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医朝楼里走去,等一脚踏进了门,他才拍了拍脑门,回头道:“老汪,快,快让这位……这位理事也进吧!”他没提曾毅的姓,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说完,护着白神医进了楼。 汪主任终于发火了,他觉得华山就是故意的,当下一拽曾毅,道:“曾理事,这也太气人了,难道您就是不是专家吗,我看咱们不用进去了,让他们后悔去吧。”汪主任确实是生气了,他自己丢点面子,倒也无所谓,关键曾毅是他请来的,现在却被如此奚落,这让他感到非常愧疚。 “既然来了,就看看嘛!” 曾毅颇有兴趣地看着白神医的排场,豪华的奔驰商务车,专职的司机,专职的助手,甚至还有一位专人跟在后面,手里捧着白神医的行医箱,阵容之强大,甚至超过了上次光临省人院的李正坤,就是跟电视上的明星出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白神医的名字,曾毅听说过,这还真是位明星,出过好几本中医方面的书,在多家电视台,还开办了一栏专门讲养生的节目,人气非常旺,听说他本人的医术也是非常了得,可惜没有亲眼见识过,所以曾毅想上去看看。 汪主任惭愧难当,“曾理事,今天这事都是我的错,让您跟着受委屈了……” “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曾毅从地上拎起自己的箱子,“走吧,上去看看!” “我来拎,我来拎!”汪主任二话不说,从曾毅手里抢过了箱子,在前面带路:“曾理事请!” 两人走进大厅,华山领着白神医刚进了电梯,看到两人走过来,他非但没有等,反而是按下了关门的键,“老汪啊,对不住,电梯满员了,要不你陪曾理事坐一下趟?”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汪主任气得脸都青了,姓华的,你也太欺负人了吧,这一年多来,老子帮你找了这么多的专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非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如此奚落老子,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曾毅倒是看出点门道了,汪主任好歹也是中医协会的主任,算是半个官,这姓华的不过是一个企业的部门头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汪主任如此无礼,也不知道依仗的是什么? “这位华总裁很牛气啊!”曾毅说到。 汪主任恨恨咬着牙:“姓华的算个屁,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罢了,他要不是名仕的行政总裁,早被人收拾了!” “看来这位名仕的董事长,背景很深啊!”曾毅笑着。 汪主任便介绍道:“名仕的董事长,叫做顾明珠,是以前我们南江省老书记的女儿,现在南江省的很多人,仍旧是顾书记的门生故旧。” “顾铮?” 汪主任点了点头,“是。” 曾毅哦了一声,顾铮这个人他知道,就是从曾老爷子的那本手记上知道的,开国元勋,曾担任过两任南江省省委书记,其性格耿直、脾气霸道,在所有封疆大吏中,都是出了名的。不过顾铮担任南江省委书记,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顾铮的女儿,竟然还是位商界名流。 等电梯下来,汪主任带曾毅走了进去,他以前来过多次,也很熟悉了,直接按下28层的键。 28层有一间豪华会客厅,墙上是金碧辉煌的浮雕,地面是鲜红的地毯,金黄色的真皮沙发宽敞奢华,靠外的一侧,是一面整体落地玻璃窗,透过它,可以俯瞰整个南江的容貌。 “老汪,曾理事,快请坐!”华山坐在沙发里,屁股都没挪动一下,手指在空中虚点,“要喝点什么吗,到这里,千万不要客气!” 汪主任没有搭理他,招呼着曾毅坐下。 华山心中更加鄙视,自己刚才已经扔下了难堪,这小子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腆着脸跑了上来,看来也是没有什么水平啊,真要是有水平的专家,早都拍屁股走人了,像这种主动送上门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顾主席马上就到,几位先稍等片刻!”从华山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鄙视。 坐在靠里位置上的白神医,倒是主动向曾毅打了个招呼,“听华先生讲,曾先生是南江省中医药协会的理事,后生可畏啊!在下白木通,今天能够认识曾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实在是荣幸之至!”说着,他朝助手打了个眼色,助手就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了曾毅面前。 曾毅很客气地收下名片,道:“不敢当!今天有白神医出马,顾主席的病肯定会药到病除,晚辈主要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曾理事太谦虚了!” 