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走后怀了身孕,为何愿意生下孩子,还舍得母子分离,将元珩送还到我身边?” 纪青梧在听到第一个问题,表情就凝滞住,一个又一个问题听下来,脑袋好像都转不动了。 谎言是掩盖不住真相的,尤其是在武肃帝面前。 纪青梧水眸中的光芒戛然收起,她神色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 他耐心十足地等待她开口,她终于启唇。 “我说了,陛下会信吗?” 赵明琰生平最不喜三件事,一是与他讲条件,二是连番试探,三是有所隐瞒,纪青梧多次触碰他的逆鳞,都被他一一忍下。 二人已走到今时今日的情浓处,但她仍对他缺少信任。 赵明琰再开口时,声音转为冷沉:“要想取信于人,就要先拿出诚意,阿梧不是百般找借口,就是闭口不言,让我如何信你?” 他的语气可以称得上严厉了。 他绣着暗色金线的衣摆,剐蹭着她光洁在外的腿。 纪青梧心尖难受,她总是在他面前无可遁形。 但在这瞬间,她忽而明白,皇帝想要的是什么。 她以为,只要她的心中有他就够了,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他可以抛下天子之尊,还有男子傲骨,跪地屈膝为她上药,为她擦拭身体。 比起她自己,他对她的身体更有掌控欲,他将她视作他身体的一部分,也因此对她要求甚高。 要她完完全全向他敞开,不允许留有任何死角。 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赵明琰没有退让,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决意要在今日得个答案。 纪青梧眉毛皱得打结。 于她来说,她虽明白他的心思,但要她做到这般不留余地,绝非易事。 这时,帐外忽起短而急促的号角,代表有紧急军情。 赵明琰眼底划过精光,刚才部署暗卫去做的事,看来有了成果。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望着她白净的面庞道:“阿梧再好好想想,等我回来,与我说个明白。” 纪青梧不想他心有牵挂,点了点头。 望着男人掀帘而去的背影,纪青梧留在净房,突然觉得身上泛起凉意,她赶忙将衣衫穿好。 纪青梧忍不住跟到外间,就见他已脱下外袍,只穿着中衣,正要换上出战的甲胄。 她上前几步,将衣架旁的玄甲拿在手中,赵明琰瞥见,神色自然地张开双臂。 纪青梧低着头沉默为他穿衣,在将护肩卡进他肩胛的凹陷时,忽然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赵明琰的眉心皱了皱,玄甲内衬的硬质犀牛皮蹭过她的袖口,在她泛着柔光的手腕上留下新的红痕。 现虽已知晓她的身体自我恢复能力强,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但他仍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儿的伤。 赵明琰提醒道:“这甲片浸过三遍桐油,仔细硌着。” 她不应声,只垂眸系紧他胸前的十字束甲绦,但手指忽而勾到了里头藏着的东西。 纪青梧看着露出边角的五色丝线,她的手颤了颤。 原来他一直带在身边。 现在想来,她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少。 纪青梧将五色缕的丝线藏到里头,她的声音也闷在了喉间,没有以往的清脆悦耳,而是沙沙的。 “抬肘。” 随后,她踮脚为他套上了臂缚,还有胫甲的绑带。 而后又拿起浸着雪松香的猩红织金内里的大氅,赵明琰任由她将氅衣绕过宽阔的肩头。 帐外响起马儿嘶鸣。 当纪青梧打着系带的指尖第三次打滑时,赵明琰忽然俯身咬住她颤抖的唇.珠。 她上唇吃痛,想到又要分别,眼圈就开始泛红。 纪青梧心中一动,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勾上他的脖子,更热.切回应着。 她甚少这般主动,赵明琰提起她的腰,隔着冷硬的铠甲,纪青梧用力抱住他,柔软的手心印上玄甲鳞片的痕迹。 