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子,其实大家都没多当回事,还仅仅停留在进了官府牢房丢面子这个层面。 万万想不到,北翼律法确有规定,三百两以上的欺诈罪真的会被处以杖杀或弃市,那是要掉脑袋的啊。 时婉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母亲,您再不救救女儿,女儿真的没法活下去了……” 接下来边哭边说刚了解到的律法,三百两!三百两刚够判杖杀或弃市!他们常山伯府那么欠,真的就刚过三百两的线! 时老夫人气得直戳她脑门子,“你呀!你呀!为了三百两搞成这样!你们常山伯府到底穷成什么样子了?” 时婉珍哭得更厉害,“母亲您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啊!我是您娇养着长大的姑娘,曾经也没缺过吃穿!自从嫁给宋世子以后,除了世子夫人的头衔听着不错,可那就是个不当吃不当喝的玩意儿,连西北风都挡不住啊!”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母亲您看看,这衣服还是五年前过年的时候您给女儿做的。这些年,女儿从来没舍得买过多余的衣物,都是先紧着一双儿女。您知道那宋世光,一房又一房纳小妾,我根本管不住……这姻缘还是母亲您给女儿相看来的,您都忘了吗?” 时老夫人受了埋怨,心里生气归生气,还是很心疼女儿,“那我给你的嫁妆呢?当初咱们侯府还有些家当,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也不差吧。” 提起这个,时婉珍更是悲从中来,“嫁妆!女儿的嫁妆早在五年前就被宋世光以官场铺路为由骗走了。他天天在外喝酒吃肉,说是找路子往上爬,爬了这许多年,不止没爬上去,还走了下坡路。” 时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总说你嫂嫂蠢,结果你比她还蠢!你嫂嫂的嫁妆捏在自己手里稳稳的,你呢?你呢?嫁妆给你是拿来傍身的,你们家那口井都是我派人去打的吧?你怎的这般糊涂!宋世光说什么就是什么!蠢死你算了!” 这么一分析,她悲伤地发现,自己的儿子时成轩真的跟那宋世光是一路货色。后宅妾室成群,整天喝酒作乐,仕途爬不上去,只要别往下掉恐怕就谢天谢地了。 还好唐楚君如今支棱起来,夏姐儿更是出类拔萃。 忽然就想起早上夏姐儿说的一番话,“如果有一天,你被他扫地出门,你能去的是哪里?你能仰仗的又是谁?” 其实,若真走到那步…… 时老夫人一拍时婉珍,“你以后一定要多亲近你嫂嫂,否则要是跟宋世光和离了,你回来侯府还能靠谁?以后侯府的当家主母定是你嫂嫂,夏姐儿迟早要嫁人,你能靠的,只有你嫂嫂。” 时婉珍两眼茫然,“我,我没想过要和离啊!” 时老夫人摇摇头,“若依你刚才所说,不是你要不要和离的问题,而是宋世光还有没有活路。如果夏姐儿愿意放过他,那他回家后放得过你吗?” “啊!”时婉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合着最后倒霉的,只有我一个人啊……嘤嘤嘤,左右都是我吃亏……嘤嘤嘤……” “别嘤了!”时老夫人厌烦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转头对李嬷嬷道,“去把夏姐儿给我请过来,客气些。” 李嬷嬷也是个人精,虽然她来侍候时老夫人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办事风格很合其心意,“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 这一次,不到半个时辰,时安夏就来了。 时婉珍别别扭扭迎上去,“夏姐儿,小姑母在这给你道歉。以前是小姑母犯浑,伤了夏姐儿的心……” 时安夏侧身躲过了对方的手,不咸不淡道,“伤心倒谈不上,毕竟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时婉珍:“……” 就很想打人!难道不应该回应,“没关系!以后您还是我的小姑母!”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时安夏给时老夫人请过安,问,“祖母您找我?”没等对方回话,她便直接说了,“我刚才打发了赵娘子,她这会子回家凑银子去了。” “多少银子?”时婉珍忍不住问。 “两千两。”时安夏心情很好,便回应了她,“一会儿她拿银子来,我就派人去官府息诉。” 时婉珍没想到峰回路转,忙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时老夫人却冷嗤道,“保佑什么?保佑宋世子回家好打你吗?” 时婉珍一时面子有些挂不住,“母亲!” “还不谢谢夏姐儿高抬贵手!”时老夫人觉得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喂了狗。 时婉珍心里唧唧咕咕,还不如谢赵家那两千两银子呢?谢夏姐儿!哼! 但嘴上还是很诚实,“夏姐儿,谢谢你肯息诉啊。等宋世子回家,小姑母一定让世子亲自上门来跟你道歉。” 时安夏温温一笑,“你喊得动他再说。” 