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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小说> 重生后我接手了豪门祖宗 > 第23章

第23章

她瘦了,当娘亲的不免担忧些。” “孩儿一会再去看看姐姐。” 等到下人开晚膳时,小厮丫鬟都走开了,裴少淮才关门,说了自己近来总遇见殷五的事,又说了自己的猜测,道是怀疑家中被人安插了眼线,而且就在朝露院这边。 林氏惊怒中带着内疚,她道:“都怪我平日里只顾着操劳外事,竟忘了还有灯下黑,幸好淮儿你是个机灵的,不然娘亲真就是犯了大过失了……” 愈想心里愈是后怕。 那眼线若是个心狠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林氏想了想,又道:“既然是眼皮子底下出内鬼,我也不敢叫府上的人去查了,我明日去找你大舅,叫他从林府出些人偷偷盯着罢。”林世运是做生意的,商敌不少,平日里遇得更多这样的事。 林家里是有肯卖命的家奴的。 裴少淮点点头,道:“孩儿不敢声张,后面这段时日还同以往一样,除了上学,隔三差五才会出门……既然是通风报信,他必定会有露马脚的时候。” …… 随后的时日,裴少淮正常出门上学,唯有提前散学时,才会外出逛逛,有时从前门出去,有时从后门出去,有时候去茶楼饮茶,也有时候上山采风,皆无定数。 与殷五连着偶遇几次之后,裴少淮与他也更熟络起来,殷五总有数不尽的点子逗乐裴少淮,俗人划拳喝酒,他便与裴小爷顽飞花令,他似乎办的都是雅事,可那小曲虽唱得婉转,词句听起来清雅,旨意却是少女的春心。 明明是小酒肆,却能随时叫出来个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的女乐,豆蔻年岁,盼目涟涟。 抱得琵琶弹得古筝吹得竹笛。 “今日又尽兴了,果然是好曲子,词句亦十分清雅。”裴少淮感叹道。 殷五笑道:“小的早说过了,只带小爷做雅事听清曲品好茶,绝不沾染那些令人嫌弃的,自不敢有悖初衷。” 又道:“只希望能让小爷读书乏了时消遣消遣。” “对了,上回你说有个地方十分清雅,最适合写诗,是哪里来着?” “小爷若是有兴趣,小的改日再带您过去。” …… 过了月余,林氏告诉裴少淮都查清楚了。 “自打你父亲赴玉冲县就任,我派了申大申二过去,我便瞧出来她心里不爽,觉得我持家以后只厚用自己的人,薄了他们一家,她以为跟过去是吃香喝辣的?后来又三番五次叫我替她两个儿子换些轻快的活计,我寻思着她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给老太太几分面子,便顺了她的意,没想到换了两次还是这不好那不好的,后头还让老太太说了我几句……没想到她一家竟敢有这样的心思!” 原来是老太太身边的周嬷嬷。 周嬷嬷自老太太嫁进伯爵府便跟进来了,一直伺候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持家的时候,周嬷嬷在伯爵府里也是出尽了风头,只叫下人把她也当半个主子供起来。 林氏持家以后,周嬷嬷平日里打着老太太的名头花个甚么钱办事,都被林氏管着,她便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我说呢,去岁好端端说自己的大儿子瘸了腿,干不得重活,只能去马厩里看看马车,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母亲打算如何?”裴少淮问道。 “既然找出来了,便也就不怕了,只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他们,免得惊动后又安排个别的甚么人过来,到时候更难办。”林氏合算道,又言,“我正想着要编些甚么风声出来,叫她身后的主子露个头,我好狠狠给牠来一闷棍子。” 第40章 第 40 章 “何须再放甚么风声, 牠的尾巴早藏不住了。”裴少淮道。 裴少淮同林氏说了殷五的事,言道:“这段时日,殷五屡屡得逞尝到了甜头, 以为我落入了他的套, 自然会去主子跟前摇尾乞怜讨好处。” 