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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这个不难,只要知会老太爷一声,修建个把月,就可以了。 “那就合院吧。” 梅香跺脚道:“娘子,合什么院子,合院是要动工修葺,是要花银子的,咱们哪里有银子。” 她瞥了一眼茂林修竹般俊美的大公子,碧落斋穷的叮当响,窗户纸破了都没东西糊,大公子能有什么银子?别到时候吃她家娘子的嫁妆! 秋长歌笑眯眯地看向萧霁。 萧霁被她波光潋滟的杏眸看的心跳有些快,垂眸说道:“我有积蓄,不会苦了你。” 他只是不喜欢花银子过奢靡富贵的生活,那感觉像是踩着先人的鲜血,吸着先人的骨髓,安于享乐,这样的他,如何报血海深仇?但是男子娶妻之后,又当不一样,她不是他,不需要承担他的血仇,所以她可以过她想过的日子,只要她想,他就给! 他的积蓄,足够她挥霍三辈子。 秋长歌漫不经心地笑:“好呀。” 梅香见她家娘子被迷的三迷五道,连这种信手拈来的谎话都信,跺脚冷哼了一声,捂住了耳朵。再听下去,气人。 三人一路走回到青花院,萧霁没走,站在院外神情未明地看她。 秋长歌迟疑道:“一起用午膳?” 她有些饿了,等用了午膳,就得去午睡,否则她要累到晕倒了。 萧霁:“好。” 萧霁一脚踏进青花院。 梅香气的转身去了厨房,哼,还没成亲,大公子就开始吃软饭了! 自打定主意合院,萧霁就用眼睛粗粗丈量了一下青花院的尺寸,然后和碧落斋的合在一起,画图纸开始设计。 他画,秋长歌就歪在软榻上,托着下巴看他画。萧霁的手修长有力,落笔有神,不借助工具都能画的四平八稳,线条笔直,屋舍栩栩如生。 碧落斋的梅树不砍,但是长歌想种青瓜,他圈出东边的一块地种瓜果,屋舍太分散了,得推倒重建,萧霁毫不留情地将碧落斋的破屋子推倒,准备在青花院的基础上扩建一下,至于他现在住的地方直接沦为后院。 “主屋前挖一个人工池子吧,放加湿水车,院子里摆几个大缸,养莲花,池子里养几尾锦鲤,有生气。”秋长歌侧身看着他的图纸,轻声细语道。 萧霁:“好。” 他提笔将她说的那几点都加了进去。 “还要加什么?” 秋长歌:“建一个浴室和净房,走活水的那种。” 她想到了什么,从软榻的毯子下面抽出自己之前画的图纸,里面画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冲水净房,这样净房内摆上鲜花,点上香,用的时候用活水冲走,那就一点味道都没有了。简直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啊。 萧霁:“……” 萧霁垂眸看着她图纸上画的淋浴房和净房,淡淡道:“好。” 所以她之前才会画加湿水车,用的正是水动力,冲水净房若是建造出来,必会风靡盛京,权贵世家必会争相追逐。 没有想到鲁班术神奇如斯! 秋长歌见他接受能力如此之强,问都不问一声,很是满意。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对了,其他的你自己合计就行,我要歪一会儿。” 她眼皮子耷拉下来,困意来袭,还未喊梅香为她更衣,便身子一软靠在了萧霁身上,睡着了。 萧霁左臂稳稳地托住她,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垂眸轻轻摸着她眼下的乌青。 这一日很累吧,所以她连午膳都没用就睡着了。 萧霁解开她外面的衣裳,抱着她到床上去。 床榻冷冰冰的,萧霁见她哆嗦着身子,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将炭盆往床榻边挪了挪,用大氅裹着她取暖。 他身体健硕,自幼习武,寒冬腊月从不烧炭盆,也不觉得冷,所以见她这般畏寒,不禁皱眉,他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若是娶了她,日后衣食住行少不得要处处精细,免得她冻着饿着。 