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_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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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多人愿意为我去死？” 党智贤心中暗骂，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白剑的营帐走去。只死了五万人不到，完全达不到皇族的要求。不算上之前为了帮他立功的七十万，这一战异族先是抛出近四十万人作为诱饵，随后又被殿后的那些士兵同归于尽带走了不少人。应该没有一百万吧？总之，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咒虎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简单的放弃身份。一定会让他在大营内继续周旋，想办法带着军团士兵再送一波。这么想着，党智贤很快便走到了营帐门口。深吸一口气后，他抬起手，轻轻掀开了营帐的门帘。白剑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份地图，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党智贤的眼神交汇。不同于之前为了安定人心，白剑带着满脸的笑容。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导致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党智贤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装出紧张模样，向前跨了一步，单膝跪地道： “白指挥，这一战罪责全都在我，要不是我被接连的大胜冲昏了头脑，选择贪功冒进没有及时带队撤退，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事已至此，我无心狡辩太多，愿卸下先发军团总指挥之位，回到先锋之位，戴罪立功。” 很聪明的以退为进。先是点出自己之前的功劳，又说明白这一战冒进的原因，最后在白剑没有说话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位置。哪怕真的回到先锋，党智贤也有信心再演几波，重新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来。 “回到先锋之位...” 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后，白剑忽然起身，缓缓走到党智贤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尽管两人此时都没有说话，但党智贤却能感觉到白剑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似乎要穿透自己的内心。不愧是人类顶尖的指挥官，一战团灭半人马族的狠人。仅仅几秒，党智贤便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后背也被冷汗湿透。好在这种僵持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你知道吗？”白剑终于停下脚步，站在党智贤的面前。 “我听到回来的那些兄弟讲了，那些为了突围而殿后死去的兄弟，他们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战” 白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痛，“他们本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突围活下来，但为了能让大部队顺利闯出去，他们毅然决然地转身，迎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了上去。” “他们比我们要更加清楚，这一去大概率就是死路一条，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 党智贤微微低下头，满脸羞愧，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则心里却是暗骂，要不是这些傻子，现在他早就跑路回到异族大营了，哪里需要听你在这里逼叨？不过听白剑这个口气，难道他不打算处罚自己？ “他们之中，有些人才刚刚入伍不久，只参加了一次会战，可在那一刻，为了同一个目标，却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其他人的生机。” “现在，你觉得我们是该追究责任的时候吗？” 白剑长舒出一口气，又坐了回去轻声道，“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能让异族为这一次的埋伏付出代价，总指挥依旧你来坐，三天时间内没有成果，我会上禀军长，让你回后方接受相应的军事处罚。” “没问题！” 党智贤几乎下意识的回道。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迫切，只好硬着头皮补充道，“不用三天，两天时间内，战线推不到二十公里处，我提头来见！” “好，你我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次会战的伤亡报告我会暂时帮你压着，缺少的人手我也从挺近兵团给你补充足够，等到什么时候我们能杀得异族胆寒，军长想必也能看在战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明白！” 党智贤起身，面容坚毅的转身离开。直到出了大营帐篷，这才换了个不屑撇嘴的表情。 “白剑啊白剑，原本还以为你是人类里面挺有骨气的一个，没想到也是个怕死鬼，生怕战损报告上去，自己担责吧？” 党智贤心中暗骂。战报压着，要人也给，这不就摆明了贪生怕死吗？不过也对，两人现在的任务目标都是鸣沙谷，先发军团被围攻既有他的指挥责任，也有白剑没有及时接应的问题。再者说，论战功，白剑现在还不如他一根毛好吧。 “也好，有了这五万人也能让咒虎大人稍稍安心，再送我个三五十万的战功，到时候带着先发兵团再来一次。” “对了，这第一兵团果然是个废物，六百多万人埋伏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竟然还能让五十万人这么轻松的突围出去，一定得提醒咒虎大人，换个其他兵团来埋伏才行...” ... 