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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官员们那会虽是阴谋论怕归怕,但是孩子入宫读书这肯定是泼天的殊荣,前朝时也有此举,但那都是陪皇子读书,是伴读,选人方面都是各位皇子的舅家外戚,哪里轮的到普通大臣家的崽。 于是政令发出后,不光是四品官员之子,也有想巴结新皇的皇家宗亲主动上折子求恩典,想把自家崽也送进来读书。 宁武帝准后,甚至有宗亲泪水涟涟亲自进宫叩谢皇恩的。 都是人精。 两年过去,宫学大班教育。 大殿可容纳二三百人,坐区区四十多人还是很宽敞的。此时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同学们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扎堆一起聊天私语。 刚入宫读书那会,大家还战战兢兢很是肃穆,家里长辈、家主、祖父祖母都耳提面命教诲过,入宫读书要谨言慎行,宫规森严巴拉巴拉。 两年过去,众人早已习惯宫学生活,胆子都大了也放松许多。毕竟在场年龄最大的也就十二岁,都是一群小孩子,天性如此。 圣上也从未来过,太傅虽是严厉,但功课做完就好了。 再说了,太傅人如今还没来呢。 怕什么。 太傅来了,外头太监侍人会通传的。 许多福位置在前排,第一次上古代学校他还挺新鲜的,不过等进了教室坐了会,发现和现代小学没什么两样,大家小团体扎堆聊天,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周围两三米真空地带。 小团体一般是三类:皇家宗室小孩、文臣的、武官的。 许多福:咦,他竟然知道? 奇怪。 宫学还有一点,不能带书童下人进来,除了太监——因此皇室宗亲子弟都有伺候的太监,只能带一位,且不能进大殿,须在殿外候着。寻常官员之子,那就是家里下人小厮送到宫门口,在右掖门停下等候。 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许多福。 他既不是文官集团的也不是武官集团的,更不可能是皇家宗亲了——皇家宗亲团体有点嫌弃许多福,他们和当今圣上虽然隔了八丈远,但往族谱翻一翻也算是边角料亲戚,怎么说血统都沾着贵字。 许多福说实在话那就是太监之子。 太监是伺候皇家的奴才,九千岁许小满揽权再大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太监?许多福是许小满的干儿子,身上血脉都是低贱的,宗室子弟打心眼里瞧不起,但碍于许小满的权势,就冷处理,不搭理许多福就行。 坐了一刻不到,许多福就明白自己在班里处境了。 崽可怜。 我可怜我自己。 在班里当隐形人当了两年。皇室宗亲子弟冷处理这还算好的,有些文官子弟,在家中长辈骂许小满奸佞这种氛围熏陶下,还会对许多福阴阳怪气怼几句。 之前不敢,一是年纪小初入宫还不懂那些朝廷上的事。近二年读书识字多了,胆子大了,拿奸佞义子开刀,被同学簇拥当小团体老大这确实是很有地位面子很风光。 文人有风骨,讽刺太监之子,那是清正,是会被夸的。胆小畏畏缩缩不敢出面讥讽许多福的,才要被嘲笑。 此时此刻,班里四大文官小团体都在聊许多福。 “他没告状,还好还好,这几日我有点害怕,怕给家里惹事。”胆小的松了口气。 “我也是,就怕东厂到我家拿人。” “听说昨天圣上还召许多福用膳,我还没见过圣上呢。” “许多福凭什么啊。”酸溜溜口气。 “就是,一个太监义子,这等出身,原是要同内务所那些伺候人的太监一样,该站在殿外的。”现如今能和圣人一起用膳。嫉妒。 杜冲这几天也怕,但是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会被田文贺瞧不起的。 “怕什么。”田文贺听到这儿出声,看不上那两个外地的,真是没骨气,眼神轻蔑,鼻子哼了哼气,嘴上说:“他要是告状,我也不怕,如今算他有自知之明,今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声量故意抬高了。 