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 现在,就是好干的时候。 武肃帝批折子时,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嘴角都稳稳地带着笑,他们的心情也跟着松快。 但难办的点就是,皇上精力旺盛得就像耗不竭一般,他根本闲不下来。 侍候皇上的这些奴才们,心里轻松,但身体乏累。 武肃帝连练武的鸿胜馆都去了好几回,练剑的木桩毁了好几根。 可现在,尉迟将军调去了北境,卫将军又与皇上不睦,也没个可以切磋的人手。 陆倦陪过一次,在那之后,下朝溜的比谁都快,李渝宗在后边跑着追,都追不上。 武肃帝把奏折看完了,起身松了松筋骨。 思考少顷道:“传段鸣风到鸿胜馆一趟。” 李渝宗低头称是。 半盏茶后。 段鸣风拿着软剑,站在武肃帝的对面,一时不知道先出哪只脚。 皇帝随手挽了个剑花,剑尖拄地,开口道:“鸣风,别拘谨,让朕看看你现在的功夫如何了?” 段鸣风委婉地提醒道:“主子,段家传的绝学是追踪术和轻功。” 正面的对抗,他并不擅长。 武肃帝道:“朕知道,所以轮到今日才叫你来。” 话音刚落,他就出了第一招。 皇帝没有拿赤霄剑,而是挑了一把普通铁剑,但这出剑的速度比段鸣风手中的软剑还要快。 段鸣风手脚灵活地挡拆着,也没太落下风。 武肃帝问道:“庆云婚宴那日,你在何处?” 闻言,段鸣风手中一顿,被对方发现破绽,他连忙抬手用软剑去挡。 “我去请纪五小姐过来,她让我看住莫凌凌,我就在公主府后院的房间中。” 莫凌凌的脚掌被湖中的石子划伤,他从房间外的脚印就看出来了,可她好像没察觉。 段鸣风回想到握着她脚心的感觉,眼中带着明灭的光。 武肃帝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问道:“鸣风也想娶妻了?” 这个也字是从何而来,段鸣风短暂地奇怪过后,回视着皇帝。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答道:“臣这辈子是要孤独终老的,有家人,就会有软肋。” 像是要验证他这句话般,段鸣风手中的软剑出招也更狠厉。 听到软肋二字,武肃帝的手臂忽然发力。 段鸣风直接被这利落的一剑,震得半条手臂发麻,被逼到墙角处。 铁剑的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处,他大口喘息着。 武肃帝在此时收回了剑,给他留了三个字。 “别逞强。” 在回昭阳殿的路上,武肃帝就一直沉默。 李渝宗像个影子一样,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原本,武肃帝还想坐待机会,等着西缙在朝中安插的暗探露出马脚。 但现下,已等不及。 这几天,有了太后的督促,纪青梧都会往他眼前晃个几回。 之前不能日日得见,也就罢了。 忽而有了这么多相见的机会,因为顾虑宫中有西缙的耳目,反而不敢太过亲近。 武肃帝回去后,就坐在书案前,沉思良久。 似乎正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252章 别再出现在朕面前! 站在门口处的李渝宗,遥遥地看到从路的尽头,走过来的倩影。 笑眯眯地快步进殿中:“圣上,纪小姐过来了。”李渝宗欣喜地道。 武肃帝抬起脸,眸色沉沉地望向殿门口。 纪青梧走在前边,身后的侍女拎着食盒,她刚进昭阳殿的门,就见到皇帝阴沉的脸色。 她的脚步迟疑着,在来的路上,心中那份雀跃欢喜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武肃帝这神情,多半是有大事发生。 纪青梧先是与李渝宗相视一眼,想从心腹李公公这里得到什么提示。 她向前走了几步,道:“李公公,这是太后让我送来的参汤。” 纪青梧让太后宫中的侍女,把汤食拿出来,先递给李渝宗检查。 她凑过去悄声问:“李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大高兴,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李渝宗收起银针,他的心中比纪青梧还觉得惊怪。 他小声地道:“纪小姐,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圣上和皇城司段大人在鸿胜馆比剑回来后,就这样了。” 