东部腹地。异族中央大营。咒虎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双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冰冷而又凶狠的光芒。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许久，等待着鸣沙谷传来捷报。此次针对先发兵团的埋伏，虽然简陋无比，但只要党智贤配合到位，留下五十万人类应该不成问题。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一只背身双翼的马面异族匆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咒虎大人，前方战报传来！” “快说，结果如何？第一兵团是否成功困住了人类的先发兵团？” 马面异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略一犹豫，吞吞吐吐道： “大人，第一兵团的埋伏失败了，没有困住先发兵团，让他们突围出去了。” “什么！？” 尽管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此时听到消息传来，咒虎还是难以避免的暴怒了。六百五十万！整整六百五十万人！人数十多倍的优势，还坐拥埋伏地利，人类靠什么突围？ “一群废物！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活着还有什么用？” 暴躁的声音从营帐内传出，吓得周围异族巡逻士兵噤若寒蝉。至于营帐内的马面异族，更是被吓得浑身发抖跌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暴怒的咒虎撕成碎片。过了许久，咒虎心中的怒气才渐渐消停下来。 “继续说，党智贤呢，是不是他没有按照计划执行任务，才导致了人类突围出去？” “不是，不是党大人的问题。” 马面异族连连摇头，“党大人成功将先发兵团带到了埋伏中，是...是第一兵团的埋伏不够完美，才让人类冲了出去。” “不过...” “不过什么？” “咒虎大人，虽然他们突围了，但人类这一战也付出了至少五万悍勇精兵的代价！” “哦？” 咒虎本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听到这话，脚步猛地停了下来，原本愤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情。 “你说...人类死了五万精兵？” “是的，咒虎大人。”马面异族连忙回答道，“根据第一兵团的回报，这些人绝对是人类最强悍的那一批老兵，他们不仅作战经验丰富，而且完全不怕死，是靠着同归于尽的方式才让剩下的人得以突围。” 得到保证的回答，咒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重新坐回到王座上。如果真是这样，五万精兵对于人类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人的死亡绝对会给人类目前高涨的士气带来巨大打击，而且能让人类彻底无法放弃鸣沙谷之战，哪怕是为了这五万精兵的仇，也会继续与异族死磕到底。想到这里，咒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 “五万精兵，也还算不错，至少这一战没有白打。” 然而咒虎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马面异族接下来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又再次将他打入了谷底。 “大人，还有一个消息。我们...不算上我们为了埋伏送出去的四十万人，这一战直接伤亡便有两百二十万人。” “你说什么？”咒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百二十万？” “是...是的，基本上都是人类留下来殿后的那群人造成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五万人怎么可能打出接近五十倍的战损？” 难以避免的，咒虎的声音再次愤怒起来。鸣沙谷异族共计屯兵一千四百二十万。不算上一些滥竽充数的底层异族，真正拥有战斗力的应该有一千一百万左右。而现在，为了给党智贤上位，就送出去整整一百一十万。这一战伤亡两百二十万人，加起来就是三百三十万。人类仅用五万人就换来了三百三十万的战损？咒虎难以置信，干脆站起身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散发出来，逐渐在营帐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幕。光幕中，竟然出现了前线战场的画面。沙丘坍塌，先发军团被包围，接着无数人类士兵前赴后继地选择同归于尽，硬生生靠着牺牲自己为队友打开了逃生空间。听到不少士兵喊着为了‘为军神殿后’的口号后，咒虎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他脑子里。要是很早之前就用这种方式给内奸刷战功，会不会现在新星兵团的总军长指挥已经让内奸来坐了? 这种干脆利落，直接打入敌人内部的方式，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呢？ “原来如此...那倒也怪不得第一军团和党智贤。” 咒虎看着光幕中的画面，逐渐陷入了沉默。如果是这样的五万精兵，其实当做五十万，一百万来看待也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第一兵团会失败，有这样一群不怕死的疯子，就算出动最精锐的皇族亲卫兵团困不住也是正常的。而就在这时，又一名马面异族匆匆跑了进来，“咒虎大人，党智贤传来了联络信息。” 咒虎接过情报，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短时间内心情大起大落，导致他眼下看到这份信息时内心是异常复杂的，很难再生出其他感觉来。 “既没有被发现，也没有被裁撤位置，那就还有机会。” 看完情报后，咒虎没有过多思考，很快便做出决定。继续调拨六十万替死鬼分成三到五波，给党智贤用来刷战功，务必保住现在的地位。至于党智贤更换第一兵团的请求，则被咒虎直接无视了。 “能干掉这五万人，值了，人类总不能个个都有如此凶猛吧？” 这么想着，咒虎忽然觉得这一次甚至有些赚。看似是人类大幅度推进战线，让异族损失惨重，赢了。但实则异族虽然付出了巨额的战损，可也比以往军团会战获取的战果价值还要大得多。异族，才是此战真正的赢家！ ...