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的问题,指望这些人是不行的。 “既然大家都认同,那就重新做方案吧,先针对各种不同的考虑,作出全盘的方案,然后优中选优!”冯玉琴站起身,“散会!曾毅你跟我来一趟。” 郭鹏辉眼羡地看着曾毅进了冯玉琴的办公室,心说这还不是一般地受宠啊,曾毅怎么说,冯厅长就怎么来,看来以后自己还要勤跑动,提前把曾毅这个冷灶烧热乎了。 他能想到的,其他人就算以前没想到,现在开完这个会,也都想到了,大家都存了和郭鹏辉一样的想法,准备去烧烧冷灶。曾毅的那个冷灶,已经算不上是个冷灶了。 “随便坐,到我这里不用拘束!”冯玉琴客气招呼了两句,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 没外人的时候,曾毅还是称呼冯玉琴为阿姨,“是不是我刚才的发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讲的很好!”冯玉琴露出笑意,“我想了解一下,你对于保健基地的看法,都是从哪里来的?” 曾毅笑了笑,“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四处游历,给人治病的时候,见过一些不同的保健基地。” 冯玉琴心中欣慰,看来自己让曾毅进入筹备组,还真是没有挑错人,自己现在就需要这么一个人,能够综合比较,发现问题,“以后希望你把自己的精力,多多地放在筹备组这边来。”冯玉琴意味深长地望了曾毅一眼。 曾毅稍稍迟疑了一下,就明白了冯玉琴的意思,冯玉琴是对自己这段时间把精力都放在诊所上有些不满了,一个是诊所,一个是保健基地,主次轻重,还是要分清楚的。 曾毅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冯玉琴把自己定为筹备组的成员,而自己的表现,实在有负冯玉琴的器重,他诚恳道:“冯阿姨,我以前闲散惯了,身上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要您多多指点批评。今后我会把精力,都集中在筹备组的事情上。” 冯玉琴微笑颔首,她最欣赏曾毅这一点,悟性其高,而且格局气度也高人一等,可惜先学了医,否则走从政的路子,也很不错的。 “我还有个会要主持,你就自己先忙去吧!”冯玉琴笑着摆了摆手,她并不指望一下就能把曾毅扭转过来,专家和干部,差别还是很大的。 第四十八章 能屈能伸 出了冯玉琴的办公室,郭鹏辉已经在等着了,“曾顾问,我们还准备了一个小会,主题是领会一下冯厅长的指示精神,确定筹备组接下来的工作思路。” 会议室里还是刚才的那些人,只是少了冯玉琴一个。 在政府机关里,跑腿出力、出谋划策的事,都是由下面的人去做,领导只需保留最后的拍板决策权即可。这次保健基地的筹备,陈高峰只是名义上的组长,不过问任何事情,冯玉琴是实际的主导者,但她不可能事事躬亲,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大家拟好的诸多方案中,选择一个出来就行。 之前做好的方案被全盘推翻,筹备组所有成员的心里都有些惶恐,压力很大。这些老机关心里一个比一个清楚,曾毅的意见不过是表面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冯玉琴对这些方案也不满意,否则就是有十个曾毅,也绝对拽不回来一个冯玉琴。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吃饭才结束,大家无法知道冯玉琴心里真正的想法,只能先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几个全盘的筹划。 郭鹏辉留曾毅在厅里吃过午饭,把他送到楼下,“曾顾问,目前筹备工作的情况很不乐观,上级又催得很紧,希望你以后能够多抽出点时间,多和其他的成员沟通,让我们的筹备工作,尽快取得突破。” “今后我争取每天都能过来一趟。”曾毅说到。 郭鹏辉心里吃了一惊,以前曾毅可是能推就推啊,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惊喜的表情,“那就太好了,办公室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呢。” 曾毅笑了笑,拱手告辞:“郭局长您忙吧,就不用送了!” “我让司机送你!”郭鹏辉一招手,他的司机就把车子开了过来。 回到诊所门口,一下车,曾毅讶异地发现,过三亮竟然没走,正笔直地站在诊所门口。 此时太阳很毒,刺眼的光线毫无遮拦地照射下来,过三亮就站在门口的太阳地里,被晒得脸颊发红,嘴唇干涩,头发打湿了贴在脑门上,汗珠子顺着发丝往下滚,身上的衣服也是干一块,湿一块的。 曾毅有些意外,没想到过三亮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昨天能当着陈龙的面跪倒求饶,今天又能顶着太阳苦熬,为了保住自己手里的那一点点的权力,他竟然上不封顶、下无底线地穷尽一切能事,曾毅此刻都不得不佩服权力有着如此大的魔力。 