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是微服出访,不宜被人知晓行踪。这便大大咧咧入了座,招呼着让魏屿直把姚笙的轮椅放置稳当。 姚笙不是个爱咋呼的人,却心思极其细腻。就那么在欢声笑语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上邪!那是皇上,那可是皇上啊! 皇上的心思简直都只差写脑门上了,那种想看不敢看,不敢看又怕错过看不着就偷着看的样子……楚君怎的就一点没察觉? 姚笙抬头向女儿时安夏望去,就见女儿朝她摇了摇头。 她懂了。 皇上的心思女儿是知道的。女儿知道,说明女婿也知道。 然而他们不打算告诉唐楚君,而唐楚君本人……正在吃虾。 虾有什么好吃的!你倒是抬头看看皇上啊,姚笙哭笑不得。 时安夏瞧着阿娘那看乐子的模样也哭笑不得,同时心头又涌出一种难言的心绪。 母亲和阿娘都还年轻,难道真的一生就这么过了?若是有个可心的好男子宠着,会不会日子过得舒心些? 时安夏瞧了一眼唐楚君,又瞧了一眼明德帝,当真是郎才女貌。 便是想起明德帝白天说的那句玩笑话,“若有来世,朕一定不让时成逸先认识你母亲。朕得先去找你母亲提亲。” 这怎么就是个帝王呢。时安夏剥完一盘龙眼,拿银叉叉了一个龙眼肉粒喂进阿娘嘴里,眨眨眼睛,“阿娘,甜不甜?” 阿娘笑,“甜。” 女儿喂的能不甜吗? 唐楚君看到了,拿帕子擦了擦嘴,笑弯了眉,“夏儿,我也要。” 时安夏又拿银叉给唐楚君叉了一块龙眼果肉,仍旧问,“甜吗?” 唐楚君笑,“甜。” 她自己剥了一只虾,喂给姚笙吃。 姚笙摇摇头,“我不吃虾。” 唐楚君纳闷,“我记得你在家里吃过虾的啊,怎的出来什么都不吃了?” 姚笙笑笑,“你吃吧,我饱了。” 时安夏忽然一下就明白阿娘的难处了,忙伸手过去接住虾,“母亲给我吃吧,我喜欢吃。” 她暗暗懊恼自己太粗心,没给阿娘配一个力气大的婆子,在外也能侍候阿娘出恭。否则出来遇上这种事,阿娘不方便,会多出糗。 阿娘是个既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又很爱面子的人,她自己是说不出口这些事的。 唐楚君本就是个心眼不多的人,哪知这里头的弯弯绕,“姐姐,往后咱们要多出来走走,总关在屋子里不好。” 姚笙不好意思,“在家里就很添麻烦了,出来添的麻烦更多。” 她正是因为在外怕会出恭,都不敢吃东西。 时安夏擦干净手,握了握阿娘的手,低声道,“阿娘放心,以后会很方便的,不麻烦。” 她怕唐楚君再热情过头,便问,“谁要陪我和阿娘去舱外赏个景儿吗?” 几个儿子齐齐站起身,那霍十五嘴里还包着个鸭脚肉。 时安夏便点了名,“魏哥哥吃好了吗?要不你帮我推阿娘出去?” 魏屿直忙受宠若惊道,“好。”起身时还瞄了一眼驸马爷,见对方神色自若,并未有丝毫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他这一路推轮椅也推出了许多经验,要如何行进才平稳,要如何抬起轮椅,才不会让阿娘感到害怕。 时安夏看着魏屿直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就觉得,往后哪位姑娘嫁给魏哥哥,定然也是好命的。 她心里知道魏屿直对自己的心思,但她只当对方是嫂子的哥哥,那自然也是当哥哥对待。想必经过武举,魏哥哥也放下了,想通透了许多事。 画舫在丛茵河上缓缓行进,两岸火树银花,灯笼映照在水面,把水也映红了。 一叶扁舟从河中行来,那舟上站着个小少年,仰头对着画舫喊,“放河灯,放河灯许愿啊!贵女要许愿吗?” 原来那少年是专门卖河灯的,“一文钱四只河灯,贵女放河灯吧。” 时安夏想了想,“好,给我来十文钱的河灯。” 少年高兴坏了,“谢谢贵女!贵女定能嫁得好郎君!” 唐星河从画舫窗子伸出脑袋喊,“她已经嫁得好郎君啦,那是海晏公主!给你看我妹夫!驸马在这!” 他努力把岑鸢提拎到窗边让少年看,这一看……岑鸢看到了另一个画舫上的人。 那个画舫上的人正惊得张大了嘴,指着这边船头的人喊,“七妹!姚笙!姚笙!哎呦,缘份哪,怎的在这遇上了!姚笙……快快,船家,调头调头……公主,海晏公主……姚笙哪,我是大姐!” 那人正是富国男爵陈济康的发妻姚氏,也是姚笙的大姐姚芬。 第519章 姚芬万万想不到在京城能碰上七妹姚笙。 她是肃州富贾姚家的长女,在举家盼儿子的姚家,她算是最为得宠的了。 往后数,越小的妹妹越不得宠。这姚笙就是最小的七妹。 姚笙长得好看,像年轻时候的外祖母。 