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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的,纷纷询问好不好吃。周全同学:其实不好吃,菜送府中?都冷了,还好比较清爽,并不是很油腻。 “好吃!”周全被同学目光环绕,记忆中?的菜变得好吃。 有面子! “哇。” 仲子恺又二连冷笑。 许多福早听见了,这人越笑越大声,冷冷的阴阳怪气那种,他懒得给?眼神,谁知道仲子恺这次冷笑完,站在?外头高声:“只是吃一道福菜而已,我以前还经常进宫吃宴席,吃的都是热乎的,这有什?么好吹的,看把你和许多福嘚瑟的。” 周全闻言,面上染上淡淡的绯红不好意思,他爹教他在?宫中?不要轻狂,只勤勉学习便可,只是今日没忍住说了些……诶呀。 “仲子恺,你真的很爱笑话?同学。”许多福站起来,看向脸红的同学,“你叫什?么?” 周全:“……周全。” 许多福点点头,再度看向仲子恺,认真说:“周全同学父亲受当今圣上赏赐福菜,这说明周大人是好官能臣,他也没说假话?。倒是你,仲子恺,你吃的是哪时候的宴席?” 肯定吃的是狗贼仲瑞的席,这家?伙只当了四年皇帝。 他皇帝爹上位后,‘拨乱反正’,那四年不作数,都是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谁敢提? 一朝天子一朝臣,周全他爹是新臣。 仲子恺被质问,本来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明白过来,憋得脸涨红,到底不是傻全了,皇家?宗室子弟还是有些眼力见。 即便是欺负同学,仲子恺也是捏软柿子。 许多福见状,也不欲争论,只要仲子恺以后不找他事,别没事就往他这儿贴,看不惯还爱凑上来,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贱嗖嗖的。 “我们去后面休息会吧。” “好啊好啊。”、“正好聊饿了。”、“不知道晌午吃什?么。” 大家?涌着一起出去,也没人笑话?奚落仲子恺——都知道仲子恺和许多福斗嘴这次仲子恺又输了,但仲子恺再怎么说他爷爷也是慎亲王,圣上的大哥。 他们和宗室子弟不一样,他们以后要考取功名?或者凭官员保荐当官走?仕途的,仲子恺是纨绔少爷,两者从不相?交。 息事宁人最?好了。 周全暗暗松了口气,也有些感动,没想到许多福会出来帮他还有帮他父亲说话?,只是许多福又惹了仲子恺。 午膳后休息时,周全找到许多福说谢谢。 许多福愣了下,谢什?么?很快反应过来是课堂那事,“没事,我说的也是实话?。”他皇帝爹其实挺小气的——对臣子宗室加官进爵这件事,能给?周大人赏福菜可见周大人官品应当挺好的。 “仲子恺看你眼神凶巴巴的,你要小心一些。” 许多福:“没事,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他就是个虱子跳蚤。” 周全:……许多福有时候说话?很民间直爽。 许多福犯食困劲儿上来了,也不跟周全寒暄,找到自己?的床,躺上去,身板挺得直直的,拉起毯子盖上,闭眼,呼呼呼Zzzzz~ 周全亲眼看到许多福这套动作,几?乎是很快就睡着了。 下一瞬,原本睡姿规规矩矩的许多福四肢唰的打开?了,双腿卷着毯子骑着毯子睡。 周全:……又被惊到了。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见李昂注意他,憋出:“许多福还蛮有意思的。” “他确实如此。”