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出众的女子代表。两人各有所长,极受重视。 洛英擅搜集信息,洛冰擅分析和解密信息。两人在不同领域,都属佼佼者。 像她们这类人,在家族中本来就不以嫁人为目标,是以十七八岁以上不嫁人的姑娘并不稀奇。 若是要嫁人的,还得挑稳妥可靠且能掌控的人家,经由洛家的家主考查同意后,方能成亲。否则就会被施以家法,以秘制药物使其被迫变得痴愚。 是以情爱对洛家有能力的女子尤为苛刻。 光洛冰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年纪相仿的洛家姐妹,都是第一次见到主君便暗暗喜欢上了。 可哪个不是尽力隐藏心事,生怕被主君知道。 洛英倒好,竟然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洛冰就纳闷了。往日几个姐妹脸红说起主君的时候,洛英不是表现出一副就她不喜欢主君的样子么? 洛英还说,主君有什么好?又不爱说话又不爱笑,此生若是跟他在一起定然好生无趣。 这就好比吃拨霞供,她使劲说里面肉类不好吃,素菜最好吃。然后大家都夹素菜吃,她一个人吃肉。 我的娘呀!洛英好阴险! 洛冰越想越生气,感觉自己受了巨大欺骗。只是细想之,她真看不出洛英也喜欢主君吗? 那倒未必。她其实心里是有所感知的,但她无法知道的是,洛英胆子这么大,心这么狠,一出手就是杀招。 怪不得刚才主君连话都不爱跟她说一句呢,是怕沾染洛家女不好跟主母交代吧? 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好丢脸! 洛冰怒气冲冲去见了洛英,本来有一肚子话要骂人,在看到对方后就骂不出口了。 洛英穿着干净整洁的锦衣罗裙,安静坐在椅上。 远远看着,倒与常人无异。 可走近一瞧,就能发现洛英目中迷茫。 她看见洛冰走近,咧着嘴笑。一笑,口水就流出来了。 洛冰心头发酸,哪里还骂得出半个字来。 她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替洛英擦净口水,轻声道,“傻姑娘,值得吗?” 洛英脸上还有伤,眼角青紫,伤痕累累。她笑起来,伸手抓洛冰的衣袖,“姐,姐姐……” 洛冰拉起她的手,嗔道,“你比我还大,不许叫姐姐。快叫我洛冰妹妹!” 洛英只是笑,“姐姐,姐姐……” 洛冰替她整理衣领,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像安抚个孩子,“洛英姐姐,你真的做错了。你不该沾‘倾天鼎’的。” 洛英目色仍旧迷茫,似乎并没有听她说话。 但洛冰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倾天鼎’被主君一锅端了。谁能想到,恶名昭著的‘倾天鼎’令人谈之色变,却一夜之间覆灭?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而你,也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她们洛家女子,爱了不该爱的人啊! 洛英摇着她衣袖,“姐姐,糖糖……给我糖糖……” 洛冰让人拿来几块糖果,温柔哄着她,“乖哦,少吃糖。糖吃多了要烂牙的。” 她亲自拿起一块糖放进洛英嘴里,继续说道,“看得出来,主君很爱主母。主君用木料刻了那么多娃娃,竟然全是主母的样子。可见主君喜欢主母很久了。” 洛英认真吃着糖果,咬着咬着,就会口水流出来。 洛冰又用手帕给她擦干净。 她边擦边自言自语,“主母很精明,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那是个极有成算的女子。你信不信,就算我们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洛冰是做解析密报的,有些人,有些事,只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她有时候喜欢装得傻傻的,一副脑子不灵光的样子。其实就在别人大意之间,她就能观人读心。 在她的领域,她有足够的自信,“这场情爱中,很显然是咱们主君一脑子热情扎在里面。” 洛冰觉得主君热爱主母,比热爱万里江山复国大业热情多了。 哪怕刚才主君全程没说话,只最后一个淡淡的“嗯”,就足以让洛冰这样敏锐的人解析到他的整个内心活动。 至于主母,那是个十分清醒的姑娘。她到底有几分喜欢主君……也很难说。 洛冰甚至有种奇怪的错觉,就觉得主母的甜蜜浮于表面,更多的也许是被感动。 说主母伪装,倒也不恰当。 只不过洛冰从主母身上感受不到一个女子热爱夫君的气息。她觉得主母所爱的,更多的是“主君炽热的爱”。 