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哈珀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站在?旁边,眼底带着笑意 “这才他妈的是海盗的婚礼!” 斯蒂芬打开香槟,喷向?高空,他已经喝得?醉醺醺。 荆榕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抢?” 斯蒂芬转头看到他,笑了一下,收敛了自己的醉态:“二老板,我没几?年好活了。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了,只要还能在?船上呆着,我就心满意足。” “或许不要放弃得?太早。” 荆榕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名册,翻了翻后递给了斯蒂芬,“我将你的档案恢复了,帮你在?向?导库中?进行了匹配,匹配度80%以上的有一百三十人?,其中?有一些人?我正好认识。” 斯蒂芬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没来得?及反应。 “你是说……” “其中?几?位我觉得?合适的,我替你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说不介意认识一名海盗,他们?也到了相亲的年纪了,也想拥有一个灵魂伴侣。” 荆榕说,“要不要试试?” 看见斯蒂芬还震惊地呆在?原地,荆榕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档案递给他,让他独自消化这一惊喜。 事实上,这件事荆榕筹备已久。 这群杀人?犯、纵火犯、劫匪,都各自有自己的历史原因,他们?能在?苍星·哈珀身边留下来,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过人?之处。 好人?该有出路,受过的迫害也该被洗清,死亡并不是唯一一个通往宁静的答案。 苍星·哈珀豁出命也要保住手下,就像他豁出命也要保住“深蓝”的信念和信誉。 荆榕无条件保护一切苍星·哈珀想要保护的东西。 另一边,桅杆之争已经到达了白热化,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还没有人?抢到最高处的风向?标,反而被打下来一大片。 苍星·哈珀站在?旁边,摇头叹气,表示了他对眼下情?况的不解。 他眼底透出几?分胜券在?握。 他摘下手套咬在?嘴里,一个纵身,人?已经跃上桅杆,轻盈的出现在?了高处。 风无声地翻涌,风向?标转向?他。 苍星·哈珀像一只白色的鸟,羽翼几?展,转瞬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顶上,高得?几?乎看不见。 “新人?自己跑上去了!这怎么可以!” 海盗们?大胆地开始造反,“老板!下来!” 苍星·哈珀单脚勾着桅杆,将嘴里的手套取下来,重新戴上,他的笑意像是被点亮了一样:“我给过你们?足够的时间了。” “这个归我。”他摘下了朱雀的风向?标,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后松开手。 在?众人?的惊呼中?,纯金朱雀的机械部件开始转动,在?风里振翅,一路滑翔,被风送到了荆榕面?前,被荆榕伸手抓住。 荆榕抬起头。 苍星·哈珀站在?高高的桅杆上,身后的天空一片蔚蓝,风吹起他银白的头发,一如他第一次见到苍星·哈珀的那一天。 那一天海上大雾弥漫,幽灵船上亡灵出没,一张照片勾动命运的弦。 荆榕第一次在?与恋人?有关的世界中?选择了维持现状。他本可以翻案,可以将那人?送上至高无上的宝座,让他重新拥有所有人?的崇拜和欢呼,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属于海盗的岁月仍会是光辉的史书,它写满了许多人?的勇气、自由与新生。 此后,凤凰号仍然会在?公海海域横行霸道,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劫走贪污的政客与贿赂的富商的游艇,在?富太太和阔公子的尖叫声中?将钻石洒向?甲板。 也会非常不小心地,劫走中?央塔出访船中?的一位年轻的、黑发黑眸的内阁大臣,并承诺于几?天后送还。 不过所有人?此后余生都将知道的事是,从此以后,凤凰号多出一个传说,那就是天气好的时候,偶尔有精神力极佳的人?能看见,最高的那根桅杆上停着一只火红的朱雀。 而不论?荆榕走在?哪里,选择哪条航路,只要他身处海上,必然一路有长风相送。 (本世界完,明天会更新发生在?另一个维度的番外?故事,设定?中?两人?同期进塔学习~本条不增加收费字数梯度) 第55章 番外·深蓝之星 “倒映在玻璃上,像蓝…… 人们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宇宙的每一瞬相遇, 死亡与?毁灭是永恒的,希望与?新生也是永恒的。 执行?官拥有选择和寻找每一个瞬间的能力?,宇宙世界的每一根弦都息息相关,有时候远方出现?新的曲律, 是因为有人在?这边拨动了弦。 ——《执行?官概述, 执行?局刊发?, 第3477世界时版本修订》 “在?苍星·哈珀与?11号执行?官结婚的第十年,我感应到在?遥远的维度,属于兰恩·维克托的弦出现?了新的波动。而且我确信,那是属于希望与?新生的曲律。” ——《系统626号工作日志》 * “塔356,这里是深蓝, 刚刚是你们呼叫了战斗增援吗?” 大雾天,兰恩·维克托坐在?桅杆的最高?处, 湛蓝的眼眺望着远方。他的精神体翼蛇已经腾空卷浪, 飞跃高?空而去,一路为他捎回重要的战斗情报。 塔356的无线电静默,没有人回应。 二十分钟前,塔356向附近的海域发?送了SOS信号,因为设备原因, 他们刚刚接到这条信号,但是之后就再没有新的信号出现?了。 “队长,雾气太浓了, 海风中的粒子流会干扰我们设备。” 船头,穿着“深蓝”队服的成员扯起嗓子叫他,“兰恩,情报部的人让你别?太狂妄,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两个海域的污染体回收和清剿的任务了, 356塔台离我们太远了。” “不?远,还有十五……不?,十六海里。” 兰恩·维克托双眼微闭,在?脑海中勾画翼蛇为他反馈的航道,“有风我就可以走,不?过必须轻装简行?,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快速度赶到。” 兰恩·维克托说的话,其他人都知道没办法更?改了——他总是兴致勃勃地搅入更?多的计划,而且他完全不?介意为了目标而单独行?动。 “我去看一眼,你们保持最省油的匀速跟着我。” 兰恩·维克托睁开眼,湛蓝的眼底浮现?出隐光,“356塔台并不?在?受污染区,它的突然?求助和失联一定是出了问题,替我回情报部那些老?头子,他们要是有意见,就去向老?师投诉。” “你以为老?师没接过投诉吗?” 甲板上的同伴推出他们的摩托艇,大笑着说,“军部针对你的弹劾早就堆成山了,兰恩!他们说你太不?给军部面子,而且经常越界抢走他们的任务内容。” “老?师总说,要是军部的人能够安分一点,他晚上就能多一些看电影的时间。” “听老?师的。”兰恩·维克托笑着说,“得再努力?点,让军部那帮人下台,这样老?师就能颐养天年了。” 兰恩·维克托放下望远镜,像一只鸟一样轻快地跃下桅杆,乘上快艇。 最近的海浪里污染值也非常严重,他戴上防护眼镜,对同伴们打了个手势,随后就加速没入了雾中。 这种事对于他来?说习以为常。 他是蒙托斯坦将军的学生,内阁直属的所有特别?行?动队都有权直接参与?军方的任务,不?论?是已发?布还是未发?布,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插手情报部的行?动,因为这就是别?动队的特权——战时的消息总是慢一步,而每一分钟都有可能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在?可能成为救援或者战斗的任务面前,他从未考虑过政治。塔里出来?的学生,秉信的是自由、公正与?理想,如果放着一个二十分钟前的求援信号不?理,那么“深蓝”不?再是“深蓝”,兰恩·维克托也不?会是兰恩·维克托。 四海里之后,雾气减淡了一些,风将精神粒子吹远了一些,无线电通讯恢复了一些。 “队长,情报部那边的回电,说有别?的小队也收听到了求援信号,十分钟前已经前去了。” “我靠,被截胡了!”无线电里另一个队员的声?音。 他们都认为这不?会是一个严峻的任务,因为塔356位于一个边缘地带,而且是少有的带一个陆上悬崖岛的塔,这个地方易守难攻,畸变哨兵们活动区域暂时不?可能到那里。 兰恩·维克托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截胡行?动,他一面感应翼蛇传回的信息,一面问道:“哪支队伍?” “和我们一年的新毕业队伍,队伍隶属军部大臣,队伍代号是‘苍星’,实际上成员只有一个,苍星的队长,你听说过吗?” 队员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八卦心思?,不?过碍于兰恩平常在?队里的规矩,没敢多说,“是个SSS+的未结合向导,他一直单兵作战,有关他的资料很少,不?