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给芸儿做好吃的了,那父亲呢?是不是有了新的孩子,也不要我和弟弟了?” 那是季睢宁第一次意识到两个孩子的恐惧。 也是他第一次正视许西月的优秀——嫁过来一年,她把府里的旧账都算清了,开源节流,上下有度,两个孩子也被她照顾得很好,开始依赖她。 芸姐儿的这一句,让季睢宁想到了自己缺失父爱的童年。 他未曾拥有过父爱,却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拥有父亲母亲全然的呵护的。 他已经儿女双全了,其实对许西月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她那样的期待,更遑论和淮哥儿,还有芸姐儿相比了。 所以在得知那个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悲伤之余,他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他承认他的偏心,但彼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本来也就不是善类。 包括那碗绝子汤,那时的他也只是觉得愧疚而已。 宫变失败的时候,季睢宁没慌。 他本就知道这场豪赌悬之又悬,只是没想到会输得这样快罢了。 被押送到祁王面前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筹码抛出来,四世三公的镇国公府,几代累计下来的财富绝对不可小觑。 “我知道的皇室秘辛不少,赶尽杀绝——对你我都没好处。” 祁王转动手上的玉扳指,他在思考。 “你自戕,我会放过其他人。” “好。” 季睢宁答应的不假思索。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再见我夫人一面。” “哦?” 祁王这下倒来了兴致,“那你恐怕是见不到了。” “什么意思?” “昨天晌午出的城门,细细算来,现在应该已经离京城几十里了。” 季睢宁愣神。 祁王贴近他,一笑,“你道我是如何清楚你的部署,又是怎么拿到你的罪证的?” “事到如今,你是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还是你根本就不敢想呢?” 季睢宁瞳孔骤缩。 半晌,他苦笑,“是我对不起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季睢宁提剑自刎。 他想,如果有来生的话,一定要向那个姑娘请罪。 不过,想必许西月,应该是不愿再见他的。 人总是这样,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以至于追悔莫及。 可那些曾经给出的伤害,都是扎扎实实的。 像季睢宁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也不配得到真心。 原耽学长 ydxz ydxz ydxz 《身份号019》作者:西西特 文案: 陈仰出院那天,主治医生送了他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白卡,背面是一块模糊印记,像是什么图案褪色,正面有一串数字,019。 当晚巷子里的他出现在陌生码头,遇到了五个等他上船的人。 他们告诉他,那张白卡叫做——身份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弄死,怕鬼怕成狗成长型受VVVVV其他人都是丑逼,全世界只有媳妇最好看,人格障碍攻。 年下。 偏现实向,非典型无限流,非爽文,主受,架空,长篇。 作者会修文改bug,经常更新完会在后面加一段,看了盗版的会出现内容缺失,上下文衔接不上的情况,麻烦不要以此来文下哔哔不连贯什么的,谢谢了。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仰,朝简 一句话简介:回家 立意:勇往直前,向阳而生 简评:陈仰出院那天,主治医生送了他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白卡,背面是一块模糊印记,像是什么图案褪色,正面有一串数字,019。当晚巷子里的他出现在陌生码头,遇到了五个等他上船的人。他们告诉他,那张白卡是身份号。从那天开始,陈仰的生活天翻地覆,他出生长大的城市也变得陌生又诡异。 本文穿插着任务世界跟现实世界,一个个独立的小故事都会在陈仰的身世下被串联在一起。故事悬疑烧脑,随着故事的进展意想不到的真相也将浮出水面,究竟结局如何,值得期待。 第1章 多晒太阳会长高 3月17,阴天,黑云在天边无声叫嚣。风雨欲来。 陈仰出院,保安张琦把他送到门口,将他的包给他,还有一大捆书,用蓝色尼龙绳绑着。 