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笑脸迎人。任凭朝臣们如何反对,她都是笑着回复的,只不过绵里藏针,且一针见血,将大臣们都噎了回去。 散朝后,女皇召见了王宛白到勤政殿去。 她笑着让对方坐下,问道:“你可怨寡人,你好不容易守得云开,刚成婚一月,寡人就将卫将军派了出去?” 王宛白无奈地笑了笑,道:“微臣岂敢。” 守了十三年,王宛白也从十六岁到了二十九岁,她没少被人明里暗里骂攀高枝和厚脸皮。 但幸好,在有生之年,卫廷心上那朵厚厚的云,终于散了。 宸昭女皇道:“你做了女官起,就找机会拜到寡人的门下,人人都知道你和卫十四是寡人的亲信,卫家早就与寡人分不开了。” 王宛白轻叹着道:“将军愿意为陛下效劳,并不是因为我和十四妹。” 宸昭女皇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唇角勾起道:“你可别妄自菲薄了。” “对了,寡人打算册立皇夫,你去内务府找东公公一趟,帮着筛选画像。” 王宛白道:“陛下可有什么喜好?” 宸昭女皇笑着对她眨眼:“寡人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 王宛白笑着称是,恭敬退下了。 勤政殿重归寂静,只能听见漏刻滴水的响声。 宸昭女皇闭目养了会儿神,听见面前有细微的动静,她睁开眼,道:“你怎么出现了?” 五年前,四海就拨给了宸昭做暗卫。 四海恭敬道:“质馆传信,他想见你一面。” 她轻笑一声,道:“不急,入夜再去。” 女皇拿起一本奏疏,是陆倦所书,是在劝她不要急于发兵,她扔到一边,她做了决断之事没人能拦,且她不是冒然,而是图谋已久。 她抬眼,见四海还没消失,依旧站在面前。 四海将眼前带着金玉发冠的女皇,与幼时笑着吃糖糕的女童联想在一块,她的眉眼变了,愈发像她的父皇,沉稳中带着凌厉感。 宸昭女皇问道:“你还有事?” 四海还没回神,说出了心里话,道:“陛下不该去见他。” 女皇挑眉道:“是寡人上次容忍了你的冒犯,你就要得寸进尺了吗?” 四海也不是曾经的那个面皮薄的少年了,他面无表情地道:“是属下失言了。” 那次冒犯,是宸昭十八岁生辰,她故意要诱四海喝酒,谁知这是四海第一次喝酒,一杯酒就把他撂倒了。 她凑近了去观察这古板的暗卫,却被他轻薄亲了一口脸颊。 女皇没有过多想这些事,暗卫若是对她有情,倒是更能忠心护主,舍命给她。 她启唇吩咐道:“帮寡人去查查修府的二公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修府的二公子,是她属意的皇夫人选,他在朝中极具声望,且为人正直,气度高华。 最关键是长得实在俊美,松烟墨染就的眉峰,含霜带月的眸子,摆在宫中,看上一眼就舒心。 宸昭女皇想到都心旌摇荡。 四海眼神暗淡了些,拱手道:“是。”随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殿中。 入夜,宸昭女皇出现在质馆,一双灰蓝眼珠在暗处盯着她。 她声音清脆地道:“不点灯是想要做什么?” 烛火亮起,宇文天擎的身影在屏风后,道:“在想你今夜不会来了,所以就不想点烛火了。” 宸昭女皇笑问:“你叫寡人来,就是让寡人看你更衣?” “寡人是喜欢男色,但挑拣得很,对年老色衰的没兴趣。” 宇文天擎赤着上半身出现,道:“是想请陛下看看我身上的伤。”他指着自己左胸的伤疤道:“陛下可知这伤是怎么来的?” 宸昭女皇摇头可惜地道:“当年,母后一箭射穿你的胸口,亏你命大,心脏长在了右边。” 宇文天擎道:“但我并不怪你母后,我受了蒙蔽才会为人卖命,如今有个报仇的机会,我想和陛下做个交易。” 他声音含恨地道:“西缙可以依附北黎,但是宇文天丞必须死!” 在宇文天擎来北黎为质后,西缙的天变了好几次。 郜昭月假死之事传扬出去,不久后又传出她被藩王擒住的消息,兰陵前去救母亲,结果却发现这是郜昭月自导自演,兰陵被控制住,郜昭月打算推举兰陵登位。 但在登位前一日,兰陵却失踪了,半月后随着纪长霖一道回了纪家。