李昂轻声说:“同他当朋友,轻松许多,多福性格直率,为人有趣,有些小孩脾气。” 周全回到自己?床铺,其实不多想也能明白李昂话?里意思。 班里同学父亲大多都是同朝为官,家?中?殷切叮嘱不要惹事等等,刚来时,都很拘谨自持,怕丢了父亲的颜面,府中?名?声,各种圈圈套套,尽量学着大人模样交际。 可许多福有种府中?三四岁弟弟才有的脾气。 很容易看明白的。 就好比仲子恺看不上他们却也不会主动来欺负他们,他们其实也瞧不上宗室子弟的,表面上敬着,心里不屑。 和许多福打交道就不用费这些神——不过许多福背后还有他义父,他义父可是太监。周全拧了下眉,很快又松开?,交友而已,别想太多了。 许多福不知道他同学给?他评价:像三四岁小儿。 呼呼睡醒,没多久上课,早上坐在?课堂上觉得时间好慢,结果一转眼就放、学、啦!!! 明日休沐,胡太傅也没布置太多功课,还是每日的抄课文练字。 心情好的许多福看胡太傅都是眉清目秀面目和蔼。胡太傅:许多福一直看着他笑,有问题。 “许多福,你可是有什?么问题,一直看我。”胡太傅直言问道。 许多福站起来,真情实感哇哇叫:“太傅,学生只是觉得太傅好好,没什?么学业问题,太傅后日见。” 胡太傅两条眉毛都拧了起来,看了又看许多福,最?后点了点头,“下课。”顿了顿,“后日见吧。” 太傅和侍读离开?。 班里热闹起来,毕竟上了整整十日课,终于休沐放假了,大家?一边收拾小书包一边聊天,赶在?宫门落钥前出去就行?。 “胡太傅刚才竟然说了后日见!” “许多福先说的吧。” “不是谁先说的问题,是胡太傅竟然说后日见!” 这确实是很稀罕的,胡太傅授课以来一直很严肃,不苟言笑,时常黑脸,班里同学哪怕是学业上不懂的也不敢问胡太傅,拿回家?自己?琢磨或者问父亲,或者问府中?的教书先生。 结果今日胡太傅竟然说了‘后日见’,好稀奇。 “可能休沐,胡太傅也开?心放假吧。”许多福觉得同学们太大惊小怪了,“你就说明天放假,你们兴不兴奋。” “兴奋。”、“高兴。”、“不过太傅会因为这个高兴吗?” 许多福信誓旦旦斩钉截铁说:“肯定了,是人的话?干了这么久的活,能休息放松肯定高兴,尤其是当老师的,带了我们这么一群小孩子,教的脸都黑了。” 胡太傅是时常黑脸。 大盛十日一休沐已经很苦了。不由?又开?始畅想,等孤做了太子,立即向皇帝爹进献谗言(bushi),一周七日推行?双休多好啊。 实在?不行?,官员们还是十日一休沐,学生多点寒暑假吧。 蠢蠢欲动画饼小太子.jpg 仲子恺听许多福胡扯,不过这次没上前自讨没趣了,将?书包丢给?内侍太监,“回王府。” 其他仲子恺的小跟班都跟上,团着仲子恺出了大殿,有人问:“子恺,我们明日要约着去玩吗?”、“还去百福街看热闹吗?”、“百福街都是贱民去的,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去甜水坊吧。” 仲子恺沉着脸,“你们要去自己?去。” “行?,那后日见——”小弟讪讪住嘴,这‘后日见’都不能说了,仲子恺脾气真大,不就是许多福刚说了遍吗。 仲子恺本来眉眼桀骜冷意,突然笑了起来,“也不怕你们跟许多福通风报信,明日我和父亲同游,逮许多福去。” 说完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几?人面面相?觑,“我们走?吧。”、“消息走?漏了到时候仲子恺又要怀疑我们了。”也有人咕哝:“就一日休沐,仲子恺怎么老跟许多福过意不去。” 没人回答,即便是猜到原因也懒得说。 还能有什?