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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那血淌过面颊像泪一样。 韩丞一退再退,喝道:“杀了他!” 风中倏地雨珠破裂,一支长箭眨眼间已经到了韩丞身前。萧驰野从城墙上顺着铁链猛跃而下,踹倒人,翻手拔刀就把对方捅了个穿。他就这样顶着尸体,疾步撞开刀光,抽刀时血已浸湿了双掌。 萧驰野单臂拖回沈泽川,吹响口哨。猛展翅横扑,在混乱里啄伤了韩丞的右眼。韩丞仓皇掩面,听那城外的马蹄声阵阵,丁桃已经带人疾行而来。 “撞开门!”丁桃声嘶力竭。 禁军涌上,然而他们还没有动作,就听那城门再次发出沉闷的巨响,缓慢地被吊了起来。 费盛拖着铁链,粗喘几声,带着锦衣卫用力后退。他骂道:“操他祖宗!这么重,狗日了!侯爷——!上马就跑!” 浪淘雪襟从空隙间疾蹄奔入,杀喊声埋没了阒都。 同样杀喊声震天的边郡也在殊死搏斗,陆广白已经快要抬不动枪了,他回撤时喊着:“援军呢?!” 副将身受数刀,说:“没……没来。” 雨声鸣震,陆广白回首,看着营地的方向。 萧驰野已经上马,把沈泽川压在身前,冲破大雨疾奔向城门。 电闪雷鸣,天像是被撕出了裂口,雨没命地下。 陆广白扯掉了破旧的披风,把枪钉在了脚旁。他在风沙与暴雨里说:“打不了了。” 副将躺在沙坡边看着他。 “命运要我一生都守在这里,可这并非是我抉择的那一条路。”陆广白卸掉了带着大周印记的铠甲,他抹着脸上的风霜,眼里全是沧桑,微微自嘲地说,“黄沙淹没了我的手足,我不想再臣服于虚无的命。圣旨救不了我的兵,朝廷喂不饱我的马。” 萧驰野已经奔出阒都,背后追兵无数。他们冲着前方,像是撕扯着乌黑的雨天。 “我不愿再为此赴命。” 陆广白闭起双眼,血水沿着他的手指滴在黄沙里。他喉间滑动,终于在睁眼时带着沉郁。 沈泽川面颊上的血被冲刷,他喉间逸着悲恸的哽咽,在这狼狈的奔逃里已然抛弃了曾经俯首听命的乖顺,他们好似一把利剑,撞破了大雨。 陆广白在雨水里洗净双手,再次握起了长/枪。 他们都是被命运追逐的囚犯,他们曾经甘愿被戴上镣铐。但是暴雨冲垮了大厦,那崩塌犹如洪水一般袭来。 向前,向前! “我要翻越那座山。” “我将为自己一战!” ——上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①:选自《双调·夜行船·秋思》·马致远 下卷·又为乱世雄 第97章 伤痛 一连数日的雨小了, 官道上泥泞不堪。 阒都陷入一片惨白, 年轻的天琛帝忽然身亡,定都侯萧驰野联合锦衣卫同知兼北镇抚沈泽川行刺皇帝、意图谋反的风声不胫而走, 成为阒都门窗紧闭下的窃窃私语。 因为天琛帝没有皇嗣, 所以群臣奏请太后出面主持大局。太后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再三推托, 最终是锦衣卫指挥使韩丞三度叩谏才请出太后。 八大营重掌阒都巡防,这几日街上昼夜不休走动的都是巡逻队。寻常人家不敢出门, 酒街勾栏一律关门, 繁华犹如昨日前尘,阒都的朱墙琉璃瓦都在这濛濛细雨里被洗褪了颜色。 海良宜在哭灵时数次昏厥, 此刻躺在床上, 一口药也喝不下。他似乎一夜白尽了头, 那双内含神光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因为流尽了眼泪,甚至显得格外浑浊。 “老师,”孔湫垂首坐在下方, 说, “药是一定得吃的。如今天下大乱, 所有人都还等着您来再定乾坤……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海良宜眼角的泪痕没有擦尽,他目光游移着,许久后才说:“再定乾坤?泊然,我已经回天无力了。” 庭院里的竹筒轻磕着溪石,露出了龟裂的纹路。雨悄无声息地下着,那些伤痕却无法遮掩。海良宜太老了, 他的精气都消磨在了官场沉浮中,如今已经有了一病不起的征兆。 孔湫突然悲从中来,坐在那里,掩面而泣:“怎么就……怎么就到了这般境地!” “韩丞佛口蛇心,为人心胸狭隘,他如今得了势,满朝文武皆要惶惶不安。他逼走了萧驰野,离北便再无枷锁,从此……”海良宜突然咳嗽起来,他撑着身呕出血,一时间情难自抑,扶着床沿哑声哭道,“从此疆土崩裂,乱世将起,李氏的百年江山断送于此!我有罪,我有罪啊!我海仁时一生蝇营狗苟、钻研宦海,却是为这些人做了嫁衣!我……我啊……” 海良宜顶着苍苍白发,伏身大哭。其声沙哑绝望,好不凄凉。 “老师,老师!”孔湫仓皇来扶,回头大喊,“来人!” 门帘一挑,进来的却是姚温玉。他见状立刻跪在脚踏上,不顾污秽,一边为海良宜拭泪揩血,一边指挥侍从打水浸帕。最后扶着海良宜躺下去,安抚片刻,对孔湫轻声说:“尚书外边请。” 孔湫不敢再做打扰,连忙退了出去,在外间等候。 过了许久,海良宜哭声渐小。姚温玉端碗亲自喂老师吃药,待海良宜昏睡后方才掀帘出去。 孔湫想要说什么,姚温玉却示意他先跟着侍从去正堂,自己穿廊去了后边换了干净衣裳。 “尚书久等。”姚温玉着人奉茶,坐在孔湫下方。 孔湫捧着茶碗,默了少顷,说:“老师膝下无子,由你照顾,我很放心。今日我不该提起这些事……叫他伤心。” “老师虽然抱病归家,但心仍然牵挂着政事,即便尚书不提,他也难以释怀,倒不如哭这一场,也好过总是憋在心中。”姚温玉也捧着茶碗,他拨了几下,说,“如今局势不稳,老师也休息不了几日。” 孔湫知道海良宜待他如亲子,当下也不隐瞒,叹声说:“皇上去得遽然,我们已经落入下风,韩氏又掌控阒都兵权,眼下太后当政已经是不可扭转的局面。离北经此一事……往后该怎么办呢?” 姚温玉生得白,手捧着那茶碗,仿佛与瓷一般无二。他说:“事已至此,紧要的是商议对策。韩丞原职是锦衣卫指挥使,他想要僭越进入内阁主事,就只能求请太后下旨,所以他也并非没有把柄。魏怀古因军粮一案服毒自杀,内阁暂出的空缺,就得由尚书替补。如此一来,朝中大事,还是得由以老师为首的诸位大人们参酌签字。” 孔湫闻言搁下茶盏,虚心地问:“可是太后主政,内阁更换也在她一念之间。她若是借口换人,我们又该如何?” 姚温玉微微一笑,说:“太后主政,本就是情急之策,她不姓李,代行天子之权不能服众。别的没所谓,紧要的是戚家。戚竹音虽然为人懒散,不管政务,可她担着戚家忠名,绝对不会任凭太后与韩丞在阒都胡作非为。太后既然想要拉拢她,就不会在此时失了分寸。尚书与其担心太后换人,不如担心韩丞的后续安排。” 孔湫说:“韩丞一心攀附太后,他已经成功了。” “依我愚见,恰恰相反。”姚温玉抬眸看着门口的雨雾,“此时看来,韩丞确实在攀附太后,可是长远地看,反而是太后在攀附韩丞。太后能起势,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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