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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 陈仰好半天才做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怪不得当初他和朝简对视的时候,灵魂深处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东西从他心底冲了出来,促使他用笃定的语气说出答案。 原来是玩过,灵魂里面还有记忆残留。 陈仰凑近看朝简:“我想起了一个疑问,你是矣族后人吗?” 朝简:“不是。” 这个回答让陈仰始料未及,他以为朝简会点头:“那你的血为什么能启动小尹岛那个任务的仪式?” “不清楚。”朝简躺到陈仰身上。 陈仰挠了挠他的喉结:“你都通关了,还有你不知道的?” “看过田径比赛吗?终点会拉一条线。”朝简被挠的喉结上下滚动,“我跑到了终点,身体在那条线里面,不知道线外面是什么,我没有穿过去。” 陈仰眯了眯眼,看来还是有疑点,要等到走出终点线才会有答案。 “你当时不好奇吗?”陈仰说,“真相就在你面前。” 朝简摇头,线只是一个比喻,实际是一片白茫,他知道自己往前走一段就能看见什么,但他没走。 走了就回不来了。 陈仰的呼吸有点沉:“那你还能离开吗?” “我和你绑定了,你能离开,我就能离开。”朝简捉住陈仰的手盖在自己脸上,呼吸着他手心里的味道。 陈仰啃了几下嘴角,不论是什么结局,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同生共死。 哀伤和压抑试图吞噬陈仰,被他强大的信念一哄而散,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挠挠没一块完好皮肤的后颈,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香月给我的那个日记本里记的是什么?” 朝简:“你没跟我说过。” 陈仰脱口而出:“我连你都没说啊。“ 朝简拿下盖在他脸上的手,黑沉沉的眼盯着陈仰,一股愤怒又委屈的偏执模样。 “……你是我对象,我没和你说日记本的事,那应该不重要。”陈仰见没哄好,他“哎哟”了一声,“腰疼。” 话音刚落,腰上就多了一只手。 却不是给他按揉,而是捞住他往沙发上一压。 陈仰被吻得头晕眼花之际,想起来一件事,丁会春说任务这条路的尽头因人而异,每个人的尽头都不一样,其实只有三种。 ——出去,彻底死亡,或者重置。 . 半个月后的一个好天气,陈仰和朝简出门采购。 陈仰明显感受到朝简的情绪没那么沉敛了,这才是他在德国接受治疗后的真实情况。 前半个月朝简估计是服用了什么药物,他强行让自己短时间内保持最平稳的状况,为的是能给接受真相期间的陈仰做心理辅导。 现在药效消失了。 陈仰握紧了朝简垂在一侧的手。 朝简正在注意红绿灯,指间的触感让他一愣,他的气息有些重,掌心里出了一点汗,指尖轻微抖动。 十字路口的行人纷纷侧目。 朝简把陈仰头上的棒球帽往下压压,遮住那些人异样的视线。 “没事。”陈仰又把帽檐抬了抬,“我牵的是我对象,不犯法。”他用带笑的眼神扫过周围人,愣是让他们尴尬得没有再看。 陈仰牵着朝简过马路,他抬头看了看天,那一大片温暖的阳光上面还有一层阴云。 那云压着阳光,让人喘不过来气。 陈仰逼迫自己不要想那些,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走一步稳一步。 “你曾经的身份号是多少?”陈仰走到马路对边,呼吸着旁边糖炒栗子的香味。 朝简瞥见一个男生偷看陈仰,他的眸色骤然一冷,下一刻就从口袋里拿出口罩给陈仰戴上:“0111。” 陈仰顾不上被突然戴口罩,惊讶道:“四位数的啊。我记得郑之覃是0112,文青是0113,那他们不都是你的队友?” “只有郑之覃,”朝简说,“我没跟文青做过任务。” 陈仰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露出挺直的鼻子:“文青做过无数个任务,你们都没碰到过?” 朝简:“无缘。” “……”陈仰小声念着朝简的身份号,“0111……” 他忽然想起槟城那次,朝简在他手心写了个“3”,还说“这是我”,敢情是写的身份号。 0+1+1+1可不就等于3吗。 “你是第二批任务者?”陈仰试探地询问。 “嗯。”朝简拉着他往前走。 “那我是第一批?”陈仰急切地问道,“我那一批都有谁?” “不清楚,我只知道靳骁长和你同一批,他是第一批的第一个,001。”朝简说。 陈仰回想了一下靳骁长透露的所有东西:“他不是我队友吧。” “我问过他,他说不是。”朝简道。 陈仰点了点头,任务者进任务世界是随机的。 “那香子慕呢?”陈仰突地问道。 之前有个人跟他说香子慕认识他,还说她怕朝简。具体是谁他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小镇那个任务里的队友说的。 “我们成为搭档以后遇到过她几次。”朝简的眉头皱了起来,厌烦道,“不想说她。” “那不说了。”陈仰摸出奶片撕开,香子慕是他的老队友,朝简不喜欢她。 至于原因……陈仰把奶片给朝简,等见到香子慕再说吧。 . 陈仰跟朝简在超市买生活用品的时候,武叔的电话打了过来。 “早早你在哪啊,你快来康复院,小玉醒啦……孩她妈你快让开点,小玉你躺好……医生,快叫医生——”武叔那头一片混乱。 陈仰听着“嘟嘟嘟”的声音,眉头一跳:“武玉醒了。” 朝简在看调料。 陈仰把朝简手里的胡椒粉放回架子上面:“我们去医院!” 朝简嘎嘣嘎嘣咬着奶片:“那家人跟你没关系。” 陈仰匆匆把推车放一边,拉着朝简就走。他知道他重置后的社会关系是假的,但这是他现在的生活,他还在这个圈子里面。 “武玉不会被重置了吧?”陈仰自问自答,不会。她要是被重置了,武叔就不会记得她了。 “我们快点。”陈仰加快脚步。 朝简被陈仰拽着走,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面。 “后不后悔知道一切?”朝简说,“你原本有亲人可以回忆,有朋友有邻居,知道一切以后,你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陈仰脚步不停:“后悔,也不后悔,人要往前看,往前走。” “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陈仰晃了晃一直让他拽着的手,回头笑。 朝简阔步跟他并肩。 . 武玉的脑电波遭到冲击,她醒来看着这个世界,整个人有些崩溃。 “小玉,你不能再下床了。”武婶压压被角,“医生说你的那个身体机能还没恢复,今天先躺着,过个天把做复健。” “对对对。”武叔忙说,“咱听医生的,听医生的昂!” 武玉看着守在床边的两个老人,一声不吭。 武婶把老伴拉出病房:“闺女怎么都不跟我们说话?” “她这几年不就是那个性子嘛。”武叔不以为意。 “不一样,刚才在病房里,她看我们跟陌生人似的。”武婶一拍大腿,“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就像电视里撞到头失忆……” 武叔打断她:“瞎叫什么呢,电视里的人一失忆都会问‘你们是谁’‘我是谁’‘这是哪’,她问了吗?” 武婶揪卫生纸的动作一停:“也对啊,没问,闺女没失忆。” 下一秒她又不高兴了,她攥着揪下来的卫生纸擦眼睛:“没失忆怎么也不搭理她爹妈……” “躺了几个月了,人都是昏的,不得缓一缓啊。”武叔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两眼,“早早发信息说他马上就要到了,等他来了,让他跟小玉聊。” 武婶叹了口气:“哎,我现在真觉得早早那孩子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要是他做咱女婿多好。” “小玉一醒他就赶了过来,我看两人有希望。” 武婶这话说完没十分钟,陈仰过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帅得不像话的少年。 那少年一只手拎着购物袋,一只手放在陈仰的肩后,两根手指捏着他的外套领子。 武婶的第一反应是小狗撒尿圈地盘,她两眼一抹黑,武叔还算镇定。 “早早,你来了啊。”武叔张口就是呛人的烟味。 陈仰见武叔偷偷打量朝简,就跟之前没见过一样,他指了指朝简,大方介绍道:“叔,婶,这是我对象。” 武叔:“……” 一旁的武婶喊:“老武,扶我一把。” 第159章 现实六 病房门口的气氛有一点尴尬。 武叔跟武婶用眼神交流, 二老的内心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尤其是武婶,前不久她还站在这里脑补早早成为她女婿的画面,结果呢, 他是带着对象来的, 对方是男孩子…… 男孩子也蛮好的。 可早早的对象是男孩子就不太好了。 武婶偷偷掐了一下老伴的胳膊, 小声说:“早早有对象了,那咱闺女怎么办?” 武叔:凉拌! 什么咱闺女怎么办,早早谈对象跟咱闺女有个啥子关系,吃饱了撑的瞎操心。 武婶给老伴使眼色:“早早会不会是一个人过得太闷太苦了, 只想找个伴,刚好那孩子出现了, 他就糊涂了?” “老武你仔细看看, 那孩子跟早早的妹妹晨晨差不多大,早早会不会是把他当兄弟,搞混了感情?真的我电视看得多, 我比你懂,那话怎么说来着,同情不是爱情,陪伴不一定是告白……”武婶碎碎叨叨,一副毕生所学都拿出来了的样子。 武叔被武婶叨的有那么点信了, 他对陈仰招手:“早早, 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然后武叔就看到陈仰往他这边走来,那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再然后,陈仰剥了三个奶片给少年,全都是喂到嘴边的。 武叔:“……” 算了算了,没必要说了, 这要不是爱情,那他两眼珠子就是摆设。 