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们就到。” 细柳纤长的睫毛微动,眸中却波澜不惊:“惊蛰年纪虽小,却也算机灵,再者他浑身是毒,用不着我担心。” 房中一静,陆雨梧看着她,她昨夜见过他缀夜来访的好友姜變,但她这个人似乎对什么都不好奇似的,什么都不多问,哪怕是一夜之间摆平定水县驻军的这件事。 “不过,” 细柳忽然出声,令陆雨梧一瞬回神,只听她道:“你也说了,定水县的驻军赶来尧县要一两日,你就不怕罗宁山的反贼觉察出什么,狗急跳墙,先打起县城的主意?” “官府行事一向有个轻重缓急,昨夜我好友来访,替我给安隆知府发了急令,他们若是尽快整饬,来得也能快些,至于罗宁山反贼,” 陆雨梧顿了顿,才又道,“尧县之前便无重兵驻守,你说他何流芳为何只在乡里作乱,而不敢近尧县县城一步?” 县城中钱米分明比乡里要多得多,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反贼为何不敢以其人数之众强抢县城? “只怕赵大人比你我要清楚,” 细柳扯唇,“他与人方便,人自与他方便,又或者说,何流芳本就与永西总督行辕有首尾,他们这等草寇若不动县城,朝廷则视之为小打小闹,不会下多大的工夫狠力拔除。” 攻县城的性质与作乱乡野的性质原本就不同,若只是死些乡野之间的百姓,也不过是在邸报上寥寥几个数字,但若他们这些人敢攻县城,那便是侵占朝廷的国土。 “是啊。” 陆雨梧点头:“那赵大人软弱无能,身为一县父母官,上不敢得罪上官,下不敢得罪叛匪,那何流芳定然不是第一日与他打交道,而今我只希望他杀康二的消息放出去后,那何流芳能警惕些。” 赵知县若无更大依仗,尧县城中若无重兵,岂敢如此违背上官的意思与他何流芳公然作对?只要何流芳他心有疑窦,便不敢贸然来攻县衙。 “如今就看乔四与你师弟惊蛰能否探得何流芳具体走哪条路南下临台。” 陆雨梧说道。 至于侯之敬。 陆雨梧想起那日夜市中朝他射来的那一箭,那箭矢不伤他性命,意在警告提醒。 猫叫声忽然传来。 细柳与陆雨梧同时望向窗外,阴云早散,狸花猫在太阳地里打滚儿,阿秀就蹲在旁边,时不时地摸它一下。 陆雨梧的视线挪向细柳,她侧着脸,日光在她眼瞳添了层琥珀的颜色,像是融化了一分冷意。 “还没问过你,你为何带着一只猫?” 他忽然道。 细柳仍在看窗外,“有一天看见它浑身泡在血水里,一直叫,叫到没有声音,还爬来我脚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不是多远的记忆,她还暂且可以记得起来。 她转过来,日光在她身后,剔透的耳坠投落影子在她白皙的颈侧,她眉清目冷,“你猜侯之敬会不会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雨梧看着她:“也许。” 翌日清晨,秋风飒飒。 永西总督侯之敬真的来了。 第025章 立冬(八) 赵知县让刘师爷写的札子还没来得及往永西总督行辕送, 一大早就听闻侯总督驾临尧县的消息,他胡乱洗了一把脸,匆忙换上官服就往衙门口去迎。 总督是个武职, 但大燕历来担此重任的都是文官,侯之敬也不例外, 他是定康五年的进士,身上没穿甲衣, 也没着官服, 像是赶了一夜的路,没干的露水在他衣摆间像是一圈儿深绿暗花,一双眼却清明锐利, 令人不敢逼视。 “下官拜见总督大人!” 赵知县上前作揖。 侯之敬淡瞥他一眼,“陆公子呢?” “在后衙。” 赵知县说着, 连忙躬着身子将侯之敬一行人往后衙领。 天还没亮透,呈现出一种青灰色, 细柳推窗,迎面是湿冷的晨风,听见月洞门那边一阵杂乱的步履声近,她抬眸看去,花木扶疏间,那赵知县恭敬地将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青绿直裰, 戴网巾,下巴蓄着半长胡须的中年人迎进院中。 此人身后跟着五个膀大腰圆的武官, 他们个个黑衣罩甲, 腰间佩刀,细柳只瞥一眼, 便清楚他们并非一般的练家子。 而在他们身后,是红衣黑罩甲的一队亲兵,大约有百人左右,他们没有都进院,留了一半人在月洞门外站着不动。 