兰陵还来质馆看望了宇文天擎一次,在她成婚的前夜。 西缙 春鈤 的王位之争在郜昭月和几个藩王之间展开,但宇文天丞却死而复生,又出现在众人眼前,西缙又重回到了他手中。 只不过他身子大伤,需要服药吊命,每日都生不如死,郜昭月却没离开,而是陪伴在他身边。 兰陵不愿做宇文天心,宇文天擎也做够了质子。 两兄弟的仇,也该清算了,宇文天擎道:“我知道你有这个心思和能力。” 宸昭女皇目光闪了闪,最了解她的人,其实是对手,她弯了弯眼睛,道:“成交。” 但走之前还没忘在他的右胸口摸了一把。 “寡人收回那句年老色衰的话。” 宸昭女皇处处留情,在北黎不是秘密,天下都传扬着她的情事。 但她却不甚在意。 纪青梧得知后也不在意,只要她快活就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赵明琰倒是愁得几晚没睡好,不过,纪青梧一句话就解了他的愁。 他们的昭昭,伤些男子的心又如何,难道还要等他们来齐齐伤她的心吗? 成昭十四年春。 到了女皇与皇夫修宁川的大婚之夜。 女皇本打算装模作样混过去,做个表面夫妻就罢。 但修宁川只一蹙眉,她就晕晕乎乎,美男非要献身,况且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夫,女皇就不得不笑纳了。 第二日清晨,修宁川望着寝褥上的似梅花的点点红色,眉头皱得更深。 成昭十八年。 南楚和西缙相继称臣。 三国鼎立之势不复存在,天下一统。 当年之事,只有女皇和其心腹知晓,南楚起先派来的流氓兵痞是北黎士兵假扮的,虽手段不入流,但发兵要师出有名。 此事,后被皇夫修宁川知晓,他解下御赐的错金螭纹带,摔在了女皇面前,与其大吵一架。 宸昭女皇任他发泄怒气,只是道:“我站在父皇母后的肩上,看见了北黎有无限的可能。” “宁川,我早就做好准备,若是想要一统天下,必须众叛亲离做个孤家寡人。” “我认。” 修宁川坐了一整晚。 翌日,他带走了两岁半的小皇女,去溪山温泉找到了休养身体的太上皇和太后。 纪青梧抱着小孙女,戳着她软绵绵的脸蛋,对着身边的人,笑着道:“明琰,你看真真长得比啾啾小时候还可爱。” 赵明琰颔首,道:“一样可爱。” 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两人是深爱着的。 修宁川心中羡慕,问道:“母后,啾啾是谁?” 纪青梧道:“啊,宁川不知道吗?宸昭小时候就唤啾啾,啾啾是亲吻的意思,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但仅限于六岁前。” 赵明琰也想到女儿小时候在宴会上爬上高台亲了他一口的事,神情虽温和少许,但看着还是冷冷的。 “你们有误会要说开,来这躲着算怎么回事。” 纪青梧将孩子放在赵明琰怀里,接过话道:“昭昭现在朝政繁忙,真真要宁川带着,宁川也很辛苦的。” 她温声道:“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但修宁川没在溪山待太久,因为西缙和南楚进贡美男的消息传了过来。 当晚,寝殿内多了一个人。 白玉冠束着鸦青发,月白交领襕衫衬得他气韵清贵。 宸昭女皇笑容扩大,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回来。” 修宁川唤道:“啾啾。” 女皇的脸顿时僵住,甩着袍袖转身就要走。 修宁川拉住她道:“我听说,啾啾,是亲吻的意思。” 他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低声道:“以后唤啾啾,就是求和,好也不好?” 第489章 番外8 昭昭心事 最终,那夜宸昭女皇没留宿,还把皇夫推开了。 自从修宁川唤了她的乳名后,女皇就变得很怪,开始躲着他。 修宁川起初也以为女皇政务繁忙,没空见他,毕竟以往也有这样之时。 但这次,有了很大的不同。 宸昭女皇入夜后,会召见不同的臣子到寝宫商议要事,先是王宛白和卫彤悠。 