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是,那里面并没有血流成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与宁静。 在几支打着“清君侧”旗号准备攻入皇宫的队伍中,不止混入了西影卫,还有“十二杀”。 这才是那天“十二杀”撤出京城的真正原因。他们有比保护主君更紧急的任务等待执行。 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头领拿下,基本下面的人就散了。 死的,只有应孝山,洪扬和几个顽固不化的副将。其余人放下兵器投降,不再顽抗冲撞,就能保全性命。 旗下士兵都是北翼人,主帅都死了,他们还执着什么? 且他们面对的人,是马将军或者傅将军,以及兵部尚书宋大人带领的精锐和武举举子。 没错,马楚翼和马楚阳的父亲马将军表面上去崎州捉拿应家人,半路就调头回了京。 而傅老将军的确是披挂上阵,却一直没去卓南河。在卓南河死死压着宛国军队,不让对方寸进的,一直就是傅小将军傅青松。 傅老将军则秘密留在京城,等待今日这一场保卫皇城之战。 有马将军和傅老将军现身,比什么命令说教都管用。 应家军和洪家军的士兵纷纷缴械投降。 这是明德帝对此次“清尘”计划的唯一要求。所谓“清尘”,就是字面含义,清除污垢,扫除尘埃,还北翼一个清朗盛世。 他说,“那是我北翼的子民,每一个都是我北翼的宝贵财富。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他们只是应孝山洪扬等人手里的棋子。他们的生命,我们也要爱护。这次行动必须周密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流最少的血,达到最好的效果。朕不希望看到无辜者受到牵连,更不允许有任何滥杀无辜的行为发生。” “朕要求你们,每一位参与‘清尘’计划的将士,都要秉持正义之心,以高度责任感和使命感去执行每一项任务。” 其实,这也是时安夏和岑鸢的想法。 重生回来,精心策划这么久,安插这么多人,撒下这么大网,冒这么大风险,为的就是彻底肃清皇太后一党。 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从内线的渗透,到情报的收集,再到关键时刻的兵力调动,每一步都需精准无误。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实施,还加强了与各路暗桩的联系。另外,三支影卫作用也发挥到了极致。 一支八人影卫队伍一年多以前就被岑鸢安放在皇太后身边,这是主力。可以说,所有关键之处,都在这八个人身上。 另一支是明德帝的西影卫,还有一支是“十二杀”。 当一切就绪,只要太后党羽秘密带兵进入皇城,就以叛军姿态形成了“逼宫”之势。 届时,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舆论,都有了交代。 就在天边泛起第一丝鱼肚白,暗卫向正在打旽的皇太后报告,“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应将军他们控制了东西南北四个皇城大门。” 皇太后猛地一惊,从梦中惊醒过来,“当真?” “千真万确!”谢达贵敛下眉目,恭敬回答。 皇太后问,“楼羽霄呢?” 谢达贵应道,“他早上来过一趟,说去朝堂恭迎太后您的凤驾。想必那帮文臣还很难相信皇上驾崩的事,他先行一步带领东羽卫和御林军过去了。” 皇太后点点头,“想得很周到。”她又问,“拿下海晏公主和驸马了吗?” 谢达贵回道,“半夜的时候,公主似乎就支撑不住发了高热。驸马束手就擒,只希望御医到场。” “哼,没看出来,驸马倒是个情种!”皇太后用手揉了揉浮肿的双眼,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让时安夏生不如死。 但此人不能杀,得囚禁起来当个吉祥摆件。说到底,她一直对术士之语深信不疑。天命凤女……还是不能随意杀掉的。 今日,是吉庆皇太后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宫女们进殿来为她梳妆打扮,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梳妆用具。从精美铜镜到镶嵌着宝石的梳子,从细腻的胭脂到芬芳的香粉,无一不华贵。 领头的宫女先是将皇太后的长发轻轻梳理,然后才问,“太后,今日梳个凤舞九天髻如何?” 第588章 凤舞九天,寓意吉祥。皇太后轻轻颔首,“正合哀家心意。” 领头宫女闻言,随即手势灵巧地穿梭于皇太后的发丝之间。 她挑选出几缕最为柔顺的长发,以精巧的手法编织进金色的发饰中。 随着发髻逐渐成型,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在皇太后的头顶展翅欲飞。 宫女用细腻的胭脂为皇太后轻扫脸颊,精致的眼线勾勒出皇太后深邃的眼睛。朱唇是鲜艳的红,这让她看起来容光焕发。 随后宫女们为皇太后穿上华服盛装。 那是一套吉服。