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都是高手。 她看了半响,才认出这两人是谁。 “段大人。”纪青梧先唤道,打断了那男子的出招。 果然,那道黑色影子先停了下来,他拆挡几下,白衣的卫彤悠也跟着停了手。 段鸣风听见有点耳熟的声音,转头望去却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看这婢女打扮的姑娘,是从前厅的方向而来,目露诧异。 他将软剑藏到腰上,质问道:“你是何人?” 纪青梧与卫彤悠还都是易容的状态,段鸣风认不出也正常。 但段鸣风可不如永王那般好糊弄,她们要想顺利出府,离不开他的点头。左右他是武肃帝的心腹,没什么好隐瞒的。 卫彤悠也听见了纪青梧的声音,将路上捡到的剑扔到地上,气呼呼地道:“你姓段?!” 段鸣风没有搭理她。 纪青梧走近一步,低声道:“段大人,我是纪五,那位是我带来的人。” 段鸣风道:“你如何验证你就是纪小姐?” 纪青梧还没有遇到过这种需要验明正身的环节。 她摆摆手,把他叫到一边的树影下。 段鸣风跟着她走过去,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她全身,像是想要从中发现什么破绽。 纪青梧托着下巴,略一思索,开口道:“你们段家的秘术是追踪术。” 段鸣风的脸色没有变化,在临安中,这不是什么秘密。 纪青梧继续道:“你救过莫凌凌的命。” 抱着胳膊的段鸣风,在听到这名字之时,眼皮微跳,随后压下。 但这知道这事儿的也不只有纪青梧。 纪青梧想了想,道:“凌凌前些天同我说起过,她在和米掌柜商量事情的时候,在她房中见到一个采花贼。” 段鸣风的胳膊抱不住了,眼睛紧紧盯着她。 纪青梧笑着道:“凌凌还打了那采花贼一巴掌,那个被凌凌误认成贼人的,应该就是奉皇上命而来的段大人。” 段鸣风的左脸抽动了一下,拱手道:“纪小姐请便。” 纪青梧点头,指着不远处鬼鬼祟祟看着她的人。 “那位,我也一块带走了。” “当然。” 段鸣风没什么异议。 纪青梧从树下走出,刚露出了个影子,卫彤悠就对着她急切地招手。 “你快过来,那个死人脸的侍卫,看着就不像好人,而且武功也不赖,要是对你动手,我可没把握救下你。” 卫彤悠刚才与他过了几招,其实已经落了下风,要是纪青梧再晚点出现,她说不准就要被他手中的软剑刺中。 纪青梧道:“他是皇城使司的段大人,不是侍卫。” 卫彤悠顿时瞪大眼,又接连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嘴巴惊成了鹅蛋:“他就是段鸣风?” 纪青梧问道:“你听说过他?” 卫彤悠果断地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完全没有听说过。” 小姑娘正处于心事藏不住的年纪,都不用她细看,一听这语气就有猫腻。 但纪青梧对于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对方不说,她也不会自讨没趣,非要去问。 两人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到了后院雅间的倒数第二间厢房。 这里应该是整座府邸最荒凉的地方。 天色还沉着,就连前厅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这边。 纪青梧站在门前,还没敲响,这门就被人从里边打开。 来开门的人,举着烛台,温暖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面容恬静,没有半分疯癫的模样。 只是头发几乎全白了,用一根黄丝带挽起。 见到这妇人的样貌,纪青梧明白了为何从前苏代月的姨娘会是府中最得宠的,她和画像中西缙四皇子的母妃很像,但就是那双眼睛不像。 也许就是因为样貌太像,才导致了她的不幸。 见到纪青梧的脸,妇人起初还害怕地后缩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分辨出来。 “你不是含章那个贱婢。” 妇人装出的恐惧开始消散,她大笑起来。 “我半夜起来,就看见前院的光亮了,是不是老畜生被抓了?就要死了?!” 她激动地道:“我苟活到现在,就是在盼这一天!