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_第3章_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是非 > 第3章

第3章

” 叶知秋惯用的香水味涌入我的鼻尖，我肚子一阵不适。可陆临川结婚时曾和我说过，他最厌恶香水味。我自嘲一笑：“白天的你只爱叶知秋，你觉得我应该听到什么？” 余光扫过垃圾桶，在看清一堆套套之后，我神情僵住。 “对喜欢的人有欲望很正常，你别又无理取闹。” 陆临川挡住我的视线，不耐烦开口。可最情浓时，他要我也不曾这么狠。给他做饭时手上的燎泡，此刻痛得灼心。为他精心一上午准备的餐盒摔落，饭菜撒了一地。陆临川眉心微动。 “不是和你说过，秋秋不喜欢吃肉？” “你要是做不了，咱们就离婚！” 当初为了让副人格陆临川不和我离婚，我签下了他提出的种种屈辱条约。叶知秋上班辛苦，要给她日日做营养餐。叶知秋通勤辛苦，逼我让出房子，搬去郊区。叶知秋心思敏感，对外要称我们已经离婚。 …… 我倔强抬头，不让眼泪落下。 “爱吃不吃，我不干了！” 连陆临川我也不要了。话没有说完，肚子就一阵阵绞痛，我白着脸，推门想要离开。 “你是？沈晚音？阿川哥哥的前妻？” 娇俏的少女莽撞推门，我被撞倒在地。 “别这么急，崴脚了你又要和我撒娇喊疼了。” 陆临川抱住她，宠溺地蹲下身给她检查脚腕，对我视若无睹。可当年，我手指被针扎一下，陆临川都会红了眼眶，心疼落泪。 “音音，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再受伤，你受伤，我要比你疼一万倍。” “沈晚音，不过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又没出血，你在地上矫情什么？” 当初的承诺被如今的嘲讽取代。我心如刀绞，肚子也越来越痛，几次借着地板起身都没成功。我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装什么呢？哪里就这么娇气？” 叶知秋翻了个白眼，穿着高跟鞋，在我肚子上狠狠踩了一脚。 “啊！” 听着我的惨叫，叶知秋得意扬眉。 “阿川哥哥，你看，她叫声这么有活力，明明就是没事嘛，就是想赖上你。” 陆临川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你怎么敢…她肚子中还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叶知秋嘟囔着撒娇。 “阿川哥哥，人家只是想蹭蹭好运而已，我一个小女子力气能有多大？” 陆临川无奈叹了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头。 “调皮。” 陆临川看向我，厌恶拧眉。 “沈晚音，孩子既然没事，就赶紧起来，我和你说过，我不是他，别想着用孩子来要挟我。” 可当初也是他温柔贴在我的肚子上，让我放心生，他会保护好我们。他当真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我看不穿他的伪装。我想开口，肚子却像被捅穿，痛得钻心，我感到身下一片湿热，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身体里面流出。我心肝俱颤，顾不得解释，爬过去抓住他的裤脚。 “肚子、好疼，阿川，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秋秋不过是轻轻踩了一下，你装也有有个限度，我可……” 陆临川不耐抬眸，在看见我身下的一片腥红时，话语戛然而止。陆临川终于慌了，他一把将我抱起。 “别怕，我是主人格，我回来了，我送你去医院。”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伪装。疼痛袭来，我彻底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摸到瘪平的小腹，我瞬间慌了。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 护士制住我的动作，轻声安抚。 “别动别动，你受了伤，产后虚弱，需要好好养护，孩子现在在营养舱，没什么大事。” 我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护士对上我的眼神，为难地叹了口气：“孩子是早产儿，在你肚中又被伤害过，不比其他宝宝健康，必须靠你们精心养护才行。” 揪紧的心一松，我有信心可以养好我的宝宝。和护士道谢几句后，陆临川就进来了。他扶我起身，满眼心疼。 “音音，你生孩子受苦了。” “我今天去百味斋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蓝莓蛋糕，吃点？” 