过他们都说他是攻击型的。” 兰恩·维克托平时除了战斗就是写论?文,并没有听过,他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一个人?” 他调整好了耳麦:“计划不?变,继续前往塔356,尝试联系对方,直到对方确认安全。我们得增援他。” 不?论?何时,兰恩·维克托最令人艳羡和嫉妒的是他那仿佛能够通天的可怕直觉。他总是能够在?众人对事态毫无了解的时候,直接判断出状况的严重程度。 这是他无人能及、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的声?音认真了起来?,小队的成员也不在嘻嘻哈哈和插科打诨,他们训练有素地保持着速度,跟随兰恩·维克托的航线。 兰恩对与?环境的掌控远超其他人,二十分钟,他到达了塔356所在?的悬崖海岸,翼蛇在?这里遇到了阻碍:悬崖高?约三百五十米,岩层已经遭海水风化,他不?能使用海浪登陆的办法,那样会连着陆上部分一起摧毁。 兰恩·维克托毫无迟疑,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他站立起来?,脱掉多余的负重装备,湛蓝的眼睛冷静地打量着岩层结构。 他准备爬上去。 翼蛇振翅俯身,温顺地回到他身边,它也捎来?了上方的消息,虽然?只有一个大概,但是兰恩·维克托在?一瞬间,看见了一个清晰的图景。 悬崖背后有一个深陡的盆地,盆地中有许多已经死去的枯骨。 有人穿着漆黑的作战服,手里拿着一把?漆面银色的狙击枪。而那人身后,大地在?振动,有无数渴望鲜血和刺激的脚步声?。 他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容,这个画面只出现?了非常微小的一瞬,随后就在?风中湮灭了。 这应该就是情报部说的那个单兵小队。 兰恩·维克托在?海浪中寻找一个最靠近的停泊位置,很快,他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艘深色的小渔船,小渔船用攀岩钉栓了起来?,比他的摩托艇更?加稳妥。 他不?再迟疑,直接跳上这艘小渔船。 渔船里很干净,还放着一个打开的装备包,兰恩·维克托在?里面一眼看见了攀岩辅助绳和一些医疗物资。 他毫不?犹豫打劫了里边的工具和物资。 这艘船上的人和他的想法一样,都是自己?纯爬上去的,而以翼蛇带回的情报来?看,那个人不?一定还能活着下来?。 兰恩·维克托将一卷医疗绷带放进自己?的作战服中,他刚往上爬了一步,就有什么东西被医疗绷带勾着带了出来?,有绳子相勾连,在?半空中晃着。 兰恩·维克托低头看了看,察觉那是军部的ID卡,上面写着对方的信息。 姓名:荆榕 年龄:18 身份等级:向导,SSS+ 职衔:少尉 隶属队伍:苍星小队。 “相逢一场也是缘分,我替你收着了。”兰恩·维克托将身份牌顺手塞入领口,他喃喃低语道,“希望你还能活着领回你的身份牌。” 他开始迅速地向上攀登。 无防护措施攀登这么高?的悬崖峭壁,一旦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这的确是一场十分困难的增援行?动,即便是“深蓝”,今天携带的设备也不?充足,必须出动海上直升机。 十分钟内,兰恩·维克托完成了几乎垂直和反角度的攀登,来?到了地面。 就在?眼前,塔356的情况惨不?忍睹—— 大地一片焦黑狼藉,残存的火焰和焦土混作一团,有许多平民和塔的战斗人员死在?悬崖边,他们恐怕在?这里打退了几番畸变哨兵的攻势,退无可退。 今天的风向并不?好,塔356的海拔也过于高?,方圆四十海里,竟然?无人看到这一片海面上的硝烟。 爆炸声?再度响起,翼蛇立刻判断出了它的方位——就在?五百米内。 兰恩·维克托不?再停留,他确认了周围没有存活者,立刻向爆炸中心奔去,深蓝的翼蛇化出长长的羽翼,跟随他一起前往丛林深处。 丛林被拨开,焦土和硝烟中,他看到了站在?战场中心的人。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青年站在?爆炸的圆心,背对着他,冷静无声?看着面前的惨状。 接近圆心的畸变哨兵已经全部炸成了粉末,而以那人为圆心辐射的部分,所有畸变哨兵都已经死亡。 兰恩·维克托只用一眼就明白了,剧烈的爆炸并不?是由畸变哨兵引发?的,而是由这个爆炸中心的向导引发?的,这个一身黑色的向导垂落的长|枪枪口还泛着熔岩一般的火光,浑身肃杀凛冽。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攻击型向导,传言果然?不?虚,这个人让那些死亡的畸变哨兵都显得温良顺从了起来?。 对方察觉了他的到来?,转身看向他。 年轻人和他同级,一双凛冽冷淡的乌黑双眸,里面是如雪拂过的冷光,让人心头一凛。 