裴少淮又推断道:“前日殷五说要带我去个吟诗听曲的好地方,我应下了, 母亲只管叫人盯住他, 看他从哪接来的女乐,顺藤摸瓜自能窥探到一二。加之, 把周卫一家子拿下后,也能问出些话来。两者合起来一比对,断不会冤枉错人的。” 林氏深一想, 确是这个理, 再看眼前的儿子, 已然与她齐高了, 欣慰道:“你比娘亲更会拿主意了。” “娘亲想想, 前有帮闲,后有眼线,他们缘何费如此大的心机?”裴少淮稍顿了顿, 自答道, “沉舟侧畔千帆过, 伯爵府再非昔日之态矣,故此, 我们不能用过去的法子应对了, 否则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拳头不硬一些, 伯爵府只会更不得安宁。 裴少淮牺牲了读书时间去同殷五周旋, 岂止为了找到幕后黑手? 林氏应道:“娘亲知晓如何做了。” 十五休沐那日,裴少淮原与殷五“说好”要去湖畔小院赏景听曲喝茶的,到了时辰便照常坐马车出门,却在半路一拐去了芒山观,打算赏赏冬日山景顺带叨扰吴老道。 那殷五得了裴少淮出门的消息,眉欢眼笑去接了三个可人的青倌儿,马不停蹄赶赴湖畔小院,轻纱帐暖湖景宜人,又有佳人弹唱半卧,一应准备就绪。 一直等到午后,茶也凉了,人也乏了,却不见裴少淮的半个身影,殷五以为裴少淮半路遇到了甚么急事,结果打瞌睡到入夜时候仍不见人来,殷五只能怏怏作罢,把三个青倌儿送了回去。 这一接一送的,岂能不暴露行踪,只需将这几个所谓“青倌”近日来接待过的客人细细一排查,便可发现她们暗地里皆与一个小厮有联系。 再顺着这个小厮查下去,便查到了尚书府裴少煜的头上。 当天夜里,周大从马厩钻进废弃的柴火院里,透过矮墙与外人不知道在说些甚么,林氏的人趁黑摸过去,周大与那外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摁在地上踩住了嘴,吃了一鞋子的灰。 守头随后又带人去抓拿了周卫一家,只差周嬷嬷一个了。 …… 已经是戌时末了,老太太上年纪了不贪睡,故此院里还未熄灯。 不知缘何,今夜总不时听见狗吠声从伯爵府外传来,一阵一阵的,听得老人家心里直发慌,老太太问道:“今夜是怎么回事,总有狗吠声?” 周嬷嬷一边替老太太卸下头饰,一边不以为然应道:“这府上没养狗,狗吠声只能是外头传来的,左不过是哪个小毛贼爬墙钻洞了,叫人追着跑惊动了罢。” “我听着总心慌得很。” 周嬷嬷取了少许兰膏,匀开,涂在老太太发髻上,应道:“老太太若是听着烦,明日叫我那口子带人拿着竹竿子,周边各家各户都敲几竿子就是了,留着这些畜生也是扰人安宁。” 老太太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便是不叫不吠我也未到困觉的时候。” “老太太就是太心善了。”周嬷嬷奉承道,停住手想了想,又道,“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做事果断了当,把伯爵府把持得稳稳当当的,别有一番将门风范……现在想想,真是怀念呢。” 老太太呵呵笑道:“老啦,不中用了,只盼着见两个孙子成才就无憾了,还提甚么当年勇。” “淮少爷、津少爷打小这般出息,全仗您盯得紧,一番心思管教着。”周嬷嬷又疑虑道,“近来好似没怎么见到淮少爷?” “下一场是秋闱,他忙着学问的事,哪里有空日日过来。”老太太应道。 恰这时,院子外头传来“吱呀——”开门声,沉默了半晌,外头守门的丫鬟才惶急地喊了一声“老太太,是大夫人”。 林氏到房前敲敲门,笑道:“深夜打搅母亲休息了,盛昌候家看上了咱家的戏班子,儿媳拿不定主意,过来同母亲商量。” “我还不曾睡。”老太太叫周嬷嬷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林氏招招手,冷冷道了一句“拿下”,便见申嬷嬷与几个粗婆子从一旁探出来,三下五除二拿住了周嬷嬷。 林氏急忙跑到老太太跟前,解释道:“母亲莫要急火,也莫要恼怒伤身,儿媳若不是有十足的证据和理由,万不敢这个时辰带人过来捉拿这个毒婆子。” 此时,周嬷嬷被绑住了手脚,又绑住了嘴,像只虫子一样挣扎蠕动着。 屋内烛影沉沉。 老太太看了看五花八绑的周嬷嬷,又看向言之凿凿的林氏,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毒婆子贪图钱财,带着一家人勾连外人,将伯爵府里的事全抖了出去,意图谋害两位哥儿。” 