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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灾难中,夜晚的时间将逐渐减少,直至夏季结束。 初期(前十天):夜晚时间缩短至六小时 中期(十天至三十天):夜晚时间缩短至三小时 高峰期(三十天至六十天):夜晚时间缩短至半小时 尾期(至夏季结束):夜晚时间缩短至三小时 ... 既定灾难也是中立灾难,会对人类和异族带来几近相同的严重影响。 作为和三倒春寒同一蓝色难度的灾难,无夜之夏或许乍一看起来威胁不大。 然而苏摩只大略想了想,便立刻认识到了没有夜晚所带来的危害。 第一,由于无夜之夏导致长时间的持续白昼,废土上的幸存者将长时间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下,这不仅会导致人体体温持续升高,使得中暑、热射病等疾病的风险急剧增加,而且长时间的高温环境还会影响人体的内分泌水平,使人感到疲惫不堪,焦虑情绪不断上升,从而极大地削弱了人类的生存能力。 第二,无夜之夏的灾难使得夜晚几乎完全消失,幸存者失去了夜晚的宁静和休息时光。长时间的白昼和持续的阳光照射会给人带来一种压抑和不安的感觉,导致人们的心理状态发生变化,人们可能会感到异常焦虑、烦躁和抑郁,这种心理压力将进一步加剧生存环境的恶劣程度。 第三,目前农业本已面临诸多挑战,而无夜之夏的灾难更是雪上加霜。或许有作物能够耐低温,但高温可不一样,长时间的暴晒哪怕有淡水滋养也会使得农作物枯萎死亡,导致粮食的产量大幅下降。 三大危害涵盖了对身体,心理,物质的全面影响,绝对当得上蓝色难度。 甚至乎要不是目前巨龙仙江带来了丰富的淡水资源,可供幸存者任意取用。 放在废土一年那种缺水的条件下,这灾难的评级哪怕是再提两个档位到深红色也不为过。 “总体而言,危害性要稍小于三倒春寒,三个小时的夜晚时间其实足够了,但中间一个月的半小时应该很难捱...” 苏摩微微颔首,目光下移,继续看向下方两个分别针对人类和异族的灾难。 从上一次的磁泳风暴就能看出,三个灾难中有独立针对玩家群体的灾难类型。 只不过暴食症对异族的影响没有磁泳风暴对人类这么突出,才导致苏摩只是猜测而已。 而这一次灾难的类型果然发生了变化,针对突出的灾难群体发生了对调,影响明显的变成了异族。 :死亡兽潮(备选灾难) :蓝色 :特殊型;频率型;据点型 :10-49次 :来自死亡之地的兽潮将冲击每一个已经成形的聚集地,并将根据聚集地的规模不等,形成对等的兽潮规模。聚集地规模越大,需要经受的频率和兽潮规模便越大。 : 人数1-99999:10次小规模;每波兽潮数量:1-999。 人数:99999-999999;29次中等规模;每波兽潮数量:999-9999 人数:999999以上;49次大型规模;每波兽潮数量:10000-100000 :来自死亡之地的感染兽将免疫任何物理攻击之外的伤害。 :死亡之地的感染兽不可食用,不可利用,不可长时间接触,但玩家在击杀后可持有尸体与游戏进行交换获得对应兽潮积分,积分可在限时开启的兽潮商店中兑换物资。 ... :失控季风(备选灾难) :红色 :特殊型;时间型;频率型 :12小时/90天 :特殊的失控季风将席卷整个废土,所有体质低于100的生物将无法豁免季风带来的影响。根据生物的体质强度,季风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情感失控,体质较弱的生物,可能会被愤怒所吞噬,变得狂暴而失去理智;有些则会被悲伤所笼罩,陷入无尽的哀愁之中;还有一些则会因为喜悦过度而陷入疯狂。但无论是哪种情感失控,都会让生物失去对自我行为的控制,导致无尽的混乱和破坏。 : 失控幅度将视体质强度决定:每提升1点体质,豁免1%的影响 最大豁免值:100%(体质100时达成) 失控种类:所有常见情绪(包括不限于喜悦,愤怒,悲伤,恐惧,厌恶,爱,羞耻,嫉妒,平静等等) ... 如果不看下方的注释,死亡兽潮看作是针对人类的灾难也没问题。 毕竟在当前阶段,超过九十九万人口的人类聚集地遍布各地,相比之下异族能达到这个规模的聚集地异常稀少且分散。 然而,一旦加上那条关键性的注释——“来自死亡之地的感染兽将免疫任何物理攻击之外的伤害”,影响便马上发生了两级反转。 这一特殊能力,对于那些依赖魔法进行防御或攻击的异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他们所有的手段在这场兽潮面前都将变得毫无用处,真要是蒙受冲击,恐怕两三波就得原地爆炸。 而换个角度来看,人类的大型领地已经开始发展火力武器。这些武器虽然谈不上多么先进,但在面对兽潮时或许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一旦挡住兽潮,开启的兑换商店将大幅度提升各领地的发展速度。 包括接下来让人畏惧的冬天,都能通过兑换一批要紧物资来缓解压力。 至于另外一个灾难,失控季风。 先不论影响有多严重,光是高一级别的红色难度就让人望而却步。 “难度越高,消解的破灭能量也就越多,我能使用的生机能量也会对等增加。” 亚当走了过来轻声道:“但我完全不推荐你为了消解而消解,红色和蓝色之间的差距其实很小,我们可以等到获得了51%的权限成为界主后,那时候再来消化巨山星域积累的破灭能量也来得及。” “这我自然明白。” 苏摩利索点头,比起上一次的艰难三选一,这一次就轻松多了。 刨除失控季风这一选项,无论是无夜之夏还是死亡兽潮对人类的影响都不算大,都有解决的方式。 唯一有区别的是,无夜之夏没有什么机遇,属于纯熬过去的灾难。 而且这个时间跨度实在是太长了,一直要持续近三个月到夏季结束,期间游戏大概率会再降临一个灾难,叠加形成双重灾难。 这种局面是苏摩完全不想看到的。 即便他有选择下一次灾难的权利,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看似独立的灾难交织在一起,形成特殊融合,从而变成影响巨大的超级灾难。 至于死亡兽潮,明面上看是威胁要大的多,但威胁往往也伴随着机遇。 再者最重要的一点,这灾难对天元领地完全就是送菜。 别说中等级别的兽潮规模了,就是从头到尾天天都有大型规模兽潮来袭,存满几个大仓库的武器也能从容应对,甚至将新兵训练直接设置成对付兽潮也没问题。 而且不出意外,灾难结束后获得游戏奖励权限的可能也会更大。 “唔...” 犹豫了片刻,苏摩最终决定选下了死亡兽潮。 一个是可能出现无法预知规模的风险,一个是现在就能够测算的风险。 