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后延伸,在后脑勺处汇合,又经过后颈连接凸起的脊柱,一直蔓延到了尾椎骨。 裂帛声响起,赫瑟尔身上衣服被膨胀的鳞身撑破,连皮靴都撕裂成了两半,掉到了地上。 她的手脚变成了黑色的利爪,尖锐的爪子划过罗薇的小床,一爪就将她废了大功夫祛膻的羊绒被划了个稀碎,连床板都给她勾出了深深的刮痕。 罗薇:…… 她刻在床板上直达恶魔岛的传送阵! 等赫瑟尔清醒过来,她一定要找她理赔! 也不知道圣水的功效多久才会消退,赫瑟尔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她对圣水的耐受度应该不低。 要是换作其他人,喝下一整瓶圣水,恐怕不等进传送阵就会变出真身。 罗薇把椅子拖到床边,解开魔法袍坐了下来。 如果十分钟后赫瑟尔还清醒不了,她就只能换上衣服自己一个人去学院餐厅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赫瑟尔的变化却还是没停止。 她的身体越来越大,乌黑的鳞片布满了全身,身后还长出了一条粗壮的尾巴。 罗薇越看越疑惑,赫瑟尔到底是什么种族,怎么还有尾巴? 蜥蜴? 还是鳄鱼? 一米五宽的小床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晃动的床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罗薇缓缓皱眉,赫瑟尔的体型要是一直增长下去,这张床绝对会被压塌。 “咯吱——” 木床又发出一道凄厉的哀嚎声。 不行,得阻止一下。 罗薇立刻撤掉椅子,蹲下身动作麻利地在床沿上刻绘了几道加固魔纹,刻完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黑到透不出一丝光亮的冰冷眼睛。 一颗巨大的菱形蛇头抵在她的头顶,眉骨黑色的鳞片纵起高低有序的棱边,耳侧和颈部生长了一圈锋利的扇状骨刺,狰狞的嘴部上方对称地分布着两个梭形的孔洞。 那是它的鼻孔。 灼热的气息喷到了罗薇脸上,那双令人感到窒息的黑色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噗”的一声,怪物背后突然生出了一双形如蝠翼的巨大翅膀。 罗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物,她缓慢地抬头,用竭力冷静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它的身体足足占据了她卧室空间的四分之一,弯曲的长颈顶着天花板,四只强健有力的爪子扣在她的小床上,背后双翼只张开了一小半,却覆盖了大半堵墙。 终于看清它的全部,罗薇喉珠滑动了一下。 “龙?” 她猜测道。 怪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张开狰狞可怖的大嘴,发出清冷的女声:“是黑龙。” 罗薇镇定地点点头,问她:“所以你现在清醒了吗?” 黑龙沉默地伏下身,蹲在小床上收拢了翅膀。 罗薇也重新拉过椅子坐下,安静片刻后又问她:“你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黑龙把头塞进了翅膀,闭上眼睛:“不知道。” “那我先去学院餐厅了,”罗薇站起身,拿走挂在椅背上的魔法袍,“你要我帮你请假吗?” 黑龙睁眼看向她:“你现在就要走?” “不然呢?”罗薇回头道,“再不过去,教授们就该让人来找我们了。” 黑龙撑起长长的脖子,却因为被天花板的高度限制不得不垂下头:“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你不是说了吗,你是黑龙。” 罗薇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了一双干净的靴子。 她的态度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反而勾起了赫瑟尔的好胜心。 “很多人见到龙都会害怕,龙代表邪恶和不祥,你就不害怕吗?” 罗薇司空见惯道:“有什么好怕的,你问的这句话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坦白说,我还见过比你邪恶一百倍的家伙,黑龙不算什么。” 赫瑟尔不信:“比我邪恶一百倍?谁?” “亡灵之神,你见过吗?”罗薇一边换鞋一边说。 “没见过,”赫瑟尔以为她在说笑,故意用低哑的声音恐吓她,“我承认,那位神祗是比龙族邪恶,毕竟祂是邪神,但邪神不会降临到这里,我却在你的眼前。” 罗薇根本没在意她说什么,换好鞋道:“衣柜里有衣服,你要出门的话就从里面拿,我们的尺码不一样,你自己找找哪些能穿。” 不被她当回事的赫瑟尔有些恼怒:“你就不怕我一口吃了你?” “那你吃。”罗薇头也不回地答。 赫瑟尔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把墙壁抽得咚咚响。 “轻点,要是把墙撞破,我俩都跑不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赫瑟尔终于问出了心声。 “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罗薇转身认真地看着她,“不是吗,未来的炼器大师?” 赫瑟尔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 罗薇:“就因为这个。” “我可是绝望黑龙尼德霍格的后裔!你就因为这个救我?你知道救下我意味着什么吗,我会毁灭这个世界!” “如果你们真的能毁灭世界,就不会被猎龙人屠戮到灭绝了,”罗薇想了想,又纠正道,“书上是说龙族已经灭绝了,但你的出现证明它说得不对。” 赫瑟尔垂眸,敛住了眼中的仇恨:“教廷恨不得杀死所有兽人,他们当然会那样写。” 她这么一说,罗薇也回忆了起来:“我看的那些有关邪神和兽人的书好像确实都是教廷编写的,别的书里找不到这些内容。” 而在教廷的书里,通篇都写着兽人多么野蛮残暴,人类为了反抗兽人又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赫瑟尔自嘲:“其实教廷也没说错,他们确实灭绝了龙族,等我死掉,世上就不会再有黑龙了。” 第253章 一线生机 罗薇神情微妙,又是一个全族被屠的兽人。 赫瑟尔跟萝拉一样,都是他们那一种族在世界上仅存的后代。 如果故事发展注定要让他们死亡,又何必留下一条血脉?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什么?”赫瑟尔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罗薇回过神才发现,她刚刚竟然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既然说漏了,她便解释起来:“意思就是,世事无绝对,你能活下来,就代表黑龙一族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能不能抓住这一线生机,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生机……”赫瑟尔低喃,紧缩眉心陷入了沉思。 “好了,你在这儿休息吧,”罗薇披上魔法袍道,“我先走了,我会跟教授说你因为太困走不动路,所以就不去用餐了的。” 赫瑟尔:“……这么说是不是太嚣张了?” “符合你的人设。” 罗薇走到门前,挡住她的视线收回了妮可,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赫瑟尔缩在小小的床上一脸疑惑。 符合她的人设? 那么嚣张的话还符合她的人设? 她想知道她在罗薇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才会让她产生如此大的误解! 门外。 罗薇刚走出门没两步,就看到了走廊上静立的几道瘦削身影。 左边站着眼神探究的阿西娜,楼梯口站着眼睛发亮的格拉蒂丝和神情紧张的萝拉。 “怎么都在这儿?” 罗薇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我听到了,”阿西娜抱着胸靠在墙上,“你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她叫赫瑟尔是吧?” “你听错了,”罗薇冷淡道,“中级部的寝卧不在这里,在堡楼中区。” 阿西娜嗤笑:“那你敢不敢打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罗薇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有偷窥别人寝卧的癖好?” 阿西娜脸色唰地一下冷了下来,想骂点什么,却又被气得说不出话。 罗薇从她面前经过,走到楼梯口:“萝拉,格拉蒂丝,我们走,去学院餐厅。” “好!”格拉蒂丝的声音很开心。 三人很快便走下楼梯,留阿西娜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 “该死!” “可恶的家伙,我早晚会杀了你!” 阿西娜骂完,回头看了一眼罗薇的卧室门。 赫瑟尔一定就在里面,她亲眼看到罗薇扶着她走了进去,但出来的却只有罗薇一个人。 阿西娜眯了眯眼睛,放轻脚步朝那道卧室门走了过去。 赫瑟尔从喝圣水的时候反应就不对,现在又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她一定是现了原形。 如果是兽人,那她一定会散发出不同于人的浓烈气味。 如果是恶魔,那她就能听到她痛苦呻吟的声音,因为圣水会灼伤恶魔的身体。 阿西娜没有闻到什么特殊气味,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哐当——” 卧室门突然从里面拉开,阿西娜差点一头栽进去。 她急忙扶住门框,还没站稳,一只手就猛地伸出扣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你,咳,你放开我!” 阿西娜被迫仰起头,双手掰着脖子上的手指,湛蓝的眼中倒映出一张死寂冰寒的脸。 