炭盆里的炭火一点点地散发着热度,秋长歌紧皱的眉尖舒展开来,菱唇微张,舒服地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萧霁见状,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肩头,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睡。男人修长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眉眼轮廓,凤眼翻滚着无法言明的情绪。 明明是很普通的眉毛眼睛,也不比别人多生出一只眼睛鼻子来,就这样死死地攥紧了他的心脏,每一次相见,每一次她对着他笑,他都能忘记那十多年的血仇和痛苦,获得片刻的喘息。 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却无法自控地想要更多。 萧霁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微淡的唇瓣,恶魔低语道:“你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吗?” 是世间行走的修罗夜叉,是手染鲜血、背负血海深仇的弑君者,也是魑魅魍魉的审判者。 无论如何,她将没有退路! 男人低头,指腹危险地拨弄着她苍白的唇瓣,贪婪饥渴地贴近,吮吸着、战栗着、索取着…… 直到她不安地皱眉,直到他指尖的唇瓣被染上一层殊色…… “娘子,午膳好了。”梅香进了内室,话音未落,瞳孔猛然一震,只见内室隐隐约约的帷幔之后,萧家大公子俯身在床榻上,娘子宽大的袖摆层层叠叠地被压在床边,无力地垂下来…… 梅香险些失声叫出来,大公子缘何这般? 她正要冲进去,便被人捂住嘴巴一把拽了出去,拽出去前只见府内懦弱无能的大公子抬眼看了她一眼,一张昳丽俊美的面容冷若寒冰,眼神冰冷如刀。 她吓的脸色惨白,不自觉地被人拽出屋子,站在冰冷的檐下。 “你家娘子睡着了,现下用不了午膳。”雪鸮笑眯眯地拽着吓傻的小丫鬟,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还不快谢谢他救了她一命。 不然以公子那个刀人的眼神,这小丫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梅香“啊”了一声,看着面前清秀爱笑的一张脸:“你是谁?” 雪鸮被问住了。 “我是公子的书童。”他将袖口里的双刀藏起来,书童总没错吧,总不能说他是公子的左膀右臂,监察司的笑面血刀,专门杀人的那种。 梅香哪里有心思管他是谁,指着屋内,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家公子怎么能待在娘子的闺房中?” 雪鸮双手抱肩:“你家娘子马上就要嫁给我家公子了,他们日后就是夫妻,并无不妥!” 梅香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不对劲:“那,那也不能……” “不能什么?”雪鸮笑眯眯地问,这小丫鬟真是又笨又傻,还傻的可爱,之前被他打晕两次好像都没发觉? 梅香跺脚:“就是不能待在一处。” 大公子怎么能趁着娘子睡着那样肆意妄为?这还是府中任人欺辱的庶子吗?怎么感觉她家娘子进了狼窝? 不行,她得去找姨娘来救娘子!但是她走了,谁能保护娘子? 梅香急的额头出汗,看见推开院门进来的萧璧,大喜道:“三郎君,三郎君,您是来找娘子的吗?” 三郎君来了,娘子有救了! 传言中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三郎君是个会送她家娘子各种吃食炭火的好人,传言中懦弱无能、人胆小怕事的大公子是个眼神能刀人的狠人,梅香不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传言有误,此刻见到萧璧,如遇救星。 萧璧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着有些凄惨,他也没带下人,也没用午膳,就寻了个理由跑出水榭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来。 