两者二选一,赌错了那就是千万起步的幸存者伤亡, “明智的选择,成大事者切勿优柔寡断。”亚当虚幻的手透过沙盘的光幕,他摸了摸流淌的河流,满意的笑了起来:“而且你别忘了未来遗迹里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牺牲并不代表永远的牺牲。” “难道死去的人能复活?” “不能。”亚当笑眯眯摇头:“我说过了,破灭的尽头是新生,新生又会走向破灭,就和人类呱呱落地,长大,衰老,死亡一样,这个过程万物不可逆,它是宙宇间恒定的规律。” “咳咳,你别乱想,你们所谓的天堂,地狱...那些东西都是信仰衍生出来的产物,包括你们华夏人念叨的地狱了,往生了,哪里会有这么逆规律的东西。” “但你应该想想,人类死亡破灭后,他们又以何种方式获得了新生?” 这像是现实问题,又像是一个哲学问题。 苏摩蹙着眉头沉思许久,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朦胧的答案,像是晨曦中的微光,虽不强烈,却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然而这些答案都如同泡沫般在苏摩心中泛起,又迅速消散。 他并没有急于与亚当印证自己的猜想,因为苏摩清楚知道有些问题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这取决于思考问题的人,他的角度,以及至关重要的能力。 而且如果知道自己死后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新生,那死亡又有什么恐惧的? 既然死亡都没有了恐惧,那又为什么要在活着的时候去努力? “我是我,他非我,我成即我成,他成是他成。” “不求名垂千古,只争眼下朝夕。” 亚当愣了下,收回了自己抚摸沙盘的右手,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有些讶异眼前的男人居然不好奇这些问题。 这或许就是他的特别之处。 “既然你有自己的答案,那我也就不说出我的想法了,事实上,就算告诉你我这里的答案,它也依旧不是最终的答案,毕竟有些问题本就无解!” “宙宇又如何,游戏又如何,他们不也依旧逃不脱这破灭新生的归束吗?” 亚当看向天,脸上露出一抹苏摩从未见过的同病相怜之色。 “巨山星域有辉煌走向破灭之时,穹顶宙宇也同样有这样的一天,只不过和我们相比,他们从新生到破灭,从破灭到新生的时间跨度要长的多而已。” “你能说他们是真正的永生吗?” “他们能保证自己在重塑的过程中不出任何意外吗?” 巨山星域逃不脱。 穹顶宙宇逃不脱。 甚至就连同样是宙宇之核的游戏也逃不脱。 苏摩有些默然,他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系统。 知晓了弹球理论,系统目前展露出来的一些作用就很好描述了。 例如使用生存点进行升级,这就像是一个新生力量的吸收放大器。 系统先吸收了宿主行为产生的新生力量,然后将其作用放大在物品身上。 或者一些已经破灭(损毁)的物品,系统也能利用新生力量的灌注让其重新开始过程。 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至少也是和游戏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难道系统也要经历从新生走向破灭的这个循环过程吗? 没人能回答苏摩心中这些问题,包括亚当,以他的见识连游戏是何等存在都还没有摸清楚,就更别说神秘的系统了。 就着接下来获得更多权限的方式交谈了些注意事项,目前巨山星域已经有了起色,又找到了苏摩这个能够让星域重燃新生的准界主,亚当也决定不再像以往那样咸鱼下去。 按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要好好憋个大的,彻底掀开巨山星域新生的序幕。 当然到底是憋个大的,还是拉个大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约定好下次选择灾难的时候再见,苏摩后退两步,挥手笑着退出了鼎内空间。 一阵恍惚。 游戏面板内闪烁的世界鼎再度暗沉了下去,需要下次灾难才能激活。 而周围褪色的世界也渐渐恢复了颜色,呼啦啦的水声映入耳畔。 “灾难的来源,解决灾难的方式,以及未来的路...” “这一次真是收获颇丰啊。” 苏摩感慨的起身,抬眼望向两岸快速后退的景色。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怪不得亚当会这么激动,能在废土二年就知晓这些隐秘,又拿到了世界鼎走向界主之路,确实没有比现在更美妙的开局了。 而这次的兽潮,在苏摩看来更像是崛起的契机。 无论如何,第二次万径之争的优胜者,他势必要一举拿下! ...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外面的世界,人类的坚韧! 南部火域的夜晚要比中部来的更晚一些。 傍晚八点,夜幕才如一块深邃的绸缎,悄然铺展开来。 星星点点的渔船灯火开始逐渐消失在江面上,排成长龙步入水野领地的边缘闪烁。 猎猎江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夏日傍晚的凉意,轻轻拂过苏摩的脸庞。 不,应该说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脸庞。 当然如果红花帮领地的人在这,一定会认得这位中年人便是他们悄然消失许久的领主纪无命。 “这张人皮面具...还真是好用。” 苏摩低声自语,抬手摸了摸脸颊边缘,感受到一丝异常轻微的起伏感。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张面具不仅覆盖性极强,还拥有着极佳的透气性,仿佛与肌肤融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闷热与不适。 “前面就是我们的码头了。” 不远处火光闪烁的地方,正是水野领地的临时码头。 撑船的男人转过头来,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汗水,但眼中却闪烁着热情的光芒。 