赫瑟尔披散着卷曲的黑发,浑身赤裸地站在门前,伸直的右臂上隆起了一层健美的肌肉。 她的力气大得可怕,仅用一只手就能毫不费力地将阿西娜举起来。 阿西娜双脚离地,白皙的脸蛋血色上涌,一张脸涨得通红。 “放、放开我……” 赫瑟尔缓缓收拢手指:“你在偷听什么?” “咳咳,我没有……”阿西娜踢着悬空的双脚,不停挣扎。 赫瑟尔死死地盯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咳,咳咳,我只是好奇……” “好奇?”赫瑟尔并不买账,“好奇什么,好奇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利用我?” “我、我是,是爱神的眷属,”阿西娜从窒息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我劝你,最好放开我!” “爱神算什么东西,”赫瑟尔残忍地说,“我又不是她的信徒,为什么要顾忌她的眷属的死活?” 但她还是放开了阿西娜,手指一松,因为缺氧而四肢无力的阿西娜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赫瑟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学院,你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我有的是毁尸灭迹的办法。” 吃个人而已,残暴的黑龙早就背过这一项罪名。 可惜学院魔法阵有监测功能,她要是动真格,立刻就会被发现。 “咳咳咳——”阿西娜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她捂着刺痛的脖子看向赫瑟尔,眼里泛起森寒的光。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学院,我会让你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赫瑟尔冷笑:“这句话奉还给你,现在,滚!” “你会后悔的!”阿西娜怒瞪着双眼,“早晚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杀了你!” “砰——” 回应她的是骤然响起的关门声,还有在她面前合上的门板。 阿西娜咬紧后槽牙,气得浑身颤栗,平复了好一会儿,她才攥着拳转身离开。 贱人,都是贱人! 跟罗薇走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她要杀了她,一定! 卧室门内,赫瑟尔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提起的那口气一松,瘦长的身体倏地变大,瞬间膨胀了几十倍。 而这一回,罗薇的小床也彻底被她压塌。 听到床板断裂崩塌的声音,体型硕大的黑龙慌乱地抬爪转身,没想到尾巴一扫又打翻了罗薇的书桌和椅子。 听到哗啦啦的物品掉落声,黑龙身体一僵,缓缓扭头看去。 ——一地狼藉。 她不敢再动,收拢四只爪子搁在身下,局促地蹲在角落里,黑沉沉的眼睛里渐渐爬上了一抹绝望。 怎么跟罗薇解释这一切,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罗薇会信吗? 黑龙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像,塞满了小小的卧房。 第254章 感谢酒薄无猜的大神认证! 学院餐厅里,晚宴才刚刚开始。 罗薇将她跟赫瑟尔商量好的理由告诉萝拉,让萝拉代她向彭斯教授告了假。 彭斯教授不仅不生气,还一脸欣慰:“这孩子,长大了啊,都学会照顾别人的感受了!” 自己的学生是什么脾性他清楚,赫瑟尔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来希瑞亚快两年了,跟同学和教授之间的关系还是很疏离。 以前她要是不想参加聚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现在还知道找个借口敷衍他。 彭斯教授非常感动,他就说,哪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用心的老师! 看看赫瑟尔,进步多大! 晚宴举行了一个多小时,餐厅里气氛热烈,烤肉和小麦面包的香气包围了餐桌,陶罐里酒香四溢。 饭菜虽然不算精致,但有欢声笑语的陪伴,大家吃得很尽兴,连腥臊的老牛肉都觉得格外有嚼劲。 只是酒气和油脂的味道闻久了让人有点发闷,罗薇吃到半饱就起了身,走到窗边透气。 “学妹不吃了吗?” 身后传来一道朗润的声音。 罗薇回过头,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端着酒杯朝她走了过来。 “诺艾尔学长,”她提起裙摆屈膝,回答,“我已经吃饱了,过来透透气。” 夕巴斯汀礼貌地颔首,问道:“我可以站在这里吗?” “请便。”罗薇往旁边让了一步。 夕巴斯汀走到她身旁,用温和的嗓音问:“学妹,雾原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聪明?” “学长对我们雾原很好奇?”