武叔扶着武婶走后,长廊静了下来。 陈仰把棒球帽拿下来,扒了扒长了一点的头发:“其实在这里,假的就是真的。” 朝简低头看他。 “世界是假的,社会关系是假的,负负得正。”陈仰说。 朝简:“……” “假的就是假的,即便不是在做任务,你也要记住这一点。”他掐陈仰的脸,“能听懂我说的吗,哥哥。” 陈仰的脸被捏得生疼,他看着朝简的眼睛,声音模糊道:“昂啊。” 这里相当于是一个大型幻境。身处在幻境里的人不能产生这个地方跟现实世界没区别的想法,因为那会影响自己的信念。 一旦信念动摇了,内心就会变得不再坚定,前进的脚步也会慢下来。 偏偏人是情感动物,很容易被七情六欲左右,会在不知者不觉中迷失自己,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以孙文军和朝简都要他重视家里的那本书,那是通往现实世界的灯塔。 这里再真也是假的,还是要回家。 陈仰收了收心思,他敲敲病房的门:“武玉,是我,我进来了啊。” 说着就开门往里面走,他发现身后没脚步声,奇怪地回头看向朝简:“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朝简站在原地:“我在外面等你。” “那好吧,我跟武玉聊一小会就出来。”陈仰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别走远了。” “我不走。”朝简动了动唇角。 . 陈仰进去以后轻轻把门掩上,他一扭头就和病床上的武玉打了个照面。 上次他看到武玉的时候,她的男人头变成齐耳短发,现在头发都到肩膀位置了,整齐的发梢贴着她的脖颈。发型的变化让她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干练冷淡,气质多了两三分岁月安稳的柔和感。 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武玉的内心世界都在她的眼睛里面。 那是一片疮痍。 陈仰觉得他那次见到的武玉是刚刚逃过一场灾难,而现在的她给他的感觉是……回到了灾难现场。 整个病房都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陈仰把果篮放到桌上,他拉开椅子坐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继续打量武玉。 “你晕倒那天,康复院的护士给我打了电话。”陈仰率先开口,“你手机里的联系人只有我一个。” 武玉没有反应。 陈仰在等武玉解释。虽然蒙住他眼睛的那块布已经被朝简揭开了十分之九,他也猜到了武玉身上发生的事。 难言的寂静持续了两三分钟,被一声轻响打破。 武玉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陈仰的视线追了过去,那是一个美少女战士摆件,小小的,做工谈不上有多精致,却也是惟妙惟肖。 在陈仰重置后的记忆里,这摆件是武叔给武玉买的,她小时候特别喜欢,到了高中还放在床头。 武玉爸妈大概是觉得把她喜欢的东西放在病房里,她能感受得到。 陈仰走过去捡起小摆件:“你是不是发现你的人生是假的了。” 这句话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足够武玉抠掉自己的伪装,她躺在病床上面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布满嘲讽之色。 武玉劝告陈仰不要挖掘真相,可她却一直在挖掘,既痛苦彷徨又控制不住。 最终让她挖出了真相。 青城是假的,三连桥是假的,父母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身边的那些人里面只有陈仰可以信任。 这是她昏迷前只留下陈仰手机号的原因。 “你是怎么知道的?”武玉动了动干涩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陈仰。 陈仰把摆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面:“朋友和我说的。” 武玉没有关心陈仰的朋友是谁,都对他说了什么,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没出院前我就在查了……” “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做完任务回来会习惯性地焦虑不安,去一个地方会下意识寻找逃生通道,阿景带着我看了很多医生却没什么用,直到我们查到一个女人手里有针对任务者精神创伤的熏香,可不论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武玉抠着干净整洁的指甲,“直到你回来的当天早上,一通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面,对方就是我要找的人,她说要跟我谈一笔交易,约好在我家谈。” “那天……也就是你来找我的那天,我在家里等那个女人,”武玉说,“她叫丁会春。” 