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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嗯。”万俟延点点头,“你下来,让我来。” “好啊。” 卿清也其实拿着这串灯具十分费劲,转手交给万俟延后,瞬间感到浑身轻松。 万俟延很快就安好了花灯,从梯子上下来,对卿清也说:“我有点儿累,需要上楼补个觉。” 事实是他一路紧绷的神经因为见到她一下子松懈下来,又因舟车劳顿,此刻感到极为疲惫。接连好几天都在跟各界投资人、媒体周旋,不断地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万俟延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超过5小时的觉,这会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第一分钟,他就阖上了眼睛。 卿清也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时,万俟延已经彻底睡着了,还睡得很沉,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足以见得他有多疲惫。 卿清也在床边站了会儿,又绕到另一边,轻轻地爬上床,挪到他身旁,俯身看他。 天色已暗,点点霞光落在万俟延如雕刻般完美无瑕的脸上,光点在他的脸上闪烁。 卿清也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视,先是看他高挺的鼻梁,再是漂亮的嘴唇,紧接着是睡衣下难以遮掩的充满力量感的胸肌,她一直都很喜欢,想要碰一碰,如同雕塑家们都渴望触碰大卫。 陡然生起的报复心理,倏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卿清也盯了他半天,凝眸思考了半晌,克制与尝试互相掣肘,但她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没钱?”卿清也轻声唤了唤他,确认万俟延真的已经睡着了。 她不假思索的,很快便朝他伸去作乱的手,轻轻扯开他的睡衣,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胸肌抚摸,又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地轻轻舔舐、亲吻。 尤不满足,卿清也忽然灵机一动,她空出一只手,顺着万俟延的腹部一路往下,目光也跟着移动到睡裤边缘,对着某个地方跃跃欲试。 还没有碰到,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第27章 “我没有闹,我很认真,我现在想要接吻,我要你吻我。” 卿清也下意识地抬起脑袋, 跟他视线相撞,万俟延的眼神迷蒙、神情平淡,而卿清也却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 脑子一片空白。 她没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慌乱, 人在犯错的时候是会这样的,耳朵好像顷刻间失去捕捉外界动静的能力,只能听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跳声。其他感官却变得格外敏锐, 能闻到环绕四周的乌木沉香,也能注意到万俟延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卿清也不自在地攥了攥手心,在脑内思索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但因为大脑太过空白, 实在想不出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理直气壮地说:“做.爱。” 她认为, 愚蠢的人才会等待机会, 而聪明人自会主动寻找机会。 听到她的话, 万俟延微微皱眉,他垂眸看了卿清也一眼,怀疑自己刚睡醒, 脑子迷糊, 并没有听清,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神情。 卿清也在万俟延听到她的狂言狂语后还打算视而不见, 重新躺回床上时, 变得非常气愤。 她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异常直白,眼神和语言都表现得尤为明显, 并且希望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回应,但万俟延就好像听不到、看不懂她的意思,还能够神色自如地倒回去。 卿清也变得有些烦躁,她觉得万俟延真的很过分。 她不管不顾地俯下身子,就要开始行凶,要去碰万俟延极为重要的部位,却被他伸手拦住。 万俟延低头看了看她,将她的双手牢牢抓住,对她说:“不要闹,卿清也。” 回应她的仍旧是一成不变的平静语气。 对于这样重要、刺激、令人舒爽的事情,万俟延却表现出一种极力抗拒的姿态。 卿清也暂且当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或许万俟延不喜欢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 当然,这并不是不可调和的,卿清也耐着心同他解释:“我没有闹,我很认真,我现在想要接吻,我要你吻我。” 结果话音刚落,不知道是哪个字惹到了万俟延,他冷漠地给出回答:“不接。” 事实上,卿清也的确被这两个字伤到了,她不明白万俟延怎么就这么难以沟通,怎么说都没用,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我们就做.爱。”卿清也说,“我们是夫妻,你有义务满足我的生理需求。” 面对她的直白邀请,万俟延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并且好像是软硬都不吃:“不满足。” 在第一次被拒绝时,卿清也还能当他是不好意思。 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很快遭到了否认,转而变成了出离的愤怒。 卿清也报以极大的不理解,被束着双手,身体却快于思考能力地一把挣开他。卿清也棋琢到万俟延身上,深呼吸了几次,才好像听明白万俟延在说什么,于是变得尤为暴躁。 她让自己别生气,要装作满不在乎,就当万俟延是在玩欲擒故纵,但是没有用。他不给她她想要的东西,不满足她,可夫妻二人,哪有不过性.生活的啊? 卿清也用力地掐着万俟延的胳膊,手脚并用地把他压住,气势汹汹地对他说:“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万俟延不配合,卿清也便开始硬来,她扯开他的衣服,不管不顾地埋头吻下去,先是他的颈项,她很用力地吮吸,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接着是他的锁骨和胸膛,卿清也一边摸,一边掐,手也没有停。 