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的事情,二是她实在起不来。 回到家后,她没有如纪青媛一般亲近纪老夫人,晨昏定省地去寿安堂请安,加之现在和老太太的关系不睦,她就更不需要如此。 乔氏也纵着她,她每日一醒来就有热腾腾的早饭吃,这日子别提多悠哉。 清晨入院落,初日照房檐。 纪青梧爬起来,眼底却有一片青黑。 昨夜,她久违地失眠了,竟然还没有在菡萏馆中的阁楼中睡得好。 她躺下来脑子就不受控制,一直在回想这一天一夜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永王之事,她行事有欠妥的地方。 如若让她重新选择,她还是会这么做。 她不是先知,谁能料想到看上去色欲熏心的永王,曾还是个痴情的人,心底之人还是明媒正娶来的永王妃,他在暗地里,对陶婉音的一举一动都关注着。 但不管如何,永王为了王妃能尽早有孕,借机服用了那药方,虽没有彻底绝嗣,但也算给他一个教训,他的身体亏空,要恢复如常尚且需些时日。 纪青梧越想越头疼,宫中之人,真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她知晓自己的性子,在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示弱退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地欺负你,她第一次进宫时便感觉到,那里就是龙潭虎穴,为了权势和家族,皆是披着面皮在过活的可怜人。 她也不是那等出淤泥不染,濯而不妖的清莲,在宫中久了,人心易变,她也会变。 她既勘不破复杂的人心,只能选择护住自己的心。 皇帝待她特别又如何,这份特别能坚持多久? 动心很容易,相守却很难,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例子还少么。 相信帝王有真情,就等于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她还没有昏头至此。 而且,一再靠人相护,她也会觉得自己软弱无能。正如元珩从武肃帝那听得的话,只有强大者,才能护住想护之人。 种种忧虑,都来自于她心底的胆怯,她还不够强大。 想到她要保护的人,纪青梧颓唐的情绪一下子就转为斗志。 后半夜,纪青梧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不想感情之事,她的脑袋就格外灵光。 她已经把乔氏给她的铺面,做了些好几个设想,她越想越兴奋,若不是晚上街上的店面都关了,她都想即刻出发。 后来,才有点困意,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时辰。 纪青梧打了个哈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秀发浓密乌黑,散落至腰间。 兰芝拿着宽齿黄杨木梳服侍她绾发。 纪青梧道:“不用弄太复杂的发髻,我今日要出门去。” 兰芝从妆匣中拿出一支红蝶挂珠钗,比量着想插在她头上:“小姐好歹也是进宫,不能太朴素了,被别家的贵女见到要笑话。” 纪青梧随意地挑了个楠木簪戴上。 她道:“不必,我先去街市一趟,晚些还要回来,戴这么多反倒是累赘,你不用跟着。” 纪青梧在临安最繁华的地段看了一圈,然后去了商契中最大的铺面,是个卖粮食的传统米铺。 乔氏办事妥帖,已经命人提前打过招呼,掌柜的和伙计们也都是忠厚老实之人,把账本和行情都一一报给她听。 纪青梧了解情况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第147章 术业有专攻,没人比她强! “米掌柜,我打算把手里头这几个铺面都卖了,然后买下街头那个三层楼的店面。” 米振川放下手中账本,说道:“五小姐,咱们的铺面大小已经是米行之中数一数二的,换个更大的地方也是浪费,没有那么多生意做。” 纪青梧所说的地方他知道,是城中最大的酒楼。 “谁说要接着开粮食铺子了?”她挑眉道。 米振川惊讶道:“五小姐的意思是?” 纪青梧说出自己的盘算:“我们换个新行当,开家医馆,一层就当做抓药煎药的药房,二层是大夫看诊的医馆。” 临安最大的医馆是庆春堂,诊疗费不菲,生意却一直红火,去看病都要排长长的队。 再开一家医馆,如何能比得过庆春堂。 