兰恩·维克托说:“你好,我是‘深蓝’的队长,前来?增援你。” 他站在?风里,银白的作战制服一尘不?染,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精灵。 “我是苍星的队长。”荆榕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简单利落进行?着沟通,“我已经将他们的主力?活力?引到地面上,塔里还有三百个师生等待救援。” “好,我立刻去。”兰恩·维克托转瞬之间就和他完成了情报交换,他看到对面的枪、管,即能知晓对方怎样用它释放核|爆一样的精神屏障;看到对方颊边焦黑的擦伤,即知晓他经过了何处。 这也是兰恩·维克托远超其他哨兵的所在?。 对方点了点头,转过身不?再说话,他的一只手垂着,漆黑的作战服将他的身体包裹得非常严密,但兰恩·维克托察觉了一些异常。 有一种非常清冽的血腥味。 这个形容非常古怪,眼前到处是血,但这血腥味却十分好闻,似乎混杂着某种不?知名的干净花香。 兰恩·维克托看着他说:“我这里有绷带。” 荆榕回过头,看着他,视线变得若有所思?起来?:“这好像是我的绷带。” 兰恩·维克托十分公事公办:“回去后还你。” “不?必了。” 荆榕往后看了一眼,脱掉外套走过来?,向他伸出手,兰恩·维克托清晰地看见他肩上有一个弹孔,血已经将他的半边身体浸透。 这是无法独立完成包扎的伤,荆榕太高?,于是半蹲下来?,请他帮忙包扎。 兰恩·维克托一起蹲下来?,给他包扎伤口。 凑近后,血腥味里的花香变得更?加浓郁了。 荆榕安静地注视着他,乌黑的眼眸里没有任何风波,他显然?是那种格外寡言和生人勿进的独狼,平常也不?太将视线放在?旁人身上。 除了此刻。 长得这么好看的哨兵实在?罕见。 他喜欢漂亮的事物,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很漂亮。蓝色的,像宝石一样澄澈的眼睛,被日光照耀过一般的金发?,还有那眉目间的有条不?紊与?认真。 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的气质,极度的干净,仿佛世间俗世不?会侵扰他。 兰恩·维克托察觉了他的寡言少语,于是也没有挑起别?的话题,他简单利落的完成了包扎。 荆榕站起身,他的视线落在?他胸口的蓝宝石胸章上,又落在?他身上:“多谢。” “不?用谢。” 兰恩·维克托将剩下的绷带收回,一样站起身,简单颔首致意后,兰恩·维克托向塔的方向奔去。 翼蛇飞回的动作比平常要慢一些,风中带回了翼蛇收集到的信息,只不?过这一次,带回来?更?多的是味道。 “喜欢这个味道?” 兰恩·维克托一边行?动,一边伸出手,翼蛇拍了拍它的翅膀,将脑袋靠回他指尖,表示亲密和温顺。 风吹乱兰恩·维克托的金发?,他漂亮的、湛蓝如长空的眼里是明朗的笑意,精神体就是他的延伸和代表,他坦然?笑道:“我也喜欢。” 翼蛇在?风中自由翻滚、翱翔着,轻快的风吹拂过来?,带走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道。 这惊鸿一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个向导像是一把?雨水洗过的刀,简单又直接地插入这片大地,没有人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塔中还存留着少量的畸变哨兵,兰恩简单的解决了他们,将藏匿在?底下的师生们成功解救。 他的队员们也已经跟了上来?,无线电中呼叫了直升机。 “队长,对面的人也呼叫了直升机和救援船,你们碰上了吗?”队员在?通讯波段中问道。 兰恩·维克托说:“见到了。” 对于那个向导,他没有更?多的描述,他只说:“事情很快会结束。” 兰恩·维克托捡起一个畸变哨兵身上的联络器,这个畸变哨兵是个头目,联络器上面实时反映着五公里范围内所有存活的畸变哨兵位置,绿色的光点还剩几百个,而且都在?向一个地方聚集,形成包围圈。 他刚看了一眼,更?大的爆炸声?音浪就在?远方生起。 所有的绿点在?一瞬间就覆灭了。 高?温和爆炸的扬尘瞬间侵袭了这片土地,大地深深地震颤着,风浪被强行?改变了流向,兰恩·维克托抬起头,看见高?空之上,一只浑身赤金的朱雀正缓缓飞动,它的视线冷淡而寂静,所过之处,一切都归于尘土。 那是普通等级的哨兵和向导看不?见的存在?,所以它也如此霸道而肆无忌惮,那是纯粹的强大和专横。 “妈的,真的被截胡了!” 小队的船上,有人大声?抱怨的声?音传过来?:“谁能想到是这个人先赶到的?早知道不?来?了。” 兰恩·维克托对于队员们的抱怨,没什么格外的反应,他只问道:“那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他是军部大臣的儿?