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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昂以为许多福要午睡了,昨日就是,结果谁知道许多福说:“今日课文长一些,我再看会再去睡。” “那我陪你。” “不用,你刚帮我都顺完了,我现在会自己背了,你睡吧我自己可以。”许多福拿着课本去外面回廊上温书了。 呜呜呜。 李昂站在原地,看出来许多福是真把他当朋友而不是小跟班使唤,心里有些感动,许多福应该是知道他爹升职是因为九千岁的,班里大家都说过,许多福应该听见过。 可是—— “李昂,你的小公子不要你伺候了?”仲子恺来了笑嘻嘻说。 周围还围了一些宗室其他子弟,也有李昂认识的‘表弟’,全围在仲子恺周边,嘻嘻哈哈眉目鄙夷看他。李昂心中不屑,班里其他人不说,这些人凭什么,他捧着许多福,那他的‘表兄’也是早早抱上仲子恺大腿。 又有何区别。 仲子恺秉性,不如许多福许多。 李昂不与仲子恺正面起冲突,只说:“你们伺候好仲子恺就行,许多福同我是朋友。” “哈哈哈哈朋友,李昂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回颜面的,你捧着个奴才的儿子,真是丢了皇家的颜面。”仲子恺嬉笑说。 李昂立在原地,手握拳头紧紧的。 “他又不姓仲,算不上皇家颜面啦子恺。” “我这个表弟莫不是想继续巴结许多福给他爹挣个大官当当。” “李家不行了,李昂急了呗。” 有时候人读书有一点:除了学习好像干什么都挺有乐趣的——学神学霸除外。所以坐在回廊那儿刚背书的许多福还没进入状态,握着书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大群同学围着。 咦,有什么热闹看吗。 许多福来精神了。 过去看看。 然后就听到了这些宗室纨绔子弟欺负李昂,还是因为他的关系。许多福一个皱眉,孤是大盛未来小太子,孤都没仗势欺人,你们真是抢了孤的戏! “歪!”许多福高声,吸引住全部目光,特别霸气说:“李昂是我朋友,我罩着,你们以后再多嘴多舌欺负李昂就是跟我过不去,东厂的麻袋你们是不是想见识见识。” “小心下午放学从右掖门回去路上被套了麻袋直接空降东厂。” “到时候,让你们那些皇家爹排队来东厂赎人。” “全都带上银子。” “这么细皮嫩肉的大少爷,一个至少一千两。” 王圆圆不知何时过来了,脸上露出一副‘死太监阴惨惨’的神色,细着嗓音说:“小公子,全都记下来吗?” 许多福吓了一跳,王伴伴什么时候来的?他表面镇定,很有大将风度,嗯了声,然后拿眼皮看这些人——失败了。 因为他长得矮,没有那种气势。 好在王圆圆替小公子找回来场子,王圆圆站直腰板,阴测测的从上往下眼白多一一扫过这些宗室小少爷,顺便发出‘美味’的笑来,全都记下来了。 “李昂,我们走。”许多福装完了,带着李昂去花园回廊坐下缓一缓。 留在原地的一众宗室少爷们吓得不敢动,皆是看仲子恺,仲子恺外强中干挺直了腰板,又被王圆圆扫了眼给缩回去了,最后王圆圆啧了声先离开,这群小学生才逃命似得进屋。 谁都没提刚才的话,连背后骂都不敢骂。 回廊上,李昂问许多福刚才的事情真的吗?东厂的麻袋套人—— “当然是假的,我骗他们的。”许多福嘻嘻笑,“唬的他们一愣一愣的,我爹是正儿八经当官的,又不是黑风寨的土匪头子,怎么会给人套麻袋直接带走还要家属拿银子赎人。” 