看到曾毅回来,过三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挤出个笑容:“曾领导,您回来了。” 曾毅没理他,提着箱子走了进去。 过三亮后面跟上,“曾领导,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曾毅放下箱子,拿出杯子找水去了。 过三亮面色惶恐,“曾领导,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执法犯法,以权压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知道,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的眼里,我这样的小科长,连只蚂蚁都算不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曾毅坐在那里喝着水,不置可否。 “早上来你这里捣乱的那个家伙,已经被我停职了,那个良草公司的老总,我保证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区里任何一家诊所的门口。”过三亮为了保住自己,确实已经是下了血本,为了摆平他的那个姘头,他花费了不小的代价,“小过我真的错了,今后曾领导您就看我的行动吧,我要是再敢胡作非为,你就让我粉身碎骨。” “哦,你把证件放下,先回去吧!”曾毅摆了摆手,打发过三亮走人。 过三亮如蒙大赦,赶紧把那些证件拿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曾毅面前,然后鞠了个躬,转身走了。曾毅这话不明不白,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就是要看过三亮今后表现的意思了。过三亮心里也明白,要是自己以后敢再为非作歹,犯在了曾毅手里,那捏在陈龙手里的把柄,就会立刻成为一把要命的追魂索。 曾毅现在想着的是自己诊所的问题,冯玉琴今天的意思,是要让自己把精力都放在保健基地的筹备上,那这个诊所,只能是暂时搁置了。看着写有“生生堂”三个字的招牌,曾毅有些不情愿,他对这三个的感情很深。 正在琢磨诊所的去留,手机响了,是一个让曾毅很意外的人打来的,顾明珠的丈夫崔士英。 “曾大夫,下午有空吗?”崔士英很客气地问着。 “有空!”曾毅笑着,“是不是给顾主席复诊的事?” 崔士英那边爽朗笑着,“她的病我看已经好了,我找你不是这件事,是别的事。” 曾毅有些意外,“您说。” “下午我要和市里几个有名的古玩大家搞个鉴赏会,我觉得你的那个行医箱很有意思,你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趟,说不定有人能说出它的来历呢。” 曾毅一听是这件事,就道:“好,您说一下地点,我一会就过去。” “悠然居,你过来之后,报我的名字就可以。”崔士英叮嘱了两句,挂了电话。 悠然居位于荣城市郊的青龙山下,名字取自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的悠然二字,是一处非常休闲的喝茶之所。 曾毅到了地方,就看到一座复古式的大宅门,走进去之后,里面雕廊画栋,水榭廊台,曲径通幽,犹如一座园林。 服务员看他进来,便上前问道:“先生喝茶还是找人?” “找崔士英先生,我们约好的!” “您是曾先生吧!”服务员一听,立刻伸手在前带路,“崔先生已经吩咐过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曾毅一路走过,也不禁啧啧称奇,这悠然居的布置真的挺独特,一张张茶座,隐约在树荫蔓藤之下、花丛绿树之间,旁边又有小桥流水,确实有一种悠然的感觉,各个茶座之间,又相隔很远,不用担心自己这边的谈话,会被别人听到。 跟着服务员左右穿梭,最后走进一座有着浓郁江南风格的楼宇之内,又穿过大厅,就看到了楼后面有着清澈的小溪水流过。 溪水边摆了两张茶座,几个中年男人正凑在一起,打着麻将,嗑着瓜子。 “曾大夫,你来了!”崔士英看到曾毅,就放下手里的麻将,“不打了,人差不多到齐了。” 大家今天也不是为了赢这点麻将钱来的,其他几人立刻推到麻将,站了起来,对着那服务员咋呼道:“快去,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走,里面坐!”崔士英在前面领路,大家又回到楼内,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 包间很大,一面是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小溪流,光线非常充足,屋内按照会客厅的需要,摆了十几张中式复古的座椅,座椅与座椅之间,摆了高脚小桌,上面是精致细滑的瓷器茶杯。 “今天有新来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崔士英把曾毅介绍给大家。 曾毅和众人一一握手认识,矮胖的那个姓徐,嘴上有短须的姓陈,这两位都是荣城有名的大企业家,古玩收藏只是他们的业余爱好。另外一位穿着圆口布鞋,胸前挂着个老花镜的,是专门做古董生意的,姓董,叫董洪峰。 董洪峰比较健谈,别人都坐下了,他没坐下,而是捧着个茶杯来到曾毅跟前,看着曾毅脚下的行医箱,“曾大夫,你平时行医也用这个箱子吗?” 曾毅点了点头,笑道:“只要出诊,我都会背着这个箱子。” 董洪峰立刻咂了两下舌,“曾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大手笔,我看这个箱子,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换作是我,如果得到这么一件有年头的古物,我一定会摆在家里,仔细把赏。” “我这是习惯了,以前我爷爷就是背着这箱子行医的,从小耳熏目染,我觉得如果不背着这个箱子,就不像是个大夫,甚至都开不出药方来。” “哈哈,曾大夫真是个有趣的人!”董洪峰笑了笑,端着茶杯又坐了回去,“我说你们几个,全都不如人家曾大夫痛快。有什么好东西,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拿出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吧。” “又不急这一会半会的,等等老左,他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呢,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不好意思,让几个老朋友久等了,抱歉,抱歉!” “我说老左,你现在的谱可是越来越大了,老朋友来你这里半天了,你都舍不得露面,难道是怕我们几个白吃白喝?”董洪峰打趣着。 姓左的中年人,就是悠然居的老板了,他抱了抱拳,道:“实在是对不住,最近身体不舒服,有恙在身。”说着,他还是皱着眉头,脸上有着一丝淡淡愁容。 “巧了,今天我们正好请了一位大夫来!”董洪峰看着曾毅,“曾大夫,你受累,帮老左瞧瞧,看这个吝啬鬼是不是在装病。” 崔士英他淡淡笑着:“有曾大夫出手,说不定连老左的吝啬病,都能一起治好。” 老左这才注意到屋里有个年轻人,他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但并没有把那几位的话放在心上,以为这帮老朋友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呢。 曾毅同样也是拱了拱手,顺便观察了一下老左的气色,发现他面容惨淡,带有很重的倦容,但却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病症。 曾毅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严重失眠啊,他道:“左老板这个病挺熬人的,说病不是病,但比生病了还痛苦。” 老左眼睛一亮,就坐在了曾毅旁边,道:“曾大夫,那就请你仔细帮我瞧瞧吧,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快痛苦死了。” 第四十九章 医者意也 其他几人就停下了玩笑话,这才相信老左是真的生病了,但不知道这个生病了还要痛苦的病是什么病。 曾毅帮老左号了号脉,又看了一下舌苔,心里就有些纳闷,老左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失眠无非是由身体和情绪两种因素引起,身体方面,就是气、血、淤、痰等因素,但老左的脉象,既没有表现出阴虚火旺,也没有痰热内扰的迹象;如果说是情绪引起的,也不像,心肝脾三经主管人的情志和神思,但这三经的情况,并不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失眠。 相反,老左严重的失眠,引起了易怒易燥的情绪,反而让这三经有些亢奋。 “最近生活起居方面,和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同,比如换了个床,家里新添置了家具、盆栽?”曾毅问道。 排除身体和情绪的原因外,那就是环境了,有极少数的人,对环境相当敏感,只要环境稍微有一点点变动,就会无法睡眠,现实中我们经常能见到一些人,换了张床,就辗转难眠。 老左摇头,“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 曾毅细一想,就问道:“左老板是不是最近出了一趟很远的门,出国了吧?” 老左顿时脸露惊讶,“这个你也能号出来?我上个月去了趟美国。” 曾毅笑了起来,他对老左的失眠原因,有些了然了,道:“你这个病,用西医的话讲,叫做生物钟紊乱,是因为调整不过时差,所以导致了失眠。” 