他看向苏摩,脸上露出了一抹朴实而真诚的笑容感叹道:“你也是运气好,能在这里遇到我,否则从那边走过来,至少还得个两三天的时间呢。” “麻烦龚叔了,以后恐怕还得请你多照顾我。” “哪里哪里,咱们都是华夏人,来了废土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说着,龚叔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右侧口袋,那里装着十来颗让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舔嘴唇的硬糖。 他也没想到岸边随便碰到的一个流浪者,竟然愿意用这些珍贵的硬糖来请他帮忙带到领地。 要知道如今这个世道,除了粮食很是珍贵外,这些高热量的食物也同样具有让人眼热的价值。 要是拿去领地的物资处兑换,这些糖果足够换成年人两天的口粮了。 而他每天在这江面上辛勤劳作,冒着生命危险,一天下来能收获到的也不过与此相当。 “老龚,生面孔啊,这位哪里来的?” 正说着话,只见江面上又缓缓驶来两艘小舢板。 他们轻巧地穿梭在夜色与江雾之间,仿佛是两叶轻盈的扁舟,缓缓靠近。 舢板上的两名渔夫同样晒得皮肤黝黑,手中握着长长的竹竿,熟练地操控着船只的方向靠了过来。 其中一艘小舢板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江面的雾气。他 好奇地打量着苏摩,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和探究。 尽管从外貌上来看,苏摩如今的中年人模样很是普通,乍看之下与本地幸存者并无二致,但仔细一瞧无论是从穿着和气质上,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是怎么伪装做不到的。 别看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间谍,去到每一个环境里都能很快完成伪装,模仿当地人的举止言谈混入其中。 但实际上,他们伪装的气质永远只能做到形似,而做不到神似。 也就是一般人对外来的人没有太多警惕性,往往才能蒙混过关。 而在废土,这些渔民既然敢在完全不清楚巨龙仙江情况下,还独自来到江面捕鱼,怎么可能没有警惕性。 因此,苏摩也懒得装了,不如坦荡荡的更方便一些。 “这位是纪龙,纪兄弟,他刚从外地来想找个地方落脚,我碰见后就寻思着就把他带到咱们领地安置下来了。” “纪兄,哪里来啊,你这可不一般啊...”另一艘船上的年轻渔夫立刻笑道:“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一个人走,胆子大哈。” “我也是运气好,不碰到龚叔好心带我一程,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麻烦。” 苏摩抬手抱拳,对着两个人各行了一个江湖礼。 这是废土里陌生人相见时的必要手续。 大家会各自通下来路试探,愿意多说那就代表着深入交流的机会,像是苏摩这样不愿意多说那大家也就不凑上来招人烦了。 不过肉眼可见的,两人在苏摩行过抱拳礼后,脸色都有些变化。 中年汉子倒还好,还能勉强微笑着回应,那年轻人直接就停下了靠过来的动作,脸上全是忌惮神色。 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苏摩抬手后,腰间自然露出来的黑色物件上。 这东西放在现代,可能会有人认为是狐假虎威,搞了把假货糊弄人。 但放在废土,基本上没有人会傻到用把假枪来壮胆。 毕竟要是遇到不怕死的狠人看上这把枪,到时候没办法反击那可就是叫天天不良,叫地地不应了。 “看来龚叔胆子不小。” 年轻人撑住竹竿,尬笑两声后识趣的调转方向离开。 要是在野外遇到苏摩这样的人,他可没有那胆子敢停下船载着对方走。 万一对方起了歹心,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这点,也已然代表着他和老龚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另一边,那络腮胡笑了两声后倒是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没再靠过来。 两边就隔着七八米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往码头方向去。 很快,到了码头附近火光密集的地方,络腮胡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聪明人的做法。 苏摩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赏,废土恶劣的环境确实将不少普通人训练成了合格的求生者。 就以刚刚这种情况,如果他真的抱有歹意,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和络腮胡一样按兵不动,时刻观察着情况伺机而动。 像年轻人这么冒失的离开,万一被盯上了,那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老张,收获不少啊。” 将船寄在码头的木桩上,络腮胡掀开舢板上的草帘,龚叔探过头瞧了瞧,目光中露出一丝艳羡。 尽管游戏已经给巨龙仙江投放了不少的水生物,但考虑到整个仙江之长,分到每一段的其实并不多。 一整天的忙碌,他只是捕到四条小臂长的草鱼和稍许虾子。 而络腮胡的鱼舱里除了六条草鱼外,更有一条大鱼赫然在目。 那条大鱼的身体几乎有成年人小腿那么长,鳞片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江中的佼佼者。 “你这运气可真是没话说啊。这么大的鱼,今天你可真是赚大发了!” 老张嘿嘿一笑,露出得意的神色准备嘚瑟两句。 但随即发现苏摩也看了过来,紧盯着鱼舱,又连忙改口道:“哪里哪里,我这也是用命换来的,要不是下水捞,这种硬货哪里找得到?” “下水?”龚叔一愣,立刻点头道:“那你确实命硬,胆也硬。” 宽达上百米的巨龙仙江,哪怕是一些精通水性的水猴子都不敢下去试探。 何况水下也不全都是“食物”,也有将他们当做食物的存在。 什么水怪,异族,蛙人,鱼人...各种传言就没停下来过,总结起来就是水上危险,水下送命。 络腮胡既然有胆子敢下水,那和他敢停下来船来和带着枪的陌生人交流,两者其实是一样的性质。 都属于拿命换钱,没必要去眼红羡慕。 “你们的鱼卖吗?” 