李昂点点头,但是想说,刚才许多福说完,身边那位公公神色看着不像是假的,好像真要抓仲子恺给那几个套麻袋…… 许多福说完,看向李昂,正经伸出手,说:“李昂,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你是好人,之前太傅让辩论,他们对我爹有偏见,刻板印象,但你不是,或许你也有但是不多,现在也没有了,我们做朋友吧。” 李昂听许多福说话有些听不明白但是懂其意,许多福什么都知道,但真心把他当朋友的,于是郑重的,学着许多福那样伸出手。 两小手相握。 “好,我们是朋友。” 而王圆圆揣手站在角落在想小多福说的套麻袋这事。 好像真的行。 以后抓了那些贪官、作奸犯科的,麻袋一套到了东厂刑房,一打开,看到是他们,开不开心刺不刺激,肯定刺激啊,那些官脸指定都要吓绿了。 得给许小满说说。 小多福真是聪明! 聪明机灵的许多福下午又成功背出文章了,又是及格即优秀的一天,就是胡太傅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拿他无可奈何。 许多福:…… 不要主动背枷锁,那肯定是胡太傅自己哪里不舒服。 不关他的事。 放学阿爹没来接,许多福也没失望,大人都有事情要忙,就和李昂结伴回。俩人并头走,王圆圆跟在后头拎着小公子小书包,便听到李家小少爷压低嗓门说:“多福你发现没,仲子恺他们几个不敢出大殿。” “……”许多福一想就知道缘故,“他们真信了我爹要给他们套麻袋?” 李昂和许多福对视一眼,俩人哈哈笑。 而另一方,厂公许大人没来接孩子放学也是有要事被宁武帝留下来了。因为宁武帝说:“我打算给多福换个夫子。” “换就换吧,不过胡太傅也挺好的就是看着凶巴巴些。”孩子学习这方面,许小满还挺上心的。 仲珵将纸递过去,边说:“上面是我拟定的,除了严太师之子,还有刘家、王家、李家……” 啊? 严太师—— “你以前的老师?现在给多多教书?”许小满拿着名单仔细看,越看眉头紧皱,因为上面还有各地手握重兵的将领之子,都是大氏族,从太祖那儿辈到了如今,“这个……”他看向仲珵。 仲珵心里一喜,难道愣子看出来,他给多福培养忠臣能臣。 如此,今日能借此将话说开。 许小满拧眉,松开,放下纸片,很认真很郑重说:“仲珵,我相信你,你是不会干卸磨杀驴的事,招几个小孩上盛都读书,肯定是真的为孩子们好。” “仲珵,你真是外冷心热,大好人。” 宁武帝:…… 把话憋回去,憋到脸青。 九千岁:他这么信任媳妇儿,媳妇儿一定很高兴。 本公公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大丈夫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作业被偷了 第十五章 放学到家,许多福放下书包,洗了手先吃点心,点心是中式酥皮,里面包着山楂酱,吃起来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还有一股奶味。 他一连干掉一小盘才罢手。 也不多一共五块麻将大小的。 “追星姐,我的香囊里头能不能放一些提神醒脑的材料?”许多福说。他觉得自己早上上课老犯迷糊不能长久。 都是外因,不能内耗自己。 追星忙答应上,逐月取了腰牌递给追星,叮嘱:“你去太医院问问太医取什么材料好,要是太医院有就顺便取回来,没有的话我问王公公,请他去一趟内务所要东西。” “知道了逐月姐,我现下就去。”追星接了腰牌,爽利说:“没有的话,哪儿还用麻烦王公公,我再跑一趟内务所。” 