时婉珍的笑僵在了脸上。 时安夏却是知道,宋世光若能死在牢里,时婉珍还能逃过一劫。这一放出来…… 第43章 这起案子重拿轻放,最后得利的自然是时安夏。 她白得了两千两银子。 这其中她卖了个人情给赵娘子。 她答应帮赵娘子从温姨娘手中索要三百两,找常山伯府索要六百两,再找杨掌柜家索要一百两。 也就是说,赵家最终还是只给了一千两银子,但得记时安夏这个人情儿。 得知真相的时婉珍差点一口血吐时安夏脸上。 她以为一文钱不花就能把世子爷领出来呢!搞半天,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最后还得出银子。 早知可以这样,当初她大可以应承下一千两银子,然后挨个找这几人要,说不定他们伯府还不用给这么多。 时安夏温温一笑,“赵娘子说了,大头她都出了,若是这点小钱你们还不认,那就鱼死网破。反正她男人就是贱命一条,无官无爵无所谓。她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时婉珍压抑住愤怒又沮丧的心情,试图再努力挣扎一下,“夏姐儿,不是小姑母不舍得银子,是真没有这么多。你要不信,我可以拿我们常山伯府的账本给你看。” “那倒不必,”时安夏道,“你要实在凑不出银子,就拿北郊边上那个庄子来换。” 时婉珍手上的仨瓜俩枣也不多了,为难地朝时老夫人看去,“母亲,您看……” “你别为难祖母,”时安夏抢过话头,“我们侯府如今也是举步维艰,祖母是清楚的。再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你和我母亲也就是姑嫂关系。你们坑我母亲,这事我都不计较了。若还要啰啰嗦嗦,这案子就别息诉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时老夫人心里正打着小算盘。 六百两银子,她不是没有,也不是不能帮女儿给。但女儿的嫁妆都被不要脸的宋世子给祸祸了,她凭什么还要出六百两来救他? 看着女儿那不值钱的样子,她倒是觉得孙女处事公允妥帖。 宋家的钱进了唐氏的口袋,唐氏答应出钱办族学,这不就相当于钱给了侯府? 既然伯府拿不出钱救人,就拿庄子来抵。这笔账就该这么算,很合理。 她点头同意,“不必再说了,就按夏姐儿说的办。有银子就拿银子来,没银子就拿地契来。” 时安夏补充,“如果是地契抵银子,我要补签一份不许赎回的副约。不然你们伯府三天两头找我闹,我都没空干别的事。” 其实那庄子可不是一般的庄子。它坐落在雁行山脚下,正好是温泉出口。 荣光帝继位后贪图享乐,发现雁行山有温泉,就把山下那一大片庄子全部收归朝廷,耗费百万银两打造了一个温华宫。 所以时安夏盯上那片地,正准备着手用银子悄悄收购那边的庄子。 这不就巧了吗?常山伯府上赶着送庄子来了。 对此,时婉珍已经放弃思考。反正那庄子年年亏损不赚钱,抵了就抵了吧。 如此,次日,银子地契全部到齐。 时安夏使人去官府息诉销案。 赵重阳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是甘州人,来京城好容易混得像点样了。 在京城偏一点的位置买了个二进的院子,又置了个不显眼的铺子。 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有些商人见甘瓷跟安瓷十分相似,但价格便宜不少,便会在他这批货去卖。 赵家虽赚得不多,却也小日子富足。一家老小算是在京城地界儿站稳了脚跟。 谁知赵重阳认识了伯府世子宋世光,这是他所见过的最显贵的人了。 其实他的原意,赚这点钱是小事。最主要是抱住宋世子这种权贵的大腿,加深合作。 有他这种脑子来运作,还怕以后没有赚钱机会吗。 所以在这场生意里,他赚得不算多,而是把大部分的利都让给了宋世子等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得罪了更大的权贵。算计了侯府和护国公府,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吗? 赵重阳就算从官府放出来,在京城也根本无法立足了。 因为甘瓷经此一遭,名声彻底臭了。 之前那些订他货的人,也纷纷退货。 甘瓷只值一文钱!现在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 不得不说,时安夏这一手把他逼上了绝路。可又能怎么办? 他娘子还得去侯府求人高抬贵手,更得捧着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千恩万谢。 想报复吗?想!但赵重阳没有这个实力。 宋世子已经是他认识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人了。时安夏连宋世子都敢收拾,他一个没权没势的赵重阳又凭什么报复? 娘子也提醒他,“侯府那姑娘说了,她会派人盯着你,如果有什么报复的小动作,她会随时再送你进官府。相公,咱们别跟她斗了吧?那姑娘什么都不怕,动不动就要银子,动不动就送官府。你要是再进去,我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一家人当晚就决定变卖房产回老家,至少在很长时间里,京城不会再有一丁点甘瓷的市场。 