不光是老左,屋内其他几个人也觉得曾毅这个说法有问题,失眠不就是生物钟紊乱吗,为什么还要专门再强调一下呢。 “那这个要怎么来调整呢?”老左皱眉。这生物钟又不是摆钟,跑乱了还能手动校正,除非是正常作息,否则很难调整过来,可眼下的问题,是自己根本就无法睡着。 “简单!我给你说个方子,吃上三剂,就好了。”曾毅想了一下,道:“百合30克,紫苏叶9克,水煎服。” 老左凝神想着这个方子,他也学过几天中医,对中医药有些了解,百合主要是用来养阴润肺的,也有镇定安神的作用,用来治疗失眠,似乎是对症的;但紫苏叶是解表散寒的药,是用来治疗感冒风寒的,这个似乎有点不对症。 “这个方子有什么说法?”老左问道。 “医者,意也。百合花朝开暮合,紫苏叶朝仰暮垂,这二物最具昼夜升降之气,用来调理左老板的昼夜失序之症,最为对症,你先服上三剂,就知效果。”曾毅笑着,有人确实对时差非常敏感,但像眼前这位左老板,敏感到一个月难以睡眠,还是比较罕见的。 老左“哦”了一声,中医确实是有“医者意也”的说法,只是从来就没见有人这么开过方,仅凭某个药材的特性,就推断它能治疗某方面的病,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行了,方子也开了,老左你就抓紧时间找人去抓药吧!”董洪峰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他又吵吵道:“赶紧的,大家都把自己的好东西拿出来吧。” 在场的人笑了笑,这才拿着各自今天带来要鉴赏的东西,摆放在了屋里的一张长条八仙桌上。曾毅是个外行,他把自己的行医箱抱过去,然后就坐了回来,没准备掺和到鉴定中去。 和曾毅同样是外行的,还有那两个荣城的企业家,矮胖的徐老板,拿来的是一件观音雕像,个头不大,大概20公分许的样子,他有自知之明,放下东西,也坐了回来,陪着曾毅喝茶,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专家帮自己鉴定一下东西的真假。 倒是哪个嘴上带短须的陈老板,就站在了八仙桌边,手里拿着个放大镜,仔细打量观察着别人的东西。 现场的专业人士,其实就三人,崔士英因为所研究专业的问题,是个鉴赏的大家;董洪峰就是做这古玩生意的,眼力更是不凡;相比较而言,悠然居的左老板只能算是半个专家,但在书法方面,左老板却是有着很深的造诣,不比崔士英和董洪峰差。 董洪峰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中徐老板的那件雕像,上手一摸,他发现竟是乌木雕刻而成。乌木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阴沉木,是木材沉积于古河床之下,经过成千上百年后形成的化石,价值不凡,所以古人也讲了,“宁要乌木一方,不要珠宝一箱。” “老徐,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淘换来的。眼光不错嘛,光这材料,就值十几二十万了!”董洪峰仔细观察了一下雕像的风格,道:“看刀工和造型,应该明朝的物件,老徐,你捡到宝乐。” 徐老板就呵呵地笑着,一脸开心,现在满市场都是假古董,他这个外行能淘换到一件真货,真得挺满足,至少没有交学费啊。 董洪峰又看了看曾毅的箱子,道:“黄花梨做的,材质不凡,雕工也简约大气,是个古物,这个箱子很不错,只是为什么要雕成花苞呢?”董洪峰摇了摇头,有些不解,花最美好的时刻,是在绽放之后,很少见人雕刻花苞的。 “花在这里!”曾毅上前按下花苞,打开箱子,然后把箱子翻转过来。 “咦?”董洪峰的眼睛立刻亮了,原来箱子打开之后,箱面上的花苞往外伸展了一些,造型变成了一个花朵,没想到这箱子竟然还内有机关,当年制作它的工匠,肯定花费了不少奇思妙想。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董洪峰欣喜地抱着箱子看了两遍,又发现了花朵的不同之处,看造型,应该是朵梅花,但梅花只有五瓣,这里却雕成了六瓣,也不知道是不是雕错了。 崔士英上次见过这个箱子,当时只顾着自己夫人的病情,也有没细看,就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此时他也是上来仔细观察,过了一会,道:“我现在也有些嫉妒了,曾大夫竟然每天都抱着这么一个宝箱,到处给人看病。” 董洪峰捶胸顿足,“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人去抢了他。” 曾毅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出门带着它比较方便。” 董洪峰眼珠子转了两下,过来商量道:“曾大夫,我很喜欢你这个箱子,不知道有没有割爱的可能?” 曾毅摇了摇头,“这话就不用讲了,这箱子是我家祖传的,祖辈都用这个箱子行医。” 