圣上后宫空悬,内务所、太医院包括御厨都很清闲——没几个正经主子要伺候,所以他们东厂但凡要点什么东西,宫里几处给的都很痛快大方,从不会使绊子。 因此追星一个人进落霞门也不会觉得怕。 她却不知道,并非这个原因。 九千岁明面上是东厂厂公,可在内务所太监总管心里头:与皇后娘娘无异了。 谁敢刁难东厂的人? 许多福吃完点心休息了片刻,趁着光线还好,坐在书房开始写作业,他的毛笔字写的很好!!! 这是最让许多福惊喜的。 起初他还以为有的练了,因为现代他也没学过毛笔字,但是没想到一握笔,有本能似得,写的很流畅很整齐。 很完美。 美滋滋开始抄写做功课。 九千岁从宣政殿回来路上还百思不得其解,媳妇儿为什么没有感动到开心到,为什么好端端的脸突然就黑了,仲珵这个人真是奇怪,哄不明白。 唉。 但谁让他年纪大呢,晚上再哄哄吧。 许小满觉得自己真是耐心包容心好,真的爱仲珵,仲珵可就知足吧,享大福了,找到自己。 于是也很自信的九千岁到了东厂后宅,一问崽回来了,用了点心后在看书做功课,顿时骄傲自豪:多崽又聪明又勤学刻苦。 当初他去巫州,跟着赵家军一些亲信学武,那也是伺候完仲珵,夜里打拳学武特别勤奋。 父子一脉,我的崽像我。 嘿嘿。 父子俩碰头,许多福正好抄完早上学的课文,看到爹回来,高兴喊:“阿爹,我写完了作业了,你看看。” “我看看我看看。”许小满激动凑过去。 许多福也很激动在旁等着夸奖。 “好!”许小满真心实意欣赏完,他不爱看这些拽文,什么之乎者也看的费劲儿,但也是真心实意夸赞:“写的端端正正,字也好看。” 许多福:! “我也觉得!” 写的多好啊,可流畅了,也没涂霉点。 全文没错一个字。 他真棒。 “多多真棒。” “阿爹也好棒,今天忙公务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父子俩互捧了会,彼此高兴的直乐呵。许小满看天色不早说:“功课做完了就去玩,晚上别看书,小心伤眼睛。” “我之前在巫州那会,有个人眼睛就坏了,隔着十多米把鸡能认成鸭,后来过了两年,隔了五米就看不清他媳妇长什么样了。” “我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眼睛咋样了,说瞎了也能看,就是迷迷糊糊看啥都要拿到眼前再看看。” “你可不敢这个样子。” 许多福:肯定是近视,两年涨的度数也太快了。 他心有余悸,这时候也没近视镜,忙点头保证:“爹,我肯定好好爱护眼睛,这也太可怕了。” 许小满摸崽揪揪,崽真是乖巧听话。 于是父子俩痛痛快快去玩了,具体玩就是后宅有一块空地花园,许小满给儿子耍了一套双□□,练武的衣服,窄袖收腰翻领,高马尾,翻身的时候,在空中勾勒出凌厉的身姿,许小满整张脸都是恣意张扬很有神采。 许多福在旁边看的眼睛直了很佩服,呱唧呱唧海豹鼓掌。 “爹你也太帅太威武了!” “来爹教你。” 比起坐那儿抄写文章,许多福显然很喜欢这一套,他体能跟不上就先跟爹在花园跑着锻炼身体,发四以后要学会他爹的短双枪。 太酷了。 九千岁心机的又把儿子早早哄睡。 没办法消耗了半个多时辰体力,年仅九岁的许多福吃不消了,洗过热水澡那是倒床上呼呼大睡Zzzz~ 他明天还要上课呢。 而九千岁等崽睡了,转头就去紫宸殿。许小满本性还是挺害羞的,他觉得自己不是暖床太监,他和仲珵虽没有名分,但却是实打实夫妻过日子,那自然不能一见面就直奔那种事,当然是要唠唠家常了。 家常嘛,不说公务,没意思,自然是说崽。 “我一回去,多多都不用人管就自己坐在那儿端端正正的写功课,写的文章那叫一个好,特别好。”九千岁单薄的语言夸夸。 