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问的吗?” 荆榕收起便签本:“嗯,这些先?不着急。我们每天碰面一次,你说?一说?在学校的情况,见过的人,开心不开心的事,随便什么都行。” 他把手里的笔递给他。 时玉又有些惊讶:“给我吗?我现在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 “嗯,有种东西叫工资预付。”荆榕用手支着下巴,专注地?看着他,“事情交给你这样的小朋友,我很放心。” 时玉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又犹豫了一下,随后收下了这支笔,点点头说?:“好,我会努力完成你的工作的。今天还?有别?的事吗?” “我没有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时同学?”荆榕说?,“天很晚了。” “没关系,我每天都这个时间回家?。” 时玉将练习册收回书包,将书包背回背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对话?的结束:“谢谢你请我吃面。” “不客气小朋友,谢谢你阻止我翻围墙。” 荆榕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见,可以吗?” 时玉看着他,似乎在脑海里过了一些事情,好像时间安排会有冲突似的,随后他点点头,说?:“嗯……应该可以,但或许会晚一点,好吗?” “不着急。”荆榕说?,“我每天放学时都会来?这里吃面,你时间方便的话?,就来?跟我说?说?话?。” 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在他那里是不行的。 时玉很快有些高兴起来?,他和?荆榕一起站起身离开面店。 他的书包看起来?很沉,荆榕顺手往上提了一下,说?:“很沉啊,小朋友。” 时玉又用他那双有点冷静,又有点高兴的眼睛望着他:“这已经不算沉了,我不带课本回家?,里面都是图书馆借的书。” “这么厉害。”荆榕特?别?自然?地?接上了,他的手轻轻垂落下来?,顺手很轻地?在他头顶上一抚,没有碰到他,只是顺了顺他头顶的呆毛,“明?天见了,时同学。” 这一次荆榕没有提议送他回家?,因为荆榕察觉出,时玉对外?人的防备心很强,而且并不是很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这是个很好的习惯,他也无意这么快就打破时玉的边界。等到三分钟后,荆榕跟在了时玉身后两百米远的地?方,默不作声地?送他回家?。 时玉回家?的路很长。 学校在市区中心,先?走过一道大天桥,随后过两个街区,穿一路窄巷子边的林荫地?。现在是夏天,夜晚的街道上没什么人,树林影影绰绰,慢慢的往外?延伸,延伸到并不是很发达的老?城区里。 规划整齐开阔的大路被七拐八弯的零落小区和?胡同路口所代替。 时玉走进了一个老?楼里,顺着老?旧声控灯的痕迹,上了八楼,是最高层的尾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灯光是暗的,很久也没亮起,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有人打开了灯。 626说?:“哥们,接下来?怎么走?” 荆榕看了一眼楼上,接下来?确定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先?弄个身份,找地?方安顿下来?。” 执行局给他在这个世?界开了一个无限的账号,他可以随意取用。执行局在本世?界并没有更多的资源给他,但钱的无限已经是一个巨大的BUG了。 这个年代的东国正在高速发展的前夕,什么都缺,尤其缺钱。 荆榕早已看好目标,走近一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一个写着“□□”的电话?,随后就走进了不远处办假。证的场所。 “都要什么证?身份|证?”老?板同时经营着彩票店,牙和?皮肤一样黄,他看过来?,似乎诧异这种年轻人怎么会来?□□。 “嗯。”荆榕简单利落地?说?,“您先?关店,业务会有点多。” “什么意思?”店老?板歪头打量着他,不确定这话?是否是一种威胁的预警,但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口的卷闸门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落了下下来?,头顶的摄像头也爆掉了,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荆榕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撬棍。 