张琦手指指:“你顺着这条路直走,过两个路口就有公交,赶紧走吧,快下雨了。” 陈仰抬头看一眼建筑物上的标志。 ——第九康复院。 说起来,青城就此一家规模最完善的康复机构,没有前八个,不知道为什么叫“第九”。 . 张琦的余光朝面前的瘦削青年看了一眼,洗到泛白的灰外套跟牛仔裤,短寸的头,眉尾秀致,轮廓很干净。 张琦见过青年的生活照,那是他跟当年那起事故的受害人,也就是他妹妹拍的,笑起来有种很招人的欠。 现在他的眉眼间找不出一丝青春飞扬,似乎从里到外都被掏空,换了新的东西塞进去。如今看起来就是杯白开水,一眼望到底,又淡的没味儿。 可能恢复以前的性情还要慢慢来。 至于他今后的生活,张琦在心里叹口气。 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妹妹不幸去世,自己重伤住院,后又成了植物人,跟社会脱轨三年半。 哎。 . 张琦回神的时候,青年已经把视线挪向阴沉天空,黑色脑袋仰着,左耳后方有道旧疤,利器划的。 很细,一直蔓延进起毛的衣领。 “老弟,要好好过,”张琦拍拍他的肩,郑重按了按,“你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陈仰用手背蹭蹭额头,笑着“嗯”了声。 张琦望着青年的背影,越看越发现跟精神朝气不沾边,弥漫着一股消沉感,他心头发紧,粗喊了一声:“一定要好好过啊!” 陈仰被喊的后背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往后扭头,发现张琦还在那站着,一副送孩子上学的怅然。 “……”陈仰对老好人用力挥了挥手,再见。 . 这一天的北郊跟昨天一样,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忙碌者,一个背着“医学奇迹”之名的人回归生活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陈仰在门头上面摸到钥匙,迎接他的是冰冷的老屋,他放下包,在家里走了一圈。 时间流逝是有痕迹的,霉味,灰尘,蛛网,都是。 陈仰眼神空洞的站了许久,被肚子的咕噜声拉回现实,他咽了几口唾沫缓缓饥饿感,沉默着搞完卫生,把带回来的书整理整理。 全是康复期间的病友送的。 如果不是有这些书填空他的精神世界,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没有想法的活着,不亚于行尸走肉。 陈仰将散在桌上的尼龙绳抽出来,不小心碰到压在上面的几本书,其中一本“啪”地掉下来,落在他脚边。 ——《量子论之意识与世界的关系》。 这本书是出院前主治医生李跃给他的,还没来得及翻看。 陈仰弯腰捡书的时候,书里掉下来一物,疑似书签,四厘米左右宽,差不多五六厘米的长度。 捏在手里凑近看看,好像不是书签,是某个卡片。 背面有一块模糊的浅印子,不清楚是本就这样,还是时间太长,那个图案褪色了。 卡片的正面左上角有一串数字,倒是很清晰,一共就三位数,019,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陈仰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张白卡上面,他决定回头联系张琦,让对方找李跃问一下。 随便将白卡丢回书里,陈仰收收书就出了门。 . 北郊水线漫天。 陈仰打着伞沿街走,没什么记忆里的熟悉感,陌生得让他乏味,他打消逛逛的想法,随便在面馆吃了碗拉面就去买手机。 东西买完雨就停了,一切都还算顺利,中途还有个小插曲,路拐角一个店员向他推销面包,说是新口味。 盘子里有一些小面包块,只有正对着陈仰的那块上面叉着小牙签。 以陈仰的性子是不会试吃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莫名其妙的捻起牙签,吃掉了那块小面包。 吃完就后悔了。 说不出是什么口味,太难吃,好像黏在了嗓子眼,陈仰晚上躺床上睡觉的时候,嘴里竟然还隐隐有那味道,直击天灵盖。 吃到屎应该也就这样了。 . 夜里陈仰是被疼醒的,胃里有股灼烧感,越想忍越受不住,他冷汗涔涔的爬起床穿好衣服,捞了背包前往医院。 巷子里湿哒哒的,光线昏暗。青石板被雨水冲洗过,很滑,陈仰边走边摸口带,没手机,忘带了,他不想摔倒,只好放慢脚步,手压在胃部,勾着腰背靠墙走。 刚出巷子,陈仰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里下来一个少年,很高,拄着双拐,右腿修长,左腿屈着。 离近了,陈仰闻到少年黑色运动衣上面有药水味。好像刚从医院回来。 陈仰胃疼的厉害,想上那辆出租车,他匆匆加快脚步,边走边招手,让司机师傅等一下。 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陈仰没留神,肩膀跟他撞到了一起。 那股蓬勃的力感透过衣物传来,陈仰半边身子一麻,脚步顿了一拍,接着突感一阵晕眩,他的意识在一瞬的模糊后恢复清醒,入眼便不再是暗夜里的街巷。 