纪青梧接着道:“这医馆,和别处的都不同。” 米振川不解道:“五小姐,到底是怎么个不同?愿闻其详。” 纪青梧眸底带着光亮,道:“我说的是,专门为育龄女子而开的养身医馆,可以检查身体,医治不孕,还有接生和坐月子疗养。” 米振川半响说不出话。 他已经四十余岁,他的发妻就是难产而亡,连带着腹中胎儿一并去了,自己至今未续娶。 这个行当,以他经商多年的嗅觉来看,绝对有利可图,况且临安城家中执掌中馈的都是夫人们,这些女子的银钱是最容易赚的,这比卖粮食能多赚百倍千倍不止。 他叹道:“这倒是闻所未闻,要是真能开这样的医馆,对于临安城中的女子是幸事,于我们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只是,难题在于,我们要到何处搜罗这样的能人?” 纪青梧微微一笑。 米振川思索着:“城中的神医乐喜医术高明,可他性格古怪,怕是不愿意来医馆坐堂。” 纪青梧却语气轻松地道:“不用。” 所谓术业有专攻,她有自信,在生子之道上,没有人比她更擅长。 她在南楚就已有名气,回到临安,长姐纪青容又经她手调养后有孕,已有不少夫人知道她的本事想来寻她医治,都被乔氏在暗地里拦下。 现在开家医馆的时机正好,好处也颇多。 想求医的就来这处寻她,赚银钱更容易,况且与这些官宦人家的夫人们打好交道,也可以成为她在临安站稳脚跟的根基。 米振川忧心地道:“若是没有名医镇馆,怕是不行。” 纪青梧有条不紊地道:“米掌柜,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就交给我,麻烦你和伙计们,帮我打听打听城中有名的接生稳婆,还有曾在官宦人家当过乳母有带孩子经验的婆子,改日都请过来,让我见见。” 米振川见她年纪虽轻,甫一看,是个柔弱不经事的女子。 可接触下来,他就发觉她的面容极有欺骗性,她不仅想法大胆,心思细致,还能把事情落在实处。 而且说话时这柔和徐缓的语气,莫名地令人信服。 米振川道:“五小姐,您放心,我们这就着手去办。” 纪青梧笑着站起身:“有劳诸位,事情办好都有赏,我先去找那酒楼老板,商量一下兑铺子的事宜。” 米振川却道:“五小姐,那酒楼的老板已经不在了。” 听他如此说,纪青梧站在原地,回头道:“不在了,这是何意?” “那原来的老板姓刘,他是个好赌成性的,在赌坊输了个倾家荡产,这酒楼已经被赌坊的人接手。” 纪青梧道:“可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出兑的告示。” “是,这酒楼经营不善,正打算兑出去。”米振川走上前去,悄声道:“五小姐,你可知这赌坊是何人在管?” 纪青梧摇头,她不知,但见米掌柜这神情,赌坊背后多半是什么不好惹的人。 米振川道:“这赌坊在两年前,被发现恶意出老千坑人钱财,后来也换了掌管之人,现在皇城司的大人在管。” 他提醒道:“五小姐,你回来的时间不久, 椿日 你可不知道,皇城司的那位大人行事有多狠戾,动不动就要剁人手指头,还用人血沾馒头吃。” 纪青梧已经清楚他说的人是谁:“米掌柜,你说的这个大人可是段鸣风?” 米振川脸上带着明显的畏惧,低声道:“五小姐,可不敢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讳。” 段鸣风原来不止外表阴沉,还有着这么多可怕的坊间传闻。 纪青梧弯唇笑道:“是他,就再好不过了。” 而后,她抬脚离开,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 纪青梧坐在酒楼中,打量着店内的格局。 她坐下后,一直没人主动来招呼,店中只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小二正靠在柜台前偷懒。 等她唤人来,小二才慢悠悠地晃过来。 “客官,吃什么?” 正好到了中午,纪青梧腹中唱起空城计,她直接道:“把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上一份吧。” 小二道:“没有。” 纪青梧不满道:“招牌菜都没有,还开什么店?” 早点关门,把店盘给她得了。 小二道:“大厨跟着原先的老板娘跑了,只剩下几个小工,不会做热菜,还剩下酒水和冷食,客官看看要吃什么。” 这个理由,听起来还蛮充分的。 纪青梧直接道:“菜也没有,厨子也跑了,叫你们现在的老板过来。” 小二的眼睛终于睁开,以为她是要找茬,看着她道:“你不要命了,我们的新老板要是过来,你就得被剥皮变成一盘菜。” 