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连带责任的,谁也没躲过去。 唐颂林一想起这些,脊梁骨都发寒。他回到家,大发雷霆,火速做了两件事。 一是勒令朱氏立刻把她侄女赶走,从此不允许再踏入国公府半步。 二是勒令朱氏把管家权交给大儿媳妇郑巧儿。 朱氏万万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竟然毫无征兆就从当家主母的位置上下来了。 并且接替她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媳妇,却是大儿媳妇。 唐颂林冷着脸威胁,“如果裴钰这件事牵连下来,我不介意休妻。” 朱氏如坠冰窖。 她看着丈夫那张冷脸,知道那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并非口头上威胁。 曾经亲眼见过丈夫对待先夫人娘家的冷硬态度,她还沾沾自喜,心里头舒坦得很。 却不料丈夫那种冷漠薄情根本不针对谁,完全是无差别对待。 朱氏本来正伤神当家主母的掌家权,立刻就转到了会不会被扫地出门的问题上。 她这才意识到裴钰这件事的严重性。哪还顾得上别的,当天就把侄女儿朱熙瑶轰出门去。 据说动静还闹得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国公府撇清了似的。 朱熙瑶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姑母能把事做得绝到这个份上。 她和时婉晴一样,在京城都有个自己的小宅子,但不乐意去住。 背靠大树好乘凉,护国公府这招牌非常好用,令她在京圈结识了许多高门贵妇和贵女。 她原本混得如鱼得水,加上儿子优秀,想与她议亲的人家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要不是时云起横空出世,风头更盛,她相信还会有更多的高门大户盯上她儿子。 可如今,所有人都恨不得跟她撇清关系。别说议亲,就是碰上了人家连招呼都不想打,吐一句“晦气”走人。 那些有意向议亲的人家,也都纷纷避而远之,权当不认识,没那回事。 人情冷暖,不过如是。 朱熙瑶更想不通的是,儿子原本就有真才实学,为何要行如此手段去害同窗好友? 她儿子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想法……这个念头一起,就抑制不住了。 儿子冤枉! 她儿子是冤枉的! 所谓为母则刚。朱熙瑶换上隆重的衣裙,打着护国公府的名义,跑去衙门敲响了申冤的鼓。 她一告东羽卫滥用职权,粗暴执法;二告肖长乐为了打击同窗,不惜使下作手段,唆使弟弟肖长河攀咬裴钰。 总之她儿子冤枉! 至于为什么要打着护国公府的名义,那自然是护国公府的招牌好用。还有就是单纯想恶心一下那家人,谁让他们那么绝情绝义把她赶走。 唐颂林因为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这回很快就得了消息。 气得呀!一个耳刮子打在朱氏脸上根本解不了心头恨! 他坐在上首,指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朱氏鼻子吼,“贱人!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朱氏两眼发蒙,没明白又是哪泼水发了! 侄女赶走了,掌家权……不就是给得慢点吗?但她也已经在交接了啊。 她当即就跪在地上哭起来,“老爷,你……我……” 唐颂林继续指着她的鼻子骂,“管个家你管不好,养儿子你全养废,没一个中用!养闺女,你看看你养出的哪个闺女能比得上楚君?全都是些废物!” 朱氏:“!!!”连哭都忘记了,就那么张着嘴巴,怔愣地看着丈夫。 楚君!唐楚君那才是个废物好吗? 被设计就乖乖嫁了!被换子就乖乖替人家养儿子!嫁出去这十几年,没回过国公府几次,这会子倒成了国公爷嘴里的好女儿了! 唐颂林继续骂人,“唐楚月比夏儿那丫头还大一岁,你看看被你养成什么东西了?” 唐楚月! 夏儿! 听这称呼,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朱氏心头这才真正慌起来,嫁出去的唐楚君,十几年后以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杀回来了! 如同一张编织细密的大网,将她彻头彻尾笼罩。 这头,时安夏温温淡笑,“是时候收拾朱氏了!这么些年,她过得也够滋润的……” 第195章 唐楚君自是知道了国公府乱成一团。 郑巧儿一天派好几个人来时时报信,想不知道都难。 唐楚君看着自家女儿,已经不能用疼爱来形容,反正想起心里就甜,看到心里就美。 一点不夸张的说,她是崇拜女儿的。 