罗薇玩笑地说,“好奇的话,不如来当我雾国的子民?” 夕巴斯汀耸肩:“我这样的也可以?” “可以,那是一片没有纷争的土地。” 夕巴斯汀笑了起来:“那我什么时候能过去呢?” “不急,”罗薇一本正经,“我们需要先派人查验你的身份和犯罪记录,等你通过我们的审查后才能移民入境。” “学妹觉得我能通过审查吗?” “不好说,要看学长有没有杀过人。” “杀过人就不行?” “杀的是坏人可以,滥杀无辜不行。” “什么是坏人,什么是无辜?”夕巴斯汀反问,停顿两秒,又低声道,“这片大陆上没有人无辜。” 他仰头喝完杯中剩下的酒液,脸上重新浮现出霁朗的笑意:“学妹,这里风凉,早点回去。” 罗薇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夕巴斯汀也不在意,他抬脚大步向前,留下了一道潇洒的背影。 “学长!”罗薇叫住了他,“你是教廷的信众吗? 夕巴斯汀停下脚步,逆着光侧过身:“你在侮辱我?” “你推崇教廷宣扬的原罪论,难道不是?” “我什么时候……”夕巴斯汀反应过来,顿时沉默。 她说得没错,如果他认为这世界上的人都不无辜,不就是承认了原罪吗? “学长,加入我们吧,”罗薇发出邀请,“不管你相不相信原罪,一个人往前走都太累了。” “我不相信,”夕巴斯汀语气严肃,“还有你说的‘我们’,他们同意吗?” 罗薇:“他们不会反对,既然我们都已经发现了对方,出于安全考虑,合作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夕巴斯汀把身体转了回来,面向她问:“加入你们,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交付基本的信任,这一点我们双方都需要做到。” “好,”夕巴斯汀一口应下,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那我以后要叫你队长吗?” “不用,”罗薇抬起下巴,“我们是一个民主的队伍。” 夕巴斯汀笑意渐深:“好的,学妹。” 罗薇轻笑:“合作愉快,学长。” 两个扮作鱼饵的钓鱼人,最后都成了被鱼钩勾住的游鱼,互相拉扯着对方嘴里的鱼线,谁也没有松手。 晚宴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钟楼传来浑厚的钟声,学院餐厅里的聚会也开始散场。 一大群人鱼贯而出,说说笑笑地走在昏暗的校园小径上,向寝楼进发。 在宴会里,罗薇从同学口中得知,原来希瑞亚魔法学院的大教堂里也放置了魔镜,可以连接观赛区的魔镜,转播他们在赛场里的影像。 唯一跟观赛区不同的是,学院里的魔镜数量没有那么多,十五面魔镜,刚好只能看完自己学院的队伍,其他学院的影像都接收不到。 好多同学表示遗憾,他们还想看看神学院队伍的战斗呢! 罗薇合理怀疑,学院不是拿不出那么多魔镜,只是不想让学生为其他学院摇旗呐喊。 路上还有好多同学在讨论他们这次的比赛经过,一会儿声音抬高一会儿又压了下去,压低声音的时候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罗薇神情微囧,她听到了好多次“治愈魔药”、“投毒”这样的字眼,大家讨论声里的“含霍尔量”似乎有些过高了。 “罗薇罗薇!亲爱的,我找了你好久!” 琴提着裙摆挤到罗薇旁边,攀着她的胳膊抱怨:“刚刚晚宴上人太多了,我都找不到你,刚刚差点又错过了!” “找我干什么?”罗薇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琴用看负心汉一样的眼光看着她,不可置信道,“才分开三天啊,你就忘了我!”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罗薇主动挽住她的手道,“这不是关心你吗?”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不对,怎么越说越像负心汉了? 还好琴是个大度的女孩儿,原谅了她的薄情寡义,一听到她的关心又高兴起来,跟她分享自己的快乐。 “罗薇,你这次干得太棒了!第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斯奈克学院和莱恩学院的人到处爬的样子好好笑!” “还有塔斯特隆学院,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我表姐吓得脸色都变了,哈哈哈,她那个表情好丑,我要画下来送回家让所有人都看一遍!” 罗薇叹气:“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吧,你就这么讨厌你表姐?” “我讨厌死她了!”琴愤懑道,“谁让她跟我那个坏姨父天天谋划着要分割我的家产?还说我不中用,要我父亲把领地交给她!” 罗薇不解:“世袭贵族的领地不是只能由长子继承吗,怎么可能交给她?” 第255章 感谢Rowe的骑士的大神认证! 按照现下的王国法律,贵族的爵位一般都是由嫡长子继承,剩下的儿子就做骑士,私生子没有继承权。 