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让时老夫人能回侯府。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起身出去,才发现身边的时安柔已等在外头。 “小姑母,”时安柔迎上来,“您后日有事么?咱们到六神庙去拜拜吧?听说那庙挺灵验,好些人都去。” 时婉珍奇怪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衷求神拜佛了?” 时安柔低下头,“侯府发生这么多事,我又帮不上忙,就只能求神拜佛啊。好在我佛慈悲,家里都平平安安度过了危机。” 时婉珍顺口回应,“要真这么有用,你不如求求佛祖保佑你姨娘再生个儿子,能赶上起哥儿的聪明才智。” 时安柔:“……”这嘴贱得!怪不得在婆家挨打,活该! 时婉珍意识到自己这玩笑开得过火了,便是又顺口关心,“你姨娘伤势好些了吗?” 时安柔摇摇头,“喉咙坏了,说不了话。身上被打了板子,一直不得药可用。伤口看着结了痂,其实里面全是脓。” “实在不行,你去求求你嫡母,让她准许你给你姨娘请个大夫看看吧。”时婉珍心有不忍,想到自己被打后,几天几夜有人伺候,有药吃,都难受得嚎了几晚。 她就忽然同情起温姨娘来,“只要她以后别再生了歹心,去找唐氏好好认个错,指不定这事儿就过去了。” 时安柔仍旧摇摇头,“她换了嫡母的儿子,还虐待嫡母的儿子,这事儿过不去。我就不去嫡母面前讨这个嫌了。听天由命吧,我总觉得这事儿完不了。” 第258章 时婉珍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时安柔慌得忙摆手,“没,没什么意思。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毕竟我姨娘做下那样的事……” 就那么被扔在荒院里,不太像时安夏的行事风格。她猜时安夏留着她姨娘的命,肯定是要做点什么。 但她不敢说出来,只是又问,“小姑母,后日您要同我一起去六神庙吗?要去的话,后日早晨我来叫您。” 时婉珍想着自己左右也没什么事儿,便道,“去吧。” 时安柔点点头,应下,正待走,又被时婉珍叫住。 时婉珍把时老夫人的信拿出来给时安柔看了,问,“你说,夏儿能让你祖母回来么?” 时安柔默了默,不答反问,“若是您婆母换了您的儿子,让您养了别人的儿子十几年,您会不会还养着您的婆母?” 养着!我不捶死她就怪了!时婉珍在心里骂了句,一抬头,对上时安柔的眼睛,“所以唐氏和夏儿都不会再接纳你祖母,唉……” 时安柔将信塞进时婉珍手中,“我劝小姑母也别去讨这个嫌,不然连您都会被赶回夫家。” …… 时安夏没睡多久就醒了,听说齐公公在等着,赶紧梳妆停当赶过去。 那会子齐公公正跟于素君和唐楚君聊得欢畅,主要是围绕着这次齐公公靠着时云起赢了多少银子的话题展开。 这话题好啊。 齐公公乐,于素君和唐楚君与有荣焉。 最后聊着聊着,于素君没忍住,说自己几乎把手上所有的现银全投进去押了侄儿时云起。 都聊到这个份上,谁跟谁也别有啥说不得的。唐楚君用手帕遮了半脸,笑弯了眉,承认自己也把所有能押的都押去赌儿子赢。 也就是说,在座的三位,都是赢家!且是赚得盆满钵满的大赢家! 顿时就拉近了距离,亲切得很。 齐公公用眼角余光帮主子偷看眉眼染笑的唐楚君,心里又是一阵哀叹。 难怪主子钟情此女啊。美!而单纯! 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此女真不适合进那吃人的后宫。怕是没几回合,她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想到这些,又想到那心思深沉的李贵妃。光是靠他主子护着就能走到今日,若说她私下没点别的手段,他是断断不信的。 思绪翻涌间,齐公公便是看到出现在人前的时安夏。 那姑娘许是刚睡醒,脸上染了红晕,展颜一笑,如桃花盛开,令人移不开眼。 她眸子也是乌黑发亮,神采奕奕。 这一见,就令人心绪平和。 齐公公向两位夫人告别,带着时安夏进宫去了。 进了宫门,已有人备了步辇等着。 齐公公道,“皇上特许安夏姑娘乘坐步辇,省得累着姑娘。” 这步辇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就算后宫嫔妃,也得是有足够地位的嫔妃才能坐。 她这一坐上去,估计明儿就有人传出她要进宫为妃了。 时安夏温温笑着,“皇上体恤臣女,臣女却不能不知天高地厚。且臣女还有话和齐公公说,就这么走着吧。” 齐公公闻言,也不坚持,挥了挥手,让抬步辇的撤了。 时安夏从袖中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了齐公公。 