陈仰摸手机壳的动作微顿,他没想到会从武玉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丁会春来之前,我和阿景进了任务,他死在了里面,我一个人回来了,”武玉抄了一把发黄的头发,眼睛看向窗外,“阿景不在了,我还是需要熏香,我要治病。” “我在等丁会春期间坐立难安,当我打开房门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意外,我们聊天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克制着不耐,我想让你快点走,你只是个新人,心理素质很一般,我不太想让你接触到丁会春。”武玉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谁知道对方是冲着你来的。” 陈仰听着下文。 “交易的内容是,她给我熏香,我需要在你向我打探任务相关的时候,适当地引导你,并且劝住你。”武玉笑出声,“我得感谢‘陈仰青梅’这个身份,不然她不会找上我。” 陈仰也想笑,难怪他每次跟武玉说起自己的疑惑,武玉都会让他管住好奇心。 丁会春跟他非亲非故,不会为了担心他的阈值情况找武玉谈交易,想必是朝简的委托。除了这个原因没别的可能。 陈仰往门口看了看,没看到朝简,他划开手机发了个信息过去。 陈早早:在干什么? 朝简:在等你。 陈仰把手机按掉,抬头问武玉:“几个月前,你为什么会昏倒在康复院门口?” “为什么……”武玉收起脸上的笑意,“那天早上我来康复院检查身体,到门口的时候进了任务世界。” 陈仰的瞳孔微微一缩:“任务背景是康复院B区?” 武玉丝毫不意外陈仰能提起这个地点,她淡淡道:“对,康复院B区。” 接下来病房里只有武玉的声音,她用读一篇文章的口吻讲述了自己在那个任务里的一切。 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那就是武玉查到了一份电子版重置登记。她在那份记录里看到了自己的头像。 武玉虽然查了很长时间,也一直怀疑青城的真实性,可当她看到自己的重置记录后还是体会到了灾难性的崩溃。 重置后的她叫武玉,住在三连桥,是家里的独生女,跟陈仰一起长大…… 都是假的。 那份记录上没有她重置前的信息,所以她不知道原来的她叫什么,亲人都有谁,她只有全部通关才能想起来自己的两个人生。 可她完不成任务了,她的信念崩塌了。 因此武玉做完任务回来就昏倒在地,头上的伤是磕破的,她不想醒来,她想就那么睡死过去,可她没死成,她还是醒了。 武玉讲完了就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陈仰的心情很复杂,没曾想他之所以还记得武玉,不是因为她没被重置,而是因为他们重置后的社会关系有交叠的部分。仅此而已。 “03它……”陈仰半晌问。 “它是阿景送给我的。”武玉打断陈仰,她又笑了一声,这次的笑容和前一个不同,温暖中掺杂几分感伤,“我在B区做任务的时候看到了一对警犬,查出它们生了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在B区,只有老三不在,也不知道阿景是什么时候去了那,他死之前都不跟我说。” 陈仰听到这明白了过来:“那03为什么认识我?” “它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盯着我看,你不会不知道。”陈仰又说。 武玉没睁开眼睛,神色麻木:“03熟悉你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也进过B区的任务点,和它接触过,只是你被重置了,忘了。” 陈仰往椅背上一靠,当初那个宠物医生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小狗以前不叫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怕生。” “你朋友那让它不舒服。” “它更喜欢你周围的环境,所以它会叫。” “它喜欢你。” “人与人不同,狗也与狗不同,每只狗表达喜爱的方式都会不一样。” 陈仰捏了捏手指,03的基因和普通的狗不同,哪怕他重置了,它还是认得他。 “这像不像一个游戏,我们是玩家?”武玉忽然出声。 陈仰没给回应。 “可这不是游戏,我想卸载不玩了都不行。”武玉讽刺道,“死也死不掉,只能死于任务相关。” 武玉把手放进了被子里面,只有任务分高的任务者才会有二次重置,也就是比其他任务者多一条命。 这是她的最后一条命了。 