纪青梧指了指武肃帝,用手挡着唇,低声问道:“输了?” 李渝宗摇头。 比试剑法也没输,这是怎么回事......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吗? “你们当朕是死的吗?” 武肃帝声线冷沉地道:“这么大声的密谋,当朕听不见?” 皇帝甚少对她这么疾言厉色,纪青梧嘴角的笑马上就消失。 但是,心中的惊,还是大过于怕。 她连忙捧着汤碗,轻移莲步走到武肃帝身旁,许是她进来后,没有先关心他,他在生闷气。 纪青梧轻声道:“陛下,用碗参汤消消气。” 说着将食盒中的汤碗取出,白净的手指将汤匙摆好。 武肃帝嗓音依旧冷硬,问道:“你来做什么?” 太后派过来的小宫女还在殿中,纪青梧瞟了一眼。 而后,柔声道:“太后娘娘关心您,特意吩咐小厨房准备的,熬了两个时辰呢。” 武肃帝不留情面地道:“这不靠晌午,也不挨晚上的时辰,喝什么汤。” 纪青梧眨了眨眼睛,偏头观察他的反应。 问道:“陛下不想喝就不喝,要不臣女这就端回去?” 三天两头送汤来,纪青梧换位思考着,要是她日日喝汤,也会腻烦。 见皇帝的眉心皱得更紧。 纪青梧从桌上拿起白瓷汤碗,正要装回食盒中。 忽然来了一阵劲风。 纪青梧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汤水四溅,污了她的脚面和裙摆。 武肃帝的手刚落回去,宽大的袍袖还在动。 方才,是他动的手。 纪青梧惊愕地望着他,手还僵硬地保持虚空端碗的样子。 她垂下眼,昭阳殿的地砖与勤政殿的金砖不同,是暖白色的玉石铺就而成。 一滩炸溅的汤水,提醒着她都发生了什么。 皇帝摔了碗,李渝宗和满殿的宫人已经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 纪青梧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但人也不能好端端地就大发脾气,她究竟何处惹他生怒。 殿中只剩她还立着。 纪青梧与他隔着一张书案,问道:“陛下,因为什么不龙心不悦?可否告知臣女?” 武肃帝弹了弹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靠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你站在什么立场,来质问朕?” 纪青梧心中发寒。 她觉得他此刻的模样,很像她头回进宫,在慈宁宫西偏殿见到他时,那般冷漠无情的姿态。 她在脑海中回想自己都做过什么。 纪青梧小心地道:“卫妃娘娘今日来慈宁宫附近的波馨亭找我,说了些担忧兄长的话。” 武肃帝冷脸道:“朕对你每日做了什么,不感兴趣。” 自从前几日挑明心意后,纪青梧心中都是满满的情谊,就算皇帝发火,她也不惧不退。 而是尽力 CR 想把两人之间出现的问题解决掉。 纪青梧道:“那臣女找些陛下感兴趣的话题说一说?” 武肃帝撇开头,望着屋中的另一角,道:“朕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纪青梧的脸色白了下来。 她问道:“陛下到底什么意思?还请陛下说个清楚。” 武肃帝喉结动了动:“别再来朕面前。” 纪青梧的睫毛颤了颤:“为什么?” 武肃帝放在桌下的手握紧成拳,敛眸低眼地道:“腻了,倦了。” 纪青梧凝着他不肯看自己的淡漠侧脸,蹙眉反应了一阵儿。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食盒中的彩绘汤盅。 他腻的不是汤,而是她么...... 纪青梧伸出手,紧紧抓住食盒上的拉手。 她的眼眶又热又涨。 哗啦一声,纪青梧将汤盅里剩下的参汤也洒在了地砖上。 她干脆地道:“既然陛下不喜,那就算了!” 话音一落,这汤盅也砸在了地上。 满殿跪地的宫人发出压抑的惊呼,敢当着皇帝面前摔东西,纪青梧也算是第一人了。 她扔完后,再不管里边的人都是什么反应。 纪青梧咬着唇,快步走出昭阳殿。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被怒火烧得胀痛。 都说得到了就不珍惜,但这才几天! 再说,还不算得到吧......不是说好了等他生辰那日...... 