柴房的暗室,你们去过了吗?里边有很多很多他的秘密!” 妇人的双手胡乱挥舞着,袖子垂到胳膊肘处,露出手臂上的长条形刀疤,粗略看去也有二十几条。 这伤口的切面和角度,不像是自残。 纪青梧蹙了蹙眉,没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拿出那枚银簪子,放到了她手上。 第335章 血有异色,现在不好说.... 妇人这么多年的忍气吞声,终于等到了苏峰岳被抓的消息,她大笑着怎么也止不住。 现在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癫狂。 妇人手中被纪青梧塞进来一件物事,她还是晃神一阵,才认出是什么东西。 她的笑容还挂在嘴边,转瞬就变成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大喘着气,艰难地道:“小月.......小月......她不在了是不是.......” 这枚簪子,好像是母女两个关于存活的暗号。 纪青梧道:“这是宋夫人临终前,托我带过来的遗物,请您节哀。” 妇人紧紧握住这簪子,整个人都在抖,她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 自言自语地道:“是娘害了你,娘早该去死的,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多年受制于他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与她之前放肆大笑不同,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满脸。 “该死!都该死!郜昭月才最该去死!为什么最该去死的人都还活着,只有我的小月死了。” 纪青梧站在一旁,听着神志不清的妇人在不停地咒骂。 听永王所说,郜昭月应该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何苏代月的姨娘要如此说。 卫彤悠见她癫狂的样子,拉着纪青梧的胳膊,道:“东西已经转交到了,我们还是走吧。” 纪青梧点头,两人刚转身,就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 妇人倒在地上,簪子戳进了自己的心口,她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月,眼神还带着浓浓的恨意。 很快,她的血水将簪子上的月牙纹理浸透。 “姑娘。”她对着纪青梧道。 “小月相信你,我也信你,这簪子你收好,沾过了我的血,会有用处的。” 说完,她不带任何留恋,一把拔出胸口处的银簪,掷到纪青梧的脚边。 血涌而出,妇人的眼神彻底失去焦点,瞳孔也散了。 纪青梧轻叹一口气,上前为她合上双目。 再过些日子,苏峰岳的大案了结,苏家是否会被株连九族,她还不知,但作为苏相的妾室,她总归难逃一死。 卫彤悠皱眉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纪青梧思及妇人的话,细细看去,发现这人的血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 宇文天擎的血液也是异常的颜色。 苏代月的姨娘会不会和西缙也有牵扯,甚至与郜昭月也有着什么关系...... 这遗物还是没有送出去,最后又回到了纪青梧的手中。 她找了个水缸清洗干净,用布包好收了起来,才与卫彤悠一块出了苏府。 * 在天光大亮之前,纪青梧她们一块儿回到了卫家。 正门还紧闭着,卫彤悠领着她悄悄地从后墙的侧门进去。 纪青梧站在门边道:“看样子你经常偷溜出去?” 卫彤悠轻手轻脚地合上小门,又把钥匙重新放回围墙底下的一块砖石下盖好。 “家里规矩多,出去回来都要报备,这样能省不少功夫。” 卫彤悠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你以后要想出去,也可以用这里的钥匙。”大有把她看成了自己人的意思。 纪青梧道:“我又不需要跟谁报备,从大门出去也没有人会拦着我。” 卫老夫人的规矩,放在她这处,并不顶用。 