她的心态已经碎烂了,下一个任务来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假的,青城相当于是一个主城,康复院是重生点,所有任务者都集中在主城,剩下的要么是还没长大的小任务者,要么是Npc,任务者会有一段人生阅历,一个复杂或简单的社会关系,他是你父亲,她是你母亲……修改一下基因组成一个家庭,实际上他们是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武玉轻飘飘地抛出来一枚重磅炸弹,“真实世界应该已经灭亡了,留下的只是碎片,只有被选中的任务者们才有重新获得生的机会,所以每个任务者都绑了一个身份号,出去了就能活下来,成为某个世界碎片的公民。” 陈仰口干舌燥:“应该?” “我的直觉。”武玉睁开红得骇人的眼睛,残酷地告诉陈仰,“很难理解吗?世界毁灭就像一面镜子破碎了,碎片有大有小,那些大块的被挑出来,做成了我们的任务点。” 陈仰的面部肌肉绷紧,朝简说任务点是现实世界的碎片,他当时就通过碎片想到了破碎,没敢往下想。 此时此刻他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朝简没有揭开的十分之一似乎已经被武玉揭开了,他硬生生看见了那一块天地崩裂的黑暗。 陈仰甚至怀疑朝简料到武玉会揭开剩下的那个角,所以才不进来。那是朝简不忍心告诉他的部分,他用力咬了下食指关节,听到自己竭力冷静的声音:“还是要往前走。” “都没家了。”武玉再次闭上眼睛。 “那也要往前走!”陈仰抑制不住地吼了出来。 陈仰吼完就跑出病房,他在门口胡乱寻找朝简的身影,人呢,去哪了?不是说在原地等他的吗?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出现了朝简的身影,他向陈仰走来,眼里是能容纳一切风浪的深海。 陈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朝简,他的额角鼓起青筋,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真实世界还存不存在”“家真的没有了吗”。 那两个问题蹦到了他的唇齿之间,然而他问出口的却是:“我们是不是真的?” 朝简微弯腰看他,目光深而温柔。 那份温柔背后是无限的虔诚和执着,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陈仰握住朝简的两只手,力道紧了又紧,是真的,我们都是真的。 必须是真的,这是唯一的信念,不能丢了。 他要和他对象走到终点,跨过那条线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究竟有什么。 . 陈仰从康复院回去后就生病了,之后他烧退了又起来,反反复复,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十一月,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冬天。 “天气预报说下周会有小雪。”陈仰蹲在阳台看小狗抱着玩具鱼啃,余光瞥一眼不远处的盆栽,花苞还是老样子。 朝简在晒被子,闻言道:“你想吃火锅?”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就是懂我。“陈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了,我忘了问你了,你那丑不拉几的花盆……该不会是……” 朝简道:“是我画的。” 陈仰松口气,他就说他的艺术细胞不会少到那个地步。 “那是我临摹的你送给我的画。”朝简又说,“临摹了很多遍,算是比你本人的水平还要高一点。” 陈仰:“???”花盆上的都丑成那样了,还比他的水平高?那他到底是有多手残?他不信。 “画不在了,我现在口说无凭。”朝简把被子铺好,偏头瞥陈仰一眼。 陈仰点头,你知道就好。 “我想起来一个事,”陈仰趴到朝简背上,“小尹岛那时候,石洞里不是有三幅画嘛,我当时想的是,我不会画画,也不懂画,可是后来回来了,我好像画了李跃?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你会画画。”朝简面向太阳,但他的阳光在他身后。 陈仰从后面抱住朝简,不敢置信道:“重置前的我是个画家?” 朝简:“想多了。” 陈仰:“……” 朝简覆上环在他腰部的手,指腹一下一下摩挲:“被你画出来的‘李跃’十有八九是我跟你的结合体,你被规则影响了所以看不出来画上的是谁。” 陈仰眼露迷茫。 “因为你是个自恋的人,你画得最好的是你自己。”朝简屈指点了点陈仰的手背,“其次是喜欢你的我。” 陈仰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朝简说:“都是老夫老妻了,我不会因为被你亲一口就……” 后颈一处被温软的触感覆盖,他没了声音。 陈仰笑:“还装吗?” “不装了,”朝简转过身看着陈仰,“哥哥,我想进去了。” 陈仰尾骨一阵麻痒,他板起脸严肃道:“03还在呢,少儿不宜的话少说!” 