就在两人上了码头交谈之时,苏摩也踩着一侧的扶手架爬了上来。 老张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还没等他开口,老龚却兴奋的连连点头。 “卖嘞,怎么不卖,我们下水就是为了糊口,咋有不卖的说法。” 星野联盟少说也有三五千的渔夫,哪怕按照一人两条鱼来计算,一天的出产量也在万条上下。 虽然联盟有十多万人,消耗起来也是轻轻松松,但难免还是有卖不出价的情况。 更何况就算能卖出正常的价格,哪里有下午他拿到的那些糖果抢手。 就算不去物资处兑换,往后缺什么了,也能轻松从其他人手里换到。 “一条鱼...” 苏摩想了想,比出五根手指。 这个价格要是放在天元领地内,那就是纯纯的畜生。 价值至少在十五铁币左右的草鱼,怎么也能换到三两左右的硬糖,约六十颗左右。 可现在,六十颗变成了五颗,缩水了十二倍。 就算如此,听到兑换价格的老龚依旧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色,几乎以为苏摩是疯掉了。 “我换,我全部换给你!” 老龚说着,利索的捻起一根编织好的草绳,从草鱼的腮部穿过,将四条全部串在一起。 老张张了张嘴,有些难懂为什么老龚会这么热切。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愣住了,眼神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糖?你有糖?!” 只能说某尔卑斯的外包装对于华夏人而言,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老张的思绪被勾动,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妈的,小声点,要死啊?” 老龚转过头瞪了一眼,还好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大家都在喜滋滋的检查鱼获,和赶来的贩子商谈着回收价。 “哦,哦,不好意思,对不起。” 老张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点头哈腰的说着抱歉,和他那络腮胡的彪悍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糖,这外来的人手上有枪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有糖。 这已经能算做战略物资了。 作为人体的主要能量来源之一,葡萄糖可以迅速被身体吸收利用,这在一些紧急需要恢复体力的情况下太重要了。 尤其是拉锯战的焦灼阶段,要是一边人手有几颗糖,或许就能改变战局。 “你要换吗?”苏摩转过头。 “那条大鱼我也要,给你三倍的价,不会让你吃亏的。” “换!” 老张一刻也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点头道。 甚至害怕苏摩反悔,他用草绳穿线的速度还要比老龚再快几分。 只等苏摩刚数出四十五颗糖,他便已经利索的将鱼绑在了一起。 并且这家伙还挺有眼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草兜,这下就算十条鱼也能放进去兜着走。 “得,不占你便宜,再给你一颗吧。” 苏摩笑了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抛了过去。 老张接过后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旁的老龚则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 码头上到处都是放下去当鱼笼,结果被鱼咬烂的草兜,这都能换一个糖,他亏麻了啊。 “不知道您来这里,是暂时落脚,还是常住啊?” 得了好处,老张自觉的将称呼换了换,绝口不再提什么纪兄弟。 这样的人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多得一些好处就行了,想要更近一步搭边那是想都别想。 “落个脚,找个人,找到再看离不离开。”苏摩随意道。 “亲人?”老龚插嘴进来,他可不想好处都被老张一人给拿走了。 “不...也算吧,我是代人找的。” 嚯。 络腮胡老张和老龚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惧怕。 这年头竟然还有代别人出来找人的狠人? 不管苏摩现在说的是真是假,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您要不说说名字,特征,或者大概的信息,或许我们认识呢?” “对头,星野联盟十多万人,我们要是认识的话,也就不费您功夫了。” 老张也跟着改了口,两人热切的搓了搓手。 “名字的话...罗佑,身高大概一米七,年龄三十六岁,北方人。” 苏摩回忆着道:“身边应该跟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十六七岁左右。” 这算是很详细的特征了。 老张和老龚苦思冥想,尽管很想赚这笔钱,但老半天都没从记忆中找到这么个人。 这也不怪他们,星野联盟其实由十二个小领地组成。 顺着这条江往下两百公里,十二个领地都加入了所谓的星野联盟。 联盟内又有十多万人,想要找个人也不简单。 “要不我们帮您去打听打听?” 横竖还是想赚这笔钱,老张咬咬牙,不愿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天元已经基本恢复了现代秩序,而外面的世界依旧是纯正的废土味道。 “谁帮我打听到人了,这就是谁的。” 苏摩当然乐于见到这种局面,转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还有大半袋硬糖,起码有个一斤左右。 两人眼神又是一亮,很快商量好后便一人往一边去,沿路找渔民和小贩不停打听。 时间过了仅仅半个小时,便见到老龚急匆匆的带着一名中年人跑了过来。 “老大,您找的人是不是罗瘸子?” “瘸子?” ...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堂伯来了,你们当我是大善人? 罗佑,这个名字在未来遗迹中,可谓流星般划破天际,璀璨而耀眼。 