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越紧,对于江月白满心疑惑,他十分确信自己不认得这孩子,之所以过来,是想一探究竟,也对她所说的林惊月手札抱有一丝希望。 虽然,大概率会是失望。 可是没等他询问,江月白就猛地直起身子,小小的她用力昂起头,一把扯住他衣摆,用颇为熟稔的眼神望着黎九川。 “师父,我知道您很急,但是您先别急,您最急的问题,现在已经不用急了,请您先给我一点时间,站在这里别说话,让我先处理好自己的急事,行吗?” 黎九川眉头微扬,明知道这孩子有问题,可是面对这双水汪汪的真诚大眼,他就莫名的……不忍拒绝。 行,且看她要演一出什么戏! 黎九川微微颔首,江月白马上扬唇一笑,格外灵秀。 旁边的蔡仁看到这一幕,对江月白是黎九川弟子这件事,信了九分。 江月白身后,江大山抱着儿子,拘谨地站在白玉莲身边,悄声询问,“月儿说的不是个女仙吗?这分明是个男的啊。” 白玉莲没好气的瞥了江大山一眼,“仙人的事情咱又不懂,别乱说话。” 黎九川:………… 凡人对于传说中的仙人,有种天然的敬畏,其中畏惧大于崇敬。 面对蔡仁,白玉莲和江大山都会始终紧绷着,不敢有分毫冒犯,可是面对黎九川,两人都觉得十分松弛,丝毫也不会让他们紧张。 白玉莲看到黎九川这温和有礼,对江月白包容大度的样子,微微点头。 心想月儿在她师父这件事上没骗她,此人看着是个好相处的,以后定会对月儿好,如此一来,她也就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江月白从地上站起后,扭头看自己爹娘,弟弟江阳还在爹爹怀里扭动,对她喊着,“阿姐飞,飞高高。” 爹爹憨笑着,对她眼含期许和鼓励,娘亲红了眼眶,可还是笑着对她点头。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家人,有被用力呵护和爱的幼年,才有后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生命的勇气。 而现在,他们的爱,也是支撑她继续勇往直前的动力。 分别不需要特定的时间和仪式,长大的人,总要时刻准备着分别。 爹娘相信她会过得很好,她也相信爹娘会过得很好。 不过…… 江月白转向黎九川,“师父,能否帮我看看,我爹娘和弟弟是否有修仙的资质。” 黎九川蹙眉,又被江月白真诚又恳求的眼神打动,眼中浮起一点灵光,朝厢房门口的几人扫去。 片刻之后,对江月白微微摇头。 早已猜到这个结果,江月白并没有太多失望,而是对黎九川伸手,“给我点灵石,要好的。” 黎九川眉头扬得比之前还高,一脸不解,这孩子把他骗来,什么都不解释,还不让人说话,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问他要灵石。 难不成他前世欠了她,她今生来讨债的? 黎九川没动静,江月白急得跺脚,“哎呀我会还您的,快点呀~” 非常自然的撒娇,黎九川莫名其妙又无法拒绝,关键是……还挺顺眼可爱。 他一翻手,取出三块上品灵石。 江月白饿虎扑食一般夺走灵石,又跑到蔡仁面前,“师兄,换点金银,有空的储物袋也劳烦给我一个,对了,师兄有符笔和空白符纸吗,借来一用。” 蔡仁有点惊讶,上品灵石他一辈子都没见过,只是换点凡间金银太贵重了,他不敢收,求助一般看向黎九川。 黎九川点头,蔡仁才颇为不好意思的收下三块上品灵石,把身上仅有的一个金元宝和零零碎碎一百多两的银子,几贯铜钱全都给江月白,但凡他留一个铜板,那都是对上品灵石的不敬。 “我就这些金银了,师妹等我几日,我再给师妹凑凑。” 江月白摇头,“够了,太多反倒不美。” “这是我仅有的两根符笔,符砂和空白符纸也很一般,师妹别见笑。” “普通的笔墨纸砚也给我一些。” 蔡仁把东西全都准备好,就看江月白拿着东西到院中石桌边,熟练的调好符砂,在面前摆上两张符纸,左右手同时拿起一根符笔。 然后,江月白深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 然后,蔡仁和黎九川都惊呆了。 只见江月白笔走游龙,左右手同时画符,一气呵成,笔停之时,万点灵光从四面八方游来,落在符文之上,符光大作。 两张无比完美,没有丝毫瑕疵的上品符箓眨眼完成,前后不过一息时间,这放在经验丰富的老符师身上都是让人惊叹的事情。 此刻放在江月白这么一个才五岁多点,练气二层的小娃娃身上,已经不是惊艳,而是惊悚了! 黎九川对江月白的探究之心瞬间到达顶峰,眼底甚至浮起一点戒备,心想她莫不是被哪位老前辈夺舍了。 