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肉铺转。 “想吃啊?”陈仰被它的萌样子逗笑,抑郁的心情因此缓解了一点点, “这个你不能吃的吧。” “汪!”小狗跳起来。 “这是我对象买给我的,你知道的吧。”陈仰说,“你激动也没用,没有你的份。” “嗷呜……”小狗往地上一趴。 “……”陈仰“啧”了声,“成精了吧你。” “行了,给你一点点。”陈仰撕下一小块递过去,刚才还瘫着的小狗立即满血复活,甩着尾巴凑了上来。 “你不是只爱牛奶泡面包吗?怎么开始尝试新口味了?”陈仰看小狗舔猪肉铺,舔几下就叼起来缩椅子底下独享,他抽抽嘴,“说起来,狗也不能喝牛奶吃面包,你跟其他小朋友不同。” 陈仰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异类,就是朝简的盆栽,他站起身去了阳台。 嫩芽竟然已经了长大,还长出了一个…… “花苞?”陈仰蹲在花盆面前,凑头看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眼花,进任务世界前他还来阳台看过,当时盆里就只有嫩枝条,没有半点要长花苞的迹象。 “这是什么品种的植物,要开花结果了吗?”陈仰嘴边的烟抖动着掉下来一撮烟灰,经历的离奇事情越来越多,他的接受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无法想像的数值,现在就算有人指着花苞跟他说,这是花仙子转世他都觉得ok。 陈仰把烟抽完就坐地上,靠着墙壁晒太阳,他昏昏沉沉了许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块金色稻田,他戴着草帽手拿镰刀,手起刀落,旁边铺了一排稻穗。 “仰哥!” 有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小树林那头传来,是个年轻女人,她往陈仰这边跑,边跑边喊,满是焦虑恐慌,“要快点了,这一轮的时间不够用——” 那女人有一头乌黑发丝,脸白如纸,黑白画卷一般在他眼前展开,是香子慕! 陈仰惊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去康复院找香子慕,等他手脚发软地爬起来时,窗外的风吹了他一脸,他打了个寒战。 不行,不能去,要等朝简。 等朝简回来了再说,一切都要等他回来,他还在努力,我不能做出影响阈值的事。 先别想了,别往下想了!陈仰硬生生压下极速翻涌的情绪,他去房间和小狗打了招呼,若无其事地换上鞋子出了门。 午后的小巷静悄悄的,空气有些潮湿,日照很稀薄,陈仰好半天才能走过一块有阳光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多真实的味道啊。 陈仰漫无目的的在巷子里穿梭,他从商品房这边到平房那边,再从平房区到商品房区,来回走动,期间没碰到一个邻居。 当陈仰看到一条蜈蚣的时候,他有种老乡见老乡的热泪盈眶感觉:“出来散步啊。” 蜈蚣爬啊爬。 “去哪,我送你。”陈仰弯着腰,亲和地笑着说。 蜈蚣继续爬啊爬,细长的身子一扭一扭。 陈仰跟个小老头子似的背着手,不快不慢地走在后面,乍一看像是出来溜蜈蚣的,实际上他们在两个世界。 连蜈蚣都不带他玩。 陈仰发现自己走到小哑巴表哥家的时候,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冷不丁地听见院里有小孩的嬉闹声,夹杂着女人担忧的声音。 “慢点跑!看着路!” “哇啊——”孩子的哭声里混杂着女人的碎碎念,“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啊?走还没学会就开始跑,不听话!” “不哭了不哭了,麻麻带你出去玩滑滑梯。”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抱着小孩出来,她看见陈仰的时候吓一跳:“找谁啊?” 陈仰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自己住吗?” “对啊,我跟我老公住,怎么了?”