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鸣沙谷战役的负面信息被白剑一手压了下来。后方的指挥官们，暂时只能通过有限的渠道得知一些表面上的战况。例如人类军队再度势如破竹，往前推进了七公里，并且成功地将战线稳稳地固定在了鸣沙谷十六公里处。而先发兵团总指挥党智贤的名字，也在这一片捷报声中愈发响亮，人们只知道他连战连胜，带领着士兵们把异族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至于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究竟死了多少人，官方目前对外的宣称是正在紧张地统计之中。由于战争的整体进展看起来实在是太过顺利，一路高歌猛进，势不可挡，所以后方并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人员伤亡这件事情上。毕竟要是有重大伤亡，异族早就开始反扑，根本轮不到人类去统计这些战果。这对于党智贤来说，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让他原本还稍稍提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不愧是龙旗系的首席指挥官，苏德本的亲信，要是没有白剑在这方面遮掩，现在就算打了胜仗，就算不接受处罚，也要被调鸣沙谷，去其他战线。 “用六十万人帮我演戏？” 接受到咒虎传来的信息，党智贤内心愈发安定。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有三到五次的大胜，战线推进十公里，即便之前战斗中的伤亡数字确实惊人，白剑也绝不可能再把他从先发军团总指挥的位置上拉下来。只要重新牢牢掌握先发军团五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再等第一兵团筹备好更为周密的埋伏计划。 “下一次，总不会再有这种疯子。” “我倒要好好看看，你们能逃得过几次围猎！” ... 鸣沙谷战役在稳步推进。关于百断山脉的救援，前线也没有完全放弃。刚刚训练结束后的新兵，大多被投放在了这片战场上。游散的异族部落和人类军团，几乎每天都能爆发数百场大大小小的战斗。当然，人类和异族之间的胜率约莫是八二开。人类八，异族二。大多数战斗中，靠着武器和地形优势，人类都能以绝对的优势碾压异族，取得大胜。少部分的战斗则因为没有拿捏清楚对方的实力，这才造成了一定伤亡，输掉了战斗。而能有如此悬殊的差距，其根本原因还得追溯到五大皇族草率的安排上。由于各自所在的位置与百断山脉的距离并不统一，再加上每个部落的人员数量也参差不齐，这就直接导致了他们赶到百断山脉的时间各不相同。有一些行动迅速、距离较近的部落，早早地进入了百断山脉，倒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但一些出发晚的异族现在还在路上，人生地不熟的来到百断山脉，就如同待宰的羔羊，直接便沦为了新兵练手的对象。正面交手？异族的第一兵团都得避让三分，从侧面迂回偷袭才有赢得可能，更别说这些在大后方从事生产的异族部落。寻求支援？还真别说，要是这些异族知道山里的具体情况，估计得气个半死。由于五大皇族并没有在计划执行前，界定清楚异族各部落之间的行为界限，这便导致了部落与部落之间一旦产生矛盾，注定得不到妥善解决。第一天，两个部落之间或许只是口角吵架，忍一忍也就算了。但第二天要是再遇到，口角很有可能会升级成为推搡打架。没有人居中调停这些矛盾，前期为了同一个目标或许还能忍下去，可随着越来越多部落忍不住这口气，各部族之间的纷争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如打造武器的矿石、水源充足的河流，还有那些在战斗中占据优势的地盘，大小部落不惜大打出手，内部矛盾不断激化。一些实力较强的部族，更是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武力，试图吞并那些弱小的部族，以壮大自己的力量，在这场混乱的局势中占据主导地位。而那些弱小的部族，则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联合起来进行抵抗。同时，在异族内部争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人类的骚扰如同雪上加霜，让一些异族部落的处境更为艰难。前些天，在百断山脉中活动的还只是一些零散的雇佣兵队伍。很符合异族内部对雇佣兵的刻板认知。大多数雇佣兵只能凭借自身的灵活在外围骚扰，时不时的进行小规模的袭击，总体而言无伤大雅。然而最近这些天，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原本零散的雇佣兵竟然集结在了一起，人数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几十人快速发展到了上百人，两百人，甚至直奔三百人的目标而去。尽管和异族动辄数万，数十万的规模相比较，这两百多号人似乎不值一提。但在人类的火力武器下，人员优势很难得到体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万人部落遭到袭击团灭，哪怕是人口在十万人以上的部落遇到突袭，往往也会损失惨重。这伙人分工非常明确，一部分人负责吸引异族战士的注意力，另一部分人则趁机潜入部落内部，对重要的设施和物资进行破坏。等到大多数人在睡梦中被惊醒，慌乱地拿起武器进行抵抗时，已经为时已晚。物资被烧毁，要么就得向周边其他异族部落投降，要么就得去掠夺那些小型部落。恶性循环之下，异族内部的矛盾激化速度越来越快。除此之外，百断山脉中还出现了许多训练有素的士兵。根据五大皇族传来的消息，这些士兵是之前逃窜到百断山脉方向的游击兵团，而且大多都是新兵，根本不足为惧。但是众多异族首领却对皇族的这一说法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些所谓“新兵”的战斗实力，仅仅五十个人就能组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进攻阵地，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万人规模的异族部落，在这伙人的袭击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短时间内就被彻底覆灭。那种默契的配合，战术的娴熟运用，使得每一次进攻都像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和演练，根本不像是普通新兵能够做到的。但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呢？