听说兄长一路送秋娘子回了青花院,看到雪鸮在这里,萧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兄长真的打算娶秋家七娘吗?兄长不打算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吗?所以他不再是唯一知道兄长秘密的那个人了吗?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廊下,小狗惨兮兮的,不说话。 梅香急中生智,冲着内室喊道:“娘子,三郎君来看您了。” 内室安静如常,很快,萧霁从内室走出来,看了一眼叽叽喳喳惹人厌的小丫鬟,冷冷说道:“别吵到你家娘子午睡。” 梅香被他一眼看的遍体生寒,结巴道:“是,大公子。” 她飞奔进内室,双腿打颤地扶着桌子,这才喘了一口气。 大公子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吧!她一定要告诉娘子,让娘子悔婚,绝对不能嫁给这么可怕的大公子,娘子身娇体弱,在大公子手中绝对会被磋磨死的。 * 萧霁使了个眼神给这三弟,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萧璧会意,垂头丧气地跟上去,一路随他回了隔壁的碧落斋,然后呆呆站在那快要掉下来的破牌匾前,不走了。 他以前问过兄长,为何要取这样的名字?三十三重天之上,有碧霞满天,碧落便是来源于此,这般狂妄的凌云之志,势要脚踩天宫的气势,为何要配“斋”这样暮气极重的字。 当时兄长只淡淡说了一句:“杀的人太多,日后必下深渊地狱,吃斋念佛好赎满身罪孽。” 他就喜欢兄长这一点,杀人时从不手软,背负满身罪孽也从不掩饰,兄长本就是一心向善之人,是这无情的世道生生将他逼迫至此。 他愿意一生誓死追随,陪他走这一条黑暗孤寂之道,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兄长有了喜欢的女娘,他认识那女娘不过短短数日。 萧璧觉得委屈。他跟在兄长身边十年才换来兄长的信任,秋长歌好像只用了短短数日就让兄长改变了。 “不进来?”萧霁见他臊眉耷眼,一身伤的凄惨模样,淡淡问道。 萧璧点头,又飞快地摇头,进了碧落斋,闷闷问道:“你真的要娶秋家七娘?” 萧霁漫不经心地点头:“嗯。” 萧璧:“兄长,你查到她的来历了吗?” “没有。” 萧璧惊的险些跳起来:“那你还娶她?” 他就不一样了,他反正没那么重要,只是馋秋家娘子的鲁班奇术,想要和她一起做出世间独一无二、精彩绝伦的器物,这辈子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潇洒一生。兄长是要做大事的人。 “不重要。”萧霁拎起桌子上的冷茶壶,让雪鸮去烧点热水,淡淡说道,“你喜欢她?” 萧璧这一下真的跳起来,叫道:“没有的事情。” 他只是对秋家七娘有一点点好感,好吧,他确实很喜欢秋家七娘,但是兄长若是娶她,他是知晓分寸的。 萧霁淡淡微笑:“那最好。” 萧璧脸色微变,莫名心惊肉跳起来,兄长鲜少笑,这些年来,他见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兄长的笑都是冷漠的、讥诮的、嘲讽的笑,这样有过这样平淡的微笑。 只是为了笑而笑,而非动了杀心。 萧璧呆呆地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俊脸,觉得有些事情彻底改变了。 “兄长,祖父是你请来的?”他竟然能请得动祖父?就算大伯和他爹见了祖父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日常都是挨训比较多,兄长竟然能请动祖父来帮他订亲? 萧霁点头,他和萧府的关系错综复杂,就算萧璧跟随他十年之久,也只是知晓皮毛,他不知道才最安全。萧府子嗣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外表纨绔肆意,内底善良赤诚且死心眼的萧璧。 萧璧最像萧老太爷。至于盛京人人夸赞的嫡子萧茗,确实惊才绝艳,能力出众,只是萧茗这样的人心中有城府有沟壑有谋算,用的好是一柄好刀,用的不好也会遭猛虎反噬。 