至于领土和财产,中世纪早期西方的很多地方都是实行均分继承制,女儿和儿子都拥有继承权,可以继承父亲的一部分领地和财产,但城堡一般会留给大儿子。 到了中世纪中期,也就是西原大陆最贴近的时代,女性的继承权已经被大大削弱,除了王室,基本不会出现女儿继承爵位的情况。 琴作为她父亲的亲生女儿都不一定能继承到她父亲领地,更别说作为侄女的诺维雅了。 因此罗薇感到奇怪,问她:“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说的都是真的,”琴气愤不已,“铂金家族本来就是一伙强盗,他们跟曼斯菲尔德家族勾结,已经算计了好多小贵族的领地!” “铂金家族最爱做的事就是派家族里的女儿去勾引别的领主,先害死人家的夫人和孩子,等女儿生下继承人再把领主也毒死,简直坏透了!” 罗薇:“还能这样?” 琴悄悄说:“之前坏姨父老是送表姐来我家,还说表姐不喜欢继母,想来姨母家住,其实就是想让表姐趁机勾引我父亲,好气死我母亲。” “不会吧?”罗薇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偷听到的,父亲和母亲不信我,还让我不要胡说!”一想起这件事,琴就气得要爆炸。 罗薇拍拍她的手臂:“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谋,他们肯定不会得逞的。” 只要琴的父亲不动歪心思,外人再怎么勾引也没用。 而且,罗薇觉得,诺维雅也不一定就是自愿的。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对诺维雅的印象很深刻。 不提人品,诺维雅的实力和心计在同龄人中都算上上层,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出卖身体勾引一个老头? 从琴的叙述里,她更像是受到了家族的逼迫。 从结果来看,她后来也没有付诸行动,应该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她的父亲。 琴看上去却还是郁郁寡欢,她跟罗薇倾诉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们有什么阴谋,我担心的是,坏姨父会帮曼斯菲尔德伯爵攻打我家的城堡。” “昨天我收到母亲写的信,坏姨父想让我父亲出兵一起攻打哥路城,我父亲不想打仗就没同意。” “那还是七天前的事,今天我听说哥路城的城门已经被攻破,瑟班利公国的大军都快占领那座城了。” 罗薇陡然一惊,西原大陆这么快就要乱起来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怎么这么突然?” 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你知道韦斯利伯爵吧,就是维娜的父亲,哥路城就是他们家的主城。” “据说曼斯菲尔德伯爵早就看上他们家的领地了,本来想等他儿子跟维娜结婚后,合法分割韦斯利伯爵的领地和财产的,但是因为退婚,曼斯菲尔德家族直接就宣战了。” 罗薇皱起眉:“无缘无故的,曼斯菲尔德家族为什么这么着急争夺领地?” “因为瑟班利公国内乱啊!”琴道出缘由,“瑟班利公国去年冬天冻死了好多人,一月初就传出过难民冲进城堡抢劫粮食的消息。” “大贵族们派骑士镇压,结果难民躲进山里成了强盗,时不时就出来抢一次。” “开春化冻后那些领主找不到人种地,都跑去市集上买奴隶,但是好奇怪,北地的奴隶贩子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都没出来。” 没办法,瑟班利公国上下只能到处抓人干活,因为大片土地空置,为了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粮食供应,瑟班利大公就提高了地税。 在抓壮丁和高昂税费的双重刺激下,瑟班利公国各地的雇农成片出逃,逃得最多的就是曼斯菲尔德伯爵领地里的子民。 因为曼斯菲尔德家族跟韦斯利家族挨得很近,大部分雇农都跑到了韦斯利伯爵的领地里。 曼斯菲尔德伯爵向韦斯利伯爵发过信函,要求他停止接收并归还出逃农民,但因为退婚一事两家关系闹得很僵,韦斯利伯爵就没答应。 时间进入五月,春小麦刚好播种完成,曼斯菲尔德伯爵一看过了农忙期,立刻就向国王请命出征,要求教训一下邻国的韦斯利伯爵。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琴一边说一边叹气,“我们家刚好就在曼斯菲尔德和韦斯利两家领地的南边,跟他们都不是一个公国,坏姨父来找我父亲,我父亲肯定不会出征啊!” “你姨父是瑟班利公国的贵族?”罗薇问。 琴点点头:“他在瑟班利公国受封了一个子爵领,经营得很差劲,骑士胖得像头猪,上马都费力。” “难怪他要找你父亲帮忙。” “唉,去年冬天我父亲也接收了一些从瑟班利逃出来的难民,希望他们不要打完哥路城就调转头来打我们。” “不会的,”罗薇笃定地说,“他们没胆子一次跟两个公国开战。” 打一个是进攻,打两个就会遭到围攻。 就算是酒囊饭袋,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跟琴聊了一路,走到寝卧门口,罗薇都还在想北边开战的事。 