女人的语气还算客气。 陈仰说:“那你老公……” 女人扭头冲屋里喊:“孩他爸!” “干嘛?我在给小宝装床呢。”一个黝黑的高个男人拎着一块木板出来。 陈仰唇边的弧度往下掉了几分:“你们是才搬过来的吗?” “什么跟什么啊,我们一直住在这,这是我家房子!”男人看二愣子一样看陈仰。 陈仰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人身前系着无尾熊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气质既温馨居家又不失睿智,待人和煦有分寸。 小哑巴的表哥死了,死在任务世界。 陈仰转身走向来时路,跟他做同一个任务的,他能目睹队友的死亡,不一起做任务,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现在不说青城这座城市,就连他最熟悉的三连桥都让他喘不过来气,他揪住心口的衣服弯了弯腰,心慌地拿出手机拨给离他最近的朋友。 . 三四十分钟后,陈仰去了向东家,他进门就看见一个长发男人站在向东身后。 “请问你是?”陈仰正色道。 “我操,要不要这么夸张?”向东看不下去地骂骂咧咧,“他就算换了头,那一身呛鼻子的消毒水味你还能闻不出来?” 陈仰心说,我也就只能闻出消毒水味了。 恢复了气色的画家是一个清俊大美人,头发丝都散发着一股矜贵的气息。 画家对陈仰微笑着点点头,手上还拿着一支毛笔。 “我先忙完。”画家掉头进一个房间,他以前瘦的皮包骨,现在的体型刚刚好,看着让人觉得养眼。 陈仰感叹:“肉长起来了,脸也不蜡黄了,活脱脱就是一个有钱又没有铜臭味的大艺术家。” 向东关上门,正儿八经道:“还行吧,长得比我差一截,气质也没我好。” 陈仰当他放屁:“画家忙什么呢?” “给我画画。”向东丢给陈仰一双拖鞋,语出惊人。 “画你?”陈仰看他。 “你那什么眼神?老子不吃他那样的好吗!”向东嫌弃到不行,“比老子高就算了,还他妈是洁癖狂魔,嘴巴里的味道肯定都是消毒水味,够够的。” 陈仰把运动鞋脱掉放一边:“所以重点是,他比你高。” 向东的面色铁青:“你上学的时候,阅读理解肯定是鸭蛋!” 陈仰听到上学两字就出现了生理性不适。 向东抱着胳膊瞥他:“别跟我说,你来我这之前刚从一个学校背景的任务里出来。” “这事待会说。”陈仰穿上拖鞋,“你干嘛让画家给你画画?” “挂家里装逼。”向东搔着寸头往厨房走,耳朵上的小圆环从银色换成了纯黑。 陈仰:“……” 向东拿了瓶啤酒给陈仰:“我这没别的饮料,只有这个,凑合着喝吧。” “画家怎么上你这来了?”陈仰扣开拉环。 “路上遇到的。”向东打量陈仰,料想他是出了什么事,一个人待着发慌才过来的,急需朋友帮他转移注意力,“在我这吃晚饭?” “吃的话我就再叫几个菜。”向东挑挑眉毛,“饭店是画家介绍的,绝对精良。” 陈仰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三点。” “画家说他这段时间是五点前吃晚饭,七点前睡觉。”向东龇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可怕吗?” 陈仰:“……有点。”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快五点的时候,谪仙小师弟过来了。 于是四人坐在一张桌上,面前摆着可口的菜肴。 向东一口烟一口酒,白棠看着他,桃花眼里泛着泪光,小白兔乖乖。 陈仰垂头看桌底下的手机,坐在他旁边的画家发过来一条信息。 画家:你尴尬吗? 陈仰:我还好。 画家:我也还好。 陈仰:其实我有点尴尬。 画家:其实我也是。 第155章 现实二 凤梨就是在这尴尬的节骨眼上过来的, 更尴尬的是,他有他老大家的钥匙。所以他是直接开门进来的。 进来以后……嗯,就…… 凤梨看着桌上的四人, 老大, 想跟老大旧情复燃的初恋白棠, 老大想睡却没睡成最后成了中国好战友的陈仰,以及关系不明的长发美人哥哥。 我的妈呀,什么情况??? 凤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他一只手维持着摘小红帽的动作, 一只手上还挂着大门钥匙。