董洪峰一听,只得作罢,上前再看别的物件,就有些兴趣寥寥,心思全在曾毅的那只箱子上,他是个职业古玩收藏家,遇到好东西,就想收入囊中,然后摆到家里慢慢欣赏。 大家带来的东西很快鉴赏完毕,有真有假。嘴上带短须的陈老板,他带来的两件东西,都被鉴定为假的,看样子有些不服气,跟崔士英几人争辩了几句,最后不得不认栽,坐在那里气呼呼地喝着茶。 “行了,老陈,别生气了。”董洪峰劝着,“谁都有走眼的时候,我当年也是交了很多的学费。” “是,不用太放在心上,以后再慢慢淘弄!”矮胖的徐老板也劝了一句。 陈老板更不爽了,这话要是别人说,他还能接受,可跟自己同样是外行的徐胖子都能买到真货,自己水平比他强,怎么就买了假货呢。想到这里,陈老板更是不爽,他站起身来,“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几位再帮忙给瞧瞧。” 说着,他走到一旁,从一个小型保险柜里,拿出一副卷好的书轴。 “老陈你真是的,有好东西就早点拿出来嘛!”董洪峰是个行家,一看纸张泛黄的程度和书轴的质地,就知道这东西不俗,他赶紧走过去,把八仙桌一收拾,空出好大一块地方,道:“来,放在这里,让我仔细看看。”语气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陈老板捧着书轴过去,小心解开,然后慢慢铺陈,最后把书卷打开,平摊在了桌面。 “是董其昌的字!”董洪峰一下就认了出来,这可还是他的老本家,老祖宗呢,他脸露欣喜,仔细观察着书法风格,又检查了后面的落款和钤印,道:“没错,是董其昌的字,属于是他早期的作品了,此时他的风格还未彻底形成,其间很多字,仍有模仿多位名家的痕迹。” 曾毅不怎么会鉴定书法,但董其昌他还是知道的,那是明朝后期的一代书法大家,笔风清风飘拂,微云卷舒,颇得天然之趣,对后世书法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董其昌的书法并不是一开始就好,相反,他早年的字很难看。十七岁时,董其昌去参加会考,本来应该是第一名的,但主考官嫌他写字太难看了,就把第一名给了董其昌的侄子。这让董其昌大受其辱,回来后他发愤图强,研究和临摹了很多书法大家的字,最后自称一体。 崔士英和老左也上前仔细鉴定一番,最后都颔首道:“应该是董其昌的真迹,看风格,确实是他早期的作品,其间确实能看到一些其他名家风格的眉眼。”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董其昌这幅作品,风格还未臻于大成,仍受了其他名家的影响。 “老陈,这幅字很不错,董其昌的作品,可是太为难得了!”董洪峰又是一副恋恋不舍状,趴在字卷上不肯起放手。 老陈嘴角上翘,露出得意神色,他看着这边还没发表意见的曾毅和徐胖子,“你们两位也帮忙瞧瞧吧。” 徐胖子连连摆手,“我自己的字都是狗爬叉,哪懂这个,就不献丑了。” 曾毅平时也喜欢写字,听到这话,他就走了过去,站在字卷前看了片刻,眉头皱了起来,他问旁边的董洪峰,“董老板,这字真是董其昌早期的作品?” 董洪峰一竖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人的字,我或许能看错,董其昌跟我是本家,他的字,我是绝不会看错的。” 曾毅就摇了摇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幅字就是假的了!” 第五十章 玄医望气 屋里的人就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逻辑?就连一直坐在那里喝茶的徐胖子,也走过去看了两眼,想知道这幅字到底有何秘密。 只有陈老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嘴巴张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崔士英问道:“曾大夫,能说说原因吗,也让我们几个都长长见识,到底这幅字假在了哪里?”崔士英很纳闷,凭他自己多年的书法鉴定经验,这幅字绝对是真的。 “说出来几位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如此!”曾毅指着那幅字,“我不懂什么书法,我是从医术的角度来观察的。根据我的观察,写这幅字的人,当时中气已绝,写完这幅字,七天之内必亡,药石无救。而董其昌是出了名的高寿书法名家,如果这是他的早期作品,就有些违背医家常理了。” 古人云:书文字画,皆有中气行于其间,故能从中看出书家的穷通寿夭。笔风圆转流利,其人必定圆滑世故,比如弃赵投元的大书法家赵孟頫;笔风雄浑沉厚,其人必定忠义不屈,比如颜真卿。 看书法除了要看字体字形,也要看字的筋骨正气。 老左是个酷爱书法的人,他相信字是有精神在内的,听到曾毅的话,就又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后摇头道:“看不准,这幅字还真的有点看不准啊。” 说完,他坐回位子里,喝了一口茶,道:“我在清代的一本古书《鸥陂渔话》中曾经看到一个故事,说的是清初大书法家、大医家傅青主。