还?是黑手党世?界的那根。 “您别?慌,先?坐下。”荆榕将一沓钱放在老?板面前,声音温和?,“道上混的,不爱留把柄。这活好办。” 老?板看着他,面色逐渐变得肉眼可见的恐惧起来?,脸上的横肉都开始颤抖。 626:“。” 626:“他妈的哥们你怎么又领了这种角色啊——” 荆榕:“我不是很会别?的手段。” 626:“。” 也是。 不是人人都是阿尔兰·瓦伦丁,可以足不出户控制天下,执行官的风格还?是这样简单粗暴。 五分钟之?后,老?板还?没有完全相信荆榕不会杀人灭口,但他已经开始按照荆榕的意见开始工作了。 一般人也就是伪造一个身份,但荆榕要的东西很多。 一个海外?基金会的主理授权书,一个老?牌名校的友好信函,驾驶证……等等,涵盖所有。与此同时,荆榕借用了另一台电脑,626完成了跨洋的身份入侵。 现在荆榕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位神秘的亿万级富翁的继承人,他从海外?归来?,想要投资父亲念过的中学,同时在家?乡发展一些事业。 至于父亲是谁,就再?随便编一个。 这种店本身就在灰色地?带,他们不敢报警,凌晨三点时,老?板完成了荆榕的所有任务要求,并得到了一万的酬金。 荆榕当?着老?板的面,把卷帘门重新挑了上去。 老?板的背心早就被冷汗浸透,此刻凉飕飕的夜风吹进来?,终于让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他背上随身的背包,坐在彩票店的沙发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一公里外?那小区,有个叫时玉的小孩儿,他家?您熟悉吗?” 老?板擦了擦汗,咽了一下口水:“有照片吗?附近孩子可多,我记不清了。” 荆榕说?:“没有照片。头发有点棕色的一个孩子,九岁作用,平常都比较晚回家?。嗯,您别?紧张,他是我家?的小朋友,我见他身上有伤,想弄清楚。” 老?板显然?还?是没印象,但是他急中生智,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婆在供电局上班,她有附近小区的名册,她都知道,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叫她起来?。” “好。”荆榕望着外?边的夜路,进入了安静的等待,“您最好快一点。” * 十五分钟之?后,荆榕拿到了这一整片小区的住户资料,彩票店老?板娘显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只有老?板用手肘戳戳她,低声说?:“这人给一万。我验过了,不是□□。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荆榕翻着这一份老?旧的供电局资料。 805室,三口人,贫困户。 “您问时家??我认识那个小孩子的,是不是瘦瘦的,挺内向的,很漂亮的那个时玉?” “他家?里很穷的,男人是残疾,女人长得漂亮,她老?公残疾那年跟人跑了,跑了几年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跑了回来?,生下这个小时玉。” “男的现在躺在家?里,好像无法工作了,政府每个月给一百元补贴,还?给安排工作,但是他不去。” 老?板娘这么一说?,老?板也想起来?了:“噢!他有时候下楼买啤酒,还?会来?买彩票,不过没中过。” “那女人跑了几年带回来?的时玉,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不是她男人的种啊,但没办法,自己动不了,只能靠别?人。好在儿子不是亲的,但以后会给养老?吧?他们家?小娃娃长得是真漂亮,你见过就知道了,很出挑的那种好看,不像是谁生的……你是他……哥哥?” 他们看着荆榕,揣测种都带着一点敬畏。 年纪很轻,看着不像当?爸的,但是虽然?很俊秀,眉眼却?不像。 “嗯,我是他哥。” 荆榕大略翻完资料,站起身来?说?,“多谢。” * 夏天的影子很长。 黑夜也是这样的漫长,长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疼的。 “过来?。”身后传来?木板轮椅的沙沙响声,两三秒没有回应,立刻变成了惊雷一般的暴呵,“你个贱种,给我滚过来?!” 这种吱嘎摩擦的轮椅声是时玉每个噩梦里出现的声音,小时候他常常害怕惊醒,但现在他已经不害怕了,他找到了应对的方式。 他走过去,低下头,说?:“爸爸,我在写作业。” “写作业就聋了,是吧。啊。”男人在轮椅上发出气到极点的抽气声,浑身都涨红了起来?,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淡森严,“跪下。” 时玉不跪,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后面的流程。 “不跪是吧?儿跪老?子天经地?义!你跪不跪?!” 男人一步步靠近,就在他快要抓到时玉时,时玉猛地?躲过了第一下,但没能躲过第二下——他太小了,即便是一个残疾的男性也能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扯着他往墙上撞,“你,跪不跪?嗯?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啊,学校里的第一名,用鼻孔看人了,看你爹,是不是,嗯?” 撞得并不重,男人打他时会避免留伤,女人则不在乎这个。 时玉低声说?:“我错了,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沉闷的响声仍然?在进行着。时玉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他想要在疼痛中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但生理性的眼泪并不好控制。 因为太痛了。 不能哭,不能往女人的方向看。 因为女人在视若无睹地?做饭。他不能在她面前哭,不能叫妈妈,不能看向那双凄苦婉转的眼睛,否则他会得到更疼痛的责罚。 “别?装了。” “哭什么哭?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有我疼?” “能有多疼?” “你都不知道你上学多贵,学费多贵。” 要昏过去,见血时,不能再?出声的时候,他们才会满意。 时玉已经很擅长装晕,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会尝试还?手,但不是现在。 他还?是个小朋友,现在只是向疼痛蛰伏,留得一线生机。 夏天的影子很长。 时玉喜欢夏天,因为夏天的夜晚总比冬天要短。 凌晨一点半,时玉得以爬起来?,自己默默地?洗漱,吐出几口血沫,随后打开水龙头,将一切冲洗干净。 他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电筒。 他感觉身上已经不太疼了,于是用头顶起被子,将光照在被子里,很小心地?抽出在图书馆里借的书,开始翻看。 他什么书都看,爱情,历史,人文,悬疑,但最爱看的还?是幻想小说?,他可以看两小时书,一直看到清晨来?临,随后等学校开门。 他会找老?师请假,谎称自己需要在家?照顾父亲,随后就离开那里,去任何一个地?方,一个离家?极远的地?方,闭着眼睛睡在楼梯间看不见的角落。 等到了下午,他再?回到班级中,写完一天的作业,交给老?师。他总是拿满分,全级的最高分,很多人喜欢他,隔壁班的男生们总是等他一起踢足球。 他今天原计划找个地?方躲起来?,睡觉和?看书,就这样度过一整天,不过他很快摸到了兜里的十块钱,想起了和?那个陌生人的面店之?约。 其实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根本不常去学校,而且知道这对夫妇不会继续供他上初中。 时玉蹲在楼梯间,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掉鞋面的灰尘,随后攥在手心,丢进垃圾桶。 他的伤全在背上和?肋间,外?人看不出来?,只有走路的时候会闷着疼。 他走了一段路,本想往学校的地?方走,但是很疼,他在路边看见了一个长椅,他低头坐了上去,缓了缓。 他有点想喝水,但便利店在十米外?,走过去太困难了。 直到一瓶水递了过来?。 递水的那只手很修长,他昨天已经见过,这只手的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暗蓝色的手表。 荆榕说?:“放学了吗小孩哥?” 他在他身边坐下,动作很随意,也比昨天亲近一些。 时玉看了他一眼,没接这瓶水,他有气无力地?说?:“现在是九点。没有学校会在这个点放学。” 荆榕说?:“有啊,我念书的学校就这样,学校不就应该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吗?” 他笑意盈盈的。 冷面男士笑起来?通常都很震撼,时玉昨天虽然?已经见过,但又被震撼了一下,他顿了顿,随后说?:“你是不是在模特?学校念书?” “那倒不是。”荆榕拧开瓶盖,把水递到他手中,这次时玉接了,很勉强地?喝了起来?。 喝几口后会呛住。时玉咳嗽了几声,很快发展为更剧烈的咳嗽,他换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但语气保持着稳定:“谢谢。” “身体不舒服吗?”荆榕问道。 还?没等时玉编出借口,荆榕就笑着站起身,说?:“打篮球还?是踢足球?” 时玉大脑一片空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顺着荆榕的话?