子,毕业就是少尉,他目中无人,恃才傲物,而且举止霸道,有他在?的任务,别?人一个都别?想插手,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是吗?” 兰恩·维克托却分神想了想别?的地方,他笑了起来?,“那他的性格或许和我很投缘。” “队长,你当然?不?是……你的脾气要比他好多了……”队员立刻在?那一边吭叽起来?,不?过兰恩·维克托的思?绪已经飘远。 如此清晰的精神体面貌,如此清晰的向导素香气。 这次任务里,他有了一个推测。 兰恩·维克托,第一次遇到了一个百分百和自己?精神力?匹配的向导。 * 他并没有很仔细地想这件事,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兰恩·维克托和某人在?一起的样子,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 属于“深蓝”的任务还很多,十分繁重,蒙托斯坦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总是想再尽力?地做更?多的事情,属于他自己?的那部分情感与?冲动,在?很靠后的地方。 塔356的歼灭任务十分成功,军方的直升机和舰船帮忙撤离了大部分伤员和待救援人员。 “荆榕,荆熵的儿?子,七岁觉醒SSS+向导能力?。他是攻击型还是安抚型没人说得清,因为他一直单独作战,而且性格非常冷,一般人好像也很难接近他。” 食堂里,大家议论?着这次的八卦,“没想到和他遇上了,他代表军部作战,几乎没有疑问,他以后是要进入内阁的。” “那难道我们以后要为他作战?”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意识到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后,有人骂了一句:“他妈的,出身高?就是好啊。” “好了,吃这么多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吗?” 兰恩·维克托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话题,他看了看表,先收起餐盘:“我去找一下老?师。” 空中栈桥已经在?建设过程中了,当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确认细节。 蒙托斯坦的办公室在?中央大楼,军部的区域。 “深蓝”的位置很特殊,它直属内阁,所以即便蒙托斯坦拥有军部的身份,“深蓝”的成员仍然?更?加认同自己?属于内阁直属别?动队。 从小到大,兰恩·维克托已经来?往这里无数次。 蒙托斯坦今日的精神还不?错。 兰恩对他汇报了近期的大概行?动,当众包括塔356的那次增援行?动。 蒙托斯坦沉吟了片刻:“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如果在?那里的人不?是那个SSS+向导,而是别?的人,我们恐怕就要失去一位优秀的战友,和一整个据点了,那些平民也将生死难料。” “只是这一次行?动,军部的奖赏恐怕会更?多偏向对方,你同意吗?” 蒙托斯坦问道。 兰恩·维克托说:“事情本应如此。” “我知道你不?在?乎,不?过事到如此,我总还是在?想你的队员……算了,这不?重要,来?,看一看这份栈桥图纸。” …… 师生俩在?办公室商议、讨论?了大约一个半小时。 兰恩·维克托从办公室走出时,天幕已经黑尽。 过了下班时间,军部的人也少了许多。 兰恩·维克托穿过空荡荡的走廊,习惯性地关闭了走廊尽头的灯,楼道暗下来?的一瞬间,他同时察觉了楼层天台外还有一个人,对方正因为灯突然?被关了而抬起头。 “抱歉。”兰恩·维克托彬彬有礼地说,“我没看到您。” 楼道和天台之间隔着一层真空玻璃门?,这扇玻璃门?是封死的,黑暗中,他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但他的精神体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往门?内钻。 兰恩·维克托也因此知道了对方是谁。 荆榕说:“没事。” 他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淡,淡而平静。 他本来?也就是出来?抽根烟,有没有灯都无所谓,军部实际上并不?允许任何人吸烟,但他胡作非为已久,并不?在?乎这些规则。 出来?抽只是因为素质而已。 