万俟延直接被她吓到,如6年前一般,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好在在她的手往他的夸辖探去之时万俟延及时回神,很快地摁住了她。 被阻拦,卿清也抬眸看他,手腕挣动。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发丝微微凌乱,眼眶也跟着泛红,里头盛满欲.火和怒火,像是一个极度渴求糖果却被家长拒绝的小孩,表情瞬间崩裂,不理解也不爽:“你干什么啊?!” 她用力地挣了挣,还是被万俟延给控制住了,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在此刻再一次显现,令卿清也感到气恼。 万俟延一把将她捞上来,按在自己怀里,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皱着眉盯着卿清也,眼神带有强压下去的某种情绪,心跳疯狂地加快。缓了许久,他才开口:“家里没有那个,你别闹。” 卿清也为此感到更加不高兴,你哪怕说个让人能接受点儿的理由呢。 但显然,万俟延是实话实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买?你结婚了难道不用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我发生关系?” “我想过,我只是在给你时间准备。” “我说了我不需要准备。” 卿清也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看着万俟延长而密的睫毛,漆黑深邃的眼瞳,任何往常令她喜欢的地方此刻都在加剧着她的恼怒,她很快就要从万俟延的怀里钻出来:“既然如此,那我回我原来的房间睡觉好了。” 她感觉到万俟延收紧了揽住她腰的力道,沉声道:“不可以。” 万俟延看似也十分苦恼,房间内暖色的壁灯落在他的眉骨处,在眼睛内投下一层暗影。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再次将她搂入怀中,伸手揉卿清也的头发,而卿清也的气愤并没有被他给安抚到。但她还是将身子往前挪了挪,贴近了他一些,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静还是闹得太大了。 “早知道我刚刚动作轻一点儿,这样你就不会醒来了。” 万俟延皱着眉,没有回复。 尽管最后卿清为了表示大度,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决计不再跟他计较这件事,并且很快地阖上了眼睛。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晚她睡得有多么心浮气躁,闷闷不乐。 是一整晚,不是一分钟。 她平常夜里时常做梦,梦里光怪离奇,喜忧参半,但这一晚,她愣是被气到连一个梦都没有。 就连万俟延都没有跑到她梦里来,要是来了,她还能在梦里继续数落他一顿,但是万俟延没有来。 万俟延是在第二天早上面对卿清也直视过来的目光时,很快意识到她并未消气的。 她整个人都恹恹的,情绪低落的样子,像是遭遇了人生当中最大的挫败,一时间心情难以平复。 以卿清也的性格,照理一晚上过去早该忘了的,她看起来不怎么会有心事的样子。可为什么一晚上过去了,她还是摆出这样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万俟延不明白,还未等他出口询问,就听卿清也非常严肃地问他:“万俟延,你是属于我的吗?” 尽管不知道卿清也问这话的缘由,万俟延仍是跟随本心的回答她:“属于。” 但卿清也却摇摇头:“你知道的,万俟延。光是亲一亲、摸一摸,那不叫属于我,要吃进肚子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她摁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万俟延跟随她的动作看了下,又思考了一下,他总觉得卿清也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极度复杂。 万俟延不止一次思考卿清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许她本性就是如此,只不过小时候被她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万俟延本想说什么,又听她继续开口:“我告诉你,万俟延。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你躲不过去的。” 这本是他经常用来反击卿清也的话术,如今竟然被回馈到了自己身上。万俟延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他不动声色地绕开她,准备去洗漱、下楼做早餐。 卿清也怒视他的背影,还想对着他吐槽几句,气得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昨晚闹了极大的不愉快,卿清也并未放弃为自己伸张正义。她在脑内组织了很多措辞,意图让万俟延明白她昨晚究竟有多生气,而他又有多过分。 如果她好商好量地跟他说话,并建议他赶紧去补货,万俟延还要找借口的话,那卿清也就不会放过他了。 她得让他无力反驳。 卿清也边思考边下楼,打算立刻去厨房找万俟延,打断她思绪的是玄关处传来的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卿清也被这声音唤回神,还疑惑万俟延大清早的就出门了吗,她往门边望去,却看到推门而入的人是陈诗芸。她提着一篮子蔬菜、水果,正直直地朝卿清也这边走来。 卿清也当即被吓得连对万俟延的满腔怨言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是现在转身,会不会显得特别刻意? 她想了想,到底是没敢转身就走。 卿清也的视线落在陈诗芸身上,一开始还能假装平静,双手双脚都能摆放在正常位置。随着人越来越靠近,卿清也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跟着颤抖了,意识也跟着游离出走。 来了,来了,卿清也想,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可万俟延呢?他怎么还不出来啊?为什么要让她独自面对? 她用余光朝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也不知道万俟延在那做什么山珍海味,这么长时间过去还不出来,她不吃了行不行。 她又看向昨天刚换的花灯,这么强烈奔放的风格,一点儿都不符合万俟延的审美,也不知道陈诗芸有没有注意。 但是不管她有没有在意,这一天卿清也终究躲不过去。 陈诗芸似乎意外于会在万俟延家看到卿清也,怔愣了一瞬,瞬间表情收敛,慌忙同她打招呼:“清也,你怎么在这儿啊?” 卿清也的手颤了一下,她低下头,想说是来附近办事的,可什么事需要办到万俟延家啊?又想说是同万俟延偶遇,可是一个两个的谎言,她到底是无法当着陈诗芸的面说得坦坦荡荡,最后她不怎么有底气地说:“来万俟延这儿蹭饭。” 