说?了下去:“嗯,踢足球。我被人滑铲,撞在了一起。” “嗯,我明?白,我也经常受这样的伤。” 荆榕笑着,用一种温柔随性的声音说?道,“你支持你请假,小朋友。带病坚持上课,精神更不容小觑,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弄点药给你。” 时玉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张开嘴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荆榕步伐很快,已经向药店走去了。 他看不见的地?方,荆榕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 626说?:“该死,真该死啊!怎么会对小朋友下这么重的手!邻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打孩子!” 或许是有意遮掩过,也或许是因为时玉根本不喊疼。他们的调查晚了一步,不知道在此之?前,时玉在家?中还?经历过怎样的痛苦。 荆榕没什么别?的话?,他快速选购了一些应急药品,随后直接将钱包扔在柜台,拎着袋子跑了出去。 时玉很安静,也很听话?,真的还?在原地?等他。 时玉看着他走近,看看他手里的袋子,惊讶道:“你买了好多药。” 荆榕看他。 时玉认真地?说?:“给我创可贴就可以。我想我只需要创可贴。” 第119章 从小养成 有钱真好 30 “需要什么需要由专业的大人来判断。”荆榕在?他?面前?蹲下来, 但仍然带着微笑,他?伸出手?,拿出一枚创可贴在?他?面前?晃一晃,“不过, 给?你创可贴。” 时?玉脸上的伤痕没有增加, 但鼻梁上的创可贴已经有点旧了, 时?玉接过创可贴,但没有立刻用,只是揣进了兜里。 他?说:“等?脸上的贴不住的时?候再换。” 荆榕没有勉强,他?伸出手?,晃了晃自己拿出来的消痛喷雾, 说:“来喷一喷。” 时?玉把袖子撸上去,触目惊心的淤青出现在?荆榕眼前?。 更大的伤荆榕也见过, 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有说话, 他?动作很利落,两三下帮他?喷好后,让他?放下袖子。 “身?上还有哪里痛吗?”荆榕问道。 时?玉有点迟疑,但并不忸怩,他?说:“肋骨和背有点疼, 但没关系,一般过几天就好了。” 他?自己想办法在?家里的墙壁上贴了一些软的泡沫贴纸。那?两个人对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女人看见之后, 主动带他?下楼吃了一顿饭。 于是那?些泡沫贴纸一直存在?于那?里,也给?了他?许多冲击的缓和。 “不能大意。”荆榕站起来,说,“走,我们去看医生。” 时?玉又看了看他?, 并不动,他?说:“不用了,我很好。” 他?为了证明自己没什么事,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腿,又活动了一下身?体,表示自己能够正常使用自己的四肢,而?且他?又想了一个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而?且我得去上课,后天有一场全年级的考试。” “这和你受伤没什么关系。”荆榕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说道,“走,正好看看你们校医院的水平,看完请你吃饭。” 时?玉望着他?:“那?你……会告诉我的老师吗?” 让他?迟迟不动的是这个理由,他?们学校的老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如果他?因为受伤而?请假,那?么电话会打给?男人。 男人会打他?打得更惨,这并不划算。 荆榕挑眉:“你看我像是会告老师的人吗?” 时?玉又看了他?一会儿?。 冷面男士长了一张像是大明星的脸,同?时?穿衣打扮也很时?尚——小孩眼里的时?尚,就是短夹克,深色牛仔裤,这样的打扮总让人觉得,还差一辆会突突突的摩托车。 不如说很像黑|道打手?,会把胆小的小孩子吓哭的类型。 时?玉并不胆小,他?摇摇头说:“不像。” “那?你相?信我,我们拉钩。”荆榕说,“我怎么会出卖我的情报员呢?时?同?学,对你的老板保持一点基本的信任。” 时?玉跟他?拉了钩。 这下他?终于站了起来,同?意跟他?往学校走。他?站起来还是很疼,步子有点慢,表情会很小地变一下,随后视线看着地面,等?痛感?过去之后再抬起头。 荆榕说:“你们学校的医务室还不错,和隔壁医科大学共用一个门诊部。之前?去过吗?” 时?玉缓慢地摇了摇头。 “好。”荆榕说,“那?我们去看看他?们的水平。” 时?玉看着他?表情轻松地带他?往里走,小声问:“你能进去吗?上课时?间,外人不敢进校的。” 荆榕:“你就等?着看吧。” 时?