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大晚上的,海里有点冷,我想上岸了,我哆嗦着问塞壬:“都把你放生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塞壬眼睛颜色变深了些,我立马往后蹬了两步,就听到塞壬说:“我不能长时间待在浅海。” “所以?” “所以你得带我回去。” “?” 我怀疑塞壬对我隐瞒了一些东西,他的耳鳍不自在地抖了抖,水面泛起点涟漪。 “那我这么大费周章地带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我真心诚意地问他。 “我也不能长时间待在淡水里,我会死。”他随手抓到一条小鱼,扔进嘴巴里,“你不想我死,所以你带我来这里。” 这逻辑还挺能自洽。 “那你都说不能长时间待在淡水里了,我带你回去有什么用呢?” 塞壬可能是发现说服不了我,有点焦躁地拍了拍水,这一拍比他在浴缸里拍水的威力大得多,我差点被掀翻,看到我差点又要被淹塞壬快速游过来抓住我,又补充了一条之前我问他的问题:“你们人类还很脆弱。” 我他妈谢谢你啊。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尾巴有了些变化,感觉变大变长了,尾尖完全舒展开时很宽一片,颜色也亮了一些,月光下闪着光,漂亮极了,原来不同的水质对人鱼来说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塞壬回避我的问题回避得太明显,我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了,而且很显然,他让我带他回去,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于是我问了另一个让我好奇的问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能说话了我就带你回去。” 塞壬在水里转了个身,到了这里之后,他比在浴缸里多动一些了。 “媒介。” “什么?” 塞壬停顿了一下,解释说:“海水是一种媒介。人鱼族有极高的语言天赋,媒介进行传播和转换。” 我:“啊。只要有海水就行?” “只要有海水就行。” “所以你其实说的并不是中国话。” “……当然不是,媒介把我的语言转换成了你能理解的语言。” 好神奇。不过我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我面前就有一个神奇的半人半鱼的物种,什么媒介啊转换之类的好像也变得正常了。 然后我反应过来,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把塞壬弄到这儿来,又得费好一番功夫把他弄回去。 那我费这好一番功夫到底是图啥? 群~6~8~18?整理.??1 1::8 chapter.1 草蛇灰线 我游回岸边了,只把脚泡在水里,塞壬还在水里待着,我就坐在沙滩上看他在水里游来游去,不得不说,虽然他有时候表现得好呆,但是游泳的姿势是很优雅的,尾巴一摆就蹿出去好几米,头发和尾鳍舒展着在水里摇曳,倒有种妖异的美。 身上的衣服都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我就脱了下来只剩条内裤,海风吹过来冷得我发抖,我大声叫塞壬:“玩够了没有?回去了!” 塞壬转了两个圈,不情不愿地游了回来,从水里伸出个脑袋来看我,露出的一半耳鳍一抖一抖的,把水面抖得泛起一圈圈的波纹。 “走了,”我又说了一遍,“又不是不再来了。” “你抱我回去。”塞壬把尾巴伸出水面拍着水玩。 “不然让你拖着尾巴蹦回去吗?”再说来的时候不也是我抱的你? 塞壬张开双臂,我低下头让他揽住我脖子,托着他的尾巴把他抱了起来,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我走了一截后塞壬叫唤了两声,发现我听不懂就不再叫了,他的身上并不暖和,而是温凉的,和我一样湿淋淋的,奇怪的是我却不再抖了。 等我把塞壬重新放进浴缸才想起我脱在沙滩上的衣服忘拿了,抱着他的时候我就穿了一条裤衩,和他身体蹭着差点起了反应。 我从衣柜里找出备用的衣服随便冲了个澡,期间塞壬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我穿好衣服,想了想,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揉狗头那样,对他说:“睡一觉,明天带你回去。” 塞壬甩了甩头,把我的手甩了下去,短促地叫了一声作为回答。 这趟行程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对塞壬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鱼大概也是一个道理,就当为自己积福了,再说我也不是养不起一条人鱼,就当养一个金贵些、特别些的宠物吧。 而且现在能找到和他正常沟通的渠道了,勉强把塞壬当个人看……也不是不行。 我带塞壬回去的同时带了一些海水回去。回到泉庭后就把他装在放了海水的浴缸里,如果要交流也方便一点。 我猜塞壬在海里的时候吃了些鱼虾之类的东西,而且吃了不少,回来也一直没叫饿,我就没太管他,唐垚在我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给我发了不少消息,大概意思是工作积了很多了赶紧回来吧,我休息了一晚又回了公司,唐垚帮着我一起处理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问我翘班干什么去了,我半开玩笑地问:“怎么,你一个助理还要管那么多?” 