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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了,特别是在看到Mockey强硬地将戒指套到Kiya手上时,她想,万俟延或许是在试图更改故事的结局,想要将Kiya留在他身边。 这并不只是戒指的问题,也不是万俟延一个人的问题,卿清也主动承认:“我也很后悔,因为我那时候真的太过分了,我总是在说一些没良心的话,又总是在做一些很过分的事。” 卿清也在这一天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发现即使她认为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已经表现得足够好,也仍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她看着万俟延黑漆漆的眼睛,回忆着过往以及今天玩过的游戏片段,出声问他:“万俟延,你那时候看到我和简行走在一起,心里在想什么啊?” 万俟延垂眸看她,沉默片刻后,说:“疲惫。” 失去卿清也并且知道无可挽回之后,人在一瞬间连伤心的情绪都没有,只剩下无止尽的疲惫,连悲伤都掩盖不住的疲惫。 他承认后来想起她时,他是痛苦的。他爱卿清也,那是伴随着青春与成长的爱。即使分开之后,他仍旧没有办法很快地从这样的情绪当中迅速抽离,这段关系在后来就像是久病不曾痊愈的后遗症,过后伴随着痛苦,也还有疲惫。 “所以你那时候以为,我在亲了你之后,又和简行在一起了?” “对。”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前一天跟你接吻,转身就跟别人在一起了?”卿清也简直无语,即使是她的原因,她也觉得万俟延这样想她十分过分,他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啊,他怎么能这样想自己呢? “抱歉,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那时候不够自信,总是害怕你在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当中,坚定地选择别人。我甚至在看到那样的画面时,都不敢向你讨要一个说法,因为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合适的立场。”万俟延坦白道,“我那时候太伤心了,以为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爱被人扔在地上,我连问你、让你给我一句解释都不敢。” “可是后来的每一年我都在后悔,或者说是每一天。我从10岁就开始喜欢的人,整整陪伴了8年,却因为我的原因,分开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出来。” 她从他的世界里悄然消失了,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不会再有人不停地在自己耳边说话,也不会再有人不断地拒绝陪他打游戏了。 “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打算再跟你联系了,因为我不能接受任何人出现在你身边,只要他不是我。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反正你也未曾向我低过头。”万俟延说,“但那天晚上突然接到了你的电话,在你生日前一天,我以为......你终于愿意向我递出这个台阶了,虽然事后证明是我想多了。”万俟延不自在地抬了抬眉。 “后来回家,你妈妈喊我去你家吃饭,说是你的生日。已经很多年没有陪你过过生日了,我想就最后陪你过一次吧。”万俟延笑了一下,好像他当时真的下定了决心,决定从此再也不跟卿清也联系了。 卿清也听着有些生气,但她忍住了,没有指责他。 “但在席上听说你打算结婚,我还是觉得自己快疯了。我没有办法接受,也没有办法思考,我那时的唯一念头就是要想办法困住你,把你绑在我身边。” 非常幸运,虽然过程经历了些微坎坷,但万俟延还是如愿地将卿清也绑在了自己身边。因为他不再像以前那么胆小,主动低头、主动出击,所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仍觉得当时的自己足够勇敢。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在这段感情当中处于弱势地位。 一段婚姻、一段关系的经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不是打游戏,拼尽全力,然后赢得胜利。想要获得一段稳定的关系,总有人需要先低头,也总有人需要先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万俟延并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可他足够爱她,所以他可以不在乎输赢。 万俟延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隐隐还有一丝笑意:“好在最后,我成功地将你绑在了我身边。” 卿清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将领证这么美好的时刻用“绑在他身边”这样的话来形容,但她没有挑刺,反正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她只是再次想到了《无我梦境》,又对万俟延说:“但你还是在游戏里诋毁了我,我跟简行根本就没有什么。他说要带我去拜师,但他做事向来都磨磨唧唧的,我就想拽着他走快一点儿。是他给我介绍的师傅,后来也是他给我介绍的客户,仅此而已,我跟简行的关系比清水还清,而你却在游戏里造我的谣。MQ那么大的游戏公司呢,就是这样造别人的谣的吗?” “抱歉。”万俟延摸了摸她的脸,“不过除了你,没有玩家能坚持到最后,你不必担心会被别人知道。” 卿清也瞪了他一眼:“那你也得给我补偿,比方说亲我一下,毕竟这是对我名誉的损害。” 万俟延笑了声,他的眼睛扫过卿清也白嫩的脸颊,她的眼圈因为一整夜的伤心难过,直到此刻仍旧有些泛红,上下翕动的嘴唇同样颜色红润。 万俟延的手沿着卿清也的脸颊往下,大拇指指腹在她的唇瓣轻轻摩挲了一下,接着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凑近她,亲吻她的嘴唇。 这个吻一下子就变得很深,很用力。卿清也下意识地仰起脑袋,更方便万俟延用力地吮吸。可他似乎并不满足,唇舌交替着舔舐,仿佛倾尽了全力。 他把卿清也压在床上,埋头吻下去,沿着颈线、锁骨,肆无忌惮地留下各种红色的印记,完全忘了卿清也当时给他的交代。 