纪青梧越想越苍凉,好不容易才送出了一颗心去,却被人说退就退了。 她仰起头,望着漫天的星辰,把快要涌出来的眼泪逼退。好在还有天上的星星,陪着她一块眨眼睛。 不知道走了多久,纪青梧的心酸,彻底化为了脚酸。 她小腿酸胀,蹲在不知名的小路口,这皇宫修建的这般大做什么。 纪青梧面前是一片草丛,她揪着里边的花草,情绪缓和了些。 她愈发觉得自己看不懂武肃帝。 早些时候,她还觉得他对卫廷的处置奇怪,没想到过了半天,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一边摧残小草,纪青梧一边小声地道:“喜怒无常的狗皇帝......” “你在做什么?”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 纪青梧抬起头就被吓了一跳,惊得往后倒。 怎么和她口里骂的那人长得那么像。 他伸出小胳膊去拉她,却被她带倒了。 纪青梧下意识先护住他,将他搂在怀中。 第253章 太子监国,父皇危了 纪青梧仰面倒在草丛里,怀中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家伙。 她轻呼道:“元珩小殿下。” 赵元珩老成地嗯了一声,回道:“是我。” 他今日才从小太监们口中听到消息,纪青梧来了宫中。 近些日子,她经常出现在父皇周围。 元珩白日里在勤政殿的门口张望半天,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晚些时候特意来昭阳殿附近碰碰运气。 还真的碰见了。 他躲在树后,一路尾随着纪青梧,见她像是走累了,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肩膀一耸一耸的。 元珩以为她在哭。 没料到自己出现把她吓着了,他有心想拉住她,但奈何力气还是不足。 忽而被拽进一个香软的怀抱中,他的小脸带上几分不自在。 纪青梧的心空了一块,正好来了个主动送上门的小家伙。 她抱住就不肯撒手。 赵元珩从未这般趴在别人身上过,而且还是躺倒在草丛中,实在有失他的皇子威仪。 他犹豫道:“你,你先放开我。” 纪青梧却搂的更紧了,口中道:“我不放,凭什么要我放手。” 元珩被迫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身下的草地,小眉毛皱了皱。 但是嗅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气,黑眸经过片刻的挣扎,最终还是悄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地窝在她怀里。 躺在草地上,反而有种更踏实的感觉,纪青梧不愿起身,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问道:“小殿下怎么在这处?” 元珩眼睛看着她的衣领上的绣花,道:“散步。” 又问她:“你为什么来这里?” 纪青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来了这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不远处是一座没见过的宫室。 她的声音沾了点儿低落,道:“散心。” 两个人散步,散到了宫中最偏僻的安华宫。 元珩小声地道:“你是不是与父皇吵架了?” 纪青梧顿了顿,这算得上是吵架吗? 她摇着头,口不对心地道:“谁敢跟皇帝吵架,不要命了吗?” 元珩向上抬眼,望着她精巧的下巴,道:“我听见殿里的声音,有摔东西的动静。” 小家伙在殿外吗...... 他听见了多少...... 纪青梧轻轻摸着他的头,想安慰他。 “就只是不小心摔碎了点儿东西,没有吵架,什么都没有发生。” 元珩不信她的说辞,问道:“那你在哭什么?” 纪青梧的眸子睁大,低头看他:“我哪里有哭,你看错了。” 元珩的小手摸上她的脸,确实是干的。 “你父皇......” “我父皇......” 两人同时开口,要说的都是关于皇帝的事情。 元珩道:“你先说。” 