卫彤悠语塞,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纪青梧沿着石子小路往里走,卫彤悠几步追了上来叫住她。 “喂!” 纪青梧的脚步没有停顿。 熬了一晚上,现在精神松懈下来,整个人都困顿着,只想回到软和的床上躺上一躺。 卫彤悠直接跑到她的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既然已经嫁到了卫家来,为什么不想着和祖母和家中的亲戚搞好关系,还是这么特立独行。” 放眼满临安,都找不出来这样做人家新妇的。 卫彤悠少有向人释放出讨好的信号,却还被人忽略甚至推拒的。 纪青梧抬眸扫她一眼:“你说呢?” 卫彤悠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大哥去了军营,把你一个人扔在家中,所以你对卫家有怨恨。” 所以,连带着她也被纪青梧忽视。 不然卫彤悠想不出还能有别的什么理由。 纪青梧打了个哈欠,道:“我和你大哥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我们俩自己会解决,没必要和其他人交代,你这个小姑娘就不要操心了。” 卫彤悠道:“我大哥他......他其实也很难,他虽然以前也有喜欢的女子,但从来没有这么固执过,非要娶到手不可。” 正在她说话的空档,纪青梧的手摸上了她的脸,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卫彤悠耳尖红了。 纪青梧收回手,道:“好了,现在易容解了。”而后继续朝前走着。 卫彤悠跟在她身后,像只一小尾巴一样,锲而不舍地说着。 “大哥喜欢你,心里有你,卫家上上下下都清楚,所以在你嫁进来后,也没有人为难你。” 纪青梧突然刹住脚步,似笑非笑地道:“先不说你怎么知道卫廷的心思,就单说一点,有人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吗?” “如果有这样的规矩的话,纪家的门槛早就被人踏破了,你大哥连排队都排不上热乎的。” 卫彤悠听见她说自家大哥排不上号,脸颊一下子就气得鼓了起来。 纪青梧道:“改天我找几个话本子给你看看,你就懂了一厢情愿和两心相悦的区别。” 卫彤悠停了下来,下三白眼有点凶地问道:“你有了两心相悦的人了?” 纪青梧的身影消失在去往心远堂的拐角之前,声音传了过来。 “以前姑且算,现在,不好说。” * 回到房中,雪梅在门厅小橱中坐靠着睡,纪青梧没有叫醒她。 去了偏房的屋中,看了一眼撅着屁股睡得 香甜的啾啾,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纪青梧以为自己可以沾床就睡。 结果脑袋酸痛又昏昏沉沉。 她睁开眼,看着她还没有完全熟悉的环境,想到这里是卫廷的卧房。 纪青梧把被子拉高,将整个人都埋了起来。 长期居无定所,可以让她很快地适应环境变化,但也因此更加渴求家的温暖感觉。 第335章 好想阿娘,也想糖糕 之前在梧桐苑的生活太舒坦,而从皇帝遇刺开始算起,到现在一连数日,纪青梧的心一直揪着悬着。 直到今夜苏峰岳被捕,她的心才算真正安稳一些。 纪青梧拥着被子翻了个身,目光没有焦点地盯着床头的梨木雕花。 苏峰岳一案证据确凿,只剩下收尾,朝堂中的大鱼被揪出,搅乱的池水还要再浑浊一会儿,才会重归澄清。 接下来,武肃帝就要开始清算了。 太后的所作所为,没有令皇帝失望,卫廷更是给了他“大惊喜”。 纪青梧嫁进了卫家,又姓纪,怎么想也不像是能置身于事外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知道自己是被人拱醒的。 一个香软的团子在她的被子里拱来拱去,成功把被子的四角都拱得漏风。 不是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吗? 纪青梧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抱紧了这个在自己被子里试图掀起风浪的小丫头。 “啾啾,再睡会儿......” 她的声音还迷迷糊糊的,有很重的鼻音,听起来不太对。 啾啾清脆地道:“阿娘,已经晌午了,再睡就该天黑了。” 纪青梧不信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手腕从床帐中探出去,撩开一点儿。 