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几日后,李建恒才敢在萧驰野跟前露面。他意外地发现萧驰野似是火气还没消,一起听曲儿的时候冰碴子直往周遭掉,吓得那些细皮嫩肉的姑娘一个都不敢过来伺候。 李建恒端着茶盏遮挡,悄声说:“还气呢?” 萧驰野嚼碎了冰,说:“消了啊。” 李建恒听着那“嘎嘣”声寒毛直竖,说:“这马上入秋了,冰就甭这么吃了,怪瘆人的。” “年年备那么一大窖,搁着也是浪费。”萧驰野架高了双脚,仰身压后。 “那我给你说点高兴事儿。”李建恒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说,“那风泉,你知道他谁吗?” “谁?” “我给你提过的那个小娘子。”李建恒面上溢笑,贼眉鼠眼地说,“风泉是她弟弟。她如今可是得了潘如贵的宠,潘如贵能不好好提拔风泉吗?这风泉能说会道,哄得纪雷也心花怒放,要把他当儿子养呢!” “看样子。”萧驰野单臂撑首,瞟李建恒一眼,“你还真对那小娘子上心了。” “可不是。”李建恒说,“所以那天那事,都是纪雷这王八蛋弄出来的。风泉一个当儿子的,哪敢违背父命。” “听意思是要我放过他?”萧驰野说道。 李建恒能屈能伸,丝毫没有皇家贵胄的心气儿。他连忙滑下椅子,蹲萧驰野跟前,求道:“兄弟,你就为了我这姻缘放他一马。再说了,咱们不也让他吃到吐了吗?到底是潘如贵的人,不好太不给脸,小福子那事才过去几天,皇上也还看着呢。” 萧驰野突然盯着他,坐起来说:“你是不是碰了她?” 李建恒哼哼唧唧。 萧驰野说:“你在潘如贵眼皮子底下碰他的女人?” “他要是个真爷们,我还不干。”李建恒一下子不情愿了,站起身说,“他一个老太监,就那点助兴的花样,整日把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打得梨花带雨!这美人本就是我的!换作是你,你干不干?!” 萧驰野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干!” 李建恒又求道:“策安,咱们是兄弟!多大点事儿?啊?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你放过风泉,我给你别的玩!” 萧驰野又躺了回去,没吭声。 这事潘如贵要是查出来了,小福子那次就算个屁,老狗贼一定会想法设法地要弄死他们俩。光凭他如今对风泉的提拔,就能窥得他对那女子的宠爱。 潘如贵六十五了,没有亲生儿子,这些年身边的美人没有一个能留这么久。他若是真的把这女子当作了娇妻或者爱妾,砍死李建恒也未必不敢做。 萧驰野听着李建恒的喋喋不休,说:“这事你敢这么干,胸有成竹吧?” 李建恒坐地毯上,垂头抠着毛竹扇,小声说:“……倒也不是……就是听说,听说,潘如贵从前也养过兔爷。送他一个玩儿不就行了?” 萧驰野说:“比得过你那美人的没几个吧。” 李建恒惴惴不安,到底没敢瞒着他,说:“那……沈兰舟,近些日子好些人打听呢。” “打听什么?” “打听他什么价,养不养得起。”李建恒见萧驰野面无表情,连忙扒着椅子说,“银子都好说,但这人我不敢去找,要是他狗急跳墙……策安,你帮我这一回,只要把人送到潘如贵跟前,事成之后我给他银子!黄金也行!” 萧驰野沉默地撑着膝头。 李建恒心以为有戏,又说:“你不是恨沈卫吗?这次弄完了,沈泽川以后还敢在你面前横!你想想,他没死成,可峰回路转啊,叫他在阒都,做了这勾当,日后就是生不如死!况且这人太后不也想……” “我当你带着脑袋在讲话。”萧驰野缓缓抽出腿,说,“原来你他妈里边装的都是浆糊。” “策安、策安!”李建恒看他走,提着袍子追出了门。 萧驰野出楼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让沈泽川做潘如贵的禁脔,潘如贵敢要么?这人是太后一直盯着要保的,潘如贵敢,那就是自绝后路。李建恒是失心疯了! 但是李建恒要是真敢做。 李建恒要是真敢做…… 李建恒怎么突然敢这么做? 沈泽川下了差,才摘了腰牌,出门就见着萧驰野那匹神骏的马。 他下着台阶,说:“来要扳指?” 萧驰野掐断了枝叶,叼在齿间,看着他半晌,说:“大白天的,还没清醒?东西还我,别跟我再瞎扯。” “那夜里你也没这么暴躁。”沈泽川看着天色,“站这儿学狗叫,总督抹不开脸。这么看不是为扳指来的,什么事?直说。” “什么事你不是最心知肚明。”萧驰野坐在石头上,长腿架着双臂手肘,“楚王要打小福子,你在寺里边都能打听出来。我转头忘了这事儿,现在想想,他身边得有你的人吧?不是眼线,就是教唆他这么干的人。” “我本事要这么通天。”沈泽川说,“也沦不到来养大象。” “真的假的谁知道。”萧驰野眸中孤冷,“你得交代清楚了,我才能挑着信啊。” 第20章 抉择 “我这般冤。”沈泽川说,“如今只要出了事情,就一定是我沈兰舟做的。” “自从你出来以后,风波不断。”萧驰野说,“小福子,国子监,潘如贵,怎么一桩桩事情都与你分不开干系?” 沈泽川自嘲地说:“是啊,怎么与我分不开干系呢?这里边的缘由你不清楚吗?萧世子当年在茶石天坑捡着我,若是一刀了结了,就断然没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萧驰野摘掉枝叶,说:“当初你要死里偷生,活着什么滋味,你今日才知道么。” 沈泽川眼里沉静,静得让萧驰野察觉到不真切。 这个人古怪得很。 那日在宴席上也是,仿佛一举一动,皆带着“前尘已却”的意思。可是五年前的雪夜里,萧驰野清楚地记着他咬住自己时的眼神。 这样的不真切,好像是摸不着底的深渊。那湍急迸溅的恨意似乎都被磨平了,让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满座羞辱他,他却垂首带笑,萧驰野说的“刮目相看”,是衷心之言。 一个人若是逆来顺受到这个地步,那沉静之下的漆黑反倒更让萧驰野觉得惊心动魄。 “活着什么滋味。”沈泽川又笑了起来,“我在昭罪寺里,日日夜夜都在感受。如今出来了,更觉得活着不容易。我惜命,怕得很。可这罪名要我担,人命要我抵。我沈兰舟就这么一条命,哪里够分?我百般讨好,不就是期望二公子与诸位贵人能够高抬贵手。今日要我交代,二公子,好歹给个缘由。” 萧驰野听得此处,反而改了念头。他嗅觉敏锐,总是在沈泽川这乖顺服帖的配合里隐约不安。可是沈泽川软硬不吃,不论他怎么套,都问不出真假。 沈泽川的话他一句都不信,正如那夜沈泽川说的逢场作戏。大家都在逢场作戏,何必较真? 但是人能说谎,落下的痕迹却不能。阒都下九流里混一遭,十有八九都能套出些东西。沈泽川要在李建恒身边安插人,绝计不会是什么高手。凭他如今,也只能是收买杂役或是侍奉之人。 李建恒这事里外都有问题,若不能彻查,只怕后患无穷。萧驰野自从拴在了楚王的船上,觉都睡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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