万俟延的厨艺陈诗芸是有所了解的,他在美国没日没夜地研究游戏,也不知道是怎么抽出时间去精进厨艺的。 只不过万俟延的厨艺再好,他也不会照顾人,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总是会忘了给家里的冰箱囤货,于是陈诗芸隔三岔五地就会安排人为他的冰箱添加食材。 今天她是难得的自己过来,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卿清也。 但陈诗芸也没多想,他俩自小关系就好,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陈诗芸去厨房给万俟延的冰箱添补存货,又同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万俟延聊了几句,她还有工作要忙,便打算就此告辞。 万俟延出来送她,扫卿清也一眼,指了指她的脚。 卿清也急忙回去穿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陈诗芸在离开时,抬头看了眼客厅的花灯。 不过好在,她还是径直离开了,卿清也长舒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徐蕙兰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卿清也扫了眼手机屏幕,不慌不忙地接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好,就被徐蕙兰打断。 徐蕙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由分说,气势汹汹:“档案上显示你已婚,是怎么回事?” 卿清也一怔,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一天之内被双方家长发现?应该不至于吧?遂决定继续装傻充愣:“你听谁说的?” 徐蕙兰:“警察。” 卿清也皱了皱眉,仍旧硬着头皮说:“假的,别信。” 徐蕙兰:“......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第28章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过来,但我希望你们不要破坏我的婚姻。” “你俩今天都别去上班, 给我好好在家待着,一小时后见!”直到挂断电话,坐进车里, 徐蕙兰的心情都难以平复。 她原本是嫌卿致远墨迹, 发生卿清也脚踝受伤事件后,她觉得不能再拖,让他赶紧拿着身份证、户口本去办理过户手续。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也没想到卿清也这孩子的胆子竟然这么肥。 卿致远给她打来电话说流程出了点儿问题,需要去派出所处理, 他又赶去派出所,结果发现卿清也的档案上显示已婚。 卿致远不信,当即同徐蕙兰汇报这件事, 徐蕙兰当然也不信。 刚开始还以为是搞错了,虽说卿清也这名儿实属少见, 但是全国上下有14亿人口, 也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啊。 二人定了定神, 又让警察那边确认, 最后确认无误,系统里留档的,根本不会出现差错, 还告诉他们配偶栏那里的名字显示的是“万俟延”。 二人当即哑口无言。 卿清也现在不在他们面前, 徐蕙兰就只能对着卿致远做出难以置信的埋怨,觉得卿清也简直无法无天, 根本不把他们做父母的放在眼里。 卿致远听她这一通恼羞成怒的抱怨, 也跟着有些郁闷。 不明白卿清也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一声招呼不打, 就跟别人领证了呢。还好领证对象是小延,若是别人,非知根知底的,也没接受过他俩的考察,这怎么能行呢? 开往御水湾的路上,徐蕙兰实在气不过,又给陈诗芸打去一个电话。她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还是得告知对方一声。陈诗芸接到电话后,先是沉默了一分钟,再是皱起眉头,立刻给原本打算去出差的万俟禛发送消息,让他手头的工作先暂停一下。 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杀去御水湾。 在挂断电话后,卿清也便觉得自己死期将至,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好好思考应对策略,但是大脑简直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 万俟延过来喊她吃早饭,瞧出卿清也脸色不对,忙问她:“怎么了?” 卿清也抬头看他一眼:“我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我觉得我们完蛋了。” 万俟延却完全没当一回事,让卿清也过来餐桌旁坐下,他一大早就包好了许多饺子,给她盛了7、8个。 如果说一大早撞见陈诗芸只是个意外,是不凑巧,尚有回旋余地,那么接到徐蕙兰的电话则是立刻给她宣判死刑,让她明白,这已经不是一件可以逃避的事,趁早做好被判刑的准备吧。 卿清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强烈的焦灼感和胆战心惊了,她机械地吃了三个饺子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但无论她有多紧张,听她说完严峻的事态之后的万俟延始终波澜不惊,仍旧淡定地吃着早餐,还给陆川打去电话交代工作,仿佛一点儿都不受影响。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与他无关,正专心致志地用着早餐,同以往并无二致。 卿清也怀疑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看着他盘中快被吃完的饺子,显然对他的反应感到尤为不满:“你都不害怕吗?我爸妈已经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了。纸包不住火,已经瞒不住了。” 平静抬眸扫她一秒后,万俟延淡淡开口:“我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他们,是你非得定下一个月的期限不可。”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就好像他能完美脱身一般。 卿清也现在对万俟延感到不满极了,不仅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不能满足她,还因为发生这种突发状况他不能做到跟自己一块儿惊慌无措,他不仅不能跟她统一战线,还要跟她唱反调。 卿清也怒视着他,对他的表现感到尤为不爽,而万俟延却浑然未觉,此刻他只在意卿清也只吃了三个饺子便没有再动,劝她:“再吃几个,不然一会儿容易饿。” “我又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动,哪有那么容易饿?”