段鸣风有这么可怕?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这风评可真是血腥又暴力。 一旁的食客忽的站起身,把剑拍在纪青梧面前,大声斥道:“段大人公务繁忙,岂是你可以叫得过来的!” 纪青梧没被吓到,观察着他的打扮,问道:“你也是皇城司的?” 黑袍之人盯着她看了一阵,犹疑地小声道:“烤肉姑娘?” 什么烤肉姑娘,纪青梧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他是哪位。 黑袍人赶紧立正站好,这可是那晚上在草原上,跟在皇帝身后,进了营帐的姑娘。 用剑拍桌子时有多横,收剑时就有多狼狈。 段鸣风接到下属的消息时,他正在城中的葳蕤轩,陪着主子办事。 得知纪青梧找他有事,他按下心中惊诧,小心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男子的脸色。 寡淡如云的声音响起。 “去吧。” 第148章 但凭你的心意,抵押什么? 等段鸣风过来之时,纪青梧面前已经摆了满桌子的菜,是店小二亲自去炒的。 味道一般,纪青梧尝了几口就搁下碗筷。 见段鸣风站在桌前,她笑着招呼道:“段大人,好久不见,大人怎么不坐?” 他不愿寒暄,径直问道:“纪小姐,有何要事?” 纪青梧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我今日偶经此地,见到这间酒楼要寻买家,我想盘下来,做点儿小生意。” 段鸣风闻言,心中大石落下,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后背也稍显松弛。 他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这位纪小姐叫他过来的缘由,没料到是因为这个。 他毫不犹豫地道:“酒楼的商契存于司内,我即刻就命人取来。” 见他这么爽快,纪青梧不禁讶异地道:“不谈一谈价格吗?段大人就不怕我占便宜?” 段鸣风道:“价格不必谈,但凭纪小姐的心意。”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和黑袍下属,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这位段大人何时这么好说话过? 此酒楼原属官府收缴之物,理应归为皇家私产,段鸣风未向上禀报便自作主张? 纪青梧也被那句“但凭心意”惊了一下。 她缓缓道:“既然段大人如此诚心,我会按照市场价格给你,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换现银,目前手里只有几张铺面的商契,要再等些时日出手后,才可以买下酒楼。” 段鸣风觉得就算这位纪小姐想要整条街的铺面,主子爷都会眼都不眨地送出手。 他道:“这个无妨。” 纪青梧想了想,还是道:“段大人,我空说无凭,我这里有一物,可以暂时先抵押给你。” 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石,放在桌上。 段鸣风阴郁的眼神,也跟着落在了那块玉上,眼中划过惊异。 这是...... 上回他们在街角碰上那日,纪小姐在茶楼中惹得主子爷不快,而后,主子爷气闷之下,在玉翠楼一掷千金,买下了镇店的那块青玉环。 却不想,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环,竟然送到了她手中。 皇帝什么脾性,段鸣风自认还是了解几分,眼前人是主子在盛怒之下还能忍下脾气去哄的女子。 段鸣风皱眉,脸色难看地退后一步,像这块玉石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 他正色道:“这块玉,还是请纪小姐收好。” 纪青梧拿起这块玉环,放在细白的手心中,能感受到这玉的质地细腻,晶莹润泽,琢磨精致。 她这个外行看着觉得品相极好,可段大人怎么像是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模样。 难不成真是像武肃帝说的那样,是随手在小摊贩那处买的? 见纪青梧收好后,段鸣风才又上前一步。 他道:“纪小姐若是无事,可以随我去一趟司中去取。” 