仲珵下午时赶许小满先回去——他怕自己看这个愣子气到昏厥,这会已经平复下心情,看他的宝贝太监一如往昔恢复了滤镜,现在心情还不错挺美丽的。 “哦?什么样子?” “你要看啊!那你等我,我去拿多多的功课。”许小满炫耀崽的心不能等。 仲珵:“现下晚了,你跑一趟——” “还早呢。”许小满想到这两天他天天哄仲珵自己忙活大半夜,就是铁打的腰也扛不住了,于是立刻动身,怕仲珵误会不喜欢那档事,又扭捏说:“那什么,你别太心急了,年纪也不小,天天干,万一你虚了就不好了,咱们还是日久天长些。” 仲珵:…… 仲珵:…… 仲珵:…… 九千岁一个翻身从窗户跳出去摸黑溜了,留宁武帝坐在那儿磨牙,最后骂了句:这个愣子,活该坐在上面摇。 骂归骂,宁武帝眉眼都是舒展开的。 日久天长。 日久天长好。 许小满骨架小,身形消瘦但是有肌肉那种,月色掩护下,像是一只灵巧的燕子,避开了金吾卫,直接摸进东厂多多的书房,在多多书包里找到了。 出来时,许小满碰见了王圆圆。 俩人打了个照面。 王圆圆:无语。 进自家东厂还偷偷摸摸的,像厂公吗。 “拿的什么?” “我家多多功课。”许小满答完,才反应过来,摆着厂公架子,“你没事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溜达,赶紧去睡。” 王圆圆:……到底是谁大半夜的瞎溜达不走正门翻墙进来的。 “都遇见了,我跟你说个事。”王圆圆想到了什么,拉着要走的许小满,许小满还着急,王圆圆也是摸清许小满脾气,开口就是:“多多今天说——” 九千岁立即挪不动脚,不急了,扭头看:“崽说什么了?” 王圆圆把套麻袋这样那样一番。 要是旁人说,许小满肯定嗤之以鼻觉得瞎胡闹有病似得,但现在不一样,听得不断点头伸手摸胡子——他没有这玩意,反正装了一把,说:“行我知道了,公事白天再说,我先走了。” 王圆圆撒开手,知道许小满也很心动。 片刻后,紫宸殿暖间。 归来的九千岁从怀里掏出叠的整齐的崽功课,很是义薄云天豪气万千的拍在宁武帝面前矮几上,居高临下拿鼻孔对着宁武帝,“看看,瞧瞧,多多这字,这努力。” 宁武帝见此,充满了期待,也不在意九千岁这态度。 拿过—— “你小心点拆,别给多多搞坏了。” 宁武帝有点酸,“一个小小的功课,朕拆密封信也没坏过。” 什么不得了的大东西了,还这样叮嘱。 宁武帝虽是酸到底是注意了拆开,只看了一眼,宁武帝就被震住了,旁边九千岁不拿鼻孔看人了,因为就势挨着仲珵坐下,凑过去,满脸期待的问:“怎么样?一个错字都没有,他才九岁,字写得端端正正的,我都能看懂。” 仲珵一手揽着愣子的腰,低笑出声,高声喊:“赵二喜。” 外头候着的赵二喜听圣音好像挺高兴的,便也笑着进去听吩咐。 “有狗没?牵只狗过来,随便按着爪印——” 许小满:“……”他听懂了,他再没听懂就真是傻子了。 于是拿着拳头捶仲珵。 “你是不是想说牵只狗过来随便按的爪印都比多多写的好?”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仲珵还在笑。 许小满可气了,赵二喜还没眼色问要不要牵只狗,许小满扭头看赵二喜。赵二喜:…… 九千岁不会迁怒别人,只会找正主麻烦。 宁武帝可高兴了,抱着捶他的九千岁,这愣子手劲儿可真大,最后吃不消,告饶说:“我的错,你不想听我正经评价一下多多的字?” “那你说。”许小满也严肃了收起了手,有点急眼:“你别跟你比,你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天底下就一个仲珵,你就拿寻常九岁孩子比,你说。” 