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厮只不过看了一眼画像,就被发卖了,”沈桑宁愈发觉得裴如衍是用情至深,“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紫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也对,那奴婢现在就去。” 紫灵转身要走,却瞧见房中药箱没有合拢,于是顺道过去将其盖紧些。 “喵~” 沈桑宁感受到宁侯的躁动,它的爪子在她衣裳上扒拉,勾出丝来。 她没有责怪,知道它这是又开始发情了。 可紫苏和玉翡还没带公猫回来。 她轻轻安抚着宁侯,“再忍忍。” 此时,忽听紫灵迷茫地问—— “一二……少夫人,您昨日下药用了两瓶吗?” 沈桑宁怪怪地看她一眼,“自然是一瓶,不然我们宁侯更要受罪了。” “可……”紫灵犹豫地又数一遍,“好像少了两瓶啊,难道奴婢记错了?” 现在只有两瓶了。 沈桑宁听闻,当即走过去,发现确实少了一瓶药,心不由一紧。 好好的药,怎么会不翼而飞? 旁的药也就算了,可那——是虎狼之药啊! 沈桑宁维持不住淡定了,“今日谁来过我房中?” 紫灵摇头,“没有啊,您休息时,无人进来,若说进,那只有——” 主仆俩相视一眼,只有谁,不言而喻。 紫灵尴尬地低下头,“怎么办呀。” 沈桑宁倍感焦虑,若真是裴如衍拿走的,那可真是完蛋了。 也不知他拿走作何用途? 正焦虑着,庭院里有了声响,是玉翡和紫苏回来了。 沈桑宁怀中的宁侯仿佛感应到似的,躁动着跳下地,跑了出去。 一出门,脚步停下,“喵~”一声,而后踏着优雅的小步子绕着廊下走了一圈。 沈桑宁也跟着出去了,没工夫在意玉翡怀中的狸花猫,便问—— “早上,世子离开时,可有带走什么?” 语毕,只见紫苏玉翡一脸茫然。 沈桑宁只好说得更仔细一些,“你们可有看见,他拿着药?” 忽地,玉翡神色一亮,好似想起了什么,“哦,原来世子的药是少夫人的呀,世子说这几日天气闷,让奴婢去买些清凉降火的饮料。” “但清晨时,世子急着出门,看夫人您这里有降火解暑的药,便拿去了。” 玉翡犹疑道:“少夫人,怎么了?” 一瓶药而已,少夫人肯定不是小气的人。 玉翡下意识觉得,或许别有隐情。 只可惜玉翡听不见沈桑宁脑中弦断裂的声音,只听沈桑宁紧张地问—— “他喝了?他如今在哪?” 沈桑宁都急得糊涂了,裴如衍还能在哪儿,不是在朝堂就是在六部。 果然,玉翡道:“眼下,应该还在上朝……世子将药拿去,定然是喝了吧。” 玉翡也不确定,“夫人,究竟怎么了?” 沈桑宁绝望地闭了闭眼,没法想象,若是裴如衍喝了药,上朝时会如何…… 啊啊啊,简直要疯了。 “那药过期了。”沈桑宁随意找了借口。 “啊?”这是玉翡没料到的。 很快,沈桑宁冷静下来,“玉翡,你去找两个府中的小厮,去皇宫门口候着,若是他没喝那药,便将那药拿回来,若是喝了——” “就把他人带回来。” “那药作用大得很,只怕要上吐下泻。” 玉翡听见“上吐下泻”,这才慎重起来,“那是否要告知主母,去请太医?” “不行!”沈桑宁脑壳都疼了。 不能请太医。 这若闹大,别说她了,连国公府都要成笑料了。 沈桑宁面庞严肃,“我亲自去吧,若他真中毒,我还能照看他。” 玉翡不疑有他,立即让人去寻了马车。 不过半刻钟,打着国公府旗帜的马车便朝皇宫方向而去,停在了宫门的不远处。 宫门外,停放了不少官员的马车、轿子,显然是还没下朝。 等待的过程中,沈桑宁坐在马车内,一语不发。 看似平静,可内心的波涛汹涌唯有自己知道,就像是等待被处刑的过程,十分煎熬。 她总忍不住去想,万一裴如衍喝了药,在朝上失仪。 像裴如衍那样,称一句高岭之花也不为过,若因她之故,留下污点…… 沈桑宁懊悔极了,无论如何,以后都不想碰春日饮了。 “少夫人,您别担心。”玉翡安慰道。 沈桑宁轻声应了,忽听不远处嘈杂的交流声传来。 她急迫地推开车窗,一眨不眨地盯着,终于在一群绯色官服中,看见裴如衍走出。 他身量高,气质斐然,比较显眼。 此刻,还在与身侧同僚交谈,没有注意到多出一辆宁国公府的马车。 “世子出来了。”玉翡道。 虽隔着十丈距离,但沈桑宁还是能注意到他并无不适。 