有一次傅青主喝醉了,写了一幅狂草后,就去睡了,第二天起来之后再看,突然怅然,称自己的命不会长久。儿子问他原因,他说从字中看出自己中气已绝,命将不久。傅青主的儿子这才承认,说这幅字并不是父亲你写的,是你昨晚睡了之后,我临摹的。傅青主更加悲伤,说既是如此,怕是你的命也不会长久了。事后不久,傅青主的儿子就去世了,对傅青主的打击非常大。” 放下茶杯,老左叹道:“没想到曾大夫和傅青主一样,都是观气的高手,可惜这幅字的真假,还不好说啊。” 董洪峰此时看着陈老板,道:“老陈,这幅字既然是你淘换来的,你能不能讲一下来历?” 陈老板脸色有些失落,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就是淘换来的,有什么可讲的。” 老左眉头微蹙,这可不是陈老板该有的表现啊,平时真假有争议的时候,他一定会吹胡子瞪眼,拼命维护自己的看法,怎么今天有些兴致不足的样子呢。 对照前后一细琢磨,老左突然明白了,狗日的,这姓陈的一定是早就知道这幅字是假的,他今天带来的东西又被大家鉴定为是假的,他扫了面子,就拿出这幅字,想故意想考究大家的眼力,可惜的是,骗过了所有的专家,却让做大夫的曾毅给一眼识破了。 古玩这行里,假九真一,想混出名气非常不容易,所以越是有名气的大家,就越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像今天这样,三位高手能为两位外行免费鉴定东西,本身已经非常难得了,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故意下绊子,要让你栽个跟头。 老左心里很生气,把茶杯磕在桌上,姓陈的你也太损了吧,自己眼力不够买了假货,还能怪到大家的头上吗,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买那些家伙。 崔士英是个学者,想不到老陈的弯弯肠子,他看着曾毅,道:“曾大夫,你这个理由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但从字画鉴定的角度讲,是很难站得住脚的。你判断这幅字是假,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曾毅摇了摇头,笑道:“我早都说了,我不懂书法,就是从医术的角度谈两句看法。” 曾毅嘴上谦虚,却没有说自己的看法也可能不对,这显示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几位都是收藏界的大家,可以把这幅字拿到圈子里去打听一下,说不定这幅字还有另外一幅呢。” 别人鉴定书法,看的是风格,曾毅鉴定书法,看的字的气骨,就像是我们平时认人,看的是一个人的长相身高,而曾毅却凭的是脉,他记住了一个人的脉,就认出了这个人。 字可以伪装,但风骨却很难伪装,曾毅以前也见过董其昌的字,他敢认定,这幅字并不是真迹,而是高手临摹的。既然是临摹的,想必就会有原件存在,只要到圈子里问一问,说不定就能查到是否还有人收藏了这么一幅字,届时真假自明。 陈老板听到这话,拿着茶杯的手就抖了一下,脸上惶惶一闪而过,他挤出个笑容,道:“大家对这幅字,还有别的看法吗?” 崔士英摇了摇头,道:“目前是我、老左、老董,我们三位认定是真迹;曾大夫独辟蹊径,从医学的角度认为这是假的,看来真假的意见不怎么统一,陈老板再找别的人帮忙鉴定一下把。” 崔士英笑着,他这话是给曾毅留了个面子,并没有直接说曾毅看错了。 陈老板站起来,“既然大家再无别的意见,那我就讲一讲这幅字的来历吧!” 董洪峰鼻子都气歪了,“老陈,你也太能拿捏了,早点讲多好,非得大家鉴定完了你才讲,你这是在考究我老董的眼力啊。” “提前讲出来,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崔士英笑着,“老陈,你讲吧,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这幅字,确实是临摹的!”老陈笑着,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也是没办法,真要是让这几位去圈里打听,那自己今天就丢人丢大了,怕是以后在古玩界,都没人敢跟自己打交道了。这幅字,他不光知道是假的,还知道真的那一幅在哪里,是谁造的这个假。 “临摹的?” 董洪峰反应非常激烈,他拿出放大镜,立刻又伏在字卷上鉴定了起来,难道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不可能啊,我怎么会看错呢,这明明就是自己本家老祖宗的真迹啊。 崔士英也是大感意外,他一脸不解地走过去,再一次观察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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