他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深海。 这里是码头?! 陈仰机械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大海还在视野里浮沉,他呆呆睁大眼,满身冷汗被海风一吹,从头凉到脚。 . “怎么来了个腿不行的?” 后方倏地传来惊讶的声音,陈仰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回头。 斜阳里有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穿一身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手插在兜里,背着一个同色包,气质干练。 男人旁边还有四人,也都在往他这看。 这五人是三男两女,除了那个冲锋衣男人,还有个高挑女人也像他一样冷静。 其余三个脸上布满心理防线垮塌的痕迹,像是经历过无法形容的崩溃。 . 这是什么情况? 陈仰没办法静下心来观察那几个陌生人的表情,他的耳边嗡嗡响,好多问题在他脑海飘飞,冷不防跳出来一个爆炸点。 刚才那个冲锋衣男人说,来了个腿不行的,不是他,他的腿没问题。 陈仰猛地看向旁边,一下怔住。 少年两条胳膊搭在拐杖上面,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被撞过的肩部毛孔张开,陈仰攥了攥僵硬的手指,嗓子眼干涩:“你……是你……你怎么也……我们是一起……” 喉咙深处泛出来的全是慌乱,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少年似是没在意陈仰说什么,他一言不发的扫视码头四周,栗色额发扫着眉骨,面部轮廓露出来,被余晖描摹着,线条清晰分明,堪比中古画卷。 周围寂静无声。 很不合时宜的,阅男无数的高挑女人林月晃了一下眼,小公主周晓晓直接看痴了,就连几个男的都稍微弯了那么一两秒。 不过也仅限于惊艳的观赏。 很现实的问题,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境地,大家都是慌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自身难保,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一个不能正常走路,跑都跑不起来的病患,长得再帅,到了这儿,那也是个累赘,会害死自己,害死别人。 . 夕阳映出一大片橘红,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里,海风阵阵,恐惧在腥湿的空气里发酵。 陈仰问到了一些信息,除了他跟拄拐少年,另外五人也是从各个地方过来的,一样的突然。以冲锋衣男人张延为首,他们分别是林月,周晓晓,赵元,黄青。 张延跟林月都是第二次进来,所谓的老人,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现实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某个时间点,或者是其他的未知世界,他们需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下次又是新的任务,诅咒一般,能不能彻底摆脱都不清楚。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 张延是一行人里年纪最大的,成熟可靠,又是老人,不出意外的成了主心骨。 “既然我们出现在码头,肯定是要上船。”张延示意他们看停靠在不远处的那艘船,“其他的去了船上再说。” 刚说完,那船里就出来一个矮瘦中年人,满脸不耐烦的咆哮:“都他妈磨蹭什么呢,上来啊!快点上来!船要开了,都快点!快点快点!” 这一幕让众人吓一大跳,中年人在他们眼里无异于是地府索命鬼。 张延吐口气:“上吧。”他扫扫面露犹豫的新人们,“如果不上,那就是任务直接失败。” 一旁已经往船停靠方向走的林月回过头,冲又要哭的周晓晓呵呵笑了两声:“会死的哦。” 平地一声雷,所有人都惊慌上船! 陈仰走在最后,看着少年拄拐慢慢前行,大概是一起进来的,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秒肩还挨着,心理上就不知不觉自动把他归为同伴,比其他人要亲近那么一点点。 见少年停在绳梯前,陈仰几步越过他,先跨上去,转过身朝他伸手:“你抓着我。” 少年不答,也不动,漆黑的眼盯着陈仰。 船上的几人齐齐看过来,他们没评估陈仰的善意行为,而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留在不知名少年身上,总觉得对方身上很违和。 太平静了。 大家心里一致认为,这个少年不是新人,应该进来过两次以上。 