白木通笑着颔首,他属于是江湖派的神医,也可以称之为民间派,从心里,他是看不起曾毅这种御医派的,认为那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只会开几贴太平方,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根本就是在糟蹋中医。 喝茶闲聊了几分钟,有人敲了敲门,然后会客厅的门被推开,一位英气逼人的青年走了进来。 华山的屁股下面,像是装了火箭推射器,“嗖”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几步上前,笑声都有些发腻:“顾总裁,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第三十三章 不必了 “专家请来了吗?”英气青年问道。 “请到了,请到了!”华山一伸手,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从乾州请来的白神医,白木通先生。” “久闻白先生大名!”英气青年上前握手,从兜里掏出名片:“在下顾宪坤,是名仕集团的执行总裁,家母的病,还请白先生多多用心。” “这个请顾总裁放心,白某肯定是尽力而为!”白木通笑着收下名片。 顾宪坤回身看着曾毅,“华总,这位先生是……” “这位是曾毅先生,是汪主任请来的大夫,现任中医药学会的理事!”华山急忙又作了介绍,却故意不提保健医生的事,他心中早已认定那是假的。 顾宪坤再次掏出名片,亲自递到曾毅手里,“曾理事,辛苦你了。” “客气,客气!”曾毅收下名片,感觉沉甸甸的,仔细一瞧,发现这名片竟然还是金镶玉,平滑的玉石板上,所有的字都是用纯金鎏嵌而成,他心说这名仕集团的财力果然非凡,一张名片,都如此奢华。 顾宪坤又去握着汪主任的手,道:“汪主任,家母的事多次劳你费心,宪坤心里感激不尽,等汪主任有空了,一定要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我请汪主任喝酒。” 汪主任之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连声说道:“顾总太客气了,真的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曾毅一旁不由暗赞,这个顾宪坤,可比华山要会做人多了,那华山整个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势利眼,用你的时候,才想得起你,不用的时候,就将你踢在一边。 顾宪坤是顾明珠的独子,虽然出身豪门,身上却没有丝毫骄横之气,待人谦恭,这两年顾明珠因为身体的原因,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里休养,名仕集团的日常管理,基本是由执行董事、执行总裁的顾宪坤来负责的。 他把众人又让到沙发里坐了,道:“本来家母要亲自上门去求医的,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考虑到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就自作主张,把几位请了过来,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白木通微微颔首,道:“有顾总的这一片孝心,令慈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转的。” 顾宪坤客气地笑了笑,“几位请稍坐,我这就去请家母过来。” 增宪坤走后,华山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对汪主任道:“老汪,这茶的味道如何?” 汪主任心里生气,就没去搭理他。 “这么好的茶,你以前肯定是没有喝过的。这样吧,一会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包上二两,回去慢慢尝嘛!”华山呵呵笑着,坐回到沙发里。 汪主任却气得将茶杯扔在桌上,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曾毅也是皱了皱眉,心里对这个华山讨厌至极,名仕集团这么大的公司,不知道怎么会找来一个如此不知所谓人担任行政副总裁。 过了几分钟,会客厅的门再次被推开,顾明珠走了进来,虽然她只穿着很普通的西装套裙,但身上用来点缀的几件首饰,却件件不俗,流光溢彩,衬托得整个人高贵典雅。 “坐,坐吧,大家随意一些,不用起来了!”顾明珠是个很随和的人,面带微笑。 曾毅打量了一下顾明珠的气色,发现她看起来虽然是容光焕发,不过脸色却隐隐发黑发紫,这是很明显的气血郁结的表现。 中医非常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第一项,便是望气,这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平时我们注意观察的话,就可以发现,人处于某种情绪时,会在脸色上有所反应,比如害羞时会脸红,惊恐则脸色发白,而生闷气的时候,人就会脸色一黑,随着情绪的消退,脸色又会恢复正常。 