看到这玉环,足以猜想到这女子在主子爷心中的地位,段鸣风瞬间改了想法,这酒楼易主的事情,最好经由他的手去办,以免出什么差池。 纪青梧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日光正盛,还早得很,来得及去接啾啾。 能直接拿到商契更好,她点头道:“那我就与段大人同去。” 他们刚出了酒楼,走出几十米的距离,段鸣风忽然停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巷尾处一座的角楼。 纪青梧也望了过去,这角楼顶层是纵横搭交的歇山顶,多角交错,檐角秀丽,犹如众星拱月。 这楼造型多姿,她多看几眼,嘴角的笑意却淡了下去。 街上人潮如织,可偏偏这角楼门口被几个彪形大汉把守着,百姓们纷纷绕路而过。 她问道:“段大人,这是什么地方?” 段鸣风自然知晓这是何处,只是这处平时都是热闹非凡,从没有这么冷清过,里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他不答话,纪青梧偏头,就看到段鸣风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 他在担心谁? 段鸣风今日给她行了这么多方便,纪青梧自觉也该有所回馈。 她道:“段大人,不若我们进去看看?” 门口大汉起先还拦着他们,凶相毕露,但这位皇城使司的脸色更为阴鸷,有一人认出段鸣风的身份后,他们就不再敢阻拦。 纪青梧走近些后,看清了牌匾用魏碑体书写的三个大字,原来这就是临安大名鼎鼎的两香阁。 她还没有来过这等地方,心内好奇得厉害。 他们进门后,没有人来相迎,只见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大堂极尽奢华。 可堂中没有人影,这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有水晶玉璧的灯还亮着,珍珠帘幕寂静的垂坠着。 直到楼上传来女子的说话声,还有哭声。 段鸣风先冲了上去,几乎是飞上了二楼。 等纪青梧走到二楼,就看到应是唱戏表演的台子上,一众身形婀娜的女子战战兢兢地站在上边,但压抑的哭声是从后边的储藏间传来的。 那扇门,已经被段鸣风闯开。 纪青梧悄悄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男子的声音是段鸣风,还算克制。 “请公主殿下手下留情。” 纪青梧蹙了蹙眉,难怪两香阁 春鈤 这么冷清,是庆云公主过来了。想到公主是来做什么的,她叹了口气。 门内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留情?段使司,你也跟这两香阁的女使有情?她不知羞耻勾搭我的驸马,还怀上了孩子,让我手下留情,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庆云公主气愤地道。 段鸣风还未说话,莫凌凌的声音响起。 她婉转动听的嗓子已经变得沙哑。 “公主,我与黎大人是青梅竹马,只怪我家道中落,现在零落成泥,再也配不上他,可你要不是生在皇家,他又何尝会看的上你这个蛮横的女子。” 庆云公主听到她这嘲讽的话,气得捂住胸口,眉毛一拧道:“大胆的娼妓,你还敢挑衅本宫,给我倒进去!” 哗啦哗啦的水声,夹杂着硬物的碰撞声响起。 这声音到底是什么? 纪青梧看着门缝看了过去,心下一紧。 莫凌凌被捆在一个大浴桶中,哪还有粉面桃腮的美人模样,脸色惨白,嘴唇乌青。 两个粗使婆子正抬着一只铁桶...... 第149章 我已有意中人,他是天上星 她们正往里倒入加了冰块的水。 纪青梧站在门口,跟着蹙眉。 在青楼之中,打胎的办法有不少,除了灌虎狼之药,还有用捣衣杵大力捶腰的方法,而这这冰水坐浴也是其中一种。 段鸣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沉声道:“公主殿下,她肚子里的毕竟是黎大人之子,公主如此不管不顾,就不怕伤了与黎大人的情谊吗?” 庆云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不屑。 “段大人想英雄救美的心是好的,但恐怕这青楼女子的心中,并未给你留下半点位置。” 莫凌凌的痛吟声越来越大,段鸣风不再言语,猛地推开一个婆子。 庆云公主指着他,怒道:“本公主行事,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来人,将段使司请出去!” 