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系列（哥哥）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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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突然的光亮刺到她的眼睛，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司邶里将白日里买来的东西，悉数供上，还有最重要的‘陆言勋’！准备焚香烧烛。倏地，窗外一道闪电。顿时天光大亮，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咚咚……”二楼传来一阵声响。许晚絮皱眉，看了一眼陆言勋的照片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她不由得循声上楼，心里也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走到楼梯口处，只见一个受伤的猫咪躲在角落里。原来只是一只猫咪。许晚絮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她转身下楼，心里又一股说不清的失落。重新回到供桌之前，她焚香烧烛。看着黑白的人像，许晚絮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下去。她的声音淡漠而平静，又好像带着一种悔恨。 “你那最后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晚絮的麻木的表情逐渐开裂，变成悲恸。面对这黑白照片上的人，她的心好像被紧紧的攫住。刚刚被短暂封印的情绪，再次翻涌而出，从胸腔一路奔腾直至咽喉。许晚絮不自抑的流出眼泪，心尖传来密密麻麻的痛。 “小陆，我已经知道自己曾经的过错，希望你能原谅。” 她看着燃烧的蜡烛，烛火摇曳，她的眼神也跟着烛火摇曳。随即她紧闭双眼，捻动手里的佛珠，为他念佛诵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叮咚——” 一边的手机振动不停，许晚絮睁眼只见天色渐亮。她关掉手机里的闹钟，起身洗漱。今日，是为陆言勋送别的日子。她清洗自己的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只是看着浴室里的自己，许晚絮一时有些恍惚。这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吗？瘦削的脸颊，凹陷的眼窝，一切都凸显着她的萎靡不振。似乎和这个房子一样，毫无生机。一切收拾完毕，她又去了陆言勋的房间，收拾了一些他的遗物。在海里打捞不到他的尸体，但四四方方的棺材里总要放些什么东西才行。人，皆是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希望放些他的东西，他也能在天上安心。收拾好所有，许晚絮驱车赶往了西郊墓园。昨夜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混着呜咽的风，似乎是在为陆言勋送行。许晚絮一席黑色的大衣，庄严肃穆的站在墓前。她身边还站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有陆言勋的父母，还有他的同事。所有人都红着眼睛，忍不住落泪。其中，陆母的情绪最为激动，他几乎是失声痛哭。不过半月的时间，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小陆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把妈给抛下了！” 许晚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里空了一大块。明明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连个尸体都找到。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张了张嘴她什么都说不出。她抬手将一杯酒倒在地上，说了句：“对不起……” 这辈子，终究是她亏欠了他。言晨也走上前去，将手里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她知道，陆言勋最喜欢百合花了。自己搭档多年的伙伴，就这样没了？这让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觉得他还在，还活着。她看到旁边的陆母悲痛欲绝，走上前去安慰。 “伯母，向前看，小陆活着的话，肯定也不想要您这么难过。”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劝慰他节哀顺变。许晚絮也走上前去：“妈，您别——” 不等她话说完，陆母上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啪！” 一时所有人停住了悲伤，全部都看向陆母和许晚絮。 “怪不得我的儿子要和你离婚，你这样的女人要不得！”陆母怨恨的看着女人。许晚絮有些怔，不明所以的看着陆母。 “妈，你……” 陆母眼神鄙夷：“呸！你可别叫我妈，我不敢当！” 许晚絮错愕他的态度，有些疑惑的问：“妈，您到底是怎么了？” 陆父站在一旁，拉了拉妻子的衣袖。 “行了，少说两句，这么多人都让人看笑话呢。” 陆母却毫无顾忌，怨怼的看着许晚絮：“此前小陆说要离婚，我们不同意。” “没成想竟是你与别的男人勾勾搭，要他养别人的孩子！” “最后我那么好的儿子，却被你这个贱女人给害死了！你怎么有脸面站在这的！” 陆母一字一句，带着泪水控诉她的行为。面对他的指责，所有的脸色都很难看。陆父担心得罪了许晚絮，日后家里的事业受了影响。对着妻子冷声道：“行了，少说两句，儿子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母的情绪却突然爆发：“为什么不能说？