绣工精巧,色彩斑斓,衣襟上缀满宝石与细腻的金银线,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最后,宫女为皇太后佩戴上各种珍贵的首饰,金钗玉镯、宝石项链,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与皇太后的气质相得益彰,使她看起来更加雍容华贵。 吉庆皇太后满意极了,只觉铜镜中的自己至少年轻了十岁。 当一切就绪后,她才忽然想起:不对啊,皇上驾崩了,她不能穿戴打扮得这么鲜艳。 好一阵颓丧。她依依不舍地让宫女将首饰一件一件拿下,换上厚重肃穆的黑色丧服,头发也只用一支银簪简单挽起。 脸上精致妆容抹掉,恢复了她本来面貌。 那是一张垂暮又充满死气的脸,双眼下一片乌青,印堂发黑,嘴唇乌紫。 好在铜镜里看不真切,宫女慌忙将铜镜移开。 皇太后这才想起,“晋王呢?” “回太后,晋王殿下昨夜在偏殿就寝,想必这会子还没醒。”管事宫嬷回话,“老奴这就让人唤晋王殿下晨起。” 她说完话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时安柔,不由得皱眉,“时姑娘,御医让您安心卧床养胎呢,怎的又下榻了?” 时安柔这才从殿内大柱后走出来,“心慌,睡不着。”她扶着腰,走近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盯着她的肚子,淡淡道,“不是让你好好歇着?瞎溜达什么?若是弄掉了肚子里的胎儿,你赔得起吗?” 时安柔忙跪下求饶,“不会了,安柔会很小心的。”她抬起双眸,小心翼翼问,“太后娘娘,如何了?” 皇太后瞧她那一脸小家子气,气儿又不怎么顺了。想来想去,还是真凤女长得好啊。 那小模样儿,确实出挑,端方大气,拿得出手。 但这话题除了时安柔,她还真找不到人分享。她屏退左右,让时安柔坐到边上才道,“大事已成,大局已定。你能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大功一件。” 时安柔心头一颗大石落了地,终于心定,感觉自己赌对了。 她小心翼翼确认,“我的孩子,会是太子吧?” 皇太后眉眼一沉,神色复杂。 半晌,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安柔,你经历过这么多,当知权势与地位从来都不是仅凭一人之愿便能轻易决定。太子的册立,关乎国本,需综合考量诸多因素。” 时安柔:“……” 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初你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决定了吗? 天哪,你这个老骗子!我信了你的邪! 时安柔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不甘,却依然强作镇定。 她轻咬下唇,想再争取一番:“可是,安柔腹中乃是晋王殿下如今唯一的骨肉,且安柔……安柔对太后,对晋王殿下之心天地可鉴……” 啊啊啊啊啊啊!老子能说不能说的全说了!前世今生那么荒诞的话本子都撕碎摆你面前了,你个死老太婆现在跟我扯什么国本! 皇太后就喜欢拿捏人,喜欢看这些蝼蚁知道命运掌握在她手中的无力感。 她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嘴里讲着冠冕堂皇的话。 她道,“宫中步步惊心,太子之位,更是重中之重。不仅要考虑血脉纯正,更要考量储君的德行与能力,是否能担起治国安邦之重责。” 她可是一心为北翼考量的好太后。她要挽江山社稷于悬崖,救万千百姓于水火。她是大功德之人,是北翼之幸,万民之福。 她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庶女生的儿子当太子?那岂非是祸害北翼? 她淡淡地问,“再说,你母家有什么势力能护着太子吗?” 时安柔:“!!!” 你个老骗子!当初也没说需要母家什么势力护着太子,不是太后你护吗?我护什么护! 腹诽归腹诽,她不敢顶嘴。 当初都不敢顶嘴,更何况是大事已成的皇太后。 天哪,皇家人怎的都这么不讲信用呢? 想来想去,真正讲点信用的,恐怕还是惠正皇太后。 她低眉顺眼又艰难地问,“太后,那是还要让我妹妹……进宫为后吗?” 皇太后想了想,“她毕竟是你妹妹,且又是在孝期成亲,想来也没圆房。哀家想着,你们姐妹俩在宫中也有个伴儿。到时你的孩子放到她的名下养着,无论是不是太子,都比放在你膝下养着要尊贵不是?” 时安柔:“……” 心莫名绞痛起来。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就是时安夏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啊! 其实她心里知道,凭时安夏是真凤女! 太后一直信这个。 她的心跌到了谷底,有一种比上辈子还悲惨的无力感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平啊!她站队站对了,也得不到好结果。 时安夏哪怕败了,后路也依然光辉耀眼。 时安柔眸底升起一片泪意,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啊!好痛!” 