之后的动作也非常用力,像是要无所顾忌地进入最深处,在卿清也喊疼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半分。 卿清也感觉这个过程就像是在玩游戏,以往在她体力不支时,万俟延都会停止游戏。但这一天他并没有放过她,即使她不想玩了,万俟延仍在继续。 卿清也记得自己在睡着前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但是骂归骂,抱着他后背的胳膊依然没有松开。 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美梦,以至于早晨醒来的时候,卿清也还想要掐一掐自己,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梦。但她才刚抬起自己的胳膊,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哪处是不疼的,也没有哪处是舒服的。 卿清也小心翼翼地收回手,侧了侧身子,打算找一个舒适的睡姿,冷不丁地听到身后的万俟延问她:“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她很难在这一刻坦诚自己的感受,所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万俟延已经坐了起来,要过来检查她的身体。 卿清也既害臊又无奈,思绪倒是终于变得清明起来,也想到了昨天万俟延同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开始无端指责起万俟延来:“没钱,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跟我表过白,连像样的求婚都没有。昨天我没有说,以前也没有说过。但你有没有觉得,你跟我领证的时候,气势简直像一个土匪?我看起来就像是被胁迫的。” 第59章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说什么土匪啊, 万俟延想,他很难想象卿清也竟然会将自己和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好像他跟她结婚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似的, 可他明明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啊, 努力争取罢了。 他不是很满意卿清也这样的说法,因此并没有立刻回答。 可卿清也看着他,却以为他在认真思考, 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楚表情。 卿清也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内心忽地冒出了一个想法——不会吧?万俟延不会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吧?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表白的话? 这也太过分了吧。 卿清也注视着他, 犹豫着,斟酌着,最后因为万俟延的沉默, 终于变成了没好气:“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吗?一句话都没有?” 她的语气指控意味很足,也有一点点的气愤, 像是万俟延真的做了十分对不起她的事, 而她却没有办法。 万俟延没有想到她会独自揣测这么多, 连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 他忍不住叫了声正在气头上的卿清也, 卿清也深吸一口气,斜他一眼,昨夜还未消肿的眼睛因为没有休息好, 此刻看上去仍是红红的, 眼睛下方冒着青黑。卿清也的肤色白皙,这样看着就极为明显。 万俟延看着卿清也浓密眼睫毛下的痕迹, 她的目光带着不满, 表情也有一丝委屈,令他不自觉地笑了。 他凑近来亲吻卿清也的嘴唇, 被卿清也轻轻地拍了拍胳膊,小声嘟哝:“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抱歉。”万俟延说,“我准备了的,但那时候没有说,是因为害怕被你拒绝。” 卿清也觉得万俟延真的是太不自信了,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已经预设了不好的结局。 明明只要他主动了,无论说的是什么话,无论多质朴或多肉麻,卿清也都不可能拒绝的。 “你还没有游戏里的Mockey勇敢,他都知道将戒指不由分说地套在Kiya的手上,如果是你这样做,我肯定也不会拒绝你的,毕竟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啊。”卿清也说,“所以你那天是打算在那家饰品店门口向我表白的吗?” 万俟延摇摇头:“那天天气很好,我本来是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的。” 还没有听到是什么地方,卿清也就感受到了深切的遗憾,但她还是继续追问道:“是什么地方啊?现在去不可以吗?” 万俟延看着她,很快地摇了摇头:“今天天气不太好,而且你需要休息。” 他的语气寻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耐心,但卿清也总觉得万俟延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回避的借口,同时又疑惑他不带自己去的缘由。难道是因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吗,所以需要时间进行安排,好在带领卿清也过去之时让她感到惊喜?可只要是万俟延带她去的地方,卿清也也不会多么嫌弃啊,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卿清也撇撇嘴,闷闷地说:“你最好真是这样想。” “是真的,等天气好了我就带你去,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上午8点20,卿清也顶着狐疑的眼神,再次躺到了温暖的被窝。 可她并不能很快地进入睡眠状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刚刚因为把话题扯到了别处去,忘了身体的不适,如今躺下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不舒服。 她跟万俟延已经做过很多次,但他这次实在是太凶了,卿清也即使是铜墙铁壁,也经受不住这样接连的碰撞啊,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万俟延的爱了。 