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应该在过来前给老大打个电话的。要是打了就不会赶上这局了。 这迷人的修罗场风他怕啊。 凤梨抽抽鼻子, 不过桌上的菜好香好好看,尤其是那盘虾,完全就是按照他最喜欢的样子长的, 他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 冷不丁地察觉一道视线投过来,直直瞪着他手里的药匙,像是要瞪出两个窟窿,他心里的小鹿瞬间躺尸。 “是这样的,有一回东哥收拾完一票搞事的受了伤回家, 当晚他喝多了胃出血,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和他家都已经快长毛了,后来我们就要他给我们配了一把钥匙,我们隔三岔五地上门送点大米和菜,顺便给他整理整理……哈哈,单身狗过日子就是这么……”凤梨解释不下去了, 因为白棠用一种感激又羡慕的眼神望着他,那颜,那看一坨翔都能充满深情的桃花眼……他死了。 总之就是尴尬爆棚。 “先吃饭!”向东把烟头碾在桌上,颇有一股一家之主的风范。 凤梨摘掉小红帽把软趴趴的头发抓起来,他觉得老大像是古时候的大老爷,坐拥万贯家财和三妻四妾。当然,仅仅只是像而已。 事实上这一桌只有老大的前任。 “仰哥,这是吃的哪一顿啊?”凤梨轻车熟路地上厨房了碗筷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陈仰身边。 陈仰说:“晚饭。” 凤梨拿筷子的手一抖,他还以为这是迟来的午饭,结果竟然是晚饭!天还没黑呢。 “我来的不是时候。”凤梨小声嘀咕。 陈仰在心里叹气,谁不是呢,他只是想来找向东喝酒,谁曾想这么热闹。 餐桌不小,五个人坐得开。陈仰和白棠都没动筷子,他们今天中午才做完任务,并且都没怎么休息,精神状态一个比一个差,根本吃不下。 向东下午一点多才吃的午饭,这会儿不饿,他只是翘着二郎腿喝啤酒,胡子没刮的脸上一派深沉忧郁。 画家有在吃菜,但他的吃相极度优雅斯文,咀嚼食物的时候嘴都是闭着的,发不出什么声音。 桌上只有凤梨一个人吃得贼香,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怎么都没人说话?要不他找个人聊聊?找谁呢?长发美人的画风太特别了,一看就是豪门贵公子,不是他这个小市民能凑上去的,白教授会让他成为花痴,他真的吃那一款没办法。 凤梨瞅瞅剩下的两个选择,老大在装逼,还是仰哥吧。于是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仰哥,朝简还没回国吗?” 撑着头的陈仰微微偏过脸,看向他。 凤梨心里咯噔一下,真是什么不找偏偏找死,他赶紧给陈仰拎了一个大虾:“你吃这个!” 陈仰瞥瞥碗里的大虾:“好吃吗?” “好吃的!”凤梨看陈仰捉住了虾,他不禁松口气,好险。朝简快点回来叭,他想吃狗粮。 . 凤梨最近用他的老婆本买了个店面,打算卖体育用品,装修这块主要是他自己来,兄弟们会帮帮忙。 今天凤梨超累,他来看老大之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肚子里没塞多少东西,这会他吃开了,一口气干掉三大碗饭还是意犹未尽,毕竟他在长身体嘛,他要长个子呢。 凤梨矜持地擦擦嘴,托了老大的福,他有生之年能吃到这么上档次的菜,现在估计就是他人生的巅峰时刻了。 哎呀,吃之前忘了拍照发朋友圈了,感觉错失了一个亿。 凤梨一边后悔,一边观察周围四人,他脱口而出道:“一会搓四个头?”说完就想尿遁,搓搓搓,搓个蛋! 向东抓起纸巾盒丢向凤梨,没看现在什么情况?吃饭的时候把脑子吃进去了? 凤梨弱小无助地抱着纸巾盒,桌下的脚轻碰陈仰,哥,救我啊。 然而他仰哥在走神。 “搓头?”画家反应迟钝,“什么头?” 凤梨:“就是……” “你给老子闭嘴!”向东真怕死梨子说是乌龟头,什么破路都敢开车,也不怕把自己摔成脑瘫,他对画家抬下巴,“搓麻将。” “哦。”画家一副涨知识的样子,他将垂在肩头的长发往后撩了撩,“那为什么不是三个头,五个头,而是四个头?” “四个头是指四小时。”旁边回过神来的陈仰说,“通常一小时换一次座位。” 画家恍然:“你挺懂。” 