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口气:“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 转头向门外招呼下人道:“来人,去带这位贵人到夫人房间好生招待。” 这都叫什么事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 早知道他今天晚上就该早早沐浴就寝。 无可奈何,只能沉下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下来,看着人影走远,才道。 “皇上。” “关于关东污吏之事,微臣也仅是对此事有所耳闻,并未多加探问,也断不敢有任何干涉…“ “还望皇上明言来意,有何需要臣去安排的地方不妨直接吩咐,微臣必定谨遵圣意。” 兴师问罪吧,不至于半夜单独过来,看身后的阵势也不像。 叙旧闲聊吧…哪来的旧,早上他刚送的他出皇城。 他做官向来窝囊,上边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不用这么突如其来吓唬他吧? 说着话,他悄悄在心底掐了一把汗,幸好他跟许昌那老贼走的不近,那老东西仗着先皇看重,没少干与民逐利之事,现在都被捅出来,朝堂上多少人慌成两条腿的蚂蚱。 “方大人不必紧张。”空气里的呼吸声沉重又急。 即便对方语气已经尽可能平缓,胸口的起伏亦可以看出忐忑。 沈璟之淡声安抚了一句,接着道:“关东官员任调之时,方大人还未上任吏部,与此案毫无瓜葛,朕自是心知肚明。” 更何况,他从近十几年开始,整天为了子嗣愁眉苦脸,为了纳妾跟林家斗来斗去,论头论尾,哪有功夫搞这些。 方政言这才缓了一口气,进来这么久了,上头那位总算说了句人话,就这他爱听。 “那皇上是准备让臣配合,挖出来更深的毒瘤?”那感情好啊,能让皇上登门,证明他还有用。 若是完成的好,他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又能添上一笔。 谁知男人却笑了一声,继续道:“任调之事却是与你无关。” “但…” “关东郡守未行科考,七年五次升迁,官居五品,吏部从未审其履历,勘其出身…” 话至此,方政言越听越不对劲,神经已经被提起来。 果然就听见,语气越来越重了质问声传出来:“好一个贤能甄选之司,吏治清正之源,方大人的无作为可曾对得起的这身紫襟鹤袍?” 玥国官员朝服品秩分明,紫襟鹤袍,官居二品。 沈璟之声音回响久久不落,语气愈来愈重,眸子越眯越死,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 方政言已经万分惶恐的跪了下去,宽大的袖子散落在地上,刚说的让他别紧张,这他如何不紧张? 他抖擞了抖擞,露出手,作揖胆颤的开始道:“皇上,臣失职啊,只是此事还望皇上明察,关东这些年提上来的卷宗都政令清明,账目清晰,又有丞相大人作保,臣这才没有深究。” “谁曾想,这背后有专人指示,那些卷宗案牒全都是造假,臣有罪,愧对君恩,还请皇上降罪。” 反正许昌那货也数罪加身,不差这一个。 吏部每年上报的卷宗千千万,难免有疏忽遗漏,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那就是项上人头不保。 这一出把上官堇也瞧乐了,嘴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边颔首边摇了摇头。 一个许昌倒下去,这是救了多少人啊。 各部争抢着往其身上推罪名,把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表现的淋漓尽致 老狐狸,怪不得他爹总让他提防这群叔伯,朝堂之上,哪里有亲疏关系。 ……… 方家花池种着不少莲花,正是夏日,越过弯桥,脚底下的荷花开的正艳。 苏南初对这满池出水芙蓉吸引,不觉借着夜色放慢脚步。 “方大人很喜欢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难不成这方大人还是个少有的高洁之士。 小厮带着路,看见身后人目光一直停留在池子上,回过头弯着腰侍奉道:“啊,贵人说这个啊,这是我们芳姨娘喜欢。” “我们芳姨娘信奉真佛,僧文有言,花开见佛性,墨语生禅心,指的便是莲花。” “所以老爷就让人将这满池都种上了。” 