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没说什么,跟他?往里走。 他?们离校门口就几百米,不过荆榕走得特别慢,时?玉还没有见过走得这么慢的成年男性,但这方便了他?,让他?身?体感?觉不那?么疼。 到了校门口,荆榕熟练地跟门卫打招呼:“您好,我起床晚了,送我家孩子上学。” 门卫大爷瞥了他?一眼:“你是他?哥吧?迟到这么晚了,回头多上点心。” “一定一定。”荆榕顺手?递了根烟过去,带着笑意,“老师说要请家长,我跟他?一起进去,这不就是来接受教育的。” “您家孩子几年几班的啊?”门卫大爷把烟转了转,看见了商标后,满意地背起手?。 “三年级五班。他?们班主任厉害吗?”荆榕严肃问道。 “得,是黎老师,挺厉害的,够您消受了。”门卫大爷慢腾腾地开闸机放人,似乎乐不可支起来,“你家孩子看着挺乖的,怎么还请家长啊?” “孩子没问题,老师说要找我谈谈早上总晚来的事。”荆榕对大爷颔了颔首,随后心情很好地叫时?玉,“走了,时?同?学。” 时?玉走在?他?旁边,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可真厉害,就这么混进来了?” 荆榕说:“总不能带你翻墙,小朋友。” 时?玉想了想,没说话,但明显比刚刚高兴了起来。准确来说,是刺激。 校医院门诊部就在操场边上,这个点所有人都在?上课,校园里空空荡荡,透着一种肃穆的寂静,时?不时又没课或者巡逻的主任路过,会看他?们几眼,但荆榕主打一个从容随性,他?们竟然完全没有被盘问。 这个时候的门诊部也很清闲,荆榕带着时?玉过来后,医生很快开始了检查。 “浑身?是伤,这孩子怎么弄的?”医生检查了时?玉的腹部和背部,锁定荆榕问道。 荆榕说:“踢足球,和人撞了。” “是有点问题的。”医生用手?套隔着按了按,时?玉很快闷哼一声,“要拍个片子,家长先去交费,小朋友过来,跟我去拍片。” “好,我马上回来。”荆榕看了一眼时?玉,说,“我很快回来。” 荆榕交完费回来,时?玉已经安安静静躺在?了床上。 医生说:“身?上有很多软组织挫伤,还好骨头没问题,但这么多挫伤,也疼,我们的建议是开些外用药,好好养几天。” “那?您帮忙开个证明,我去找他?班主任请假。”荆榕说。 时?玉在?病床上瞪圆了眼睛,随后就见到医生把证明单拿了出来。医生问:“请几天?” 荆榕征询时?玉的意见:“几天?要不七天?” 时?玉有点被吓到了,他?说:“三天,三天就可以了。” “五天吧。”荆榕轻描淡写地拍板了,“耽误不了多少。” 医生睨他?一眼:“您家孩子不怕耽误课?” “是第?一名。”荆榕低调地表示。 医生立刻不说话了,麻利地开好单子和药,递给?了荆榕。 626:“妈的,好爽,兄弟!帮小孩哥请假居然是这么爽的事!” 十分钟后,时?玉就和荆榕站在?了教学楼外。 时?玉说:“其实我一般不用特别请假。我可以不上课的,老师都知道。” 荆榕说:“为什么?” 他?问得平平淡淡,时?玉踌躇了一会儿?后,说:“因为我不会念初中,他?们都知道。” 荆榕“嗯?”了一声,说:“不想念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时?玉跟着他?往楼上走,过了一会儿?说:“有一些比较现实的理由。你知道,生活有的时?候就是不如人意。” 这是时?玉对目前?的人生发出的一些小感?慨。 他?说完后,发现荆榕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冷面男士面对他?,转身?,随后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 很奇妙,这个男人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嘲笑他?的幼稚。 荆榕说:“我知道。” 他?声音低沉,很温柔地说完了这句话,随后摸了摸他?的头,再带他?继续往上走。 “是那?间吗?”荆榕说,“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我。” “那?个。”时?玉踌躇了一会儿?,叫住荆榕,“能不能不要说我受伤了。” 小朋友的自尊心让他?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处境。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他?家中的情况,对他?处处照顾,但如果再得知他?受伤了,他?们都会知道伤口怎么来的。 这样连这个陌生男士,也会知道他?家中的情况了。 荆榕没有多问,他?说:“嗯,我不会说的。你等?一会儿?我,这个给?你玩。”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翻盖式的,也是银色,掀开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叮”的清音。 