这二人都是女子,所以消息传到修宁川那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而后,宸昭女皇接连召见了她那几个堂弟和表弟。 修宁川开始不淡然了,就连独自对弈时也会走神。 宸昭女皇在册立皇夫时许下过诺言,她会承袭太上皇之志,只会有一个皇夫,不会有别的夫侍。 修宁川起初以为只是她随口一说,毕竟这位女帝的花名在外,但四年过去,她做到了。 修家是在武肃帝禅位的前三年搬进皇城的,修宁川得知女帝登基要选夫婿后,就在家中称病未出。 修家大哥早就娶妻,三弟四弟年纪还小,修家要奉上采选的画像,只能是他了。 他在画师来府上时,故意染上疹子,起了满脸疙瘩。但是,这皇夫的名位,还是落在他头上。 修宁川略一思索就能明白,是因为女皇正需要他这样的皇夫。 虽说朝上有卫大司马陆丞相黎太师这些沾亲带故的人在帮衬她,但修宁川看得清楚,自古以来,皇权和相权相抗,和文武百官的权利相争。 在触及自己的利益时,没有永远的盟友,亲情也会转为淡薄。 甚至,皇夫之权也是与女皇对立的。 修家有些根基,但不比临安那些个百年世家的威望,胜在家世清白,不至于会威胁和左右她。 他入宫这么多年,二人如今也有了可爱的孩子作系带,他本以为,他们可以相敬如宾地过完此生。 但现在看来,是他的心先乱了。 修宁川现在想想,多半是乱在大婚之夜的那一步。 之前坊间就有传闻,女皇御下是靠着情色。 修宁川见过宸昭女皇一面,就理解了这句话,单论色相,他没见过比女皇还要出挑的。 她集了父母的优点,加之权利加身的高贵气度,很多男子愿意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并不稀奇。 回忆起四年前的新婚夜,宸昭女皇没有羞涩,手指丝滑地解他的衣裳,又灵活地探进他的衣襟,修宁川有种他是倌人的不适之感。 但解了他的衣裳后,女皇就滚到了床里侧,脱了外袍扔到床下就准备睡下了。 修宁川愣了愣。 宸昭女皇与众人宴饮,没少喝酒,她解了衣衫后,拿起枕头下一块旧旧的布攥在手里,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她睡得正迷蒙,发觉有人在咬她,她还像幼时那般,不满地埋起脸,拱起屁股。 小时候这样做很可爱,但如今这样...... 面前的人摆出了一道柔美的弧线。 很诱人。 修宁川的眼睛移不开,他入了宫,就没抱着那种清高孤傲的幼稚想法。 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 修宁川忽然想起那些传闻,蹙起了眉,不管她有过多少入幕之宾,既是已经成婚,合该是他的,就半分不能少。 等这夜过去,修宁川才发觉自己对她误会颇深,心中也后悔昨夜没有对她更耐心更体贴。 但第二日,直到深夜,女皇都没有露面。 修宁川才差人去问,御前的人回话说,永王府的小郡王,陆丞相的大公子,还有尉迟小将军在与女皇共饮,女皇就不来了。 少年夫妻的心结解开一个,没过多久,就又多了一个。 那时的修宁川颔首,自己独宿,倒也一夜好眠。 可如今,修宁川却再也睡不踏实了。 第419章 番外9 昭昭有光,静水微澜 女皇有意躲避,二人已经半月未见,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修宁川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扬声道:“把真真抱过来。” 内侍正要去,转眼间,修宁川又变了主意。 “不用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两人之间的问题,要拿孩子当挡箭牌,他还不至于如此无用。 修宁川是这样想的,可是他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他低头望着身上的素色锦衣皱了皱眉。 他没有起了退缩的念头,而是返回换身衣裳。 夫妻多年,宸昭女皇喜好什么,看见什么会转不动眼,修宁川自问还是了解的。 