苏南初“啧”了一声,感慨:“方大人也是痴情人啊。” 可惜痴情的不是正妻。 下了桥,小厮又走到前方引路,示意着方向,边道:“贵人别误会。” “大人子嗣单薄,芳姨娘两个月前查出来有了身孕,老爷必然多善待几分。” 宠妾灭妻,不分主次,可是不小的罪名。 “原来如此…”苏南初回了一句。 那想必刚才在马车上,说的方家有身孕那个妾室就是这个芳姨娘了。 方政言的夫人住在偏房。 原本应该住正房,听说那夫人也是个有主意的,不知道怎么跟方政言闹了矛盾,自己搬去偏房了。 还死活不回去,已经在偏房住了不少时日了。 苏南初到的时候里边静悄悄的,小厮进去通报,苏南初跟在其后。 “夫人,这位是前厅的贵人,老爷让您务必妥善招待。” 苏南初看不见的地方,那小厮朝着里边人影示意了一个眼色。 里边人影正在绣着花,手里拿着绣架,一针一线抽出来,在探着头串进去。 听见声音抬了抬头,道:“知道了。” 而后继续低下头,专心着自己手上的绣活。 被无视的小厮又上前加了一句:“夫人,上官少将军也陪同着,老爷让告诉您一声,莫要让贵人见笑。” 第249章 我何苦要去害她们 这次那妇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扯唇笑了笑。 专心致志把最后几针绣完,示意旁边伺候的人将东西收拾下去。 才站起身走出来,拍了拍身上:“既然是贵人,那请上座。” 方政言啊方政言,他还是这么看低她,在他眼里,她是不是就永远是那个胡作非为,不分轻重老妈子。 上官堇陪同,这天下有几个能让一品功勋将军,当朝皇亲国戚陪同的? 他当是怕极了,她说出来什么话,毁了他的大好仕途吧? 小厮这才见状退了出去,前方没了人。 苏南初这也方看清那林家的女儿,吏部尚书的夫人。 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衣裳也是淡雅的素色,浑身一个带彩的配饰也瞧不见,只有一柄木簪,衬托着女人容貌富态的稳重。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态,看上去也就三十刚出头,古代成亲早,二十几年的夫妻,到头也不过三十多岁。 苏南初没去往正位高堂,而是找了一处圆桌旁,微微坐下:“夫人也坐,方大人同爷有事商谈,女子不好旁听,只得来夫人这里叨扰,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刚才那小厮的暗示应是已经解释了她的身份,她也没必要在藏着掖着。 林静姝看过去一眼,招呼身后人奉茶,也跟着坐下:“那妾身便多谢贵人赐座了。” 苏南初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问道:“夫人这住处伺候的人似乎少了些?” 左右也就看见了这一个,忙前忙后都是一个人。 林静姝抿了抿唇,身上总透着一些看不透的冷漠,让她看上去十分孤寂:“妾身喜静,不喜欢人太多人,都轰走了。” 有点活干,还能忙起来,度过漫漫长夜,下人把活都干了,她的日子怎么熬? 茶被送了上来,林静姝双手接过,奉过来:“这里没什么好茶,委屈贵人了。” 随后收回手,转移话题道:“贵人瞧着眼生,之前未到过京都?” 宫里的贵人她也认识不少,却从未见过面前这个。 苏南初端起来茶闻着热气,缓缓道:“有记忆起,只出过京都一次。” 便是香山之行。 这话似乎让林静姝惊愣了一秒,但是也并未多想,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接触外界之事了,兴许又多了许多新进之士,送女入宫也未可知。 “是妾身孤陋寡闻了。”反应过来,淡声跟着垂头致歉。 苏南初又把茶放回去:“刚才过来之时,似乎听见夫人跟大人发生了争执,是因为芳姨娘之事?” 林静姝动作微僵,似乎也没想到面前女人会这么直接的开始套话,连从旁侧击几句都不曾,她挤出几个和蔼的笑:“夫妻共载几十年,吵架拌嘴难免的事,贵人还年轻,圣恩正浓,自是感悟不到…” “其实,有个人能跟自己吵几句,何尝又不是一种福气,真正的毫无情义,别说同处一个屋檐下,哪怕面对面,也状若不识。” 苏南初盯着对方停住目光,这方夫人也是个妙人啊,一颗七窍玲珑心。 只是这屋内处处冰冷,哪怕夏日也处处透着没活人的死气。 蜡烛昏昏暗暗,桌子上到处藏不住的磕碰,还有刚才小厮对她的态度… “夫人何不跟大人解释清楚?”苏南初突然莫名其妙道。 