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下一沉,难不成当真出了什么事不成? 宫人倒是还记着如今尚还在宴客,因此快走近的时候倒也缓和了几分面色,只是她缓和得再好,面上的苍白却还是敛不尽…她是先朝姜仪打了一礼,而后便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姜仪听得这话,手中握着的茶盏便掉了下去,那青瓷盏最是易碎,这一砸自是四分五裂,还扯出了一番好动静。台上的青衣止了声,底下的众人也纷纷朝姜仪看去…姜仪见此倒是也回过几分神来,她示意宫人先行退下,而后是强撑着身子扯开一道笑,与众人笑说一句:“本宫手滑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众人怎么会当真信她是手滑,先前宫人面上的苍白,她们可都瞧见了。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不过既然这位太子妃说无事,她们自然也不好多说道什么,因此也不过纷纷说了“无事”…等到那台上的青衣重新唱起了曲子,姜仪才又招过身边的宫侍与人说了一句,却是让人先去整顿。 那宫人倒也是个沉稳的,闻言面色虽有几分惨白,身形倒算还好。 等到宫人退下—— 姜仪却还是有些坐立不安,若不是如今还未曾散宴,只怕她这会就该过去了…她想起先前宫人所说,还是有几分震惊,怎么会出那样的事?好在无人发现,若不然今次这桩事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都该丢尽了。 她想到这也有些免不得责怪起周承棠,今日是她成为太子妃后,头次举办这样大的宴会…若当真因为周承棠的事闹出那些笑话,只怕太子也绝不会饶了她。 … 霍令仪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 外头一片万籁俱寂,屋中烛火却点了个通明,她这刚刚醒来,神智还有几分不清。等她回过神来便是一惊,霍令仪记得先前在后殿晕倒之前,隐隐约约见到的那个男人正是柳予殊…她想起当日在文远侯府那位秦氏和柳开庸的对话,难不成?她想到这,忙坐起身来。 李怀瑾原是坐在一侧假寐,听着这番动静自是忙醒了过来。他看着烛火之下,霍令仪那张惨白的面色还有那双惊慌失措的桃花目,心下一疼,跟着是握住她的手…他一面是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面是柔声说道:“别怕,没事了。” 霍令仪听到身旁传来李怀瑾的声音忙拧头看去,眼瞧着李怀瑾就坐在床前,她似一怔,而后便也顾不得什么忙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的手紧紧环着人的腰身,声调有些轻颤:“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明明记得——”其实她还有一话却是想问,她…究竟有没有出事? 李怀瑾手撑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只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抚着人脊背的手却是一顿,眼中也有暗色翻滚着。未免吓到人,他低垂了一双眉眼收敛了那股子情绪,而后依旧轻抚着人的脊背,却是用和缓的语调把今次之事同人说了一回,只是其中不少事自是被他敛了个干净。 等察觉到她逐渐平复下来—— 李怀瑾才又跟着柔声一句:“别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霍令仪听到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真怕被那个畜生糟蹋了身子,不过想起柳予殊,她的眼中却闪过几分暗色,就连环绕着李怀瑾的手也跟着攥紧了几分,这个人往日她从来不曾理会过,却未曾想到他竟然敢行出这样的事来。 还有周承棠… 霍令仪刚想开口,外头便传来红玉的声音:“三爷,大公子过来了,这会在书房等您。” 李怀瑾闻言倒也未曾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而后他是扶着霍令仪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又替人细细掖好了被子,眉目温和,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来。” 霍令仪见此便也未说什么,只是与人点了点头。等到李怀瑾离去,杜若便打了帘子走了进来。今次出了这样的事,即便她素来沉稳,此时也还有几分余悸…她眼瞧着霍令仪躺在床上,眼圈却是又红了几分。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叹了口气,她重新坐起身,口中是道:“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等这话说完,她是接过杜若递来的温水喝了几口,等到那喉间重新润了,她才又拧头朝人看去,口中是问道:“你把今日的事再原原本本与我说上一回。” 她总觉得李怀瑾还有事瞒着她。 杜若闻言便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把今日那事说上一回,等到最后她是说道:“我们寻到您的时候,您已经被大公子救了…”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后头三爷让关山给那两人喂了药,就离开了。” 药? 霍令仪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跟着问道:“什么药?” 杜若面色一红,她低了头,却是过了有一瞬才轻轻答道:“是男女欢爱的药物。” 霍令仪闻言却是一怔… 她倒是未曾想到李怀瑾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 书房之中并未点几盏烛火,窗棂倒是开了几扇,打进这外头的月色。 李安和已不知跪了多久了,他今日自从回来后就心绪不宁,思来想去还是来了这么一遭…只是真得见到了三叔,他却不知该说什么了,索性便这样跪在他的跟前。屋中一片静谧,他耳听着外头的风声,却是又过了足足有一瞬的功夫才开口说道:“三叔,我错了。” 李怀瑾闻言却也未曾说话,他仍旧端坐在圈椅上,手中握一盏茶,此时茶盖半揭,他正半低着头轻轻扫着上头的茶沫。 茶香随风四溢开来… 李安和的心下却是又沉了几分,他的脊背仍旧挺直着,面上的神色却有几分僵硬。他任由晚风拂面,口中是又吐出几字:“是我心思不净,只是这些事与婶婶并无关系…在她眼中,我就只是一个晚辈。” 李怀瑾听得这话握着茶盏的手一顿,他终于还是抬了头朝跪在屋中的李安和看去。夜色深沉,而他面上的神色仍旧未有什么变化,声音却显得有些微沉:“你素来聪慧,这么多年,家里人从来不曾担心过你…可如今,我却要问你一句,你当真以为你能把这心思掩得干干净净,无人知晓?” “这世间最难猜得是人心,最好猜得也是人心…” “倘若有一日,旁人窥见你这一份心思,你身为我李家子嗣自是无碍,可你让她该如何自处?” 李怀瑾这话说完,眼瞧着人僵硬的身子,却是又一叹…他把手中的茶盏重新置于茶案上,口中是道:“你如今也有二十了,你父亲不在,我也不想逼你娶一门不喜欢的妻子…”他说到这是又停了一瞬,而后才又看着人继续说道:“你自从出生就受李家庇护,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燕京城太小遮蔽了你的眼界,也蒙蔽了你的心智,天下之大,你该走出燕京城去看看。” 李怀瑾说到这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起身往外处走去,等走到李安和身边的时候,倒是又停下步子…他的手负在身后,眼瞧着外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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