人都死了，守着那些产业有什么用？！” 他讥讽的看着许晚絮：“她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所有人的唾骂！” 许晚絮看着陆母，心里百般滋味。 “妈，我……”她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妈，我没做对不起小陆的事。” 虽然她确实愧对陆言勋，但是她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昨天……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做了那种事情。陆母冷冷的看着她，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女人，天生的擅长表演。伪装成一副神情的模样，来骗取男人的信任。陆父没多说什么，直接紧随其后。毕竟对于儿子的事情，他也是有怨气的。许晚絮想要挽留，却被直接推开，她踉跄的退后，只能看着他们离开。心里的空洞不断放大，逐渐蔓延到她的神经，似乎要将她给啃食。而周围剩下的皆是警局的同事，他们很少听到陆言勋的家事。如今听到他们的家事，皆是为陆言勋愤愤不平。毕竟他的好，大家有目共睹。却不想在家庭里，他如此卑微。而那一夜的情况，他们更是知道他有多可惜。明明只差一点，只差那最后的一点了。言晨愤怒的指着许晚絮，心中的怒气无处可撒。那样好的人，最后却因为她，因为那个恶毒的男人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人！” “小陆娶了你，真是他的劫难！” 说完，她就离开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揍她一顿。剩下的其余人，纷纷附和：“对，就是小陆的劫难。” 所有人都骂骂咧咧的离开，他们红着眼，带着对小陆的同情、惋惜或是不甘离开。许晚絮看着离去的人，不予理会。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破碎的心碎了又碎。他们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一句一句往她心里钻，钻的他鲜血淋漓。大家都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陆言勋的凶手。 “小陆，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许晚絮膝盖一弯，跪在了墓碑前。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上一片泥泞，泥水溅在她的身上。她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人，垂着头，潮湿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雨似乎越下越大，伴随着风的呼唤。许晚絮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就这样跪在那里，像是为自己赎罪，也像是在对陆言勋忏悔。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为时已晚。陆言勋不在了，她日日夜夜也再不能安眠。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经常一闭眼就是他的模样。似乎，生活里处处有他的影子。雨越来越大，天色都逐渐变暗，像夜晚的七八点钟。墓地的管理员看到她，劝慰她离开。她的声音混着雨声，有些含混不清：“女士，雨太大了，早些回去吧。”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许晚絮并未理会，而是像一尊雕塑一般，笔直的跪着。这一刻，她亦像极了一个神女。虔诚的跪拜，只为求得心灵上的解脱。雨不知下了多久，渐渐小了，许晚絮感觉自己也头昏脑涨。她才从墓地离开，整个人都看着有些颓唐。墓地的管理员看到她离去，才松了口气。她摇头叹息：“又是一个为爱痴情的大情种啊。” 许晚絮直接开车回家，只是一路上她都有些恍惚，感觉脑袋很沉。等红绿灯的间隙，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惊呼：“陆言勋！” 许晚絮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人流。那人好像听到她的喊声，回头看却被淹没在人流之中。但是她清晰的看到，不是她记忆里的那张脸。只是一个背影相似的陌生人而已。 “滴——” 绿灯亮了，后面的喇叭不断鸣笛。许晚絮只能发动车子离开，但脑子里很乱。脑袋里全是关于陆言勋的东西，她想将这些东西放在一边，却一幕一幕的跳出来。一时之间，许晚絮心乱如麻。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几乎要炸掉了。她揉着太阳穴，想要将车子靠路边停下。倏地，眼前窜出一辆大货车。许晚絮想要避开，迅速转动方向盘。但一切为时已晚。 “嘭！” 两车相撞，她的额头撞在玻璃窗上，鲜血涌了出来。许晚絮被卡在了驾驶位上，恍惚中她好像又看到了人流之中的陆言勋。他的眼神很冷，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她想张口叫住他，但是她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几乎睁不开眼来。 “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周围的人群传来尖叫。嘈杂而尖锐的声音传入许晚絮的耳膜，撞击着她的神经。渐渐地，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醒来已是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