么,就是嫉妒,不过说起来谁能不嫉妒呢。上一任皇帝呃逆贼在?位时,还有各宫娘娘皇后,对他们这些宗亲也不赖,中?秋过年家?宴,他们都能随父母进宫赴宴,有时候还能受两句夸赞。 但当今圣上就不一样了。 上位到如今整整四年,除了登基那年办了一次朝宴——赴宴的还都是四品以上官员,把宗室晾在?一旁,圣上意思后宫无主不好接待就不办了。 唉。 四年了,他们都见不到圣颜,可许多福能看见。 各家?家?主都在?说:等圣上娶了妻,有了皇后娘娘就好了,到时候家?宴总能办起来…… 大家?都盼着。 许多福要是知道,肯定会高高兴兴欠嗖嗖来句:等着吧,到时候皇后是我阿爹,皇帝是我爹,孤是小太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大殿内大家?聊了一会。 赵二喜来人,接小公子的,“圣上召见。” “来了来了。”许多福便背着小书包和同学挥手拜拜。 赵二喜在?前带路,比往日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郑重,许多福没看出来,背后的王圆圆眯了下眼睛,以前他们待小多福那是看在?许小满面子上,赵二喜把小多福当亲侄子小辈看待。 现如今不一样了。 更为体贴敬重。 等送小公子进大殿。赵二喜和王圆圆对视一眼,默契的移开?了目光,各自抬头看天、看地,心照不宣,皆是暗暗道:装不知道吧。 这也不好明说。 圣上既然要瞒着,那他们做奴才的,就是猜出来也要当不知道。 昨日来,许多福还有点生疏,今日就熟门熟路见了皇帝爹请安后,跑去暖阁软榻上吃点心,今日的点心是咸口的,都是酥皮花生口。 小路子十分殷勤送上了软底子鞋,说:“小公子,这是内务所连夜赶制的,您试试合不合脚。” 许多福昨日塔拉的是他皇帝爹的鞋子。 特别大。 没想到今天就有自己?的鞋了。高兴。 “谢谢,我看看。”许多福坐软榻边试试。 小路子听到‘谢谢’诚惶诚恐快吓死了。许多福一看,有点狐疑,昨日小路子也没这么惊吓,但小路子要伺候他穿鞋,许多福便弯腰低头自己?干,忘了这茬。 “合适,好软啊。”鞋底是软的周围也很软还有简单刺绣,可以当拖鞋拖着也可以穿好。 小路子笑说:“小公子喜欢就好,内务所赶的急一些,少了些样式。” 许多福对样式都无所谓,开?始写作业了。 他今天要把所有作业干完,这样明日起早贪黑的玩!爽快! 宁武帝在?正殿,父子二人隔着一个外间距离,等许多福一口气把作业干完,赵二喜殷切上来送上了满多多甜汤,说:“圣上说糖少放一些,怕甜口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对,我阿爹也这么说。”许多福很讲理。 难怪今日点心换成了咸口。 这个时代?没有牙医,确实要注意甜食过量。 即便赵二喜知道实情,小多福是龙子,但某些时候还是心里软乎乎的,像是如今,小多福怎么这么乖和听话?啊。 “阿叔呢赵伴伴。” “圣上还在?忙。”赵二喜躬腰笑说。 许多福:“当皇帝可真累。” “圣上乃贤明之主,夙夜在?公勤政不辍,天下百姓之福。”赵二喜一个狂拍龙屁。 许多福欲言又止回去了,他皇帝爹才不夙夜在?公。 小说里皇帝爹特别聪慧牛批的人物,属于那种高效率办事,白天办完工,夜里和他爹夜夜笙歌。赵伴伴夸的太和-谐了。 天色晚一些,皇帝爹终于结束了一天工作,后头跟着太监捧了两只—— “风筝!”许多福无聊犯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宁武帝见状,表面淡淡的说:“许爱卿送来的,看看可否喜欢。” 