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房案台上就放置了一张关于选择试的示例题型。 他深受启发,当即便通知了出题官员按照示例出题。 但在短时间内,要把题出好也不是件易事。 于是明德帝建议将久远的难度较高的往届试题变通以后充斥其内,却没想难倒了一众学子,唯一没难倒的就是云起书院。 同时,明德帝在想,他这禁卫森严的皇宫,在那人眼里就是个筛子,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那人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若是想要他的命,岂非也易如反掌? 齐公公叹口气,“如今学子们情绪激奋,又闹着说受了人蛊惑,才会来登闻鼓前静坐。” 明德帝淡淡道,“学子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随便被人一煽动,就失去了自我判断。这样的人,就是进了朝廷为官,也只是墙头草,不要也罢。对了,敲登闻鼓那个学子叫什么?” “回皇上,叫吴乘风。” “吴乘风!很好,昭示下去,禁考十年!” 齐公公应了一声,心里也是替其惋惜不已。 吴乘风成绩其实算是不错,只是因为基础试落了榜,心有不甘。 在路上走着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两个人在议论,说云起书院分明是买题了,才能全员晋级。 吴乘风一想,肯定是这样,一股激愤至胸中而起。觉得自己作为天下学子之一,有责任扫除北翼污垢。 在他敲响登闻鼓前,还有同窗提醒过他,万不可听风就是雨。 但他觉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别人都没他勇敢,没他正义,更没他胸怀大志……所以登闻鼓必由他来敲。 哪怕三十大板被打死,也认了!历史必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人的死轻于鸿毛,有人的死重于泰山。反正他肯定是重于泰山的,却万没料到他彻底成了个笑话。 并且同窗恨他。 他有两个同窗已经进了六十四人名单,可以在对抗赛中扬名立万。结果经他这一闹,重开基础试被刷下来了。 这两人恨死他,连文人最起码的风度都不讲,直接用市井之语骂他猪狗不如。 吴乘风十分痛苦,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在知道云起书院以绝对优势霸榜后,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对不起德高望重的泰山北斗,对不起云起书院才华横溢的学子,更对不起的是他自己。 吴乘风这一闹,把正式春闱资格闹没了。还禁考十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蹉跎? 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吴乘风银子不多了,很快就要流落街头。 三十大板要了他大半条命,他快死了。 就在傍晚时分,来了个前呼后拥的小公子。 小公子面如白玉,目似繁星,一身紫色锦袍,外罩同色披风,贵气得让人不敢直视。 吴乘风奄奄一息,“公,公子,您找谁?” 小公子不答话,看了他两眼,朝身后人点头示意,便出门去了。 他身后那人这才问,“你就是吴乘风?” 吴乘风趴着点点头,心中忐忑,“不知阁下是……” 那人回道,“我们是云起书院的人。我们院里缺个打杂的,你若愿意,可跟我们回去。你的伤势由我们云起书院治,吃住也都在书院,每月还有五十文钱。当然,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吴乘风惊呆了。当全世界放弃他的时候,却是被他所刺的云起书院给了他一条活路。 第142章 十年禁考,对一个住地远离京城的学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时安夏要把吴乘风留在京城。 原因无他,只缘这人曾在惠正皇太后最艰难的时候为国上下奔走;人心涣散之时,他誊写政令,激写檄文,在朝堂呼吁为官者不可只为小家而不顾大家;在街头倡议百姓为前线将士集粮买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他是这样热血的一个人,所以也容易被人煽动犯错。时安夏听闻明德帝下达十年禁考令后,没有犹豫就来了。 她站在客栈院子里,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终于,北茴等人从屋里出来了,“姑娘,他愿意签十年的契约。” 时安夏点点头,“你安排他先去医馆治伤,治好了再接回云起书院。” 北茴应下,让跟来的府卫去办了。 时安夏回到侯府,月儿升上了树梢。 早前门可罗雀的侯府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满了马车。 