卿清也下意识地反驳,但她还是听话地又吃了两个。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就去上班,而是听她妈妈话地走到客厅坐下。 卿清也紧抿着唇,一边猜想徐蕙兰他们到了哪里,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无法否认,也没法反驳,但她总得找出一个能让父母愉快接受的理由。 卿清也觉得说自己还没准备好告知,或者一时冲动结的婚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毕竟这在他们看来是极不负责的行为表现。 但他们的婚姻的确非常冲动啊,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会不会,徐蕙兰盛怒之下绝不同意,要求他们必须离婚啊?万一要他们离婚该怎么办? 这样的后果是卿清也难以接受的。 就在卿清也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之时,她再次听到玄关处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卿清也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眼睛直直地朝大门的方向望去,门一把被人从外头推开。 她的耳朵嗡嗡直响,心脏好似出现重大毛病般开始疯狂跳动。怎么办?我该说什么啊?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卿清也紧紧地咬住下唇,就在她极力思考逃避的可能性的时候,双方父母、一行四个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那一刻,卿清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但她还是趋于本能地回以微笑,又忐忑不安地邀请他们来到沙发前坐下。 四位家长坐于长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张半透明的茶几,卿清也和万俟延则规规矩矩地坐在他们对面。 是很好地接受审讯的座位。 照往常,他们四人凑到一块儿,必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但今天,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动不动地在对面坐着,表情凝重,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答复。 反而是万俟延,卿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一脸无所谓,他的姿态同以往并无不同,表情平静得则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傲慢,好像偷偷结婚的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本以为在父母面前他能表现得好一点,结果他却展现出全然置卿清也于不顾的模样。 徐蕙兰从知晓事件后就非常生气,此刻坐在他们对面显然也没有消气,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俩,深吸了口气后,才好似找到了正常说话的语调,问他们:“二位,可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妈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犯过什么严重的错误......你要答应我听完解释后不要生气。”卿清也真心诚意地说,只不过声音越说越低,低到对面的人都快听不清了,她实在不敢看他们。 徐蕙兰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可能是被气的,嗓音有点儿哑:“这我可不答应。你俩这先斩后奏的做事态度,这还不叫错误呢?那什么样的才算?” 卿清也忙倒了杯水递给徐蕙兰,见她不接,卿清也扯了扯嘴角:“我们并没打算先斩后奏,只是还没选好合适的时机。而且我们本来就男未婚、女未嫁的,又知根知底,也没犯什么错误啊。更何况,你上次不也说了,要我跟万俟延在一起,你会很放心。” “我同意你们在一起,跟你们立马结婚是一回事吗?” 卿清也目光真挚地看着她妈妈,近乎有些强词夺理:“怎么不是一回事呢?你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就等于同意我会和他结婚。既然早晚都要结婚,早结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卿清也看她一眼,又很小心地观察其他几位家长的脸色,最后有点儿不敢直视,不放心地拍了拍一旁端坐着的万俟延的胳膊,希望他也能讲两句。 只是拍了两下,就被徐蕙兰给抓到:“要不给你俩一点儿时间,你们去串串口供?” “......串什么口供啊,瞧您说的?”卿清也很无奈,但她还是把万俟延给拉到了一旁,同他商量对策,因为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棘手的场面。 “你说该怎么办啊?”卿清也瞅他一眼,又自顾自地往下说,“早知道当初你问我的时候,我就应该三思而后行,不然也不至于......” 意识到不对,卿清也适时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遇到这么可怕的场景”几个字,见万俟延面色冷然,赶紧转移话题,“怎么说啊?我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很好应付的样子诶,特别是我妈妈,她好像做好了不接受我的任何解释的准备。” 卿清也以为自己能跟万俟延商量出对策,没想到万俟延在听到她那试图反悔的话语后当即沉下了脸,没打算再理她,转身就要往回走。 卿清也吓一跳,都还没商量好呢,怎么就走了?她着急地想要抓住他,但是只摸到了万俟延的衣角,还是被他溜走了。 卿清也到嘴的话语又统统被她咽了下去,不知道万俟延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他是觉得自己能够轻松应付他们几个吗?还是说因为不爱听她的话,嫌烦,遂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卿清也不放心,赶紧走回去,随即,她就听到万俟延说:“爸爸妈妈们。” 他的态度端正,让对面的父母们也不禁正了正身子。 卿清也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抬起头来看他,下一秒,就听到他说——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过来,但我希望你们不要破坏我的婚姻。” 