她甚至觉得主母来到主君身边,更像是为了寻找什么答案。当然,这只是她的推断,不一定准确。 无论如何,主君都是那个主动索爱的人。 一切不顾死活扑向主君的女子,最后都只能惨淡收场。洛冰只庆幸自己最爱的还是自己。 她这夜给洛英说了许多许多,关于夜明珠,关于樱花,关于樱花下温温淡笑的主母。 她是说给洛英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她是在警醒自己,切不可走洛英的老路。 洛英今后只能关在一方狭窄天地中,再也无法如一只自由的鸟飞翔于天地间。 为了个男子,何苦呢?她洛冰这一生,可是要活得精彩纷呈,比男儿更有魄力才好。 女子哪里不如男儿了? 洛冰离开洛英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她痴傻的模样,轻轻一摇头,走了。 她回去就跟父亲保证,“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主君一个男子,放心吧,我无心成亲,不是因为主君。” 洛晨问,“那是因为什么?” 洛冰默了一瞬才道,“等我有一天,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可以在家绣绣花,看看书,听个曲儿的时候,方有资格嫁人。否则我要瞒着夫君行事,或将儿女们都陷入危险境地,又于心何安?” 洛晨听得心里泛疼。 洛冰忽的惨然一笑,“还是别去害人了吧。一个人,来去无牵挂,死了也不用连累谁。” 皇位争夺,从来都是尸骨堆出来的道路……她若是早知这条路的艰难,不知道还会不会展露自己敏锐的天分。 尤其,这个主君似乎对皇权并不热衷。 第356章 岑鸢昨夜与人在书房研究霍爷送来的舆图,几乎快天亮了才睡。 他就近歇在书房,没回自个儿房间。 时安夏今日一早过去寻他,便扑了个空。 小厮路过,忙说少主歇在了书房。 时安夏便知这人昨夜没睡好,又将归宁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时辰。 原本成亲第三日就要归宁,可岑鸢跟“倾天鼎”杠上,直接次日就把她送去了母亲唐楚君那里住了几日,昨儿才回来。 但到底归宁是归定,过场总得走一下。说白了,就是带着岑鸢回娘家蹭吃蹭喝。 今日艳阳天,日光早早就刺眼了。 时安夏坐在椅上看她爹给的那堆亏本破烂嫁妆,边看边做了记号,然后吩咐北茴安排人先去把庄子铺子馆子一一收回来。至于后头要做什么,再做打算。 北茴应下时,岑鸢就来了。 他人很高,往门口一站,就挡住了大片洒进屋子的阳光。 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时安夏展颜一笑,“青羽,可睡好了?” 这称呼总是冲口而出,其实她是想叫“夫君”的。 “怎的不叫醒我?说好了今日归宁,都误了时辰。”岑鸢有些歉意,“是我睡过头了。” 他平时很少会这样,实因追击“倾天鼎”几天几夜没合眼,困了只偶尔打个盹儿。 一回到家,想到离时安夏这么近,忽然就放下心来,才睡实了过去。 “我母亲也要从她的宅子赶回侯府,说不定还没到呢。”时安夏合上账本,“不急,厨房做了汤圆,你吃一碗再走。” “不吃了。”岑鸢今日换了一身藏青色长袍,袍上绣有玉树仙鹤,衬得他整个人说不出的温雅俊秀。 时安夏想着就几步路,回侯府吃也是一样,便起身道,“那走吧。” 岑鸢嘴上应着,却站着不动,垂下眼看她。 小姑娘容颜极盛,穿着浅绿碎花的襦裙,更显得春意媚人。 她水漾眸色,朱唇薄而饱满。若非姿态端方雅致,压下了这方春色美艳,恐怕就成了文人笔下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时安夏见男子盯着自己,忙低下头自省,“怎么了?我这身衣服不妥?” 岑鸢这才红着脸别开眼,“倒无不妥。” “那你看什么?”时安夏脱口而出后,小脸立时也红了。 看你好看……岑鸢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岔开话题,“你去看下我备的礼,够不够?” “不必看,只多不少。”时安夏温温然笑着,走近他,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给你。” 岑鸢眼睛一亮,“你绣的?” 他可是最知她不爱女红,能写一手好字,针在她手里却不听使唤。 时安夏递过去又缩回手,有些气馁,“算了,你会嫌弃的。还是等我练练手艺,再给你缝一个。” 岑鸢眼疾手快从她手里抢过来,“说好了给我的,怎的还能拿回去?” 他拿在手中看,荷包上是两只鱼,头挨着头。一只长,一只短。织的线条很简陋,针线走势也歪歪扭扭。 但他很喜欢,顺势就挂在了腰间。 岑鸢眸底一片湿意。 前世出征前,她也绣了个荷包给他。 同是双鱼。一条长的,一条短的,头挨着头。 