陈仰端起杯子喝口水:“也就比你懂得多一点点。” “那搓吗?我没带现金。”画家说,“需要的话,我让管家送过来。” 凤梨:“……”电影里的那种打开箱子,哗一下全是现金亮瞎眼的场景要重现了吗?这次我一定要发朋友圈! 向东:“……”钻石老王子不是说每天七点前就要睡觉吗?现在又要搓?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妈得,老子忘了自己也是男人了。 白棠: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 不多时,向东把白棠叫到了健身室,他没带人去房间。因为他的房间就一张大床,进去的话会给人一种暧昧的目的性,然而他并不想打炮。 向东打起了沙袋,他懒得屁话,直接等白教授组织好了语言自己开口。 白棠背过身面向墙壁,头轻轻抵着墙:“我中午做完了我的第三个任务……” “陈仰跟我说了。”向东打断他。 “任务背景是在校园里,我们在班主任的时间线里面,”白棠继续自顾自地说,“我重新体会了一次高中时代,出来以后就想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你在市一中,我在职高,我们过的不是一个高中生活。”向东嗤笑。 白棠抵着墙的头往下垂:“可我们是在那时候谈恋爱的啊。” 拳头重砸沙袋的闷沉声响起,一声接一声。直到响了十三四声,沙袋晃动的幅度才变小。 向东大步走到白棠身边,看着对方露在衣领外的细白后颈,快三十的人了还嫩的跟高中生一样,就跟吃了防腐剂似的,他的舌尖在口腔里刮了一下:“糖水儿。” 这是向东当年给白棠取的小名,时隔多年重新叫了起来,只觉得生涩。 然而听的人却像是喝了一勺浓稠的蜂蜜,他前一秒还被甜得不知所措,下一秒就被刺了一刀。 “是不是我上上次和你去酒店开房没办成事,让你产生了心结,我把事办完,你就能翻篇?”向东说。 白棠有个小习惯,他每次和向东吵架生气都会掉头就走,然后不到十秒就回来。 这次他却连一步都没挪。 白棠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他有他的骄傲和自信,迄今为止只栽过一回,栽得很重,十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就爬起了,事实上他一直趴在那里,从来就没站起来过。 他一直在等向东回头拉他。这梦做久了,还是梦。 “向东,槟城那回我去找你的时候,我刚做完第二个任务,你不知道我那个任务有多难,我真的差一点就死了,就差一点……”白棠后怕地打了一个冷颤,“所以我那天对你说的每个字都是……我这次再跟你说一遍,我……” 向东再次打断他:“事可以办,但我记得你有精神洁癖吧,这我必须提醒你一点,我这十年睡过了不知道多少人……” 白棠的脸色煞白:“别说了。” “有时候我玩的比较开,所以我不是每个都做防护措施……” “我叫你别说了!”白棠徒然转过身,垂着的头抬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死瞪着向东。 小白兔亮起了变异的爪子,锋利无比。 向东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慌……才怪!他条件反射地把衣领往上拽了拽,挡住脖子,并且往旁边一挪。 白棠走向他。 向东如临大敌地吼道:“你站住!” 白棠走近一步,向东后退一步:“老子让你站住,你听没听到吗?!”他一路退到墙角,“别过来!”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再过来,老子就抽你。”向东弓着精壮的腰,凶狠地威胁。 小白兔还是过去了,爪子却没挠上来,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喉结。 那是他的敏感带,操! 向东不受控地收起了一身戾气,他摸出烟盒,低头叼出一根烟:“白教授,十年太久了。” 这是他很少有的没爆粗口的一次,足够说明他的认真和不可改变。 白棠深知这一点,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手都抬不起来了,过了许久,他听到自己近乎卑微的声音:“朋友行不行?” 