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卖是差不多一小时之后到的,巧的是还是上次的那个外卖员送来的,他把装着蔬果的外卖递到我手里,大概是像我这样的客人很少,让他印象深刻,走之前他又用“这人也太他妈奇怪了吧”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 我提着口袋往回走,把蔬果给那祖宗送到浴室里,他大概没在浴室外面待太久,我走过他之前滑过的地方时,地上的水渍已经干了。 人鱼看到我进来,先是眼睛亮了亮,然后皱了皱鼻子,像是在嗅味道,他看了眼口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我仿佛在确定些什么,等到确定这就是我给他吃的东西后,他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总之现在在我听来他那原本的确十分悦耳的鸣叫声和猫叫或者狗叫差不多——然后他把尾巴从水里抬起来,重重地拍下来,拍到水面上,水花溅起来把我浇了个透湿。 老子今天要跟这条狗人鱼同归于尽。 “不吃算了,饿死拉倒。”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尽力遏制住想要掐死这条人鱼的冲动,伸手在袋里扒拉两下找出一只苹果,用清水洗过之后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我一边吃一边盯着这条不知好歹的人鱼,我看到他的喉结在滚动——哈,饿惨了吧,还挑食,活该你挨饿。 人鱼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愤怒他抓着浴缸边缘的手都冒起了一大片青筋,他微张开嘴,似乎是又要吟唱那种能够蛊惑人心的无名歌谣,我马上把手上啃了两口的苹果塞进他嘴里:“有事好商量。” 他愣住,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突然示弱,身体倒对饥饿感很诚实,毕竟算算也饿了好几天了,他伸出只爪子来抓住苹果,咔嚓咔嚓吃了起来,吃相一言难尽,和他漂亮的外表不太相符。 我有时候会怀疑他是不是有点傻,但他凶猛的样子又很唬人,我一时也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人鱼快速地吃完了那个被我咬过的苹果,连苹果核一起吃了下去,然后他伸出爪子来,理直气壮地再次向我讨要食物。 我看着他覆着些细碎鳞片和人类有明显肤色差异的爪子,对他说:“要吃的可以,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事实证明,没有人可以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人鱼也不可以,我告诉他,不准再用那种奇异腔调的歌声来迷惑我,他答应得很快,可以说是毫不犹豫,我只希望他能够遵守约定,不然遭罪的可能是我,但后悔的一定是他。 填饱肚子以后,人鱼的攻击性下降了许多,我尝试着和他友好地聊会儿天:“你想回海里去吗?” 最好答案是想,这样我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他扔回海里,就当我和他的这场邂逅是个不美丽的意外。 但人鱼听到这个问题,竟然有些警惕地盯了我一会儿,好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太好的东西,竖瞳又冒了出来,他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 “行吧,不回海里也行,只要你不再伤害我,我可以让你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我接着问他:“除了蔬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食物能吃?”从刚才他抗拒的态度来看,蔬果恐怕并不是他的主食。 人鱼不张嘴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些人类发不出的音节,我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只好用排除法:“之前点的那份外卖你吃吐了……是不能吃熟食?” 人鱼点了点头。 这样沟通就顺畅了很多,我又问:“不能吃熟的,那就是能吃生肉?” 人鱼眼睛放光,激动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心虚,原来他是肉食动物啊。 “好吧……我下次投喂你生肉。只要是生肉都吃吗?还是只吃鱼类?” 人鱼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也可能是被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我明白他的意思难住了,他的尾尖在水中摇曳着,无意识地拍打出几朵水花来,最后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把自己沉进了水里。 “……”我换了个问法,“吃不吃鱼?” 人鱼从水中探出小半个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白金色的头发在水中四散开来,像是流动的纱幔。 “猪肉吃不吃?牛肉呢?羊肉?” 搞清楚人鱼的食谱费了我好一番功夫,毕竟交流有障碍,他能听懂我说什么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 问完之后我又想起一个紧要的问题,我到底该叫他什么,总不能一直没有称呼或者叫“喂”吧。 