那荷包陪着他直到生命结束。 时安夏小心翼翼地问,“前世,我是不是也绣过荷包给你?” 岑鸢迟疑了一下,摇头,“没有。” 他不想再提前世。 今生他娶了她为妻,一切都是好的。 何必再告诉她那些令人伤痛的过往? 他牵起她的手,步行去侯府。 马车装满了回门礼,跟在他们身后。 侯府门房早早就喊开了,“来了来了来了,姑娘和姑爷回门啦!” 魏采菱得到消息,喜气洋洋迎出来,“夏儿你可来了!”又对岑鸢道,“妹夫,这里你比我熟悉,随意就好。” 岑鸢行了一礼,“见过嫂子。” 魏采菱听着这声“嫂子”,脸一红,微微一福,“妹夫不必多礼。” 时安夏问,“咦,我哥哥呢?” “他啊,在书院呢。一早就去了,说会早些回来。”两个姑娘碰在一起,说不完的话。 岑鸢也不觉得别扭,默默在一旁跟着。 忽然听得一声震天吼的狗叫声,便是夜宝儿一阵风似的刮过来,直往时安夏身上扑。 还好岑鸢眼明手快,一个手势指着它,“定!” 狗子成精了,竟真的生生刹住了脚。却是很不满,汪汪汪汪狂叫。 时安夏忙去摸它的头,“一会儿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狗子顺势一个翻身倒在地上,求抚摸。 时安夏笑,“我家宝儿……”忽然“宝儿”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 想起了他也喊她“宝儿”! 哎呦,这人! 时安夏脸红耳热,清咳一声,微蹲着逗了一会儿夜宝儿,就一起去了漫花厅。 漫花厅里,唐楚君也刚到,正和韩素素把云舒逗得咯咯笑。 她已经不住在侯府了,住去了福双路的宅子。 但海棠院一切如旧,还保留着原样。 见女儿女婿来了,唐楚君不由得端起丈母娘的架子,“岑鸢你来,我和你说,这成亲第二天你就跑了,是怎么个意思?你可要搞清楚啊,就算你们住到了如意街去,你也是入赘的!这可是咱们当初说好的!” 岑鸢惶恐,“是,母亲。” “是什么是?一跑就是好几日,你瞧我女儿都被气瘦……”唐楚君抬头一看女儿那张比之前更加珠圆玉润的脸,忽然噗呲笑了,没稳住,“算了算了,都坐吧,不为难你了。” 岑鸢这才有机会和时安夏一起,给这位岳母大人行礼。 韩素素就是原先的韩姨娘,抱着时云舒过来问安。 她现在一直跟唐楚君住在一起,一是带孩子,二是管账。如今是过得通体舒畅,再也不用侍候讨好狗男人时成轩了。 但同时她也感谢时成轩,要不是他,她又如何得以认识唐楚君呢? 一屋子人其乐融融。很快,大房三房四房以及族老们都来了。 今日是时安夏归宁,也是侯府团聚的日子。 不过时成轩带着他庞大的后宅去了甘州,这时候正在路上。 魏采菱第一次以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宴请族人,着实有些紧张。 唐楚君特别满意这儿媳妇,“怕什么?这里的老辈子们都很好,你就按正常座位安排就好了。” 魏采菱点点头,“是,母亲。”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护国公唐颂林来了。 唐楚君知道和离的事瞒不住了。她老爹来清算她了…… 第357章 护国公唐颂林自时云起兄妹俩在京城名声大噪后,就一直十分关注侯府动态。 隔三岔五就要招来长子唐楚煜和长媳郑巧儿问问侯府这头的情况。 那两人要么是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说。 把唐颂林气得牙痒痒,就觉得那两口子靠不上,还得他自己筹谋一番。 他早前一直想插手外孙和外孙女的亲事,当时还庆幸老侯爷关键时刻走得及时,如此可以拖一拖。 拖它个一年半载,很多事可能就不同了。他再从中运作一下,也许外孙就不会和魏家女成亲,外孙女就不会嫁给一个幽州不起眼的望族。 总之在他眼里,不是京圈本土的权贵世家,就算洛家再有钱,也上不得台面,入不得他眼。 唐颂林想给他们搅和了,狠狠搅乱,将他们的未来牢牢掌控在手中。 尤其侯府这边老的没了,这个辈份的可不就是他说了算?就算倚老卖老,不也得给他个面子? 结果他一个人在护国公府暗自使劲,自己想得挺完美,一点都阻止不了人家迫切成亲的决心。 两个小的急急慌慌要赶在热孝期成亲!天爷啊!怎么想的?他外孙还没满十七岁,他外孙女都还未及笄,就算守孝一年也没什么等不得吧? 结果一帮人脑子全坏了,就是等不得。 唐颂林急啊。 他找过女儿唐楚君,也找过外孙和外孙女,没一个人听他的。 他来侯府祭奠老侯爷夫妇的时候,拎着那会子的世子爷时成逸推心置腹说了自己的想法,无比真诚地表达了他也是希望他的外孙和外孙女将来过得更好。 所以希望时成逸站在他一边,去干涉一下亲事。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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