江月白丝毫没管两人震惊怀疑的目光,继续双手同时画符,她此刻没有第二道神念,但是双手画的是同一种符箓,对她来说是基本操作,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画完十张符箓,江月白灵气用尽,又快速画了几张木质农具的图纸,其中加入了诸葛家最先进的齿轮和杠杆技术,画好之后,江月白把所有东西都交给爹娘。 “娘,这些符纸你们平日带一张在身上,能够驱邪避凶,要是遇上性命之危,用血抹在符箓上就能激发,这些钱你们拿着到永安城中开个铺子,供弟弟读书。” “爹,这些图纸你研究明白之后就烧掉,以后若是有事,可以到这里来找蔡师兄,他一定会帮忙的,女儿这仙路一旦踏上去,未来注定要淡薄亲缘,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了。” 江大山想要推脱,被白玉莲按住手收下,两人抱着孩子站在厢房门口,看江月白跪下去,重重叩了三个头。 白玉莲把江月白扶起来,拂开她脸上乱发,笑道,“好月儿,你一直都是爹娘的骄傲,就算天涯相隔,也隔不断我们一家人的血脉亲缘,放心去吧,我们各自努力,都好好的活着。” 江月白鼻尖酸涩,抱住白玉莲的腰,最后感受了一番娘亲身上的温暖。 “阿姐,抱,也抱。” 江阳着急伸手,江月白扯开嘴角一笑,把弟弟接到怀中。 “阳儿,以后爹娘就交给你了,等阿姐修炼有成,回来的时候,若是看到你没把爹娘照顾好,阿姐可是要揍你的。” 一提到揍,江阳冷不丁打了个颤,这下也不让江月白抱了,扁着嘴朝白玉莲伸手,“娘亲!” 一家人都笑起来,笑声驱散离别的哀苦,只剩下对彼此的期许和鼓励。 拜别家人,蔡仁亲自送江月白和黎九川到门口。 江月白当着黎九川的面,对蔡仁道,“蔡师兄,今后我爹娘还望蔡师兄费心照顾一二,也不必事事帮扶,只不过我知道永安城中有个林氏,不是好相与的。” “这……” 蔡仁有些为难,他来这里上任的时候,天衍宗金丹长老林向天可是恩威并重的跟他叮嘱过,必须护持他林氏后人。 江月白凑近些许压低声音,小小年纪,身上却突然散发出一种让蔡仁都毛骨悚然的寒意。 “林向天不过合丹殿一个不入流的金丹长老,若是有一日,我师父渡过眼下关卡,迈入元婴……” 蔡仁浑身一震,瞪大双眼,看看江月白,又看看黎九川。 黎九川把江月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始终信守和江月白之前的约定,依旧什么也没说。 蔡仁立刻心领神会,九川真人原来可是天衍宗炙手可热的人物,差一点拜了太上长老为师,要是能踏入元婴,那前途不可限量。 与之相比,林向天算个屁,且这小丫头算是黎九川开山大弟子,孰轻孰重,傻子才会分不清。 蔡仁当即表明衷心,“师妹放心,定不负所托!” “师兄仁义,师妹定会记得师兄恩情,来日师兄但有所求,师妹定全力以赴。” “师妹客气了,师妹人中龙凤,说不定过不了几日,我就该喊师姐了。” “哪里哪里,师兄一身正气,将来必定会……” 两人假模假式的互相恭维,黎九川实在听不下去,耐心也要耗尽,当即祭出他的白玉竹简当空铺开。 “走了!” 黎九川大袖一甩,江月白直接被一缕清风卷到书简上,被黎九川带着疾驰远去。 高空之上,云雾缥缈,冷风呼啸,脚下大地越来越渺小。 “师父,去青州玉阳郡,乐游山的五味观,那里有……” 江月白正准备带黎九川去取五味山人留下的本命法宝残片,黎九川却突然将白玉竹简停顿在万里高空。 黎九川手中扣着一件蓄势待发的法宝,双眸含着点点冷意,看得江月白心里发毛。 “现在,阁下是否能表明身份,给在下一个解释?” 第940章 面对黎九川这气势汹汹地震慑,江月白丝毫不见害怕,甚至噗嗤一声笑了。 笑得黎九川莫名奇妙,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他眼珠微动,暗中扫视自己全身,衣衫整洁,并无半分失礼。 江月白了解自家师父,他是正人君子,不会在没弄清楚事情全貌之前滥杀无辜,尤其是她这种弱小可怜的小孩子,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所以,她之前才完全没有遮掩自己,因为以后朝夕相处,还是会暴露,她要让师父现在就习惯她身上的‘古怪’。 江月白低着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坏’上心头。 再抬头时,江月白换上一副幼年老成的样子,无可奈何又可怜巴巴的撑头,弓背,盘坐,手臂撑在膝盖上。 “我说了,您也不会信。” 黎九川目光一厉,“阁下不说,怎知我不会信?” 江月白放下手抬头,“其实我是您前世的女儿,因为您一时疏忽,我死了,所以我带着前世记忆,今生来找您讨债。” 黎九川:………… 一阵默然惊愕之后,黎九川怒而甩袖。 “胡言乱语!” 江月白‘着急’得蹦起来。 “真的!