不过,当一个人长时间都处于一种相同的情绪中,就会慢慢致病,导致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像眼下顾明珠这样的黑气凝于肤表不散,应该就是长期处于气闷的状态所致。 曾毅有些纳闷,手里有这么大的产业,儿子又如此孝顺,到底顾明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能气闷至此? “顾主席事务繁忙,时间宝贵,我看就立刻开始吧!” 白木通捋了一下袖子,他的助手立刻拿出一个号脉时用来放手腕的小枕,放在沙发靠手上。 顾明珠将手腕放在上面,“有劳白先生了!” 白木通并不搭话,闭着眼细细品味脉象,嘴上不时问着一些问题,比如平时都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吃饭怎么样,喜欢吃热的,还是凉的,睡眠质量如何,大小便情况是否正常。 顾明珠一一作答,道:“这些方面,倒是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就是整个人特别容易乏,一乏就会犯病。以前我喜欢散步,可现在走不了几步,小腿就酸痛难忍,煎熬得厉害,恨不得这两腿都不是自己的。” 白木通微微颔首,道:“发病的时候,都有一些什么表现?” 顾明珠眉头微蹙,似乎想起这个,她都觉得极度痛苦:“发病的时候,我眼睛能看,耳朵能听,偏偏身上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就好像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人也有些喘不过气。” 顾宪坤一旁做了个补充,“每次发病,母亲就不会动,也不会讲话,只是一直地流眼泪,流上十几分钟后,又会恢复正常,跟正常人一样,各项检查我们做了无数次,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说完,顾宪坤面带忧色地站在那里,母亲的病,几乎成了他的心结,不发病的时候,完全和正常人一样,可一旦发作,却几乎是回回致命。试想,你的亲人就躺在你的面前,却不能动、不能说,然后一直朝你流眼泪,你的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而对于顾明珠来说,这个病就是一种折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病,有好几次,她正在召开会议,却突然发病倒地,她看着一群人围上来,看着自己,有的在问,有的在喊,可自己却偏偏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存在,喊不出声,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那种感觉,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白木通收回手,想了片刻,道:“这个病持续多久了?” “快两年了!”顾宪坤答道。 “顾主席今年有五十几……”白木通看着顾明珠。 “五十四。” 白木通就点了点头,下了结论,道:“这是个气血郁结之症,用西医的话讲,就是更年期综合征。像顾主席这个年龄阶段的妇女,身体多半都会一些异常状况,不妨事,我开上一个方子,吃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另外,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会更有利恢复。” 助手立刻拿出纸笔,放在了白木通面前,白木通提笔“唰唰”写了起来。 华山看曾毅坐着没动,道:“曾理事,你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嘛。”他面露不屑之色,这小子不会真的是来学习的吧。 曾毅皱了皱眉,心说这个家伙实在是讨人厌,聒噪得很。 他强压心中不快,准备上前把脉,身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保健局常务副局长郭鹏辉打来的,里面传来热情洋溢的笑声:“曾专家,您好啊,您现在有空吗?请尽快到局里来一趟吧,冯厅长今天举行重要的会议,她亲自点名,要让您来参加。” 曾毅只好收起电话,歉意道:“很不巧,卫生厅那边还有个重要会议等着我回去参加。实在是抱歉,我明天再来为顾主席诊治吧。” 华山立刻阴测测地来了一句,“曾理事,莫急嘛,白神医的方子已经写好了,机会难得,你要不要看一看,学习学习嘛。” 他很得意,心说我早就看出你小子是个滥竽充数的货色,果不其然,现在真让你露一手了,你却要借着电话逃遁。还说卫生厅有个重要会议等你参加,我呸,你当你是卫生厅的厅长吗,少了你这块臭狗肉,难道卫生厅就开不成会了? 曾毅终于让这个家伙给撩拨怒了,他沉声道:“不必了,我看白神医的方子,多半早就有人开过了,有没有效,能不能治病,顾主席心里最清楚。告辞了!” 说完,曾毅一甩袖子,走了,你爱请谁,就请谁去吧,老子伺候不起! 