百味斋和医院是截然相反的方向，他费了心思。可是，我最爱的是草莓蛋糕，爱吃蓝莓的是他的小秘书。陆临川见我不说话，心疼抱住我。 “老婆，对不起，白天只有你们受伤我才能冲出来保护你片刻，都是我的错。” 陆临川直接给了自己几巴掌，毫不留情，一点也不在乎明天去公司的颜面。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心疼拦住他，让他不要自责。现在我看他自导自演只觉可笑。 “来人，把叶知秋带进来。” 叶知秋双脚红肿，一双眼死死瞪着我。陆临川狠狠将叶知秋踹翻在地，让她跪下。 “好在音音没出事，不然就你那一条贱命都不赔的。” “还敢瞪音音，你就去走廊跪上一夜，好好反省。” 不痛不痒，我看着只觉疲惫。躺在病床上，我眼眶湿热，忍不住出声询问。 “陆临川，你真的爱我吗？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临川揉了揉我的头发，无奈一笑。 “当然爱你，不然我也不会及时突破副人格限制，及时送你来医院，不过，音音，你怎么会觉得我有事情瞒着你？” 听着身后的试探，我摇摇头。 “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 “咱们可是青梅竹马，十年恩爱，别乱想，乖，好好休息。” “我会想办法让副人格消失的。” 陆临川松了口气，下床出去。我疲惫合眼。是啊，我们从校园到婚纱，十年感情。但是终究比不上一时刺激。他到现在还在骗我。这样的感情我不要也罢。睡觉前，我撑着虚脱的身体，想去看看孩子。路过叶知秋的病房时，看到里面正亮着灯，陆临川跪在床上给她捏腿，不断柔声安抚。陆临川行事周密，想必定是陆临川和叶知秋说，他的副人格突破限制了吧。我撇过眼，径直去了宝宝的营养舱。小小一个，青白着小脸，含着自己手指吮吸，乖得让我心疼。我隔空描摹着宝宝的轮廓，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宝宝，乖。还有三日，妈妈就带着你离开。梦中，我回到了和陆临川相爱时。十八岁的陆临川拿着情书，羞红着一张脸对我告白。 “音音，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二十岁的陆临川将我护在身下，被混混打到头破血流。 “穿衣是女孩子的自由，不是你们骚扰她的理由。” 二十四的陆临川，拿着戒指单膝跪地。 “音音，嫁给我吧，我会一生爱你，宠你，忠诚于你。” 二十八岁的陆临川，揽着叶知秋居高临下看我。 “沈晚音，十年恩爱又怎样？我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秋秋。” 梦中的陆临川逐渐模糊，脸上一阵火辣，我对上陆临川阴沉的脸。 “沈晚音，你怎么这么恶毒？” “秋秋已经知道错了，你居然让她跪了一夜？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流产？”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 两个保镖走了进来，手里拎着棒球棍。我思绪混乱，只来得及看一眼窗外——是白天。我被陆临川强行拖拽到叶知秋面前跪下。 “秋秋，别委屈了，我现在就打断她的腿给你出气。” 棍子落到我的腿上，我惨叫出声。我怎么就忘了。当初我不过是骂了叶知秋一句小三，陆临川就找来流浪汉来欺负我替她出气。我跪在台阶上磕了一百个头，骂了自己无数句下贱，陆临川才肯放过我。哪怕昨晚我看到陆临川早早把叶知秋带回病房上药，陆临川也不会承认，只会对我更狠。骨头根根断裂，我再也坚持不住。 “陆临川，我错了，我不该让她下跪，我更不知道她有孕，你放过我吧。” 我乞求地看向陆临川，小腹却被狠狠踹了一脚。陆临川满脸失望。 “你还在撒谎，你是怀过孕的人，难道秋秋有孕，你会看不出来？” 伤口再度撕裂，我忽然就没有了辩解的欲望。曾经的陆临川无条件相信我，现在哪怕是我剖心自证，他也不会相信。意识逐渐模糊，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生生痛死的时候。陆景行终于让人停下。 “以防你不长教训，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三个小时后，我会让医生来给你医治。” …… 我瘫在医院冰冷的走廊，异样的目光不断落在我的身上。 “呸！活该，插足人家的感情，小三！” “人家男俊女靓，男生还可疼他老婆，刚查出来怀孕就要送媳妇一座海岛。”我麻木地被唾骂，踢踹，他们不知道。我才是陆临川真正的妻子。那座海岛是我们结婚的地方，他曾说要等孩子长大让他去那见证我们的爱情。如今，看着毫无感知的下半身，我彻底心死。三个小时后，我没有等到医生。我爬着去找了陆临川。