最后一句真真切切叫老太太听得心颤。 “母亲莫要担忧,淮儿警觉,没有甚么闪失。”林氏这才原原本本将事情从头至末说与老太太听,没有半分夸张之意,却已经叫人听得瞠目结舌。 “此……此事当真?”老太太不是不信,她知晓儿媳断不敢编排这种事,她只是对周嬷嬷藏着这样的心思感到难以相信。 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林氏应道:“母亲,周大与接头的人被当场捉拿,已经招了,人证物证具在,此时不会冤枉他们一家,至于帮闲的事,母亲也尽可以去问淮儿、津儿。” 老太太的发髻在烛光下发亮,双手却垂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平复了下来,平静道:“世珍,你叫人放开的她的嘴,我有话问她。” 布条刚刚松开,周嬷嬷便尖着嗓子喊道:“老太太,奴婢没有做这些阴损的事,这都是诬陷呀,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奴婢对您对伯爵府一直忠心耿耿,断不敢干这样的糊涂事……奴婢冤枉啊……” 好一顿伸冤声。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我欺我吗?”老太太平声道,“我还没糊涂到怀疑儿媳相信外人……趁着时辰说些有用的罢。” 不知是老太太的话,还是老太太的语气,让周嬷嬷息声不再喊冤,“咳——咳咳——”几声哭呛,才道:“奴婢伺候小姐伺候了三十九年八个月了,开了春就满四十年了。” “你既伺候我这么多年,应当知晓我对你不薄。” “奴婢虽被银钱迷了眼,但也只是递个消息,绝无谋害主子之意,也绝没有做过半分伤害主子的举止。”周嬷嬷求情道,“老太太,奴婢只是被猪油蒙了心,贪图黑心钱,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饶了我们一家子罢……” 林氏怕老太太一时心软仁慈,忙开口劝道:“母亲,此事最恶不在勾连外人,而是他们串通把心思打在淮儿津儿身上,吃喝嫖-赌,但凡他们染上了哪一样,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太轻拍了拍林氏的手,道:“我省得。” “说说你的由头,兴许我还能听进去一二。”老太太对周嬷嬷道。 “求老太太念我伺候多年的份上,宽恕奴婢犯了糊涂,那年您……”周嬷嬷只一直说着桩桩件件往事,试图以此打动老太太,挽回些情分。 老太太没再听下去,对林氏道:“你来发落罢,无需碍着我的情面。” “你们婆媳好狠的心!”周嬷嬷终于崩溃,蠕动着朝前啐了一口,还想着继续挣扎向前,瞠红了眼,被人拖住了还继续骂道,“哪家伯爵娘子身边的婆子不是风风光光的,被当作半个主子养着,偏是我最落魄最下贱……我不要风光也罢,竟还被一个商贾家奴出身的粗使婆子踩着,甚么好处都让着姓申的一家,我不服……” 未等她再继续口出污言秽语,旁边的婆子已经把她的嘴又给绑上了。 “抬出去罢。”林氏吩咐道。 …… 夜风静了,屋内的烛火不再摇曳,伯爵府外也再没有传出狗吠声。 林氏陪老太太坐了许久,没有说几句话,只静静陪她坐着。 “夜深了,你回去罢。”老太太言道,“我能想得明白。” 等到林氏将走,老太太终于又道:“留她条性命罢,其余的我就不管了。” 林氏点点头。 …… …… 收拾完周嬷嬷一家,但裴少淮的反击远没有结束。 没过多少时日,各个茶馆里的生意比往常火爆了许多,无他,因为说书先生得了新故事。不再说那功名夏商周,也不论那英雄闹春秋,更不谈大家背熟了的青史名流,而说起了这京都城里的弯弯道道。 这故事的主角正是小殷五爷,连名号都不带换的。 他书香门第秀才郎,学识渊博有才名,家道中落讨活计,迫不得已当帮闲。 但“盗亦有道,闲亦有嫌”,小殷五爷素来正直仗义,瞧不起那些蝇营狗苟的路数,于是把富家子弟金蝇虫叮金蛋的事给抖露了出来—— 那高官厚禄家的二世祖是如何玩乐的,墙上挂的是名画,手里握的是白玉章,叶子牌赌的是千金之数,嘴里吃的八珍玉食,家中已是妻妾成群,家外还养着青倌儿吹拉弹唱……把二世祖们的奢靡之态说得有鼻子有眼儿。 