所有的未尽之言,都化作纠缠在一起的混乱气息。 纪青梧心中的不舍比哪一次都多,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 军帐门外传来李渝宗尖利的声音。 “圣上,战马已备好!” 第454章 等朕凯旋?非也非也 纪青梧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送他到了军帐门口。 赵明琰抚了抚她后脑柔顺的发丝,道:“真想把阿梧也揣在胸口,一并带走。” 纪青梧神情呐呐的,但又有几分期待之色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她会些马上的功夫,却还远远不够能上阵杀敌的程度。但她想着,自己这个臭皮匠,怎么说也能顶上半个诸葛亮,她倒是想去。 见武肃帝已经到了帐门边,李渝宗躬身掀起了门帘。 帐外寒风呼啸,还卷着沙尘,拍打在军帐上簌簌作响。 纪青梧眯着眼朝外看了看,就见到帐外的空地站满了将士们,帐前留有一匹通身乌黑的战马。 赵明琰回身道:“朕知道阿梧本事大,但是还没到需要你出手的地步。” 纪青梧眸中的光暗了暗。 她望着他穿着甲胄的英武身影走出帐外,长腿一跨,就纵跃马上。 纪青梧抓着帐帘,紧紧盯着他。 忽听得三军骚动。 只见这位在北境以不苟言笑冷面无情著称的铁血帝王,眉眼俱是笑意,朝着帐边的女子勾了勾手指。 纪青梧疾步上前,帐外的风沙太大,几乎吹得她睁不开眼,她仰着脑袋看他。 赵明琰弯腰俯身,掌心抚过她的后脑。 “等朕凯旋。” 他唇间的白气凝结成雾,眉梢凝霜都化作了秋水。 哪成想,纪青梧忽而攥住他腕甲,借力腾身时淡青色的裙摆旋开如莲瓣,她踩着马镫,背对着马头飞身上了马。 身后的众人响起压抑的惊呼声。 两人再次同坐一匹战马,这次纪青梧坐在他 CR 前方,且与他是面对面的姿势。 胡家三兄弟都在场,胡烈手中的大锤砸进土里,夯出深坑。 他激动地道:“这小大夫身手了得,像只小鸟儿似的,就飞上马去了。” 胡沉摸了摸下巴,道:“二哥,你说纪大夫上马要干什么?” 胡风目视前方,视线没有偏移,警告他们道:“那是皇上的事,你们得按规矩回避,不能直视。” 胡烈道:“大哥,你看卫将军也在看,眼睛都看直了。” 胡沉正欲附和,却被大哥瞪得咽了回去。 胡风看了眼站在他们侧前方的镇北将军,果真在盯着看。 他板着脸训道:“咱们现在还是普通士兵,等你们能坐上这大将军的位置再说。” 紧接着不知发生何事,胡烈和胡沉齐齐瞪大眼睛,口中哎呀哎呀的大声叫嚷着。 胡风也忍不住朝着那头看了过去...... 赵明琰诧异地挑眉,意外她会做此举动。 但纪青梧还有更大胆的,她上马来,可不是为了与他共乘一骑。 纪青梧一想到即将要想做的事情,心中紧张中夹杂着激动。 她双手揪住他中衣的领口,用力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竟将他硬朗的身板拉动。 在众将士倒抽冷气的嘶声中,纪青梧抬起头就强吻了上去。 但由于过于激动,她没有控制好力道,唇齿磕碰时,舌尖传来铁锈气味。 纪青梧舔了舔唇,好像不是她的。 这奇袭式的献吻,赵明琰右下唇边被她磕破,他牵动着唇角时有微微刺痛。 周围都是他的部下,惊呼声已经变成了轰然的起哄声。 李渝宗笑眯眯地用拂尘挡着眼睛,还顺便把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母狼,薅着脖领拽到一边去。 纪青梧喘息着松开时,他唇上的血珠已凝结。 赵明琰以指腹抹过小伤口,忽然低笑出声,眸中像有星子在闪。 纪青梧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也只能看见眼前的人。 她松开了他的衣领,弯下脖颈,用脑袋抵住他的胸口。 “别让我等太久。” 赵明琰用掌心捧起她的脸。 “七日。” 纪青梧在他的掌心点头:“好,七日后,我在军营门口迎陛下凯旋。” 赵明琰道:“非也。” 纪青梧唇瓣微分,脸颊被他的拇指按出了一个小窝,愣愣地道:“不是陛下说的七日吗?” “七日后,回临安。” 他忽然扬鞭指天,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可闻。 “等朕迎娶你,阿梧。” 三军的欢呼声震天。 有了皇帝的这句话,北黎将士们士气顿时更加高涨,好似身上肩负了更大使命。 纪青梧站在漫天风沙,昏黑不见月光的夜里,看着玄甲洪流涌向西北。 她抚上灼热的唇,分别时的那一吻,她既出自于不舍,也是希望借此,能给这一战再增些运势。 纪青梧深吸一口气,就被沙尘呛得咳嗽。 “纪小姐,您还是回帐中休息吧。”李渝宗劝道。 纪青梧伸出手,感受了下风力和风向。 她喃喃自语道:“这风沙太大了。” 李渝宗附和道:“是啊,您快回去歇息,冻着了圣上会心疼的。” 纪青梧道:“李公公,你也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唤你的。” 她独自返还帐内,算了下时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还未大亮,纪青梧就爬了起来。 双日到了,她赶忙将系统召唤出来:“花生,我现在攒了几次国运?” 纪青梧咦了一声,奇怪地道:“怎么这么多了?” 而且B级有不少,这和系统以往的坑蒙拐骗的做法不太一样。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前边的还可以理解,纪青梧耳热地打断道:“什么隐藏?” 纪青梧道:“不是,等等,什么时候有的心动值的功能?我怎么不知道?” 纪青梧一头雾水,但眼下要紧的事情可不是这个,她道:“花生,先帮我把国运释放了。” 纪青梧道:“全部。” 纪青梧冷静地道:“没错,全部。” 早些时候,武肃帝与暗卫的部署,就没有避着纪青梧,她在里间都听到了。 兵不血刃,留有后路,才是高招。 西缙太子与郜昭月的盟友关系,看来要分崩离析了。 第455章 只有惊,没有喜 如果失去郜昭月的相助,西缙没有了奇袭的野兽,两军交战将再度回到平衡之势。 但纪青梧还要给北黎加上重重的砝码,要让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 * 西缙皇宫,格外寂静。 老皇帝的驾崩并未让这里陷入混乱。 太子宇文天丞也没有着急登基,而是暗中筹谋,想趁此机会出兵,将北黎一举拿下。 今夜狂风肆虐,卷起漫天黄沙,风向直指东南,对西缙而言,这无疑是发动突袭的绝佳时机。 皇宫内,只有宇文天丞待着的殿宇一片昏暗,他向来不喜太过明亮之处。 宇文天丞对着站在门边的侍女道:“去叫月夫人过来。” 侍女领命而去,一刻钟后复返,神色有些慌乱地道:“回殿下,奴婢没有找到月夫人,夫人并不在寝殿。” 宇文天丞闻言,眉头微皱,随即站起身来。 “孤去看看。” 他匆匆穿过宫殿的长廊,在宫中遍寻各处,最终在某处找到了郜昭月。 一丝微弱的烛光透出,宇文天丞推开门,见到她的背影,喘了口气,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郜昭月背对着殿门,静静地站立着,目光凝视着殿内满墙壁的画像和那些与人等高的雕像。 她语气冷静地问:“天丞,你做第一幅画像,是什么时候?” 宇文天丞没有回答,而是道:“还是被你发现了,惊喜吗?” 画像中的人无一不是她,或笑或哭或怒,栩栩如生。雕像则捕捉了她各种情绪的神态,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永远镌刻在这里。 郜昭月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只有惊,没有喜。”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和愤怒。 宇文天丞眼神一变,压下眼底的狂热,道:“你哭了。” 郜昭月忽而追问道:“天心为何会被丢弃?是你派人做的是不是?” 宇文天丞沉默片刻,道:“你为何会这样问。” 他的回避并没有让郜昭月放弃追问。 她早先凝视着这些画像就发现了猫腻。 宫妃打扮的美丽女人怀中抱着小小的婴儿,眼中却是带着仇视。 女人蹲下身与灰蓝色眼珠的小男孩一起玩耍时,她的神色也是透着嫉恨。 这些画像,虽然画的是她,却又仿佛不是她。 而是借着她的眼睛,传达着作画之人的某种情绪。 