闻言,万俟延的父母忍不住皱起眉头,卿清也的父母则是满脸诧异,好似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卿清也则是当即愣住了,并且后悔坐到了万俟延身旁,此刻她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懊悔情绪之中。 她想说,拜托老兄,你能不能不要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啊?说话之前可不可以跟我商量一下?什么破坏你的婚姻,你怎么敢这么说的? 卿清也的眼睛仿佛停止眨动,震惊的眼神也实在令人瞩目,万俟延缓缓转过头来,也对她说了一句:“也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婚姻。” 卿清也:“......” 卿清也坐了一会儿,情绪终于恢复平静,就不该指望万俟延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但她还是回他:“行吧行吧,不破坏,不破坏,我定誓死守卫你的婚姻。” 气氛陡然陷入凝滞。 陈诗芸看着他俩,又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有些想不明白。 鉴于他们二人的意见尚且无法做到统一,而她又极其了解万俟延的性子,死心眼,认准的事死都不放弃,做一件事就一定要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陈诗芸认为—— “是不是因为我上次说你今年会有婚运,所以你就执意要结婚?” 万俟延当即否认:“我结婚跟封建迷信毫无关系。” “那你说,是不是你逼清也跟你结婚的?是不是你强迫她的?”说着,陈诗芸的眉头不禁蹙起,语气也变得尤为严厉。 卿清也慌忙替他解释:“不是的,阿姨,是我自愿的。” 听她这么说,徐蕙兰又忽然想到什么,眼睛蓦地睁圆:“你是不是怀孕了啊?所以着急忙慌地就去领证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态发展方向,因此,话音落下,父母们统统一怔,全都看向了卿清也,又皱眉凝视万俟延。 而卿清也只觉得自己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当即乐了:“天哪,徐女士,你觉得就凭我和他这种光是牵牵小手、堪比七八十年代的纯情夫妻,能有小孩儿?你是怎么说出这么好笑的话来的?” 话落,并没有人觉得好笑,反倒全部震惊地看向了她,连万俟延都看向了自己,卿清也顿觉无语:“你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如我所说?” 虽是玩笑语气,但卿清也所言非虚啊,万俟延就是特别得死板单纯啊。 徐蕙兰显然不信,毕竟是被卿清也骗了许多回,她明明在月初就领了证,上次回家时,她问她万俟延是不是戴了戒指,卿清也还说她眼花;再上次跟她通话时,还一脸真挚地说婚姻不可儿戏;还有一次,徐蕙兰试图撮合万俟延和朋友的女儿......难怪卿清也当时说话跟点了炮仗似的,合着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这些暂且不提。”徐蕙兰打算先放过这一茬,“那你们既然已经领证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五个人几乎同时望向自己,连万俟延也像是不了解情况,卿清也瞪他一眼,硬着头皮说:“我这不是还没做好准备嘛。” “那要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徐蕙兰嗤笑一声,“等你娃满月酒的时候吗?” 第29章 “不解释一下吗?” 说实话, 如果只是面对徐蕙兰一人,或者她的父母二人,卿清也还能做到笑嘻嘻的。但一圈人围坐在一块儿看她, 卿清也的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慌张的。 她极力保持镇定, 用开玩笑的语气同徐蕙兰说:“哎呀,妈妈,您这就夸张了啦, 真要等到我娃的满月酒,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捅万俟延一刀,希望他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万俟延似乎没有明白, 而徐蕙兰终是忍不住翻了她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俩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陈诗芸朝他们看去,说着顿了顿,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吧?还是说, 小时候瞒着我们在一起过?” 天哪, 这可是天大的锅啊, 卿清也急忙摇头。 “那为什么不等感情建立起来, 稍稍稳定一些,再领证呢?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说实话,其实卿清也也不明白有什么着急的, 为什么非得那天领证。别的她还可以帮万俟延打掩护, 但这个她是真的应付不了。 带着疑惑的目光,卿清也同众人一块儿望向万俟延。 万俟延倒是真淡定, 白皙的肤色一如往常, 浓密的睫毛阴影打在下眼睑的位置,从眼神到表情无一透露出紧张的情绪。 卿清也有些不甘心地想, 他这心理素质到底是跟谁学的啊?怎么就可以做到如此处变不惊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万俟延淡定开口:“因为那天有点儿急,担心民政局下班、不办理业务了。” 天哪,哪家民政局9点就关门了啊?而且,你不是都在线上预约了吗?民政局还有出尔反尔的? 卿清也觉得万俟延简直是一派胡言,她都快听不下去了,更遑论其他人。 果然,在沉默了半分钟后,陈诗芸忍不住道:“我们国家的民政局是只有那天可以办理业务吗?过后就再也办不了啦?” 很明显的嘲讽,卿清也注意到万俟延的表情变得十分不愉快,她几乎有些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知道从万俟延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陈诗芸站了起来,同卿清也说:“清也,要不我们单独聊聊吧?” 卿清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万俟延就变得十分警惕。 陈诗芸注意到了,问他:“怎么啦?我不能跟她单独聊聊吗?”她觉得万俟延的表情非常不友善,像是生怕她会说出什么话来,阻挠、破坏他和卿清也的婚姻似的。 万俟延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你跟她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聊啊?” 这话说完,陈诗芸立刻变得不满:“万俟延,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陈诗芸训人,听她这么一说,卿清也还是感到了害怕,或许心虚的人总是这样的。 