执行局复古款翻盖打火机。 这种玩具对小学生来说还是太超前?了,时?玉接过来,目光复杂地目送他?进去了。 时?玉并不是一个害怕学校和老师的孩子,应该说,他?从小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他?玩了一会儿?翻盖打火机,研究了一下它的点火原理,随后就走到门边往里看。 这个点的老师们都有课,办公室里一共就几位老师,谈话声特别清楚。 荆榕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嗯,他?现在?跟着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关时?玉的事情,您之后直接联系我。”荆榕说。 “嗯,我看您还挺年轻的。”班主任的声音影影绰绰地传来,显然掩饰不住好奇,“您是时?玉的哥哥?最近才来本市工作?” “嗯,是的。”荆榕说,“准备找些工作了,不过先把孩子的事办好,之后才能放心,您说是吗?” “那?肯定。”班主任的目光上上下下来回扫——视线里充满了不确定。 一个阅人无数的人,第?一次碰到一个完全没见过的类型,自然是不确定的。不论如何,荆榕给?人的第?一印象绝不是好说话,他?身?上有着特殊的气质。只有这种气质是他?们敏感?的。 那?是无数权力和金钱都喂不出来的从容。 因为他?太不关心其他?的事情,反而?让人想要多说些事情来加深交流,班主任准了假后,想到什么似的,对他?夸赞道:“时?玉他?的成绩非常不错,一直都是第?一,而?且在?班上可听?话了,根本不给?老师添麻烦的一个孩子,对了,他?家里可是……” “不好意思老师,暂停一下。”荆榕无意深入这个话题,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礼貌地站起身?,“我还有点赶时?间,先不打扰您了,实在?抱歉。” 站在?门外的时?玉轻轻松了一口气。 荆榕的态度实在?是别开生面,他?像是并不是很熟悉人情往来这一套,离开得也格外生硬,有些让人无法预料他?的出招。 荆榕出来后,往楼梯间找了找,没看见时?玉,直到时?玉从门后走出来。 他?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时?玉说:“你是不是不擅长和人说话。” 荆榕诚实说道:“是的。” 时?玉又问:“那?你平常怎么生活?” 荆榕说:“正常生活。” 时?玉又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后露出一副相?信的表情:“原来如此。” 他?显然已经开始思考长大步入社会的方法了,时?玉曾经观察过无数个身?边的成年人,想要看世界是怎样运转的,但得出的结论都不太尽人意。 时?玉跟着他?往下走。他?的伤口已经敷了药,冰凉清爽,没有那?么痛了。 他?悄声问:“你是人。贩。子吗?” 荆榕说:“你看我像吗?” 时?玉说:“不太像。” 荆榕要是人贩子,昨天应该就能下手?了。而?且人贩子不会又请他?吃饭,又带他?看医生。 时?玉不确定说:“那?,你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吗?” 荆榕:“。” 荆榕:“我还是要严正声明一下,我还很年轻,不太能生出你。” 时?玉:“哦。” 过了一会儿?,时?玉说:“但是你长得很好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很年轻的时?候就很风流,然后有一个在?外流落的私生子。” 荆榕说:“听?上去不太好。” 时?玉同?意这个说法:“好像是的。那?我撤回这个推论。” 荆榕说:“继续猜一猜,小朋友。” 时?玉不猜了,他?说:“你不是坏人。” 没有继续猜的必要了。他?觉得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嗯。”荆榕说,他?随口说道,“你是我家的孩子。” 时?玉:“!!!” 这句话显然对小朋友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荆榕想了想。 他?这话的确是真的。以大世界的眼光来看,父母和孩子都是独立的灵魂,亲缘关系不过是每个世界的过客而?已(亲属灵魂牵绊很深的除外),最后一个灵魂要去往哪里,完全取决于灵魂最后的选择。 一草一木都会有自己最终的选择,一个灵魂最后的家在?哪里,并不取决于他?们现在?的生活。 时?玉显然对这个说法很好奇,他?又抬起头瞄了瞄荆榕。 荆榕的语气很郑重:“你首先得相?信咱俩前?世认识才行,小朋友。” 时?玉显然再次在?这个话题前?变得有点警惕和内敛,他?想了想,片刻后说:“其实,我并没有不信,因为我有时?候能看到鬼。” 荆榕挑起眉。 626:“卧槽!兄弟!” 看见他?