他做的和小满做的,没什?么区别。 不算诓孩子。 许多福心知肚明,还很捧场,塔拉着鞋子凑过去,接了风筝小心翼翼摆在?软榻上,赵二喜指挥太监抬走?矮几?,空间一下大了许多。 宁武帝这风筝做了三只,糊坏了一只,赵二喜在?旁大气都不敢出,后来宁武帝让赵二喜拿着去内务所,让内务所做了框架,送来浆糊,宁武帝只负责糊上。 九千岁交代?的任务,宁武帝完成了。 此刻,许多福站在?软榻旁,眼睛闪亮亮的发光,扭头看皇帝爹,“好漂亮啊阿叔!!!” 真的好看。 宁武帝早上折坏竹支的记忆散去。 小小纸鸢很简单的。 “明日飞到空中?,肯定很多人羡慕我。”许多福已经很期待明日出游了,就是为什?么有两只风筝,那也好,他放了这个,再放那个。 高兴。 宁武帝也很愉快。 当天晚上九千岁回来,一家?三口又用了晚膳,各回各家?。岔路口,九千岁给?宁武帝打眼色:今晚不去了,明日要早起。宁武帝:也行?。 养精蓄锐。 慎亲王府。 仲世子是慎亲王的嫡长子,母妃自然是正妻,不过慎亲王对发妻感情平平,很是宠爱府中?的妾室。 仲世子有许多庶出的兄弟姐妹。 要不是有规矩,亲王世袭必须有嫡长子继承,也轮不到仲世子。 仲世子志浅才疏,富贵闲人一个,可能在?他爹慎亲王那儿得不到多少父爱,因此对他的嫡长子很是疼爱——就是仲子恺了,几?乎是有求必应。 昨日仲子恺放学回家?就气呼呼的,在?许多福那儿吃了瘪,回去骂了一路: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你爹带你出去玩,谁没爹似得,谁稀罕啊。 然后缠着他爹也要出去玩。 仲世子先是答应,而后好奇怎么好端端的想出去玩?玩就玩吧,问去哪里,或是街上闲逛看戏,或是登高爬山烧香礼佛,或是去郊外庄子。 结果儿子全都说不要。 仲世子纳罕。仲子恺也没藏着,恶狠狠把许多福今日和他斗嘴的话?说了一通,仲世子听得也很生气,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他一个太监收来的小乞儿,还敢跟你叫板!” “你等着,爹明日派人守在?宫外,别人怕什?么九千岁,咱还不至于怕。” 他又不在?朝堂做官,怕什?么东厂拿人问罪。 仲世子要给?儿子找回面子来。 他堂堂一个世子,给?许小满面子叫一声许大人,许小满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那儿义子在?皇家?血脉上装什?么大头蒜。仲世子想好了,就是明日带儿子撞见许小满,当着许多福面,阴阳怪气问罪几?句许小满,许多福再给?他行?礼跪地磕个头,这事就过去了。 父子俩想的很好,也很期待明日出行?。 翌日,天蒙蒙亮,东厂后宅先忙起来了,小厨房大展手艺,小公子终于和九千岁要坐着吃顿早饭,自然是精心准备。 许多福今日不用人叫起就醒来了,实际上他后半夜醒来了三次,每次都问:几?点了? 守夜的小太监作答。 那还很早。许多福接着睡。天不亮又醒来了,精神焕发,睡不着了,便起床穿衣,跟逐月姐说:“今天我和阿爹要去放风筝,还要爬树,逐月姐你替我收拾利索一些。” “知道了小公子。”逐月笑说。她听小公子出去玩已经听了好多次了。 许多福确实显摆了好几?次。 秋游啊,还是他爹带他去玩,当然要炫耀了。 许多福没蹦蹦跳跳,但是精神已经蹦迪起来了。逐月追星被感染到了,大早上才起来两人也是精神头十足,眼底都是笑意,开?始替小公子做穿搭。 “这个如何?紫色的窄袖袍子,带上护腕束腰带。” 那袍子上金丝红线两色绣着红叶,很是合景。 “行?!”许多福答应,想到阿爹练武时那个高马尾,在?脑袋比划:“我也要把头发全都扎上去。” 追星笑说好,“我来替小公子梳头,那就不戴发冠了,用皮革做的发带系上就好。” “行?!”二连痛快。 “小公子腰上还挂香囊吗?” “不要,我要挂荷包,一会我问阿爹讨一些零花钱装进去。” 逐月追星听得都笑了起来。 收拾利索,父子二人坐下用早饭,许小满也是一身干练利索,今日出城肯定要骑马,他不爱穿宽大袍子广袖,一看崽跟他一般,不由?神气,夸赞:“好看。”不愧是他生的。 许多福骄傲。 “我像爹嘛。” 嘿嘿。 父子俩乐呵呵的用了早饭,擦了手,出发时宫门才开?一刻。许多福可高兴了,走?路马尾摆啊摆的。今日出去玩逐月追星都跟着,还有伺候许多福的小太监。 大家?都出去放放风。 门口备了两辆马车,逐月追星一辆,小太监坐车辕上。前面一辆是许多福和他爹—— “咦,怎么还有一辆车啊,爹。”许多福注意到还有一辆大马车,是用两匹马拉着。 许小满抱着崽上大马车,说:“一辆车放东西,你和爹坐大马车。” “好哦。” 许小满不知道怎么跟崽解释仲珵也要跟他们出去玩这件事,干脆就没解释,直接上马车。于是帘子掀开?,高高兴兴的许多福就看到了皇帝爹。 !!! 不是,啊,这个。许多福扭头看爹,许小满有点心虚,回避目光,又对上媳妇儿目光,只能用很正常的语气说:“今日圣上跟我们一起玩,多多到了外面叫他阿叔,别被人发现了。” 爹,真的单纯臣子关系,没有夫妻感情,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也不会一家?三口挤一辆马车坐的。许多福哦了声,也很高兴,乖乖爬上去坐好位置。 他还特意给?俩爹留了位置,单独坐一边。 宁武帝眼底全是赞许,多福很聪慧。 结果九千岁心虚‘避嫌’挨着自家?崽坐了。宁武帝:……好好好,孤立朕是吧。九千岁打眼色:孩子在?呢,你别发疯。 许多福全然看不懂,他满心都是出去玩。 “阿爹,给?我一些零花钱,今天追星姐给?我挂了小荷包,我要自己?买东西。”许多福伸手要钱理直气壮。 九千岁正拿眼神哄媳妇儿,闻言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 “你自己?装。” “好。”许多福乖乖接过,一个人坐在?那儿低头在?膝盖上捣鼓,拆开?爹的钱袋子,给?自己?的荷包倒,全都是铜板,叮叮当当作响。 宁武帝淡淡道:“九千岁可给?朕准备了?” 许小满一脸莫名?其妙,“你想要铜板?倒也是,多多装完了没?” “好啦爹。”许多福把爹的钱袋子递过去。 许小满接了后顺手塞到媳妇儿怀里,一脸大丈夫说:“呐,我的钱袋你管着。”说完,耳朵根淡淡的红色。 宁武帝见状,满足了,也不发疯吃醋。 车厢氛围有点不对劲——许多福习以为常了,低头玩自己?荷包,很快马车动了起来,出发了! “阿爹,我们今天去哪里?”许多福还不知道目的地。 许小满说:“带你出城,咱们去玩一整天,还是外头敞亮些。” “阿爹我能骑马吗?”许多福亮晶晶眼问。 许小满有点愁了,“没准备你能骑的小马,你要是想,阿爹带你骑大马。” “好啊好啊。”许多福痛快答应完,一扭头就收到皇帝爹看他的目光,许多福:…… 皇帝爹,你也太小气了哼。 就骑,就骑。 九千岁在?车厢里避嫌没片刻,没一会出了宫门,走?了会,赵二喜送了一趟点心和茶水。九千岁便亲自倒了热茶送宁武帝手边,宁武帝颜色如画,垂眉矜贵,并不接过,被美色迷的九千岁巴巴送到宁武帝口边。 宁武帝喝了一口,说好茶。 九千岁挪不动坐姿了,贴着宁武帝坐。 儿子还在?