好嘛,亲爹给评价还列了前提条件。 仲珵还带着丝丝笑意,在小满心里,他是如此聪明的。 便咳了咳,说:“多福很有耐心。” 许小满嗯嗯嗯点头,这是正经评价了。 “能自己做功课不用人催,还能一字不错的抄写,写的整整齐齐……”仲珵拿之前小满说的又说了一遍,哄得他的宝贝太监高兴的不得了,眼睛都是亮的。 仲珵也高兴。 许小满挨着仲珵特别亲密,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很有谈兴:“我刚拿多多作业,碰到了王圆圆,王圆圆说今天中午多多护着他朋友——” “多福有侠义,像你。” 许小满更高兴了,闪亮亮的眼神看仲珵,恨不得亲亲仲珵,怎么这么会说啊,说的句句都到位,于是吧唧亲了亲仲珵的脸颊。 两人床上、床下、外头什么都做过,怎么样的姿势也会试试,原本以为是老夫老妻了,但没想到今天许小满只是用崇拜目光看着仲珵,亲了亲仲珵脸颊。 这一刻,两人都愣了下。 许小满有点羞涩,也不懂刚怎么了,就是想亲一下。 仲珵握着多福的功课手指摩挲了下纸面,嗓子发紧,有些跑神说:“多福很好。” “嗯。”轮到许小满话少了。 气氛一下子好像不对劲,比他俩第一次做的时候还要青涩几分。 这一天晚上,九千岁没坐在上面伺候媳妇儿了,宁武帝也没让他的宝贝太监先舒服一遍,两人就抱着,亲着,最后……很正经的做,脉脉温情,水到渠成,温柔到了极致,而后互相依偎抱着睡着了。 一觉的香甜,到了天亮。 - 东厂里。 许多福也睡得很香,睡醒照旧一天开启行程:他穿了里衣,现在穿的很熟练了。追星姐替他穿外衣、逐月姐帮他梳头,很快就好了。 追星拿了香囊挂小公子腰间,“奴婢昨日从太医院拿回来的,里头有薄荷、冰片、安息香……” 都是提神醒脑无害的材料。 许多福吸了一口,特别精神,握着香囊发四:“我今早必不可能再昏昏沉沉了!” 好好学习,冲鸭! 一切收拾妥,王圆圆一胳膊挎着小书包一手拎着食盒,里头装着小公子的早饭,此时打开端碗递过去。 许多福先是接了挎包自己背,一看早饭可高兴,今天吃烧麦,烧麦捏成玫瑰花造型,里面有火腿咸肉,还有海鲜口的,一只两口下去,王圆圆掏出杯子来,别噎着了。 喝的是豆浆。 许多福接过杯子吸了口,才注意到,“吸管变了。”他一看是银色的,上面还印了浅浅的花纹,“王伴伴,是不是太奢靡了?” 银子做的吸管诶。 王圆圆往日死太监阴沉沉看谁都有问题的脸,此时慈眉善目,细声细语说:“小公子这个用得久不会坏。” “也是,我能用到大。”许多福听了觉得蛮环保挺好的。 他用十多年肯定不会亏。 王圆圆乐呵呵的笑,用到小多福子孙那儿也是够的。 等到了大殿,许多福早饭吃完了,王圆圆拎着空食盒,看到小公子进大殿内坐下放书包,脑子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但一时没想起来。 编钟响,胡太傅到。 上课了。 侍读按照往常惯例,先收昨日胡太傅布置下去的作业的—— 许多福坐在第一排,可能有提神醒脑香囊作用,现在精神抖擞,高高兴兴果断的掏书包拿作业,他昨天为了不必要的返工,写的特别仔细,一个错字都没有,态度在这里放着,老师就是再严苛也会被他打动的。 他高中老班说了,学习要有学习态度。 他有态度的! 比之前学习混日子应付差事已经极大的进步了。 许多福来了个自信满满,然后一个掏的动作,然后蹙起了眉,然后低下头,然后脑袋塞到书包里,然后晴天霹雳怔住了。 侍读已经走到这儿了,等。 空气凝固。 许多福从书包里抬起脑袋,结结巴巴看向侍读,还有扫过来看他的胡太傅,站起来,认真说:“太傅,我说我的作业,我功课被人偷了,您信吗?” 