仅仅一周过去，各异族部落首领便能明显感觉到情况在飞速恶化，巡逻兵阵亡率在飞速提升。并且每天都有异族部落被剿灭，刚开始只是万人部落，到后面五万人、十万人、二十万人... 被团灭的小型部落越来越多，偶尔还有中型部落被数个小队盯上，外围生存空间越来越小。雪花般的求援信息发挥中央大营。其中详细描述了百断山脉的严峻局势，以及各部落所面临的困境，恳请五大皇族能够派出援军，或者改变计划。然而等来的却只是冷漠的回应，五大皇族完全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仍旧一味地要求他们继续围杀苏摩，固执的坚持着之前那套说辞。异族各首领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又不敢违抗皇族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战斗。时间也在如此紧迫的氛围下，眨眼便是一月过去。 ... 末日废土历四年十月二十四日。鸣沙谷。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扬起漫天的沙尘。战场上硝烟未散，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被裹挟在撤退的大军中，党智贤身形疲惫，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了位于谷内五十七公里处的临时大营内。一进入大营，便看到白剑双眼发红的冲上来。被对方一把揪住衣领，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衣领扯碎，党智贤的目光却仍然呆呆的，仿佛灵魂还留在了刚刚爆发的惨烈大战中，全然没有从血腥的厮杀中回过神来。 “疯子！你他娘的真是个疯子！”白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你告诉我，这到底已经是第几次了？” “你一次次地贪功冒进，一次次地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 “这一次，又是整整三万人啊！整整三万人为了掩护你撤退，就这么白白地牺牲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不负责任！” 白剑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从第一次五万人战损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三十三天。这之间，人类和异族爆发了整整九十七场大小战斗。其中，人类赢下了八十六场，仅输掉十一场。但就是这十一场，加起来的战损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四十二万人，平均每场战争死伤三万八千人。党智贤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与白剑那充满怒火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这一幕好像也很熟悉，已经不止第一次发生了吧？党智贤不禁有些恍惚。十一场战败，几乎每隔三天他就要带着人进入一次埋伏圈。但每一次剧情都像是照着一个模子发展。第一兵团的伏击才刚刚出现，便被悍勇的人类拼死打回去，硬生生的在包围圈内撕开一个口子。最严重的一场，死伤人数达到了将近九万人，吓得党智贤几乎要当场跑路。好在有白剑顶住压力，两人结成了一个临时同盟。为了那些鸣沙谷的战功，这才一拖再拖，直到今天仍旧强压着夸张战损。甚至乎就连苏德本派来审查的亲兵，也被他糊弄过去，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三万人...” 党智贤心中默念着，加上之前的四十二万，看似距离五十万的任务目标线已经只差五万人。然而他却清楚，咒虎大人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为了这四十五万人，异族已经前前后后付出了九百万的代价！直至今天，第一兵团已经被打的灭团，临时抽调了第二、第三、第四三个兵团的人员才顶上缺口。现在放弃，那等同八百万人全都打了水漂。一定...一定要把先发军团的五十万人，以及挺近兵团的二百四十万人全都搭进去，咒虎恐怕才会满意。 “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过了许久，党智贤这才艰难地开口道，“距离打通鸣沙谷仅剩不到四十公里，再给我一个月，我一定拿下鸣沙谷！” “而且...而且异族的伤亡更多不是么，只要我们能拿下鸣沙谷，到时候不管苏军长怎么处理我，我都愿意！”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要一次机会？”白剑愤怒地打断了党智贤的话，“四十五万，已经四十五万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家人都还在等着他们回去？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多少？而你，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他们白白地丢了性命！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的兄弟们吗？” 说完，白剑双手松开了拽着的衣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抽泣起来。营帐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直到过去数分钟，白剑才擦干眼泪抬起头。 “好，好，好，三万人，我给你补上。” “拿下鸣沙谷，你我一起回大营负荆请罪！” 闻言，党智贤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走出了营帐。熟悉的一幕，已经让他心底生不出太多涟漪。白剑的眼泪也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痛苦，有的只是对战功的贪婪，以及对失去地位的不甘心。甚至党智贤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么多不怕死的悍勇士兵，如果不是他带着这些人主动去送死，会不会鸣沙谷早已经被打通了？ “咒虎大人，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我们的人太菜了，明明占据了各种优势，但每一次伏击都会失败...” 