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想要站起身,却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坐在床边,看她明明离自己只有几步远,却不肯握住他的手,不肯再往前半步。 “小也是不是还在怪阿兄?”他依旧固执地伸着手,没有放下,“你不用害怕,等裴时渊彻底消失了,你就可以放心了。” 他不会再对她做前几日那样的事情,不会枉顾她的意愿... 他真的能做到吗? 裴妄怀自己也说不准。 可总要试一试。 他高大的身躯努力往前够,想要帮她擦去掉落的泪珠。 她似是察觉到他的意图,终于往前几步,捧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裴妄怀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小也还是心疼阿兄的。” 既是幻境,那他多要一些,应该也不过分吧? 裴妄怀反握住她的手,努力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能抱一抱我吗?” 他这几日进水很少,唇边的伤口一扯便会裂开,带着密密刺刺的疼。 裴妄怀生怕这疼痛令他清醒,令这虚妄却美好的幻境被打碎,他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就这么望着她。 浓郁漆黑的眸子里装满了哀求。 是从未有过的示弱。 他在姜今也面前向来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阿兄。 何时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 可没关系的,只要能得她片刻可怜与疼惜,再狼狈又如何? 裴妄怀像是大海中紧紧攀住浮木的溺水之人,生怕她离开。 她一动,他就拉得更紧。 他听到她说,想给他上药,可他不想放她走,片刻也不想。 “是阿兄的错...” 裴妄怀轻轻摩挲着掌心之中好不容易握住的手,可低头的瞬间,便见她嫩白的手心因为自己而沾带上血污。 他整个人愣住,随后自嘲笑出声。 再不情愿,也缓缓松开握住她的手。 俊逸的面容惨白至极,眸中原本慢慢聚起的笑意,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眼底一片死寂,“小也,你不该来的。” 他的心是个无底洞,只会想要渴求更多。 可他满身血污,还有世俗眼光桎梏,又如何能留住她。 第40章 “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小也迎回去。” 是日。 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只是天色依旧阴沉着,压得人心口沉重,喘不过气。 姜今也一身浅色衣裙, 步伐小心地跨过月门处的小水洼。 侯府主院,沉静得仿似这一处没有人一般, 只有屋檐下滴答的落水声。 在离正屋还有一段距离时,姜今也停下脚步。 陈叔始终守在廊道下, 看到她, 走了过来,“小姐。” “嘘, ”姜今也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声音压得极低, “阿兄怎么样了?” “今日好一些了,适才好歹愿意让我进去包扎伤口。” “那...是成功了吗?” 她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谨慎和遗憾。 若是成功, 那便意味着“裴时渊”将永远地消失。 “不清楚, ”陈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小姐要再进去看看侯爷吗?” “不了,”姜今也连忙拒绝。 那日她其实来过, 裴妄怀以为的幻境也并不是幻境。 那些眼泪和心疼,都是真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 现下他越来越清醒,她才不想进去。 他定然不愿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被她瞧见。 更何况... 一看到他, 那日的吻便会在脑海中不断盘旋回转, 挥不开逃不掉。 裴妄怀认为亲她的是裴时渊,可在她心底的最深处, 即使他们二人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归根结底却是同一个人。 她很难在对着那张脸的时候不想歪。 现在其实还没做好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面对清醒的他。 话落,陈叔看向她,神情有些遗憾。 他默了默,终是没忍住,道,“小姐别怪老奴多嘴...” “侯爷心中最关心的便是您,不管他一时冲动做了何事,请您千万...别因此而舍弃他。” 这话他说得磕绊,着实是因为有些不太合适。 但别人不知道,可他最清楚姜今也在裴妄怀心中的分量。 这些年,双重人格之症在侯爷身上,已经趋于稳定。 裴时渊偶会出现,但次数极少,头疼之症也尚可控制。 可卢鸿宇那件事对裴妄怀的冲击太大了。 从那儿之后到如今,裴时渊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裴时渊自也是他的主子,必定效忠,可他更不愿意看到侯爷每次人格转换时饱受头疼之症的困扰。 那日小姐和侯爷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两人如今明显不对劲。 他顶多只能劝两句,再多说,便是僭越了。 听到他的话,姜今也抿紧了唇,没有立刻回答。 若是以前,她定会欢欢喜喜地重重点头。 可经历过那一夜,她还能坦然地面对裴妄怀吗? 她敛了眼皮,眉心微蹙,明显是心中有顾虑。 然而下一瞬,她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陈叔,“...陈叔,可否告诉我阿兄这双重人格,究竟是因何而得?” “这...” 这回轮到陈叔怔住。 他没想到姜今也会突然开口问这件事,面上的神情有些没控制住。 姜今也没有催促他,只安静地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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