胡太傅教过先帝的几位皇子,教过胡家的子弟,在翰林院做过差事,在内阁当过几年值,也伺候过两位皇帝笔墨,但从来没有过今日这一刻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语言一时找不回来了。 “太傅,我真的做了,昨天真的抄完了。”许多福汪汪哭。 许久,胡太傅铁青着脸,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一字一句问:“你是说,有宵小潜入东厂偷了你的功课?” 许多福:……太傅好有逻辑,难道真是他没写? 不会吧不可能啊。 错了便错了还找借口,胡太傅气得厉声:“许多福,你站在前面,站着听讲。” 许多福皱巴巴脸应声,拿了书本站在前面。 一早上,他确实没犯困没迷糊,这香囊也太顶用了。 呜呜呜呜。 九千岁神清气爽满面红光出了紫宸宫,先回东厂听到多多上学了,不住点头,崽好乖,而后出宫办差。 宣政殿内。 今日宁武帝本人如沐春风的和煦。 殿外王圆圆看到多福被罚站,习过武,里头动静他听见了,脸上神色:…… 他就说一大早上的忘了什么。 原来是这个啊。 ……他要跟胡太傅说是东厂厂公昨晚偷摸偷了多福作业,胡太傅应该也……不太信吧。 第15章 第十六章 我可不是面团捏的 第十六章 王圆圆有点急,牛大海见状询问怎么了。王圆圆看了眼大殿内站在最前头的小多福,恨不得自己替多福罚站,心疼说:“多福功课是写了——借一步说话。” 两人移步离大殿远了些。 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东厂厂公半夜翻墙偷儿子作业这事,王圆圆没直接抖出来,低声说:“大海公公劳烦你跑个腿,去一趟宣政殿找赵总管,就说昨日圣上看完小公子作业能不能送过来。” 牛大海一听,眼睛先是睁大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赵二喜提点过他要诸多照顾许多福,但万万没想到,圣上夜里还亲自看许多福的功课,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当即态度更为殷切,“王哥哥说的什么话,不麻烦的,小公子的事那是我的事,可怜见的,我现下就去。” “多谢多谢了。”王圆圆拱手。 牛大海也不客套谦让了,嫌耽误时间,只说了句:“王哥哥你守好小公子,我去了。” 王圆圆盯着牛大海疾步的背影,好兄弟。 去宣政殿传话尤其是找赵二喜这事,殿内等闲小太监不行,胆子小不敢去一方面,王圆圆也怕那边太监不当回事——这样小多福要多站许久。 也就牛大海能跑一趟。 至于他——王圆圆靠近大殿,老远距离就看到殿内后排学生有些个人犯贱嬉笑小多福的脸,于是又变成一副‘阴惨惨死太监’模样,死死地扫射盯着那几个。 仲子恺:突然冷飕飕的。 牛大海有些胖,一路疾步,宫里规矩不许太监宫女跑,但没人看见的时候还是能跑一跑的,等到了宣政殿那是气喘吁吁,气儿还没匀完,小路子最近很眼尖机灵,认出是崇明大殿的牛太监,忙森*晚*整*理去禀告他师傅。 赵二喜心里咯噔一下,牛大海来了?别是小多福出什么事吧。 于是俩太监碰头,皆是一脸操心着急相。 “可是小多福出什么事了?” “小、小公子——”牛大海喘着气也不敢吊赵二喜,虽然赵二喜看上去快急死了,先道:“小公子没事,被胡太傅罚站了,王公公差我过来,问一下赵总管,要是圣上看完小公子功课能不能给送过去。” 