时安夏掀帘只看了一眼,便吩咐下去,“咱们从后门进府吧。” 马车夫赶着马车掉头,从后门而入。 时安夏回到夏时院。 东蓠将府里的情况说了一路。时安夏便是知道,护国公府除了大舅母过来道喜,外祖父也来了。 除此之外,定国公府,勋国公府等等都来了人,甚至时婉珍的夫家常山伯府也派人来了。 如今全部聚在正堂里叙旧,由精神头越来越好的老侯爷和时成轩在那接待。 一时间,建安侯府热闹非凡。 时安夏一个小姑娘,也轮不着她出头,正好乐得清闲。 她只关心一点,“别让人去烦我哥哥。” 东蓠笑着回应,“起少爷躲去了书院最里面的厢房温书了。魏府的魏夫人也来过一趟,很快就走了。哦,对了,刚才大姑奶奶跟咱们夫人吵起来,说是我们云起书院害得她儿子没晋级。” 时安夏挑眉。对了,她那个志言表哥落榜了。 她之前一直以为上辈子志言表哥是因为心态不好,太重得失才导致对抗试第一场就败北,谁知内里真有隐情。 想来也是,一个得过案首、解元的人,一个基础试能考前三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就输得这么彻底。 想起邱志言那一向温文尔雅又不动声色的样子,时安夏便是明白,志言表哥在报复大姑母。 红鹊拿了一张请柬邀帖进来,“姑娘,这是凤阳郡主派人送来的。” “凤阳郡主?”时安夏翻开帖子一瞧,果然是凤阳郡主专程请她去参加公主府的赏花宴。 不知何故,她一看到凤阳郡主几个字心里就不舒服。但分明,她和这个人没有太大的交集。又似乎,她不记得有没有交集了。 如今,她只要一出现这感觉,就莫名怀疑到陈渊头上。 她想了想,“红鹊,你去把时安柔叫过来。” 很快,时安柔来了。 她请了安,才忐忑不安地问,“安夏姑娘,最近我没做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吧?” 时安夏单刀直入问,“你以前听过陈渊和凤阳郡主什么传闻吗?” 时安柔一听,便知时安夏肯定在给红鹊相夫婿呢,忙回话,“凤阳郡主一直就想嫁给陈大将军,后来皇……”她神秘靠近了些,才低声道,“后来荣光帝给他俩赐了婚。陈大将军抗旨拒婚,把凤阳郡主气得要从芙蓉楼上跳下来……咦,这事您应该知道啊,为什么来问我?” 时安夏没好气,“我就看你说话老不老实。” 时安柔:“……”我都老实得跟鹌鹑一样了,还要怎么老实? 于是她也不管人家记不记得,又老实说了下去,“陈大将军宁可带兵去汶州,也不愿意娶凤阳郡主。结果凤阳郡主又追到了汶州,最后死在了那里。当时荣光帝下令要处死陈大将军以平息婵玉公主的怒火,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算了。” 时安夏淡淡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得很清楚。” 时安柔十分无奈,“安夏姑娘您每天日理万机忙得时间不够用,根本不会知道像我们这种永远见不到皇上,连宫斗都不用参与的人,到底有多无聊。我们那几个姐妹,整天不聚在一起听这个说那个,日子怎么打发?” 时安夏忍住笑,声音缓和了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折腾你那个温泉庄子呢,还是有别的想法?” 时安柔表情凝固了一瞬,“安夏姑娘,您说实话,那庄子价格是不是您炒上去的?” 时安夏眉头微挑,“我可先跟你说,买庄子的银子我不退!当时银货两讫,没得后悔。” “我就是问问嘛。”时安柔难过得紧,“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昏了头,会觉得能吃下那么大片地,那么大座山。唉!” “庄子是我炒上去的。”时安夏将桌上的算盘珠子轻轻一拨,发出好听的声音,“然后你就上钩了。时安柔,你还真是好骗呢。” 时安柔:“!!!”真的是你!啊啊啊啊!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无论她内心有多咆哮,化成出口的话都变得柔弱,快哭了,“我不跟你斗了!我再也不跟你斗了。” 时安夏摇摇头,又用手指轻轻拨了一颗算盘珠子,“其实你是因为没找到契机,没有可以用的人。你娘又成了废物,你舅舅还关在牢里。你现在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你变老实了。但凡有那么一个机会,你就会以为,你的人生又要走向巅峰了。” 时安柔:“!!!”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可她自己清楚,她内心还隐藏着一点点侥幸……可就这么一点点侥幸,又被时安夏抓到了。 时安夏温温道,“我不管你内心有多少侥幸,也不管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但有一点,你若是起了害我的心,必尸骨无存。” 时安柔是瑟瑟发抖加脸色铁青出的夏时院,又是被恐吓打击的一天。 