齐公公吓一跳,这大张旗鼓的要做甚?就不能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再给? 不过很快,他就知自己想岔了。 那东西包装得并不算特别精美,甚至还有些粗糙。 时安夏但笑不语。 齐公公怔住了,接过那包东西,只闻香味便知这是杏州月山的茶。此茶名气不大,但对齐公公却有特殊含义。 竟是一个没忍住,眼眶微湿,“这……” 时安夏道,“前些日子得了些月山茶叶,知公公是月山人,就给公公捎了些。想必闻着茶香,公公也能思一思故土,念一念故人。” 齐公公一把岁数,一辈子生活在皇宫,年轻时倒不见得多思乡,年纪越大,就越想家。 他深深叹息又感激,“安夏姑娘有心了!咱家在此谢过!” 时安夏真心诚意道,“前些日子,我院里有个妹妹学会了做糯米珍珠丸子和杨梅酒酿,改日请公公过府品尝。” 糯米珍珠丸子和杨梅酒酿都是月山特产,显然时安夏邀请齐公公做客并非随口一说。 这使得齐公公万千感慨,想他在宫里待了一辈子,早就成精了。看人脸色,窥其内心,都是他的拿手绝活。 宫里有的是人求他办事,但除了送钱送物外,再无人对他用心。更甚者,大多数人是既怕他,也求着他,却又看不起他。 只有时安夏对他这么挚诚,实在让人看不破。 齐公公手里拿着那包茶,试探着低声问,“安夏姑娘若有事需得着咱家办,吩咐一声就是了。” 时安夏温温笑道,“好,等哪天安夏有事求到公公手上,还望公公多照顾几分。” 齐公公鼻间盈满茶香,手里捧着茶饼,放下心来。 若是时安夏说“无事求人”,他反倒不敢收;像这般坦坦荡荡,他不收就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好说。只要是对皇上好的事,咱家自当尽心照顾。” 他这也划下个范围,不可有任何对明德帝不利的事情,其他都会尽力。 到了朝阳殿,齐公公就将这包茶叶在明德帝面前过了明路,说这月山茶叶让他想起了故乡那条大黄狗,总追着他在茶道上跑。 明德帝见着这小姑娘就心情好,不由得笑起来,“佑恩,你是想家了。等这阵过了,朕放你归家去看看。” 齐公公由衷谢恩,“谢皇上体恤。”他知主子与小姑娘有事要谈,奉了茶水点心就退下了。 明德帝便道,“来这不用拘礼,你起来坐着,想吃就吃。” 时安夏闻言谢过皇恩,才从地上爬起来,端庄坐在椅子上,“皇上让臣女来这趟,可是为了……李贵妃?” 明德帝被小姑娘一语道破,很是沮丧,“你们到底知道朕多少事?” 这个“们”,自然指的是卖炭翁。 时安夏垂下眼睑,平静地回道,“臣女知道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不相信臣女?” 明德帝瞧着一个小姑娘却是比许多老臣都要从容的样子,不由挑了一下眉头,“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时安夏仍旧垂着眉眼,“信,可救吾皇性命。”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直视明德帝的眼睛,“若是不信……臣女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救吾皇性命。” 第259章 信,可救吾皇性命;不信,臣女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救吾皇性命。 明德帝闻言心内巨震。 倘若不是小姑娘以天人之资做了黄万千的“先生”,他只会觉得她在危言耸听。 且是大逆不道可以杀头的危言耸听! 而在一睹小姑娘亲手写的“和书字体”后,他觉得“先生”实至名归。 他正在着手让“和书字体”成为北翼的国书字体。小姑娘将是发扬国书字体的第一人。 倘若不是“卖炭翁”来去无踪,给他送新题型,递刀子,还轻松自如换了灯谜谜面,将整个卫皇司的脸面踩在脚底,让所有西影卫摸不着半点衣角,他只会觉得此时小姑娘定有阴谋。 说句不好听的,他的整个自以为堪称铜墙铁壁的防卫措施,其实在人家眼里全是筛子般的漏洞。 卖炭翁如果要取他项上人头,实在是易如反掌,根本不必搞那么多阴谋诡计。 明德帝缓缓吐出几个字,“那朕便信你。” 小姑娘原本深沉的眸色中闪着细碎光芒,笑起来,如花儿一般,“谢吾皇信任。” “不过,朕有个要求。”明德帝唇角微微逸出一丝温和,“不管做什么事,你们都要告诉朕。” 朕要参与,不止要结果。朕也是有追求的人,不可以当木偶摆饰。 且有朕的权力加持,你们就算捅破天,那也无妨。 朕才是主宰!没有朕,你们想成事也是难如登天! 时安夏就算再心思通透,活几辈子也料不到眼前的明德帝内心会这般丰富和傲娇,只温温敷衍他,“臣女有事定会来向吾皇禀报。” 明德帝心里有些崩溃,瞧着挺机灵一小姑娘,怎的关键时刻听不懂朕的言外之意? 