外祖母名声不好,被外祖父家以放荡为由沉了塘,是家里不可提及的禁忌。 但姚笙那张明晃晃的脸,时时都在提醒族人那段关于外祖母偷人的耻辱。 姚笙要不是被叶崇江看上,是嫁不得好的。爹娘原先准备拿她去给人做妾,铺路用。毕竟那张脸很得老头子们的欢心。 姚芬见姚笙嫁得好,好长一段日子心里都不得劲。叶家再不济,也是大户人家。且那叶崇江着实长得不错,风流倜傥,为人圆滑。 直到后来听说姚笙在叶家举步维艰,再后来得瘟疫死了,心里那口气才算是舒坦了些。 其实整个姚家都知道姚笙没死,只是被叶家弄残关起来了。至于关在哪里,姚家无人关心。 姚笙嫁到叶家这些年,也没给姚家带来什么好处。而叶家识趣,把姚笙本就不多的嫁妆全还回来了。 如此姚家若再找叶家闹,就不太好看了。是以大家都默认姚笙死了,再无人提起。 没想到,在繁华的京城,在画舫穿梭的河面上,姚芬竟然见到了姚笙。 她认出姚笙来了。 尽管姚笙变化很大,似乎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这个做大姐的都大,但她还是认出姚笙来了。 胚子不会错,轮廓还在那摆着。她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姚笙,是名面上已死的姚笙。 只是姚芬没想到,她最看不起的姚笙,竟然跟她最高攀不上的海晏公主在一起。 且瞧着海晏公主跟姚笙还特别亲密,不断低头询问什么。 姚芬曾见识过海晏公主的傲慢,当然接受不了她对姚笙的亲密。 姚芬自来轻贱后头生下的这些嫡妹庶妹们,尤其长得好看的妹妹,全都应该成为她的助力才对。 这是姚家自来的规矩。 所以姚芬看到姚笙与海晏公主在一起的画面时,就觉得刺眼。 凭什么她都高攀不上的人,姚笙这个贱人却能攀得上? 但这会子别管她心里有多震惊和不屑,都必须先把这门亲给认上。只有先认了,才好干别的,这便扯着喉咙喊开了。 时安夏也很震惊,低声问,“阿娘,怎么回事?陈夫人是您大姐?” 姚笙面色很冷,“我没有大姐,也没有家人。叶崇江说,姚家知我带你逃跑,坏了叶家的镇宅大计,担心这笔账会算在姚家头上,就当我已经死了。” 时安夏眸色冰冷一片,“陈夫人是看到您跟我在一起,又想来攀亲戚吧。” 陈夫人?姚笙这才反应过来,“夏儿,你认识我大姐?” “谈不上认识。”不过是她夫君岑鸢上辈子欠下的几条命债,这辈子早就还完了。时安夏握着姚笙的手,“阿娘,你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想理谁就不理谁,烦了直接打回去。根本不必顾忌名声不名声。” 姚笙仰头笑,“那是,我有儿有女的,不怕。” 时安夏听姚笙言谈中底气十足,就知这段日子不管是自己和岑鸢,还是母亲及她们那些姐妹的陪伴,还有这一众干儿子三天两头往余生阁跑,都真正给足了阿娘安全感。 其实姚芬的出现,并未使得姚笙情绪波动多大。经过了叶家那番折磨,她已经是个心智很稳健的人了。 除了她女儿和那堆干儿子的事能让她着急,旁人再难扰她心绪。 姚笙这人原本防备心就重,否则也不至于在岑鸢找来的人侍候两年多后,还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防备着所有人从她这探听消息,自然也防备着姚家,尤其是她娘家打着生恩养恩的名义,从她这捞好处。 姚笙仰头朝女儿笑道,“不必理会。我现在除了少主府和儿子们,再没有别的亲人。” 时安夏听到这就明白了。她家阿娘是彻底不会再跟姚家任何人有瓜葛。 两人始终在低头交谈,并没应和姚芬的喊声。 魏屿直与小舟上的少年清点完了银钱和河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多给了十文算是赏钱,少年笑容灿烂,“多谢公子,多谢公主。 画舫交错而过。 丛茵河上的嬉闹声淹没了姚芬急切认亲的喊声,也淹没了她两个女儿喊着“渊哥哥”“大哥哥”的急切声音。 “大姐,看到了吗?大哥哥看我们了。他分明看我们了!”陈梦苒眼睛一直盯着岑鸢那张冷峻的脸。 以前就觉得这哥哥俊,多日不见,尤其互不来往后,就更觉得这哥哥好看了。 “我早就说了,渊哥哥不得已才那么对我们,定是海晏公主从中作梗。”陈梦娇的眼睛也粘在那艘画舫上,直到看不见人。 哪怕只能看见那艘画舫,她也不舍得收回视线。 陈梦苒没好意思怼大姐,心想早前没有海晏公主的时候,你也抓不住大哥哥的心啊。 待再也看不见画舫时,两人这才想起母亲刚才喊的“七妹”。 “母亲,您刚才叫的谁?七妹是谁?” “姚笙!就是我那最小的妹子。”姚芬气得跺脚,“那贱人明明听见我叫她了,还装作听不见。” 