其他人有点怕许多福听见,下意识看向前排,结果发现许多福背影没动,还坐在那儿,头都没敢回,对方肯定是听见了。 这许多福真是胆小。 于是其他人都对对对的捧田文贺,以田文贺为头。 田氏是盛都望族,祖上世代为官,曾经还出过阁老呢,不过这都是前朝的事情了。 有人想卖弄,小孩装大人就想说一些不一样的,比如朝廷政事,此时跟田文贺说:“文贺,你知道东厂又抓了个好官吗?” “明刈,户部的。”田文贺用‘打听到这点小道消息还在我面前卖弄’的不屑眼神看对方,略抬着下巴,倨傲说:“昨天的事情了。” “田文贺你知道的真多。”、“原来叫明刈。”、“户部的?那岂不是你爹的属下了?”、“许多福的爹抓了你爹的属下?”、“东厂也太张狂了。” 不知道谁的话点了田文贺的火,总之田文贺生气了,声音更高,并且看向第一排的背影,说:“东厂走狗,残害忠良,许多福你也识字两年,你说,这谁对谁错,谁是忠臣谁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 豆沙包大的小拳头在桌下捏的嘎吱嘎吱作响。 许多福回头看向不远处质问他的田文贺。 一时之间,刚刚还窃窃私语的崇明大殿霎时安静下来。 宗室子弟看热闹,武官集团还分不清咋就又‘辩论’起来了。 许多福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田文贺眼底闪过诧异,许多福怎么不一样了,但紧跟着下一秒,许多福笑了下。田文贺见状立即不屑,甚至轻蔑冷哼了声,许多福才不敢跟他叫板,即便是辩论,许多福一人也说不过他们几个。 “你是谁?在哪个衙门当官?几品官?”许多福问。 田文贺轻蔑说:“什么当不当官的,大家还在大殿学习,许多福你傻完了不成。” “你身上既无官职,又不是圣上,东厂抓人,明刈是好是坏,是忠是奸你又知道了?” “你!” 许多福抢说:“我爹抓人,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断官司好坏。”他抬头看向田文贺,可恶,他个子有点矮,然后举起迷你豆沙包拳头,“田文贺,这个你能断明白,知道是什么吗?” “你的手——” “错。”许多福豆沙包大的拳头落在了田文贺脑袋上。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没人想过,许多福竟然在崇明大殿出手打田文贺。围观看热闹的皇室宗亲、武官子弟:???啊??? 发生了什么? 许多福揍了田文贺? 啊! 田文贺反应过来,已经气炸了,他是田氏子弟,盛都田氏,除了他老子,自小长到大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结果如今被个臭太监义子给打了。 疼是不疼,更多的是奇耻大辱。 田文贺上手,许多福上手,殿外候着的太监冲了进来。 崇明大殿顿时闹轰轰乱成一团,大殿内不可打闹,那是说追逐玩耍厮混,两年了从未有人犯过,如今是彻彻底底坐实了斗殴了。 太傅人到了也没人管。 - 宣政殿外。 小太监吓得一路连走带跑过来的,被宣政殿伺候的内侍轻声呵斥了一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怎可毛毛躁躁用跑的。 “小的无状,实在是大事不好,崇明大殿小公子打了田少爷。” 大殿门口立着的赵二喜拔高了嗓音:“什么!”疾步到前,“小公子可伤到了?” “不知道。”小太监咽口水,一看乱了就跑来传话。 赵二喜急了,“小路子你去请太医,我去禀告圣上。” 宁武帝在宣政殿与大臣议政,闲杂人等一概不见的,也不用内侍伺候,往常赵二喜就守在门口发呆来着,此时急急忙忙直接往宣政殿扎。 仲珵见赵二喜进来,停下了议政,赵二喜知道分寸,不是急事不敢进的。 殿内官员便静静等候。 “圣上,崇明大殿来的消息,田少爷和许小公子打起来了。” 传话也是一门学问。 候着的官员听到消息皆是怔住了,这田少爷——户部尚书的儿子?怎么就今日动手打了许多福,可是因为昨天明刈被抓之事,田尚书气不过教的?那也不能这时候动手。 几人悄悄抬头看向圣上方向,隐约见圣上好像笑了? “派太医看看。”仲珵说完,又加了句:“赵二喜你跟过去。” “喏,奴才知道。”