对我来说人鱼有没有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也听不懂他说话,所以我只是简短地向他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叶涵,一叶知秋的叶,涵养的涵……总之就是这么个发音。我要怎么称呼你?算了我自己想一个吧,”实际上我也确实不需要他的回答,“嗯……叫你塞壬吧,怎么样?” 挺贴切的。 人鱼没有反驳我,当然他可能也反驳了,最后定下来的他的名字,或者说代称,就叫塞壬,海妖塞壬,诱惑水手失足堕落的塞壬。 群~6~8~18?整理.??1 1:4:41 chapter.1 失了个约 钟点工要晚点才来,房子里乱糟糟的,我只把卧室收拾了一下,想了想勉强把浴室也打理了,我不在的时候,塞壬大概尝试过给浴缸放水和加水,但他行动不便,所以没有成功,因此现在浴缸里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了。 我还是把他抱起来放到洗手台,抱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味道,然后想起他可能是臭了。 放水后又清洗浴缸、打扫浴室……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对于一个从没做过家务的人来说做这些活不仅痛苦而且折磨。 无论如何我最后还是把浴室收拾出来了,但我没有马上把塞壬放进浴缸里,而是把他放到淋浴头下,拿了把刷子打开淋浴开关对他进行刷洗。 人鱼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之后立刻又要炸毛,我动作没停,只淡淡地说:“你知道吗,你臭了,脏兮兮的,味道很难闻。”我夸大了一点事实,但人鱼听到就僵直住了身体,而后又默默放松,侧着脸不肯看我,垂头丧气的模样,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哦,这是条爱干净的人鱼。 我忍住笑意,给他刷刷洗洗,刷下半身有鳞片的鱼尾时放轻了动作,主要是怕给他鳞片刷下来了他又咬我。 等洗干净后,塞壬又是条漂亮又干净的人鱼了。 然后我发现塞壬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白金色头发打了结,因为是湿的又没在水里所以变得一缕一缕地贴在他身上,颜值都打折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拿了洗发水,又开始给他洗头。 我一边在他头上搓泡沫一边念念叨叨:“我之前也没给别人洗过头,你觉得不舒服要说……不是,要叫出来啊,不然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发展成现在这样,我明明是要回来解决麻烦,结果把自己搞得更麻烦。 但蜷着尾巴闭着眼睛让我给他洗头的塞壬很乖,他暴戾的那一面被完全隐藏起来,让我一时之间忘记了之前他做过的种种。 把头发也洗干净之后,我把他从地板上抱起来放回浴缸里,他在里面摆了几下尾巴,又叫了几声,蓝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所以没有反应。 为他清洗前点的超市外卖到了,是十斤活的雪鱼,我抱着水箱进来,把它搁在他面前。 他有些挑剔地伸手指拨了拨在水里游动着的鱼,拎起其中一条的尾巴把它吃进了嘴里。 还真是一点不掺假的生吃啊,而且天知道他怎么那么快速地把一条鱼全部塞进嘴里的。 “你慢慢吃,有事叫我。”说完这句话我就回了房间,用手机刷了会儿微博,鬼使神差的,点开浏览器搜索一位国外的名家大师的作品。没有搜到我想看的那幅图,不过这也正常,我学画过后几乎没在圈子里听说过它的存在,当初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年纪也还小,后来就没再看到过了。 其实如果没意外的话,我本来不应该穿着西装三件套坐在大厦里的办公椅里。我在商业上的天赋不及绘画,更适合搞艺术,可惜当初领我去看了那场画展激发了我对绘画兴趣的老爹不肯让我做个潇洒的艺术家,非让我继承家业。 那场画展上有个板块,专门放了那位大师的系列作品,名字叫做海,展览的一系列画作都是以人鱼为主题,我在那大片大片的高饱和色块和介于现实与超现实的笔触中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瑰丽而神奇的世界,于是艺术点化我的眼睛的同时也打开了我对人鱼这种生物的向往与渴望。 所以当我看到甲上的塞壬的时候,那种震惊大概是比一般人更加强烈的,类似于手机里心心念念的纸片人突然走出来站到你面前的感觉。 只是走出来的纸片人和手机里的还是不太一样。人鱼漂亮是漂亮,但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是以落水狗的形象,滑稽的同时带着野性难驯,只能进行单向沟通,而且像个大爷,我还得伺候他。 但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把他带回来了,就当养了只大型宠物吧。 我把手机放下,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那些从前我认为是超现实主义的画作事实上如此写真是不是因为作画者见到过真的人鱼,以及我遇到塞壬这条人鱼到底是不是因为命运。 我再次回到浴室里时,塞壬已经把水箱里的鱼都吃完了,他这食量还不小,一般人恐怕养不起。 吃饱喝足了,该谈正事了。 “我们来约法三章,”我搬了个小马扎在他面前坐下,“第一,不许用歌声诱惑我,第二,不准破坏家具,第三,不准走出别墅门口,最好连浴室都不要出去。” 人鱼没动作。 “听到没,说话。”我敲了敲浴缸沿,人鱼有反应了,他手臂伸出来抓住我用力一拖,我被他扯得栽进浴缸里,刚想浮上来就被他往下一按按在缸底,然后他的唇就贴上来了。 “等等我不是……咕噜噜……你他妈……咕噜咕噜……”我呼吸不上来了你他妈个混蛋! 