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所有目光都投向她。 她垂着眼,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隔一个位置的沈君。 沈君不明所以,眯着眼看去,竟是一张朱序满脸伤痕的照片。 朱序冷声:“如果这是你亲生女儿,你还会劝她别离吗?” 沈君仍在震惊中,哑口半刻,却小声嘀咕一句:“小打小闹也正常吧。” 她终究底气不足,没敢看朱序,将手机推给了旁边的朱震。 朱序看着父亲,再问:“如果我妈还在世,她会阻止我离婚吗?” 朱震盯着那照片,半晌,闷声说:“你妈都死那么多年了,提她做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该反省反省你自己。” 朱序心中漫过剧痛,包括她所谓的父亲在内,这一桌豺狼虎豹像要将她活活吞掉。 她呆坐良久,回忆一路赶来时的心急如焚,发现被骗时的气愤恼怒,到这一刻,终于醒悟,一切情绪都是在消耗自己。 她看向梁海阳,平静地说:“你第一次动手,我原谅了你,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情。第二次,我给了你最后的机会,结果你死性不改,所以这次我要离婚。你别花其他心思了,我不可能再改主意,另外,明珠花园那套房子归你,车子是你的,你的公司我不插手,我要郊区那套独单以及家中全部存款。” 梁海阳咬紧后槽牙,死死盯着她。 朱序又转看朱震:“你管他借了几次钱借了多少,以及后面他会不会再借你,你需不需要还,都是你们之间的事,从今以后,与我无关。” 她说完起身,想绕到桌子另一边取手机,却眼前一晃,被迎面飞来的东西砸中额头。 只听咚一声闷响,几秒后,朱序才感受到蔓延开来的钝痛。 一个玻璃烟灰缸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朱鸾吼道:“爸,你怎么能打我姐!” 朱震气得全身发抖,原本就无法清晰表达,这会儿只重复着:“畜生……你个小畜生……” 沈君赶紧帮他一下一下顺胸口,哄着他:“你快别生气了,听话,消消气,小心犯病。” 朱震粗喘好一会儿,指着朱序,口齿不清地说:“我还是你老子呢,别忘了,是谁一手把你拉扯大,供你吃穿,供你念大学,就供出你这么个小畜生。”他歇了下:“这婚我看谁敢离。” 无人再开口,客厅里只剩电视机的背景音嗡嗡作响。 朱序躲开梁海阳的手,冲同样来扶自己的朱鸾笑笑:“我没事,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朱鸾去取手机。 朱序收好,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朱震怒道,“你今天敢出这个门,我就死在你面前。” 朱序一秒未停。 只听身后一阵乱响,有人惊呼。 她回了下头,见朱震手里拿着一瓶杀虫剂,决绝地仰头喝下两大口。 深夜,医院的走廊上一片死寂。 因抢救及时,朱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沈君坐在走廊那头呜呜哭泣。梁海阳身靠墙壁,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朱鸾走过来对朱序说:“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有我在。” 朱序站起来:“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去走廊尽头坐电梯,等待的功夫,忽然被人拽住胳膊,大力拉入旁边的消防通道。 声控灯应声亮起,面前是梁海阳阴森的脸。 朱序想跑。 他扯着她头发将人甩回,撞向墙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不作了吧?” 朱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尽所有力气挠他踹他。 梁海阳却不为所动,甚至更凑近她的脸:“你离定了对吗?那好吧,你有证据就去告,但我不会承认你我感情破裂。法院不判离的可能性很大,你可以再起诉,当然你最终会达成目的,但这中间一两年的时间,”他停顿了一下,贴着她的耳朵,恶魔般一字一句:“我会拖死你。” 这五个字像是死亡符咒,不给她活路走。朱序更加激烈地捶打他,脖颈的窒息感也越发强烈,她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从没这样绝望过。 朱序渐渐放弃挣扎,盼他此刻掐死她才是最好解脱。 然而,梁海阳松了手,弯腰拍掉身上的鞋印。他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嘴角那抹笑意甚至带几分愉悦,在她脸颊快速啄吻了下,转身离开。 郑治慢慢开着车,沿街寻找还在营业的深夜小馆。 满车酒气。 贺砚舟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手掌松松地搭着旁边中央扶手,最近饭局密集,他又喝了不少酒,胃里空得难受。 郑治看向后面,他呼吸轻浅,很安静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道路左侧出现几家小餐馆,他犹豫要不要叫醒他。 贺砚舟却仿佛感觉到行驶速度的变化,睁开眼,看向窗外。 郑治连忙问 :“贺总,吃面可以吗?” “什么都成。”贺砚舟说:“走吧,一起吃一口。” “您先进去,我过会儿找您。” 车子稳稳停在面馆前,等他下去后,郑治才去找位置停车。 深夜霓虹依旧,变成一种无声的喧嚣。 冷空气随呼吸冲入鼻腔,贺砚舟当即酒醒了一半。他两大步跨上台阶,不经意侧头,忽然看见旁边砂锅店的窗口里坐着个熟悉身影。 她穿着黑色打底衫,手撑着脸正朝窗外看。 两人不过是隔着一层玻璃,她目光空茫,仿佛没有看见他。 贺砚舟不加避讳地瞧了她一会儿,再次肯定新发型很适合她,只是如果再配上明媚点的表情,才更完美。 她显然喝了酒,有些微醺的样子,慵懒的,冷淡的,也心事重重。 偌大的窗口,她静静坐在桌前,很久都没动一下,若不是砂锅袅袅飘动的热气和后面走动的店员,差点以为是幅烟火味浓的温情画作。 贺砚舟目光稍移寸许,片刻又落回来,他走过去几步,从兜里抽出手,轻敲两下玻璃。 朱序很快转过视线,见一人高高大大,身穿深咖色双排扣羊绒大衣。很奇怪,尚未看清那人面孔,贺砚舟的名字已轻轻松松蹦进脑海。 许是喝得有些兴奋,边界感不是那么清晰,确定是他后,她冲他熟络地笑起来。 贺砚舟也颔了下首,浅浅一笑。 朱序在里面说了句什么,贺砚舟从她口型辨认,大概问他是不是来吃饭的。他点头,指着她对面的空位置,无声询问。 朱序摆手请他进去。 贺砚舟便转向砂锅店的门,撩开厚门帘。 店里空间不是很大,大概六七张桌子,过道较窄,也就靠窗这边稍微宽敞些。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食客并不多,只有朱序这桌和角落里坐着对情侣。 朱序笑道:“好巧。” “的确是。”贺砚舟温和回道。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脱下大衣,随意翻叠两下,搭在后面靠背上,“这么晚,一个人?” 朱序:“嗯。” 他打量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由一怔。这样近的距离,贺砚舟看到她额角处有伤,大概两厘米长,虽已止血,但周围红肿外翻,一点点发丝盖在上面,仍觉触目惊心。他视线不由向下,她脖颈上有很明显的指痕,许是皮肤白皙的缘故,才清晰可见。 而她仍然手撑着脸,并没特意遮掩。 贺砚舟移开视线:“这店第一次来,有什么好推荐?” “我也随便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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