赵二喜退后出了宣政殿,快马加鞭直奔崇明大殿,这狗日的姓田的,竟然敢对小多福动手。 - 许多福本来不认识田文贺的,他对同学都不熟,但是听田文贺和那些同学说话闲谈,记起了重要剧情,田文贺的狗官爹他是认识的。 当初看文快把他气死了。 这狗官结党营私,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贪官,手伸的长,还敢买卖官位,凡是富饶地方州府,都有他安插的自己人官员,贪的不能再贪了,救灾银都能扒一层。 那会看文,作者先抑后扬,好像就是东厂抓了什么人,朝堂上狗官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说东厂乱抓人残害忠良,用舆论倒逼宁武帝高高抬手轻轻落下,许多福生了两章的气,后来就爽了,他爹将狗官罪证一一列出,铁证如山,大快人心。 听到田文贺的屁话,许多福全都想起来了。 此时不铁拳教育,田文贺很快就不能跟他当同学了。 你爹贪的,我揍你,你活该! 第5章 第五章 天大的秘密孤是太子 第五章 许多福半点皮肉伤都没有。 送他上学的太监叫王圆圆,听着名字还挺秀气,实则是个练家子,相貌平平无奇,丢在太监堆里也很难分辨出谁是谁,身高也是寻常个头,平时还老爱弯着腰,显得更矮了。 大约二十多年岁。 就这样一个‘老太监’,在当时闹轰轰的崇明大殿内,田文贺手刚抬起来,没人看清王圆圆是怎么到许多福身边的,反正拿鸡似得拿下了田文贺,同时尖着嗓子喊:田少爷打人了。 许多福还挠了田文贺好几下。 大获全胜。 然后就是横倒在地上,碰瓷。田文贺他爹不要脸,文里过两日早朝上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现在他一个小孩子,不用要脸的。许多福本来是耍懒倒地上,结果身后软乎乎的,被王圆圆抱着了。 俩人一对视,电闪雷鸣之间,许多福福至心灵,装晕过去。 赵二喜带着徒弟杀到了崇明大殿,张嘴问小公子呢、太医呢。 “小公子被打晕过去了,太医正在后面把脉。” 明明立秋好久了,天也凉爽,但此刻赵二喜觉得脑袋晒得发晕,差点能撅过去,身边徒弟都扶着喊师傅。赵二喜稳了稳神,说:“快带路。” 直奔后面院子。 赵二喜本来焦急满脸担忧,到了后院后,目光扫到守在角落的王圆圆一下子冷静了不少,这家伙身手进东厂都是没问题的,当初也是跟督主一同追随王爷杀入盛都的。 一个照面,眼神打眉眼官司。 小多福伤了? 你看我死了没死。 意思他人没死就不可能有人伤的了多福。 赵二喜彻底安心了,略想了下一通明白过来,要不怎么说能坐上大总管位置,审时度势不说,更是知道一些不能言说的‘秘密’,圣上和督主不提,他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内里轻重,他得上心。 之后就是装模作样问太医话,善后局面了。 太医说了一通,什么许公子惊吓过度需要静养云云。赵二喜点头,又去大殿内问发生了什么。 以田文贺为首的小团体见了赵公公,竹筒倒豆子似得说完。 赵二喜听得面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心里把事情捋明白过来,冲过去的是小多福,先动手的也是小多福,这事得换个说法。 “你是说,许多福无缘无故突然站出来打了田文贺?什么口角争执都没有?”赵二喜问。 小同学点头:“对啊。”他刚才都说过了。 “田文贺什么都没说,许多福就上手了?那怎么是许多福晕倒了伤的重,田文贺什么事都没有。”赵二喜再问,脸沉了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来。” “不许包庇谁。” 杜冲一听‘包庇’二字,心跳的快了,他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不好了……赵公公听着像是替圣上来查明崇明大殿打人的事,但话里话外好像都偏许多福。 也是,赵二喜也是个阉人,也是巫州过来的阉人太监。 阉人帮阉人。 杜冲心中不耻又气愤,但此时气氛不对,他不敢冒然开口,怕累及家中父亲,与他同想的还有其他子弟。 