塞壬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搅弄,气泡从我嘴里溢出往上面飘去,他吻着吻着时不时给我渡口气,我睁眼看到他在水里飘散开来的头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我,存在感强烈。 我就这样和他在水下接了十几分钟的吻,等他终于肯放手,我马上从浴缸里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可还记得上次粗暴的性事,我又不是没有床伴,干嘛非得挨他的操,就因为他是一条鱼? 钟点工来之前我站在浴室门外提醒他不要整什么幺蛾子,里面又传来拍水声,我见识过这条人鱼阴晴不变的脾气,就当他是在应答我了。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栋别墅里,公司里还有各种事务等着我处理,应酬也堆了不少了,再不情愿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该做什么还是得做。 走之前我还是把装着三天食量活鱼的水箱放在塞壬面前,并告诉他我三天后才会再次回来,让他最好不要一次性吃完免得又挨饿,顺带教了他怎么用更简单的方式为浴缸放水充水,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我回来再弄也行。 人鱼没叫了,大概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至少我还给他留了吃的,只是尾巴也不摆了,耳鳍也垂下来了。 为什么一副这么沮丧的样子,搞得我像是始乱终弃的丈夫。 我又对他说了一遍:“我三天后就会回来。” 他叫了一声,把自己埋水里了。 开车回常住的别墅时接到个电话,是之前决定要固定下来的床伴,是个学芭蕾的大学生,他活还不错,身体够软也很会叫床来着。 “叶少爷,你好久没找过我了。” “最近有点忙。” “那什么时候不忙啊?” “你想什么时候?” “这周五吧,周六也没早课,我训练完了之后来找你行不行?还是老地方吗?” “嗯,可以。”我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对星期几没什么概念,听他这么一说就答应下来了,回公司之后又一头扎进工作里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小芭蕾打了个电话提醒我我才想起还和他有约。 他一提醒之后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索性先不管了。 约会的内容就是上床,我不太喜欢带人回家,所以是约在常去的酒店的套房,小芭蕾叫谭洛,我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用手指给自己扩张。 他的腿撇得很开,露出的穴口带着润滑剂的湿与润,手指进进出出发出点咕叽咕叽的水声。 我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过去和他一起扩张,手指伸进他的嘴里夹弄他的舌头,他发出些粘稠甜腻的呻吟,我又把手指换成自己的几把,让他给我口硬之后操他。 谭洛很乖,什么姿势都能做,也不多事,我再一次射精的时候想就先这样固定下来吧。 但我大脑的潜意识总提醒我真的忘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做完之后我带着谭洛进到浴室里清洗,让他趴伏着给他把射进去的精液导出来的时候瞥到了旁边的浴缸,然后突然一震。 卧槽。 我停下动作,问谭洛:“你约我是几天前的事?” 谭洛不明所以:“三天之前啊。” 我把手机摸出来,看到上面的时间::46。 群~6~8~18?整理.??1 1:4:4 chapter.11 新的保证 我开车赶回半山别墅已经是半夜两点。 听到谭洛说“三天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才猛然想起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失约了,和塞壬约定好的三天之后回来,结果我忘了个一干二净,希望他不会又发疯。 我小心翼翼打开大门,别墅里很安静,没有像上次那样乱七八糟好像狂风过境,也没有一条冲我扑过来的人鱼。 “塞壬?”我尝试着呼唤那条人鱼。 没有回答。 我狐疑地走上楼梯来到浴室门口,听到一些类似呻吟的喘息,那是塞壬的声音。 有点不对劲,我把浴室打开一个缝隙,和正在浴缸里操空气的塞壬对上眼神。 “额,嗨……”我尴尬地朝他挥了挥手。 我小步踱进去,尝试着向他解释我失约这件事:“首先我要说明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当然我不是要找借口啊,但是我真的真的忘了……你怎么了?” 我走近些,才发现他的状态是真的不太对劲,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勃起的性器从泄殖腔里滑了出来,涨红着翘起,他看我一眼,伸出蹼爪握住它撸动起来。 我回忆着小时候看过的《动物世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不会是,发情了吧?” 塞壬扇动了几下耳鳍,看来欲望得不到发泄让他很难受,他叫了几声,我猜是想让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选择继续站在原地。 “我没办法帮你,”我说,“如果真的发情了,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塞壬侧着脸望我,湛蓝色的眼睛里有些不明的情绪,接着他把脸转了回去,沉进水里动作着,水面不时溅出些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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