向东维持着点烟的动作,撩起眼皮看他:“你缺?” 白棠摇头:“不缺,但都不是你。” 向东对于白教授的情话无动于衷:“恐怕不行。” 白棠在眼泪掉下来前捂住眼睛,沙哑道:“朋友都不行吗……” 向东语出惊人:“我得了脑瘤。” 白棠错愕地放下手,眼里的泪水冲了下来。 “也不一定就是脑瘤,反正我脑子有病。”向东吐了个烟圈,“不是吐槽,是真的有病,我最近的记忆很混乱,脑子里会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都是我没经历过的,你想看病历本确认一下是不行的,因为我懒得看医生,总之你只要知道我活不久了就行。” 白棠怔怔道:“我也有你说的症状,类似的。” 向东嘴边的烟掉下来,白教授一撒谎就会看鞋面,刚才没有,所以……是真的? 白棠擦了擦脸:“我是今天下午才出现的,和陈先生有关。” . 客厅里 凤梨充当生活小能手,一会给陈仰和画家开电视,一会帮他们洗水果,一会又为画家介绍柜子里的小玩意。 “真的全是假的,这里有好多都是我看着我老大淘的,我还帮着砍价了呢,您别不信,这些加一起都不值您一根发带。”凤梨抿出小酒窝,诚恳道。 画家不那么认为:“每个东西都代表一座城市,很有意义,我的发带跟它们放在一起比较,侮辱了它们。” 凤梨:“……”您是艺术家,您说的都是对的。 他见艺术家还站在柜子前面,福至心灵道:“您喜欢哪个?我让我老大……” 画家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凤梨微笑:“好嘞。” 下一秒就听艺术家来一句:“但有一个我有些喜欢。” 凤梨脑袋死机了:“那我……” “我会跟他说。”画家脱掉一只手的一次性手套,他用那只手解下发带,挂在上面的小玉石发出清脆声响。 凤梨吸气,这位不会是想用发带跟老大换小玩意吧?那老大要笑疯了。 不远处的陈仰反着坐在椅子上,他的双眼闭着,脑子里犹如开火车一下没停。 哎,没合作过的任务者死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现象今天又发生了一次,前有武玉的对象阿景,香月,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哑巴的表哥,他一点都不奇怪了,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只等朝简回来,让他得到验证。 所以…… 朝简什么时候回来呢,多念念是不是就能早点见到他…… 还有两天就是我生日了,二十六岁生日,陈仰把手臂挂在椅背上面,脑袋靠上去,他迷迷糊糊之间被拍了一掌,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 “趴这儿干什么,要睡就上我房间睡去!” 向东拽陈仰。 “我不睡。”陈仰挥开他的手,“白教授呢?” “在上洗手间。”向东的耳边回响着白棠说的话,他说“我在来的路上睡了一小会,梦到陈先生在爬山,他把手伸向我,叫我抓住他,还喊我小白”。 “老陈,你会喊白棠小白吗?”向东凑到陈仰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 “怎么问我这个问题?”陈仰古怪地看了向东一眼,“暂时喊不了,没处到那个份上。”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凤梨刚把头凑过来就被向东敲了个爆栗,他揉揉被敲红的地方,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眼睛直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身上瞥。 白棠的额前发丝有点潮,一双眼睛又红又湿,他走到桌前,从抽纸盒里抽了一张纸擦手:“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啊?”凤梨下意识接了一句,他在老大吃人的眼神下快步追上美兔子,头也不回道,“我送送白教授。” 