第三十四章 筹备 汪主任起身告罪,赶紧追了下去,曾毅是他请过来的,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最是愧疚,也非常惶恐。 “水平不怎么样,架子还挺大!”华山恨恨地骂了一声,“中医协会的人,全都这种臭德行!” 顾宪坤瞪了他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人水平不行,你的就行?” 华山不再说话,心里却是非常不服,我水平不行,怎么会一眼就识破这个滥竽充数的家伙。 白木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也觉得这么年轻的中医,多少是有点不靠谱,他拿起自己开好的药方,递到顾明珠手里,“顾主席,这是药方,早晚各一剂,最好是加红糖送服,效果更好。” “白先生费心了!”顾明珠笑着接了过来,却不看方子,而是交到了顾宪坤的手里。 顾宪坤拿起药方,扫了一眼,便脸色大变,匆匆交代一句:“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抓药!”然后快步出了会客厅。 母亲病了这么久,顾宪坤也快成了半个大夫,过去那些医生开的方子,他几乎都能倒背如流,甚至连方子来自哪里,有何典故,他都能讲得清清楚楚。白木通的这个方子,以前还真有人开过,刚吃的时候,有点效果,但过了一段时间,病情又开始反复。 顾宪坤没想到刚才那位曾理事,竟然脉都不用把,就知道白木通开的药方无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位曾理事的医术,远在白木通之上,而且他一定看准了母亲的病症所在。 匆匆追到楼下,就看到了正在唉声叹气的汪主任,顾宪坤忙走上前:“汪主任,没有追上曾理事吗?” 汪主任摇了摇头,愁道:“这回我可把曾理事得罪惨了,早上为了说服他过来,我可是费尽了口舌。” “是是是,这个宪坤明白。”顾宪坤心里焦急,“汪主任有没有曾理事的联系方式,我想亲自过去向他道歉。” “没用,我想曾理事不会再来了。”汪主任一声叹息,道:“省委方书记的保健医生,硬是被在楼下晾了十几分钟,也幸亏是曾理事脾气好、气量大,要是换了是我,今天可能都不会上这个楼的。” 汪主任说完之后,拱了拱手,道:“顾总,咱中医学会里最好的专家,今天我也给你请到了,以后顾主席的病,请恕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汪主任……汪主任你请留步!”顾宪坤追上去,想给汪主任道个歉。 可汪主任此时心灰意冷,哪有心思听这些,摆了摆手,钻进自己的车里走了。他请曾毅,一是有意和曾毅亲近,二是想攀上点顾家的关系,谁知道最后会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早知如此,他怎么也不会请曾毅过来的。 顾宪坤站在原地,心中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华山碎尸万段,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每次好事总没有你,坏事却桩桩件件都少不了你。 曾毅心里有些生气,下了车,他闷头就往卫生厅大院里走。 “站住!说你呢!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就往里走!” 门口的值班室,冲出个保卫来,说的话竟然还跟上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穿了一身标准的保安制服,不再是上次那个门卫的干部衫了。 曾毅抬眼看了他一下,心中更郁闷了,这衙门口就是衙门口啊,就算你把门卫换上十遍,最后还会是同样的腔调。 曾毅懒得跟他费口舌,准备拿出工作证,此时值班室里又快速跑出来一个人,过来飞起一脚,踹在之前那个保安的大腿上,喝道:“混账东西,曾专家你都不认识,还想不想在这里干!” 说完,“啪”一个敬礼,“曾专家好!” “你认识我?”曾毅问道。 “认识,认识!”保安头目笑得无比灿烂,“保健局的郭局长,给我看过您的照片,我记得真真的!” 曾毅摇了摇头,“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保安头目立刻躬身让出道,伸手道:“您请进,您请进。” 看着曾毅走进了大楼,保安头目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回头他训着那位小保安:“曾专家你也敢拦,你到底长了几个胆子。你要是不想干,就趁早滚蛋,别连累老子!” 小保安心有余悸,半句都不敢顶嘴,心里赶紧把曾毅的样子记下,免得下次再弄出岔子。 到了保健局,郭鹏辉把曾毅领进了会议室。 里面此时已经坐了保健局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看到曾毅进来,全都起身笑脸相迎,热情地打着招呼。曾毅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一个都不认识,光听别人“曾专家、曾专家”地叫,自己却叫不出别人的名字,真的是非常尴尬,一会的工夫,他就满头大汗。 