他的崛起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点亮了废土的夜空,但令人唏嘘的是,他的坠落也同样迅速,如同流星燃烧殆尽,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后,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与席如月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一战成名的战士们不同,罗佑的声名并非来源于他冲锋陷阵的勇猛。 他也不是像乔院生那样,通过制定引发巨大争议的身份制度,以另一种方式出名。 罗佑的才华,有着自己独特的展现方式。 他是一个“贼”。 但此贼非彼贼,他并非普通的小毛贼,而是一个拥有超强语言天赋的怪物,一个令人惊叹的奇才。 靠着不断破译各种异族语言,罗佑屡次率队潜入异族阵营中探听到无数至关重要的消息,这些消息不仅为人类的战略部署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支持,更为人类与异族之间的战争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可以说,在龙旗早期的一系列战斗中,罗佑的功劳至少能占到两成之多。 而罗佑最为出名的一战,更是展现了他超凡的语言天赋和战略眼光。 他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分析,从语言上的一些微妙破绽中,识别出了潜伏进龙旗内部的魔魂族内奸,再巧妙地利用这些内奸,传递出了假消息,使得魔魂族陷入了混乱和迷茫之中。 最终,在龙旗的大军埋伏下,魔魂族险些被彻底剿灭。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正是这一次的损失实在太过惨重,这才让异族彻底认识到了罗佑的威胁,不惜一切代价出动刺客除掉了这位语言鬼才。 等到人们刚刚听闻异族那边开始传来‘罗佑’这个名字时,接下来便是龙旗发出来的讣告。 可惜可惜。 真是如流星般璀璨,也如流星般短暂。 重来一次,苏摩可不愿意再将这种人放给其他聚集地了,哪怕是龙旗的人他也要提前截胡。 不过收集到的消息里,也没有说过罗佑是个瘸子啊? 苏摩沉吟了下,追问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瘸子,其他特征对得上吗?” “对得上,对得上!” 中年人兴奋的点了点头:“罗瘸子正好有两个娃,大的叫罗翔,小的叫罗娇,翔娃前段时间还给我送过货嘞,至于他爹有没有一米七我不知道,但个子不高,口音也是北方口音。” 一听到对方精准无误的说出了两个孩子的名字,苏摩瞬间意识到找对人了。 或许是现实废土和未来遗迹发生了变化,罗佑竟然从健康人变成了一个瘸子。 真是让人唏嘘。 还好这一次不再需要他冲锋陷阵,进入异族内部探听消息了。 “带我过去吧,酬劳你们自己分配。” 从背包里拿出来了那袋糖,苏摩想了想,又额外掏出一条巧克力给了说话的中年人。 “这是你的,现在就带我去。” “老大,您果然是老大!”消瘦中年人如获至宝的接过,掂了下分量,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我叫马本春,您叫我小马就行了!” 这根巧克力拿去物资部,少说也能兑换成年人一周的口粮。 而他只是带个路而已,一来一回连半晚上都用不到,简直赚翻了。 “罗瘸子家在芦苇荡那边,我们坐船去,要不了三个小时就能到。” “坐我的船,我力气大,我划得快!” 络腮胡老张急匆匆跑了回来,只看到交易结束,只好立刻又拍着胸脯推销了起来。 妈呀,这是哪里来的财神爷,随手就能给出这样的好东西。 也不知道那罗瘸子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 “怎么能坐你的船,纪..大佬下午都是坐我的船的,你要抢人咩?”老龚不甘示弱,马上不乐意道。 人是他拉回来的。 马本春也是他找到的。 这老张一点都不地道,见到财神爷直接昧良心了。 “额...”老张尴尬的挠了挠头,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好像有些过分。 还是苏摩开口打了圆场。 “你们三个一起跟我去吧,两位老叔,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去码头这边再收点东西,我当成礼物带过去的,懂吧?” “懂,我们当然懂。” 络腮胡松了口气,立刻笑了起来,只要能跟得上这位财神爷就行。 老龚尽管有些不情愿有人参与进来,但也不敢开口反驳苏摩的决定。 两人又往热闹的码头收购点奔去,很快便买回来了不少东西。 考虑到是送人,自然不适合全都带着鱼过去。 老张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眼光,精心挑选了几样较为稀缺的水货。他特意选择了一些手指粗细的虾子,这些虾子肉质鲜美,烫一烫就能吃,还有巴掌大的螃蟹,蟹黄丰满,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此外,他还额外挑选了一些其他的水产,以确保礼物的丰富多样。 老龚则实在的多,先是找马本春大概打听了下罗瘸子的近况,在得知罗瘸子最近身体很差,需要调养后,买了两块巴掌大的带皮野猪肉以及一兜栏新鲜的野菜。 民以食为天,这些都是硬货中的硬货。 苏摩本以为这两人是想借机再从他这里赚一笔差价,但在听到价格后还是有些汗颜。 小一斤的带皮野猪肉,只需要六十颗硬糖,合算铁币大约十五枚。 野菜也同样不值钱,一兜栏才仅需要八颗糖。 至于那些白来的水产就便宜了,只花了三十五颗糖。 “这就是赤裸裸的贸易逆差啊...” 利用酶解法从淀粉转换出来的合成葡萄糖成本极低。 哪怕天元领地内的糖厂哪怕只开三成产能,每天的出产也有上千公斤。 或许也是产量太多了,大家吃了一轮后还觉得这玩意齁腻,只有出门干活的时候才揣两颗润润喉,其他时间压根看都不看,导致价格越来越低。 还好这次出来前,苏摩有心想要试试每种商品在外面的欢迎程度,随手带了两箱一百公斤左右山寨某尔卑斯硬糖放在了储物模块里。 这前前后后才花出去不到两斤...直接就拿下了一堆物资还找到了目标。 因此苏摩也不计较两人到底有没有虚报数字,干脆利落的让他们结账走人。 “老板,老板还要东西不?” 兜里揣着硬糖的小贩急匆匆地追了出来,目光紧随着渐行渐远的木船,忍不住高声呼喊。 