郜昭月的声音冰冷地道:“其实,天擎会死,也有你的一份力。”宇文天丞比北黎更加可恨,她咬紧牙关,仍止不住颤抖。 宇文天丞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你为何会这样说,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她咬着牙问道:“北黎给西缙传了信,是你按下不发,不愿救天擎,是也不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宇文天丞一字一顿地道:“四弟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管我有没有插手,他都回不来了,你要冷静,想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他的用意是什么?” 他向她走近,道:“他想看我们关系破裂,好坐享其成,达成他的目的。” 郜昭月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宇文天丞模棱两可地道:“我做没做过已经不重要了,我说我没做过,你也不会信,因为你已经在怀疑我了。” 他摸上她的脸,帮她把濡湿的泪痕擦干。 “但不管怎么说 椿日 ,天擎死在了北黎,现在的我们只需要给北黎致命一击,就可以为四弟报仇了。” 郜昭月低声道:“报仇么......” 宇文天丞道:“是,今晚我们西缙的大军就会荡平北境,天公作美,又有你的兽群相助,定是没问题的。” 郜昭月望着他。 “做梦。” 宇文天丞的表情瞬间龟裂。 因为郜昭月的唇瓣没有动,是另一人在说话。 声音虽然干哑,但却是他熟悉的音色。 宇文天丞扭动僵硬的脖子,见到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宇文天擎,他竟然还活着...... 宇文天擎道:“拿开你的脏手,离我母亲远点。” 宇文天丞没有动,宇文天擎一拳就挥了过去。 因为先前在北黎诏狱被纪青梧射了一箭元气大伤,又一直养在暗室吊命,身体干瘦没有恢复,力道也不足,被宇文天丞轻松躲过。 宇文天丞望着站在郜昭月身边的他,讽刺地道:“四弟,你不该回来。” 宇文天擎灰蓝的眼睛浮现了血红的光,道:“我不回来,如何知道我的好兄长,不仅想让我死,还想......” 他望了一眼郜昭月,拳头捏得死紧。 郜昭月心疼地道:“天擎,你的伤还没有好透,不要动气。” 宇文天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们走!” “你们哪里都不能去。” 郜昭月的耳后传来宇文天丞漠然的声音。 “孤没想到,四弟竟然活着回来了,你可真是命大,北黎皇帝也肯放了你,你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宇文天擎转头,难以将宇文天丞现在阴阳怪气的模样,与记忆中温和关照他的兄长联系在一起。 郜昭月被赐死后,宇文天擎虽是皇子,但是因为有了戴罪的母族不招人待见,还是宇文天丞屡屡对他施以援手。 在宇文朔倒下后,太子监国手握权柄,宇文天擎为了西缙,为了宇文天丞的地位更稳固,他愿意以命相搏。 但没想到,这个好哥哥竟然狠毒如斯。 宇文天擎目光凶狠地瞪着对方道:“你少说风凉话,下次见面,我也会要你的命!” 宇文天丞冷笑着,挥了挥手,有八个侍卫拦住他们。 “孤说过,你们谁都不能走。” 这时,有一个内侍快步前来:“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宇文天丞道:“何事这么急躁?” 内侍喘息着说道:“殿下,北黎夜袭!” “怎会?” 宇文天丞心中狐疑,他急跑出殿外,看了眼天色,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命令道:“将他们看好,若是人不见了,就拿你们的人头来见孤!” 说完,宇文天丞便匆匆离去。 第455章 震惊景象,你俩好上了? 北黎大军行进着。 他们虽士气高昂,但也没高过这呼脸灌耳的风沙,肆虐的风沙让他们步履维艰。 忽然有士兵踉跄着跪倒在地,是因风压太大骤然失重。 