卿清也侧躺在床上,感觉怎么睡都不舒服,万俟延似乎看出来了,凑近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腰,动作很轻柔。 “我没关系的,睡着了就好了。”卿清也说,“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但万俟延并没有躺下,而是问她:“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抹点儿药?”问完他也不等卿清也的回答,直接起身去了楼下,去找涂抹的药膏。 他将卿清也翻转过来,平躺着,正对着他,挤出药膏,准备给她抹药。 万俟延的目光朝下,很认真地注视着某处红肿的位置,这回是大白天,两个人都是清醒着的状态,卿清也实在无法在这种情境下接受他这样坦然的目光。 她本能地抓住了万俟延的手腕,不让他乱动。 万俟延被抓住了手腕,怔了一下,他抬起眼皮,看向卿清也的眼睛,表情是十分不解。 “不用抹药。”卿清也说。 她原本就是那种生病了却不爱吃药的类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本着“是药三分毒”的理念,十分抗拒去医院和吃药。 上次脚踝受伤,要不是万俟延的再三坚持,卿清也或许也会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这个习惯非常不好,所以万俟延这回也没有惯着她:“不行,你这里肿得太厉害了,必须抹药。” 卿清也受不了他这么直白的话语,也知道他的性格,万俟延总是这样的,总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才不管卿清也愿不愿意呢。 卿清也忍不住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那怪谁啊?” 这时,万俟延倒是态度很好地认了错:“怪我。” 他低头亲吻她,像是想要给她安慰,随后才开始给卿清也涂抹药膏。 卿清也觉得这个过程简直比想象中还要煎熬,即使她已经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了,但是真的感受到万俟延的手指一点点地触碰那个位置,冰冰凉凉的药膏被涂抹在她身上时,她还是感到了浑身的战栗,还有极不适合在此刻出现的欲望。 心跳声骤然变得很大,手脚变得僵硬而又酥麻,卿清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万俟延搅乱了,乱得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呼吸,目光也开始变得些微迷离。 她伸出胳膊,指尖紧紧抓住万俟延的衣角,十分不安而又难以忍受地抓着他,想让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万俟延看她一眼,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把手收回,主动过来吻她,吻完,又在她的锁骨处蹭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他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 卿清也觉得万俟延真的是一个很坏的人,把她搅得乱七八糟的,心旌荡漾,竟然还能如此轻飘飘地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 她心里气恼难受得要命,但因为太困了,所以没有跟他计较,不多时,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卿清也是被徐蕙兰的电话吵醒的,她紧了紧眉心,正准备翻身去拿手机,已经有人越过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并且接通了电话:“妈妈。” 徐蕙兰没有想到是万俟延接的,听到他的声音,随口问了句:“清也呢?” “她还在睡觉。”万俟延如实说。 徐蕙兰并未多想,只说:“这都快16点了,午休时间可真够长的,可把这丫头懒坏了。” 完了又问万俟延:“对了,小延,之前让你们写的请柬,你们写完了吗?” 卿清也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也听到了徐蕙兰的话,她陡然想起上次从臻园回来,将请柬放到书房的画面。 卿清也看着厚厚一摞,还没开始就已退缩,连里头的内容都没看一眼,就对万俟延说:“没钱,你写吗?你要写的话,我就不写啦,正好解放我的手。” 她说得很直白,万俟延拒绝得也很果断,因为他认为这是需要夫妻共同完成的事,从每一个步骤开始,他都不能是一个人,所以万俟延并没有同意,他说:“各写各的。” 卿清也抬头,发现万俟延的表情非常认真,而她又真的很讨厌做这样机械性的事情,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动作。 后来也是真的很忙,万俟延去出差了,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忙着忙着,就彻底把这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今天,听筒那端的徐蕙兰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万俟延的忙碌,她对万俟延说:“小延,你要是真的太忙,就把这事交给卿清也好了。她怎么说也比你清闲一些,就让她去写好了,省得她老说自己的手是艺术家的手,什么都不干。” 卿清也有一刻还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呢,这到底是谁的亲妈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而且她哪有很闲,自从去了万俟延的公司,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后,她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但卿清也并没有跟徐蕙兰争论,她深知在这种小事上争论是很没有意义的事,因此,她只是凑到万俟延耳边,轻声告诉他:“我们说好的啊,各写各的。” 好在万俟延在这事上非常好沟通,很容易就和卿清也达成了一致意见:“嗯。” 最后挂断电话,万俟延下楼准备晚餐,卿清也又接到了郁芣苢给她打来的电话,说的话却是奇奇怪怪的,打得卿清也措手不及:“你说约我几点来着?我现在出门应该不会迟到吧?” 卿清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一点儿都没有领会到对方的意思,直接回答:“我没有要约你啊,我今天准备在家待着呢。” 