出了门,凤梨跟在心不在焉的男人身后:“白教授,你跟我老大……” “朋友。”白棠说。 凤梨眨眨眼:“朋友挺好啊。”他吃过各种牌子的狗粮,也看过无数狗粮变馊的,有感而发道,“好多人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白棠愣神了片刻:“也是。” 凤梨看他不按电梯,就帮他按了一下,很友好地给他打气:“白教授,我每次生无可恋的时候都会跟自己说,振作!振作!振作!” 白棠浅笑。 凤梨无声尖叫,神颜啊,绝对的神颜,除了朝简,没人能和他一战! 电梯开了,白棠抬脚走了进去。 “日子还是要过的啊!”凤梨在电梯门关上前喊了一声,他没看见白教授是什么表情,肯定又对他笑了,他用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往嘴边送,像模像样地做出抽烟的动作。 虽然凤梨还没受过情伤,但他的人生伤到了,自从做完任务出来以后,他不点那个臭臭的熏香就睡不着,衣服上都是那个味道,吸毒一样离不开,一离开就神经兮兮,仿佛周围不是任务者就是Npc。 可他要开店了。 伤了就想办法缝合,日子要往下过啊,有些事吧,该来的总会来,不能因为无望就在原地干等着吧,得往前走,你走了才有可能看见出路。 . 白棠一走,氛围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陈仰拿着来向东这儿开的第二罐啤酒,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向东没跟两个老队友透露自己脑子有病的事,因为时机不对,其中一个老队友严重缺养分快烂掉了。 “大哥,喝慢点,没人跟你抢,你晚上留我这?”向东看看快烂掉的那位。 陈仰手里的啤酒晃了晃:“不。” “他醉了。”画家说。 向东抖着腿剥花生米:“你又知道了?” 画家拍掉飞到自己身上的花生碎屑,拿出消毒喷雾“嗞”两下:“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老子牙都要酸掉了。”向东受不了地骂道,“你抽的什么风?” 画家收起喷雾:“这段时间我在调理身体,家里的事都没管,画画的也不多,空闲的时候会看点诗词。” 向东:“……” 画家说:“我根据以往的经验做过分析,今年我还有一次任务,会在冬天。” 向东嘎嘣咬着花生米:“我今年应该没了。” 旁边的陈仰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他现在很怀疑自己做任务的频率和朝简有关。 画家的手机响了,不是家里人找他有事,是他听的闹钟,现在是他沐浴按摩的时间,他关掉闹钟,指着他看上的小胖鱼挂件,问向东是在哪个城市买的。 向东让他拿去,他没要。 “你把城市的名字告诉我就行。”画家说,“我让人去找。” 向东跟陈仰对视一眼,我们把王老五哄出去吧,我怕忍不住扒了他的衣服吸吸他身上的钻石味。 陈仰:你随意。 向东翻了个白眼,他起身去拿柜子上面的小胖鱼,将它的屁股对着画家。 屁股上有个标签,写着城市名字和日期。 画家理理披肩长发,文邹邹道:“想不到你是这么浪漫的人。” 向东实在没法看一个一米九左右的男人这副德行,他黑着脸把小胖鱼丢到沙发上面:“你他妈能不能说人话?” 画家伸出一根食指,上面挂着一条细细的淡金发带:“这个要吗?” “要。”向·养着东街一群弟兄·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东被轻晃的一对儿小玉石闪瞎眼。 画家随手把价值一栋房子的发带扔给他:“给我白教授的联系方式。” 向东接住发带的手一顿:“搞毛啊?看上他了?” “我想邀请他做我的模特。”画家说。 不仅是向东,连陈仰都有点意外,这是他们头一次听见画家提出这样的事。怎么?他们不配吗? 画家徐徐道:“我很少画人物,没有灵感,不过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有执笔作画的冲动。” “兔子有什么好画的,一点难度都没有。”向东往嘴里丢花生米,否定道,“不,不是兔子,披着兔子皮,实际是猫,野猫,想当年老子每次都是浴血奋战。 