一阵对峙,最后是宗室子弟有人站出来说:“赵公公,其实今日这事,许多福和田文贺发生争斗,要说缘由那得往几天前说了。” 赵二喜哦了声,看向对方,太祖大皇子那脉平昌公主的孙儿,果然是聪明,不由神色缓和,语气也客气,说:“具体的您给老奴说说。” 李昂心里一喜,觉得自己猜对了。他才十一岁,即便聪慧老成,此时面上表情还是外露几分,赵二喜见此神色鼓励让对方往下讲。 …… 赵二喜越听眼神越是沉,听完了点点头准备回去回话。 谁承想,他还没走,殿内来太监宣圣上口谕。 大家哗啦啦行礼听圣谕。宁武帝口谕有二,一是批田明之子田文贺大殿动手,粗鲁莽撞行为癫狂,赶出宫学,回府闭门思过。二则是让许多福静养身体。 杜冲眼底茫然,心里冷冰冰一片。 大太监赵二喜还没回去搬弄口舌偏帮许多福,为何圣上先责罚田文贺,而非斥责许多福,明明是许多福先动的手的。 他心里不敢说圣上是非黑白不分——这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隐约想到许多福说过那句:明刈是奸是忠你怎知道? 杜冲心里乱糟糟的,他年岁还小,但此时好像窥探到什么,表面上看到的和到底发生了什么,错综复杂,他看不清。 到底谁对谁错,他不懂了。 今日大殿宫学到此为止,太监护送各位少爷出宫回府。 许多福是被王圆圆抱着回去的。 赵二喜看到小多福瘦小的身子骨,想到李昂刚说的那番话,不由眼珠子都气红了,多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见的。 宣政殿。 议政的臣子已经退下,替明刈求情背书的正五品官员被下了狱——后脚满朝各衙门就知道田尚书之子田文贺崇明大殿殴打许多福了。 水搅的更混,原本口诛笔伐声讨东厂督主许小满的文官们,此刻噤声,有点拿捏不清到底谁对谁错,不敢冒然下场站队。 看似是小孩子打闹一件小事,但是……不可小瞧。 “太极宫内发生的无小事,先别站队,田家横霸盛都如今……” “圣上雷霆手腕,颇有些太祖影子。” 太祖啊,几位官员同时想到什么,互相看看不敢再深想下去。 赵二喜进殿回话,先说小公子无大碍。 “王圆圆守着,朕知道,出不了岔子。”仲珵道。 赵二喜心想,圣上嘴上如此说,其实还是担忧,刚他进来都停笔了。 “圣上,四日前小公子淋雨受风寒发热也是有缘故的……”赵二喜将刚听到了原原本本说了遍,“李昂所言,宫学内借辩论题目,田文贺带头指桑骂槐说督主许大人奸佞祸国——小公子孝顺,被众人指责,辩不过跑了出去淋了雨。” 有些话,赵二喜看圣上脸色都不敢往下说。 仲珵握笔的手骨关节发白。 “知道了。”声音又冷又肃。 赵二喜知道圣上动怒,凡是在督主这儿,只言片语也是大事。不过说句实话,许小满是杀人手上沾血,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打仗呢你死我活,有些人该杀的,可对待流民底层百姓,是实打实的没话说。 可能都是穷苦百姓出身,但凡家里光景能撑一撑把日子过下去的,谁家卖儿子进宫做太监? 自然,那奸佞宦官也不是没有,但—— 赵二喜用句民间俗语,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圣上是爱民如子的仁君,就是有时候对官员杀心重了些,那也是罪有应得该的,杀的都是贪官坏的。 - 许多福不知道自己那一拳,搅的外头天翻地覆乱糟糟,盛都官员如履薄冰猜想连天。他现在又没有读者视角,只是有些担心,他爹还会不会受两章窝囊气,应该不会吧。 他倒是不怕自己弄巧成拙。 要是他不知道自己穿到一本小说里,不知道小说内容,没上帝视角,肯定是害怕自危。 因为他和他爹一看就是炮灰死很惨的下场。 一:他是宦官之子啊。 哪怕许多福一个理科生,也该知道,古代历史上宦官太监十有八-九都是坏的,下场没有一个好的,死很惨那种。 但是等等—— 小说里,这个朝代最大的一把手皇帝是他爹的恋爱脑嘿嘿嘿。 许多福翻身,翘起二郎腿。 二:按照书名《暴君的太监男后》,这个国家迟早要完,那是因为他爹死了,皇帝终成为暴君,但是现在他爹还没死,他记得他爹中埋伏被刺的日子。 记得清清楚楚。 许多福放下二郎腿,面色严肃端正。 三:其实还有个天大的秘密,外人都不知道。他,许多福,其实不是九千岁许小满在垃圾堆里捡回去的孩子。 