万俟延倒是不怕,反而义正词严地指出:“结婚算是什么错误吗?我只是在最正确的年龄,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 卿清也偏头看他,心说,您可别再说了,别再给我添堵了吧。是不是因为谈话的对象不是你,所以你才如此嚣张、肆无忌惮啊? 不再管他,卿清也说:“好的。” 见她答应,万俟延一把将她拉住,陈诗芸朝前走的脚步也及时停住:“万俟延,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过分?” 面对表情严肃的陈诗芸,万俟延像是不为所动,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声音缓慢而平静:“我认为,你有什么话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没必要单独跟她说。更何况,你又不会说我的好话,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见。” 这话说得像是陈诗芸是一个多么恶毒的婆婆似的,一方面将陈诗芸惹怒,一方面又无异于将卿清也置于刀刃之上。 卿清也看看陈诗芸,又看看万俟延,此刻无论帮谁说话都是不合适的,万俟延又摆明了一副“你不要跟她走,她肯定不会说好话”的神情,卿清也顿时觉得头大。 挣扎片刻,赶在陈诗芸准备继续指责万俟延之前,卿清也小声对他说了句:“你别闹了。”还是站了起来,跟着陈诗芸去了茶室。 其实卿清也非常紧张,她觉得自己有些无法面对陈诗芸,但陈诗芸把她喊过来倒不是为了指责她,而是向她确认:“现在就我们两人,你跟我说说吧,是不是小延逼你跟他结婚的?他的性子我了解,从小到大都这样,认定的事、认定的人死活不改,是他逼你去领证的,对不对?” “没有,阿......妈妈,真的是我自愿的,他没有逼我。”卿清也说。 “你也不用帮他说话,万俟延这家伙我还不了解啊?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他主使的。明明你们领证前一晚,我还在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呢,他倒好,净瞎胡闹了。” 对,就是他主使的,卿清也心想,还是陈诗芸明事理,结婚这事卿清也可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啊。 忽听她提起相亲一事,本来都快恢复正常状态的卿清也又变得紧张和错乱,她觉得自己更加无法面对陈诗芸了。 她的表情不再自然,偏又故作镇定坦然:“抱歉,妈妈。” 卿清也主动道歉:“事实上,我也不想欺瞒你们的,但我真的没想好该怎么向你们解释,毕竟我们这事做的,的确有点儿冲动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就像万俟延说的,结婚又不是什么错误。”陈诗芸笑了笑,拍拍卿清也的手,宽慰她,“只是我希望你们决定踏入婚姻之前,是深思熟虑过的,毕竟经营一段婚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会发生很多摩擦。虽说我们两家交好,你跟小延又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但是做夫妻、家人到底是与做朋友不一样的。我希望你是好好考虑过的,不想你将来会因为今天轻易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陈诗芸少有如此语重心长同她谈话的经历,卿清也深感意外,又觉得亲切自然,她表示:“我知道的,我有好好考虑过。” “那就行。”陈诗芸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又继续道,“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以前就想,要是将来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就好了。前几年小延出国,你们两人不再来往,我以为你俩再也没有缘分了,其实还有点儿难过。好在最终,你们又走到了一起。或许是命中注定,你终究会成为我的儿媳妇吧。” “其实除却最初知晓这件事的气愤,我还是挺开心的,当然不会阻挠你们。”陈诗芸道,“不过万俟延这性子吧,你也不要太惯着他了,不然他会以为这世界都是绕着他转的,一点儿苦头都不用吃,哪有这样的道理。” 或许是陈诗芸神态温和,说话的语气也足够温柔平静,卿清也高悬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她笑着说好。 从茶室出来,卿清也就听到徐蕙兰对万俟延说:“小延,你也不要太惯着她,该做的家务活要让她替你分担。不要听她说一句她的手非常宝贵,你就不让她干了,清也这孩子可会偷懒了。” 卿清也赶忙朝她妈妈走去:“徐女士,你怎么能在背后说我坏话呢?那艺术家的手本来就十分宝贵啊。” “你是爱护自己的手还是偷懒,别以为我不清楚。”徐蕙兰说着看了眼手表,接着站了起来,“今天我们还有事,暂且先放过你们,回头再来找你们算账。” 卿清也的耳朵停留在“回头再来找你们算账”这几个字,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虽然有一点点可怕,但至少是暂时地解除了危机。 她笑嘻嘻地说:“好嘞。”侧身准备送人。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变得空旷下来,她才来回来找万俟延算账:“万俟延,你可真行!你怎么能这么办事呢?” 万俟延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只是看到卿清也的脸颊微微泛红,明显是在生气的样子。 “这么大的场面,你怎么能把你的妻子一个人推出去架在火上烤呢?我还以为你能好好配合我呢,结果你倒好,净跟我唱反调了。” “怎么能这样呢?” 万俟延不过是阻拦了一下她同自己的母亲交谈,是为她好,却引来她源源不断的噼里啪啦的一堆话,他不禁猜测是她跟他母亲交谈得不太顺利:“所以我妈妈把你叫过去,跟你说了什么?” 话音落下,他发现卿清也非但没有消气,反而因为他的话变得更加气恼了。 可他刚刚只是在客厅陪她妈妈攀谈,什么都没做,不可能惹到她,所以一定是陈诗芸同卿清也的交谈不怎么愉快了。 万俟延的眼神变了变,很认真地对她说:“你别信,她说的都不算。” 卿清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瞬,怀疑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合着她说了这么一堆,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她的脸上浮现出无语至极的表情,万俟延超前的脑回路让她感到新奇。 不过很快,卿清也的眉眼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没办法,我全都信了,包括你不和我站在同一条线上这件事。” “我什么时候没有?”