至少中了药,绝对维持不住他这淡然模样。 沈桑宁松了口气,正想让玉翡去将药物拿回,此时,一抹淡黄色的身影闪过。 是裴如衍的表妹。 少女眉眼如画,提着食盒跑到裴如衍面前,仰着头与他说了什么。 第25章 我同夫君情意绵长 少女如同温室养出的娇花,一颦一笑都透着娇憨和爱慕。 这容颜,沈桑宁并不陌生。 “表小姐?”玉翡讶然道。 站在裴如衍面前递着食盒的少女,正是裴如衍的表妹,平阳侯府的小姐,虞绵绵。 她爱慕裴如衍已久,虽不至于为爱做妾,但心中的不甘,令她总是跑到宁国公府煽风点火。 前世,就老想着煽动虞氏“教训”沈妙仪。 “少夫人,要奴婢去跟世子拿药吗?”玉翡小心翼翼地道,“表小姐同世子,是清白的。” 沈桑宁笑笑,她当然知道他们是清白的。 连她自己和裴如衍,都挺清白的。 沈桑宁目光未收,见裴如衍正从虞绵绵手中接过食盒。 而后,虞绵绵没有离去之意,似要同裴如衍一起上马车离开。 宫门口。 虞绵绵手中拿着信封,仰着头,眉眼生花,“表哥,姑父今日没上朝吗?我爹说,这信得我亲自交给姑父。” 裴如衍有些无奈,父亲虽任职太子少傅,但在裴如衍记忆里,别说上朝了,连东宫都没怎么踏足过。 因为,太子已经失踪二十年了。 裴如衍想了想,道:“你坐我的马车回府吧,父亲应该在府中。” 虞绵绵失望地“哦”了一声,“表哥,你不回去吗?” 裴如衍道:“我要去趟六部。” 两人朝马车走去,守着马车的陈书疑惑地观望远方,“世子,您看那像不像……” 像不像少夫人的车。 裴如衍朝着陈书所指方向望去,不远处打着宁国公府旗帜的马车,车窗半开。 两人目光交汇,他感受到女子冷淡的目光,下意识蹙了蹙双眉。 那厢,沈桑宁无情地把车窗阖上。 没过多久,裴如衍走过来了,窗外响起他客气的询问—— “夫人可是有要事?” 她还未来得及答,裴如衍便上了马车,随后虞绵绵也跟了上来。 马车正好够容纳三四个人,裴如衍在沈桑宁身侧落座,介绍道:“这是表妹。” 虞绵绵坐在靠近车厢门的位置,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又很快收敛了下去,露出甜甜的笑来—— “表嫂,叫我绵绵就好。” 沈桑宁回以微笑,同虞绵绵打完了招呼,才同裴如衍道:“今早你从我房中拿走的那药,过了饮用的期限。” 裴如衍听闻,唇角轻抿,“只为此事?” “你若没喝,将那药还我,我拿去销毁了,省得被人误食。”沈桑宁伸出手心,等待他交还。 却见他摇头,“不知落哪儿了,没寻着,倒是因祸得福了。” 掉了? 沈桑宁心中总有些不安,缩回手时,眉心还皱着。 忽听一阵轻柔的哼笑响起,她转头望去,只见虞绵绵满脸不解—— “表嫂,这等小事,也要你亲自跑一趟?” “让表哥那些同僚瞧见,指不定要打趣表哥,以为你小家子气,同表哥难舍难分呢。” 沈桑宁心头忧虑未散,听得这话,反问道:“情意绵长本是佳话,何时真情也变笑话了?” 一边说,一边抚上裴如衍的手掌,突然浅笑起来,“将来表妹有了夫婿就能理解,害怕自己夫君吃错药,在家中是坐立难安的。” 沈桑宁看向裴如衍,后者他眉目微垂,目光所向,似是两人十指相连之处。 她看不清他是喜是恶,于是默默收回了手。 “表哥和表嫂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虞绵绵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仿佛藏了绵针,刺人得很。 谈话间,马车一直停在原地,直到裴如衍开口,才缓缓动了起来。 虞绵绵顿时皱起眉,“表哥不是说要去六部吗?” 裴如衍面不改色,煞有其事道:“突然有些饿。” “饿?”虞绵绵低头,看了眼裴如衍手边的食盒,“这不是——” 这不是有吃的吗? “表妹。” 裴如衍打断,扫了她手中信封一眼,“我有些累,你莫要说话。” 许是语气过于冷淡,叫虞绵绵有些委屈。 他靠着车厢壁,在虞绵绵欲言又止的目光下,闭上了眼。 …… 沈桑宁瞧着他侧颜,还真看出了他眼下乌黑。 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 她想不通,不应该啊。 车厢内再没了动静,也不知是尴尬,还是为了不打扰裴如衍休息。 