唐垚这个人是顶无趣的一个人,工作能力是很优秀,做事也妥帖,只是大部分时候像汪死水,都翻不起浪来,我其实是不爱和他相处的,但老爹最知道怎么治我,才特地把他放在我身边压着我。 他这性格,和叶湛倒合得来些。 果然,他的回答也是一板一眼:“叶总,不是我多管闲事,只是您之前的确没有这样频繁地请假,于情于理,我也该问一下的。” “行了,”我摆了摆手,“别跟我打官腔了,听着头疼。你就当我……度了个假。” 唐垚显然对我的答案不太满意,我余光看到他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这个理由未免也……叶总和叶先生性格差了不少。”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跟我爸我弟性格都不太像,他们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叶湛有空有机会到公司里的时候和唐垚接触过,没想到还挺招唐垚这人的喜欢。 我笑起来:“怎么,这就开始把我和我爸拿来作比较了?不过也是,叶湛更像他些。叶湛是比我稳重不少,他年纪小,但身上没有青涩气,倒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唐垚咳了一声:“叶总,慎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把最后一份合同的字签好,笔搁在桌上,揉了揉手腕:“你知道我是不是在说笑。你跟着老爷子这么久,想必很清楚当初我是怎么被按在这个位置上的,也该清楚我并不情愿。” 我从裤兜里拿出支烟来:“介意我抽烟吗?” 唐垚摇了摇头,我把烟点上吸了一口:“我老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固执起来像头牛,就认那一条路,谁说都不听,我哪里拧得过他?继承人不只我一个,他偏偏不看底下那个更有能力的,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他又是个独裁的,说是把这么大一个公司交给我,让我好好管着,剩下他没交给我的和政府接触着的业务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做的什么,至于这个公司,你也看到了,我的确是做得吃力,是不是?” 唐垚扶了把眼镜,没有说话。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俯瞰下面的景色,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站在城市的高处可以把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穿过斑马线的人群像蚂蚁一样渺小,这种时候人或许会有一种膨胀的扭曲的成就感,但我并不需要这些。 “我记得你跟着我爸挺久了,之前那些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我本来是个拿画笔的人,硬是被我爸逼着把笔折了现在穿着西装在这儿坐着,我爸因为叶湛他妈的事想法有些偏激了,你看在眼里也是明白的吧?” 唐垚还是不说话。他闷得像块木头。 办公室里沉默下来,我把烟抽到底了摁进烟灰缸里,又抽了一支出来,一直闷着不说话的唐垚这时候倒舍得开口了:“叶总,少抽点吧。” 我笑了一声:“心情不痛快,再抽一根。” 唐垚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最后他站起来,斟酌着说:“我有时候并不清楚叶先生的想法……” 他又扶了一下眼镜:“叶湛……小叶先生的确是很有能力的。” 我点了点头,他接着说:“可如您所见,我是叶先生手底下的人,总不能违背着他的心意做事。” 我吐了个烟圈出来:“老爷子哪都好,就是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你不是没跟叶湛接触过,知道他不是绣花枕头,管理公司他可比我厉害多了。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大志向,平时就想画点画泡会吧旅个游什么的,现在这情形我连好好睡个觉都成了奢侈了,更不用提做其他的,到了那个点总要爆发的。” 唐垚欲言又止,我没等他开口:“我不想让你为难,但于公于私让叶湛上来都是最好的选择,他现在还在读书,自然要先专注学业,也正好留出了这段时间来过渡,我不是要你在我和我爸之间二选一,只是想和你打个商量,如果我爸到时候又倔起来了,你能不能给他敲个钟、警个神?” 我不着急让唐垚回答我,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叶先生在有些事情上做抉择是有失偏颇,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尽量从中调和。” 我咧嘴笑了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爸信任唐垚,不然不会让他跟在我身边,我只希望唐垚的话分量够重,我爸能听进去一些,不然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反正我是不想上这劳什子班了。 群~6~8~18?整理.??1 1::11 chapter.18 开一扇门 活干完了,唐垚还赖在我办公室里不走,他脸上写着“我还有话想说”六个大字。 我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喝,等着他酝酿好,结果他最后什么都没说,门带上出去了。 这两天应酬不算多,我正想着去选好的住处踩个点,电话响起来,是方尔东打过来的。 “叶子,出来玩啊!” 