林静姝一顿,诧异抬头:“贵人所言何意?” “夫人心若菩提,静如止水,于喧嚣尘世之中,独守这一方清幽之地,淡然而观,不惊不扰,可曾想过…” 苏南初站起身,往边上走了几步,矮柜顶上放着刚刚下人准备收起来的绣品,她瞧着上面的图案,继续道:“哪怕多年夫妻,患难与共,放任着误会堵在中间,也终究千疮百孔,破镜难圆。” 林静姝袖子下的手指僵了僵:“你…” 苏南初伸手摸了摸那刺绣针脚,五彩斑斓的绣线,将图案绣的活灵活现,只是最近刺上之处,有着些许杂乱。 足以证明刺绣之人,心绪已经乱了。 “刚才过来之时,路过那边矮墙,听见后宅传来夫人跟大人的争执…” “莫怪晚辈偷听卑劣,当时不少都听见大人责怪夫人心若蛇蝎。” “可是今日看见,晚辈觉得并非如此,夫人并未有孕,却在忙着刺绣红底百子图,瞧着这雏形,夫人应当是在给新生婴孩准备襁褓。” “府中近日只有芳姨娘有孕,又曾小产,我猜,夫人在此之前也是很期盼着芳姨娘腹中孩子出世,甚至还给芳姨娘的孩子用上了只有正室可用的正红。” 林静姝脸色已经变了,袖子底下的手指扯的衣袖微微晃动。 苏南初知道自己猜对了,从一进来她就觉得不对,有之前熙贵人在前,她对林家印象不是很好。 可是她在看见这个方夫人第一眼的时候,就明显察觉到了不同。 她身上太淡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种淡,她不爱首饰,不爱打扮,伺候的下人多少也不在乎,甚至她是林家之女,却甘愿住在偏房,还不回去娘家告状。 唯一不离手的,就是那副绣品… 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她为何会去害人? 若真想害人,又为何到现在还不离手那副没绣完的百子图。 “可惜,芳姨娘的孩子并无缘来到世上…晚辈不知方大人曾经和夫人有过何种恩怨,竟然让大人有一些风吹草动便第一牵扯到夫人身上,晚辈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提醒夫人…” “无论何时何地,都莫要让误会在心中不断发芽成长,根入骨髓…” 苏南初收了手,又走过来,看见已经眼眶泛着泪的女人,放软了声音又道:“我知晓夫人可能经历了很多,对某一些事,某一些人可能早就心生失望,又或者夫人曾经解释过却被无视,渐渐便心如止水,不愿再争。” “我也遭受过如此,也很明白夫人的感受,但是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错,我们为何要背着冤屈活着,夫人出身名门,皇上常说林家百世清明,鼎顺之家,您就甘愿被人拿着一些莫须有的事抹黑您,抹黑林家,让别人指着林家匾额去辱骂林家教女无方,担不起清明二字吗?” “夫人觉得呢?”当时在马车里,连沈璟之都第一时间怀疑到她身上,可见内宅紊乱,这个当主母的要背多少锅。 可是她还有机会的,林家还在,她有的是底气,有的是机会为自己正名。 不能把男人有眼无珠的过错,都惩罚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背负恶名。 提到林家,林静姝原本还可以隐忍住的情绪,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她抬了抬头,抹了抹泪,用力睁开着眼睛,忍了许久,可是眼泪还是不断的落下来,直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像是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我没害她。”她低下头,声音沙哑着。 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别人说。 她都忘记她多久没有说过这种解释的话了。 “我入府之后,身子不好,五年无所处。” “丈夫要纳妾合情合理,我同意了。” 说到这里,她又把头抬起来,像是拾起来她高傲的自尊,原本她林家嫡女,方政言倚仗她娘家才能有此成就。 他欠她的,她就算此生不同意他纳妾,只要林家不倒,他都得忍着。 可是…她为何不能生呢? 喝了那么多药,扎了那么多针灸,熬的身子越来越弱,肚子却半点动静没有。 