直到马车停下,沈桑宁轻轻碰了碰他,还未出声,他就睁开了眼。 那眼眸中哪有半点困倦,清明得很。 下了马车,几人刚跨进府门,虞绵绵带着抱歉看向沈桑宁—— “表嫂,我同表哥要去找姑父。” 沈桑宁还没搞清楚她是哪出。 虞绵绵抬起手中信,示意道:“事关朝中机密,表嫂不方便一起。” 朝中机密,沈桑宁并未好奇,能让她疑惑的,是这朝中机密,怎么有机会和虞绵绵扯上关系。 不过须臾,她就想明白了。 显然虞绵绵也只是传话的,那信定然是平阳侯给宁国公的。 是以,一路上,裴如衍也没有看过信。 沈桑宁正要应声,就听裴如衍皱眉道: “表妹,你也不太方便。” 第26章 今晚世子还来我房中吗 此言一出,虞绵绵脸上笑意全无,犹如被打脸般,僵硬道:“表哥,你……” “信给我,你去荣和堂陪你姑母吧。”裴如衍平静下结论。 不容置喙的态度,让虞绵绵敛了脾气,将信放在裴如衍手中,扭头就去了荣和堂。 裴如衍眉头一松,望向沈桑宁,声音倒是柔和些,“你先回去歇着。” 沈桑宁出来一趟也累了,点点头,又试探着问他:“今晚……你还来吗?” 裴如衍一心想着要紧事,本是下意识说不去,但看她一脸希冀,也没明说:“再说吧。” 沈桑宁倒没太失望,毕竟昨日都说过了,他每月有三日一定会来。 逼得太紧,反而会惹他烦。 沈桑宁望着裴如衍离开的背影,大致猜到了信封中的内容。 不论前世今生,宁国公府的头等大事,就是寻找太子。 大晋国众所周知的,是东宫太子已经外出游历二十载了。 游历是明面上的,实际情况,是游历的第三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太子就失去踪迹了。 宁国公身为正二品太子少傅,却没教过太子,甚至和太子不熟,但这不妨碍宁国公府为太子党羽。 而平阳侯,是奉皇帝之命,寻找太子下落,这与宁国公不谋而合。 那信,一定和太子有关。 只可惜,前世太子一直没找回来,陛下只能传位给年纪小的二皇子。 二皇子是太子去游历后才出生的,今年也不过二十岁。 过不了几年,他就会登基。 宁国公府因为还没机会为太子出力,所以也没被二皇子特别针对,只不过出头的机会少了。 但平阳侯…… 沈桑宁轻叹着踏入青云院,见紫苏拿着请柬,问,“哪来的?” 紫苏道:“方才送来府上的,都是以赏花为名,邀请您赴宴。” 沈桑宁接过几个请柬,打开看了看,不是勋爵贵妇,就是高官千金。 这些女眷,皆为太子党羽的家眷,被筛选过才会送到她手上。 也都是她出阁前接触不到的,而今,只因为她是裴如衍的夫人,就纷纷抛出橄榄。 玉翡深谙门道,在一旁提醒,“这些都是与国公和世子立场一致的,少夫人可随意选择。” 可就是因为立场一致,她才选择困难。 前世裴如衍死后没多久,圣上就寿终正寝了,二皇子登基,这些太子党羽至少清算一半。 宁国公府勉强没被清算,但还是影响到裴氏子弟的晋升,连裴彻都是上下打点关系,才能慢慢往上爬。 这一世,不出意外,还是二皇子登基。 玉翡见沈桑宁面露愁色,不由问道:“少夫人是不想赴宴吗?” 饶是沈桑宁再不想,也不可能整整两年不赴宴,最终还是随机抽了一个。 正好,抽到了京中最具有权势的家族。 * 前院,流觞阁。 水流自屋檐源源不断下流,似卷珠帘,与外隔绝,声音阻断。 宁国公看完信纸,难掩激动,“太好了!你舅父已有线索,当年太子是在金陵失踪的!你即刻传信给你金陵的姨丈,他在当地势力庞大,想必找到太子,指日可待!” 裴如衍正襟危坐在蒲团上,将信纸烧干净,脸上并无喜色—— “父亲,二十年了,您真的没想过,太子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胡说!”宁国公皱眉,“殿下武功盖世,怎会遇害!” 所谓武功盖世,裴如衍也只听过传说,他甚至从未见过太子。 传说,这天下,是陛下和太子一同打下来的。 这也是为何太子党羽多的原因,即便太子失踪多年,他们也不曾改变。 但裴如衍更在乎家族,也更冷静,“若能寻到,早就寻到了。” 太子离开京城时,才二十三岁,现今太子不主动出现,仅凭年轻时的画像,找太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父亲,其实即便太子归来,我们国公府对他,也并无实质帮助。” 