与此同时,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万俟延听到兜里的手机振动不停,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薄言初给他发来的消息,问他: 万俟延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给对方回过去一个问号。 薄言初却好似并没有感受到万俟延的戒备,继续问道: 饶是怀疑,万俟延还是选择了如实向其告知: 薄言初: 万俟延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也不觉得这是一件重要的事,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准备起了晚餐。 最后用完餐,二人就去了书房,开始完成徐蕙兰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各写各的请柬。 卿清也非常认真,拿出了对待自己的婚姻一样的态度,一直写到了深夜,自己都被自己的重视程度给感动到了。 第60章 “我爱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最后自然又有了睡懒觉的理由, 卿清也这一觉睡得很好。 只不过早上是被万俟延的闹铃声给吵醒的,她惊吓着从梦中醒来,睡眼朦胧的, 还没来得及发脾气, 就看到了窗外的日光。 此时天光明媚,天气出奇得好,比前几日都要好, 比去年一整年都要好,她一改心烦气躁的模样,突然很兴奋地对万俟延说:“没钱,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啊?” “嗯。”万俟延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后话了。 卿清也无语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你没有发现, 这样的天气属实难得吗?” 她不这样说倒还好,万俟延或许还真的以为她是在谈论天气, 一连用上了“格外”、“属实”这样的副词, 万俟延再想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就有反应迟钝的嫌疑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 如实承认:“发现了。” 也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再无其他话语,卿清也不指望他,索性直说了:“那你不觉得今天这样的天气, 特别适合带我去那个地方吗?” 相识这么多年, 万俟延早就已经熟悉卿清也的脾气,明明作为接受表白的那一方, 另一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主动开口, 她就觉得他做得不对,得督促他、逼迫他, 逼着他做出令她满意的事情来。见对方始终不为所动,她还觉得他真是难以沟通,还要生气,做这一套表情动作下来十分理直气壮。 “觉得了。”万俟延笑着说,“但现在太早了,得晚一点过去比较好。” 晚一点是多晚?难道要等到太阳下山吗? 卿清也紧拧着眉,本来还准备说他几句的,在看到万俟延真挚的目光、漆黑的瞳仁时,即使觉得他的这个说法非常奇怪,她还是选择了大度地没有计较。傍晚就傍晚吧,毕竟留给万俟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自从说完这句话,万俟延就去准备了早餐,二人吃完,他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明明是休息日,万俟延还是有很多忙不完的工作,处理不完的邮件。 卿清也路过他的办公桌时,还能看到他桌面上的英文邮件,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卿清也不想显得自己无所事事,便坐到了万俟延的对面开始作画。 之前画的那幅《穿着浴袍的万俟延》简直堪称完美,卿清也将它摆在了书房最为显眼的位置,这样只要他们一进入书房,便能一下子回忆起那个旖旎暧昧的画面。 万俟延身后的书架上摆着卿清也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带有怨气的小万俟延,还有一些她闲来无事捏制的作品,这些早在卿清也将其摆在客厅的第二天,万俟延就将它们收回了书房。他庆幸于自己的先见之明,因为他总觉得卿清也的作品应当被好好保护起来,因而才使得它们没有在卿清也当时的怒火当中被毁于一旦。 万俟延认为卿清也极具绘画的天赋,在中学时,亦或者说在整个青春期,他都以为卿清也之后会从事一些绘画创作,并且坚定地走上这条路。 他不知道她是从何时开始放弃这条路的,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去了解过。 万俟延敲击键盘的手指偶尔会停歇片刻,这时他就会偏过脑袋看向卿清也,看她在做什么。 卿清也本就做事不够认真,自然难以忽视万俟延直白的目光,但她并不觉得羞窘,而是会抬起脑袋直视过去。一看万俟延,万俟延的目光就会变得生动,露出一种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 接连看了几次之后,万俟延终于开口问她:“你当初,为什么突然决定学习泥塑了?” “也不算突然吧。”卿清也停下手中的画笔,画板上的万俟延的表情看着还不够真切,“一直都有兴趣的,后来也想为传播传统文化做些贡献。” 听到这话,万俟延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那我的游戏对此或许会有一些帮助。” 过后又补了一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卿清也真的要被他逗笑了,扯了扯唇角:“我当然知道我是一个很好的人啦,所以你要快一点忙完自己的工作,带我去那个地方,你可不要忘了。” 万俟延本来想的是16点出发,因为卿清也的话,他又决定要早一点儿过去了,提前1小时好了。 “不会忘的。”万俟延对她说,“我们15点就出发。” 然后到了下午三点,他真的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准备带卿清也去那个地方。 车上放着轻缓的音乐,都是卿清也喜欢的。万俟延一路都在寻找话题,即使他不这么做,卿清也也有很多话要说,但他这么做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能看出万俟延的心情也很不错,大概是要带着卿清也去一个对他们来说比较重要的地方,如失败的游戏重启一般,总能让人看到新的希望。 