她无声又擦了一把眼泪:“我不怪他,是我不能给他方家生下一儿半女…” “可是…” “他盼望着府里能多上一个孩子,盼望着方家能留下后人,又怎知我不盼望着?” “我是正妻,还有林家在,府里谁生下孩子,我不是嫡母,我何苦去害她们…何苦…” 第250章 她是第一个过来就说…她是冤枉的。 “他为何不信我…”说出这句话,林静姝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整个人疲惫的坐着,笑的有些无助,眼泪从眼眶中凝聚落下来。 他为何不信她? 她记得一开始,她是解释了的,可是他说什么? 他说她敢做不敢认。 呵…她林静姝有何不敢认的?就算真是她做的又能咋样?他还要借林家的势,他敢动她吗? 胡姨娘如此,崔姨娘如此,现在又多了个芳姨娘,她也不知道为何,宅院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一个都保不住。 后来,她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再解释了。 她说没错,都是她做的,当时年轻气盛,偏要赌这口气,她指着方政言鼻子说,有本事你就休了我… 她渐渐性子变得深居简出,变得不愿意争论什么,别人扣过来什么帽子她就认下,反正她的解释也没人会听… 逼急了就爱怎么样怎么样,方政言过来吵吵她就听着,骂完了他自己就会走。 人人都说她变了,变得稳重了。 其实…她只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解释的多了,真的会累的。 然后就到了这次… 她听说芳姨娘有了身孕,她也是开心的,她也想要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的… 她专门搬进距离那芳姨娘很远的地方,拿着自己体己银子置办布料,丝线,像是自己有孕一样开心的绣着襁褓。 芳姨娘的孩子会生在冬日,她得做的厚实些,她是嫡母,那孩子生下来,是要叫她母亲的… 你们能理解一个此生都无缘做母亲的人,多么盼望有一天,能有个孩子叫自己母亲吗? 而且,她也有一点小小的幻想,她希望这个宅子里能有一个孩子健康生下来,告诉所有人,她这个主母,是可以容得下妾室之子的。 她不是什么蛇蝎心肠的恶妇,林家百年清明,也没有毁在她手上。 可是才两个月过去,她的那点希望就碎了。 芳姨娘孩子又没了。 方政言跟往常一样过来骂她,她不理会。 始终绣着自己手里百子图,他伸出巴掌想要打她,旁边伺候的人拦着他。 他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容下她,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她们不会动摇你的地位,你非要这么蛇蝎心肠,半点情分不留吗? 呵呵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府里孩子活不下来。 自从她承认了一次,他以后就每次都赖在她身上,如果可以重来… 她想…她不会再耍小性子承认了,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的。 可是现在就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再解释人家也都觉得在狡辩。 而且她也解释的够多了,算了吧。 这次他没骂完,就有人找他,他就急冲冲走了。 她还挺如释重负的,不用再装的那么无所谓,那么风轻云淡了。 刚准备拉着她的陪嫁侍女抱怨两句。 小厮带着她,说是前厅的贵人就来了… 然后… 她就听见了那些话… 苏南初看着对方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 林静姝看了一眼,接过擦着泪,用力咽了一口气,似乎想把眼泪咽进肚子里,抬头看向上方道:“府上的人都不信我,都觉得我蛇蝎心肠…” 她是第一个过来就说…她是冤枉的。 人嘛,受再多委屈都不怕,就怕那些委屈突然被别人看穿… 她稳着心绪,吸了吸鼻子:“让贵人见笑了,是妾身失礼了。” 她把眼泪擦干,招呼殿内唯一伺候着的老妈子过来,抱着一盒子首饰:“妾身这里也没什么别的相送,这些珠钗妾身也用不上,贵人拿着,当是妾身赔罪,进了宫,贵人也好拿着这些打点些下人。” 她那个侄女进宫时候,她那个哥哥可给带了不少东西,谁知道那丫头也不争气… 苏南初低头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箱子,没有收,只淡声低头道:“皇上给的俸银够用。” 