几个站在庆云身后的护卫围了过来,段鸣风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软剑上。 纪青梧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莫凌凌,见她像是快要撑不住。 她推开门,快步走到浴桶前。 众人见到忽然闯入,像一阵清风般穿过的女子身影,皆是一怔。 纪青梧问道:“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莫凌凌意识有些涣散,纪青梧拍打着她的脸:“你清醒些,不能睡。” 因为心急用力,脸都被她拍红了,莫凌凌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纪五小姐,你来了。” 见纪青梧忽然出现,庆云公主跋扈的气焰减了很多,但是看到她径直跑过去,竟先关心起那低贱的女使。 “五表姐,你过来。” 纪青梧回头道:“庆云,先放了她,她的情况很不好。” 她们之间的恩怨纠缠,纪青梧不愿意管,也管不了,但不能见到这么鲜活的一条人命,就在她面前被折磨死。 纪青梧凝着庆云公主。 那眼神不复柔和,澄澈的双眼深处,一点暗芒卷起,晕生出不可退让的坚定之色。 庆云公主觉得这神色很熟悉。 在围猎时,五表姐不顾危险飞身跃到她的马上,相救她之时,脸上就是这种表情。 庆云固执地抿唇不语,却也没再阻拦。 纪青梧对着段鸣风道:“过来,别杵在那,来搭把手。”他的身形微微一晃,仿佛从梦中惊醒。 两人迅速给浑身发抖的莫凌凌解开了绳索,正要将她从水中拉出来。 只听一声高亢又凄厉的尖叫,莫凌凌看着桶中的水,惊恐地又滑落到水里。 浅棕色木桶中,原本透明的水随之开始弥漫出血色,因为水太冷,这血还未浮上来,有不少已经结块沉积到了下方。冰水降低了人的痛感,莫凌凌起身后才觉察出见了红。 段鸣风拉着莫凌凌胳膊的手开始不自然地颤抖,比泡在冷水里瑟缩的她还要抖得厉害。 纪青梧看他一眼,冷静地道:“把她抱到房间里去,让她平躺着。” 又对一旁的婆子们道:“去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刀剪,再取一坛烈酒。” 那婆子们自然不会听从她的吩咐。 段鸣风抱着莫凌凌先离开,走过的路都沾染上了点点血红。 纪青梧望着庆云公主,急声道:“赵嘉云,让你的人快去!” 庆云公主被她陡然的凌厉眼神吓住,五表姐叫她名字的模样,简直和他皇兄一样可怕。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情不愿地道:“你们按照五表姐的要求照做。” 纪青梧带着两个婆子进了房间。 莫凌凌躺在沉香木阔床,像是没了活人的气息。 段鸣风站在鲛绡宝罗帐旁,手中沾染了血,看着床上的人,阴沉之气灌满整间房。 这房间被衬得像是个阎王殿一般,婆子们都惧怕地不敢上前。 纪青梧走上前,直接就推了段鸣风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也把人推清醒了。 “别在这里傻站着,拿着这个药方去抓药,看着煎好了,就马上送过来。” 段鸣风没见过这位娇柔的纪五小姐如此凶悍的模样,他手里又被塞进了一张纸。 他低头看去,因为时间紧张,这药方上的字迹线条粗细不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纪青梧见他怔愣着,盯着自己写的药方不动,恼火道:“药房的大夫会认得的!” 十万火急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字好不好看,她本就不擅长书法。 而后,她直接把段鸣风给轰了出去,紧急时刻,容不得他发愣。 半个多时辰过去。 纪青梧再次打开门,屋中还残余着淡淡血腥气。 一推开门,就看到庆云和段鸣风像是两只乌眼鸡一样,互瞪着对方。 见纪青梧露面,段鸣风马上问道:“纪小姐,如何了?” 纪青梧点点头:“她小命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孩子没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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