因为是周日,又是这样将晚不晚的时刻,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很多。 万俟延的车开得十分平缓,经过燕城最繁华的商场。对面的大楼上,巨大的LED屏幕上仍在不断地投放着《以你之名》的广告,只不过这一次是换了另一家联名款。 卿清也怎么说也在MQ游戏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她知道在这样的地段投放广告要花费多少钱,也知道在这个地方能吸引到多少流量。 万俟延对他的游戏绝对是真爱,可以不计一切地投入,当然,也总能招致高出许多倍的回报。 不过他从小到大做事好像都很容易,他在人生这场升级打怪的游戏里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开挂,一路都有各种人为他保驾护航。 是在车子开到半程,路线渐渐偏离卿清也时常经过的路段,可又并不陌生时,卿清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身侧的万俟延:“我们这是要回小学时的学校吗?” 万俟延很轻地否认了一声,又补了一句:“是去学校附近。” 卿清也好像立刻猜到了是去什么地方,她不无遗憾地对万俟延说:“好可惜,那棵油橄榄已经没有了。” 事实上,卿清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即使大学毕业后她一直生活在燕城,但不论是家还是工作室都距离这块地方很远,她又没有需要过来这边详谈的业务,可以说,这个地方和她的生活几乎完全没有了相交的地方。 上一次来,还是在4年前,是卿清也特地过来的。 她在学习上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每一个雕塑作品、每一幅油画作品都令她很不满意。创作也陷入了瓶颈期,无论捏出的泥人是怎样的,好像都没有任何生命力。她只是在机械性地重复着一些动作,做来做去,或许步骤和理论并没任何过错,但也只是那样了,平平无奇。 怀着极不满意的心理,她来到了从前生活过的地方,或许也是想找一找灵感吧,找一找她的灵感缪斯给她遗留下来的痕迹。毕竟她和万俟延剩下的,也只有那些小时候的回忆了。 只是很可惜,她在那次意外地发现了幼时她跟万俟延一块儿爬过的那棵油橄榄不知何时被人移除了,仿佛将她和万俟延之间仅有的联系也连根拔起。她对那块儿异常熟悉,周围的商铺、路上的地标都十分眼熟,少了那棵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起初卿清也还有些不敢相信,但以前种着油橄榄的地方已经栽上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了,那些鲜花明媚灿烂的,就好像在提醒她,这里已经跟她毫无关系了。 卿清也看着脚下的花丛,难得的大脑一片空白了,随之便感到了深深的难过。 要是在往常,她或许还可以找万俟延说一说,怎么会有人这么过分呢,那棵树好端端的在那里,不争不抢、不哭不闹的,怎么会有人狠心将它移除了呢?它又没有犯过什么错。 她一定会跟万俟延抱怨上好几天,直到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发泄出去才会罢休。 可那会儿他们已经断绝联系2年了,彼此连逢年过节都不会问候对方,卿清也更没有勇气去找他抱怨。 毕竟,树没有犯错,可她是真的犯了错。 所以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了。 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生命里那么重要的一棵树被人连根拔除了。 那之后,她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睡眠不好,夜里经常做梦,梦到万俟延对她说出一些非常狠觉的话语,梦到他说以后再也不会跟她联系,然后她在这些恐怖的话中被吓醒。 吓醒了再次感受到了痛苦,又陷入难过,循环往复,好像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解脱,没有人能够带她出来。 卿清也静静地回忆着,想到从前那些事,她都觉得很不开心。 万俟延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很快便宽慰她道:“我知道,但是没有关系,那里还有其他的树。”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万俟延将车停在路边,喊她下车,卿清也瞬间恢复过来。原本应该沉浸在悲伤回忆当中的人,此刻因为想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忽然就不再难过了。 “下车做什么啊?”卿清也问他,纵然满怀期待,她也很难想象万俟延带她来这个地方的意图,但她还是跟着万俟延下了车。 万俟延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棵粗壮的大树面前,对她说:“我们爬到树上去看。” “什......什么?”卿清也简直怀疑自己因为方才的忧伤情绪影响到了听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爬树吗?爬眼前这棵?” 万俟延没有否认。 卿清也表示不理解:“好端端的爬树干嘛啊?虽然这块儿没什么人,但我们可是成年人诶,这样的行为会不会不讲文明呢?” “没关系的,就一会儿。”万俟延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颊,“你有在树上看过日落吗?” “在树下看不行吗?” “这不一样。” 卿清也沉默地看着他,不明白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太阳不还是同一个吗?树上树下的能有什么差别? 万俟延当然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而是继续劝说:“上去看看吗?你以前也没有在树上看过日落吧?” 卿清也承认道:“没有。” “那要上去看看吗?我托着你上去。”万俟延看着她的眼睛,询问她是否愿意。 卿清也本来就是挺好说话一人,又是面对万俟延,他随便说几句她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饶是担心,也还是点了点头,只不过仍旧小声地抱怨了一番:“我这可是艺术家的手诶,怎么能用来爬树呢?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不会让你受伤的。” 一分钟后,万俟延便做好了要抱卿清也的准备,他微微蹲下身子,双手环抱住卿清也小腿的位置,十分轻松地就给她托抱了起来,接着让她把着树枝坐上去。 “坐哪儿啊?这树枝结不结实的啊?”卿清也不是特别放心。 “你先找个地方坐下,等你坐稳了,我才会松开你。”万俟延轻声说,试图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待卿清也坐稳了,扶住身下的树枝,万俟延才将双手撑在树干上,两条胳膊微微使劲,脚蹬了一下树皮,利落地爬了上去,坐到了卿清也身旁。 卿清也赶忙松开那块在她看来不怎么牢固的树枝,紧紧地抱住了万俟延的胳膊,小声嘟哝:“我实在不能理解你的浪漫。” “很好看的。”万俟延笃定地说。 她还是不太相信。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橙黄的夕阳开始渐渐往下落。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它缓慢地掠过树梢,在晚霞的映衬下,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格外灿烂。孤单的街道,落寞的树梢,夕阳落在了卿清也的脸上。 卿清也听到万俟延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她偏头看他,听他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眼熟?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刻。之前跟你吵架,我独自爬到那棵油橄榄上时就想到了。” 卿清也其实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个夏天的傍晚,万俟延的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并不想跟她交朋友的模样,过后的做法也十分令人生气。 时隔多年,卿清也终于如实地向其反馈了自己当年的心理活动。 万俟延看了卿清也一小会儿,没忍住笑了一下,继而道歉:“抱歉,我那会儿年纪太小了,并没怎么跟女生接触过,平时玩得最多的也是像薄言初那样的朋友。我妈妈突然将你带到我面前,太突然了,还不让我出门打球,我那会儿心情就很不好了,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同女生相处。”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卿清也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知道了。” “所以你让我来树上真的只为欣赏夕阳?还是说,你当时其实是打算在树上表白的?” “对。”万俟延坦诚道,“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要带你到树上看夕阳,然后跟你表白。我也预设过会被你拒绝的场面,但我想,你有些恐高,到时候还要依靠我才能下树,应该不好意思拒绝吧,我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卿清也看着越坠越低的太阳,没好气道:“所以,你就是这样利用我的弱点的?” “抱歉,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拒绝。”万俟延缓缓开口,“我那会儿的想法特别简单,只是想要将你绑在我身边。我不能保证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也无法想象没有其他人喜欢你,但我还是想要抢占先机。我认识你最早、最久,也最清楚你的脾气,知晓你的喜好,所以成为你男朋友的这项殊荣,是不是也该第一个轮到我?” “当然啦,给我了我就不可能再让出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得到后再松开这件事。”万俟延说,“无论是同你谈恋爱还是结婚,我都没有想过要松手。因为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给你幸福,而是为了成就我的圆满。” 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告白,卿清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轻了,心脏猛烈跳动,满脑子都是万俟延的话语。 这就是万俟延真心实意的告白了,卿清也想,还没等她给出回应,万俟延就同游戏里的Mockey一样,拉过她的手,将当年那枚未曾送出的戒指,套在了卿清也另一只手的无名指上。 明明还是冬日,卿清也却觉得自己的脸颊仿佛在蒸桑拿,肯定是红得很夸张了。 她没敢松开抱着万俟延的那只胳膊,垂眼看着另一只手上的戒指,目光紧紧的,生怕戒指丢了般。 卿清也微仰起脑袋,万俟延便低下头来亲吻她,怕卿清也在树上没安全感,他都没敢深吻,很轻,很温柔地碰了碰她的嘴唇。 一吻完毕,万俟延才想起来问她:“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 卿清也忍不住笑了:“这还需要回答吗?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啊。” 不过她仍是补了一句:“Je t’aime plus qu’hier mais moins que demain.” 万俟延:“什么意思?” “是郁芣苢教我的一句法语,应该是一句谚语吧。”卿清也靠在万俟延肩头,“意思是——” “我爱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正文完- 第1章 楼下的早餐店用“脚气面团”做食物,生意却异常火爆。 老板招聘员工,只选臭脚、脏脚和汗脚。 还说脚气是店里制胜的秘诀。 对此毫不知情的舅舅三人天天光顾,一顿不落。 昧不下良心,我便将自己看见的告诉他们。 [这家店的面团是光脚踩出来的,老板和伙计都是多汗臭脚。] [豆浆、凉皮等全是科技狠活,惜命的话就别去吃了。] [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啊,这店家老板原来砍人做过牢的。] 害怕他们不信,我拿出做暑假工时偷拍的照片。 哪成想舅舅全家直接抢过我的手机,打着我的名义去早餐店大闹。 直接害得对方生意倒闭,我成了店家老板的眼中钉。 舅舅全家搬走的第二天,我赤身死在了臭烘烘的粪水坑里。 当重生后再次见到饥肠辘辘的舅舅一家,我果断扬起笑脸。 [去我家楼下的早餐店吃东西吧,那油条爆好吃!] 1 表弟听我这么一说,连忙催促舅舅、舅妈。 [坐了一宿的绿皮火车,我要饿疯了!赶紧走吧!] 舅妈却小眼睛一提溜,看似局促地笑了笑。 [晓娟啊,你一个人能在城里买下这么大的房子,收入肯定不错!] [我们为了凑你弟弟的学费,把老家的牛羊都卖了,现在手头有些紧。] 