呢,仲珵真的是,大白天的就——真愁人。许小满想着愁人,脸上却全是美滋滋,挨着仲珵,俩人一起喝茶。 许多福独享一条座椅,捧着一盘迷你点心啃啃啃。 可能怕他吃饱吧,车里的点心都比宫里做的小一圈,吃着也不掉渣,许多福吃了几?口,喝口茶,从他低头的角度就看到俩爹的手好像牵在?一起? 谁家?皇帝和大臣在?车厢里偷偷摸摸牵手啊。 还有爹,你是不是刚摸了下皇帝爹的手背。 许多福:……唉,愁人。 最?后吃完了点心,没法伪装低头,许多福干脆撅着身,把脸塞到窗口,脑袋顶着帘子,看外头车水马龙还有他们出行?队伍,本来是他和爹外出,带上三四个人,同上次一样。 结果现在?前面有骑马的开?路,后面两辆车,还有殿后的。 都是金吾卫。 许多福看了会,收回脑袋,“爹还有多久到啊。” “你是不是无聊了?那你睡一会,还得半个时辰。”许小满说。 座椅很宽大,许多福刚啃完点心,一听爹的话?也犯迷糊,刚开?始正儿八经坐着,就和在?学校午睡一样,端端正正的很有仪态,等睡着了恨不得掉车板上,睡俩爹腿边。 幸好车厢铺着毯子。 “多多昨晚没睡好,老起来问什?么时候天亮,真跟我小时候一样。”许小满过去抱着崽放平,别滚下去了。 仲珵喊了赵二喜拿条毯子。 没一会许多福就幸福了,暖呼呼的睡得香喷喷。 许小满看着崽睡得香也打了个哈欠,靠着仲珵坐着,还絮叨:“六岁那年,我爹要去镇上,说带上我们,镇上有老爷施粥发窝头,那会可真饿,我夜里也睡不着,恨不得快点天亮。” 仲珵没听过这段,但猜出来去镇上没好事。 小满是七岁入宫做了太监的。 “后来我们三个抽草,我二姐被卖进老爷家?当丫鬟,去的时候三姐弟,森*晚*整*理回来就我和三哥。” “我们俩卖不出去,老爷家?管家?嫌我三哥个头高,这年龄正长个子吃得多,给?价给?的少,我爹就带我们回去了。” 那管家?说他看着傻,是不是傻子。 许小满提起来就气,在?仲珵面前要脸,没提这句。 “第二年,家?里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都要饿死了,又抽草长短,我以为是卖进老爷家?当长工干苦力活,好歹能吃饱饭。” “仲珵,我那天抽到长的了!” 许小满回忆那一天,现在?眼睛都是亮的。他不觉得卖身为奴怎么了,天天饿肚子,灌的肚子都是河水太难受了,还不如卖身给?人干活呢。 仲珵握住了小满的手,这个愣子,那会肯定觉得自己?运气好。 “稀里糊涂的就被割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许小满不想回忆那天,他高高兴兴的以为以后能吃饱饭,好好在?老爷家?干活,过个三五年的要是有工钱了,还能送钱回家?,三哥和小妹不至于饿肚子。 家?里就剩俩孩子了。 谁承想。 仲珵知道,送宫里的太监,六七岁最?适合,活的机会大些,前三天先净身,饿着,滴水未进,然后一刀割了,死活就看造化,听天由?命,即便是活了,这辈子也是伺候人的奴才。 他的小满才不是奴才,是朕的皇后。 天底下最?尊贵的九千岁。 许小满说不想就不想,日子都好起来,今个也是看到多多出来玩兴奋地睡不着才想起来这茬——他也没别的好经验了,唯有这一遭。 “仲珵,我命还挺好的,遇到了你,有个多多。” 嘿嘿,本公公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愣子。仲珵脑子还想小满那会,关在?小房间里等着宫刑,一时情绪有些不对劲,心底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有些压不住,总想找个出口。 “你放心,我肯定护着你和多多。”九千岁保证。 仲珵望着小满,一手捧着许小满的脸颊,然后着迷的吻了上去,很是占有欲和寻求安全感,切切实实感受着许小满的气息,确认他的小满还在?。 许小满先是一愣,一边害臊想还有多多呢,一边也努力回应。 许多福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啧啧响动,半睡半醒间看到俩爹在?接吻,顿时:!!! 你俩又来了! 这本小说果然基调就没变。 但是爹,亲爹,俩亲爹,你们注意场合,在?意在?意你家?的崽啊。 许多福紧闭双眼,他只是个九岁的小学生,什?么都没看见。 好在?……只是亲亲。许多福听到没动静了,心口大石头落地,还好还好。 等外头有人喊到了。许多福:棒棒棒。 许小满去叫崽起来。仲珵早都注意到,这小子装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过,不过也不碍事,他和小满的事,多福越早知道越好。 许多福装模作样睁眼,看到阿爹嘴巴红的,也不敢多看,含含糊糊说:“阿爹。” “到了,下去玩吧。” “太好了!”真情实感.jpg 仲珵:装的还挺真。 许多福逃命似得下了车厢,可能车里睡了一会,虽然有点‘小波折’,但精神头是好的,尤其到了车外放眼望去直接:“哇!” “哇!” “哇!” 哇哇三连,跟没见过什?么世面似得。 许小满被逗乐了,上前说:“这边是城外有名?的潭水乡,山上有个老庙,不去爬山的话?,这里很敞快,跑马放风筝都行?,还能去摘枣子。” 西葫芦山就是缩小版的这边,没这儿好看地方大。 许多福看到远处山头飞流直下的瀑布,隔着很远看都很壮观,要是进山肯定很累,当即表示:“阿爹,我们就在?这儿玩吧。” “行?。” 金吾卫开?始简单扎营收拾地方。队长淮闵则是近圣上身边,行?礼,道:“圣上,车驾启程后,宫外有人蹲守。” 皇城内,等闲宵小不敢进来。 “是慎亲王府的侍卫,一共四人,两人一直跟着车驾后,两人回到王府方向,臣并未追。”淮闵一五一十道。 圣上此次便衣出行?,尽量低调。 仲珵点了下头,意思知道了。 淮闵便退下,只是吩咐属下警戒一些。 潭水乡很漂亮,靠近山脚是一大片天然的水潭,整个形状像葫芦,周围坐落着农舍,而他们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没有农田,就是秋日里泛黄有些干枯的矮草,周围有些树木。 许小满跟崽说:“逢年过节,这里会有集市,春日时,也有城里一些百姓来踏春放风筝,咱们今天是不是来早了,我十多天路过这儿还挺热闹的,到处都是带着孩子玩的大人。” 九千岁是贫农出身,一些喜好就很接地气。 现在?一眼看去,空空如也。九千岁咕哝了下,跟崽说你先拿风筝下来,跑去找仲珵,“你是不是把人赶走?了?” “没有。” 许小满点头,“那就是没到时候。” 总之,仲珵说了,许小满就信。 仲珵也没辜负这份信任,他确实没驱赶百姓——他亲手作画做的两面纸鸢,要放到天上的,要是没人看,谁知道这是他给?小满做的? 还怎么秀。 “许大人,车驾出来的早,这会才巳时初。”赵二喜说。 也就是早上九点。那确实早。可见许多福一大早心急的。当亲爹的肯定不怪儿子,许大人立即说:“早早出来,咱们还要布置,我找个地方——” “这儿就好,能看到远处瀑布水潭子。” 仲珵肯定喜欢。 一通安顿,许小满喊崽,“等会放风筝吧。” “好啊阿爹,现在?人都没有,风筝放天上了,没人能看到我的风筝。”