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虽然是珠宝设计专业的,但以傅寻的身价,只要他招招手,大把的名牌设计师上赶着过来,怎么也不该用我这个大三学生才对。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傅寻淡淡开口。 「很多知名设计师心思太过浮躁,有时设计灵感反倒不如学生好,你们心思简单,也许更适合。」 「这款项链对我很重要,设计过程中我可能会提很多意见或想法,有些成名已久的设计师很介意这点。」 说着,傅寻给我出了个让我心动的价格。 我连声同意了。 不同意是傻子。 傅寻人傻钱多,给出的价格足以让我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 当然。 难度肯定也是极高的。 但诱惑在前,总是要试一试的。 16 我上傅寻车的那天,谣言四起。 有人拍了照片传到表白墙,将我描述的分外不堪。 评论区更是把我身份名字扒了个底朝天。 不用想,能出头引领这些舆论风向的,肯定是刘茵找的人。 我扫了几眼,退出了手机。 不用理会。 我越是去澄清,越是会被人说是狗急跳墙,是被戳中了痛点。 反倒是不加理会,几天过去,大家自然便忘了这码事,除了同班同学,谁还记得我是谁呢。 不过,两天过后,我却忽然收到辅导员的消息—— 因为寝室调动,我所有的室友都被换走了。 留我一个人,同其他系的三个女生共宿一寝。 多么稀奇的调动,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刘大小姐的手笔。 这几天,她接连不断的小动作也一直在向我说明,在很多事情上,有钱的确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听说,当初刘茵大一来校报到时,老刘送她来学校,嫌学校住宿条件太差,直接大手一挥捐了两栋宿舍楼。 调换个寝室,对刘茵而已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我现在住着的女寝,还是我亲爹出资建的。 我知道,刘茵费力气把三个小太妹打扮的女生塞进我寝室,就是为了找我麻烦的。 所以,隔天中午回寝室,发现自己所有东西都被清空时,我一点也不觉惊讶。 我的床铺上空落落,什么都没了。 打开柜子—— 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寝室角落里,响起了她们三人的笑声。 我扫去一眼,转身出了门。 果然。 楼下的垃圾桶内,我找到了自己那些失踪了的行李。 那天中午,来往路过的学生们,都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弯身在垃圾桶里翻来找去的女生。 也就是我。 一堆行李,扔的扔,洗的洗,我又去校门口重新买了一些日用品。 自始至终,我都没和那三人说一句话。 哪怕,我明知事情是她们做的。 寝室的另一端,时不时地响起她们的低语和哄笑声,中途,不知是谁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听见了三个字: 「窝囊废。」 很显然,这三个字是在说我。 可我还是没有回应。 于是,她们笑得更欢了。 下午,我没课,于是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同寝的三人不是我们系的,课程不同步,她们下课后又一同去吃了饭,回来时天色已暗。 开门时才发现,门被我反锁了。 砸门声很响。 床上,我舒服地翻了个身,没理会。 我们宿舍走廊是半封闭阳台,今晚风大,让她们再多吹一会。 过了十几分钟,敲门声再度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宿管阿姨的声音。 我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下床开门。 面对宿管阿姨的责问,我只说是感冒了在睡觉,没听见。 三位室友埋怨着朝宿舍里走,却同时愣住—— 她们三个的床铺上,也同样只有光露露的床板。 空空如也。 我倚着墙,笑的很开心,这个时间点,学校附近能卖床垫被褥的商家应该都关门了。 而我们学校管的很严,每晚准时查寝,她们出去住一晚酒店也不太现实。 所以…… 她们今晚,可能要睡床板了呢。 17 「刘甄一,你!」 我耸耸肩,「你们扔我一次,我也扔了回来。」 「扯平。」 说着,看向门口同样有些回不过神的宿管阿姨,吸了吸鼻涕,故作可怜, 「阿姨,是她们中午先把我的所有行李扔去了楼下垃圾桶,我没被子盖着凉了,所以刚刚才睡的那么沉的。」 关于我扔她们行李的事,我是只字未提。 阿姨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说怎么今天看垃圾桶里有那么多新被褥,怪不得。」 说着,阿姨摇摇头,「你们室友之间小矛盾就自己解决吧,我要去查寝了。」 寝室门重重关上。 我看向面前三张愤怒的脸,轻笑。 「对了,怕你们看了糟心,我专门扔的很远,你们估计是捡不回来了。」 一下午,我都在搬运行李,可是累坏了。 说完,我准备上床继续睡觉。 刚到床边,便被人拦了下来。 三人拦着我,吵着嚷着要让我赔她们的行李钱。 「赔钱?」 我笑,「好啊,我还担心你们不提这个呢。」 说着,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只被划破了的爱马仕,「来吧,商量一下该怎么赔?」 「我在垃圾桶里捡回来时,它就已经被划破了。」 一边说,我一边去官网找了同款式的包,连图片带价格拍在了她们面前。 三人瞬间沉默了。 半晌,还有人嘴硬说我这是假包。 我拿起手机,「不如这样,我报警,让警察来鉴别一下这包的价值,顺便再理一下你们私自破坏我的物品,需要照价赔偿多少钱吧?」 出于心虚,三人连忙拒绝,一改之前的态度,笑着说我们扔了彼此的行李,就扯平了,谁都不再计较了。 我笑笑,也没再为难她们。 因为—— 这包我从老刘那里拿来装东西时,它就是破了的。 不过是拿来吓唬她们一下而已。 二十来岁的姑娘,一听见要报警和赔钱,瞬间便慌了神,甚至都没敢细究包究竟是不是在被她们丢进垃圾桶后被划破的。 