心里默默想着，党智贤麻木的往自己的营帐走去。然而此时他要是转头，像最开始几次一样用天赋观察白剑的反应，定然会立刻发现。这位“贪婪”地位的指挥官，此刻早已经换上了微笑。那是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白剑，注意形象，别暴露了哈。” 耳麦中传来苏德本的声音，白剑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只好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无奈道： “苏军长，您看能不能换个人来演这出戏啊？同样的戏码都已经演了几十次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就刚刚那眼泪，还是我拼命代入封龙已经被炸死十二次的场景，才好不容易硬挤出来的。” “哈哈哈。” 话音刚落，耳麦中立刻传来封天民那爽朗至极的笑声，紧接着便是苏德本略带调侃的笑骂声. 计划进行到这里，顺利的超出想象。后方知晓内情的指挥官们都在期待着，当异族发现事情的真相时，到底会是什么感受。半晌之后，笑声逐渐停歇. 苏德本轻轻清了清嗓子，豪爽的声音再度在耳麦中清晰地响起：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再撑两天吧，现在不仅仅是鸣沙谷，百断山脉内压力也到了极限。” “炸弹引爆，最多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暴怒的祖神，底牌发动！鸣沙谷百万异族设下埋伏，却再次被人类先发军团成功突围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异族中央大营。不过眼下，作为战场主指挥的咒虎却是无心顾及这些了。相对于鸣沙谷人类和异族之间的胶着战况，百断山脉那边的混乱局势才是他眼下最为头疼的事情。人类这边，新星军团采取了三线作战的战略布局。鸣沙谷为主力方向，屯兵六百万人，作为整个军团的核心力量。百断山脉外围作练兵用，新星军团派遣了七百五十万人，主要用于练兵，让年轻的士兵们在实战中积累经验，提升战斗力。同时，在东部地区，还安排了五百五十万人进行游击骚扰，不断地打乱异族的部署，物资运输。三线共计兵力一千九百万人，规模愈发庞大，已经给异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咒虎头疼的事情，在那地形复杂的百断山脉深处，竟然还活跃着一支人类军团。虽然人并不多，可能只有一万人左右。但正是这一万人，凭借着对百断山脉复杂地形的了解，几乎每天都能造成动辄百万的巨大战损。仅仅一个月时间，鸣沙谷连续给党智贤送战功，才死了一千四百万异族，可百断山脉内异族的死亡人数却像滚雪球一样不断攀升，高达整整三千五百万。加上外围死亡的六百多万异族，也即意味着这一个月异族的战损高达五千五百万，总人数的六分之一。 “鸣沙谷死掉的都被我丢进了血祭大阵，死多少都不算浪费，可百断山脉死的这些人，很多都没办法回收，再这么下去，恐怕凑够我们两个人飞升半神都困难。” 元猪盘坐在地，声音嘶哑道。相比较原先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此刻的他仿佛已经入魔。不仅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诡异的猩红光芒，如同被鲜血浸染，偶尔还有几道神秘的纹路忽然凸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小蛇，在皮肉之下蠢蠢欲动，急切地想要冲破限制跳出来。元猪话音落下，气氛愈发凝重之时，一直坐在角落的雷猴也缓缓站起身来。 “而且，由于我们给予人类的压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们已经停止了往东部增兵的速度，四千万士兵、合计一亿人已经是上限，未来也不再可能增加多少了！” 四千万兵员，是东部前线这个月以来最大的变化。新大陆各地的有生力量一波波汇聚过来，目前囤积在前线的人类数量足有一亿出头。现如今哪怕和异族正面交手，人数上的劣势也不再明显。 “仅仅一亿人类还远远不够，我们每个人飞升都需要一亿生物血祭，哪怕献祭所有族人，所有人类，也还有接近两亿左右的缺口，至少也要再想办法凑够这个数目才行...” 刍狗喃喃自语，“三个半神，就算封锁了科技，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人类苏摩啊...” 这话有些长他人气势，灭自己人威风。要是有普通异族在的情况下，刍狗断然不会这么说出来。然而，此刻营帐中仅有五大皇族在场，其他四人听闻刍狗的话语后，没有一人出声反对。就连硬实力最强的晶龙也默认了这件事，没有嘴硬的意思。这是异族的最后一搏，成败就在他们五人身上。要是因为一时的自大坏了事，等回到族内，必然少不掉祖神的责罚。 “事到如今，看来只能请祖神的意见，是继续等待机会，还是现在发动计划，一切由祖神定夺。” 发觉营帐内陷入了安静，咒虎起身拿了主意。 “你们怎么说？” “可以。” “请吧，看看祖神的意思。” “现在游戏限制的紧，只有我们单向可以联络，正好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祖神联系了。” “记得让祖神查一查，人类苏摩究竟在不在百断山脉内。” 见到其他四人都支持，咒虎不再多言。原本要与祖神取得联系并非什么难事，只需举行一场血祭，献上万人的性命，便能开启联络通道，持续五分钟时间。可随着‘威’收紧了对异族的限制，管控愈发严苛，导致血祭的代价呈几何倍数增长，如今再想要打开联络通道，需要血祭足足百万人之多。哪怕五大皇族再怎么心狠，行事从不顾惜族人的性命，也不至于为了联络一次祖神就血祭百万族人。当然，联络祖神大多数时候都要挨骂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站在上帝视角的祖神，凭借着神秘莫测的各类手段，往往能够洞悉到更加全面的局势，还能通过各种隐秘的途径，探知到参赛者难以察觉的信息。而在祖神眼中，他们五大皇族所做的诸多事情，都显得愚蠢至极，漏洞百出，就如同孩童在大人面前玩闹一般可笑。每次联络时都被祖神臭骂一顿，咒虎心底早就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但眼下他们确实没有太好处理局势的方式了。既然祖神同意了上次的计划，那现在究竟是立刻发作，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就让祖神来决定！ “元猪，分我百万性魂。” “可。” 元猪轻轻点头，竟直接伸手撕下自己身体上一块皮肉。猩红的血肉中立刻传来不甘的嘶吼声，仿佛有无数怨灵在拼命挣扎，试图冲破这血肉的禁锢。