对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但兰恩·维克托没有动,他静静地立在?玻璃门?前,感受着那阵幽微的小苍兰香气。 短暂的沉默降临,夜色更?加深沉地降临。 理性永远占据上风的兰恩·维克托只停顿了一下,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门?外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仍然?是淡而宁静的声?音。 “你的眼睛很漂亮。”荆榕在?另一边说道,平静地描述着,“倒映在?玻璃上,像蓝宝石。” 第56章 番外·深蓝之星 相亲 双层的真空玻璃对面一片漆黑, 只能看见一片影影绰绰的影子。 荆榕实际上也并没有在看兰恩·维克托,他看的是第二层玻璃上反射的影子,一片漆黑中,只有那双蓝眼睛清冽如新。 兰恩·维克托这几秒钟的流连显然已经被对方收入眼底, 不过荆榕这句话里?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没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单纯表示一下好看和吸引。 并非调情。 但这句话却足以拨动心弦,让人血脉偾张。 兰恩·维克托将自己的小灵蛇精神体往后压了压。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低头笑?了笑?,又想了想。 “你的伤好些了吗?”他问道。 “子弹取出来了,恢复得很好, 多谢你的包扎。” 荆榕说道。 “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兰恩·维克托问道。这句话并无任何承上启下,转折也非常突然, 不过他神色冷静镇定,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犹疑和不安,“我想你的工作卡还在我那里?。” 荆榕似乎有些诧异,但是他没有回避:“好。” 他掐灭了烟,推开玻璃门走?出来,他在外套兜里?摸了摸, 他没带名片在身上,周围的办公室也都关闭了。 荆榕说了一声:“抱歉,你赶时间吗?我等你有空时去你的办公室找你。最近我常呆在中央塔附近。” 兰恩·维克托其实带了纸笔, 他胸口?的衬衣口?袋常年别着一枚钢笔,钢笔卷筒里?装着一个小纸卷,用来在必要时刻记下一些机要任务。 不过他说:“好的。” 他的视线在荆榕身上打量了一圈。 荆榕今天穿着正式的制服,少尉肩章还没收进去,大约也是被叫过来述职的。 以塔356的那次清剿行动来说, 接下来他连升两级都是保守的。 青年穿制服的样子很周正,倒不如说,是他们这一届同龄人中最周正的一个,尽管都是刚入战场的菜鸟,他身上毫无初出茅庐的生涩与稚嫩,反而格外沉静。 “我们的作战小队在C3塔。”兰恩·维克托说。 荆榕点点头:“深蓝,我知道。” 他的口?吻很平静,透着该有的尊重,军部?和深蓝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像他这样的表现反而很特殊。 不如说,出身高贵的人会计较的事情本来就很少。 兰恩·维克托很欣赏这样的人。 他说:“那么我先下班了。” 荆榕对他微微颔首致意?。兰恩·维克托看他不动,问道:“你呢?” 他问他的时候微微侧着头,金色的碎发微微晃动。 荆榕毫无回避欣赏两三秒的美貌,随后说:“我在等食堂夜宵开放。” 兰恩·维克托:“?” 军部?大臣、未来的内阁热门人选、贵族之子,深沉地在天台抽烟的理由,竟然是等宵夜。 “是六点半吗?” 荆榕思考了一下后,问道,“我听说中央塔的宵夜很好。新来了一个面包师,烤的巧克力松饼很好吃,在工作论坛里?很受好评。” 兰恩·维克托遇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作为?深蓝的队长,兰恩·维克托的工作狂程度人尽皆知,他的理念是食物?只是能量和元素补充剂,别人死?也要在装备里?揣一瓶酱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好几年的冻干补剂了。 宵夜之类的情报,他从来没有了解过。 兰恩·维克托思考了一下,给出了客观公正的答案:“我不是很清楚,这件事要取决于你听到情报的时间,因?为?中央塔实行两套轮班系统,前几天刚改成冬令时,各个部?门的在岗时间都有所调整。” “这样吗?明白了,那我先过去看一眼。” 荆榕很随意?地说,“一起走?吧。” * 于是,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下班关灯事件,兰恩·维克托和荆榕一起走?在了下班的路上。 