闹剧彻底收尾,我安心地上床睡觉,而我的三位室友—— 盖着外套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睡了一夜。 也不知是她们没有朋友,还是太过死脑筋,竟都没有去找其他寝室的朋友床上挤一夜。 这一夜,难得的做了个好梦。 倒是我的室友们,时不时地翻个身,吸吸鼻涕。 似乎睡得特别不踏实。 18 傅寻说得没错。 他这生意的确是不好接。 自我接下他的这个设计单,几乎每一天都要和傅寻见面。 对于这条项链,傅寻似乎有无数个设计灵感,今天讲讲他偶然发现的故事,明天说说他乍现的灵感。 但偏偏他做事滴水不漏,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每次见面,他都会提前约我,问好时间。 用他的话说,为了让我的灵感不枯竭,每次见面他都会带我去不同的餐厅,美其名曰要让我始终维持新鲜感,才能更好的创作。 而且。 为了弥补我每天出来倾听他的灵感,不停地修改样稿,几乎每次见面,傅寻都会给我带一份小礼物。 比如。 雨天时做工精致的雨伞,晴天时小瓶的防晒霜,冷天时的暖手宝…… 价格不算昂贵,但都很贴心。 所以,哪怕傅寻如此事多,却还是让人厌烦不起来。 而且。 一段时间的「饭搭子」后,我与傅寻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我发现—— 这个身价不菲,传言中性子狠戾的男人,实际上还真没什么架子,出门吃饭时,对待服务员也都是轻声说话,缓声道谢。 有时和他吃饭到一半,我甚至都有种恍惚感,似乎…… 我们更像是在恋爱。 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我抛在脑后。 傅寻和我? 怎么可能。 这天中午,傅寻照例带我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了饭,又提出了两点样稿的修改意见。 临别前,他还送了我一瓶秋梨膏。 最近正值秋季,天气干燥,我有些上火,嗓子也咳的哑了些。 不得不说,傅寻的小礼物永远能够送到人心坎上,让人无从拒绝。 我准备下车时,他将秋梨膏递给我,淡声道: 「纯手工制作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回去记得喝。」 我攥着那瓶秋梨膏走出很远,一回身,还能看见傅寻停在路边的车。 那次过后,为了避嫌,傅寻从来都是将车停在距离学校一条街的地方。 而每次,我走过一条街,回身再看。 他的车都还没走。 走到学校门口时,忽然发现前方围了很多人。 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也没打算围上前观看,可目光随意扫过,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刘茵站在人群中央,正指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庄稼汉破口大骂。 对方承受着众人的目光,低着头一言不发。 刘茵骂得很难听。 骂他是山沟沟里走出来想要攀龙附凤的垃圾。 骂他想要吸血。 骂他恬不知耻。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过一句,几次摇摇头想要离开,却都被刘茵拦住。 作为自小娇养的大小姐,刘茵是从不怕人围观的。 相反,她似乎有点表演型人格,注意她的人越多,她越是起劲。 我愣了几秒,连忙推开人群跑了过去。 「爸!」 男人身子一僵,转过身来。 眼圈红红的,这个半辈子要强的庄稼汉子,此刻强忍着泪,却一个字都没舍得骂回刘茵。 在血缘关系上来讲,刘茵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周围议论声更重。 我爸拎着一袋子水果,笑笑,「爸从家里带了些新摘的水果过来,你的那份爸也已经托你同学送去你寝室了,这份是给茵茵的……」 后面的话,我爸没说。 但很显然,刘茵没要,还将他骂了一通。 我转身去看刘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庭广众之下骂你的亲生父亲,你还是人吗?」 「父亲?」 刘茵尖着嗓子反驳,「他才不是我爸,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叫刘威!」 刘威,就是老刘。 「没养过我一天,还想让我给他钱,他配吗?」 刘茵双手环胸,语气轻蔑。 懒得再理她,我带着我爸去了学校附近的餐馆,「还没吃饭吧?这家菜挺好吃的,一会你多吃点。」 我爸应了一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爸,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了解他,如果只是来送水果,他一定会提前告诉我。 也不会是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听我问起,我爸踌躇半晌,最后叹着告诉我,我妈生病了。 肝癌晚期。 化疗费用高的吓人,老刘将我接回后,曾给了我爸妈一笔钱,作为二十多年来养育我的辛苦钱。 可那笔钱,很快就填补了治疗费的窟窿。 如今,我爸一天打几份工,几乎将家里亲朋借遍,再没办法,才想着来找刘茵问问。 他叹了一声。 「我对不起那丫头,只生没养过,我也开不了口啊。」 「但我想着,你刚回刘家就朝你借这么一大笔钱,怕你爸对你有意见,你们之间本就刚认亲,还没什么感情基础。」 「可茵茵不同,我看得出刘总很疼她,而且她自小在刘家长大,所以我才试探性地问问她能不能借我一点。我会还的,只要你妈熬过了这次化疗,医生说后面病情应该会稳定一些,我就能再多打一份工还钱了,可是……」 可是刘茵非但拒绝了,还当众骂得很难听。 我静静听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肝癌,晚期…… 怎么可能。 小餐馆里,我抱着我爸的手默默哭了好久。 