至于四子萧宣,那就是一条善于隐藏的毒蛇,外表有多淡泊名利,内里就有多渴望权力,据他所知,萧宣早早就站队六皇子,开始夺嫡谋算,而萧府的四老爷亦是如此。 相比之下,唯有二房和独子萧璧要单纯一些。 萧璧见他不语,猛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兄长,你不会和祖父达成了什么协议吧?祖父这些年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但是私底下谁都不知道他站在哪一边,此次陛下下嫁公主也是逼萧家站队。 无缘无故的,祖父怎么会出面为你订亲?是不是你答应了祖父什么?” 萧璧想到他另一个身份,急道:“你告诉了祖父你的身份?” 一定是这样,若非有足够的筹码,他怎么能说得动祖父? 萧霁见他言辞之间都是担忧,对他这些天的混账举动倒也不生气了,淡淡说道:“凡事皆有代价,若是别人不图你什么,那你便要真正小心了。因为他所图是你付不出的代价。” 萧璧点头,眼圈莫名有些红,这些年,祖父对他严苛,祖母一味地溺爱,爹娘只有他一个独子,更是怕他磕到碰到,宠到不行,诸事百依百顺,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骄纵性格,唯有兄长会罚他训他,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如何在这世道生存,教他如何在权力面前保持初心。 明明他只比他大几岁而已! 兄长无父母祖父祖母疼爱,这些年一直孤苦一人,如今他终于想成亲了,他应该为兄长感到高兴的。 萧璧红着眼睛道:“嗯,我知道了。兄长,如果你真的喜欢秋家娘子,我不会和你抢的。” 萧霁闻言低低笑出声来,凤眼雪亮,一字一顿道:“萧怀玉,我再教你一件事情,若是遇到你真正渴求的东西,无论对错,都要去抢去争,就算有一日败了,尸骨无存,也总好过窝囊一辈子苟活的好。” 萧璧内心震撼,觉得他身上的光芒如此耀眼,萧霁从不以好人自居,但是他想成为这样耀眼的萧霁,愿意成为他手中行走于黑暗中的刀。 萧璧内心激荡,问道:“兄长,那我什么时候能加入监察司?” 他不想再做萧家声名在外的纨绔,不想做爹娘口中的金疙瘩,他想像兄长一样握有权势,想像萧茗那样,最不济,也应该像萧宣那样,还有一身才名。 萧璧挑眉,见他小狗一样期待的眼神,许久淡淡说道:“祖父出来为我和秋家娘子指婚,一定会引起多方的试探,这段时间你留意一下,到底都是谁来试探长歌,试探祖父的。” 萧璧狠狠点头,拍着胸膛爽朗笑道:“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萧霁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萧怀玉得了任务屁颠屁颠地出了碧落斋,立马去水榭厅吃饭了。来时是委屈小狗,回去时雄赳赳气昂昂,虽然他娶不到秋家小娘子了,但是兄长默认他以后加入监察司了。 他要跟着兄长干一番大事业,最好干翻萧宣,让萧茗刮目相看! 他才不是萧府混吃等死的纨绔! 第824章 我喜欢平淡的日子 秋长歌睡了一觉,醒来时,隐隐觉得嘴唇有些疼,只要轻轻一碰就疼的厉害。 明明她昏睡之前还是好好的。 难道她晕倒时磕到了软榻的桌子角? “娘子,你醒啦?”梅香一直守在内室,一步不敢离开,见她醒了,欢喜地扶她起身,觉得娘子身娇体软,身上香香的,比四夫人熏的名贵香料还要好闻,难怪大公子…… 梅香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娘子,你饿了吧?午膳还在炉子上温着,我马上端来。”梅香看了看外面的时间,糟糕,都要到傍晚时分了。虽然青花院有了小炉子,能做一些简单的吃食,但是她厨艺一般,而且每日买菜都很不方便,所以只能做一些最简单的面食和粥食,这样下去不是事儿。 梅香想到娘子若是真的嫁给大公子,日后吃饭更成问题了。大厨房从来不给碧落斋送吃食的,就算送,也都是残羹冷炙。 “不急。”秋长歌喊住她,她都已经饿过头了,所以早一点吃,晚一点吃没差别。 “你帮我把铜镜挪过来,我感觉嘴唇磕到了。” 梅香飞快地将桌子上的一个瓷瓶拿过来,眼神游离地说道:“这是大公子派书童送过来的,说是治磕伤的。” 真是作孽啊!