赵二喜本来嘟囔什么功课,瞬间想起来昨晚圣上兴致好,让他牵狗那事,顿时:…… “也怪咱家,忘了这茬。”赵二喜把锅揽在自己身上,“你候一候,咱家进去禀明圣上。” 大殿御书房内正批折子的宁武帝听完:…… 也沉默了。 赵二喜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背锅:“都怪奴才忘了。” “多福功课在紫宸宫,你去取,取完送到崇明大殿。”仲珵说。 “喏。” 仲珵:“等会,你是说胡太傅罚多福站着了?” “是,崇明大殿的总管太监牛大海这么说的。” 仲珵:……不能光取了完事,小满要是知道多福受了天大委屈,虽然他不觉得小小罚站就是天大委屈,但小满肯定不高兴要自责了,没准还要捶他。 于是宁武帝提起朱笔,另取纸张批改了许多福作业。 “拿去,连着这个和多福功课一并给胡太傅。” “喏。”赵二喜双手接过朱批忙退下。 如此一通来回周折,等赵二喜捧着小多福作业和朱批送到崇明大殿胡太傅手里时,也快下课了。胡太傅对圣上朱批还是很敬重的,听了缘故,先是看到朱批。 圣上朱批:多福字迹端正,功课甚好。 胡太傅知道圣上自小天赋过人,既然被圣上夸赞,那许多福这次的功课肯定是有所进步,也怀着几分期待,然后拆开了许多福叠起来的功课。 看完,胡太傅脸色一时很复杂。 但圣意定论,他也不好多说,只说:“许多福,你的功课送到圣上那儿批改,为何不早说。” 许多福气得脸颊鼓了下。 太傅,要是我说,我也是才知道我的作业跑到皇帝爹那儿您信不信。不过奇怪,他的作业怎么会跑到皇帝爹手里。 真是,那他白白站了一早上算什么! 算他一早上消食叭。 饿了。 午休了,胡太傅带着侍读离开。 赵二喜看了眼小多福,说:“小公子今日受委屈了。” “嗯。”许多福点头,许多福承认很委屈,然后问:“赵公公,圣上给我批改作业,那我下午能过去问圣上功课吗?” 赵二喜擦汗擦汗,小多福你这表情不像是问圣上作业,像是受委屈要去找事的——他可不敢拒了,含糊说:“那得看圣上有没有空闲。” “我知道了赵公公,我放学就过去。”许多福微笑。 赵二喜忙溜了。 赵总管一走,原本安静偷偷听、偷看的学生们依旧安静,没人第一个开口说话,还是许多福捶了捶腿喊:“李昂今日你不用帮我温书了,我早上都听进去了。” 哭。 完全不困,发四有用。 李昂应好,走过去,“你累不累?” “累。”站了两个小时哇,他偷偷换腿站一站的时候,胡太傅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就会逮捕他,吓得他站直。 李昂:“那我扶你,你先坐着歇歇。” “没事我能走。” “多福,你昨日的功课我能看一下吗?”李昂很是勤勉,“圣上夸赞你的功课,我想跟你学。” 许多福稚嫩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不好意思来,“你看吧你别笑话我。” “怎么会,圣上都夸你好,连着胡太傅都——” “胡太傅没说。”许多福知羞打断说。 李昂想了下,刚才胡太傅是没点评多福功课如何。 两人对话聊天,其他文官集团少爷们都是上进勤勉的学生——家里都是送最优秀最勤勉的崽进宫,要是纨绔捣蛋的笨蛋,宁愿错过宫学名额,也没哪位官老爷脖子硬送个麻烦祸害进宫的。 又不是嫌自己官运前途太顺了。 因此好几位同学都围了上来,礼貌主动询问李昂能不能一起看。李昂说:“这是多福的功课,你们该问他的。” 大家看许多福,也有些不好意思。 许多福无所谓,很是大度:“看吧。” “谢谢你许多福。” 大家围上来,李昂小心翼翼将多福功课铺在桌上。 