可能之前腿没事,只有这次才受伤了,但毕竟现在跟残疾没什么两样,有经验也没用,他们不想被拖累。 陈仰却觉得少年是第一次进来,因为自己发现他时,他运动衣下的体格分明是绷紧的。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表现,心理素质是真的强,强的不像个……正常人。 陈仰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臂一沉,就在他被带的差点栽下去之际,他慌里慌张用另一只手抓紧绳索。 少年已经收了双拐,健康的那条腿踩上绳梯,单手抓住陈仰。 张延问要不要帮忙。 陈仰正要说用,手臂被抓的地方猝然一疼,扣住他的五指加重了力道,钳子一样箍紧,他疼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拒绝:“不用。” 话都说出来了,陈仰瞥瞥没事人似的少年,嘴角抽了抽,吃力的把他弄上了船。 . 中年人将陈仰七人带进船舱,丢下一句“老实呆着”就把门甩上走人,之后是嘈杂的说笑声。 船员们有不少,普通话里夹着一样的口音,都是一个地方的。 “你们都看电影的吧?”大男孩赵元颤颤巍巍抱紧自己,“按照现在的情况,一群人出海玩,很快就会出现海底怪物。” 众人:“……” 赵元越说越起劲:“要不就是怪物早就出现了,它咬伤了某个船员,对方已经变异了,可能正在生吃船上的肉类食材,吃完就要吃我们了。” 众人:“……” 赵元瑟瑟发抖:“如果在船上是安全的,那到了岛上要么会出现一种虫子,被叮一下就全身皮肉往下掉,一撕一大块,要么……” 洗剪吹黄青受不了地打断:“要么你妈啊要么,闭嘴行不行啊我操?!” 赵元被吼得一哆嗦,不说话了。 . 船舱突然静下来,海水拍打船体的声音带起颠簸晃动,侵蚀着大家的神经末梢。 陈仰整个人还是懵的,他才出院十个小时左右就碰上了这种事。 “我想问一下,”就在这时,船舱里响起柔柔弱弱的声音,是周晓晓,她把一直攥在袖子里的手松开,“这个跟我来这里有关系吗?” 众人的目光都挪过去。 周晓晓手上有张白卡,赵元跟黄青都变了变脸色,默默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同样的东西。 三张白卡,前后光溜溜的。 两三秒后,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三张卡上面凭空浮现一个数字,接着又是一个……直到第七个才停止。 三串七位数的数字,开头都是0,后面全不一样,尾数也不是连号。 . 陈仰瞪着那三张卡,想起李跃送他的那本书里掉出来的东西,除了数字不同,其他没区别。 “啊——”周晓晓突然尖叫着扔掉白卡。 被扔到地上的白卡静静躺着,朝上那面是周晓晓的脸,五官清晰,一双眼带笑,皮肤白嫩光滑,唇边还有小绒毛。 活人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开口说话。 抽气声四起,赵元跟黄青纷纷把自己的卡转过来,看到了各自的脸。 氛围转瞬间变得惊悚,周晓晓三人恐慌无措。 周晓晓泪流满脸精神恍惚:“之前那东西上面什么都没有的啊,没有数字,也没有,没有脸,我明明记得什么都没有的……” 赵元不敢再看赶紧把卡收起来:“所以我们进这鬼地方真,真的跟它有关?太可怕了,重口味电影里都不带这样玩的。” “操,这玩意不知道怎么到老子身上的,他妈得就是想不起来了!”黄青大吼大叫,他想把卡掰断,手却抖得不听使唤。 “……” 张延看了眼一张张苍白绝望的脸,跟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自己一模一样,他给出官方的解释:“这是身份号。” “每个人都有一个,带着才能进来,丢了就进不来了,进不来的话……”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没人追问,他们不敢,也不想。 身份号的叫法听起来毛骨悚然,仿佛他们已经成了这个诡异世界的人。 . 在场的除了两个老人,新人里头,陈仰跟少年都没暴露身份号。大家也没在意,因为不带身份号是进不来的,这是规则。 没人知道陈仰的心里如同揣着一锅煮沸的水,他根本没带身份号,也没有。 书里那个是李跃的,不是自己的。 还有……原来那个浅印子不是什么图案褪色,是李跃的脸。 陈仰的手有点颤,他怕被人看出异样,快速把手塞进兜里,不动声色地扭头问张延:“身份号能转给别人吗?” 张延摇头:“不能。” “转了会有什么后果?”陈仰又问。 张延看他一眼:“那要转了的人跟被接管的才知道,怎么?” “随便问问。”陈仰兜里的手不颤了,冰冰凉凉的,“那你的身份号是几位数的?” 周晓晓跟赵元黄青也好奇的看向张延。 “跟你们一样,七位,林月也是。”张延道,“别的我还在摸索,我只清楚一点,越早进来的人,身份号上的号码越靠前。” 陈仰深吸一口气,张延跟林月已经是第二次进来了,还跟新人一样是七位数。 