纪青梧叹了口气,道:“我想说,你父皇这脾气,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元珩了然地点头:“父皇就是这般脾气,我早就习惯了,但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他仰着头,无比认真地道:“做皇帝很不容易,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难免会有心情烦躁的时候,你不要对他失望好不好,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会儿,纪青梧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心中不全然是失落,还有更多的是奇怪之意。 她不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对武肃帝生出来的情谊,不是靠着耳朵听来的,而是,一点一滴的相处累积出来的。 就像滴滴春雨汇聚成茫茫湖泊,逐渐映照出她深藏湖底的心意。 皇帝待她的种种,绝非是想要玩弄她感情的劣质手段。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抑或是要发生什么,会令武肃帝这样大变? 纪青梧轻咬着唇瓣,秀眉微蹙。 看她垂着眼不说话,元珩的眉毛揪在一块。 “要不然,你坚持个几年,等我能够监国,我就——” 纪青梧一把捂住他的小嘴。 她的眼神震颤着,这话是可以说的吗?! 监国之人向来是储君太子,而且多半会发生在皇上重病,或是即将禅位之时。 纪青梧压低声音,道:“小殿下,小心祸从口出,要被有心人听到难免要大做文章。” 元珩拉上她的手腕,瓮声瓮气地道:“父皇就我一个皇子,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封不封太子之位,其实都是表面功夫。 说的倒也是,纪青梧的手缓慢松开。 元珩继续说服着她:“等我能够监国或者亲政之时,父皇就不会被这么多政事压身,没有烦心事,脾气自然会变得更好。” 纪青梧干脆地回答。 “那还是压着他吧!” 她可舍不得小家伙,年岁尚小,身上就压上了江山社稷这么重的担子。 两情相害取其轻,还是让武肃帝继续烦心好了。 纪青梧移开手,捏着他的小脸,声音轻柔地道:“你就好好长大,不要想这么多。” 元珩从她的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脸,正色道:“在其位,就要办其事,我想的也都是分内之事。” 纪青梧心中一叹,在担当与责任一事上,武肃帝将元珩教养得很好。 见她仍旧不为所动,小家伙忧心忡忡地道:“你要离开宫中吗?父皇这么些年也不容易,你别抛弃他,好吗?” 纪青梧以为元珩是来安慰自己的,敢情还是为他父皇来说情的。 “我还没有想好。” 察觉他的忧虑,她轻抚他的后背。 “你想我留在宫里吗?” 元珩乌黑的瞳仁盯着她,半响才把小脸埋在她胸口。 闷声道:“很想。” 落日余晖就这样洒在一大一小的身上。 纪青梧望着橙红的太阳光晕,心头也晕生出细密缠绕的情丝。 想到武肃帝冷漠的说出不要她再出现他面前的话。 纪青梧冷哼一声,那也要等她腻了倦了才可以。 元珩抬头,就看到她的神情一改往日的恬静温柔,眼底倒映着天边落日。 但不似残阳的寂寥,反而像是带着星火,足以燎原。 元珩沉默地收回视线。 危了。 他父皇。 两人欣赏完落日余晖才起来,纪青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裙子本来就被汤水溅到了,再脏点儿也不可惜。 纪青梧打量着元珩。 “转个身。” 元珩顺从地动作,纪青梧伸手在元珩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他捂住屁股,惊得瞪眼:“连我也要被牵连吗?” 第254章 放我出宫,我要回家 被元珩的反应逗笑,纪青梧唇边终于带了丝弧度。 “有根草叶。” 她可不是会无能迁怒别人之人,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她清楚得很。 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她还是要早些回慈宁宫才是。 但望着周边的景物,她想回去却不认得路,只能寄希望于元珩。 “小殿下,你知不知道回慈宁宫的路怎么走?” 元珩高深地道:“等过路的宫人过来,一问便知。” 