喊声在码头边回荡,吸引了周围一些原本忙碌或闲谈的渔夫。 然而当他们发现小贩所指向的舢板已经离码头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时,众人的好奇心也随之消散,纷纷回归到了各自的忙碌中。 码头的喧嚣很快恢复如初,刚才的一幕仿佛只是一阵短暂的涟漪,掠过湖面后又归于平静。 然而那些收到了糖果的小贩们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纷纷拿出手中的糖果,互相传看,脸上都流露出好奇与疑惑的神情。 “这糖果看起来好新,不知道是哪里的过江龙又来了。” “人好像是老龚带回来的,等明天我们问问吧,这可是稀奇货啊。” “嘿,今晚运气好了,物资部最近可没少收这东西,估计是在准备着和简阳修会那边...” “嘘,小声点,反正这些和咱们也没太大关系,大不了跑路就完事了...” “说得简单,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这打仗也真是害人,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有一堆麻烦,特么的。” “得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别围在这里逼逼了,没用。” 小贩们你一言我一语,刚开始还猜测着这糖果的来历,后面话题又不由转到了星野联盟的近况和麻烦上。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散开,倒是没人再注意糖果的来历。 反正外来者多了,总有人手里可能有点好货,要是这个稀奇那个也稀奇,他们不得累死啊? ... “没人追上来,看来我们不用麻烦了。” 老张擦了擦头上的汗,收起竹竿看了眼后方,满意的笑了起来。 财帛动人心,废土里就算是亲人之间都偶有背叛,谁又能盲目的相信外人呢? 好在他们交易的小贩都是码头上口碑比较好的,现在看来是没惹出大麻烦。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苏摩坐在船头,用木扇子慢悠悠的扇着风。 “以前很常见,最近倒是好多了。” 马本春机灵的凑在旁边,“安定下来后,大家也就开始遵守规矩,但下次乱起来后可就不好说了。” 下次乱,可能是星野联盟遇到难缠的敌人,也可能是一场突兀降临的灾难。 或者干脆内部产生了派系矛盾,都有可能导致生存环境瞬间恶化。 “大家还是比较珍惜安稳日子的,不是活不下去,也没人会冒着风险。” “罗瘸子呢,和我说说他吧。” 坐在一条船上,能谈的东西就更多了。 知道苏摩出手大方,马本春也干脆的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我是倒腾药材的,其实认识罗瘸子也没多长时间,认识他还是之前去芦苇荡那边收药材,碰到了他儿子过来买了不少药材,才知道了有罗瘸子这么一号人。” “这人确实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在废土生存,我心软,所以就把芦苇荡那边的收购药材渠道交给了他儿子去做,上周才给我送了一批货过来。” “至于他本人,人倒是挺健谈的,也没有什么歪心思。就是那左腿应该是受过大伤,现在只能拄拐杖走路,之前他儿子买药也是为了给罗瘸子治伤。” “买药?他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苏摩想了想出声问道。 看病,治病,这是废土里毋庸置疑的两大难。 能买得起药材,证明罗佑手里应该混的不错,那应该不至于瘸腿吧? “经济来源?” 马本春沉吟了下,有些支支吾吾道:“我没太注意,但应该不是老实人。” “赏你的,仔细说。” 不就是加钱吗,这还不简单,苏摩从包里掏出来两颗糖扔了过去。 马本春愣了下接过后,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迟疑立刻笑道: “您这就问对人了,罗瘸子那家伙水运可是好得很,他儿子掌船,他负责打窝,每次出去都有不少的收获,也就是芦苇荡那一片的水储不太行,换到我们那边估计一天就能出其他人四五天的量,这不发财谁发财?”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印象了,上次那条小鱼王是不是他们家搞得?”老张忽然转过头来补充道。 “诶对,就是他们家搞的,听说卖了十公斤白面。” 水运好? 苏摩暗暗将这点记在了心中。 能破译异族的语言,说明罗佑的观察力很强,这和打窝其实用到了一个天赋。 看来能在未来遗迹中出名的人才,没一个是简单人。 哪怕瘸了一条腿还带着两个孩子,依旧能比普通幸存者活的更加滋润。 舢板有两个人交替着划,速度很快。 还没等马本春说完自己知晓的废土趣事,小船便已经到了芦苇荡附近。 将船拴在芦苇荡的码头上,提上带的礼物,三人在马本春的带领下往罗瘸子的家走去。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后,苏摩看到了目标,是个泥巴糊起来的土房子,勉强能遮风避雨。 但让人意外的是,都已经这个点了,罗瘸子家里依旧黑暗一片。 忽的,一道黑影突然从土方子旁的草丛里闪了出来。 是个女孩。 以苏摩的视力和反应力,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道黑影。 不过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而是看着黑影扑到了马本春身上:“马叔,求你救救我爹还有我哥,他们被人堵在河上现在都回不来。” “娇娃?” 马本春下意识的想躲,看清楚人影面目后动作缓和了下来。 “你说的啥,你爹和你哥怎么又被人堵上了?”说完,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苏摩。 这还真是巧了。 要是平常遇到这种麻烦,他恨不得拔腿赶紧走,听得懒得听。 但现在嘛,他还是不介意做做样子的。 “是村口那几家,姓苏的、姓张的,还有隔壁的刘家,以及水花从的老宋...”女孩焦急地掰着手指头,一口气报出七八个名字,“他们竟然联合起来,指责我爹偷了他们的窝子,现在要求巨额赔偿。” 嘶。 老张和老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咂舌。 