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他岂不是也告诉了裴靳言，他告诉她，她和裴靳言曾经在一起五年的事？ 她本来还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姜楠风的目光一直往下看：“没事，那几个人就是喝醉了，你朋友没帮忙的话，如果他们太过分，我也是会报警的。” 要不要顺便提一句她有阿尔兹海默症，她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 正犹豫，耳边传来裴靳言低沉的声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姜楠风怔在原地，心脏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感到闷痛。 她下意识捂住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那一道屏障，展露在她的眼前。 但紧接着她撞进裴靳言幽深的双眸，又一下清醒过来。 她缓缓放下手，粉唇张了又张，最后再次垂下眸：“抱歉，我有阿尔兹海默症……你的朋友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 裴靳言还是凝视着她：“你也不需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姜楠风猛然抬起头，拧起了眉：“什么？为什么你需要道歉？” 裴靳言却没有回答。 他想起两年前纪云湛葬礼那天，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姜楠风在到墓园后看向他时，她的目光有几秒的涣散和迷茫，那就是她患病的症状。 如果他当时能追问一句，或者让人去查查，他会更早知道她的病，就不会让她那样轻易的离开北京。 他不会以为她死了，她也不会一个人在纽约度过两年。 他欠她的太多了，从前的，加上现在的。 或许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姜楠风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裴靳言看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以为回到了好多年前。 只有在当时谈恋爱时，她才有这样单纯的眼神。 后来他假死离开，做回裴家独子“裴靳言”，他几次偷偷在远处看过姜楠风。 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变得颓废、枯萎，那双让他一见钟情的眼眸彻底失去昔日光彩，像一湾死水。 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痛苦不比她少半分。 但他的痛苦是应该的，他抛弃了深爱自己的那个人，他活该受到报应。 可姜楠风是无辜的。 她什么都没做错，她什么都不该承受。 所以上天让她把他忘了。 他不应该再打扰她的，可是…… “没什么。”裴靳言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是因为何苏叶的话才想来看我？” 姜楠风勉强扯了扯嘴角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来，在听到裴靳言受伤了之后，她的心脏本能地骤缩，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 但冷静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茫然。 “于公于私……我都该来看看你。”姜楠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随后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又端坐起来，想开口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裴靳言。 裴总？还是裴靳言？ 虽然说两人是前男女友，但她不记得了，如果直接喊他的名字，她总感觉怪怪的。 斟酌了一下，姜楠风清了清嗓子：“裴先生，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案子聊一下？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您同意和‘GOLDE’公司的合作继续……” “我为什么要继续和他们的合作？”裴靳言声线微冷，“他们公司违约在先，连违约金都不愿意付，现在让你们律师来找我说继续合作？我是个商人，我不是做慈善的。” 他突然冷下来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不满姜楠风对自己的称呼。 但姜楠风一下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据我方提供的资料显示，当时两方合作时，是裴氏明确表示不会再找其他合作方，只与我的委托方合作‘四海’项目，但裴氏之后又与别家公司签订了协议，所以我的委托方才会……” 话没说完，裴靳言倏然打断她：“姜楠风，人性都是贪婪的。” “我可以同意继续合作，让你早点结束这个案子。但作为交换——你能辞职留在北京吗？” 病房里维持了几十秒的安静。 姜楠风怔在原地，脑海里提前打好草稿的说辞在这一刻变成空白。 辞职回北京？ 她心脏隐隐作痛起来，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最好不要同意，更不要这样做。 裴靳言看着她，搁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微微蜷起。 他得承认他的卑劣，就像他说的，人性都是贪婪的。 他裴靳言没比别人高贵到哪里去，没有人会在失而复得之后，还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再次离他远去。 这一次他要姜楠风留下来，他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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