听到这话,我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 我这舅妈别的本事没有,打算盘那真是精明。 上一世我看他们俩种地喂牛养活表弟不容易,便提出让他们暂住在我这。 哪成想直接招来三个祖宗。 成天啥事不干,一日三餐还要我这在外面当牛做马的社畜来服侍他们。 大热天可以一个礼拜不洗澡,脏衣服堆在房间里生了蛆。 受不住这屋里弥漫的恶心味,我建议他们注意一下个人卫生。 舅妈却将他们全家的臭袜子和包浆的裤衩子扔给我。 [咋地了,这是嫌弃我们了?你既然勤快,那你就负责洗呗!] [晓娟你可别忘了,你妈能上大学,你能有今天,那都是你舅舅让出名额,把福气给了你们家,人啊不能忘恩负义。] 见舅妈又搬出这套说辞,我只能顾忌我妈的面子忍了下来。 本以为他们会有所收敛,却不想更加肆无忌惮。 表弟有学校不住,非要住我家,每天带不同的女生留宿。 搞得周边邻居以为我在做皮条客生意,联合起来排挤我。 舅舅全家却还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爱上了楼下的早餐店。 逼着我每天给他们200元的伙食补助,好去店里订***。 我好心关心他们的健康,便将楼下早餐店用脚揉面、用科技狠活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别老吃这些不卫生的东西。 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一个抢了我的手机,一个揪住我的衣服,一个打着我的名号,在人家店里闹得人仰马翻,把人家店给干倒闭了。 舅舅全家是爽了、出气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我却被报复,死在了花一样的年纪,死得极其不体面。 想到这一切,我垂眸遮住眼底的恨意。 2 [舅妈,你们远道而来,请你们吃一顿早餐的钱,我还是有的。] 一听只管一顿早餐,舅妈率先不干了。 [别介啊,你妈说你在大城市混得开、吃得好,我们还等着抱你的大腿呢!你该不会是嫌弃我们了吧。] 我嗐了一声,重重锤了舅妈一胸口。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要嫌弃就不会留舅舅你们在这落脚了。] [我妈说那话都是我骗她的,这不是怕她担心,怕给她丢人嘛。] [其实我失业好一段时间了,还被朋友骗欠了一屁股债,这房子下个月也租不起了。] 我哭丧着一张脸,把自己说得很惨。 舅舅和舅妈尴尬得楞在了原地。 表弟不高兴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都要饿死了!现在就要吃早餐!] 我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带着他们就到了楼下的早餐店。 油条和油坨刚端上桌,表弟猴急地立马抓起一个,咬下。 [嘶.....烫...好好吃!] 即便被烫得龇牙咧嘴,表弟仍不忘赞美这油条的美味。 舅舅和舅妈也饿了一路,闻言就加入狼吞虎咽的大军。 三个人十分钟干掉了十根油条、油饼,外加六杯豆浆。 直到吃的满嘴流油,舅舅才想到坐在一旁的我:[晓娟,你咋不吃啊。] 舅舅把手上抓着的油条递给我。 我快速摇头拒绝:[我不饿,都市女青年的早餐只配拥有一杯黑咖啡。] 舅舅农村人,奉行是人就该吃饱饭的言论。 他可不管啥黑咖啡的,强硬地就想把那混合脚臭和脚皮的油炸物塞进我嘴里。 我赶忙想了个好理由:[我生了病,医生说不能吃这些!] 舅舅露出一脸同情的目光,快速解决掉仅剩一根的油条。 吃饱喝足后,舅妈还去店里打包了50元的早餐。 然后指了指我,害怕我不付账:[老板,找她结账哈!] 店老板光头李瞥见我,恶趣味地笑了笑。 [原来是晓娟的亲戚啊,那我必须给你打个9.5折。] 我刚到城里上大学时,为了勤工俭学,暑假就在光头李的店铺打工。 本是看他店铺生意好,想学点技艺傍身。 可等打入他内部后,就见忙碌一天的伙计们直接脱掉套鞋,露出里面脏兮兮、满是臭汗的脚丫子。 我刚准备提来桶子给他们洗脚。 光头李却说:[洗啥子脚!咱家面团好吃,这就是灵魂。] 他吆喝一声,所有人就跳进了洁白的面粉里,用滂臭的脚一下又一下揉搓面团。 这一幕直接把我给看吐了,打死这辈子都不吃外面的糖油混合物。 舅妈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只当我是店里常客,和店老板关系好。 她厚着脸皮,又要了一碗三花淡奶调制而成的高汤,和加了黄原胶、合成肉的皮蛋瘦肉粥,打算给表弟下午补补身子。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瞥见店子贴在门上的招聘的广告。 心里顿时来了主意。 3 [舅妈,你们既然这么喜欢吃店里的早餐,干嘛不在李哥这打工。] 我提示舅妈,光头李这招人。 舅妈却有些不大乐意:[早餐店干活最累人了,工资又低。晓娟,要不我给你当住家保姆,你给我开三千工资吧。] 我晃了晃微信钱包里就几百元的余额,表现得爱莫能助。 [好舅妈啊,我自个都要去做住家保姆赚钱了,哪有钱请你啊。] [李哥的店从早开到晚,你在这干活,不仅包一日三餐,说不定舅舅和表弟的伙食也能解决了呢。] 听到这话,表弟瞬间乐开了花。 [妈,这家店好好吃,你快去应聘啊!我以后的一日三餐全靠你啦!] 舅舅也跟着起哄:[小康开学还要一个星期,咱们不能坐吃山空,要不是我笨手笨脚的,我就跟你一块应聘了。] 其实员工家属包不包餐我是不知道的。 但我了解精明舅妈的本事,她铁定能给表弟他们谋到福利。 虽然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舅妈还是通过了光头李的面试。 第二天凌晨五点,舅妈就到了店里报道。 光头李只是安排她辅助专人炸油条,收拾桌椅碗筷等这些粗活。 表弟和舅舅睡到10点才起床,一起来就给舅妈打去电话。 [妈,我要吃昨天的大油条。] [老婆,我要吃油饼、豆浆和凉皮。] 两个人点餐后,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就躺在我家的沙发上坐等早餐送上门。 我默默端着酸奶泡燕麦,离他们远远的,省得被熏到。 十分钟后,舅妈才满头大汗地提着一个黑袋子进门。 [今天店里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出来。中饭我也给你们带来了。] 舅妈掏出一堆东西,伺候俩大老爷们吃饭。 瞥见我,舅妈装模作样地拿起一个包子:[晓娟,你光吃这些东西哪有营养,要不要吃个鲜肉包子?] 还鲜肉包子! 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和什么催化剂混合调制的。 豆浆也是勾兑豆浆,放了大量的香精佐料。 营养肯定没有,疾病倒是一吃一个准。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见状,表弟一把抢过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我缺营养,我吃!] 