刺眼的光线从细缝中穿进来,那只皓白的手腕顷刻就又收了回去。 啾啾趴在她身上,小脸贴在她的耳边,声音绵软地唤道:“阿娘。” 纪青梧双手抱住她,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又合上了。 她问道:“怎么了?” 啾啾蹭了蹭她,道:“阿娘可不可以陪我一整天?” 纪青梧的瞌睡一下子就被赶跑,啾啾很少这么粘人,她张大眼睛,惊疑不定地问。 “是不是在卫家有人欺负你?” 啾啾摇头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想阿娘了,还想......” 小姑娘委屈地扁着嘴巴,乌黑的瞳仁望着她。 纪青梧立马心疼地搂紧了她,答应道:“还想什么?阿娘今天都陪着你去做。” 啾啾道:“想吃街上卖的糖葫芦,想吃李嬷嬷做的酥酪,最想吃的是宫里的糖糕。” 纪青梧看着眼巴巴的小丫头,原来是想吃好吃的东西。 行,吃就吃! 小姑娘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食欲好,也代表着身体健康。 纪青梧叫来雪梅,吩咐她去街上买两串葫芦回来,又把兰芝派回了纪家,请李嬷嬷做一份酥酪。 最后,还差宫中御膳房做的糖糕。 纪青梧走到院子中,她还不知平时三川四海都隐藏在何处。 她先是在院中绕了一圈,勘察了一遍可以藏身的方位。 负责洒扫的寒枝走上来道:“夫人,您要找什么?奴婢帮您。” 纪青梧道:“不必,你先下去,我在院子里走走,不想有人来打扰。” 等下人们都离开后,纪青梧走到院中山水布景的假山石边。 轻声道:“三川。” 果然,头顶上立刻蹿出来一道黑色身影,却是四海。 他早就在纪青梧出现在院子中,就一直跟着她在动了。 四海道:“你有何事?” 纪青梧道:“四海,你能不能去宫中取块糖糕回来?” 四海没想到是为了这事儿,还以为是要给皇帝传话。 他犹豫道:“御膳这类的吃食都是内务府总管负责的,我只能去问问。” “你先去问。” 纪青梧还把准备好的粉蓝荷包给了四海,心想依照之前,李渝宗定然会把荷包塞满再送回来。 四海很快就回来复命,比兰芝和雪梅都要迅速。 窗户被人敲了敲。 坐在榻上的母女两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纪青梧推开窗,四海见到两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羞愧地低下头去。 他双手把瘪瘪的荷包还了回去。 啾啾的小脸垮了下来,纪青梧讶异道:“为何没取到?” 四海耷拉着脑袋道:“李公公说宫中的东西,不能代领,要本人到了才行。” 四海也没说清楚是谁要吃糖糕,李渝宗就默认是纪青梧。 武肃帝从夜半回到勤政殿,早会开了一场又一场,来来去去的官员都换了五六批。 李渝宗也忙得脚不沾地,想劝皇帝歇歇,注意龙体,但又实在没那个胆子。 恰好四海来寻他,就自作主张地想了这个招子。 李渝宗在勤政殿门口朝着对面张望,似乎在急切地等什么人。 小东子道:“师傅,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没用午膳,就是铁打的人也不行,更何况前阵子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李渝宗愁着一张脸,道:“你当我不知道?可现在这时候,谁敢去劝。” 皇帝这是用命博来的这一刻,当然要将朝中的余孽残党一举收拾个干净,之前的种种隐忍都是为了等待现在。 就是因为理解武肃帝的不易,李渝宗才矛盾。 但伺候武肃帝用膳就寝,是他这个内务府总 春鈤 管的职责所在。 李渝宗去劝过一回,但一见到武肃帝的凌厉眼神,就满后背是汗地被“杀”了回来。 他心中期待,盼着那位祖宗赶紧过来。 哪成想,盼来的是另一位小祖宗。 当四海把挎着干瘪的粉蓝荷包的小姑娘,放到李渝宗面前的时候,他的老眼略显呆滞。 “这,这,这.......”一向顺溜的口舌也打了结。 没等来救命的,来了个催命的,眼下哪里还有哄孩子带娃的时间呐。 李渝宗不死心地问:“......纪小姐没来?” 四海道:“纪小姐原话是这么说的,要让她闺女吃饱了,玩高兴了,再送回去。” “纪小姐另有要事。” 李渝宗追问:“什么要事?” 