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上养了一盆小木槿,它非常喜欢晒太阳,每次看见阳光照在它身上,都感觉它很舒服的样子。” “那盆粉色小花?” 朱序意外:“你注意到了?” “像颗棒棒糖。” 朱序笑起来:“是呀,花头圆滚滚的。”又说:“赵斯乔看中那张沙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她喜欢在上面偷懒而已。” “那你呢?” “我工作特别认真。” “我相信。”贺砚舟很捧场。 她不好意思地皱了下鼻:“其实偶尔也会歇一歇,夕阳照在身上很温暖。” 贺砚舟无声一笑,同她絮絮说着话,她今天嘴没闲着,看得出心情极好。 两人并不赶时间,慢悠悠走在沿海公路上,一侧车流不息,另一侧是无边大海。气温仍有些低,但迎面刮来的海风已友好许多。 “我投了块地。”贺砚舟说。 “在哪里?” “吉岛上。” “哦。”她好像并不意外,“也做酒店吗?” “初步打算以民宿形式呈现。”贺砚舟松开她的手,改为将人搂进臂弯:“那片海域清澈无污染,岛上景色也不错,政府有意发展旅游业增收。” 朱序半天才说:“有些可惜。” 与贺砚舟之间,很多温存的记忆留在那里,她偶尔会想起那天清晨凉爽的海滩、白墙红瓦的学校、开满了耧斗菜的山坡,夜市、篝火晚会、屋顶的夕阳,就连那家饭馆里的烤鱼都会时常想念。 以后游客不绝,恐怕再难找到那片净土了吧。 贺砚舟把她搂紧几分:“搞旅游已经成为不变的事实,所以别人做不如我来做。” “那要好好做。” “当然。”他低头看她:“你有什么好创意,可以参与进来。” “我就算了,不过我要做那里的第一批住客。” 贺砚舟笑着说好,脚下一顿,将人揽住走向海边的护栏。 天空由暗转黑,那一线橙紫也如退潮的海水般降至地平线下,遥远的天幕中,几颗星星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何时,身后华灯初上。 两人安静地吹着海风,很久都没说话。 很多时候,这种心灵独立又身体相依的沉默,胜过了任何情感的表达。 四月中旬,是芍药上市的季节。 朱序订的那一批终于到货,去花店同小周和林源一同拆箱,种类包括蓝富士、奶油碗、落日珊瑚…… 林源瞧着茂盛的叶子间只藏着核桃大小的花骨朵,大失所望道:“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名字倒是很好听。” 朱序笑说:“等它绽放吧,会惊艳到你。” 这其中还有一束雪原红星,恰是她手臂上纹的那两枝,其余的都投入醒花桶,只有这一束被她包起来,带回家中。 从花店离开时正是中午,路上意外地飘起雨丝,等她走进小区时,忽然转大。 朱序遮住额头跑入楼栋口,肩膀上的雨滴已经化开。 她上楼开锁,竟见贺砚舟的西装挂在衣架上,旁边搁着他的行李箱。朱序边踢掉鞋子边探头往客厅里面瞧,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他躺在她的窄小沙发上合着眼,长腿交叠搭在另一侧扶手上,房中静悄悄,他呼吸匀称。 朱序踮着脚尖走到他身旁,脱下开衫随意一扔,动作很轻地坐在地板上。 他月初去的临城,期间并未告知归期,原以为时间会像以往那样久,没想到月半就回来了。 朱序呼吸不自觉放得很轻,生怕起伏不平的气息都会吵醒他。 他一手搭在身上,另一手垂落几乎触到地面,睡颜安稳,薄唇微抿,但一向干净清爽的下巴上却长出泛青的胡茬。 忍住伸手触一触的冲动,她改为跪姿,双手撑地,不自觉往前探了探身仔细去看他。 贺砚舟忽地动了下,抬手搭在额前,没有睁眼,唇边却显露几分笑意。 他嗓中微哑:“所以还要等多久?” 朱序一愣,随即嘴角绽开大大的笑容,虚着声音问:“等什么?” “以为你要对我做点什么。”他眼睛睁开道缝隙,看过来。 “不好意思哦,让你失望了。”还处在害怕打扰他的状态里,她声音很轻,几乎要看口型才可以分辨:“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虚声:“还没睡实。” “讨厌。”朱序娇嗔,音量倒是提高几分:“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你十分钟进的门。” “哦。”朱序托起他垂在下面的手臂放在沙发上:“你继续睡吧,我去卧室给你拿条毛毯。”她说完起身,却忽然被贺砚舟握住手腕,没等站稳,一道力量向下拉拽,她身体失衡瞬间跌向沙发,趴到他身上去。 “喂!”她惊呼。 贺砚舟一个翻身,将人抵向沙发内侧。他长腿一跨,夹住她双腿,一只手臂枕在她颈下,另一手托住她后脑勺按入自己颈间。 他合眼:“陪我睡一会儿。” 双人沙发本就狭窄,朱序如同人形抱枕般缩在他怀中无法动弹。 外面细雨淅沥,在玻璃窗上敲出紧凑而规律的节奏。 天空阴沉,导致室内光线昏暗。 贺砚舟缓缓睁开眼:“外面下雨了?” “嗯。”朱序轻声应。 “有没有被淋湿?”他上下摸摸她。 “没。”她回答。抬起手,搂紧了他的腰。 一时间,睡意消散。 贺砚舟低头向下瞧去,吻了吻她额头。 朱序亦抬头,作为回礼,在他下巴上轻啄了下。 相视一瞬,均一笑。 贺砚舟问:“最近几天都忙些什么了?” 被挤进一个狭小角落,在这一刻,安全感变得更为具体。 朱序额头蹭了蹭他略扎的下巴,说:“正做一个真植绿墙案列,靠近市中心那边,规模很大,可能会小小赚一笔。” “哇!”他完全在模仿她惊讶时的语气。 朱序浅浅笑出声音,戳了下他后背:“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十分期待。”贺砚舟说。 他抬手梳理她柔软的发丝,指尖滑过她耳垂,而后向下,手掌覆到她手臂上。指腹触到那些突出疤痕,他垂下视线,摊开掌心,忽地一愣。 朱序察觉到什么,抬头:“怎么了?” 贺砚舟看了看她的眼睛,片刻,又去看自己手掌。朱序缩肩,也顺他视线看下去,呼吸顿时滞了几秒。 他左手无名指的指根处,纹着一片树叶,中间暗绿,边缘略薄透粉,形似水滴。又进行了艺术化处理,和她身上的芍药风格相同。 外行人会以为是片普通叶子,但朱序一眼看出来,那是雪原红星的花萼。 他手掌覆盖她手臂,花萼几乎与花融为一体。 贺砚舟也极为震惊,没想到角度和比例竟然如此贴合。 其实送贺夕的那晚算是临时起意,一直都在聊纹身,便觉得应与朱序之间留下点关联印记,但纹什么纹在哪里全无计划。 去纹身店的那天,贺砚舟勉强信任贺夕。 但当指根处的叶子渐渐成型,他却暗自皱了眉。 贺夕看出他并不理解,仍一脸自信地扬扬眉毛:“到时候你会谢我。” “为片叶子谢你?” 贺夕认真填色:“不是叶子,是序姐身上那朵花的花萼。” 贺砚舟默了片刻,没说什么。 “我猜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花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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