只不过随着咒虎伸手一点，黑色的瘟疫气息涌出，嘶吼声立刻消失，变成了独特的施法材料。约莫几秒后，在他的身体周围，一道刺目的血红色光芒从血肉中射出，直冲云霄。光芒所到之处，空间仿佛被撕裂出一道道裂痕，发出刺耳的声响。随后，咒虎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他的精神，瞬间将他的意识从身体中扯离出来，向着那光芒的源头飞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周围的空间渐渐稳定下来。类似苏摩之前穿越遗迹时经常会经过的那处混沌空间，咒虎轻轻飘落在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大约往前百步，周围的雾气猛然散去，五座散发着强大威严气息的巨大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还没等到咒虎说话，散发着浓重死亡瘟疫气息的咒虎祖神身体微微向前，怒斥道： “克拉克，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巨大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整个空间中回荡。咒虎克拉克心中一紧，连忙单膝跪地，低着头恭敬道，“祖神息怒，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计划受阻非是我们准备的不够，实在是人类苏摩太过于狡猾，手段层出不穷，我们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应对。” “人类苏摩？”庞大的雷猴祖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转向咒虎祖神，语气中满是戏谑，“格兰特，看来你这次派出去的代言人脑子确实不太好用啊？” 这话一出，虚空中的温度仿佛猛地下降，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咒虎祖神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尤其是原本就带着几分狰狞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无比恐怖，身上的死亡瘟疫气息如同沸腾的黑色火焰，疯狂地翻涌着。 “克拉克，鸣沙谷到底是你眼瞎了，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鸣沙谷？” 咒虎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实在不太明白祖神话中的深意，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祖神，恕晚辈直言，虽然在鸣沙谷一战中，我们付出了上千万族人的惨重代价，可我们也成功干掉了几十万人类士兵，那可都是人类精锐中的精锐。您应该也看到了，这些人类根本不害怕死亡，一旦遇到埋伏，他们简直比我们用深渊城兽培养出来的敢死队还要疯狂！” “闭嘴，你个蠢货！” 咒虎祖神愤怒地咆哮道，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身上的气息如同失控的风暴，向着咒虎席卷而来。 “几十万人类士兵？精锐中的精锐？” “那我问你，这些死掉的人类，他们的性魂呢，你收取到了多少？” “性魂？” 咒虎心中不由猛地一怔。性魂，是生物死亡后残留的物质，可以收集用来献祭使用，和正常献祭活物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性魂收集必须要在死者十二个小时内才能收取，此外还有一部分苛刻的条件。例如死者生前的信念若是坚定，那死亡时的性魂就会立刻逸散，不具备收集条件。鸣沙谷开战以来，元猪收集到的人类性魂寥寥无几，但考虑到那些人类意志的坚定程度，也没有人质疑这件事。现在祖神特意提出来，难道死亡的人类有问题？咒虎的脑子不傻，很快想明白了问题可能出现的地方，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祖神，难道那些死亡的人类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你这个蠢东西，被一群死物骗了这么长时间！” 咒虎祖神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屑，随着他对着虚空的混沌轻轻挥手。刹那间，一道光芒在虚空中缓缓晕开，栩栩如生的画面渐渐浮现，映照着鸣沙谷最近一次的大战场景。不同于咒虎自己回放战场画面，只能以俯瞰的角度依稀看到战场上的局势变化。咒虎祖神的回放，却是具体到了每一个人。只见漫山遍野的异族如黑色潮水般汹涌包围过来，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而最前排的人类士兵，不仅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一个个嬉皮笑脸，神态轻松得仿佛不是置身于生死攸关的战场，而是在进行一场日常训练。很多人随手将步枪扔在一旁，动作麻利地抄起身边的炸药包。 “兄弟们，上次单押人头数输掉了老道这家伙八百块，这次咱必须抓住机会，先走一步，争取把老道的底裤都赢过来！” 一名体格魁梧的士兵大声叫嚷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卧槽，老道的底裤，你小子口味够重啊。”壮汉旁边的士兵一边笑着调侃道，一边解下上衣将炸弹缠绕在身体上。 “东北方向的异族是我的啊，你们可别抢，这次好不容易抽到前排位置，我得炸个爽才行。” “嘿嘿，我先掩护你们，等到他们二次冲上来再炸。” “兄弟们，待会见，我先冲了！” “冲吧，咱俩一起冲！” “...” 说话间，前排的士兵全然没有任何死亡的恐惧，一跃而起，抱着大当量的炸药包，毫不犹豫地硬生生冲进了前方的异族包围圈内。靠着斥力发生器的保护，以及火箭推射装置，每个人轻松的落在异族阵地内。此时，周围方圆三百米内密密麻麻全都是异族士兵。轰！火焰爆发，疯狂地舔舐着周围，异族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但随着画面闪烁，前一秒和异族同归于尽的人类，竟然在下一秒回到了位于后方的大营内。 “嘿，两万七千人，这次够劲啊！” 睁开眼睛的士兵站起身，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而这一幕，也恰如晴天霹雳，直接把咒虎看傻在原地。复活...刚刚被炸死的人类，怎么可能复活了？