那身份号是三位数的李跃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李跃给他书的时候,虽然温柔的笑,可脸部肌肉却有些僵硬,表情并不自然。 李跃不是无意把这个叫身份号的东西塞那本书里给他,是有意为之。 他被李跃坑了。 陈仰的脚底窜上来一股凉意,他能进来应该是碰过了那东西,李跃给他了,不会就是他的了吧? 现在想这些也是白想,等他见到李跃再说。 还有那本书,回去也要翻翻。 . 陈仰渗着虚汗的后背靠着船壁,脑袋小幅度歪了歪,眼角不易察觉的瞟向少年,从出现在码头到上船,再到扯出身份号的话题,他始终都没开过口。 但是,周晓晓拿出白卡的时候,少年的呼吸扼紧,尽管转瞬即逝,还是被习惯察言观色的陈仰捕捉到了。 显然他没有那东西,并且对相关信息一无所知。身上没有,家里也没有,没听过,没见过,什么都不知情。 陈仰怀疑少年是被自己牵连进来的,有待确证。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不就是……黑户? 陈仰的心底深处咕噜冒上来内疚的情绪,下一刻就叹口气,他也好不到哪去。 严格来说,自己同样是黑户。 这么想着,兜里的指间猝不及防多了一物,陈仰意识到是什么,全身的血液骤然凝固,半响才将那东西拿出来。 身份号019。 反面不再是李跃模糊到看不清的脸,是他自己。 第2章 多晒太阳会长高 张延几人都看着陈仰手里的身份号,陈仰遮住那串数字,瑟缩着肩膀满脸悚然:“同样是身份号,同样有头像,这个上面的太逼真了,就跟从脸上扒下来的一样。” 几人:“…………” 陈仰见他们躲瘟疫似的收回目光,闭口不谈这个话题,目的已达到,他立即把身份号收起来。 这东西就是烫手山芋,不能让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号是三位数,更要瞒住这是别人转给他的。在这种时候,特殊不是好事。 . “对了。”张延忽地问,“你们来之前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合理的行为。”他尽量的解释,“就是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突然做了。” 回应他的都是摇头。 张延皱皱眉,若有似无的跟林月交换了一下眼色,叹息道:“那就可惜了,如果遇到了那种事,有可能跟这一轮的任务有关。” 陈仰不由得想到了试吃的面包块,心跳漏了一拍,这会他发觉自己只记得味道难吃,怎么都想不起来推销员的样子,那部分记忆片段像是被整个挖走,缺掉了一块。他屏住呼吸想,任务有关?胃里都消化完了吧? . 太阳下山,天渐渐黑了,苍茫的夜幕跟幽深的海都被神秘裹住,总感觉有什么蛰伏已久,危险随时都会来临。 陈仰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胃不疼了,灼烧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把背包拿下来放腿上,正要拉开拉链翻翻包里有没有能用上的东西,旁边就有声响。 少年站了起来,拄拐往门口走。 这动静登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张延好心提醒的口吻道:“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 少年置若罔闻。 “找个人跟你一起。”张延对着他的背影说,“假如你一个人去,我们没办法确定回来的就是你。” 这时林月又冷冷往下接:“我跟张延的第一个任务是厉鬼找替身。” 霎那间,一股寒意席卷整个船舱。 周晓晓黄青赵元三人都没说话,他们不知道船员跟船老大,以及那个催促他们上船的中年人都是什么身份,况且可能还有鬼呢。 大晚上的,海上逃也逃不了,还是待在船舱里好。 “哒——哒——” 清冷的拄拐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陈仰背上包起身:“我也去。” . 出了船舱,少年搭着拐杖看大海,不知在想什么。 这里的季节跟现实世界一样,晚上有些冷,海风很大,鬼哭狼嚎一般,陈仰囫囵的搓脸,压低声音说:“你是要撒尿还是……” 话声猛地一停,他闭上嘴,迅速朝甲板一侧望去。 海风把那边的谈话声送进陈仰耳膜里,若有似无,他垂眼凝神听。 “咱们小尹岛就没来过外人,你拉什么游客?” “我这次出岛玩了一把,手气他娘的太黑了,就这一批,只待两天,成哥,这钱你拿着。” “大富,我俩什么关系,不是钱的事,大家伙是出来拉东西回去的,你说你,哎,在船上了都,只能上岛了,戚老婆子那边我不管,你去跟她说。” “成!” “到了岛上,你要看好那些游客,尤其是那个残疾人,都那样了上岛干什么?出事了怎么办?” “现在的小孩子,谁知道怎么想的,自愿来岛上玩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真出了事跟我们也没关系。” “话是那么说,不过最好不要有事,戚老婆子菩萨心,不希望岛上出乱子。” “知道了知道了!” “行了就先这样,你去歇着吧,我让小李守夜。” 