到底是什么要紧事,把孩子都送到宫中来了。 四海挠挠头,道:“补眠。” 李渝宗两眼发黑,道:“纪小姐难道不知道,皇上现在忙到连口水都喝不上?” “纪小姐也说了,要是觉得带孩子太辛苦,也可以——” 李渝宗眼前又亮了,急忙问道:“可以什么?你快说!” 四海道:“也可以把元珩小殿下送到她那里去,她准备好了糖葫芦和桂花糕,管饱管够。” 勤政殿,又走出来一批流动的官员们。 里边是铁打不动的武肃帝,陆倦以及段鸣风。 第337章 谁欺负她了?爬上大腿 勤政殿紧闭的大门打开后。 殿中的两位臣子,短暂地喘了口气,小东子立马带着宫人们进去添茶倒水。 坐在右下首的陆倦,满脸疲惫,眉心的皱痕根本松不开,眼下还带着浓浓的黑眼圈,足以见得这些时日的辛劳。 他抬眼瞧了身边的段鸣风一眼。 发现这位皇城使司的精神头倒是不错,只是段鸣风本来就肤色深,整日摆着张阴森的臭脸,也看不出来什么。 陆倦的视线又转到殿上的皇帝身上,武肃帝正低头详看手中的奏折。 从夜探相府回来就一直没歇息过,但眉宇间不见疲惫之色。 今日没来得及临朝,就在勤政殿召见朝臣。 陆倦忍不住心中感慨,有些人生来就是要称帝为王的,单论这份体力和精力,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把前几年有关苏峰岳任命的官员的卷宗拿过来。” 武肃帝的音色疏冷。 陆倦收起思绪,将手边的一大捧卷宗抱了过去,放在御前书案上。 “皇上,有问题之处,我都做了标记,用垫纸相隔。” 赵明琰颔首:“你们先去偏殿用膳。” 陆倦道:“陛下也该吃些东西才是。” “不必,朕不饿。” 赵明琰已经翻看到这卷宗的关键之处,沉声道:“除了凌洲,还有西北的陇洲,官员大部分都是苏峰岳提拔上来的,要从朝臣中寻一批新人过去。” 陆倦道:“正是,这两洲的地方知府和都督几乎都是苏峰岳的门客门徒。” 陆倦明白皇帝之所以这么大规模地召见大臣的原因,也是想借此机会,看看有几人还有报国之志,愿意外放到地方做官。 若不是青容有孕,他不能离开她和孩子,他倒是愿意为武肃帝解决这个燃眉之急。 赵明琰挥了下袍袖,道:“子攸,你和鸣风先下去用膳。”他又抬眸看了下漏刻,说道:“给你们两刻钟休息时间,未时再回来,去吧。” 按照目前的进度,应该要至少要忙碌到晚上。 陆倦确实也觉得乏累了,他手中都是钻营用人和调派的活,极为耗费脑力,正需要去外边放个风。 他躬身低首道:“微臣告退。” 段鸣风听到皇帝唤了自己名字,赶紧上前道:“皇上,属下还不饿,手中的布防图也还没做好,属下就在殿中陪着皇上。” 武肃帝略微点头,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之物。 陆倦僵在原地,这双打算后撤的腿,却怎么也挪不动了。 本来困倦的眼睛睁得极大,他瞪着段鸣风的背影,像是要把他后背的软甲盯出一个大洞。 现在是表忠心,比谁更抗饿的时候吗! 这令陆倦很难做,他走也不是,不走估摸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连轴转。 武肃帝体力强大,非比寻常人,段鸣风有家族秘术,他是吃苦长大的,几天不吃不喝都没什么问题。 但他可是肉体凡胎,打小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在三人中,只有他屋里头是有正头夫人的,想到已很久未在白天见到过青容了,陆倦长叹一口气,胸腔中闷着数不尽的哀愁。 “饿饿!” 殿门口,传来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 陆倦离门口更近,转头看了过去,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这小姑娘有点儿眼熟。 再仔细一看,他快觉得自己快饿出幻觉来了。 不然,五妹家的孩子为何会出现在皇宫,还是在这个紧迫的关节。 与陆倦的惊讶不同,段鸣风不动声色地朝门口望了一眼,就当做没看见一般转过头,继续整理手中的图纸。 因为段鸣风上次被皇帝派去保护这位小主子,已经知晓了这个小姑娘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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