许多福则是坐下揉揉腿,没一会就听大家开始夸他的文章,说他写得好、字好、抄的干净等等,听得许多福汗流浃背,他虽然自信爆棚,没事夸夸自己从不内耗,但也不是半点数都没有的,还不想让同学指鹿为马。 “其实我字一般的。”许多福老实道。 但没人信,因为圣上朱批说多福功课甚好了。 许多福:……亲爹滤镜吧。 前面热热闹闹,好一通捧许多福功课,后面仲子恺小团体安静片刻后,有人酸溜溜说:“那些人竟然都去捧太监儿子臭脚了。” “以前不是自诩文官清直不和奸宦同流合污,还不如田文贺那几个。” “可不是嘛,不过圣上怎么就单看许多福功课了。” 这等殊荣,崇明大殿众多学子一人也无。 说起来仲子恺要把当今圣上唤二爷爷的,他亲爷爷是当今圣上的大哥,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流着先帝的血。 整个大殿学生,论起皇家血脉来,仲子恺是最为尊贵的。 但是,仲子恺在这里处处比不上太监之子许多福,以前许多福还算乖觉老实,不争风头,安安静静的,现如今耍各种手段收揽拢获人心,再过不久,整个崇明大殿都听许多福的了吧。 仲子恺嫉妒又生气。 许多福休息了会,和大家去后院吃午饭然后睡觉。 “你下午要去拜见圣上吗?”有人很羡慕。 许多福其实是‘问罪’的,他要用他稚嫩弱小的脸唤起皇帝爹的内疚自责之心!干什么不好,偷他作业!现在小嘴一叭,就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圣上念我爹勤勉劳苦,昨日才批过我的作业,我今日要去谢圣恩。” “多福,你真懂事。” 难怪圣上重视九千岁呢。 许多福还蛮上进的,也很懂礼。 午膳许多福吃的很香,又美美睡了个好觉,下午上课也很端正,胡太傅这次没提问他,终于到了放学,许多福收拾小书包,一边喊:“李昂,我今天不同你走了,我去谢恩。” “好。” 许多福背着小书包,脚踩风火轮,小个头身板是‘杀气腾腾’往左殿去。王圆圆面上挂着欣慰的笑,小多福可不是面团捏的,有脾气好啊,要是惹怒了圣上,许小满填窟窿就好。 于是王圆圆招手叫了个小太监,“拿着我的腰牌去外头东厂,跟许督主说,小公子去宣政殿撒欢,让他速来。” 小太监:哈?真这么说吗? “让你去就去,直说。”王圆圆说。详细的话太多,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不如这样,骗许小满人来了再说其他。 小太监十万火急跑出去传话,毕竟王公公都说小公子去宣政殿撒欢这话,感觉很是严重。见到许督主后,原话一说。 许小满今日确实很忙,闻言也不在意,“多多去宣政殿了?那也好,和圣上一起吃晚饭,正好我晚点过去接他。” 撒就撒吧,仲珵还能揍多多不成? 他不信。 昨晚仲珵还夸了多福乖呢。本来多多就很乖的,王圆圆说的什么话,撒欢!多多又不是小狗撒什么欢,撒泼还行……撒泼也不行,多多很有礼貌的。 许小满心大也是无条件信任仲珵的。 宣政殿外。 赵二喜下午时就在外头候着,问了小路子三遍什么时辰了,等临近崇明大殿放学,赵二喜就从殿前台阶跑下来了,让小路子进去候着伺候,他在外头等。 小路子不解,是哪位大人要来,师傅还下去亲自接了。 然后就等到了一个小身影。 许多福:“赵伴伴好,我来给圣上请安的,圣上可有空闲见我?” “奴才去通传,小公子一路过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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