更是将那句脸上写着“风雅”二字,袖子掩着的却是“官”“财”二字,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 “前人田地后人收,这小小的金蝇虫收了自家的地,又盯着他家的田,小嘴不大,胃口不小,欲知官的网能不能收了这金蝇虫,且听下回揭晓。”说书先生积木一敲,戛然而止,听得叫人遐想万分。 原来高官之子也有出来当“帮闲”的,只不过披了身高贵的皮子而已。 …… 又说这徐家,徐大人晋升礼部尚书在望,徐夫人与两位儿媳少不得要与许多官夫人们往来。 人以群分,她们结交相识的也多是清流之官的人家。 平日里喝茶叙话,总不时谈及徐夫人的两个儿子,大儿徐望二甲进士出身,三年庶吉士后赐官刑部,小儿子徐瞻高中榜眼,直接留任翰林院,便有贵妇人问道:“一门三进士,徐夫人是如何掌家的,有甚么好招数小窍门,说出来叫我们领悟领悟。” “哪有甚么窍门,不过是家和万事兴罢了。”徐夫人笑盈盈道,“若想家和,最重要的便是后宅安宁,这好儿媳是关键。” 其他夫人连连称是,不免又赞叹徐夫人的两个儿媳都是识大体、有本事的。 徐夫人话题一转,压低了点声音,道:“说起这儿郎亲事,有件事大家不可不防,外头都在传这京都城里有‘金蝇虫’,专门挑未谙世事的公子哥下手,万一一时松懈叫这小虫子盯上了,可就麻烦了。” “我也听说了。”有夫人应和道,“昨夜官人还把两个儿子叫进去仔细叮嘱了一番……只是孩子年岁还小,不能完全意会,又不知晓其中利害轻重,就怕有管不住的时候,给那小虫子可乘之机。” 脸上露出郁郁之色。 有些夫人未曾听说金蝇虫的,则在跟左右旁人打听是甚么意思。 又有个夫人站出来说道:“若是知晓这害人的虫子出自何家何人,通力将他给抓了,自然也就没有隐患了。” “是矣是矣。”众夫人纷纷应和。 “只是,上哪去将这小虫子给找出来?听说他们行迹隐蔽得很。” 这时,徐夫人适时出口提醒道:“既然是挑金蛋下手的,自然是哪里金蛋蛋多,金蝇虫就往哪儿飞,诸位夫人不妨回去想想,这京都城里,谁家有事没事就聚着一窝一窝的金蛋蛋……回头再跟自家官人知会一声。” 诸位夫人明了,随即点头,道这是个好法子。 第41章 第 41 章 这金蝇虫的事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但它确确实实在京都城里流传开了。都是好不容易生养大的金疙瘩,哪个父母不担忧自家儿郎被人带偏了?此等情形之下,谁又仔细论它是传言或是言之有据呢?防着就对了。 此事非裴少淮一人可以办妥的, 起初他只不过有个大概的想法, 运笔将殷五的“身世”添油加醋编撰成了茶话本,又将帮闲们常用的话术写了进去, 叫长舟暗地里送去给说书先生们。 等到茶话本在京都城里盛传开了,真亦作假假亦真, 真假难辨之时,徐家抓住了这个时机。 徐大人与徐望、徐瞻两个儿子商讨了此事,言道:“贵胄高官子弟居于京畿城内, 好吃喜乐不务正业,奢靡之风由来已久, 圣上曾数次嘱咐朝廷皇亲勋贵、百官群臣们, 要严执家法管教门风, 不可听任其挥霍家私, 养成靡靡之态……‘帮闲’一事,其本质不在‘打秋风, 讨赏钱’,而在于引人走歪门邪道, 有伤大庆教化, 我等可以如实举谏替圣上分忧。” 徐望、徐瞻应道:“父亲说得是, 孩儿必定极力配合。” 只是言官进谏也要讲真凭实据,若是直接剑指吏部尚书那就成明争暗斗了,徐大人只好让夫人先出手, 喝茶叙话间透露几句, 继续造势。 蒲扇轻摇, 裙摆相促,后院夫人之间的谈话也可成事。 裴尚书在府上设“竹贤书堂”,打着老翰林、国子监老学究授学的旗号,盛邀京都勋贵人家子弟到尚书府读书,朝中本就有不少臣子对此颇有微词,此次借着“金蝇虫”风波正好大做文章,把水搅浑。 尤其是裴尚书朝中的劲敌们,岂会错失良机? 未等徐大人上奏,圣上的案上已经摆了不少奏折。有人言,近来皇城内盛行金蝇虫传闻,并非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百姓口口相传的事,自有他的道理,恳请圣上派人彻查此事,以严正国风家风。 又有人言,朝中有高官依仗着圣上的信任,骄纵家中后辈在京都城内兴风作浪,有赵高、卢杞之态,不得不防。 