荆榕的话很少,兰恩·维克托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话也并不算多,但是两个人的神情姿态都很平静,很随意?地间或聊一聊。 没有任何客套和刻意?的社交。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刻意?客套的性格。 不远不近的路程里?,两个人只大略聊了聊在学院中的事情。 “你刚来中央塔吗?”兰恩·维克托说,“实习任务的时候似乎不常看到你。” “因?为?我实习的时候在塔371。”荆榕说,“半前畸变哨兵在那里?藏了二十吨精神介质,我们在那里?逗留和清理了三个多月时间,毕业评定比同届生要晚。” “我听老?师说过这件事。”兰恩·维克托说,“当时好像是他带队,我没有一起去。” “是的,蒙托斯坦将军带着勘探队去清理了精神介质,塔371的海床底下发现了一种新的轻型刚体。” 荆榕很认真回忆着工作内容,轻描淡写说道,“我去海底铺设的开采炸|药。” “这么说,你和老师认识?” 兰恩·维克托有些感兴趣,他的注意?力永远更容易被正事吸引。他听过塔371的地下矿床,里?边的材料正是后来蒙托斯坦蓝图的一部?分——这种轻型惰性材料,正好可?以作为?空中建筑的主体材料。 “有幸见过几次将军。”荆榕想了想,“不过没有直接接触过,将军比较忙,我跟他的助理聊过几次。” “托兰吗?”兰恩·维克托问道。 “是的,他跟我父亲是战友。”荆榕说道,“也是学院里?的飞行员老?师。” “他也是我的飞行老?师。”兰恩·维克托有些意?外,“不过我没有在课上见过你。” 两人本应早已有所交集,然而如今才认识,的确是不常见。 荆榕说:“我接受的是封闭训练,他会单独给我上课。” “明白了。”兰恩·维克托稍一沉思,大致知晓了情况。 攻击型向?导的作战方式注定介于哨兵和向?导之间,而且荆榕家中位高权重,封闭训练也能够保护隐私。 的确是个没怎么受过生活的苦的少爷。荆家教给他的显然不止战斗素养和为?人处世,他们在最大限度内惯着这个接班人。 “这么说,我其实应该早认识你。” 荆榕若有所思,“我七岁时,我父亲最先想把我送到蒙托斯坦将军那里?学习,但是听说将军已经有了关门弟子,所以我后面还是在塔学院学习。” 两个人同校甚至同届,坦言说,彼此周围的人都时常议论起对方的名字,不过他们直到上次任务才相识,不得不说,命运十分奇妙。 食堂就在离开军部?的必经之路上,荆榕远远地看了一眼,门口?有一个大厨正在落锁。 荆榕一看到,先对兰恩·维克托说了一句:“稍等。”随后就快步走?了过去,叫住了厨师。 “您好,请先别关门。”荆榕说,“请问是下班了吗?” 厨师不认识他,他看了看他的肩章,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先生,前天我们开始实行冬令时排班,现在已经下班了。” “巧克力松饼还有吗?”荆榕冷静地抽出三张钞票,“我非常想吃传说中的巧克力松饼,想请您帮帮忙,明天我就要调走?了。” 值班的厨师瞥了他一眼,看神情是想要拒绝,随后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缓步走?来的兰恩·维克托。 视线接触到兰恩的那一刹那,厨师的神情发生了一些柔和的变化,对待荆榕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转变。 厨师没接那三张钞票,只是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视线太?高,背着手一声不吭地走?了。 于是今天的食堂门没锁,留了一个缝隙。 荆榕对着厨师的背影说道:“谢谢您,先生。” 接着,他推开门溜了进去。 军部?食堂的供应是每天不间断的,巧克力松饼的保质期是一天,烤炉里?一般还会有些剩下的,等待明天作为?临期食品低价处理。 兰恩·维克托刚走?到食堂门前,就望见荆榕在里?面十分自如地选中了松饼,用牛皮纸袋包好后,送进微波炉里?加热。 昏暗的食堂后台,微波炉亮起灯光,转盘无声旋转着,加热完毕后,荆榕拿出纸袋,顺便?把那三张钞票压在了桌边的电话下面。 荆榕拿着两个纸袋走?出来,将其中一个底端裹住防烫纸,递给兰恩·维克托:“来。” 兰恩·维克托接过来,看了看:“我也有?” “当然,我能进去是你的功劳。” 荆榕干脆利落打开纸袋,捏着松饼咬了一口?,神情虽然没有大的变化,但乌黑的眼底似乎变得舒缓了一些:“确实很不错。” 纸袋发出清脆的折叠声音,热气冒出来,巧克力的醇厚香浓让人忽而出现了一些食欲。 兰恩·维克托也打开纸袋,咬了一口?松饼。 对于哨兵来说,这个松饼的味道有一些偏甜了,不过的确香气悠长,暖呼呼的,让人忍不住继续吃下去。 “怎么样?”荆榕问道,“我觉得有些偏甜,但是好吃的。” 