我无言地撇了撇嘴,打算洗完碗回房间休息。 舅妈却立马叫住了我:[晓娟,不是舅妈说你。你一个人年轻人,有手有脚的,怎么能当无业游民,赶紧找工作挣房租费去啊。] 昨天失业的话已经说出去,为了演的逼真,我直接跟公司请了年假。 没成想,舅妈倒还有意见了。 可这好歹是我家。 合着舅舅可以当无业游民,我就不行? 真当我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 4 我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之前当牛做马干活伤了身体,医生建议我要多休养几个月。] 舅妈嫌弃地直撇嘴。 [你都是个26岁的大姑娘了,即便闲在家里哪能一点事都不做。你舅舅和表弟的鞋都脏了,昨天的脏衣服也没洗,你好歹勤快一点,给他们刷刷啊。] 我顺着舅妈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舅舅和表弟那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鞋子,摆在了我昂贵的白地毯上。 呔,怒火直往上冲。 我径直从柜子里拿出一副一次性手套,就将那两双脏鞋子扔出了家门,精准投进楼道的垃圾桶里。 还找了个正当的理由:[城里可不比农村,开学表弟要是穿这个鞋子去上学,绝对会被排挤、嫌弃!] 表弟腾地一下弹了起来:[那我要买新鞋子,你们也不许穿得破破烂烂地送我去上学。] 舅妈不依不饶:[既然是晓娟你扔的鞋子,咱全家的新鞋你都得包买。] 舅舅躺在沙发上附和:[我对你家的恩情可不薄,便宜鞋子我不要,要买就得给我买一千多的皮鞋,给你弟弟买那什么一个勾的运动鞋。] 嘿,真是给他们脸了,还指定起大品牌。 他们也配! 我黑着脸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我可没钱替你们买鞋子,收留你们住几天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不知足,你们干脆出去找房子住。] [别怪我没提醒,城里租房子可不便宜,像我这面积大小的,最少得三千。] [你们也少拿成年旧事威胁我,又不是我欠你们的,要找你们回村里找我妈去。] 见我没了好脸色,舅舅和舅妈面面相觑。 毕竟没见过我虎起来的样子,他们也怕被我扫地出门睡大街。 表弟却是个轴脾气,躺在地上耍赖,闹着要去买新鞋子。 [哼,不给我买新鞋子,这学我就不上了!] 舅舅急了:[不行不行!老子省吃节用才供你考上专科,你不读怎么行!] 舅妈小声哄道:[妈就指望你到学校钓到城里的傻姑娘,给咱们家买房、买车、生娃传宗接代!不就是一双鞋子,妈给你买。] 见舅妈一副要割肉的样子,我顿时肯定他们手上的钱应该不多,打算省着点花。 既然如此,那我必然要让他们大出血。 第2章 我笑了笑,继续拱火。 [弟弟,光有新鞋子不够,大学生都要有新手机、新电脑,还要有十几套拿得出手的衣服,不然城里女孩压根不屑看你。] 表弟一听是这么回事,闹得更凶了。 [妈!你听到没!赶紧给我去买!] [别听晓娟瞎说!手机、电脑那么贵,我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买这些东西!] 舅妈气得眼睛通红,恨不得撕了我的嘴。 见她老说没钱,我立马给她出了个好主意。 5 [舅妈,你可以跟李哥签长期合同,身份证抵押给他,提前预支工资给你啊。] [舅舅,你可以去借贷款,借的钱找到工作后还上就是了。] 原本舅舅和舅妈还有些担心,但在我的一顿忽悠下,他们心动了。 舅妈马不停蹄就下楼去找光头李。 舅舅也带着表弟出门,去找民间的贷款机构。 等到晚上十点,他们一家三口才提着大包、小包的手提袋回来。 表弟立马跟我炫耀他的战利品。 [姐,这鞋子一双可要一千多,店里的导购说富二代都穿这个款。] [手机、电脑是某果的最新款,衣服是当下最潮的样式,现在谁还敢说我土!] 我露出夸张的表情,一个劲地说他帅。 表弟得意地不停照镜子,摆弄自己刚弄好的锡纸烫头发。 舅舅躺在沙发上,惬意地摸着腰间新买的高仿皮带。 [晓娟你出的这主意好,我随便一忽悠,说家里有房有车,贷款的负责人就借了5万给咱们,还说可以慢慢还呢。] 舅妈则兴奋地告诉我,光头李打算明天教她早餐店的核心机密。 [等我学会后,我就自己摆摊卖早餐,生意肯定爆棚。] [晓娟你到时候来给我打工,我一个月给你开2000。] 舅妈拍了拍我的胳膊,开始憧憬起自己老板的未来。 可她不知道,光头李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商人。 第二天,舅舅和表弟日常睡到十点,等着舅妈给他们带早餐。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舅妈都没有出现,也联系不上。 饿极了的两人干脆跑到楼下,自己去买早餐。 表弟拿到油条,刚准备一口咬上。 舅妈不知从哪冒出,一巴掌就打掉了他手里的油条, [别吃!] 舅妈的声音喊得太大,一下就引起了周边顾客的注意。 当然也包括光头李的:[杜秀娥,你在干什么!] 瞥见光头李恶狠狠的目光,舅妈连忙挤出一丝笑容。 [一只苍蝇刚飞到了他的油条上,我一时心急才会动手。] 表弟肉疼地看向地上躺着的油条。 见状,光头李又拿来两根新炸的油条进行弥补。 表弟乐开了花。 舅妈的表情却像吃屎了一般难受。 等光头李转身,舅妈就小幅度地对着表弟摇头。 表弟却理解错了意思。 [妈,你记得中午给我和爸带凉皮回来吃!不然我们又得出去自己买!还得花自己的钱。] 说完,表弟和舅舅就沉浸式开始吃早餐。 舅妈则被光头李叫回了后院。 6 等到夜里舅妈下了班,她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勒令舅舅和表弟不许再吃楼下的早餐。 舅舅和表弟一脸问号。 我则语气嘲弄:[舅妈,你别手里刚有点钱就飘了,过几天表弟开学,可是哪哪都要钱呢。免费的一日三餐不吃,你让舅舅和表弟吃什么。] 表弟附和地点头:[对啊,其他地方的价格又贵,味道还没李哥家的好呢。] 舅舅也不大乐意:[你这突然是咋的了?是老板说你带饭给我们了?那大不了我们就出钱吃呗!你看着分量给我们多打些。] 舅妈头疼地直揉太阳穴。 [我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少废话!晓娟,你吃饭的时候,就顺带给你舅舅和表弟弄点呗。我给你钱。] 上次安排洗鞋不成,舅妈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性格,便提出给伙食费。 我接过钱,再次确认:[说好的,我吃什么,他们就是什么哈。] 舅妈敷衍地点头,困乏地躺在了床上。 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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