他是他爹亲生的崽! 当初许多福看到这一章的时候,其实是恍恍惚惚的,他切到主页面文案拉到最底下,晴天霹雳看到了两个大字。 生子文。 啊? 什么意思? 谁生的谁? 你是说男人,啊不是,太监许小满生的谁? 跟谁生的? 许多福颤抖着手打出的字。很快那条评论叠起了高楼。 许多福其实都知道,但他一时理解不了,不是,这男人、太监、怎么生子,尤其另一位也是男人。 此时此刻,盛朝第三位皇帝宁武帝名讳:仲珵。 许多福满意,许多福躺下,许多福再度翘起二郎腿。 等于说,他爹不死,这个国家完不了—— 孤的好日子还多着捏。 实际上,在小说后期,许多福被虐的吱哇乱叫猛男抹泪时——受先死,这里还有个刀人小虐点,许小满死的很意外,猝不及防,没来及告诉仲珵孩子真相——当初还有带球跑剧情,跑了一半,许小满才发现自己肚子好大,起初以为自己绝症,稀里糊涂生完后,听到百姓说巫州王造反,许小满心急如焚害怕仲珵找死,带着崽又跑回去了。 明明是刀子,但还掺着几分玻璃渣糖。 仲珵其实都知道,许多福是他和小满的孩子,半疯半清醒时,下了一道圣旨,表明了许多福血脉身份,封许多福为太子。 只是满朝文武都不信,觉得宁武帝疯了。 许多福是太监许小满和宁武帝在巫州时生的孩子。 啊?! 谁信啊。 这像话吗。 当时不信的,宁武帝杀了一批。 自此坐实了暴君名头。 当然封已故九千岁为皇后这事,坐实了宁武帝疯帝。 第5章 第六章 机灵像我瘦像仲珵 第六章 许多福奉旨‘养病’。 他连个指甲盖都没伤着,被王伴伴抱回东厂,满屋子太监宫婢快吓死了,逐月脸都白了。许多福待在王伴伴怀里,挥着胳膊赶紧说:“没事没伤我打赢了,大获全胜!” 王圆圆露出笑意来。 “王伴伴,我能下来自己走。” 王圆圆就把小多福放下来,亲近的摸了下小公子脑袋,说:“在东厂,没人瞎传话。” 意思不用装病装晕。 许多福有点好奇问:“圣上知道东厂里的事吗?” 王圆圆只摇头不说话,心想:这大盛朝旁的地方,圣上想知道什么可能真要派人盯梢,唯独东厂不用。 许多福就是顺口问的,问完想起来了,他爹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拉家常’了,只对熟人。只要认准了谁,对人好很实在的,那种朴素接地气的好,为人坦荡有义气,能说的不藏着,不能说的不开这个口。 以前救过王圆圆,算是生死之交。 对仲珵更没话说了,从冷宫一直跟随到巫州——巫州地处偏僻又穷又有瘴气毒虫,后来仲珵造反,听消息不顾生死直接带崽回去一起干掉脑袋的事情。 唯独生崽这事瞒着仲珵的。 东厂内部的事,他爹倒不是给皇帝汇报那种心态,就是两口子关起门来,做的时候无聊秃噜个干净。 许多福看的时候,锐评:这时候都能无聊,皇帝不行。 至于现在—— 他是亲生崽,还是不想E不发声的剧情了。 孝顺崽崽许多福。 在东厂,许多福属螃蟹,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也有最重要一点:太极宫里的东厂就是文员办公室,刑室监狱都在外面。 他爹没在,早上上学还没见到老师,打了一架又给送回来了。伺候的太监宫婢都围着他关心他,给他送点心零食热牛乳。 没一会赵二喜捧着东西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太医小药童。 仲珵听赵二喜回完话,知道许多福没事就让下去,赵二喜抬脚刚要退下又被叫了回来,立在原地等圣上吩咐。宁武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如往常有些冷漠,赵二喜也不敢多嘴催圣上,一直候着。 过了几秒,只听圣上冷声问:“小儿白日受惊不发作,夜里是不是容易梦魇?” “是……是的吧。”赵二喜察言观色,立即说:“圣上,奴才没儿子也不懂,要不要请太医再过去留意看着些?” “你去办,还有取珍珠,一同送过去。” “喏。” 赵二喜去圣上私库取了珍珠才恍然明白过来,珍珠粉安神定神很是温和,圣上面冷心软,说是王圆圆在小多福不会有事,可还是牵挂着。 也是,也不看看谁养大的崽,那可是许督主捡来的。 即便不是亲生的,在圣上心里那也不一般。 此时,太医又把了一遍脉。 