芦苇荡和水花至少还隔着五十公里吧,这仇人范围还真是够广的。 而且能得罪这么多人也是稀奇,一般人哪有这个能耐啊? “啊这...”马本春也有些傻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旁的苏摩,罗娇也随之转头,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位蜡黄脸庞的中年人身上。 “罗娇?”苏摩轻声唤道。 “你...你是?”女孩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苏摩却笑着向前迈了两步,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娇儿,我是你堂伯啊,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 “堂伯?”女孩愣住了,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找不到一张能与苏摩对应上的脸庞。 但紧接着她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她爹和哥哥的安危。 于是急忙说道:“堂伯,求您快去救救我爹和我哥,他们现在在水上被那些人围着,要不是我见机不对躲了起来,恐怕...” 话音未落,旁边忽然响起几道轻佻的声音。 “原来这小娘皮真还没跑,是躲起来了。” “还有几头肥羊。” “别乱讲,那是老马,我认识。” “让他赶紧滚吧,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了也保不了罗狗。” 只见土房子后走出来六道年轻身影,为首的年轻人笑着,肩上还扛着一把短刀。 其余人手里也拿着各色武器,在月色的反射下,照出冷冽光芒。 马本春三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哪怕有苏摩站在这里,依旧是拔腿就跑。 现在废土可没那么多的规矩,到了人家的地盘里天生就弱一等。 这留下来不管什么结果,他们都承担不起啊。 “老家伙,你还不走?想死是吧?” 看到苏摩像是被吓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那最先开口的年轻人有些不耐烦道,忍不住挥了挥手里的短刀。 记忆中已经好久没被人这么挑衅过,就连那些百万人领地的领主对他都要恭恭敬敬,苏摩既有些新奇,也有些好笑。 不是,你们还真当我是大善人了? ... 第一千三七十九章 罗佑,你也要跑吗? 搁废土刚开始严重缺乏安全感的那时候,第一时间苏摩恐怕就开枪了。 但时过境迁,面对这种拙劣的挑衅,他仍旧能笑着摇头道。 “你们走吧,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杀人。” “你特么是不是疯...” 砰。 一道刺眼的火舌突然划破空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声,直接落在了领头的年轻人身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地面上瞬间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焦痕,火光四溅,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你...” 开口的年轻人差点被吓尿了。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个个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后退几步。 “记住,这是废土,下次挑衅陌生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苏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几人连滚带爬的离开,哪里还有半点出现时的嚣张气焰。 “走吧,你爹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苏摩将手枪插回腰间的枪袋里,却发现罗娇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眼神一直在跟着插枪的手在变。 她的目光死死落在漆黑冰冷的手枪上,一抹渴望和倔强酝酿其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抹倔强让苏摩脑海中忍不住的浮现起一道倩影。 “想要?” 罗娇一愣,愕然的抬起头,却发现苏摩异常干脆的从枪袋里拿出手枪,毫不犹豫的递了过来。 “会开枪吗?” “不会。” “拿着,等会我教你。” 直到冰冷的手枪真切的握在手中,罗娇仍然晕乎乎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的食指在枪身上的防滑花纹上反复摩挲,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她很难具体去语言形容这种感觉,但苏摩却非常清楚,这是掌握自己命运的强大感。 “谁?” 不远处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罗娇下意识的抬手举枪瞄准。 样子模仿的影视剧看起来有些拙劣,但草丛里的三人却要被吓尿了。 “是我们,是你马叔,别开枪。” 马本春哆哆嗦嗦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老张和老龚。 他们刚才逃跑其实也是下意识的,直到跑出去一百米才想到苏摩手里可是有枪的啊。 这特么的怕个锤子,拿刀的还敢和拿枪的作对不成? 再加上后面那声枪响,三人心中大定,连忙又掉头折返了回来。 没想到刚摸过来,便看到了苏摩放心的把手枪递给了罗娇,这可把他们羡慕的连搓牙花子,眼睛都红了。 枪啊。 一把枪,就是一条废土人的命。 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每个人都得靠自己,手里有一把枪,就意味着你有了生存的底气,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危险都能保护自己,不再像无根的浮萍那样四处漂泊,随时可能丧命。 