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陈挽几近窒息,勉力抬手,摸了摸他汗湿的脸,想了想,也只能说:“以后会给你买更多的,更好的。” 他把赵声阁的头抱进自己的颈窝里承诺。 赵声阁就没有那么凶了。 温柔与爱可消弭化解感情中一切后怕与不安。 赵声阁追人和工作一样雷厉风行,一改之前神龙不见首尾的作风——连续两个晚上被海媒狗仔被拍到前往太子东。 陈挽开会开到很晚,一直没有出来,狗仔似乎不挖出这个能让赵声阁耐心等两个钟的“神秘密友”誓不罢休。 赵声阁看到有人在蹲他,让司机开门下车给狗仔送了瓶水。 狗仔似是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隐蔽也会发现,哆哆嗦嗦地接过,想起曾经得罪过赵声阁的人死法有不下十版的传闻,抱着大炮撤了。 赵声阁问:“他怎么走了?” 司机猜测:“大概天太冷了。” 赵声阁就继续低头在笔电上工作。 不过赵声阁去得多了,还是有幸运的狗仔拍到,但夜色模糊,正脸不清,“密友”身份众说纷纭。 外头的人看不出,熟人不可能认不出来,在一次陈挽因为加班缺席的聚餐上,谭又明大骂赵声阁禽兽。 “陈挽不行!你赵声阁想玩,多的是人陪你,但陈挽不行。”陈挽是他认定的朋友,不是什么可以随便玩玩的nobody。 赵声阁问:“玩?” 沈宗年问:“你们在一起了?” 赵声阁道:“没有,我在追他。” “……” “你还会追人呢!”谭又明阴阳怪气。 “……”赵声阁平静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了一圈,沈宗年表情淡漠,谭又明义愤填膺,蒋应明显还在状况外,卓智轩大概是上次闯了祸整个晚上缩着脖子一声不吱。 赵声阁反手敲了敲桌面:“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感情的态度?” “我们应该是什么态度?”谭又明问,“你是不是觉得陈挽性子软好欺负?” “我不是,”赵声阁无所谓旁人态度,他只是发出告知,谭又明这种脑子不好的可以不予理会,但卓智轩也在,他是陈挽不多的亲密朋友,赵声阁双手搁在台上交握,说,“我很认真。” “……” 聚餐结束,大家一同前往地下车库,赵声阁说:“智轩,留步。” 卓智轩一梗,心想,这一天还是到了。 赵声阁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无语,不吓他了,说:“要是家里难为你,就跟我说。” 印象中,卓智轩还是那个没钱了或闯祸了就跑到他和谭又明背后告状的小孩,现在就敢帮着陈挽做那些事了。 卓智轩一愣,和他预想的秋后算账不太一样:“你……不怪我吗?” 赵声阁:“他要杀人越货都可以,但我要一个知情权。” 卓智轩突然觉得,这一次,小时候的那个兄长是真的回来了。 不过,赵声阁又说:“这些年谢谢你,但下不为例。” 他威严很足,卓智轩马上点头说好的,然后麻溜去上了谭又明的宾利。 这次因为帮陈挽惹了祸,家里断了卡和车,卓智轩只能蹭车回去。 是沈宗年开车,他转着方向盘,问:“赵声阁训你了?” 卓智轩的“没有”还没出口,副驾的谭又明就转回头说:“该!”陈挽和卓智轩一个比一个没心肺,赵声阁不骂他都要骂的。 卓智轩虽然被停了卡和车,但还挺高兴的,对着沈宗年笑了两声:“嘿嘿,没挨训。” “……”谭又明惊恐地转过头抓着沈宗年手臂说,“完了,孩子被训傻了。” “……” 陈挽一连缺席了好几次谭又明的聚会,终于在十二月正式到来之前顺利完成了足额股权的收购。 依旧沿袭了他本人一贯剑走偏锋、游走边缘的风格,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主动和赵声阁坦诚的。 赵声阁听后,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陈挽就好脾气笑笑,但语气坚持,说,这一刀他必须亲手斩下。 他眼睛弯弯的,赵声阁就大发慈悲没有干涉了,还是那一句话:“你要杀人越货都可以,我只是要一个知情权。” 