还有人言,无缘无故聚各高门大户子弟于一室,动机不纯,麻生蓬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若是勾勾搭搭则为阿党比周,若是吃喝玩乐则为败坏门风,总之是通同一气,穿连裆裤,不可不管矣。 虽未明指吏部尚书裴珏,却字字句句写的都是他们家。 胆壮者更是直接对准裴尚书的次孙大肆炮轰,裴少煜经常出入哪些风月场所,又曾花大价钱从何处买了甚么古玩物件、珍馐海味,又与谁家的世子少爷流连于美色,皆被抖露出来,最后更是直言道,裴少煜就是那茶话本中的金蝇虫,出身名门却无名门之范,朋比为奸,吉网罗钳。 圣上派人去将那帮闲金蝇虫的茶话本寻来,掌阅之后,结眉深思。 朝外风浪大作,朝内亦暗潮涌动。 春日过后,南北大运河冰面消融,又可通航,一艘艘官商船只从苏杭之地启程,带着满船的货物北上抵达京都。本就深陷金蝇虫风波的裴少煜,又被兵部左侍郎抓住了马脚。 说是查点进京船只时,发现船上厢房内有两个异常娇媚的女子,形迹可疑,于是盘问船主,方知晓这是裴少煜托扬州友人送来的,去岁岁末便跟着船只北上,不巧晚了一步遇到大雪封河,如今才到京都。 这不正正和话本子里金蝇虫圈养青倌儿以色侍人不谋而合吗? 风言风语之际还出这样的事,想来那裴少煜是免不了受裴尚书一顿毒打了。 …… 这日散学,裴少淮与裴少津留堂多写了一篇文章,晚一些回府。 恰好徐大人今日提前从衙门归家,便叫他与裴少淮遇见了。 “给徐伯伯问好。”两个小子行礼道。 “做完今日的功课啦?”徐大人笑着关心问道。 “是,刚收好笔墨,正打算回去。” 闲聊几句之后,徐大人想了想,同裴少淮说了一些朝堂上的事,皆是与帮闲一事相关的,只不过没有提及尚书府,他夸赞裴少淮道:“你能拿捏准时机,堂堂正正打蛇七寸,这份心思十分难得。” “徐伯伯谬赞了。”裴少淮谦虚道,“若非确有其事,小侄也编排不了这出戏,小侄不过是把听到的见到的,润色一二传出去而已。” “只是——”徐大人拖长音调,话里打了个大弯,平和的语气中带着些开导,言道,“四两拨千斤是有的,但不常有,千斤还需千斤才能与之相抵……此事虽掀起不小的风浪,可终究会平平落下,你能想得明白吗?” 徐大人说得十分隐晦,他这么说这么问,也有些考量裴少淮心性的意味在里头。 “谢徐伯伯教导。”裴少淮应道,“小侄打一开始想要的,不过安安静静读书而已,世间少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更多的是长久经营、深思熟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徐大人又笑了,道,“早些回去罢,与你父亲写信时,替我问好。” “是。” 马车上,裴少淮神色平静,而裴少津还在深思徐大人方才那番话,他如今已不是小童,许多隐喻的话都能听明白了。 裴少津想明白七八分之后,便开口问长兄道:“大哥,官家为何会轻易放过尚书府?是因为他的功绩?” 裴少淮点点头,同弟弟细细解释道:“二房主君能从外放官员升至吏部尚书,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令圣上赏识。再者,听闻其最近隐隐有入阁之势,可见他身上是带有实实在在的功绩的……这次的事,兴许能牵绊他一二,却不能阻挡得了他。” 顿了顿,裴少淮又猜测道:“不过,小惩大诫应当还是有的,否则也不好同进谏的言官们交代。” 裴少津又半猜半问道:“城里这成群的帮闲,还有尚书府的竹贤书堂,应当在惩戒范围内罢?” “是,大抵就是从这两个入手。”裴少淮应道,又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徐伯伯说得对,大哥已经很厉害了。”裴少津言道,“至少说很长一段时间尚书府都不敢再使绊子了,我们可以好好读书了。” 兄弟二人一直都在抓紧功课,裴少津在为来年的院试做准备,裴少淮则在为后年的秋闱做准备。 两人一前一后,在科举道上坚毅前行。 徐家里,淮津两兄弟走后,徐大人找来徐瞻、徐言成,与他们说道:“裴家小郎日后可以成大事矣。” 又言道:“言成、言归能有这样的小舅在前头鞭策,亦可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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