胡烈将那脑袋插在沙丘的士兵一把拎起,“这什么鬼天气,一张嘴就吃沙子。”他呸了一口嘴中的沙子。 胡沉会看天象,抬头望向天空,忧虑地道:“我看这天,风还要刮上三个时辰,而且还有下雪的兆头。” 士兵胡乱抹着脸,道了声谢:“多谢兄弟。” 听到胡沉的话,他哭丧着脸道:“啊?不仅这么顶这么大的风,还有雪?老天爷不站在我们这头啊。” 走在前头的胡风听到了他们的话,回过头来大声说道:“人定才能胜天,不过就来了点儿风沙雨雪,你就怕了?” 士兵道:“谁怕了?我就是埋怨一句,我们北黎一定可以胜!有用兵如神的皇上在,我可不怕!” 后头的胡家两兄弟对视一眼,看来皇帝在军中的威势深重,是稳定军心的存在。 只要有他在,不管面对何种不利情况,将士们的心都不会像散沙,而是坚定着必胜的信念。 胡烈用大锤抵住士兵的后腰:“你这身板忒薄,我推着你走。” 这时,前方传令过来,让众兵士集中贴靠在一起走,形成人墙,这样可以有效阻挡风沙,并定时交换外圈的士兵,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适当的休息。 没过多久,墨黑一样的天穹好像被什么撕裂,遮天的乌云散了,溶溶月光照在将士们的铠甲之上。 方才还咆哮着的沙暴竟僵在半空,千万粒悬停的砂砾在月光下凝成金色尘雾。 士兵们的赤色盔缨不再狂乱翻卷,此刻正以不可思议的弧度缓慢地垂落。 行军的部队停下,最前头的高头大马也放慢了脚步。 赵明琰抬眸看着出现在夜空中的那弯明月,对着在他左后方的人,问道:“镇北将军,以为这天象如何?” 一事归一事,君臣二人都未把私事带到军务上。 卫廷对天象研究颇有造诣,他略一思索便回道:“皇上,月明星稀,此乃吉兆,预示着接下来将会是个好天气。” 副将冯翔满脸喜色地道:“上次天降甘霖,这次拨云见月,真是好兆头!” 冯翔没说错,这个兆头好到出奇。 北黎将士们从未见过这么亮的月光,比燃上千只火把还要亮。 和风柔柔地吹过北黎将士们的脸,将沙尘轻轻吹散沉积下来。片刻前还呼啸着令他们苦不堪言的沙子,松软地垫在脚下。 然而,月光的照耀还远远不止于此。 不仅照亮了北黎将士们的行军之路,眼前更是出现了一片海市蜃楼之景象。 夜色中,面前就好似出现一片亮眼的幕布,投映在上头的是...... 竟然是....... 赵明琰猛得勒马。 卫廷双目定住,冯翔的嘴皮子兴奋地直哆嗦。 后方的将士们更是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出现的景象。 整个西缙大营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营内的细节清晰可见,何处是堆积如山的粮仓,何处是存放兵器的库房,何处是操练武艺的演武场....... 一切都尽收眼底。 赵明琰吸了一口气,声音沉沉地道:“记下来。” 冯翔立马回神,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鹿皮,笔杆子飞快地动起来,在上边写写画画着。 * 北境军营。 纪青梧再次醒来,已经日晒三竿。 她换好衣裳走到帐外,外边天朗气清,北风都变得柔和起来,卷起她的发尾。 李渝宗见她起来,就忙叫来人把帐中狼刨出来的洞填上。 母狼扭着屁股蹭到她的裙摆下,纪青梧摸了摸它的脑袋,感叹道:“真是个好天气。” “谁说不是呢。” 契佩瑶挺着大肚子,走到纪青梧的眼前,笑着道:“我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这么好的天气,是什么时候了。” 纪青梧的视线从她溜圆的肚皮,划到她的脸上,见她眼皮红肿,惊讶地问道:“你哭过?肚子不舒服吗?” 不然,她想不通何事能让这透达豪爽的女子哭泣。 契佩瑶回道:“就是昨夜的风沙太大,沙子进眼睛了。” 沙子还能穿过厚实的军帐,进到她的眼睛?纪青梧笑了笑。 半夜胡家兄弟接到紧急军令要出征,契佩瑶只是故作懒懒地翻了个身,并没有出去送他们。 她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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