梅香在心里将萧霁骂的狗血淋头,登徒子,坏人,欺负娘子还骗娘子是磕伤,还专门让那个讨厌的书童送伤药来。 秋长歌不疑有他,说道:“你帮我抹点药。” 那白色瓷瓶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清清凉凉的,还有些青草的香味,很好闻,擦了药,秋长歌感觉嘴唇舒服多了。 这个时间点,自然是午膳和晚膳一起吃。 她饮食清淡,青粥小菜都吃的津津有味,若是有馒头,再夹点小菜就吃的更香了。 梅香见娘子吃粗茶淡饭,一点都不抱怨,对她还这般好,心里有些难过,噘嘴道:“娘子,你真的打算嫁给大公子,跟着他一辈子吃苦吗?大公子不是什么良人。” 她都听说了,老太爷出面,为大公子和娘子定亲,一没说聘礼,二没说大公子的仕途,这以后就是闲人一个,娘子跟着大公子一定会吃苦的,而且大公子真不是什么好人。 可恨她不能说出口。姨娘在萧家也是说不上话的,这事只能娘子自己去拒绝。 秋长歌见她一脸哀怨的模样,低低笑道:“萧霁惹到你了?” 可不是嘛!梅香欲言又止:“大公子又穷又凶!” 萧霁到青花院时,正好听见小丫鬟背后编排他,说的还挺准确,又穷又凶,这样的词形容他,确实口下留情了! 秋长歌喝下半碗梨汁,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这才淡淡笑道:“若是想富贵,不如进宫做娘娘,若是想温柔小意,没准对方天生就是个吃软饭的,所以,梅香,诸事皆有代价,我觉得萧霁还不错,配我这种又穷又病弱的小娘子挺好的。” 她秋水般的杏眸微微弯起,若是萧霁出身富贵,出入仆从如云,那她反而不好接近呢。就这样又穷又凶的小可怜,孤零零地住在小破院子里,才能感受到她雪中送炭,坚定选他的心意呀。 梅香:“娘子很好,又美貌,性格又好,还不挑食,天底下找不到比娘子还要好的小娘子了。大公子配不上娘子。” 梅香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霁隔着窗户冷笑一声,听到里面传来凳子翻倒的声音,背手站在廊下,没一会儿就见那小丫鬟脑袋垂的低低的,站在门边,声若蚊蝇道:“大公子,娘子请您进去。” 萧霁垂眸进屋,见她吓的直哆嗦,淡淡说道:“你说的没错。” 他配不上她家娘子,所以她慌什么? 梅香吓的脸色惨白,一脸无助地看向秋长歌。 秋长歌放下手中的筷著,淡淡说道:“你吓唬我的丫鬟作甚?梅香,你去烧些热水,等会沐浴用。” 梅香大喜:“好的,娘子。” 她走出两步,不放心地回头,要是她不在,大公子还对她家娘子做什么,那该如何是好?那她就跑出去喊人,将他的兽行公之于众,让大老爷打死他,对,打死他! 萧霁见小丫鬟一脸防备的模样,冷冷一笑,将人吓的一脸惨白地落荒而逃,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 聒噪! 等合院成亲以后,就将这丫鬟打发回秋落霜那里去。 “你这么凶吗?”秋长歌见他冷脸不说话的模样,确实有些冷峻,那张俊美的俊脸自有一股摄人的气息,别说梅香,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压力。 萧霁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清粥小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周身气息收敛,淡淡说道:“你不吃肉不行,身子骨太差了。等过几日,我安排人帮你调养身体。” 她这身子说晕就晕,差到离谱的程度。 “哦。”秋长歌给他舀了一小碗的清粥,说道,“确实饿的比较快,但是我不太喜欢吃荤腥,总感觉身体消化不了。” 萧霁凤眼灼灼地看她,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搭在她的脉搏上。 “你会诊脉?” “久病成医。”萧霁煞有其事地说道,他只管杀人,不管治病,并不会诊脉也不会治病,他只是想摸着她的脉搏,感受到经脉的跳动,如此而已。 秋长歌若有所思:“经常生病?” 吃药很费钱吧,那他哪里来的银钱吃药? “不是病,是毒,种在体内有些年了,经常毒发。”他看她,淡淡道,“我死了,你就能解脱了。” 