侯之敬见右侧廊上侍立着数名黛袍侍者,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亲兵停下,随后走上前去,在廊下站定作揖:“侯之敬请见公子。” 不过片刻,开门声响,陆青山从房中走出,低首:“侯大人,请进。” “子谅,你们在此等候。” 侯之敬走上阶,对跟在身边的几名武官道。 “是。” 名唤子谅的武官左边眼皮上的褐色疤痕显得他面相十分凶悍,他看着侯之敬随陆青山进去,那道门一合,他就与其他几人在门前站定。 房内,陆骧奉上一碗热茶,侯之敬伸手接来,道:“自我到任永西总督一职后,也就回京述职过两回,与恩师更是说不上几句话,不知他如今身子骨可好?” 陆雨梧道:“平日里倒好,只是近来事忙,又逢交季,染了咳疾。” “果真?” 侯之敬面露担忧之色,“我手上有上好的川贝,这趟回去就给恩师他老人家送些。” “上一回我见公子还是七年前,那时你才十岁,”看着陆雨梧,他感叹似的,“这时间一晃,你已长大成人了。” “是啊。” 陆雨梧颔首:“我还记得从前祖父过寿,侯世伯总是会在给祖父的寿礼中捎上一些小玩意给我,那时您常来府中用饭,我求您讲外头茶馆里的闲书与我听,被祖父发现,害您与我一块儿被他训斥。” 往事如帧在眼前,侯之敬颇为感怀:“公子竟还记得这些?也是,你开蒙都比我那小孙儿要早,那时我也是见恩师对你管教严苛,小小年纪案头就堆满了课业,鲜有个闲暇的时候,让人看了心疼。” 他又笑着道:“公子长大后,我却不知再送些什么了,今年得了些宜州丹砂,本想过年给公子你捎去,却不想听闻公子在此,我仓促赶来,却什么也没带,真是失礼。” “侯世伯何必见外,” 陆雨梧笑了笑,“宜州是个好地方,不止产上好的丹砂,还产麸皮金,金色紫深,碎如麦片,我在京时听说今年春天二皇子殿下奉命巡视永西金矿时,便是侯世伯您一路作陪。” 侯之敬闻言一顿,随后笑道,“那是金尊玉贵的殿下,容不得半点闪失,我身为总督坐镇永西,自然要替陛下分忧,好好保护二殿下。” 陆雨梧点了点头,“侯世伯说得是,今日见您精神奕奕,分毫不见老态,实在再好不过,如此我回京也好告诉祖父,毕竟他心中也记挂着侯世伯您。” “难为恩师他挂心,” 侯之敬像是受宠若惊,他抬手往上做出一个拱手的姿势,“当年是他老人家亲自点我为一甲,我才有幸唤他一声恩师,若有机会,我真想回京去拜见他老人家。” 随后,他又道:“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回京?” “原本是该早些回去,但有一样东西我想亲自交给您。” 陆雨梧说着,抬眼看向陆骧。 陆骧会意,拄拐起身取来一封信件递来侯之敬面前,侯之敬先是看了一眼陆雨梧,才接过信封,取出来信纸展开。 不过才扫了一眼,侯之敬脸色乍变:“公子,此信是从何处得来?” “是从一个姓康的反贼身上搜出的,” 陆雨梧说道,“听他手底下的人说,他便是几月前被您斩首示众的那反贼首领康荣的亲弟弟,这康二此前被巡检司的人拿住,却不知谁在其中做了鬼,竟让他逃出巡检司,幸而被人撞上,如今已然伏法。” 侯之敬猛地抬起脸来:“公子,你莫非疑心我……” “侯世伯稍安,” 陆雨梧看着他道,“非是我多事,实在是此事牵涉您永西总督府,而您当初又是我祖父一手提拔。眼下,您如今坐镇于此,尧县自然有所依靠。” 他一字一顿:“可,若是那些流匪闻讯而逃,祸及周边乡县……” “我如何敢带累恩师?” 侯之敬道。 陆雨梧并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侯之敬对上醉翁椅上那少年一双温润的眸子,犹如粼波不泛的湖面,清澈之下却似乎有汩汩暗流,他敛神又道:“公子放心,此番我本就是为了剿杀反贼何流芳而来,我调令五千精兵已在路上,只是我有一个人想要带给公子你见见,所以才领了五百亲兵轻装简行,先行赶来此地。” “如此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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