甘瓷只值一文钱! 这边温姨娘的三百两由时老夫人先垫着,杨掌柜只吐了七十两出来。 时安夏知那是极限,也就不再计较。 温姨娘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臀部烂得流脓了,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还没来得及梳洗净身,那边时老夫人已经派了李嬷嬷过来要那三百两银子。 又是三百两!温姨娘前阵已经因为十文工钱变十两工钱给了一次时安夏三百两。 这一次,她被抓去官府受了老罪,不止颜面丢尽,还被官差脱了裤子看屁股。 要不是看在她屁股已经烂成那样,高低还得打她七八杖。 如今时老夫人竟然好意思找她要三百两!这三百两还得给时安夏! 什么钱这么好赚?短短几天,时安夏已经从她这薅走六百两! 温姨娘气得一口血吐在地上,鲜红鲜红。 李嬷嬷十分于心不忍,“温姨娘,您看您都这样了,赶紧把银子给老奴回去交差,您也好歇着不是?” 温姨娘又一口血吐了满身。 人情冷暖,便是这时候体现出来。 早前她掌家的时候,这些个奴才哪个不是巴结她讨好她? 如今呢,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来踩她两脚。 温姨娘奄奄一息,“刘妈妈,取三百两银子拿给她。” 刘妈妈悲悲戚戚应了声,进屋取了三百两银票递给李嬷嬷。 李嬷嬷笑出一脸褶子,“好嘞,温姨娘您好好歇着。老奴这就复命去。” 以为这就完了? 外面还排着队来要账呢。 海棠院的钟嬷嬷带了一帮年轻力壮的小厮过来,朝正走出来的李嬷嬷问了声好,雄赳赳气昂昂进了蔷薇院。 第44章 钟嬷嬷手里拿了张单子,匆匆朝错愕的温姨娘行了个礼,“温姨娘,老奴来取我家夫人的嫁妆。” 说着指向门上那副水滴珍珠珠帘,对小厮吩咐,“拆下来,小心着些,别弄坏了。” 又指着纱帐四角上的夜明珠一声喝,“拆下来!” 然后是金线描边的青铜熏笼,“带走!” 黄花梨的仕女图屏风,“带走!” 紫檀透雕贵妃榻,“带走!” 白玉花樽,红木镜台,六角七彩妆奁,青花孔雀牡丹纹绣墩,金鹤夫妻灯,青铜莲花灯…… 整个院子里都是钟嬷嬷中气十足的声音,“带走!带走!全部带走!” 温姨娘气得脑子嗡嗡的,偏生还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这每一样,的确都是唐氏的嫁妆。 早前她打着老夫人的名头,东借一样,西借一样,只借不还,全进了她的蔷薇院。 那些东西可都在唐氏嫁妆单子上写得清清楚楚,大件物品上还有护国公府的标记。 她想赖是没得赖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全部搬走。 温姨娘现在疼的已经不是屁股了,而是脸! 这些奴才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好似在讥笑她一副穷酸样,还敢占了正头娘子的嫁妆。 待钟嬷嬷带着一众人洗劫一空后,最后上场的是邢妈妈。 她上前敷衍施一礼,“温姨娘,账目已经算出来了,您应该补足公中一千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温姨娘尖叫一声,顺手抓起手边的杯子砸过去,“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邢妈妈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温姨娘还这么横。她也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并没被这点小场面唬住。 杯子堪堪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她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和耳朵,“账本经由老夫人过目,温姨娘有什么疑问,自己去找老夫人问。” “滚!滚滚!滚滚滚!”温姨娘歇斯底里。 邢妈妈仍旧不疾不徐,“温姨娘,老夫人说了,您如果不补账入公中,就直接砸你私库清账。” “砸!你砸一个试试!”温姨娘吃了邢妈妈的心都有。 邢妈妈又施一礼,真的朝外走去,“是!” 她身后跟着一群仆妇和小厮,浩浩荡荡向着库房而去。 温姨娘嫁进侯府十几年,因着老夫人的关系,排面和地位都是比着正头娘子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她非常清楚,时老夫人这个老势利眼迫不及待的清账行为,无非是向唐氏母女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时也是因着换子所带来的一系列麻烦和危机,时老夫人借着清账在向她表达不满。 温姨娘越想越气,骤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刘妈妈慌忙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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