唐楚君自己本身是个没主见的人,遇事容易打退堂鼓,害怕这个害怕那个,还想得多,担心自己会给别人带来负担。 有时候就破罐子破摔,被命运推着走,前半生那些坎坷都是她性格所致。 她本来活着的意志力就不强,尤其女儿失踪后,就觉得日子过得伤心透顶。 可就在不久前,唐楚君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在女儿跟她说,“你亲生儿子根本就不是时云兴”开始,她就重新活过来了。 如今是过得越来越有滋味,甚至胆子也越来越大,想法也越来越出格。 她竟然觉得自己若是和离了,也没什么了不得。 这些都是儿子女儿带给她的勇气。 但唐楚君从没想过,女儿还能把国公府也搅动起来。 自从亲眼目睹父亲无情对待她母亲的娘家,唐楚君就知道父亲靠不住。 唐楚君被朱氏和时老夫人联手设计,都不敢让父亲知道。因为她基本可以猜得出父亲的态度,无非就是叫她不要惹出闲话,顺势嫁去侯府掩盖丑闻。 她也不敢跟哥哥嫂嫂说这事,怕哥哥为了她跟父亲起冲突,到时会走得更艰难。 她一直是一个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女子。是以就算如今她已经过得很滋润,也从没想过要与父亲抗衡。 甚至十几年前被算计的那口恶气,她都不愿跟朱氏再计较,担心毁了如今的好日子。 可女儿帮她讨要公道了! 女儿说,“哪有那么好的事,做了恶,还能堂而皇之坐在国公府当家主母的位置上!” 唐楚君再次被一种无边的宠爱所包围,看着女儿平静又幽沉的眼睛,她忍不住问,“夏儿,你很早前就开始谋划了?” 时安夏摇摇头,“也没有很久。只是我没想到这么顺,天时地利人和齐至。”她笑着指了指天,“母亲,天都在帮我们。” 如果不是她在贡院门口偶然发现肖长乐的异态,就无法牵出这深藏的舞弊案。 上一世证明了裴钰和肖长河联手的奸计得逞。而这一世救赎了肖长乐,才能将裴钰拖入深渊。 否则对付这个人,她还得费点心力。 时安夏知道,她外祖父那人生性凉薄,一生最看重的是他自己,以及对他有用的人。 谁有用,对谁就亲厚。 没用的人,死了都不用通知他。 要想拿捏住这么一个人,就必须让他身处危险之中,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可以倚重的人。 于是那日在会元街上,时安夏故意与唐星河一唱一和,将裴钰的身份和所涉之案暴露于人前。 就是为了让外祖父深刻意识到,朱氏会给护国公府带来危险和不利。 不过,时安夏没想到的是,朱熙瑶竟然还超常发挥了。 以护国公府的名义申冤!亏这人想得出来。 光这一点,就会把她外祖父彻底点炸! 时安夏没料错,朱熙瑶是真正把国公爷的尾巴踩痛了。 春闱期间出了事关科举的申冤案最是敏感,衙门接案后立刻层层上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京兆尹赵立仁。 赵立仁与东羽卫的楼羽霄自小不合,如今有个告东羽卫的案子落他手里,他还不得大做文章吗? 这便连夜开启卷宗查。一查,发现执案的人是马楚翼。 而马楚翼此人,战功赫赫,人称马小将军;回京后进了东羽卫,以最快速度,从一个普通东羽卫升任为羽前司。 最近这桩肖长河和裴钰的案子,就是明德帝钦点马楚翼办的。 赵立仁查过了,所有程序都合规合法,东羽卫不存在粗暴执法,滥用职权;而肖长河的供词,也是人证物证齐全,不可能出现胡乱攀咬。 赵立仁忙了一圈,总结下来就是,谁要是乱动这个案子,不是嫌官太大,就是嫌命太长。 谁动谁有毛病! 晦气!赵立仁气得砸了卷宗。一个案子到手里,一点好处没捞着! 他这个人吧,算不上什么清官,但也没有贪得无厌,更不会无中生有。 说白了,就是在合理范围之内,占点小便宜是有的,拉帮结派是有的,甚至有理有据公报私仇也是有的。 但!他绝对不可能冒着风险,有好日子不过,刻意制造事端去找楼羽霄的麻烦。 不然图什么?就为了小时候抢个鸟蛋没抢赢,还是为了在文苍书院读书的时候互相使坏,给夫子打小报告最后反倒挨罚? 赵立仁深知在京为官,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不能乱站位,更不能乱树敌。 他一向是个八面玲珑、人缘不错且有那么点能力的京圈混子。如果不出错,他还能往上走一走。 如今好处捞不着,他得卖个人情,给别人送点晦气。 这便约见了国公爷唐颂林,一脸痛心,“国公爷啊,下官也是没有办法。这案子落到下官手里,还是以你护国公府的名义上告申冤,下官不得不认真督办。” 唐颂林最近被这破事搞得焦头烂额,每天在家不是打人就是骂人。 当然那个被打被骂的,都是同一个,朱氏。 唐颂林道,“朱熙瑶跟我们护国公府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赵大人,你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必给护国公府任何面子。” 