兰恩·维克托比较同意?他的看法?:“是的,而且我可?能会喜欢更干一点的口?感。” “刚出炉的应该会没有这么多水汽。”荆榕转着手上的纸袋,打量着说,“下次可?以买刚出炉的,你说的没错,他们已经开始实行冬令时作息了。” “你明天就要调走?了?”兰恩·维克托问道。 他的耳力极好,走?在后面不妨碍他听见了所有的对话。 “现编的。不过有一部?分对。”荆榕说,“我这次来中央塔是述职的,如果家里?没有别的事,大约就会回到学院了。” “原来是这样。”兰恩·维克托点点头,“那会很辛苦。” “坐直升机,还好。”荆榕说道,脚步放慢了一下,抬头对他笑?了笑?,“我在前边拐弯,回见。” 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岗亭附近,弯道后面是高级贵族军官的住宅区,“深蓝”的办公所在另一个反向?的区域。 这次的对话很平常,就像两个普通搭伙下班的同事,普通闲聊了一会儿,但过程十分愉快。 不如说,兰恩·维克托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一起闲聊了十五分钟,还和对方一起分享了认真走?后门得到的巧克力松饼。 兰恩·维克托看着荆榕的背影远去。 * “他很特别,非常特别的一个人。据说在塔学院时并没有谈过恋爱,当然,我们猜测,他这次来中央塔述职,家里?必然会安排好几场相亲给他。” “很难追,他对很多人都礼貌而冷淡,更多的时间他喜欢独来独往。我们也拜托别人打探过他的爱好方向?,据说那位少爷只回答了一个‘要漂亮’,其他的没了。” “真的很难追!如果要漂亮的,之前校花追求过他,他完全没有搭理人家。” “至于爱好,入学档案中他自己填的是散步、爬山和做手工。” …… 中央塔塔的内部?闲聊版块,充满了各种各样对于荆榕的八卦。 兰恩·维克托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衣,盘腿坐在房间沙发上查着。 作为?一个哨兵,他对各种获取信息的渠道了如指掌。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他就已经洗漱完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蓝”的队员们还在一楼打扑克牌,半天后他们才意?识到今天兰恩已经回房了:“队长今天休息这么早?” “他把三十分钟的任务拆分压缩到了十五分钟内,洗澡速度比平常快了五分钟。” 队伍里?的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讨论他的观察情况,“省掉了晚饭时间,他可?能想早睡。” 没有人发现兰恩回来时身上的巧克力香。 现在巧克力松饼的袋子被兰恩·维克托放在床头。 兰恩·维克托正在冷静地搜集信息。 总的来说,他看上的这个向?导等级极高,战斗力极强,目前没有不良嗜好和品行,长得很帅。 追求者无数,而且目前为?止都是单身。 论坛中还有人写着:“据我所知,中央塔有许多贵族哨兵等着和他相亲,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人成功。” 小灵蛇正在床尾翻来滚去,而兰恩·维克托的眼里?只有冷静。 他习惯了对一切进行审时度势的判断,而且他习惯先下手为?强。 他开始露出和思考作战计划一样的眼神。 * 与此同时,荆榕坐在宿舍里?,一边接电话,一边翻阅着前几天拿来的名册。 荆熵的声音在那边显得十分稳重:“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出于社交礼节,我认为?你还是都去见一见比较好。这些人选都经过了考核,品行与能力都是过得去的,中央塔人才如林,你要多见几个,才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知道了。”荆榕只瞥了一眼明天相亲对象的名字,随后问道,“时间和地点?” 贵族家庭中的这些相亲活动,双方的意?愿一般都不强。它更像是一种利益联络的方式。 “对方约军部?大楼底下的咖啡厅。”荆熵说话也像军令,“早上八点,媒人是莫兰将军,不能迟到。” 荆榕没有迟到的习惯,这是他的礼仪。这和他传言中的嚣张跋扈其实相反,而那些传言之所以会诞生,是因?为?他不想去的场合,一般直接鸽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五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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