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 陈挽不同意好友的说法,认真反驳道:“没有压榨我,赵声阁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甲方。” “……” 陈挽的确非常在乎这项工作,某种程度来说,不亚于明隆和赵声阁。 不仅仅是因为赵声阁。 而是,这是少有的能让他觉得真正可以发挥自己抱负、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可以说,在陈挽迄今为止的职场生涯中,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优待。 可以不用以辛烈的酒水和殷勤的假笑去祈求一个机会,可以不用天天喝到吐以致于肠胃炎换资方一个笑脸,可以不用和别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地恶性竞争,因为这些都被明隆,或者说都被赵声阁,挡下了。 陈挽可以纯粹做一些他感兴趣的、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的事情,享受到为数不多的科学的快乐和工作最本质的成就感。 这些感受其实已经离陈挽很远很远,远到陈挽都快要不太记得那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撇开他对赵声阁的心思,对方也是一个非常尊重人的甲方、一个果断睿智、见识广博的合作者,一个可以放心依赖的战友。 只是陈挽觉得自己还不够专业,虽然和赵声阁聊天的内容基本都是公事,但和他的相处,就像瘾,令人亢奋,也会带来涨潮后的落差和痛苦。 在很多个他单方面意乱情迷的时刻,陈挽都是在用强大的、坚毅的、近乎残忍的自制力控制着情绪的起伏和心意的外泄。 不过陈挽还是愿意,愿意刀尖舔蜜,沉沦中克制,挣扎中清醒。 卓智轩恨铁不成钢:“暗恋一个资本家,陈挽,你是有点M在身上的。” “……” 临近十一点的周末,赵声阁吃过药后开始继续工作,手机上收到一张照片。 陈挽在声色犬马中低着头,表情不清,明明是全场穿得最正经的一个,但好几个方向都投来了赤裸的目光,当事人毫无察觉,还在很认真地看手机。 赵声阁盯着那截手腕看了几秒,打过去。 沈宗年接起来,他没说话,沈宗年就说:“这也叫给你报备了?” 是某天赵声阁在吃饭的时候状似无意提起陈挽会报备行程,沈宗年倒是很想知道这个行程——人家有没有跟他报备。 赵声阁没理他,直接问:“谁在?” 沈宗年:“就卓智轩。” 照片是一个朋友发给谭又明的,谭又明狐朋狗友多,他中午用沈宗年的手机登录社交账号忘记退出,沈宗年一眼就看到了。 那朋友本意是看到了卓智轩,想问问沈宗年和谭又明在不在,在的话拼个桌,一起喝酒。 沈宗年心眼多,有卓智轩的地方……或许呢。 他直接用谭又明的账号跟那人聊了几句,让对方拍个照过来,果然就有陈挽,沈宗年反手就转给了赵声阁。 沈宗年没听见赵声阁继续说话,了然道:“看来是没报备了。” “挂了。” “……” 赵声阁把手机搁到一边,半个小时前吃的退烧药开始起效,脑子有些沉重和混沌,呼吸也有些烫,但他还是坚持阅览完手上的数据,然后点开老同学的对话框。 些许透露出来自甲方的审视和督察。 方谏今天没有在群里上物理课。 第45章 锋利沉默 赵声阁又回了几封邮件,对方才回复: 方谏较为满意地告知他, 方谏恃才傲物,不太有巴结甲方的意识,直接对老同学说: “……”赵声阁沉默两秒,说: 方谏: 赵声阁: 方谏: 赵声阁: 方谏是很有自己时间规划的,不喜欢别人打乱他的计划, “……”赵声阁作为甲方,比较客气地通知他, 方谏骂了几句,要不是明隆给的实在太多,自己又还有一窝嗷嗷待哺的硕博生,他马上就退群。 十分钟后,群里显示上传一份压缩文件,由于载量过大,上传时间很长。 喧嚣的噪乐吵得人头疼,陈挽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认真对比后,他确定这和今日早上方博给他发的文件是同一份。 陈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早上方博和他说的是他们把这些资料捋出简易版的方案和设计图再向两位甲方进行统一汇报。 群里依旧没有人说话,但有陈挽在的地方就永远没有尴尬,他像第一次看到这些资料一样在下面发表了几句观点。 然后就直接戳进赵声阁的对话框看,不过迟迟没有等来对方的询问。 陈挽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卓智轩已经跟几个不同桌的姑娘都喝过一圈后,对话框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赵声阁是还在工作没有看到吗?还是也去过周未夜生活了。 好几次,陈挽都已经开始打字了,最后又删掉。 他是乙方,只能被动地等甲方来找他汇报,万没有乙方push甲方的道理,这还是大周末。 陈挽谢绝了一位女士的邀酒,手机一亮。 赵声阁竟然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陈挽起身,在卓智轩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走出卡座,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接听。 “赵先生。” “陈挽。” 赵声阁的声音很低,比平时都沉一些,陈挽觉得有些失真,但不确定:“赵先生,是想聊聊方博发在群里的方案吗?” 赵声阁没有马上回答,停了两秒,才说:“在外面?” “很吵么?”陈挽一边捂着传声筒一边快速地找更安静一点的地方,“我是外面,不过现在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刚看完立体图。” 赵声阁说:“你方便吗?” “方便的。” 赵声阁很理解地表示:“不方便可以以后再说。” 陈挽很坚定地表示:“方便,工作重要,今天方博还跟我说——” 赵声阁很轻地咳嗽了一声。 “赵先生,”陈挽停下来,“您怎么了?” 嗓音沉哑不是他的错觉。 赵声阁静了两秒才说:“没有,你继续。” 陈挽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低声音说:“赵先生,身体重要。” 近来换季,流感来势汹汹,科想不少员工都陆续请了病假,就连合伙人学长韩进也不幸中招,基本就靠陈挽一个人在撑。 韩进怕陈挽也倒了,去吊了几天针就又来上班了,回来后说最近医院门诊人满为患。 陈挽抬手看了下腕表:“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先休息,立体图我会尽快整理一份报告出来——” 赵声阁说:“没关系,我没事。” “……”陈挽觉得他语气也比平时轻,称不上虚弱,但也没有平常那般沉厚有力,担忧道:“赵先生,有没有量体温,吃过药了吗?” 说完又觉得语气太急切,缓了气息补充道:“最近是流感季,很多人生病,还是要慎重一些,感冒早期不注意拖久了不容易好。” 赵声阁说是吗。 陈挽说是的,他觉得赵声阁对自己的身体不太上心,便又问得更细一些:“您现在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发热,喉咙痛。” “不知道有没有烧起来,”陈挽皱起眉,“您先量一下体温,如果温度高的话,要吃退烧药,家里应该有常备的药吧。” “好像过期了,”赵声阁说,“没事,先处理工作。” 陈挽皱起眉,没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问:“能麻烦司机送一下么?” “请病假了。” 陈挽一句“那我给你送过去吧”脱口而出之前生生止住了。 赵声阁的行踪住址一向都是严格保密的,他要这么问,太僭越了。 好似在旁敲侧击对方的住址,想要趁虚而入。 最近他和赵声阁是熟悉了一些,但也还没有熟到知晓对方住址半夜去送药的程度,恐怕就连卓智轩应该也不能随意地去赵声阁家里。 陈挽又凭什么。 一颗心被理智和顾虑纠缠拉扯,既担忧赵声阁的身体,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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