您喜欢穿青衣,喜欢喝云雾仙茶,喜欢用红陶烧制的茶壶,尤其是冬日,喜欢坐在廊下,一边赏雪赏梅,一边红炉煮茶,看书作画,您还喜欢……” 江月白把黎九川日常的喜好甚至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习惯如数家珍,一件一件说出来,叫黎九川震惊不已。 “够了!” 黎九川打断江月白,他按着自己额角,感觉脑子有点乱,这丫头说的都是他现在的习惯,跟前世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前世他也是这样?人死后投胎,还会变成跟前世一样的人? “你既然说你是我前世之女,那我问你,你前世娘亲是谁?” 江月白差点憋不住笑,赶忙暗中拧自己大腿,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前世娘亲全名,前世就听您总叫她……秀儿。” 黎九川错愕瞪眼,瞳孔巨震,立刻想到某个人。 “荒唐!” 黎九川甩袖转身,脑子更乱了,但是他又没办法确定真假,除非…… “要不您搜我魂吧,把我魂扯出来,撕一片一片的细细的看,不过您也知道,我年纪小,修为低,魂力弱,您能扯出来,可就塞不回去了。” “到时候您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魂魄也是原装的不是夺舍的,您追悔莫及的话,也只能抱着我尸体痛哭流涕了。” 黎九川握拳,搜魂肯定是不成的,要不…… “哦对,还能用丹药,但是吧,是药三分毒,尤其是这种用来逼供的毒丹,吃了之后我人不死,也得变成傻子。” “到时候您发现我说的是真的,又要追悔莫及,这次还好点,您可以抱着活着的我痛哭流涕,无非就是傻了点。” 黎九川猛地转身盯住江月白,心想她是会读心术还是什么,而且她小小年纪,居然知道这么多修真界的事情,难道真是带着记忆转生? 江月白憋不住笑了下,又马上收敛住,继续一本正经。 “还有种办法可以验证真假,就是您找个阵道高手,布下那种利用我记忆制造幻境的阵,就能把我的记忆投射出来。” “到时候您可以和这位阵道大师一起观看我记忆中的前世,我们一家三口,美满幸福的生活,这办法比较好,对我的伤害最小,就是……” 江月白意有所指的挑眉,黎九川立刻想到赵拂衣,全地灵界最好的阵道大师就是她。 可是这小丫头刚才又说她前世娘亲叫……秀儿! 黎九川立刻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万一这丫头说得是真的,那到时候岂不是要和赵拂衣一起看到…… 不不不,这不行! 不不不,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她对自己的了解确实很深,这又如何解释? 看自己师父乱了神的样子,江月白因为跟爹娘分别的阴霾一扫而空,果然还是自己的师父啊,都这份上了,还能忍她。 换了其他人,怕是早都恼羞成怒,搜魂了事了,毕竟,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孩子。 “好了师父,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 江月白这次真的正经起来,站在万里高空,青天白日之下,抬手起誓。 “弟子江月白,今日对天起誓,此生绝不会做任何危害师父黎九川之事,若违此誓,就让我万魔噬心,厄运缠身,一生无一日安宁,死时魂飞魄散,挫骨扬灰,死后不入轮回,于十八层地狱中永受折磨,日月为鉴……” 黎九川惊讶地转过身,江月白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又认真。 “天地,为证!” 轰隆隆! 天上突然一阵闷雷声响,黎九川面色煞白,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天,又低头看向江月白。 天有回应,誓言永存! 作为修真者,根本不会有人对自己下如此狠毒的誓言,就算是黎九川自己,也不会因为任何情况,就发下这种毒誓。 难道她真的是…… 黎九川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对于她的荒唐言论仍旧难以相信,可是因为她的誓言,却让黎九川放下了戒心。 甚至还有点内疚,自己竟逼得她发下这种影响一生的毒誓,万一她说的是真的,毕竟修真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那这一世,自己又害了她。 黎九川偏头长长吐了口气,收敛一身锋芒,恢复之前的平和,甚至眼底还带着一点点愧疚。 “好了,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便不再过问,等你想说时,我随时恭候。” 江月白呲牙一笑,有些事,她确实没办法跟师父说,毕竟师父是修真者,能力强,知道太多前世的事情,对命轨的影响必然要比凡人大。 所以她且行且看,必要的时候再说,没必要的时候,还是让师父少一点忧虑。 “师父,您就放心吧,我这一世回来虽然是讨债来的,但也不会害您,现在您带着我一起,去玉阳郡乐游山,到了那里,您本命法宝破碎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黎九川重新催动白玉竹简,开启隔风的防护,朝着江月白说的方向疾驰。 虽然他依旧很难完全相信江月白说的,可是听到有机会解决自己的问题,黎九川还是气血翻涌,有些压不住的激动。 看江月白自来熟地贴在他身边坐下,小小一点怪可爱的,黎九川忍不住问道,“既然我前世是你爹,你为何不叫爹,偏要叫师父?” 江月白抖了抖眉毛,哼哼道,“我可不傻,前世您当我爹把我都克死了,我这次还是叫师父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样的!” 黎九川被气笑了,无奈摇头,他死水一样的生活,因为这个小丫头的突然出现起了波澜。 快百年不曾出宗,黎九川扫视山河大地,忽然发觉…… 风景,甚好! 第941章 到了乐游山,江月白先到山下的清溪镇买了些东西,之前从蔡仁那换的银两她还留了一点点。 黎九川跟在她后面,看她买了锅碗瓢盆,米面调料,甚至桌椅板凳,茶炉茶具都备了一套。 还有竹席被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哪里安家,黎九川也看不懂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天衍宗里也用不上这么些东西啊。 “师父,糖葫芦您要吗?” 黎九川:………… “哦,不要啊,那老人家给我来十串包好。” 江月白麻利地付了钱,走街串巷,小吃也买了不少,全都收在腰间储物袋里。 最后,江月白绕到陶氏铁匠铺,买了把剔骨小刀和一把柴刀。 陶家铁匠铺生意很不错,都是街坊邻里在打农具,江月白看到陶丰年的弟弟,现在是陶老太爷,坐在铁匠铺后面的躺椅里,颐养天年。 老人家旁边还有奶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孩子,应该就是刚出生的陶念。 这一次,如果她爷爷陶丰年能够顺利筑基,修成金丹,或许就不用她来引陶念入道了,不过她到时候还是会在山中留下跟前世一样的东西,尽量不去更改陶念的走上仙路的命轨。 准备离开时,江月白又在村口看到一个熟人,当年被猫妖当归护着,被自己相公杀死证道的徐莺。 此时她身边并无当归的身影,应该是还没遇上。 徐莺拎着一篮子野菜,满脸疲惫,缓慢的从拱桥上走来。 黎九川一直跟着江月白,发现江月白望着那个妇人怔怔出神,问道,“那人也是你前世旧人?” 江月白摇头,“不算是,师父,要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人原本就应该死掉,可是您现在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也有能力去阻止,您会阻止吗?” 如果按照蜉蝣所说,她后来的命轨是不应该存在的,那徐莺被她相公杀死证道,就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也是徐莺命轨的终点。 或许上一世,她做那些影响凡人命运的事情,天道次次惊雷威慑,就是因为她不应该存在,她也不应该干涉凡人。 修真者则不一样,本就是逆天而行,违抗天命,不被她影响,也会被其他的事物影响。 黎九川扫了眼徐莺,能看出是个苦命人。 他斟酌了下道,“其实这不是应不应该,也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问你自己,想不想?” 黎九川没有说太多,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应该是一点就透的。 江月白略微思考了下,当时她救徐莺救当归,也是因为她想那么做,她那时根本没考虑过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这就是她作为江月白的本性,本性不应该因为任何顾虑而改变。 她要两个世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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