陈挽哭笑不得,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这么危险。 荣信年底最后一次股东大会,从未在公司出现过的陈挽首次露面,引起一片议论。 这也是在寿宴惊起一片波涛后陈秉信第一次见到陈挽,无论之前他是派陈裕还是亲自约见,都遭到了毫无余地的拒绝,赵声阁将人看得滴水不漏。 任目光各异,陈挽喜怒不惊,八风不动,稳坐在仅次于陈秉信的席座,不知从何时起,竟已颇有几分赵声阁平日唬人的气场。 在董事会做完汇报后,陈挽提出由于股权份额变动,陈秉信已经失去一票否决权。 陈秉信自从那晚,人一下子颓败十岁,血压飙升,气急攻心,在公众场合也不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孽子!荣信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我最了解,也最有话语权,你投机取巧坑蒙拐骗坐到这里,什么也不知道,少在这指手画脚。” 陈挽不卑不亢,较为冷漠地朗声劝道:“创始人也要遵纪守法,突破《公司法》的决策无效,希望陈董明白,今非昔比,董事会不可能再是你的一言堂。” 陈秉信目光沉怒,陈挽视若无睹,在他还未得开口之前又道:“据监事会的议案,陈裕和廖致和两位董事的股权出现瑕疵,并且在烟草出关时存在挪用资金假公济私行为,我希望两位引咎辞职。” 被点到名的人目露震惊,一身冷汗,陈挽不等他们狡辩,发出最后通告:“如不采纳,我将引用《赵声阁法案》申请证监启动监察程序。”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陈挽从陈秉信颓然失色的瞳孔中,看见一个旧时代王国分崩离析,无力回天,他异常清楚地感知到,那座压在自己背上十几载的巨碑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十二月中旬,海市头部各大财经周刊版面热闹非凡,标题浮夸天花乱坠吸人眼球。 海市正式进入了冬令时,港岛终年无雪,只是风大,昼短夜长,天亮得晚。 赵声阁将陈挽送到泰基,靠边停下。 天气略显阴沉,大叶紫荆已经掉光,光秃的枝桠在冷风中摇曳。 天桥上走过许多上班族,光鲜亮丽,仔细看神情冷硬尖锐,像年轻但并无生气的血液一点点流入空旷的园区。 这是陈挽连轴转的第十二天,荣信已成散沙一盘,但不趁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陈挽始终无法彻底安心。 赵声阁从后排拿围巾围到陈挽脖子上。 经典的英伦格子款式,他亲自选的,大概是骨子里掌控欲的一种延伸,陈挽从领带夹皮带到袖口打火机都出自赵声阁之手。 当然,赵声阁非常公平民主,他本人的衣食住行决定权也归陈挽全权所有,今天戴的那对长生无极袖扣就是陈挽亲手系上的,虽然系的时候手指还在打颤。 “葛惜催促股权过手的事可以适当放缓,分期最好,如果条件允许,甚至可以由你母亲适当出面。”这样既会减少外界对陈挽暗地手段的猜测和警惕,也能佐证宋清妙确实是和葛惜交情匪浅,那些照片和报道并非作秀。 “当然,”赵声阁压了压他的围巾,说:“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自己决定。” “好,”陈挽被他裹严实,看着他眉眼间还挂着一点起床气的不耐,无奈一笑:“明天别送了吧,多睡会儿。” 赵声阁:“没有这样追人。” “那不追了吧,转正。” 赵声阁:“不转,没及格。” 陈挽啊一声。 从去荣信园逮人的那一夜起,这些天赵声阁寸步不离,几乎是把他攥手心里,一炉火似的烘着,烧着,他都快化了。 “这……还要怎么样啊?”陈挽不懂了。 赵声阁看他一眼,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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