而且有了它,你就有占着资源的底气,甚至能借此建立起自己的小地盘。 这么大方的给了刚刚见面的小女孩,这让三人不禁再次对苏摩的豪气有了新的认知。 “马叔,真是连累你们了。” 罗娇放下手,先是宝贝似的将枪死死揣在怀里,随后又满脸歉意道。 她丝毫不怪三人拔腿就跑,换位思考,她也会这么做的。 毕竟几人之间只有单纯的利益关系,哪里会上升到救人这一步,也就是她急昏了头,看到熟人过来这才没能忍住。 想到这,罗娇又忍不住的抬起头看向苏摩。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堂伯’,突然间不再陌生,变得熟悉了起来。 一丝莫名的记忆涌出,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张脸和苏摩对上了。 “哪里哪里,你这孩子心也是真大,要不是我们几个刚好碰上了你堂伯过来,不然今天恐怕要遭啊。” “胆太大了这些年轻人,见人就砍,这去外面碰到狠茬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得是纪老大心善,不然这些年轻人啊今晚都得留下。”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苏摩都有些好笑。 其实他能感觉到那几个年轻人虽然嘴上叫的欢,但实际上真有胆子的没几个。 也就为首的那年轻人有股狠劲,其他人都是色厉内茬。 真要比起来,还不如废土刚开始凿他避难所的那几个狠人。 这也是苏摩会将这几人放走的真实缘故。 “走吧,去你爹那里,他们不还被围着吗?” “堂...堂伯,那你拿着,我..我不敢用。”罗娇将手枪递了过来,怯生生的叫了句。 声音脆脆柔柔的,让苏摩认真的瞧了过去。 哪怕脸上已经有不少地方被晒伤,这依旧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庞。 如果不是废土,她应该在高中,可能是高一,也可能是高二,无忧无虑的读着书,憧憬着大人口中所谓‘上了大学就不管你’的未来。 但现在呢,她要将自己躲在草丛里,躲着陌生人的追杀。 会有人用砍刀对着她,也会有人用铁棍对着她。 所有人都想让她死,但她却没有让别人付出代价的想法。 “这有什么不敢用的,给你的你就拿好,堂伯这里还有。” 苏摩说着,从背包里往上一抽。 在马本春三人眼球都要瞪出来的注视下,一把小臂长的冲锋枪被苏摩抽了出来。 比起手枪,这把冲锋枪更显凌厉。 整体造型狭长,金属外壳在月光下吞吐着冰冷的光泽,犹如一条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吐出致命的毒液。 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如果说手枪还在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那这冲锋枪就明显超标了。 他们水野联盟的卫队有几把这样的枪? 脑子里闪过卫队那些手工制作的土枪,再看看这明显精加工的冲锋枪。 马本春咽了咽口水,艰难道:“纪老大,接下来我们...” 他不敢跟了。 普通的过江龙他还有心思跟着,看看会不会从手指缝漏点给他们。 但这种通天龙他是一刻都不敢留了,生怕对方一个不注意打个哈欠,把他们崩死。 “你们也想跟着去?” 苏摩笑眯眯道:“那也行啊,大晚上的路不好走,多点人也方便些。” “我...” “你不会想走吧?”苏摩收敛笑容,反手将背包拉链拉好。 “没有,纪老大,我们怎么可能现在走呢?” 真当是伴君如伴虎,马本春魂都要吓飞了。 剩下两人也被吓得不轻,苏摩一个眼神扫过,两人便连连点头自己也不走。 “那就好,接下来这几天我没走之前,你们就跟着我吧。” “到时候我心情好,或许能给你们留点发家的好东西。” 苏摩将背包往上抖了下,里面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妈的,你还有? 你这家伙是倒腾军火的吧? 三人震惊过后,心中又忍不住一热,什么叫发家的好东西? 目光触及罗娇握着的手枪,他们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这要是能用几天时间换一个,哪怕有危险,也完全值得啊! 可以说只要有一把枪,他们就算在水野联盟混不下去了,随便换个也能快速安稳下来。 “娇娃,还不给你堂伯带路?”马本春轻咳一声,拍拍胸脯:“放心,我老马真要豁出去了,面子在这片还是有的,保你爹没问题。” “谢谢马叔,谢谢堂伯,谢谢两位老叔。” 罗娇喜得又是笑,又是哭。 一行人转了个弯,在她的带领下急匆匆顺着芦苇荡的边缘往河畔冲去。 这里下水点有很多,但他爹选择的下水点一直以来都很讲究。 每三天换一个,从不重复,也从来不和其他人争抢。 然而就算这样也依旧因为收获实在是太多了,被人给盯上围了起来。 罗娇先是带着几人来到白天两人走时的下水点,没能在这里见到人。 不过芦苇荡里倒是藏着一张舢板,能够容纳几人乘坐。 老张和老龚熟练的操起竹竿,小舢板如离弦之箭般从水面上窜出。 不多时,便看到了江面上的星火点点。 围堵罗家父子的人还真不少,怎么也有三十多条舢板,八十来号人。 瞅见老张陌生的脸庞,几个靠近的舢板围堵了过来。 “哪里来的,走开。” “还杵着干吗,不服气啊?” “找茬是吧,还敢瞪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率先围上来的几人语气很冲,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倒是后面来的那个中年人还算冷静,隔空对着老张抱了抱拳道: “我们在找人,麻烦几个兄弟绕个路,今晚这边行不通。” “老宋啊,你们这是还没找到罗瘸子?”老马站了起来,明显认识中年人。 “老马?” 宋三堂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找罗瘸子?” “哈哈,罗瘸子那条鱼王就是在你们水花从打的,你这不惦记好多天了吗?” 马本春话音里的讽色任谁都能听出来,马上就有人忍不住了。 “你怎么说话呢,臭卖药的?” “滚一边去,念你从我们水花从拿了不少货,不然现在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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