万俟延不解,认真想了想,又解释,“不是我告诉他们的,我从来都没有泄过密。” “哦,是吗?哼。”卿清也不理他,径自朝玄关走去,走到门旁,又回过头来,面对因她的话陷入反思的万俟延,“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你不去的话,那就送我去吧。” 万俟延这才起身,只是还有些想不明白。 中午,薄言初跟家里公司倒闭无事可干一样悠哉游哉地踏入万俟延的办公室,接着,毫不见外地倒在了他的沙发上,万俟延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 薄言初便开始自说自话:“白天来你们办公室,一直没看到你人,找陆川,他说你家里有事,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我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怎么一条都不回复呢?” 万俟延没搭理,只问他:“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薄言初笑,“说三句回一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卿清也都受得了你?” 万俟延像是已经习惯,脸色如常,给薄言初的反击就是连头都没有抬。 等安静地处理了桌上的一些文件后,又听薄言初开口:“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万俟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哪件事,听出了他吃瓜看戏的意思,不愿给他任何回应。 “怎么啊?这是没处理好的意思吗?夫妻间哪有解决不了的矛盾啊?”薄言初躺在沙发上,一直往万俟延脸上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开始给万俟延出主意:“要不周末我们一块儿去打球,喊上卿清也?正好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她了。” 万俟延一边看文件,一边签字,余光都无法忽视他热切的目光,最后语气淡淡地回复道:“你又没有结过婚。” 瞎出什么主意。 薄言初瞧出万俟延情绪平稳的模样,但是语气不怎么友好,通过一阵分析后,得出了“万俟延上次那事已经处理完毕,但是又遇到了新的问题”的结论。 薄言初轻笑了声:“哦?是吗?你经验丰富,那你能分享一下结婚的经验吗?没准我过段时间就结婚了呢。” “每个人的经验又不一样,我为什么要分......”话说一半,瞧出他并非认真询问,万俟延立刻收住,又严肃地跟他说, “我不会分享给你。” 这句话说完后,本来还好好回复的万俟延像是被人触碰到了上午的不愉快,紧抿起唇,不再同他说话。 太过了解万俟延,薄言初懒得同他计较,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去?喊上清也啊。” “那我得问一下她。” 收到万俟延的邀请时,卿清也正在听跑到她工作间跟她提游戏意见、并让她代为转达的莫莫胡言乱语:“这些part我觉得既繁琐,又没有必要,要不你回去跟万俟总提一提?” “又不是我做的游戏,我怎么提啊?” “怎么不能提?你现在可是MQ游戏公司的老板娘诶,这点权力都没有吗?”莫莫摆明了不信。 卿清也像是对她的话感到惊奇,但她还是十分坦诚地回答说:“谁跟你说我有权力了?我连他们公司1%的股份都没有。” 莫莫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说:“那要不,你多去他旁边吹吹枕边风的?” 卿清也想了想,在莫莫看来是她在认真思考的状态,却听她说:“既然对这个游戏有这么多意见,要不就别玩了?咱换个游戏的?” 莫莫气愤地走出她的工作间。 卿清也这才看到万俟延给她发来的消息,怔了怔,还以为他又要邀请自己一块儿合作呢。待认真看完内容后,又陷入了纠结万分的状态,有一点儿想去,又有一点儿不想。 说起来,卿清也的活动范围一直都非常规律,家、工作室、学校,三点一线,很少会去球场这类地方,因为她向来都不怎么喜欢运动。 但相对来说,她小时候陪万俟延还是去过不少地方的,也陪他去打过许多次球,想起来就是一件十分枯燥,并且没有意思的事。 她并不觉得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就会爱上这项运动,思考了几分钟后,又想象出屏幕那端正在等候她回复的万俟延的表情,卿清也好奇,忍不住问他: 没过几秒,万俟延就给她发来: 卿清也认真想了想,不怎么乐意,但最终还是极其艰难地回复了他: 直到到了度假山庄,卿清也才发现他们要打的并不是篮球,而是高尔夫。 这家高尔夫球场比较正规,有两个户外18洞球场。只不过周末的人并不多,下车后路上遇到的,也就三三两两。 门口有球童开着电瓶车过来接人,带领他们仨前往球场。 卿清也当然不会打,她向来对球类一窍不通,只是觉得这附近环境好,空气清新,适合放松心情。 只是她一直在计算着时间,看起来不怎么有耐心。 卿清也不断在心中提醒这是万俟延喜欢的运动,她是陪他在一起,就觉得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了。只不过会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得让万俟延陪她去逛十个艺术展才行,又在万俟延过来这边喝水时,问他:“我可以喊我闺蜜来吗?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当然。” 只不过卿清也错误地估计了郁芣苢家到这边的时间,也错误地判断了万俟延他们打球的时间,他们竟然能一口气打上三个多小时。因此,在郁芣苢赶来之前,卿清也独自看了3个半小时的球,还看到收起球杆往回走的路上,万俟延被许多女生围住。 所以在他把高尔夫球袋装回后备箱的时候,卿清也忍不住夸了句:“大明星啊。” 万俟延停下手中的动作,扫她一眼,认真解释:“她们要跟我合照,但我拒绝了。” 见状,薄言初立即为其作证:“真的,我作证,但没办法,《以你之名》的热度就是超级高,没想到走到这儿都能被人认出来。” “可不是嘛,大明星。”卿清也瞅了万俟延一眼,“下次我也要跟你合照。” 万俟延没说话。 午餐的餐厅在燕城美食排行榜上常年位列前三,特别是这家店的甜品,总是供不应求,且每位客人根据餐牌,限领一份。 在接完郁芣苢,并将她介绍给万俟延、薄言初认识之后,卿清也便拉着万俟延,要他陪自己一块儿去拿甜品,因为万俟延不爱吃甜食,而她需要占用他的那份名额。 她开开心心地走了,满脑子都是小蛋糕,也就没有注意到剩下的两个人刚才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的脸色又有多难看。 薄言初一直等到他们两人走远了,才将目光放到对面的人身上,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解释一下吗?” 第30章 跟我睡觉你又没有吃亏。 郁芣苢听到对面男人的声音时, 其实是想要假装自己没有听到的,奈何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锐利,郁芣苢有些抵挡不住。 