他正在叶知秋床前给他削梨。 “阿川哥哥，不要分梨，难道你想和我分离吗？” 叶知秋撒娇把梨扔到一边，陆临川笑着道歉。 “是是是，我的错。” 可从前陆临川不是和我这么说的。 “音音，这就是封建迷信，我们不可能分离，不信的话。” 陆临川将分开的梨塞到我的口中。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吃了梨，岂不是注定分离。” 今日，一语成谶。我收回思绪，平静地看向他。 “陆临川，我们离婚吧。” 陆临川削水果的动作一僵。一股要失去什么的恐慌笼罩了他。他避开我的视线。 “沈晚音，你还是没学乖。” “给你叫了医生，你这一身脏污是想恶心谁？” 叶绾绾摇摇头，指着我一脸委屈。 “才不是，阿川哥哥，她清醒得很，她就是想找理由报复我，除掉我。” “你想啊，等你不在的时候，那个人格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我，没准还会杀了我。” “到时候，她就可以独占你了。” 听着这话，陆临川莫名松了口气。 “行了，我没时间陪你无理取闹，我让护士送你回去。” 我知道，他是笃定我爱他，不会离开他。可是我真的爱不动了。当晚，陆临川进了我的病房，跪在我床前，小心触碰上我的伤口。 “音音，我已经请来了全国最好的手术医师和骨科专家，别怕，他们说你的腿有50％的治愈率，你的腿会没事的。” “音音，我知道我的病让你受委屈了，我马上让人打断叶知秋的腿，别不要我好不好？” “没了你，我会死的。” 月色下，陆临川眼眶泛红，情深款款。我轻轻抚上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 “真的吗？” 陆临川迫切点头。 “老婆，你信我。” 可我不敢信了，我已经分不清他话的真假。不过也不重要了，我马上就要带着宝宝离开了。醒来时，我上了手术台。叶知秋靠着陆临川一脸得意。 “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那个人格放过我，好在阿川哥哥早就把我藏起来了。” 阿川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厌恶看向我。 “沈晚音，你总是学不乖，来人，给她截肢吧。” 治愈的希望被他彻底掐灭。再醒来时，医生给我戴上了假肢。 “陆总说，虽然痛了点，但是不能耽误您为秋秋小姐做事，希望您尽快适应。” 与此同时。叶知秋发来短信。 “五分钟，马上过来，不然你那个小病秧子……” 血肉被假肢磨得生疼，我却顾不得，连忙去了营养舱。宝宝在里面睡得憨甜。我心微微放下，决定去看看叶知秋搞什么鬼。我神色冷淡。 “叶知秋，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动我的孩子，我和你拼命!” 叶知秋娇笑一声。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阿川哥哥在意的是我肚中的宝宝，你的只是个注定早死的病秧子罢了，阿川哥哥只会护着我。” 我没忍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可以接受别人这样诅咒孩子。 “你再说一遍！” 叶知秋不怒反笑，说起了别的。 “沈晚音，其实我都知道，你和阿川哥哥并没有离婚，这是阿川哥哥怕我多想伤身，骗我的。” “可是你都三十多岁，人老珠黄了，为什么还不要脸的缠着阿川哥哥不放呢？” “阿川哥哥不该受这样的委屈，我和他才是一对。” 我冷漠开口。 “我不要他了，你要就自己拿走。” 叶知秋笑了。 “只要那个主人格不死，我就永远不会得到阿川哥哥。” “我只能借你让刺激阿川哥哥，让他杀了主人格了。” 我刚想告诉她陆临川都是装的，叶知秋突然塞给我一把刀，狠狠刺进她的腹中。 “你的孩子……” 在我的怔愣中，叶知秋凑近我耳边，轻声开口。 “孩子算什么，和他比起来，我更喜欢阿川哥哥。” 下一秒，陆临川推门而入，看到眼前一幕目眦欲裂。 “秋秋，别怕，我去叫医生，你会没事的。” “嗯，阿川哥哥，我爱你。” 陆临川小心翼翼将人护送到手术室，然后一脚将我踹飞，撞到墙上。 “你怎么就这么恶毒，那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握着刀捅进去的，监控，你可以看看监控。” 我又将叶知秋发给我的短信给他看，陆临川却摇摇头，满脸失望。 “不需要！到现在你还满口谎话，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既然你不肯悔改，那你也要体会切身之痛。” 陆临川将我拖去了宝宝的营养舱。在我的惊恐声中，拔掉了电源。 “不要，陆临川，她是早产儿，天生体弱，你这样她会死的，这也是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