还有嗜血症,他不说,是怕吓到她,若是可以,这辈子,他都不希望她看到他嗜血症发作的模样。 “哦。”秋长歌淡淡点头,将小碟子里的咸菜拨到他的碗中,“你尝尝这个小菜,是春日里的菜腌制之后晒干的,可以存放很久,和干笋一起炒最是好吃。 碗筷都是干净的,一个人吃饭没什么胃口,我本是要梅香同我一起吃的。” “嗯。”萧霁点头,避开刚才的话题,低头吃着她拨来的咸菜,他中毒之后,就尝不出味道来,所以就算山珍海味放在他面前,也和眼前的小菜并无二样。 “好吃吗?”秋长歌眼眸弯起,笑着问道。她很喜欢吃这个雪菜,一直在想着若是做成烧饼,应该也很好吃。改明儿她就画一个炉子,让萧璧做出来,在家里做烧饼吃。 若是以后生活艰难,萧霁无处谋生,他们就去卖烧饼。这样的日子应该也很有趣。 穷点好,穷点说明无人可谋利,世界一片清净,时间和空间都是她们自己的。 “好吃。”萧霁看着她皎如明月的笑颜,喉结微微滚动,本想说自己尝不出味道,到嘴却变成了另外两个字。 如果她喜欢,顺着她的心意也未尝不可。 秋长歌眼眸更亮,又给他舀了一碗粥:“多吃点,虽然不抵饿,但是吃了身体暖和,不容易生病,能对抗体内的毒素。” 萧霁垂眼,眼底一片幽深,听起来像是骗小孩的,但是他听进去了,上了心,并且信以为真。那就多喝点粥,身体素质强一点,也能对抗一下体内的毒。 萧霁喝了两碗粥,放下碗,不吃了。 “你是质疑我身体很差吗?”他抬眼,幽幽地看她。他虽然体内被种了毒,血液里都是毒,但是他身体很好的。 秋长歌错愕,觉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讨论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于是眨眼转移话题:“你今晚来找我做什么?” 萧霁顺着她的话题说道:“和你商议一下婚事。你有什么要求吗?” 三书六聘太复杂,以他目前的身份也无法办的体面,况且身上血仇未报,他并不想大肆操办,这样会显得他沉溺情爱,愧对先人。 现在不办,不代表以后不办。 如果她坚持,他也可以接受,只是那样,他多少会有些失望。 秋长歌一听婚事就头皮发麻,本就是推脱之词,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能说动萧家老太爷、内阁的首辅大人来为他说项,这下谁能敢反对? 现在若是悔婚,只怕会触怒萧霁,那他们的关系降至冰点,也不利于任务的进行,所以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况且她确实觉得他这张脸很赏心悦目,这样看来,并不吃亏。 秋长歌淡淡说道:“合院要花很多银钱吧?成亲一切从简吧。三书六聘都不需要,只要合一下婚书就好。我没什么嫁妆,日后定然是要靠你养家的。不过我很好养活的,不希望你去做那些很危险的事情,粗茶淡饭也很好,至少夜里睡的安稳。” 最好合婚书的时候,八字不合,婚事就此作罢。秋长歌觉得之前给他的限制不是限制,分明是给自己的牢笼。若是她什么要求都不提,做他见不得光的枕边人,进可攻,退可守,那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现在倒好,这亲事板上钉钉,她反而骑虎难下了。 萧霁凤眼亮的惊人,沉默许久,声音沙哑:“你对我就只有这点期许吗?” 不要三书六聘,不要聘礼,也不需要体面的婚宴,每日粗茶淡饭都可以吗?萧霁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从他记事开始,长辈的期许便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身边人和事情都逼迫着他做一个完美的小郎君,直到家逢巨变,他身负血海深仇,那些以命追随他的人,将沉甸甸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的肩头,让他一刻都不敢喘息。 他以为这些是他天然应该承受的。 但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他养家,每日吃得起粗茶淡饭就好。 