要不是琴说起原因,她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她的一笔。 北边的奴隶贩子为什么没出来? 大概是因为她把奴隶贩子的头头给抓了吧。 罗薇在心里分析这场战争,得出的结论让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失望。 瑟班利和哥路城的冲突只是一次小小的局部碰撞,持续不了太久,对西原总体局势来说不会有太大影响。 还是那句话,十年之内,西原大陆都处于缓慢的秩序崩坏阶段,暂时乱不起来。 除非发生一件波及全大陆的事,或者控制着各国国民的教廷高塔突然倾塌,战争才会有扩大的可能。 但那样的话,战火就会迅速席卷这片大陆,届时便是尸横遍野,流血漂橹,遭殃的还是最底层的劳苦大众。 她的回家之路,一定要建立在血腥与战乱之上吗? 罗薇心情沉重地推开了卧室门。 第256章 谁送的金灿灿 走廊上的壁灯静静地燃烧着,昏黄的灯光穿过门缝投进了室内。 屋子里很黑,桌上的油灯早已熄灭。 借着门外照进来的微弱光线,罗薇走进房间,扫视周围。 除了房间里原有的陈设,四周空空如也。 “卡兰西斯学姐?” 罗薇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把门关上,抽出魔法棒点燃了一簇火苗。 火光照耀下,被洗劫一空的卧室赫然呈现在她眼前,罗薇目瞪口呆。 铺桌子的蕾丝桌布,还有书桌上摆放的羽毛笔、镜子、墨水和油灯,椅子上的羊毛软垫,地上的织花地毯,床上的被单枕套,全都消失不见! 就连她放在窗边的几盆绿植、门边的衣帽架、放在脏衣篓旁边的羊皮靴,都被人盗了个干净。 不是,她就出去吃了个饭,卧室里就遭贼了? 罗薇举着魔法棒仔细检查,发现地板被打扫得很干净,地面还有些湿润,像是用水魔咒清洗过。 桌子和凳子上有好多磕碰的痕迹,床上破损的棉被也都被收走了,床板上到处都是划痕,但所幸床还没塌。 她刚这么想着,身体不小心碰了一下床尾,轰的一声,木床解体,四分五裂地塌了下去。 罗薇:…… 学姐人还挺好,床坐塌了还知道给她原模原样地拼起来。 床都这样了,那椅子…… 她用魔法棒戳了一下,椅子腿各散各的,骨碌碌过了出去。 再摇摇桌子,“嘭咚——”,桌子也塌了。 罗薇沉默地站在原地,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今天晚上该怎么睡? 什么战争什么动乱,这一刻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只想知道,赫瑟尔的寝卧在哪里。 …… 半夜里,罗薇又开启了逃校之旅。 这一次她逃校的方式比较高明,用的是传送阵。 星罗居有她留下的传送阵,再在宿舍里刻一个临时传送魔纹,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穿过学院警戒线,回到星罗居的卧室。 夜风清凉,睡梦中的星罗居静谧祥和,挂在廊下的藤筐随风摇晃,躺里面的渡鸦睡得四仰八叉。 罗薇站在窗边望了望,庭院里没有灯光,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苹果树新长出来的叶子上,树叶哗哗啦啦。 “叩叩——” 门外突兀地响起敲门声。 力度很轻,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个点,能这么警觉知道她回来的人,恐怕也只有特洛伊了。 罗薇走过去拉开了门,不出意料,门外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特洛伊手里提着油灯,温暖的火光照在他脸上,衬得那张冰冷的铁制面具也染上了几分昏黄。 “有事?”罗薇打量了他一眼。 这人实在谨慎,半夜起床都不忘戴上面具和黑斗篷,要不是帽檐下漏出了几缕凌乱的红发,她都以为他根本没睡觉。 特洛伊抬起手,把油灯递给她,嗓音低沉沙哑:“殿下,灯。” 原来是给她送灯。 罗薇接了过来,随口问起:“我不在的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特洛伊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迟疑地说,“只是……您让雇工饲养的那些会吐丝的蠕虫,都结了茧。” “那叫蚕。”罗薇纠正他,什么蠕虫,也太难听了。 “好的,蚕,”特洛伊改口很快,“那些蚕结了茧,工人按您说的方法把它们放进沸水里浸煮,但是……” 罗薇皱眉:“但是什么?” 特洛伊委婉道:“那些蚕很坚强,从沸水里破壳飞出来了。” 罗薇:??? 蚕从沸水里破壳飞了出来? 她没听错? “你再说一遍?”罗薇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些蚕很耐高温,”特洛伊解释说,“工人怎么煮都煮不死,大火煮了一天一夜,捞出来剥开,里面的蚕蛹还是活的。” 煮不死,那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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