月白广陵锦圆阔袖领袍,乍一看与他往常穿得没什么区别,但稍一细看,就能看出大不同来。 领缘游走着青金石色的篆文,墨迹透过轻纱若隐若现,颇有名士的高雅风骨。 他想了想,又取了一柄银丝间缠着三根孔雀翎羽的麈尾,谪仙容色又增辉不少。 修宁川对着铜镜照了再照,确认没有不妥的地方,才叹着气走出星枢殿。 若是五年前,有人同他说,他有一日要以色侍人,他定要唾骂那人不知所谓。 来的路上,修宁川想了很多事,从他进宫那日起,到知晓女皇有孕,再到女皇诞下真真,女皇得胜一统天下,还有二人争执之事...... 往事一幕幕回溯着,他竟连她的种种形色都记得清清楚楚。 修宁川走到了女皇的紫极殿台阶下,就听见殿内传出多人的笑语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极为热闹。 修宁川的脚步微顿。 “我可听说了,西缙供上的美男年轻又俊美,最奇的是,长得都和曾在质馆的那位质子很像。” 听这声音,是永王的嫡子赵云淮。 他握着麈尾的手指紧了紧,又抬脚行了几步,听见另一人的说话声。 是华昌长公主的独子尉迟听南,他的声音文弱。 “西缙归降后,宇文天擎就做了西缙王,臣弟看,他还是对皇姐念念不忘。” 修宁川也听说过这位西缙王的事,收降西缙这么顺利,离不开宇文天擎提供的助力,以及太后娘娘手中可以破除天月族巫术的那枚银簪。 在开战之前,女皇曾多次在深夜前去质馆,并没有避着人,女皇与西缙王的事,是其风流韵事中流传最广的,因为其中的爱恨纠葛极为复杂。 修宁川没有信过这传闻。 西缙王年纪长她许多不说,他还曾派刺客暗杀她的父皇,女皇对他只是利用。 但如今,话从这几位郡王公子们的口中说出来,就增加了可信度。 修宁川停在殿门口。 他新换上的月白广袖袍被宫灯映成了昏黄之色。 殿外并没有宫人,因此殿内也无人知道,他已在门外。 殿中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他们在议论西缙王与女皇的情谊,却一直未听见宸昭女皇的话音。 她没有反驳。 修宁川手中麈尾的玉柄出现裂痕。 是啊。 尔虞我诈的利用之下,也难免也会有隐藏的真心。 然,不止是西缙王。 修宁川拧起眉,女皇心中到底有多少人。 每每这几位来宫中,女皇总会将宫人们屏退,不许人侍候,宫中也传出过些风言风语。 但修宁川入宫后,御下甚严,当众处置了十多个多嘴的太监后,宫内无人再敢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而且,在他惩治内廷后,宸昭女皇的举止也跟着收敛了许多,再没有入夜时分召见过他们。 可这次,女皇不仅单方面与他冷战,还将尉迟听南和赵云淮召进宫来。 修宁川的心凉了又凉。 紫极殿中。 赵云淮接着道:“听南这话有道理,多半是那缙王想要皇上一直记挂着他,多多念及旧情。” 记挂......旧情...... 修宁川既是来了,就没有原路回去的道理,面前是南墙,也要撞一撞再走。 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清冷地道:“臣有事拜见皇上。” 殿中短暂陷入寂静。 赵云淮和尉迟听南惊愕地放下酒杯,都望向了宸昭女皇,但她好像没听到,正拿着筷子在桌上划拉着什么,神情专注又投入。 赵云淮提醒道:“皇姐,有人来了。” 宸昭女皇连头都没抬,没什么兴致地道:“不是说了,谁也不许来打扰。” 坐在女皇右边席面的男子,开口道:“是修宁川来了。” 听见这个名字,宸昭女皇后背有片刻僵硬,望向殿中,视线没有寻觅到他的身影。 “皇夫在哪儿?” 陆松文颔首,笑着问:“正在门口,皇上要不要见?” 一门之隔外的修宁川,直接推开殿门,道:“是臣冒失,打扰了陛下的雅兴!” 几人目光各异地望向他。 这位皇夫,他们都见过,还不止一次,最早是在大婚前,为了考察这位皇夫能不能配得上女皇,还暗地里去爬过修家的墙头。 考察结果,是哪儿哪儿都不满意。 远远没 达到三人心中,能配得上女皇的程度。 修宁川人如其名,是修竹静水一般的高雅人士,见到谁都是温谦有礼。 