好容易打完招呼,曾毅朝靠后的位置走了过去,却被郭鹏辉一把拽住,“曾专家,您的座位都准备好了,在前面。” “这不好吧!”曾毅摆手拒绝,“我又不是咱们保健局的工作人员,坐前面多不好,我就坐在后面旁听一下吧。” “尊重专家,是咱们保健局向来就有的传统,前面就算没有我这个局长的位置,也必须要有专家的位置,这是局里的惯例,同志们都知道的。”郭鹏辉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会议室里的人,“是不是啊?” 所有的人都出来作证:“是,这是咱们保健局的老传统了,一直都是这么办的,曾专家要是不坐前面,那我们只好站着了。” 曾毅这才拱了拱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在了前面第一排。位置刚好对着前面的主席台,能看到上面牌子上的名字,根据牌子摆放的位置,今天主持的会议的,应该是冯玉琴,厅长陈高峰也会来参加会议。 “人齐了,曾专家您先稍坐,我这就去通知冯厅长!”郭鹏辉跟曾毅招呼了一声,起身又到外面去了。 两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大开,陈高峰和冯玉琴一起走进了会议室。两人谦让了一下,就按着牌子上的名字,各自端坐于主席台上。 冯玉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开会从来不讲什么套话,拿过话筒,道:“同志们,现在请陈厅长宣读一下上级文件。” 在台下的鼓掌声中,陈高峰双手捧起一份文件,念道:“为了进一步贯彻中央的干部政策,做好干部的保健工作,保障政府的有力运作,经南江省委、省政府、省保健委员会研究决定,即日起,在南江省筹备建立省干部保健基地,相关筹备工作,交由南江省卫生厅保健局负责。” 俗话讲,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领导,领导生病了,总不能跟平头百姓一起去排队挂号,一起去住大号病房,一起去吃食堂灶吧,那这个领导当得还有什么味道呢,就是领导答应,下面的人也不能答应啊。 所以,才会有各地医院的高干病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让领导在生病的时候,能够住上了舒适的病房,请上专门的护士,用上了先进的设备,吃上可口的饭菜,如此领导身心愉悦,就可以早日恢复健康,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为民众的福祉继续鞠躬尽瘁。 医院的初衷可能是好的,但底下老百姓不理解啊,凭什么我们要躺在过道上接受治疗,那边领导却可以一个人霸占一百多个平方,这不是搞特权吗。 诸如此类的意见多了,领导们也头疼,一商量,那就建专门的干部保健基地吧。找一个山清水秀、环境优美的地方,盖上一座现代化的综合性的保健基地,既可以治病健身又可以疗养散心,还不用闻医院的那股子苏打水味,更不会有屁民出来闹事,如此一举多得的美事,何乐而不为。 于是,全国各地都纷纷开建干部保健基地,南江省在这方面,并不是头一个。 陈高峰宣读完毕,就将会议的主持权,再次交还给冯玉琴。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要讲一下成立干部保健基地筹备小组的事情!”冯玉琴望了一眼台下,“经厅里研究决定,筹备小组即日起成立,由陈厅长担任组长,其余成员分别为冯玉琴、郭鹏辉、王立行……” 一长串的名字念下去,台下被点到名字的干部,就有些激动。 “……曾毅!”冯玉琴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合上手里的本子,“今后关于筹备工作的一切事宜,大家找筹备小组的相关负责人汇报。” 曾毅愣在了那里,这筹备小组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呢,不光是他,台下很多人都惊讶得合不住嘴,以前这种事情,可从来没有过专家能入选筹备小组啊。 等回过神来,大家看着曾毅的目光,就有的羡慕,有的嫉妒。那可是省干部保健基地,一个基地从无到有,得有多少个地方需要经手,小的不讲,光说大的,比如地址定在哪里,用哪家的规划设计,由谁来承建,医疗设备用谁家的,柜子、床找谁定做,光是这些大的事项,随便一划拉,就是黄金万两。 其余诸如床单、被罩、沙发、空调等物件,更是数不胜数,谁要是能进入这个筹备组,那就坐在家里等着别人排队送钱吧。 第三十五章 体面之病 冯玉琴主持的会议向来都很简短,宣布完筹备小组的名单,明确一下分工,给出筹备期的时间范畴,会议就算结束了。 曾毅的分工,是顾问,既明确,又笼统,他自己去想,觉得自己这个顾问应该就是在中医养生方面给筹备小组出出主意吧,其它方面,似乎也不需要自己顾问。 陈高峰和冯玉琴出了会议室后,大家也都各自起身,准备回去工作。 郭鹏辉走过来,向曾毅贺喜:“曾顾问,以后在保健基地的筹备工作上,还要请您多费心,多提意见,咱们大家一起同心协力,争取早日把保健基地建设起来。” “既然厅里看重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曾毅客气着。 “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吧,我那里有新来的好茶叶!”