林静姝愣了愣,挂着泪痕的脸上突然慈祥笑了笑:“宫里不比宫外,要学着打点人脉,俸银那些哪里够,对待下人莫要太吝啬。” “妾身瞧着贵人合缘,发自真心想送,并无其他任何其他意思,贵人不必多想。” 人活这一世,最难遇见的莫过于知己。 昏暗的日子里,有个人站出来对她说几句体己话,也算是点亮她黯淡无光的前途路。 何况女为悦己者颜,她与丈夫离心,留着这些冰冷的金银首饰又能给谁瞧,都是一些俗物,身死名利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苏南初把箱子接过来,稳稳放到桌子上,抿唇:“夫人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这些太贵重了。” “若是夫人真有意赔礼,不如把那边绣的那对如意扇送给晚辈可好?” 这方夫人也是真性情,就因为她说了几句话,拿着这一大箱珠宝就送。 这得多少钱啊,多大的事也不能不把钱当钱啊。 如意扇?林静姝转头看过去,视线扫了一圈,稳稳落到那架子上的东西:“你说那把扇子?” 林静姝难为情解释道:“那是平乐候夫人当初送的新婚贺礼,恐怕…” “贵人若是喜欢,妾身可以为贵人再绣一对。” 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做,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 平乐侯?烧饼她爹? 苏南初连忙摆手:“不用,夫人不必劳烦,我也只是瞧着那对扇子跟这屋子格局有些出入,才一眼瞧中了它。” “宫里何物都不缺,况且这次我是同皇上一起出来的,实在不宜收下夫人的礼。” 让沈璟之看见,不得说她贪财,又得嘲讽她见钱眼开。 林静姝这才反应过来,她还真是糊涂了,宫妃胡乱收了朝廷命妇的礼,这不得留下勾结朝臣的罪名。 连忙致歉:“是妾身思虑不够妥当。” “那扇子倒也不是多贵重,只是平乐候夫人以前是妾身闺中好友,还曾经救过妾身一命,她的东西,妾身难免重视一些。” 所以她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两把扇子,搬到偏殿也不例外。 林静姝说着话,也怪不好意思的。 苏南初只温和的笑了笑,她非要赔礼,她也就是找个借口,换个便宜点,有点纪念意义的意思意思得了。 谁知道反而挑了个让两个人都尴尬的,这事闹的。 ……… 前厅应该是已经议完了事,苏南初未在林静宜那边多做停留,回去的时候直接畅通无阻入了厅内。 沈璟之坐在位置上,只挪着目光扫过来一眼,便问道:“如何?” 苏南初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中央站着的男人,过去走近凑到沈璟之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璟之笑意欲深,不自觉的敛了几分眸子。 “皇上要过去瞧瞧吗?”这方政言也是挺轴的,把那方夫人都逼成那样了,他就舍不得好好查查? 好歹也是做上二品官的人了。 沈璟之停留了几秒,起身走下来,对着女人道:“带路。” 方政言惊呆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又是咋了? “这…”不会那女人真说了什么吧? 想着,他也赶紧提着衣袍跟上。 上官堇秉着看热闹的心思,也脚步轻快的跟过去。 第251章 还让她解释什么 “就是这里。”苏南初指着那片荷花池开口。 所有人都跟着看过去,下人连忙拿着灯笼凑近。 沈璟之目光扫过去,微眯了几分,但是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对,继续等待着女人开口。 苏南初拉住一个下人问道:“据我所知,芳姨娘是信奉真佛可对?” 下人连忙道:“没错,芳姨娘每日都会诵经。” 苏南初又道:“那芳姨娘房内可燃着檀香?” 下了思索片刻,道:“有,有燃。” 佛教认为檀香气息宁静,圣洁内敛,自古就被当成“圣树”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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