许多福立即接话?,也是个爱秀的。 仲珵很肯定点头,多福这点肖似朕。 “走?,阿爹带你去摘枣。”许小满威风凛凛,“你不是说想骑马吗?阿爹带你跑一跑,别怕。” 许多福一下子忘了皇帝爹是个醋精,好呀好呀的先答应。 许小满先抱着崽上马,许多福一个腾空就到了马背,这马儿高大,有点害怕,紧接着许小满利落上马,护着身前的崽,“不怕。” “我不怕爹!”许多福大胆,然后终于看到了底下皇帝爹在?看他。许多福:……现在?有点怕了。 不过九千岁已经拉着马绳,溜溜达达带着崽先跑一圈。 “牵马。”宁武帝笑说。 赵二喜可不觉得圣上这是在?笑,他总觉得今日圣上——本来起来时还好,心情看着不错,怎么从车驾上下来就有些怪怪的,难不成和许大人吵架了? 也不像。 圣上心情瞧着似好非好的。 不过等宁武帝上了马,扬鞭去追九千岁时,赵二喜也摸不到圣上脾气了,但他觉得今日得小心伺候些,就怕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不长眼的仲世子带着仲子恺在?来的路上。 仲世子听到侍卫来报消息,还骂了句许小满僭越,竟用上金吾卫开?路,胆大妄为不要命的东西,一个太监,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 他今日就教教那父子俩什?么叫规矩。 父子俩在?爬枣树。 马儿放在?一旁吃草,许小满爬了一遍,“这样,你看爹的手。” 许多福袍子掖在?腰间,跟着上,身手轻巧学的很快,许小满看了直夸多多聪明、一学就会。树下仲珵看树上两只猴,心情好多了。 也不是吃小孩子的醋,就是想到小满小时候了。 现在?好多了。 小满这样疼多多,什?么都惯着多多,他明白的。仲珵目光落在?大猴子身上,眼里全是温情。 两棵枣树两只猴,父子俩一对视就嘎嘎乐。 也不知道高兴什?么,反正就是瞎高兴。 爬树简单,下来时,许小满经验丰富说:“爹抱你下来,不然一会你抱不住噈溜滑下来,小心你手掌心和大腿,别扯着蛋了。” 许多福:……本来还想说自己?OK。 现在?,自己?,不,OK。 “爹,那你抱着我。” “行?,你撒手,爹在?下头呢。” 许多福一撒手,结结实实落在?他爹怀里。父子俩又高兴。 摘了一兜子枣,王圆圆接了去洗,一会送过去吃。许多福也要跟着去水潭那儿玩,“阿爹,我跟王伴伴去看一眼。” “行?,你小心点,别掉下去了,那水潭可深了。” “知道了阿爹。” 人一走?,仲珵目光往小满胯-下落,许小满害臊,“大白天的,刚才在?车上我就没说你,现在?多多没在?也不行?,又不像以前在?巫州哪哪都能行?。” “想什?么呢。”仲珵伸手替小满取了掖在?腰间的袍子一角,仔细抚平褶皱。 许小满:……闹了脸红。 难道都是他欲壑难平?误会媳妇儿了? “许大人刚从树上滑下来,可有扯着蛋了?”仲珵用他那正正经经谪仙似的脸说出粗俗的话?。 许小满:……很好,他没误会。 “哼,本公公的蛋好着呢。” 仲珵便也笑了起来。 陆陆续续来人了,平头百姓,或是家?里小富裕的人家?,带了一个仆妇,或是年轻夫妻两口子带孩子,身上衣服都能分辨出家?里情况。 来这边玩的多是这样人家?,可今日不一样,今日有个大户——好多伺候的下人,那些下人身上穿的瞧着比他们都好,大家?便离远一些,小心冲撞贵人。 许多福吃着枣,枣小小的但是很甜。 “阿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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