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花若丹才问出这话,又觉得不妥,于是她改口道,“先生,我的事还未完,还想请你们继续在我身边保护我,可以吗?” 细柳面上波澜不显,颔首:“自然。” 上了马车,惊蛰忙着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而细柳与花若丹对坐着,秋风掀起帘子,细柳瞥了一眼外面:“你不入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花若丹抿唇一笑:“还不急。” 花若丹看着细柳那张清冷脱俗的面庞,马车辘辘行进,她忽而开口道:“我知道先生这一路是真心护我,但我想,即便是护我之人,也应该有一个一定要护我的理由,因为这本非江湖之事,亦不该有那么多的侠义心肠,不是么?” 此话一出,马车中寂静一片,唯余辘辘之声。 惊蛰不由盯住花若丹,一口苹果要咬不咬。 细柳扯唇,不可置否。 “无论如何,我该谢谢先生你,还有惊蛰,若不是你们,我还真没想过我可以活着来京城。” 花若丹拿起一块糕饼递给细柳。 细柳没说话,接了过来。 回京这段路上惊蛰已经不太会恶声恶气地跟花若丹讲话了,见她也递了一块糕饼给他,他便也接了。 马车上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李酉将他们带到一处别苑,此处有姜變的家将在守,细柳与惊蛰一如在尧县时那般,与花若丹住在一个院子。 惊蛰憋了好久的话,到了细柳房中将门一关,忙问,“细柳,你那会儿什么意思?她到底有没有玉蟾?” 细柳倒了一碗茶,抿了一口才道:“本来还不确定,但眼下看来,她身上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否则她一定会立即入宫。” “你的意思是她在等人?” 惊蛰反应过来,“东西不在她身上,却在别人身上?那她今日是不装了啊,可她为什么还要咱们保护她?这别苑里这么多人呢。” “也许只是习惯了不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她已是被选定的太子妃,可太子的人选如今还没定下来,她不会轻易下注,她可能在猜我们是二皇子的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细柳喝完了茶,道:“入夜后,我先回紫鳞山一趟,你留在这里。” 紫麟山坐落在京郊隐秘之处,山中有蓊郁草木,亦有一条自悬崖倾泻而下的蟠龙瀑布,水下怪石嶙峋紫如密鳞,水声激荡,年年不息。 细柳过蟠龙瀑布,直入山中洞府,越往里走,视野便越是开阔,掏空了这山体修筑的一座中山殿静伏于前,洞中灯火长明,身着青白袍服的男男女女一见细柳,立即无声俯身。 “山主可在殿中?” 细柳问一人道。 那人不出声,只恭谨地点头。 细柳上阶入殿,雕刻古朴纹饰的地砖隐约映出她的影子,她抬首一望,那女子鬓边赞了一支秋海棠,一身玄黑衫裙,或许是听见细柳越来越近的步履声,她回过头来,她分明已年近四十,却自有无双风韵,仿佛天生不会笑,因而眼角亦无细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细柳走近玉阶,她则一步步从阶上下来。 “拜见山主。” 细柳拱手下跪。 紫鳞山主玉海棠在阶下站定,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睃巡:“你这趟出去,身上那个东西可有发作?” “有过一次。” 细柳简短道。 玉海棠扯了扯唇,她几步走近细柳,忽而一巴掌打在细柳的脸上:“花若丹的画像到底是谁传入燕京的,你别以为可以瞒得了我。” 她嗓音冰冷:“你为何不按计划行事,为何不将花若丹送至永县?” 细柳苍白的脸颊浮出一片薄红,她平静道:“我若将她送去永县,她会死。” “你可怜她?” 玉海棠哂笑。 “不是。” 玉海棠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细柳抬起眼,对上她的审视:“下汀州的第一日,我在庆元巡盐御史府邸外转了一圈,忽然就想那么做了,您知道我的脑子已经坏了,我亦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玉海棠眉眼间的冷戾骤然一滞。 她看着面前的细柳,竟一时无话。 