这一刻，咒虎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瞬间失去了全部思考能力。哪怕是异族想要举行复活仪式，复活一名低级异族，也要付出至少十个单位的神力。人类就算有这个底蕴，会去复活一个普通人？答案很快揭晓，随着画面继续闪烁，复活的人类很快又坐回到了床上。就在众人瞪大眼睛盯着画面时，只见挺近兵团大营的一处仓库内，忽然走出一人。虽然他的面容发生了一定改变，但仔细看其神态，绝对就是刚刚死亡又复活的那人。 “这不是复活！” 咒虎终于反应过来，失声喊道。 “当然不是，蠢货，要是人类掌握了复活，现在还轮得到你们去守鸣沙谷？” 咒虎祖神不由撇嘴，但心底却不由想起前些天。当他们发现人类竟然还有这种能力时，也惊讶了一段时间。 “别再等了，回去就使用规则书吧。” “这一次，我不会要求你能干掉人类苏摩，我只要你们能用这些人类的性命，逼着他和我们进行交易，完成之前的契约。” “只要人类苏摩愿意签署契约，你们的任务就达成了！” ...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重置规则，大决战起！联络通道关闭。一股无形的力量的涌来，咒虎的意识被踢出混沌空间，瞬间回归本体。由于还没从鸣沙谷战役的真相回过神来，咒虎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雷猴、元猪、刍狗、晶龙见状，连忙围了过来，却只见咒虎脸上仍然带着尚未消散的惊愕，眼神呆滞，傻傻地坐在王座上，仿佛失了魂一般。 “发生什么了，祖神有何指示？” 雷猴向来是个急性子，此刻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然而咒虎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直到雷猴重复第三次，咒虎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回过神来。先前的惊愕化为无匹怒意，紧接着怒意又转为浓浓的无奈。最终，一切情绪都归于平静。 “献祭缺少的数目，祖神会用伟力帮我们补上。” 咒虎的声音沙哑着，一字一顿道：“祖神会从其他几个板块转移两亿人类过来。还有，人类苏摩，祖神也能将其固定在东部板块，让他无法离开，直到我们释放规则书。” “那太好了！”刍狗眼睛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我们五个都能晋升半神，哪怕那人类苏摩再强，我们也能和他正面斗一斗，没准就能将他彻底诛杀，奠定胜局。” 五人里面以他的进度最慢，刍狗心里清楚，如果只有四个人能通过血祭晋升半神，那被排除在外的必定是自己。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怎能不欣喜若狂？ “先别急着高兴。”咒虎摆了摆手，“祖神告诉我，一旦转移了人类，他们将再无插手新大陆的机会，游戏会彻底锁死，直到我们和人类之间分出胜负。” 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而且很抱歉地告诉你们，祖神现在已经不再要求我们诛杀人类苏摩，只希望我们能在使用规则书后，用这些人类的性命去要挟苏摩，让他愿意同意和祖神签订契约。” “什么？” 雷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祖神会要求我们投降？” “咒虎，你是不是听错了？”晶龙也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充满了怀疑，“我们的计划不是还在正常进行吗，而且人类苏摩要是不接受要挟呢，我们怎么办？” “不，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咒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祖神向我展示了鸣沙谷战役的细节，我们虽然干掉了接近五十万人类，但那些人都是假人，是人类的障眼法，不仅仅党智贤这个蠢货被耍了，我们也被人类蒙在鼓里。” “要不是我们这一次及时联系祖神，可能等到一个月后，两个月后，鸣沙谷被他们打穿，人类的伤亡也寥寥无几。” “而且他们，他们很可能早就发现了党智贤的身份，知道他是我们派出去的奸细，所以才制造了这出好戏。” 咒虎一口气说了很多，顺带详细的向其他四人描述了在混沌空间看到的景象。听到人类竟然能够隔空控制一具身体行动，元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我就知道，我早该想到的，死了那么多人，结果我只收取到不过两千的人类性魂，这个数字太离谱了，我早该想到这个数字是有问题的！” 死亡四十多万人类，能够确定的却只有两千。二十倍的差距，元猪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还是被人类表面上悍不畏死的表演给骗了过去。现在真相大白，元猪懊恼，刍狗、雷猴傻眼，就连晶龙脸色也猛地阴沉下来，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诸位，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想要验证鸣沙谷人类的手段到底是真是假非常简单，只需要我们让党智贤再发动一次计划，到时候开启规则书就能立刻知晓结果。” “我们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完成剩下的计划。” 咒虎出声提醒道。最初的计划要是一切顺利，引诱人类不断增兵，根本不需要用到祖神出手，就能补足血祭剩下的巨大缺口。然而鸣沙谷战役已经推进了一月有余，表面上人类是在不断增兵，实则却是一群假人陪着异族在演戏。目前死亡的生物性魂，连血祭晋升一名半神都不够。 “祖神的意思呢？”晶龙再次开口问道，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一抹焦躁。 “拖下去我们不是人类的对手，祖神的意思，立刻发动计划，进入最后的阶段。” “决战？”刍狗的声音微微颤抖。以往这么多次游戏进程，异族从来没有被人类逼迫到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要主动发起最后的拼死决战。而且决战的目的也不是定生死，而是要威胁对方同意契约签订。 “是！” “不等下一次赌斗了？”雷猴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不甘。上一次的赌斗世界设计，五大皇族内只有他不愿意让人类来插手。可是四票对一票，最终还是浪费掉了一次扳平局势的机会。 “等不了。”咒虎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们在主场都不是人类苏摩的对手，换到他来设计下一个世界，我们恐怕只有等死的份。” 