此刻,修宁川脸上的表情冷得吓人,视线所及,都要被他的眼神冻上。 尉迟听南熟悉这种表情。 因为他家中有位仙子娘亲,被厚脸皮的老父亲激怒时,就是这种模样。在这样的时刻,如果尉迟听南多说话,就要面临被一块打包赶出府的境遇。 尉迟听南往后缩了缩肩膀,躲到了赵云淮身后。 他们二人年纪差不多大,但赵云淮显然胆子更大。 他不嫌事大地啧了一声,道:“皇夫既然知道冒失,还要打搅我等与皇姐相聚,是不是故意犯上?” 修宁川扬眉哦了一声,道:“我竟没看到郡王在此,看来罪责还得再加一条。” 他一字一顿地道:“有眼无珠。” 这话中的讥讽意思,赵云淮听出来了,他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尉迟听南有心拦着,但又不想去拦,赵云淮大他几月已成年,刚开了酒禁饮了不少酒,全身上下都是酒气,要是沾上味道,回家定要被他亲娘嫌弃。 他急道:“松文,你快拦着啊!” 陆松文平时话不多,更不愿意掺和这些事,他在女皇边上安静地坐着。 只听啪的一声,女皇垂着眼将筷子摔在桌上。 第491章 番外10 昭昭女皇,啾啾女王 赵云淮一个急刹。 他打小就在皇姐手底下讨生活,知道皇姐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什么意思,他顿时老实下来,回到原位置盘腿坐下,嚣张的气焰全消。 尉迟听南也直冒汗,完了完了完了,女皇的筷子待会儿莫不是要插在他身上。 小时候是啾啾女王,现在是宸昭女皇,这几个弟弟都怕她。 几人齐齐望向她。 但过了半晌,女皇都没开口说话。 陆松文观察着女皇的神色,慢悠悠地从她身边站起,道:“皇夫来找女皇陛下有事,我们还是先退下。” 结果,宸昭女皇的眉心又皱了起来,陆松文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原地。 众人屏气凝神等候女皇的指示,殿内气氛压抑。 却听修宁川冷声道:“让他们走。” 赵云淮立马呲牙,不敢高声只能用气音道:“哪有你说话的份。” 宸昭女皇斜了赵云淮一眼,在他们以为女皇要站在皇夫那头时,她却道:“你们留下。” 她抬眸看着立在殿中的人,淡笑着问道:“宁川,你来有何事?” 听到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唤他,甚至唇角还是勾着笑的,完全看不出两人已半月未见过面的模样。 修宁川觉得她的笑很刺眼,他的音色冷飘飘。 “来请陛下归寝同睡,陛下不是说,在我身边睡得更香。” 尉迟听南手中捧着装着果茶的酒杯,才喝了半杯压惊,就听见皇夫的话,差点儿没被呛到背气。 赵云淮死死瞪着修宁川,眼睛已经瞪成了大水牛。 陆松文的表情也不大好。 他们就算对皇夫再不满,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这两人晚上是要睡在一个被窝里的。现在夜色深了,他们打搅到人家夫妻的正常生活。 宸昭女皇意外地望着修宁川,没想到他能当众说出这种话,这可与他的脾性不像。 她咳了一声,道:“寡人再过半个时辰就去,你先回去。” 修宁川半分不让,道:“我在紫极殿留下侍奉也是一样的。” 宸昭女皇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她并不想当众拂了皇夫的面子,令他难做,她挥了挥袖子。 尉迟听南立马扯着赵云淮退出了殿外,陆松文背着手走得慢悠悠的,路过修宁川时,还状似无意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殿中恢复了清静。 修宁川转身将殿门合上,提步走到女皇案前,执起酒壶晃了晃又放下,壶中只剩下底了。 在灯火下,女皇脸上透出薄红,比涂了胭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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