陈梦娇瞳孔巨震,想起来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母亲!” 姚芬皱着眉头,“你知道什么了?” 陈梦娇道,“母亲,你忘了前阵叶家被斩首示众的罪名是什么了吗?” 姚芬也忽然想起来,“叶家豢养鬼胚镇宅,养了个小姑娘做镇宅鬼……啊!”她捂着嘴,“海晏公主!” 其实叶家的事姚芬是听过一嘴的。 她知道得不多,但知道叶家当年原本都要大功告成了,结果姚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私自把人家养的鬼胚给放跑了。 这样一分析,就通了。 为什么海晏公主和姚笙在一起?因为姚笙根本就是海晏公主的养母。 为什么叶家这么多年来都无事,就现在出事了?因为海晏公主现在得势了。 原来海晏公主就是那个鬼胚!就是那个镇宅鬼胚啊! 第520章 姚芬好怄,嫉妒使她面容扭曲。 就感觉,姚笙的好日子来了啊! 姚芬在心里盘算着,姚笙熬出头了,怎么的也要帮衬帮衬娘家,帮衬一下她这个做大姐的吧? 对,今晚就修书一封,把爹娘请来京城收拾这个妹子。 姚芬想得很美,回府把这事儿说给陈济康听。 陈济康却道,“不可,上次你就是急功近利才把事搞砸了。这次是个契机,万不可轻举妄动。” 什么叫我把事儿搞砸了?姚芬不乐意,却也不敢顶撞夫君。她这夫君自打成了爵爷,脾气就远不如原先好。 最近还弄了个妖冶贱货回府,夜夜叫水到天亮,也不怕这把老骨头玩废了,呸! 咦,不对!姚芬狐疑,“你不会是还惦记着我七妹吧?” 当年听说岳父岳母要把姚笙拿给周老头子作妾,陈济康的心思就活泛了。 他求了发妻好久,又备了大礼给岳父岳母想抬小姨子为妾。 谁知被叶崇江给捷足先登了,为此陈济康懊恼了许久。后来每次提到姚笙的时候,他都有种自己碗里的肉被人抢了的怒气。 姚芬对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但陈济康不能认,“都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还提?不是说她死了吗?” 姚芬可不能放过他,“反正呀,她活着是活着,可看上去很不好。要说我们姐俩站一起,她长得都跟我老辈子似的。老得哟,不能看了!还坐了轮椅,啧!” 那话中说不出的幸灾乐祸,瞧着丈夫眼里满是不信,便叫来大女儿帮忙,“给你父亲说说,你看到的姚笙的样子。” 陈梦娇说了见到的,冷笑道,“跟海晏公主在一起的,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报应!绝对是报应。”她自上次被海晏公主拒了作妾,此时愈发变得尖酸刻薄,“父亲,我现在才知,罪魁祸首竟然是姚笙这个女人!” 陈济康听这母女俩越说越激动,阴沉着眉眼道,“话不可乱说。” 陈梦娇尖叫着,眼里是不可抑制的疯狂,“原本海晏公主是叶家养的鬼胚!如果不是姚笙这个贱人把人放跑了,现在渊哥哥就是我的。他不会跟您作对,他现在还是您的儿子。可就是因为海晏公主,您儿子没了,我和四妹的夫君没了。是姚笙,都是姚笙惹的祸!” 陈济康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觉得养子这么决绝的背后,海晏公主绝对是推手。正如女儿所说,如果姚笙没放走海晏公主,估计也就没有后头他们家到这一步境地的事儿了。 陈济康最近时时感到慌乱,尤其搭上李家这条线后,不止没感受到前途光明,反而越走道路越狭窄了。 尤其是李家被搜出大量福寿膏后,元气大伤,他有种穷途末路之感。 陈济康现在更加后悔逼养子纳妾了,看着两眼放邪光的女儿,不由得挥了挥手,“在家说说就行了,切勿在外宣扬。否则惹来祸事,我也保不住你们。” “能有什么祸事?”陈梦娇扬着头,“我还不信在北翼京城,她一个外姓公主能一手遮天。” 陈济康想起早前就是女儿不听话,私自乱跑才被流民……他气得指了指女儿,然后转了个弯,指着姚芬吼道,“管好你女儿,别再给我陈家丢人现眼!” 然后甩袖而去,去的地方正是新入府小妾的院子。 姚芬恶狠狠对着陈济康的背影呸了一口,“被那些妖艳货色把身子掏空了,有得你后悔!” 说起来,她早些年倒是有些后悔,拖拖拉拉没早些把姚笙接进府给陈济康做个妾。要早走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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