他也不知道,纪青梧站在分岔路口。 问道:“我们在草丛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路过的,会不会等不来人?” 元珩道:“不会,小顺子会来找我的。” 照顾小皇子的太监,纪青梧还记得。 与其等小顺子咋咋呼呼地找过来,闹得满宫上下都知道,还不如她自己找路回去。 不过,纪青梧来的路上心思混乱,也没注意有什么标记。 但她回望着刚才待过的位置,忽然间发现了异样。 她记得自己之前揪了满地的花草,现在都离奇消失,就是那个地方没错。 这时,不远处的宫殿的大门打开,从里边出来一个提灯的黄衣宫女。 她朝着两人走过来,先行礼道:“奴婢见过小殿下,见过纪五小姐。” 元珩背着小手,道:“起来,你可知从这去乾元殿如何走?” 宫女回道:“奴婢是安华宫的,娘娘特意吩咐奴婢来引路。” 来的时机正合适,纪青梧问道:“娘娘如何得知我们在门口迷路?” 宫女道:“这里是整个凤凰宫中最偏僻之所,经常有误入到安华宫附近,却找不到出路的。” 误入,又找不到出路...... 纪青梧想起,这样会变幻的路,她曾经走过一遭。 寒山寺的后山,就是这般的路。 宫女领着他们向前走,纪青梧道:“这路,似乎与我来时的路不同。” 宫女脚步未停,口中赞道:“纪五小姐真是聪慧过人,因为我们娘娘喜静,这处修建时就用了点儿障眼法的功夫。” 在宫中也用这迷惑人的阵法,这位娘娘当真是不喜与人交往,但武肃帝也肯答应这么做,想必也是曾经得宠过的。 纪青梧从没听过这位的名号,她问道:“请问你们家娘娘是哪位?” 宫女道:“奴婢的主子是惠妃,我家娘娘平时不爱出门,您没听过是正常的。” 她说着停住脚步,面前的路变得宽阔,陆陆续续有宫人们经过。 “这处就是宫道的正路了,奴婢就不再送小殿下和纪小姐了。” 纪青梧道:“多谢。” 没走几步,小顺子就急吼吼地出现,在元珩耳边聒噪了好一阵儿。 “哎呦我的小殿下,您怎么还甩开奴才,要是您出了事儿,奴才可万死不能辞其咎。” 元珩被他念的烦了:“我在宫里能出什么事情,有这么多侍卫在,你勿要聒噪。” 小顺子道:“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存在危险呐,真是多亏了纪小姐送小殿下回来。” 纪青梧侧过身子,没有受他的拜礼。 原来元珩是一路跟着她走到安华宫附近的,并不是什么散步,她差点儿把元珩也带丢了。 纪青梧半蹲下身子,道:“小殿下,我看顺公公说的对,就算是在宫中,也不能乱跑,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路上的宫灯亮起。 黄色光影打在纪青梧的脸上,衬得她的神情柔和得不像话。 元珩忍不住上前半步,离她更近,凑到她耳边。 “我就是想见你了。” 这软绵的声音听得纪青梧心中一软:“那我们每日都约定个时辰见面可好?” 元珩黑眸亮起,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纪青梧点头:“好,都听你的,快和小顺子公公回去。” * 等纪青梧回到慈宁宫之时,那陪她一道去昭阳殿送汤水的宫女,已经把在御前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太后听。 纪青梧进到殿门,太后正沉着脸闭眼靠坐在长长的贵妃榻上。 石溪在为她揉捏着肩膀,芳华见到纪青梧时,给了她一个担忧的眼神。 “见过太后。” 太后缓慢地抬眼,招手道:“终于回来了,过来哀家身边。” 纪青梧深吸一口气。 她眨了眨眼,眸底催出一层水雾,她走到太后的身侧。 太后望见了她鞋面和衣裙下摆的脏污,也看到了她眼底的泪意。 这几日两人没有白相处,太后知晓这个侄女儿是个心实的人。 斥责的话就咽了回去,语气也舒缓不少。 “哀家见过不少女子,就是没见过你这种看着温柔软和,实际上性子又臭又硬的。” 纪青梧垂着头,失魂落魄地站着。 太后挥手让石溪退到一边,注视着她。 “皇上心情不爽快,你就退避,等皇上心情好了,你再出现就是。” 想到宫女说纪青梧当着武肃帝的面摔了汤盅,当时太后的心都梗住了,还以为这个侄女儿的小命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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