他眸光落在小姑娘的脸上,沉声道,“不是有事才禀报,是……从现在起,你们有什么计划,有什么打算,要做什么,通通要提前告诉朕。” 他见小姑娘眼中一片迷茫,又继续解释道,“很多事上,朕可以给你们参考参考。毕竟你们年纪小,吃的饭还没朕吃的盐多,有疏漏之处也是正常。” 咳,那倒未必!时安夏心头腹诽,您死得早,吃的盐还没我吃的盐多。您若真要跟我们犟这一条,还真犟不过。 但话得这么说,“吾皇日理万机,处理政事辛苦,怎有空……” “有空!”明德帝强势打断,“朕性命都堪忧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 时安夏听出来了,明德帝信他们是不假,但信多少还待估。只有他自己参与进来,才能真正放心。 说白了,还是怕死! 仿佛是读到了时安夏的心声,明德帝像对一个友人,长长一个叹息,声音千斤重,“朕死不足惜,但朕……还有许多抱负未曾施展。” 他那么赤诚,话中充满了豪情壮志,“我北翼有许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流离失所,不能安居乐业;还有因历史原因沦陷的城池未收复,我北翼子民正在受苦。朕……不是怕死,是不敢死!” 时安夏一股热泪涌上眼眶,潸然泪下。 她是想到了前世的明德帝在知道自己中毒无药可解后,那种悲怆和无奈。 她想到了,在最后弥留之际,明德帝用尽所有力气,将自己写下的手稿郑重交给晋王,还连夜重点给晋王讲解,一定要怎样怎样,要先怎样,后怎样。 晋王那狗东西点着脑袋,却一个字没记住。回来还抱怨,说父皇留着点力气交代一下哪里还藏着金银财宝不好吗?非要跟他扯什么百姓江山。 时安夏深深知道,眼前的帝王绝不只是在口头上挂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在他心里更是时刻谨记。 她从座椅上站起,恭恭敬敬向着明德帝行了个稽首大礼,诚心诚意道,“臣女……为有吾皇这样的明君感到骄傲!臣女愿为吾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明德帝也是心头一热,伸手虚扶起小姑娘,“好孩子,快起来。” 时安夏不敢抬头,因为怕自己泪流满面吓到明德帝。 好半晌,她才抑制住内心的澎湃,垂着脑袋重新坐下,“皇上的意思是,要事无巨细向您禀报?” “当然。”明德帝没有迟疑,“在此之前,不妨先说说你们和皇太后之间的纠葛。” 不要以为朕蠢,朕虽在公主府报了当年的仇,但朕分得清,朕只是你们手中的剑。 你们指哪,朕打哪! 不爽,极致不爽! 朕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朕指哪,你们打哪!嗯,就是这样。 时安夏垂着脑袋,没看到明德帝眸底亮起的光芒,平静道,“公主府的赏花宴其实是皇太后针对建安侯府设下的一个陷阱,其中还牵涉了谢巍将军的夫人……” 她将自己洞悉了皇太后的意图而救下谢夫人娓娓道来,又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计说出。 她讲故事不是那种抑扬顿挫的讲法,是平静的陈述,不带任何个人色彩的客观陈述。 就算如此,明德帝也听得惊心动魄。 这里面涉及到的每个细节,都需要多人配合,且足够细致方能完成。 只要一个环节出错,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明德帝问,“你的意思是,皇太后是为了让你嫁给晋王,才设计了建安侯府?” 时安夏略一沉吟,低声应道,“不知皇太后从哪里听来一个谣言,说臣女是凤女命格。她想扶持晋王上位,所以拿臣女当吉祥物。” “荒唐!简直荒唐!”明德帝气得一拍桌子,“朕还没死呢,就想着上位!” 时安夏悠悠道,“所以吾皇危矣……” 明德帝:“……”这逻辑是真没错啊。 其实这些年,他也是防范着皇太后。 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进行过各种人性考验,方能留下。说一句“水泼不进,针插不透”都不为过。 时安夏读懂了明德帝的内心,便是悠悠问道,“那若是您尽心庇佑的人呢?比如……李贵妃!” 终于绕回了最早的话题,李贵妃。 如果早前有人跟明德帝说这话,他是断不能信的。可现在,别说人家提醒他,就算不提醒,他也对李贵妃起了疑心。 一旦这疑心起来,要再落下去就难了。 他不由得想,当年虞阳长公主案,李清慧有没有参与过? 第260章 李清慧有没有参与过虞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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