秋长歌弯眼笑道:“是呀,我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萧霁握紧她的手腕,怕用力捏痛她,留下青红的痕迹,又连忙松开,只是不愿意放,只虚虚地笼着她,哑声道:“知道了。” 秋长歌见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两人达成了共识,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有点困,我要去沐浴就寝了,大公子,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磨合吧。目前来看,萧霁是个好相处的人。 萧霁看了一眼冷飕飕的内室,虽然烧了两个炭盆,但是沐浴依旧很冷,她身子骨太弱,若是受冻风寒,大伤元气的话,他都不敢想。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沉声说道:“太冷了,若是你想沐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秋长歌抬眼看他,又看了看外面黑沉的夜色,最终对沐浴的渴望冲破了睡意,自从之前在金玉轩舒舒服服泡了澡,她每天都想沐浴,穿最干净的衣裳,睡最暖和的觉。 “好。”她点头,指了指衣架上外出的披风大氅。 萧霁看着那旧色不暖和的大氅,剑眉拧起,终是什么都没说,拿了大氅,给她严严实实地穿好,戴好兜帽,牵着她的手出门去。 “还没跟梅香说不用烧热水了。” “雪鸮会说。” 萧霁带着她在夜色中穿过青花院,朝着萧府的后门走去。 萧府总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门,萧霁走的是西南角的角门,那里离碧落斋最近,看门的是府上瘸腿的老仆人。 听闻老仆人年轻时就追随老太爷,后来为了老太爷断了一条腿,所以就算年迈无子,依旧可以在萧府安享晚年,还领了一个看门的肥差,只是看的是无人问津的角门。 萧霁到了角门,在角门边敲了三声,没多久,老仆人就带着钥匙过来开门,两人径自出了萧府的角门。 秋长歌站在街角巷子里,看着繁华璀璨的盛京夜景,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好似很多年前,她也曾见过这样盛世都城,那时她在山间的夜里,俯身远瞰山脚下的都城,觉得人生如梦,诸事不如月下一壶酒。 她微微一笑。 “笑什么?”萧霁低头看她,凤眼比夜色还要幽深。 秋长歌微笑:“只是觉得盛京富贵迷人眼,我们想要在这里讨生活有些难呢。” 萧霁低低笑出声来,笑声愉悦,笑得胸腔都隐隐震动。早晚有一日,这座城会迎来它真正的主人。 他握紧她的手,带她上了停靠在巷子里的马车,驱车离开萧府。 第825章 你很习惯男人这样对你? 秋长歌上了马车,发现马车宽敞舒适,里面备有小榻和暖炉,檀木雕花的小桌,精致的茶点以及一套白玉瓷的茶具。 小炉子上的茶壶里沸水已经“突突突”地冒着白烟,一帘之隔,挡住了外面的喧嚣浮华。 萧霁扶着她坐在小榻上,将备好的暖炉塞到她手中。 秋长歌抱着暖炉,问道:“你哪里来的马车?” 这四架的马车宽敞整洁,里面的布置样样不俗,可不是一个萧府庶长子用的起的。 萧霁:“应该是雪鸮顺手从萧家牵来的马车。” 监察司出行的马车都是黑色纯金底的,上面刻有监察司的标记,他鲜少用马车。他们临时起意出萧府,雪鸮来不及备车,应该是用的萧府的马车,大约是二房的。 秋长歌垂眸,萧家?谁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家?好似他不是萧家人一般。 “喝什么茶?”秋长歌打开小桌子上的茶罐,里面是两种茶,一种是女娘爱喝的花茶,一种是纯正的红茶。 “都行。”萧霁不讲究。 秋长歌选了红茶,她比较喜欢红茶的口感,看这茶应该是祁门红茶,香气十分的浓郁,闻香能让心情好转起来。 萧霁见她选好了茶,一言不发地接过茶,然后动手泡茶。他身形清瘦颀长,宽肩薄背,垂眸不语的时候,宛如文雅的儒生,泡茶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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