郭鹏辉热情邀请着。 曾毅笑着推辞:“下次吧,今天来得实在是匆忙,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郭鹏辉有些遗憾,道:“那我送送您,以后曾顾问可要常来局里,筹备工作少了您怎么能行呢,回头我让人给您准备一间办公室。” 郭鹏辉一直把曾毅送到了楼下,保健局的很多人都不理解,一个大局长,似乎没必要如此折价去结交对方吧,不就是一个顾问吗,这种顾问的作用大家都很清楚,就是个摆设而已,筹备的具体事宜,他也拍不了板,做不了主的。 别人这么想,可郭鹏辉这种混成精的老机关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只是顾问这么简单,那给个顾问的名头就可以了,何必还要让曾毅进入筹备组呢?筹备组,那就是管理层,管理一切筹备上的事宜,怎么可能只是出出主意那么简单。 顾问,顾问,什么都顾,什么都问,你得看是给哪位领导来当顾问了,如果这位领导愿意听顾问的话,那顾问就句句点石成金,如果领导不想听顾问的,那顾问就篇篇都是废话。 冯厅长为什么把曾毅放到筹备组?郭鹏辉用脚趾头去想,都能想得明白,搞不好自己这个筹备组的三把手,将来能够做主的权限,还不如排名最末的顾问大呢。 来到楼下,院子里停了一辆沃尔沃S80,顾宪坤站在车旁,脸上带着忧虑。 看到曾毅,顾宪坤迎了上来,连连致歉,道:“曾理事,今天的事实在是对不住了,公司的人不懂事,这里我向您道歉。” 曾毅对顾宪坤的印象并不差,这是个很低调踏实的人,从他的车子就能看出来,曾毅道:“顾总言重了,几句聒噪的话,我听过也就忘了。” 顾宪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家母的病,还要请曾理事再去跑一趟,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 “顾主席的病,其实用不着我再去了,白先生今天的诊断,就已经切中病根了,只要把药坚持喝下去,保持心情畅快,应该会有效果的。”曾毅拱了拱手,“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顾宪坤急忙拦住曾毅,道:“无论如何,都请您再过去一趟,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一并向你赔罪。”说着,他朝郭鹏辉使了个眼色,希望郭鹏辉帮自己说两句话。 郭鹏辉和顾宪坤认识,有一点交情,不过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敢冒然插手,两边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他避重就轻道:“曾顾问可能是真有事吧,他刚被厅里委以重任,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个我可以作证。”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冯厅长还等着我去汇报事情,我就先上去了,两位再商量商量。” 曾毅有些无奈,“顾总,我说的都是事实。顾总裁的病,的确是气血郁结之症,不管请哪位中医过去,所用的药,都无外乎是活血养血、理气散瘀,就算我再跑一趟,还是这个结果。” 顾宪坤听到“活血养血、理气散瘀”几个字,就知道曾毅没有说谎,以前中医的开的方子,药效全都在这八字上。他道:“曾理事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您的气度,而是非常真诚地恳请您再去为家母诊治一次。母亲生病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非常焦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曾毅皱了皱眉,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顾明珠的病非常难治,以前那些医生都治不好,不是因为药不对症,而是问题出在了顾明珠的身上。 在曾老爷子的手记中,曾毅看到过好几个类似的病案,这是个上层人物特有的病。 如果是普通人,每天要为生计奔波,哪有什么闲工夫去生闷气,就算遇到什么气闷的事情,发上一通火,等一忙起来,也就给忘掉了。而顾明珠却不一样,每日养尊处优,缺乏劳作,本身就容易气血郁结,尤其这种上层人物,最注重自己的体面,城府又深,遇到气闷的事,她不会像泼妇那样去骂街的,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记恨在心。 如果生闷气的对象只是个小角色,那还好办,顾明珠抬抬手指,就能把对方修理一顿,面子找回来了,这气也就消了。可能让她生了这么多年的闷气,很明显,对方是个顾明珠惹不起的人物,她只能是在心里生闷气,所以才病到如此厉害。 顾明珠都惹不起的人物,曾毅一个小小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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