许多福坐在软塌上,一瞬间有种‘我真的挨揍了吧’而不是他揍的人,之后的事情有逐月打点,送赵公公、安排太医药童到侧院休息等等。 对了,还有磨珍珠粉的。 “小公子您瞧,珍珠可真大。”逐月捧着匣子给小公子瞧。 木匣子满满当当的珍珠,玻璃珠大小,颗颗圆润色泽一看质地上乘,结果就为了给他磨粉冲水喝安神吗?太奢侈了。 许多福巴巴捏着颗珍珠在手心有些发呆。 逐月以为小公子要玩,便留了些给小公子当玩具耍,她问过太医珍珠磨粉冲水一颗就够了,小公子将养个三五日就能安好,同时轻声吩咐小太监宫婢在外面守着,让小公子安心静养。 屋子静下来了。 许多福捧着珍珠看着看着,眼眶有点湿润,于是小身子板翻身躺下来,背对着外面,这样别人看不见他的情绪。 他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 不是珍珠奢侈,而是……家人的关心。 从他名字能看出来,那时候爷爷还没去世,他爸妈真心相爱,他生下来时全家都疼爱,妈妈嘴上说:许多福这名字土了些,但是谐音梗,咱们孩子要许多许多福气。 就叫许多福。 拍板定下来了。 上小学时,男孩调皮捣蛋追逐打闹,许多福也一样,要是犯错了,老师喊家长,他爸妈赔礼道歉,从学校领着他回去路上却会给他买吃的。 淀粉肠、辣片、雪糕。 那是他记忆最深最快乐的童年。 但大人的感情说变就变。他爸有一年歪打正着遇到了机遇赚了些钱,自此后家里争吵多了,再后来父母离婚。 妈妈歇斯底里喊:你就是动心爱上了,精神出轨,要不是我发现了,你们肯定滚到一起。 真让我恶心。 俩人离婚,财产分割,孩子归爸爸。许爸爸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有钱了人忙,许多福是跟着爷爷过日子长大的,他妈妈经常也来看他。 后来妈妈再婚,日子幸福,难免精力不够管不到他了。 妈妈说:我和你爸高中大学一路长跑,他爱我的样子我都记得,婚姻宣誓时,我坚定我们会幸福,现在他爱上别人,我真的受不了。 没那么爱,婚姻里或许能睁只眼闭只眼走下去。 上高中后,他玩游戏成绩下降,有人找茬,他打过架,打赢了却挂了彩,老班打电话叫家长,都忙,再也没人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也没人问他疼不疼,是不是受委屈了,给他买淀粉肠、炸鸡、雪糕、辣片哄他高兴。 现在,他打了架,有人给他撑腰,请太医送珍珠怕他受惊。 ……许多福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碎碎念:你都十八了,又不是小孩,怎么还哭起来,多丢人啊。 又想,这里也没人看他。 高三那年意外打开《太监男后》,虽然直男第一次看到俩男人谈恋爱很震惊,也被作者超高车技看的面红耳赤怪害臊的—— 可许多福没有关掉页面,看着攻受艰难时相爱。 尽管作者罪大恶极突然转折报社。 尽管许多遗憾。 尽管被虐的眼睛红肿趴在被窝里掉眼泪。 但许多福还是被《男后》抚平了一些什么东西。自此爱上了看小说,因为小说的世界好幸福。 - 王圆圆送多福到东厂就直奔宫门出去找许小满了。许小满说过,多福要是遇到了什么事要是方便都跟他说一声。 那要是你不方便呢? 许小满:我现在还有啥大事?没有吧。圣上屁股坐在皇位上稳得呢,只有多多了…… 得嘞得嘞,那就是多福小事也是大事。王圆圆打断,不听许小满唠叨。 于是王圆圆摸到了外头东厂设的刑房。 如此这样那样一说。 “……没受伤,我算是发现了,多福平日看着乖巧跟你一样老实相,却是背地里时不时冒出个机灵点子,我一说田少爷打人,他就知道装晕。”王圆圆说起来还想笑森*晚*整*理,裂开嘴:“行啊许小满捡了个你的种,你们父子俩像的,真是天生的都比不上。” 许小满又担心又美滋滋想:什么捡的种,什么天生的,那是本、九千岁、公公、亲自生的!生的! 他好牛,生了多多。 就是可惜没能在仲珵那儿吹牛逼。他多厉害多有本事啊。 以前不说那是那会闹脾气,后来误会解开了,但是仲珵造反,许小满私心舍不得儿子,他能陪仲珵一块死,造反失败就是掉脑袋的事,但是多多才一岁大,以后人生长着呢。 再再后来,仲珵当了皇帝,按理吧能说了,但是——九千岁不好意思张口,怎么说?说,仲珵,我一个太监,没有根,给你生了个崽? 