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真正的决战时刻到来，五人反倒陷入了犹豫，不再如往日那般果断狠辣。 “还是准备不足啊...” 半晌，晶龙悠悠长叹一声，“要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重视人类苏摩，重视地球人类，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被动地步。” 假如时间还能回到四年前，回到深海版本。他们断然不会在探听到人类拥有对付异族神灵的能力后，仍旧固执的选择召唤祖神，最终导致祖神化身陨落，并给与地球人类宝贵的发展时间。假如时间还能回到三年前，新大陆初开的版本。他们也绝不会再忽视地球人类的创造力，选择拉开阵地比拼发展速度，最终导致人类的工业彻底复苏，拥有了和异族正面对抗的能力。假如时间还能回到两年前，神祇赌斗开始的时候... 假如时间...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假如？可是，时间又怎么会回到过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晶龙想了许久，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经验主义害人啊！存储在记忆里的过往十几次游戏经历，让他们错误的将每一次参赛的人类都当成了同一批。越来越多的对抗经验，也让他们在面对人类时，从最开始的警惕万分，到逐渐放松，再到几近忽视。是他们自己亲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也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盲目依赖经验，才走到眼下山穷水尽的地步。 “人类苏摩...” 咒虎也在回忆，印象中比苏摩还要惊才艳艳的人类其实并不少。有人甚至第一次灾难的新手期还没结束时，就已经拉起来超过一万人的队伍，和异族进行正面对抗。但无一例外，这些人最终都倒下了，倒在了异族的屠刀下。正是这些人的倒下，才让他们第一次听到苏摩做出来的事迹时，不屑一顾。毕竟屠戮一尊能力被削弱了大半的伪神，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以他们的能力，随随便便修炼，都能比天狗伪神高出几个水平。 “还有下一次机会吗？” 到了最后的决定关头，雷猴仍然不甘心，“不公平，人类都能重启那么多次游戏，我们异族为什么不行，要是再来一次，我一定会让人类苏摩付出代价。” 不公平？人类能够重启，异族不能重启？雷猴不带脑子的无能狂怒，让其他四人均有些无奈、无语。这是完全抛开事实不谈了啊？对比起人类，异族拥有的先天优势何止胜过百倍，千倍！每一次降临参赛的人类还没搞清楚情况时，他们便已经带着前十几次的游戏经验从容参赛。每一次人类刚刚有发展起来的苗头时，他们便能借助祖神赐予的各类道具，从容的将这些苗头掐死。哪怕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突发情况时，他们也能通过血祭召唤祖神分身，不用去直面问题的本身。这叫公平？ “我看咱们还是不用想着逃避了，这次已经是无路可退，和人类之间必有一战！” “表现得好，或许还有被祖神复活的机会，要是输掉...” 刍狗说的明白，其他四人也听得明白。当即，元猪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咒虎，“第一次血祭，你来，你的能力能够大范围的感染，帮我们快速凑够接下来的血祭名额。” “好，这个没有问题。” 咒虎立刻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我的瘟疫还能扎根在人类体内，一旦苏摩拒绝谈判，立刻就能引爆，进行剩下的血祭！” “到时候，我们五个打他一个，必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半神！” “行，那便如此安排告知祖神，七日后我们启动决战！” 晶龙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逐一表态。刍狗和元猪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眼神中虽然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两人深知，在祖神的要求下，这场决战已经避无可避，唯有全力以赴，才有一线生机。唯有雷猴还是显得有些激动，不停的在原地踱步，嘴里骂骂咧咧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不过四票对一票，结果已然无法改变，一如之前的赌斗世界设计，章程很快定了下来。无论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七日后。末日废土历四年十一月一日，人类与异族之间的大决战。正式启动！ ... 轰隆。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天际炸响。到了深秋，雷雨一场接着一场。时而便会毫无征兆的倾盆而下，裹挟着气温往冬季靠近。百断山脉。浓重的乌云覆盖在山脉上空，狂风呼啸着，吹得山林间的树木东倒西歪，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哀鸣。不过在一片风雨交加中，靠近百断山脉中心位置的一处山洞内却透着丝丝暖意。洞口，几盏明亮的能石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内部照的亮堂堂的。洞内，三百多号人围坐在地上，面前时各类正在加热的速食品，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又是一场大雨啊...” 苏摩静静的靠着山洞口，目光透过黑暗，看向高空，任凭偶尔跃起的一丝冰冷雨点拍打在裤角。熟悉的感觉，将他几乎拉回到刚刚穿越到废土的时候。那会，在避难所门口手刃了准备闯入的几名陌生人后。他也是如此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山雨欲来风满楼。从康妮不断带来的消息中，苏摩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敏锐察觉到了局势已经到了快要变化的关键节点。五大皇族明显并不在意异族死亡人数的多寡。好像那些被人类不断干掉的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