赵立仁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国公爷境界就是高,下官一直以为,这朱熙瑶是护国公府的亲戚呢。” “哪来的那么多破亲戚!”唐颂林一脸严肃,“什么阿猫阿狗都打我护国公府的名义办事,那还了得!就这一点,你就可多加她一条罪名。” 赵立仁正色道,“有国公爷这句话,下官办起事来就不会束手束脚了。下官定会让此案跟护国公府一点边都沾不上。” 唐颂林颔首,“赵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办事能力,前途无量啊!以后有空,多到我护国公府来坐坐,别的没有,好茶好酒倒是很多。再说,我儿唐楚煜也该多结识些像赵大人这样的好官,大家没事多走动。” 赵立仁等的就是这句话,笑容满面把国公爷送走,直接将朱熙瑶的申冤案驳回,且反手判了她一个诬告罪。 而诬告罪在北翼是一项十分严重的罪名……朱熙瑶慌了。 第196章 北翼对于诬告罪非常严厉,尤其诬告执案人员更是零容忍。 朱熙瑶原就是闺阁女子,后宅害人的法子精通一大堆,可哪懂得律法。 她只以为跟后宅事务一样,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成事儿。 直到差役将她押下,京兆尹赵立仁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宣布,朱熙瑶冒用护国公府名义,诬告东羽卫,诽谤肖长乐,罚银六十两,杖二十,五日后流放漠州。 朱熙瑶这才真正意识到,完了,惹大祸了! 她惊恐万分,嘴里喊着,“国公爷救命!国公爷救命!姑母!我姑母不会不管我!我姑母是护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你们敢打我试试看!” 砰! 杖棍落下,便是试试看了。 “啊!”朱熙瑶惨叫着,衩环抖落在地,头发散开,满脸痛苦之色,眼泪和鼻涕齐涌,哪还有一丁点往日的贵妇形象。 砰! 砰…… 这头,时安夏坐在海棠院里安然喝着茶,品着小点心,“母亲,您这糕点真的太甜了。有空您试试红颜做的绿豆糕,那才叫好吃。” 唐楚君眉眼弯起来,“哟,红颜这小姑娘是把我女儿的嘴都养刁了。你上次不还说我这边的糕点好吃嘛。” “好吃是好吃,太甜了!”时安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得意一笑,“母亲,您要吃了红颜做的糕点肯定停不下来。晚些我让她给您送点过来尝尝,您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唐楚君看着女儿吃得两颊鼓鼓的,心里高兴,“好好好,我尝尝,看看有多好吃,让我女儿赞不绝口。那你可别忘了给母亲送过来。” 时安夏捂了一下胸口,歪头笑,“母亲在这,忘不了。” 唐楚君那颗心都要被女儿哄化了,“我女儿嘴比糕点还甜。” 母女俩正说着话,钟嬷嬷风风火火跑进来,老脸笑出褶子,“看到了看到了,老夫人那侄女儿被当众打了二十板子,去了半条命。说是诬告罪,还有什么冒用护国公府名义罪,诽谤罪,老奴也听不懂。反正还要罚银子,五日后就流放漠州。” 钟嬷嬷禀报完,就喜滋滋退出去了,扬着声儿喊,“这边这边,你们洒扫的丫环,可不许偷懒。偷奸耍滑不想干活儿的,迟早得发卖出去。看你们上哪儿找这么宽厚的主母!” 院里一众人笑,“是,钟嬷嬷,放心吧,奴婢们连后院的下水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钟嬷嬷笑容满面,“这就对了!夫人说了,晚上那顿给你们多加几个菜,好好干啊,手脚麻利些。” 一抬头,便见日光冲破云层,阳光洒向大地,金灿灿的。这日子啊,真是越过越好。 耳里便是听见夫人和姑娘的笑声飘出来,让人心生欢喜。 屋子里,唐楚君掩不住眸子里的笑意,“夏儿,全被你猜中了。这朱熙瑶落到赵大人手里,真就没翻起什么水花来。” 时安夏但笑不语。 赵立仁这个人,她可是了解的。 此人平时看着奸狡巨滑,但在大是大非上分得很清楚。 他不算绝对意义上的清官,小便宜爱占,私下里小气记仇爱结怨,逮着点机会就要把心里那点怨气给还回去才舒坦。 时不时还爱拉帮结派,倒不是站位夺权替皇子们奔走,顶多就是听个小曲儿,打点小牌。 打牌输了,他还记个仇呢。非得拉着赢的人下次又赢回来,不赢回来不准走。 时安夏真正记得这个人,是惠正皇太后掌权期间战时缺银缺粮缺战马。 当时就是赵立仁领着人马四处筹粮。据说粮是筹到了,但在路上遇到了大批土匪劫粮。 许多官员怕死,四处逃散。只有赵立仁等几人留在了粮草旁。 当时赵立仁知自己是螳臂当车,却也尽最后的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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