本来就被人骂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太监,说了真坐实了。 还有外头说多多的,义子还行,亲生的,大家得怎么看多多? “不行,我回去看一眼多多,王圆圆你盯着。”许小满这话说完影子都不见了。 可见着急。 许小满驾马直奔宫门,到了东厂想到从昨晚到现在没闭眼,身上还有些污糟血味,操心多多也没来及洗澡,换了身衣服,期间听逐月说太医来了、珍珠粉定神、多多睡着了。 没事就行。 等许小满换好了衣服,轻声推开里间门,软塌上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孩背影,盖着毯子都显得小,不由想:多多身子骨不好,也不能全怪当时跑路没吃好,也有可能像仲珵,孩子当然是俩头像爹妈,多多已经像他机灵了,那身子骨瘦肯定跟仲珵了。 仲珵十岁那会就是瘦的一把骨头。 脚步没什么声的靠近,许小满往榻边一站,伸手摸摸崽脑袋,眼神好使的九千岁就看到了他家多多眼睛底下红的,还有干掉的泪痕。 哭了? 许小满愣了下,王圆圆不是说没受伤吗,怎么多多哭了? 田文贺打的? 真他爹的可恶。 许多福被痒痒醒来的,迷瞪睁开眼就看到他爹—— “爹?” 许小满手里拿了个小玩意,讨好的凑到崽脸前,笑眯眯的哄着说:“多多你看这是什么,爹编的,有小兔子,还给你编了个老虎,咱不害怕啊。” 他的枕头旁放着用尾巴草编的小动物。 在他哭睡过去的时候,有人耐心等着,没去叫他,找了草编织小玩意想等他醒来哄他高兴,哄小孩那样。 幼小的脑袋一把扑进了他爹的怀里。 “爹,爹……” 许多福不知道哭什么,就是想哭。 他好幸福。 第7章 第七章 昌平公主说旧事 第七章 早上各府才送少爷入宫学,两个时辰还没到,后宅夫人们听到前院传来消息:少爷回来了。 “今日怎么这般的早?” “还不到正午,可是旭儿出了什么事才……”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后宅妇人们眼前发晕慌了心神。各府情况都大差不差,甚至有的府邸还惊动了老夫人,一副‘莫不是孙儿闯下了塌天大祸’神色,派能前面走动的儿子孙子去老爷衙门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往严重了想。 毕竟圣上开宫学两年,自家孩子是头一遭这么快被送出来的。 各府少爷从宫里出来,进了自家府邸大门,惯常是先去后宅给长辈请安问好,结果今日刚到内宅便见到祖母/母亲身边伺候的来接,皆是一脸担忧焦急。 一通忙乱,少爷们终于说清了今日崇明大殿发生了什么。 “孙儿不敢乱说,真是许多福先打了田文贺,后来圣上派公公来查,那公公很偏心许多福,就让我们先回来了。”耿直的。 “……母亲,赵公公问了好几次,儿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往日里我不和田文贺玩的,杜冲和田文贺走的近,这次动手,也不关我的事,您别担忧。”有点小机灵的。 “不知道啊,听说打架了,许多福都被田文贺打倒晕过去了,我没看见,凑过去看的时候许多福都晕了,好吓人,圣上发了口谕让我们回。”稀里糊涂看不明白的。 “赵公公问的时候,我听祖母的话,平日里在宫学不敢出头,大家都不敢说,气氛怪怪的,后来是李昂说的,还把四天前的事说了……” “四天前什么事?” 杜冲忧心忡忡,四天前他论的最凶,当时还很爽快,现下…… 父亲马上就从衙门回来了。 跟官员府邸相比,宗室府邸没这么草木皆兵,不过也问了自家孩子发生了什么,宗室子弟基本都是看热闹,没人插手。各家听完孩子学说,这事就过去了。 “不过李昂怎么说也是昌平公主最疼的孙儿,怎么捧太监儿子臭脚。” “还能为何,太祖在时,昌平公主很受荣宠,一个王爷的女儿被封公主,如今,圣上对宗室只能说像是没看见似得。” “再怎么今非昔比,身子骨到底流着皇室血脉,现在自甘堕落捧个阉人儿子,呵,老三你可别跟李昂玩了,离他远些。” “知道了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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