朝简垂下眼皮。 陈仰翻白眼,来了,又来了,又委屈上了,他还偏偏吃这一套:“好了好了,我们回房说。” “那让我进去吗?”朝简得寸进尺。 “不让……让让让,让你进去,你每次都问我干什么,整得好像我说不让你就不进去一样。”陈仰刚进房间就被朝简压在了墙边。 “问还是要问的。”朝简扣住陈仰乱动的手,深入吻他,“你说做要有仪式感,开始前发出邀请,结束后接一个有烟味的长吻,约好下次再做。” 陈仰:“……”曾经的我是个老流氓,我对象是我的信徒。 这次朝简又用上了文青寄给陈仰的生日礼物。 全是雨衣,戴了跟没戴似的。 既省去了事后清理又不会感觉隔一层,对于这样的礼物,陈仰……好吧,还是很喜欢的。 . 文青是在下小雪那天回国的,他回来连自己家都不进,直奔陈仰那儿。 “阿仰,我的拖鞋呢?”文青把行李箱丢一边。 门外的冷风往里抽,陈仰打了个喷嚏:“在鞋柜里。” “以前不都放门口的吗,为什么收起来?”文青冻红的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是不是栗毛不让?” 陈仰拦住要往找朝简算帐的文青:“没那回事,鞋是我收的,跟他没关系,他在厨房给你洗水果。” “真的?”文青拿掉脖子上面的围巾,“洗的什么水果?” 陈仰说:“草莓。” “哇哦,”文青假惺惺地咧嘴,“真期待呢。” 陈仰抽着嘴角关大门。 “还有个人在后面给我搬东西。”文青捏捏酸痛的肩膀,嘴里的口香糖嚼得欢快。 “靳骁长?”陈仰话音还没落下,他就感应到人来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楼道里上来,肩上扛着一个大皮箱,他身上的羽绒服和皮箱一个颜色,红艳艳。 “这位向我们走来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校草赵元同学。”文青蹦跳着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陈仰跟赵元你看我,我看你。 下一秒赵元就把大皮箱丢地上,他像个归来的游子一样,激动地扑向自己的爸爸。 赵元距离陈仰还有两寸距离时,一股熟悉的危险气息向他袭来,他的求生欲让他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陈仰身前。 陈仰:“还没过年呢。” “礼多人不怪。”赵元扶着墙起来,揉了揉膝盖,他在心里抽自己,不长记性,永远不长记性。 “那你怎么不对我行礼?”文青走过来,“怎么,我是没你仰哥帅,还是没他高?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我基因不好我能怎么办?我太伤心了。” 赵元苦哈哈求饶:“哥,文哥,你就别凑热闹了。” 文青笑嘻嘻道:“那你一会下去给我堆雪人。” 赵元刚想说“没问题”,就听他说:“堆两个阵营,我要看他们打架。” “……”算了,我还是下跪吧。 . 文青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的赵元,据他所说,当时帅哥美女在街边缠缠绵绵,跟拍偶像剧似的。 赵元瞪眼:“我在来的路上就跟你解释过了,那是我同学!普通同学!” 陈仰想听校园爱情,朝简让他去厨房剥鹌鹑蛋。 客厅里的赵元还在强调只是普通同学。 文青拉长声音“哦”了声:“我懂。” “校花校草的爱恨情仇嘛,”他双手托腮,“怎么气成河豚了?哎呀,你眼瞎还不让人说了?就你那普通同学,她一直想趁你不注意偷亲你,我坐车里都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决心……跑什么,一米八多的大小伙了害什么羞。” 文青拿了个草莓吃,真甜,他开心地笑起来。 赵元跑去厨房找陈仰吐槽:“文哥有时候挺好说话的,有时候真的很难搞。” “难搞的时候多。”他从碗里拿了个鹌鹑蛋剥开:“我感觉跟他做朋友全靠缘分。” 陈仰看着面前的阳光大男孩,他忍不住想,以前的朝简是不是也这样。 赵元见陈仰一直看他,他有点慌,很怕旁边洗菜的朝简抄起盘子砸他头上。 “哥?”赵元忐忑地喊道。 陈仰回过神来:“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任务?” 赵元摇头:“海水浴场回来后我就上上学打打游戏,没别的事。” 陈仰把黏在手上的碎蛋壳弄掉:“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赵元不明白陈仰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他笑得开朗,“大概就是一边上学一边做任务,毕业后一边工作一边做任务。”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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