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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若是能?有个机会先了解她?的喜好,性情,再通过自己的能?力踏进阴官本?家的门,早晚能?接触得到——他没指望这样的女子会为这点事对他倾心,但总归能?看到他的诚心,为此高看几眼。 他知道,这世间之事,当然不?会如想?象中那样美好。 但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凌枝歪歪头,问:“陆屿然和温禾安没有提醒过你?” 商淮才缓过来一点,现在又有点想?死,想?原地闭上眼,给自己蒙上一层被子。 怎么会没提醒。现在想?想?,温禾安欲言又止,一言难尽的表情,那句“你真?的是为凌枝进阴官家啊”,简直不?能?再明显了,还有陆屿然,每次见他提起凌枝都跟看什么蠢东西一样难以忍耐。 “那你现在不?喜欢我?了?”凌枝又问他,听听语气,还有点一无所知的遗憾。 商淮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好吧。”凌枝嘟囔着道:“你的喜欢好浅显,一点也不?长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关?系,我?不?怪你。世间如我?这样长情的人本?就不?多。” 她?十分?大度地宽宥了他,在他破碎不?堪的心上又嗖嗖射了几只冷箭,让他才深提一口气就又瘪了下去。面对面蹲着,他随意?一撩眼,就能?看到她?小孩样不?以为意?的神情,情绪相?当外放,说话时?有点馋又有点蛮横:“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救命之恩总是真?的吧,我?记得那年我?是救过你。” 她?用手托着腮,重复着说:“我?要吃豌豆黄。” 商淮简直被这句“救命之恩”捏死了,他僵了足足一刻钟,和凌枝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刻钟,最后只得一咬牙,道:“做。吃多少,我?现在去做!” == 酒楼的三楼更?为隐秘,陆屿然的房间和书房都在这里,没有通召,不?得进出。他的结界拦不?住温禾安,她?对这边不?好奇,没张望,也没进屋,抵靠在他屋外的门槛边,等着他从小密室中出来。 这一等,就等到炊烟四起,华灯初上。 陆屿然从小密室中出来,身后跟着罗青山,他稍低着头,手里勾着四方镜,温禾安给他发了两条消息,问他在哪里。他忍不?住皱眉,还没想?好怎么回,就见到了倚在自己门边的人。 罗青山随着他的步伐停下来,朝前一看,也怔住了。 他不?由得道:“公子……” 罗青山有很多想?要嘱咐的话,但显然陆屿然并不?想?听,他想?了想?,在拎着药箱退下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句:“公子,您两次动用第八感的间隔太短了,现在即便有巫药勉力强撑着,也很是虚弱,这几日?最好能?静养,不?要出手,也不?能?流血了。” “嗯。”陆屿然低低地应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他走近,发现温禾安在安安静静地观察他,先是看他的脸色,后又看他走路时?的神情,动作连不?连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映着他缩小的身影。 陆屿然站到她?跟前,见她?迟疑着不?动,抿着唇也不?说话,伸手去触她?的手指,声音很清:“都知道了?” 温禾安面对陆屿然,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眼前的人再怎么从容不?迫,再怎么风轻云淡,这具身躯也终究虚弱糟糕到一种被耗干的程度,她?现在甩甩手就能?将他推翻。 她?缓慢嗯了声,视线挪到他两只手上。 十根修长手指被纯白色的手套包裹着,被牢牢遮蔽着,浑然不?能?见光一样。隔着这层薄薄的布料,他随意?轻触的那一下,体温都能?将正常人冻得战栗瑟缩。 “手怎么了?”温禾安不?动声色摁了下喉咙,发现嗓音有点涩,像身体里的水分?被一把火烧干了,乍然出声时?,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 “巫医研制出来的。第八感力量太重,怕手指承受不?住。”陆屿然如实告诉她?,三楼没有别人,很是寂静,此时?夕阳的霞光从一侧廊边半开的窗子里透进来,柔和地洒在两人脚下。温禾安能?更?加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皮,鼻脊,唇以及衣领上边的肌肤,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血色,平铺出冷淡至极的苍白。 以及深重到难以支撑的疲倦。 温禾安大概明白他为什么给自己发消息,说今天?回不?来,要明早再见了。 “你、”她?难得顿住,皱着眉,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问什么。 陆屿然也没逞强,他将门抵开,垂眼去捉她?纤瘦的手腕,将她?牵进屋里,低声道:“是会觉得有点累,其他还好。” 屋里没灯,一团晕黑,温禾安的手指在他掌心中微微抽动了两下,听他这么一说,又不?动了,她?的体温好似比之前高些,可?因?为他现在的状态,陆屿然一时?只觉得是自己太凉。 温禾安反应渐渐有些慢一拍,脸上的感觉已经由蚊虫叮咬般的痒转为了痛,但还不?重,能?忍受,她?眨了下眼,问:“要睡一觉吗?躺一会会不?会好点?” “嗯。”陆屿然点了盏灯,拉着她?坐到了床沿上,他掀开被衾,看她?有点愣,道:“里边还是外边,你选。” 温禾安本?就是来看他的,见他状态比自己想?象中的好那么一些,此刻又是副准备睡觉的模样,想?了想?,觉得等他睡着了自己再走也好,于是道:“你睡里面。” 她?知道陆屿然是那种极其负责任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时?候也是。 他在身后垫了个软枕,半明半寐的光线中,眼窝深郁,腕骨搭在膝盖侧边,每个动作,每个字句里都透着种虚乏,声调微哑:“我?和阴官家有部分?职责是重合的,我?负责镇守住妖骸山脉,阴官家负责溺海和渊泽之地。这几个地方隔一段时?日?便会积蓄力量,搅起动乱,需要每年压一次。” 他道:“溺海这次是意?外,是突然出的乱子。” 温禾安扭头看他,问:“你这样是因?为用了第八感?” 陆屿然颔首,举世不?知的秘密,他坦荡认给她?一人听:“我?的第八感,本?就是为镇压妖骸山脉选的,它太强,有时?候收不?住,会耗支自身。所 殪崋 以每年到除夕,会有几天?的虚弱期。” 他一生作为帝嗣活着,很多时?候选择少得可?怜,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选择。重逾天?的责任,无数人的期许,他得承受这些。 温禾安听他说起除夕二字,慢慢睁大了眼睛,很轻地诶了声,怔然对上他的眼睛:“但那时?候不?是……” 接近他的那两年,她?还等在神殿门口,拉着他看雪,做花灯,欢欣鼓舞,造出一点属于两人的热闹。就那一天?推了所有事务,给自己放个轻松的假。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有种自人间沾染上的习惯,一种生了根,剔不?掉的情怀。 难怪他那时?候脸色那样难看。 难怪有时?候闹着闹着,烟花还一簌簌炸着,他就先捱不?住拥着小毯在窗棂下的雕花榻上睡着了,睡梦中都还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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