最后,我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没事爸,你先在我们学校旁边的宾馆住下,今晚我去筹钱,咱们明天就回去给我妈治病。」 可惜老刘给我那张卡已经让我还了回去,思来想去,我将我爸安顿在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拨通了傅寻的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怎么了?」 傅寻压低了的声线响起在耳边,竟莫名让我觉着安心。 我试探着问他,我能不能提前支取一部分设计稿的报酬。 其实这话有些难以启齿,我的设计稿还没完工,就想先找他讨一部分报酬。 傅寻却应得很痛快。 要了我的卡号,傅寻声音很低。 「十分钟内到账。」 19 可应过之后,他又问起原因。 许是此刻倾诉欲望太盛,我没忍住,竟真的一五一十同他说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半晌,他低声道,「没事,钱十分钟内到账,明早我送你们回去。」 我想拒绝,可傅寻却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电话被挂断,我听着耳边的忙音出神。 第二天早上,傅寻很早便给我发了消息,我找辅导员请了假,正准备去快捷酒店找我爸时,便在校门口遇见了傅寻。 他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然后步行过来校门口等我。 傅寻今天没再西装革履,只穿了套寻常的休闲装,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倚在树前点烟的模样竟隐约有着几分少年感。 当然。 所谓的少年感,在他抬头的那一刻,瞬间湮灭。 傅寻有一双极具攻略性的眸子。 当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总是有种瞬间被人看透了的错觉。 商海里沉浮的人,眼神中总是有种别样的锐利。 正出神,傅寻已走了过来。 「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傅寻陪着我接了我爸,又亲自驱车送我们回家。 坐在傅寻的豪车里,我爸浑身都不太自在,只微微坐了个边,生怕将傅寻的车弄脏。 让我诧异的是—— 一路上,傅寻都在陪我爸聊天。 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总似乎不见了,前座开车的男人,变得平易近人。 几个小时的路程,傅寻将我们送去了老家县城的中心医院。 然而,进医院时,傅寻却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很多滋补品,说是送给我妈妈的。 我爸连声道谢,双手微微搓着,更觉着不自在了。 病房。 见到我妈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 虽说已经到了晚期,但我妈气色还好,并没有我想象中憔悴无力的模样。 打过招呼后,刚巧有护士来给我妈换吊瓶,并提醒我们病房里的垃圾桶该倒了。 我连忙应了一声。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站在垃圾桶旁的傅寻便主动弯身,系上垃圾袋,转身拎了出去。 我甚至都有些回不过神。 以傅寻的身价,恐怕在自己家里都从没倒过垃圾吧? 而接下来的一整天,傅寻都在用事实证明,此刻的他不是傅总,只是傅寻。 买饭,送饭,买日用品。 用暖壶排队接热水,用洗脸盆去接水。 这些事,傅寻都有主动帮忙做。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事平时都有助理和保姆去做,根本不需要他动一根手指。 我妈性子爽朗,平时生活里就喜欢开玩笑。 晚上吃饭时,我妈笑着问傅寻,「小傅啊,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甄一啊?」 我脸一红,「妈!」 转过身,正想和傅寻解释,他却抢先开了口。 坐在窗边的男人笑了笑,应的毫不避讳。 「是啊。」 「阿姨好眼力。」 接下来,大家都没再谈论这个话题。 可每个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我爸则忙着给她喂饭,他性子腼腆老实,虽然没说一句话,嘴角却微微抿起。 傅寻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有我。 自始至终,耳根都滚烫。 20 傅寻住在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晚上,我们单独去吃了饭。 破天荒地,傅寻陪我吃了路边小店,是我上学时最喜欢的一家烧烤店。 那时一串烤肉才卖一块钱,老板人好,我们这些学生拿着三五块钱过去点几串肉,老板也都乐呵呵的给烤。 老刘把我认回家后,也带我吃了几次山珍海味。 却总觉着差些什么。 店面很小,且破。 落座时,傅寻看着微微黏腻的桌面,眉心蹙起几分。 却也什么话都没说。 我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将桌子认认真真擦了一遍。 店里人不多,烤肉上得很快。 我又点了很多啤酒,没有啤酒的烤肉,总觉着是没有灵魂的。 那天。 我们喝了很多酒。 我看着桌对面陪着我撸串喝啤酒的男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晃神,还能想起他西装革履的模样。 没什么人的小店里,我们聊了许多。 聊他那刻板的人生,聊我上学时暗恋过的男生。 我过去暗恋过一个男生,高高瘦瘦,是班里公认最好看的存在。 男生似乎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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