裴如衍肃穆且认真,“圣上已过花甲之年,父亲该早做打算了。” “衍儿,”宁国公叹了叹,年纪大了,不愿做出改变,“太子拥护者众多,眼下若改换门庭,只会里外不是人。” “二皇子骄奢自大,绝不是明君人选。” 宁国公有些累了,“你去吧,给你姨丈和表弟去信。” 裴如衍沉默一番,其实他想投靠的,并不是二皇子。 但眼下,显然是不适合说了。 他起身,忽然听父亲开口道—— “对了,你许是不知,大晋虎符为太子所有,太子私印可号令三军。虎符随着太子一起,消失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军权三分,但也不妨碍这些兵这些将认的,是太子那张脸。” 裴如衍思索着父亲的话,一路脸色沉重回到书房。 他对太子早就不抱希望,可若太子手中还有虎符……他或许更热衷于找虎符一些。 如果太子能回来自然最好,可若回不来,他就该考虑下一步。 他捏了捏眉心,落笔给姨丈写完信。 “世子,”陈书手上正拿着小玉瓶进来,“这药是落在您马车上了!” 这小玉瓶,赫然是“过期的”、“降火解暑”的药。 裴如衍抬头,“拿来。” “不拿去还给少夫人吗?”陈书递过去,不忘问道。 裴如衍从陈书手中拿过玉瓶,看着上头娟秀的字,他五指微微收紧,“不必。” “若问起,就说没找到。” 他语气没什么情绪。 陈书听闻,不敢多问,可心中却是诸多疑问。 一瓶过期的药,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用处。 裴如衍在信纸上盖上印信,而后折叠放进古铜色信封,慢条斯理地用棕红色的火漆印合上,递给陈书,吩咐道:“这个,去驿站寄往金陵。” 甚至都不需要说哪一家,陈书都能意会。 毕竟常与宁国公府来往的,金陵也就只有一家。 陈书接过信,仍是确认一句—— “金陵王府吗?” 裴如衍抬眸,轻轻颔首,“加急。” 说完,他似又想起什么,眼眸中有了几分情绪,“你替我给表弟另外捎一样东西,让他……” “给微生家送去。” 第27章 世子表哥是个闷男人 叽叽喳喳的鸟儿盘旋荣和堂上空。 向来自律的虞氏今天睡过了时辰,若不是侄女到访,她恐怕这会儿还没醒。 她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起身。 身旁虞绵绵宛若黄鹂出谷,说起近况—— “姑姑,我亲手做的桃花酥,表哥一份,您一份。” 虞氏也不嫌侄女聒噪,“难为你有这份心。” 虞绵绵墨黑瞳孔微张,“我是您嫡亲的侄女,肯定比两位表嫂对您上心。” 虞氏没答。 虞绵绵摸不清虞氏心思,转而又道:“其实今早,我去宫门接的表哥,表嫂也在,表嫂有这闲工夫,都不来给您请安的吗?” 虞氏盯着侍女为自己盘发,面上没有生气之色,“日日请安做什么,她又不是嫁给我。” 国公府家规严明,虞氏也有魄力,倘若家中有人犯错,定是严惩不贷。 但她本人不喜冗杂繁琐的事,故而减去每日的请安,改成一月一次。 闻言,虞绵绵张了张口,有几分泄气,“还是表嫂福气好,遇上姑姑这样的好婆婆,嫁给表哥这般洁身自好的郎君。” 虞氏笑道:“你是还没成婚呢,等你有了夫婿,就会明白,其实你表哥那闷性子,也没什么乐趣的,以你的性子,该找个能哄着你的。” 虞氏说这话,一是出于真心,二是想劝侄女放下爱慕之心。 可这劝告落在虞绵绵耳中却变了味道。 “等你有了夫婿”这几个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今早才听过。 “姑姑,”虞绵绵心生古怪,“您和表嫂说话怎么一个调调的,好奇怪。” 虞氏听闻,眼中划过诧异之色。 又听虞绵绵主动将早上发生之事,从头到尾足足讲了半炷香。 虽有些聒噪,但虞氏却不嫌弃,反而耐心地听侄女讲完。 虞氏对晚辈小事并不关心,只问道:“你表哥病了?” 虞绵绵一顿,她的重点根本不是表哥病没病,而是—— 等等。 表哥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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