时安夏笑,这货看来还能继续老实一阵子。就像一只风筝,把线拉在手中,松一松,紧一紧,这风筝就能朝着她希望的方向晃荡一阵。 冬喜端进来一盏老鸭汤,里头煨了干香菇和栗子果肉,“姑娘怕是饿过了吧,今儿夜饭也没用。” 时安夏笑道,“也不必餐餐都跟栗子较劲。” 冬喜道,“小厨房那边自从知道姑娘爱吃糖炒栗子,恨不得每个菜都给您加栗子才好。” 时安夏便是想,这糖炒栗子到底是有什么由来吗? 第143章 以时安夏的性子,一向想问什么就去问了。 可不知为什么,在面对陈渊的时候,她常常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 也不知是怎么就成了这般样子? 嘴里吃着用老鸭汤炖的香甜栗子,便是想起陈渊说,“要是能和她在一起,大概就能抵消,我在世上受过的所有委屈。” 能让那样一个人说出这话,到底是受过多大的委屈啊?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里已久,盘旋着散不去。 她有时候半夜醒来,便是想去追着他问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不敢!她也有懦弱的时候,只怕承受不起后果和疼痛。 其实她一向是怕痛的。 喝完汤,时安夏泡过热水澡,便躺上了床。 床顶四周镶嵌着荧荧夜明珠,不是很亮,光线十分柔和。 床是拔步床,用的上好的楠木料子,工艺更是精细出挑。时安夏记起来,这是她刚回到侯府时,唐楚君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以前忽略的许多东西,如今看在眼中,才知许多人的情意不是随便说在嘴里,而是默默做着,端看是否发现得了。 思绪乱得很,又想起明德帝提出的新题型,分明……她当权的时候也用过。 可!她记不得这新题型是谁的主意……毕竟前世明德帝在位时从没提过什么新题型。 那这次会是陈渊吗? 陈渊像个谜,越想解开谜题,就越难解。 这夜时安夏做梦了。 醒时一片混沌,一点都记不得梦到了什么,只觉整个心口都是绵密难忍的疼痛。 她是被北茴从梦中叫醒的,整个人睁着茫然的眼睛,看向四周熟悉的陈设。 头发散乱着,那张白脂玉般的小脸被几缕发丝遮住了颜色。 北茴小心翼翼唤她,“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时安夏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嗯,嗯?我怎么了?” 北茴见姑娘回了话,稍稍放心些,“您做噩梦了,一直在梦魇里出不来。” “我有在梦里说过什么吗?”时安夏将下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像只可怜的小狗。然后就看见床沿边上不知什么时候趴着只狗头,耷着两耳朵,一动不动。 她看着它,它也看着她。忽然心头一软,唇角扬了扬,微微的,模样很好看。 北茴伸手摸了摸夜宝儿的脑袋,想了想,还是说了,“姑娘一直在喊‘青羽’……姑娘,青羽是谁?” 时安夏茫然,“我不知道啊……青羽……谁是青羽……”她想得头疼,揉了揉额角,“给我梳妆更衣吧。” 忙坏了一屋子丫环,梳妆停当,时安夏便径直走去冬青院。 出了游廊,穿过月洞门,再拐个弯就到了。 这会子天刚蒙蒙亮。 桂嫂正在院里给女儿梳头,见着姑娘来了,忙和女儿一起迎上前请了安,才问,“姑娘,这么早来找起少爷?” 时安夏摇摇头,反问,“桂嫂在这冬青院可还过得习惯?” “习惯,习惯,起少爷不是难侍候的主子,对奴婢和女儿都好。”桂嫂如今是肉眼可见气色好起来。 时安夏便是多问了几句,“你男人和小姑子可还找你麻烦?” 桂嫂闻言,神色有些难看,“奴婢无能,奴婢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和离书。” “哦?”时安夏诧异,这下倒是高看了桂嫂一眼。 桂嫂道,“其实是府卫长帮的忙。若没有他,奴婢也下不了决心。府卫长说,女子能赚钱,能养活自己,还能养女儿,就不必要那等烂帐男人来拖后腿。所以那烂帐男人找奴婢要银子的时候,奴婢就说女儿有病,让他给钱治病。” 时安夏挑眉,“这也是府卫长给你出的主意?”怎的这手笔如此熟悉? 桂嫂点头,“是,是府卫长出的主意。那烂账男人说女儿是个赔钱货,死了便死了,还治什么病,要治也是侯府包治,反正都是已经卖给了侯府。” 桂嫂说起时,还是一脸气愤,“奴婢气不过,就闹着和离。他们家要十两银子,才肯出和离书。奴婢说,只有一两,能给和离书就给,不能给你就休!休了我一两银子也不给。大家就耗着,反正我身契在侯府,也不用怕他。许是他也想到这一点,就写了和离书,拿了一两银子。这夫妻情分就算到头了。” 时安夏见桂嫂收拾打扮得干净利落,不似早前做事瞻前顾后的样子,如今是真正容光焕发起来。 心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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