向东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着在场的两个一看就没战过的听众:“老子干嘛要跟你们说这些?” 陈仰跟画家:“……”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也不想听的好吗? 虽然陈仰是缺经验,但他还不至于找向东要。况且他一个人也躁不起来,得等另一个人回来。 陈仰转而又想,那家伙亲他一下都让他冷静……算了,不指望了,随缘吧。 画家记下白教授的联系方式跟小胖鱼所在的城市,他对陈仰说:“我要走了,你呢,一起?” 陈仰放下捏扁的空易拉罐:“好啊。” “好个屁好,就你这样回去,爬楼都能摔成屎。”向东把绕在腕部的发带拆开,“老子送你。” 画家蹙了下眉:“不能酒驾。” “就你屁事多。”向东脾气火爆地骂了几句,他打电话把跑到楼下买饮料的凤梨叫回来,“你送你仰哥回去,要送到家,等他躺下才能离开。” 凤梨立正敬礼:“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他拿了自己新买的小红帽,认真戴到颓丧的陈仰头上,正了正帽檐:“仰哥,走起!” . 凤梨一直担心陈仰吐,他尽量开的平稳一些。 “仰哥,要不要听点音乐?”凤梨小声说。 副驾驶座上的陈仰摇头。 凤梨不再出声,他认真开车,就在他以为陈仰睡着了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停一下。” “啊?”凤梨赶忙把车停在路边,“要吐啊?我这有袋子,我给你……” 话没说完,陈仰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凤梨懵逼地探了探头,他看到陈仰直奔广场。 那里有稀稀拉拉的喷泉,还有几个男人和一个喝多了的女人。男的都帅,女的妩媚至极。 隔这么老远,他都闻到了修罗场的味道,真正的修罗场。 不是老大饭桌上那种虚。 然后凤梨就看见陈仰冲进了修罗场。 再然后,女主角靠在了陈仰身上,那几个男的瞬间成了盟友。 凤梨眼看陈仰要吃亏,他火速下车,不忘带上他的新护身符——新指甲刀。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凤梨跌破眼镜,架没干起来,那喝多了的女人给了几个怒火中烧的男人一人一个香吻,修罗场就瘪了气。 凤梨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仰哥,这位姐姐是何方神圣?” 姐姐勾了勾他的下巴:“小酒窝。” 凤梨闹了个大红脸。 “乔小姐,你那几位……”陈仰目送几辆豪车扬长而去,“走了。” “都是忙人,各回各家,万事大吉。”乔小姐把搭在臂弯里的风衣穿上,哪有一点醉意。 陈仰的脸一抽,忘了她是什么段位了。 “今天差点翻车,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乔小姐点一支香烟,“喝一杯?” 陈仰拒绝道:“不了。” 片刻后,陈仰坐在酒吧里,面前是一片灯红酒绿。就他现阶段的状态来说,他对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没有抵抗力。 陈仰深坐在沙发里抽烟。 角落里的凤梨在跟老大汇报情况。 凤梨酥:仰哥在西福广场附近的一家地下酒吧。 凤梨酥:仰哥在抽烟。 凤梨酥:乔小姐要拉仰哥去舞池跳舞。 凤梨酥:仰哥去了!!!!!! 向东一个电话打过来,连吼带骂,震耳欲聋:“那你他妈还在跟我发微信?赶紧跟上去啊,就他那样,长的既爷们又清秀,还不得分分钟被人吃干抹净?” 凤梨立马杀进舞池,他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陈仰。 “不好意思,我哥有对象。”凤梨拦
相关推荐:
Black Hole
一梦三四年
丫鬟小可怜成了少爷的心尖尖花容
穿越之八零大小姐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办
相亲对象是老师怎么办
我的美女后宫
删除她gl
深陷
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