人滞留的灵魂,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罕见的事,只是一般来说,不是灵异部的人,不会加装见鬼模块。 但这个世界本身?就在?崩塌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都不奇怪,这甚至可能成为天灾之后的个体异变方向。 荆榕看了他?一眼,语气很平常:“害怕吗?” 时?玉摇摇头。 荆榕低声赞叹了一下:“好酷的小朋友。” 时?玉脸红了一下,但默不作声,他?还在?回想荆榕刚刚的那?句话。 “你是我家的小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习惯问太多问题,因为很多事情他?都清楚,是无法从外界获得答案的。 荆榕说:“你养过小动物?吗?” 时?玉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没有,但是……” 但是小时?候他?喂过流浪狗。也把自己的包子分享出去过。 “嗯,那?自己买过喜欢的,舍不得扔的东西没有?”荆榕说,“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就喜欢它,而?且你有钱买它,你觉得自己一辈子不会主动扔掉它。” 时?玉迅速想了起来,他?小声说:“有一件睡衣,我很喜欢。后来……我妈妈说穿不了了,改成了拖布。” 荆榕顿了顿。 时?玉随后又想起来一样:“还有我买的手?电筒。我觉得我不会换掉它。” 荆榕说:“可能不是那?么特别,也不是那?么昂贵,但是就是很舒服对么?” 时?玉:“嗯。” 荆榕说:“那?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家的。你是我家的小朋友,也是这个道理,我只要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家的小朋友,你相?信吗?” 时?玉抬起眼望他?,而?荆榕对他?眨眨眼,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意。 他?笑起来太好看了,只是他?说的话实在?是太过梦幻,时?玉还需要消化一阵子。 荆榕说:“这几天你先跟我在?外面住,可以吗?等?你养好伤,我们再回学校。” 时?玉有点不确定:“住……哪里?” 荆榕说:“还没定,不过大约是在?你的学校附近找一家旅馆住着,其他?事办妥后换地方。” 时?玉又问:“很贵吗?” 荆榕说:“不很贵。” 时?玉又开始沉默,显然在?思考。 荆榕说:“你父母那?边,我会告诉他?们我是别的孩子的家长,接你过来玩几天。你可以放学后让要好的同?学过来玩,怎么样?”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时?玉知道自己有随时?拒绝的权利。 他?考虑了一下,好像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处境是安全的,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你真的不是人。贩。子吗?” 荆榕还是笑:“我不是。” 时?玉低声说:“你要是人。贩。子就好了。” 荆榕听?完后,又停顿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再说更多。 学校对面就是一排小铺面,荆榕领着时?玉过去,转了一圈,先买了一辆摩托车,当场上牌,开出门外。 荆榕把头盔递给?时?玉,说:“来,戴上这个。” 时?玉很听?话地戴好了这个过于大的头盔,随后爬上后座,扯住他?的衣角,纹丝不动。 “你会开摩托车啊。”时?玉惊讶地说。 荆榕笑了一下:“我还会开飞机,以后教你。小朋友,坐稳了。” 时?玉:“!” 崭新的摩托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在?街道上冲了出去,毫无顾忌地将一辆又一辆地车甩在?身?后。 626在?荆榕脑海中报地图:“右转,顺着道路一直开,最好的酒店之一就在?这里,用给?他?们的话说,是‘派头’。配二十四小时?管家,出行有豪车接送,你想要什么服务都可以,而?且是宠物?友好酒店。我已经在?系统后天为你办了终身?会员,只要你想,你可以把摩托车直接开到他?们大堂。” 荆榕吹了声口哨:“谢了,兄弟。” 事实上,昨晚他?们一人一统还在?睡三十块钱小旅店——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们找了时?玉上学必经之路的酒店,方便随时?截获小朋友。 现在?人已经截获了,其他?的事情就能如常推进了。 荆榕倒是没有把车开进大堂,他?将车停在?了停车场附近,将车钥匙顺手?扔给?迎上来的门童,接着把时?玉抱下车。 “您好,先生,有预约吗?”门童还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为了贴合千禧年的主题:国际化。 “没有。”荆榕说,“请给?我们一个含儿?童房的套房。再送一些吃的上来,中西餐都要。” “没问题先生。”门童将他?的资料双手?捧着一路跑向前?台,核对片刻后,就已拿出配套的菜单和酒店说明,“顶层套间,没有房卡,您的每次出入都会有专人接送,这是我们终身?会员的特殊服务。如有需求,请随时?告知。” “嗯。”荆榕点点头,带着时?玉步入专属电梯,时?玉正在?打量周围的一切,目光好奇中带着平静。 不愧是执行官老婆,小小年级就已经显出了十分的处变不惊。 电梯的地毯是深红色的,软软的,带着芬芳的清洁剂味道,周围的一切都一尘不染,且金光闪闪。 626都有点流泪了:“兄弟,上一次住这么好的地方还是在?上次。这次执行局拨款真大方啊。有钱的感?觉真好。” 荆榕表示低调,但他?也赞同?了626的意见:“是啊,有钱的感?觉真好。” 第120章 从小养成 “那我尊称你一声大哥。”…… 626还在翻终身会?员福利:“兄弟, 他们?全球终身会?员也就?五十多个人,除了总统套房以外,我们?还可以拥有的?福利还有全球管家,B市有五个国际马术俱乐部和?三十二家高尔夫球场、温泉泳馆免费开放, 还可以预约跑车试驾服务, 不过当?然?了, 这些都是明面?的?,背后的?,只要?我们?想要?,他们?都能帮忙做到。” 荆榕看了一眼华贵走廊的?花瓶底标,问了一句:“这家开了多久?” 626火速查记录:“兄弟, 在天灾到来之前一直开着,我们?还能爽很久。” 荆榕说:“非常好。” 执行官虽然?平时爱住荒无人烟的?地?方, 但人嘛, 谁能拒绝享受呢?他们?在黑手党之都也要?住豪华套房! “这里是儿童房。”管家戴着洁白的?手套,以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发音为他们?介绍,“如果需要?清场游泳,直接告诉我们?就?好。” “好的?。”荆榕说,他微微颔首, 接引人和?管家就?鞠躬离去了。 荆榕带着时玉走进房间。 儿童房和?主卧在一侧,面?对大?落地?窗,接着外面?凉薄的?冷阳。 “选一个喜欢的?房间。”荆榕放下手里的?东西, 示意时玉自己挑,时玉走了一圈,显然?喜欢儿童房。 很标准的?蓝白配色,地?毯和?墙壁都用了柔软的?装饰,里边还有滑梯和?海洋球。所有东西都很新。 时玉在小沙发上坐下, 手放在膝盖上,他很安静,带着好奇打量周围的?一切,然?后看荆榕:“这间就?可以。” “好,我睡主卧,就?在外面?。”荆榕看见时玉还戴着那个过于大?的?头盔,于是走过去替他解下,放在一边,“这几天在这里暂时住一下。” 时玉说:“这里很贵。” 荆榕挑眉。 时玉说:“我的?同学有家里很富裕的?,我见过他们?谈论这边。” 荆榕说:“住这附近吗?” 时玉点点头:“嗯。” 荆榕说:“其实还好,我是会?员,我们?住这里是不花钱的?。” 时玉很笃定地?说:“那么你办他家会?员卡的?时候,一定花了很多钱。” 荆榕沉默了一下,随后勾勾唇:“你平常都这么聪明吗?” 时玉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没有这么觉得。” 626发出了爆笑?:“怎么这么小就?开始管钱了!兄弟!你老婆小时候真可爱啊!” 时玉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来自于他的?观察和?思索,他那双眼睛好像永远在观看万事万物背后的?原理,普通的?人是唬不住他的?。 荆榕点点头说:“普通人的?确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不过我们?不用太担心钱的?事。” “哦。”时玉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深问,他只感受到了荆榕对他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这样已经足够让他感受到一些小小的?快乐。 门?铃被很轻地?敲响了,侍应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里边是荆榕要?来的?饭菜,冰桶里还放着一瓶红酒。 诱人的?香气立刻飘满了整个房间,管家将里面?的?菜一样一样地?摆好,其中每一道都是考究的?宴席菜,中餐用昂贵的?成套瓷器端上来,菜色全部烧得鲜亮芬芳,香气四溢,西餐也摆盘精致,牛排煎得外焦里嫩,切开后肉汁满满,海胆和?鱼子?酱新鲜空运,盘子?里还放着干冰。 酒店很显然?明白荆榕的?需求,把菜单上所有的?昂贵菜品都送了过来,接近四十道菜挤满了中央大?餐桌。 荆榕说:“过来吃饭。” “只有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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