皇太后嫌恶地看了一眼,扬声吩咐,“来人,扶她上榻,让御医来诊治。” 时安柔从皇太后眼里的嫌恶看尽了自己后半生……唯有这个孩子是她的护身符。 皇太后不再理她,吉时已到,不再等晋王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径直上朝去了。 今日可是她的大日子,不能耽误。 吉庆皇太后步出寝宫,影子在晨光中拉长,在宫人的簇拥下,每一步都走得庄重而威严。 她的脸上肃穆凝重,凝重之下藏着欢喜。原来真正的上朝是这感觉啊! 宫门缓缓开启,朝臣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早已在朝堂外列队等候。 还有各国使臣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也有序进入了大殿之中。 一个高亢的声音唱道,“皇太后驾到!” 第589章 满朝文,武不见。列国使者齐至。 皇太后款款走进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眼神中透露出肃穆和威严。 她轻轻抬手,示意侍从们退至两旁,殿内顿时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远道而来的使节们,也请起身吧。今日有件重要事情宣布,”皇太后眉间浮起沉重的哀愁,扬声道,“吾皇驾崩,举国同哀……” 朝臣们面面相觑,震惊错愕:“……” 谁都没哭出来,因为不相信。 朝臣有一部分是“清尘”计划的知情者,自然不信;另一部分不知情的,见别人不信,自己也不能信。 谁都不能当傻子!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皇太后的话语在大殿回荡。 使节们更是惊愕。 啥?明德帝死了?不能吧? 唯宛国使臣坦鲁心头忧虑,面色微变:不会是二皇子杀了明德帝吧?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二皇子布思这次死活要跟着一起来,还经常神神秘秘单独行动。 坦鲁想起有个交好的官员透露,皇上想废太子,重新立储君。 他早前还觉得不可能,现在一想,如果布思干掉了明德帝,这天大的功劳,确实有可能……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很沉重。 听得北翼吉庆皇太后说,“哀家知你们震惊,哀家初听之时,也震惊异常。北翼出了奸邪,海晏公主和驸马图谋不轨,毒杀皇上,其心可诛。此等逆天之行,实乃我北翼之耻,国之大难。 哀家虽身处深宫,却也知皇权之重,社稷之安,岂能容此等奸佞之辈肆意妄为? 哀家已拿下海晏公主与驸马,并下旨封锁宫门,严禁任何人出入,以防奸细逃窜,更防有人趁机作乱。 海晏公主与驸马必当以国法处置,以正乾坤。 诸卿皆为我北翼之栋梁,此时更需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哀家年迈,许多事情还需诸卿鼎力相助。愿我北翼上下一心,共诛奸邪,保我北翼江山永固,百姓安康。” 言罢,皇太后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那眼神悲痛而坚定。 在她想来,群臣闻言,皆应神色凝重,表示愿以皇太后马首是瞻,共除奸邪,以安社稷。 谁知群臣们不止没表示,还纷纷质疑。 早上刚风尘仆仆从崎州赶回来的赵立仁上前一步,“臣以为,海晏公主和驸马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有隐情!” 工部尚书高品源跟上,“臣附议!” 户部侍郎王承佑跟上,“臣附议!” 吏部侍郎陆世良跟上,“臣附议!” 礼部侍郎吴宏博跟上,“臣附议!” 满朝文臣跟上,“臣附议!” 殿外忽然吵嚷,一大帮品级达不到上朝资格的臣子涌进殿来,想来也是在殿外听了多时。 为首的便是陆桑榆,身后跟着一堆北宣部的官员。 所有人上来便齐声“臣附议”,也不知听没听全就“附议”。 陆桑榆道,“臣以为,海晏公主和驸马品行端正,深受皇上喜爱,在朝野上下皆有口皆碑。此番之事突然传出,实难令人信服。” 赵立仁接着道,“臣斗胆揣测,或许是有心之人刻意构陷,意在掩盖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臣恳请太后明察秋毫,勿要被谣言所惑,而是应查明事实真相,以正视听,也免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臣愿亲自领命,协同刑部、大理寺等衙门,彻底查清此事,还公主与驸马一个公道。” 皇太后气得面色发黑,死气更重了几分。 她是万万想不到,明德帝的死都不能让这帮臣子消停下来。难道现在不应该是群臣痛哭吗?为什么一个个纠结的是公主和驸马到底冤枉不冤枉? 这群臣子不能要了!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李家人一个都没来。 她信任的文臣武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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