她朝卿清也的方向望了一眼, 见她一直在专注地盯着小蛋糕, 方才回答:“有什么好解释的啊?不就是睡了一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男欢女爱的, 你难道连这也要计较吗?更何况,跟我睡觉你又没有吃亏。” 薄言初简直惊呆了,很难想象这样渣的话语是从这么美的嘴唇里说出来的, 导致他的心情极差,他想都不想就回了句:“什么你情我愿?怎么没吃亏?我是第一次,难道你也是吗?” 郁芣苢实在听不下去, 为自证清白,也为防止对面的男人继续纠缠:“我怎么不是了?你不能因为我的技术好, 就觉得我到处乱搞吧?快得了吧, 跟自己被别人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薄言初:“......” “拜托你搞清楚, 是你强迫我的。” 即便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但这点,郁芣苢打死都不承认:“怎么能算是强迫呢?分明是你半夜三更地闯入我的房间,好吗?” 她不明白薄言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薄言初也想不通, 郁芣苢是怎么说出如此倒反天罡的话的, 他极力忍耐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谁闯入你的房间了?那是我的房子, 那一片都是我家!” 薄言初感到不爽极了, 也开始为自己过去的行为感到后悔。 他前阵子把郊区的一个度假山庄借给朋友公司搞团建,山庄里有好几套别墅, 泳池、温泉池应有尽有。 但薄言初忙着忙着,就把这事给忙忘了。 上礼拜他到城外谈生意,跟合作方一块儿喝了酒,酒喝多了,就让司机把他送来了这里。凭着记忆,薄言初摸索着回到了自己常住的房间。又因为头很晕,他只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倒在了床上。 原是什么事都没有的,半梦半醒间,薄言初忽然感到身上特别沉,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压得他极为不适。 薄言初缓缓睁开眼睛,卧室里的灯光明亮,一张美艳的脸庞蓦地印入他的瞳孔。 或许是她的容貌太有冲击力,也可能是他的视线模糊,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薄言初抬手拨了拨额前尚未干透的发丝,聚在一块儿遮住了眼睛,他试图把它们扒拉开,使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棋琢在他身上的人嘴唇嫣红,睫毛浓密,细嫩的双手贴在他的胸口,且看向自己的目光殷切,像是迫切想要得到什么。薄言初看不懂,但还是被她吓着了。 他皱着眉,有几分有气无力地问对方:“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房......”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自己睡衣被扯掉、纽扣崩掉的声音。 薄言初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试图阻止,她就直接□□坐了下来,霸道又强势。 字字句句无不在揭露她前些日子犯下的罪行,即使时隔多日,这些罪行仍旧无法被轻易抹去。 郁芣苢试图为自己找补:“那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啊,难道我还要为自己梦中的行为负责吗?这没有道理吧?更何况,男女力量悬殊,我根本斗不过你,谁让你不反抗的?” 起初薄言初还只是就事论事,冷眼瞧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因她这句话,薄言初差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了口气,还是想要为自己解释:“我喝醉了,而且你确定你是在做梦吗?谁在梦里空有一身蛮力的?又急切又暴躁,推都推不开。” “那你想怎么样嘛?这种事哪能分得那么清楚的啊?刚开始的确是我主动的,可过后难道不是你吗?你睡了我,我也睡了你,我们就算扯平了吧?”郁芣苢的声音越说越小,事实上,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本身的确是一段露水情缘,睡醒之后一别两宽。但她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也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临走前硬是从钱包里抽出了仅剩的2000块钱,给人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不过是随手推开了一间房,哪能想到会遇到房主啊,还不小心睡了人家。 郁芣苢有点儿忐忑地望向对面的人,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这口气至今仍旧难以咽下。 但薄言初只是垂头看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实际上,那天早上被窗外的晨光照醒后,夜里翻云覆雨、做了许多次的行为,在薄言初看来,总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 他微微睁开双眼,脑袋还有点儿昏沉,似乎想要确认这些究竟是他醉酒后产生的臆想,还是真的大梦一场,眼睛一扫,就扫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叠红钞,薄言初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洁身自好,又从不游戏人间,跟人谈生意都不随意在外留宿,没想到回到自己家反倒被人这样对待,薄言初感到气愤又耻辱。 这个事实极其残忍。 使得薄言初在下床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立马找到那个女人。 其实并不难,他的别墅安保森严,加之时间并不久远,要找到人,总归不是一件难办的事。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去联系他的那位朋友,要他提供他们公司出来参加这次集体活动的职员名单,总归都是有法子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 想想都觉得难堪。 原本以为今后不会再遇到郁芣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碰上她,还很凑巧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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