风里有烟味,越来越浓烈,跟这艘船一样的粗糙劣质。 那两个人过来了! 眼看没地儿躲,陈仰情急之下后退几步把船舱的门打开,不顾里面张延几人询问的眼神再把门关上,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动。 昏暗中传来急促厚重的脚步声,是那个叫大富的中年人,他大声喝斥:“谁?” 陈仰缩缩脖子:“大叔,是我跟我弟弟,我们想上厕所。” 少年就跟没听见似的,对弟弟二字毫无反应。 中年人扭头朝旁边满脸络腮胡的船老大成哥叽里咕噜两句方言,他把烟头丢海里,瞪着陈仰吼:“跟我来!” . 厕所就是一个洞,很简陋。 中年人在外面看守,陈仰的眼睛在周围梭巡一会,无意识的看着少年放在裤子拉链上的手,眼神没怎么对焦,发起了呆,等他回神的时候,见对方半天都没解裤子,他顿时警惕起来:“怎么了?有发现吗?” 少年隐隐咬了下腮帮,口中蹦出三个字,不容拒绝,霸道得很:“转过去!” 陈仰:“……” 不是哑巴,会说话,发音沙哑,生硬干涩,给他一种不是很自然的感觉,就像是……很长时间没开口说过话了。 陈仰收回飘散的想法背过身,不由自主的说:“现在要是你一个人出来,就算回去还是你,他们也会起疑心,觉得你不是你了,毕竟大家都是临时组队,谁都不了解谁,也没办法证实。” 回答他的是一串水声,很流畅,水流也没分叉,肾很好。 陈仰听的来了一点尿意,索性吹起口哨给自己添把火,上个厕所不容易,干脆这次解决了,就能撑到下船。 背后流畅的水声顿住,又快了点。 陈仰没兴趣开玩笑,只道:“那个张延跟林月是第二次做同一个任务,经历过生死的,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连普通搭档都算不上,林月对他有忌惮,说明他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可靠,会很伪善,他最危险,要小心他。” “林月又冷又傲,不好说话,还有点神经质,大概是第一个任务导致的,但如果要合作的话,可以选她。” “周晓晓那姑娘心思还是蛮多的,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很会用,不过我感觉她要适得其反,黄青暴躁易怒,嘴厉害人不行,容易出事,赵元是几个人里面最单纯的,什么心思都写在……” 陈仰乍然一愣,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他脸上的血色褪去,手脚发抖,在他的感性领地,这个少年是跟另外几人是不一样,但必要的理性防备还是有的,不该这么信任。他竟然随意就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陈仰一脸复杂又怪异地蹙了蹙眉,转头去看不知何时整理好裤子的少年,他认真地静静看了片刻,记忆里还是没有对上号的。不论是他的同学,小妹的同学,还是巷子里邻居家的孩子,病友,都没有谁能跟少年重叠。 可他却又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没来由的那么觉得。 一个陌生人让他放下警惕,这不太好,很微妙,但现在的处境,其他人更危险。 少年对陈仰谨慎的探究跟怪异视若无睹,他握住拐杖,刚迈出一步,衣服就被拉住了。 “先别走,等下我。”陈仰随便一抓,正好扯到了少年的衣服兜,力道不小。 少年挣脱间,兜里掉下来一个白瓶子,咕噜噜滚到了陈仰的脚边。 是药瓶。 陈仰听声音,里面的药不多了。 少年周身气息有一瞬的森然,陈仰没及时察觉,只是瞥了瞥被他捡起来的瓶子。 还在吃药啊,看来腿伤的很重,陈仰没多想。 . 回到船舱,陈仰就把那段谈话告诉了张延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小尹岛,船上那些人全是岛民,这趟出岛是为了购买物资,捎游客是中年人的个人意思,岛上主事的是戚老婆子。 “看来我们要在岛上待两天。”张延面部刚毅,吐字缓慢,给人一种心安的意味,“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船上是安全的,大家都睡吧,补充睡眠很重要,上岛以后怕是想睡都睡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船舱的气温下降了,凉意无孔不入的啃着在场每个人的皮肉骨骸。 张延幽幽道:“几位,我有一句话忘了提醒你们,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 周遭气流瞬间冻结。 离张延最近的周晓晓短促叫一声,颤抖着手去抓他胳膊,抓得很紧:“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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