他那边挺吵闹,我有点诧异地看了眼时间,问他:“这才什么时候,你就在酒吧里泡着了?” “我看上了最近在SEA驻唱的那个吉他手,她好带劲儿啊!我提前过来跟她制造偶遇!”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你他妈是个喇叭成精吗吼这么大声,再说了,你把妹叫我干什么?” “我不吼你能听清楚我讲话吗!咱俩都多久没见了,你不想我?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 我想你妈个头啊。 “是是是,你说得对,你说得有道理。”我估摸着方尔东喝了不少酒,他是那种人菜又瘾大的人,喝不起还要喝,要旁边没人看着能喝到把胆汁吐出来,再说方尔东那脸蛋长得实在和他粗糙的性格不太相符,我怕他喝得不省人事被人给捡尸。 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我把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给电话那头大着舌头说话的方尔东交代:“我等会儿就过来,你安分点别喝死了。” 方尔东说:“我没喝多少,都还没吐呢。” 我翻了个白眼:“你别他妈说话了。” 我打车到SEA门口的时候天刚擦黑,一进门就看到方尔东在卡座上软成一根面条瘫着,眼睛闭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他旁边坐着个黑T花臂的板寸男,被他扒着衣服起不了身。 注意到我盯着那边,板寸男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见过这人,摸不准现下是怎么回事,走到他面前想把方尔东先喊醒,这人挡了一下我的手,出声问:“请问你是哪位?” 卧槽,这他妈是个女的。 我有点尴尬,手收回来,指了指方尔东,说:“我是他朋友,来接他回去。” 方尔东好像是听到我们说话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傻呵呵地叫我:“叶子……” 板寸男……板寸姐看我们认识,点点头,把方尔东扒着她衣服的手掰开,指了指舞台,说:“我等会要上台表演了。” 她走之后我坐到卡座上拍了拍方尔东的脸,问他:“你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刚刚那个人?” 方尔东清醒了些,点头说:“是啊!她漂亮吧!” 我沉默了一下,那个人的脸好像跟漂亮搭不上边,很中性化,站起来的时候就比我矮两三厘米,如果不是声音,估计很容易被误认成男性。 我说:“你最近口味变得有点大啊。” 方尔东搓了把脸,坐起来手撑着脸拧着头看向舞台那边,整个人都冒粉色泡泡,他说:“我觉得小颖挺好的。” 我耸了耸肩,不做评价,想着不用开车,就点了一杯威士忌。 乐队在台上唱的都是节奏感很强的摇滚歌曲,我看了一下,觉得那姑娘弹吉他的时候还挺帅。 不时有人端着酒杯上来搭讪,我今天没那个兴趣,都拒绝了,方尔东对此啧啧称奇:“叶涵你今天转性了?那么多美人过来你看都不看一眼?” “你不是说我阳痿了吗?” 方尔东睁大眼睛:“我靠,居然真的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闭了闭眼,忍住把酒泼他脸上的冲动。 方尔东是个宁折不弯的直男,喜欢的款式是甜美可爱类型的,这次却突然看上了酒吧驻唱的板寸头吉他手,他望着台上那人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我感觉这次他的“喜欢”可能不太一样。 说起来有点丢人,我床上经验是够多了,但没有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跟床伴顶天了就是个包养合约关系,喜欢男人这事儿我开窍得挺早,但是长到二十六七了也没喜欢过什么人。 像是老天爷没给我开这扇门。 看着沉浸在粉红泡泡里的方尔东,我突然想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首歌唱完了,我问方尔东:“走不走?” 方尔东摇头:“不走。我追小颖有一阵了,她今天终于正眼看我了,我要趁热打铁。” “打什么铁?你喝了这么多酒,硬得起来吗?” 方尔东恼怒地瞪我:“我没这意思!纯洁地趁热打铁!” 我笑了笑,喝了口酒。 乐队又唱了几首就鞠躬退场了,最后一首时吉他手眼睛不经意往这边一瞥,退了场没多久她就又走过来了。 她皱着眉看着眼神不大清醒的方尔东,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方尔东确实是喝多了,他语速很慢地说:“我想请你喝酒。” 我想扶额。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平时不是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脑袋精着呢,今天像生锈了。 那个叫小颖的女生笑了一声说:“你还能喝?” 方尔东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在一旁犹豫如果等会他要跟着小颖走,我该不该拦。 小颖转过头来看我:“那就等下我送他回家,行吗?” 方尔东喝傻了,也仰着个脑袋问我:“行吗?” 我还能说不行吗? 于是最后他俩换了个地方喝酒,也可能不是喝酒,而我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没喝太多酒,头只是稍稍有点晕,抬手招了出租,坐上车的时候司机问我去哪,我脱口说了句泉庭花园,但那地方离这大老远的,我现在去那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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