她忽然背过身去,冷声道: “你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下去领罚。” 细柳起身,往中山殿外去。 “细柳。” 玉海棠忽然一唤,细柳回过头,只见玉海棠仍背对她,嗓音冷肃,不容置疑: “燕京正值多事之秋,你离那陆雨梧远一点。” 第035章 小雪(三) 细柳自沉蛟池中出来, 见惊蛰等在崖边石道上,她走上前去:“不是让你在别苑待着?” “山主找我回来问话……” 惊蛰才进紫鳞山几年,他一直有些惧怕山主, 此刻看见细柳肩背上交错的鞭痕,他不由道:“细柳, 你没事吧?” “不碍事,” 细柳看着他道, “山主找你, 可是问我的事?” 惊蛰抿了一下唇:“是,我已说了,事无巨细。” 细柳神情平淡地“嗯”了一声, 道:“那你随我一道去见陈次辅,花若丹平安抵京, 山主让我去给他一个说法。” 燕京城中正值宵禁,五城兵马司各司其职, 领军巡夜。 城东一队巡逻的兵士方才路过一片街巷,两道影子如风一般掠过高檐,隐没在茫茫夜色里。 陈府是一座三进院,满庭被精心伺弄的草木错落有致,点缀疏灯,颇有几分古意,只是对于在京官员而言, 无亭台水榭,假山顽石者则不成园致, 如此三进小院, 实在过分寒酸。 年逾五十的陈宗贤站在庭内那长方的鱼池前撒着鱼食,听见一阵细微的动静, 他回过头,只见一紫衣女子与那十三四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在不远处站定。 “恩公。” 惊蛰恭谨地唤了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宗贤看着他,眼底露出些许淡笑:“这趟是你第一回出去,感觉如何?” “禀恩公,挺好的。” 除紫鳞山主外,陈宗贤是唯二令惊蛰变得无比规矩的那个人。 陈宗贤点点头,目光落去细柳身上,细柳上前一步,拱手道:“陈次辅。” “我知道,” 陈宗贤将指间的鱼食一粒粒撒入鱼池,“花若丹的画像早入了宫,咱们之前的计划是行不通了,可左护法你是否应该给我个解释,你为何要护送她上京?” “我以为,陈次辅您会想要玉蟾。” 细柳迎向他审视的目光。 “玉蟾我自然想要,” 陈宗贤的指腹碾碎鱼食,“可玉蟾呢?左护法你拿回来了么?” “恩公,” 惊蛰忙道,“这件事其实不怪细柳,实在是那花若丹心思深沉,我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的确没有拿到玉蟾。” 细柳出声打断惊蛰,她面无表情道:“难道事到如今,陈次辅还存有拉拢王进之心?” 锦鲤轻点水面,发出轻微水声,陈宗贤的目光倏尔从鱼池再度挪到细柳身上。 细柳继续说道:“我知道,那曹凤声的东厂能有今日,全因当初他与陆阁老联手斗倒了前任首辅赵籍,您之所以拉拢王进,是因为他与曹凤声不和。”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悖逆我?” 陈宗贤乍听恩师赵籍的名讳,面色微沉,“朝廷中事岂是你能置喙的?她玉海棠到底是如何管教属下的?” 细柳垂首,“陈次辅息怒,我并非有意违背您的意思,而是那王进身为知鉴司使,为谋求私利而插手庆元盐政,即便他能杀了一个花砚,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您今日保他,来日谁又会保您?” 陈宗贤眸色一深:“左护法这是何意?” 细柳抬起一张苍白清癯的脸来,目光与之一接,平静道:“都说花家有一枚价值连城的碧玉蟾蜍,里面藏着庆元盐政的秘密,可时至今日,谁又真正见过那碧玉蟾蜍?” 陈宗贤一听这话,眼底浮出一分异色:“你是说……” 细柳站直身体,说道,“陈次辅,我以为那王进就是一面四处漏风的破鼓,我们与其一回又一回地修补这面破鼓,倒还不如一开始便选那条更稳当的路。” “一开始的路?” 陈宗贤看着她,“花若丹那父亲花砚身为庆元巡盐御史,家业不可谓不丰厚,我原本意在令你取代她入宫,将来你若做了太子妃,花家的家底便是太子的依仗,将来无论谁做太子,于我们而言也都算有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花若丹的画像偏偏传入了禁宫……这条路,难道不算堵死了?” 陈宗贤又说道:“在王进之前,知鉴司多年依附东厂阉贼为虎作伥,若不是那王进得了圣上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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