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言一出,引得端侯夫人侧目,“小沈妹子,你若不舒服,把鞋脱了。” 沈妙仪一惊,“那怎么可以,我还是忍着好了。” 端侯夫人撇撇嘴,“多参加几次,你就不会这么矜持了。” 话音刚落,就听扑通一声。 不知道哪家闺秀跑到了唯一的小船上,竟然用网涝鱼,结果船翻了。 还没等女护卫救人,自己就扑腾回岸上了。 那厢。 沈桑宁在放鱼饲料,听见动静,目瞪口呆地看着湖中女子爬了上来。 闺秀千金是不会学游水的,这位可真是够拼的。 待那女子一边呛水一边转过身来,沈桑宁瞧见了对方的脸,瞳孔一缩。 是她前世密友。 御史中丞之女姜璃。 姜璃呛着水,故作虚弱地问女官,“我感觉要不行了,这次让我休息一回可好?” 女官毫不动容地拒绝,“姜小姐若不想参加,直接离开就是,哪来休息一说。” 姜璃面色一哂,乖乖回到了钓鱼的位置。 来这儿的,基本都是要攀附公主府的,怎么可能提前离开。 就说那端侯夫人,侯爵夫人又怎样,她的亲爹、公爹和丈夫都是在公主夫妇麾下做事的。 端侯夫人自己,从小就是朝雪郡主伴读。 沈桑宁看着机缘巧合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姜璃,关心道:“你不去换身衣裳吗?” 湿漉漉的,只怕要冷死了。 姜璃摇头,“那我就真是最后一名了,这鱼太大了,我不敢杀。” 鱼太大了? 沈桑宁还有点不解,突然鱼竿上的铃铛摇晃起来。 鱼上钩了。 她当即拉杆,只提起半寸,就再也提不起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那肥鱼拎起。 这还是她这些日子锻炼的功劳。 肥鱼悬于半空,足足有一臂那么长! “加油!”姜璃忽地燃起来了,又见沈桑宁实在拉不到,这才主动上前帮忙。 两人合力将肥鱼放进水盆里,而后又钓上几条大小不一的鱼,平均分配。 沈桑宁的喜悦刚浮于脸上,就听后头不服气的声音道—— “姐姐,你这不是作弊吗?” 又是沈妙仪。 沈桑宁皱眉,“连这位女官都没说我作弊,你为何这么说?是想我将鱼分给你?” 眼下,还没钓到鱼的已经不多了,沈妙仪深怕自己垫底,但面上大义凛然—— “我才没有,我并非想和姐姐作对,只是姐姐此举,对好多人不公平,我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 端侯夫人钓鱼很烦躁,“小沈妹妹说得对,你们这些商贾人家的女儿,是不是都喜欢投机取巧?” 此言一出,那些趋附端侯夫人的女眷,便纷纷点头。 沈桑宁都顾不得鱼了,当即冷下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虽是为了郡主人脉来的,但也绝不能忍受被辱没。 端侯夫人本就因为丈夫宠妾是商贾出身,而分外讨厌商贾,这下,见沈桑宁冷脸,更怒了—— “别人给你薄面是看在裴家份上,我可不指着国公府吃饭!你投机取巧,我还说不得了?” 人群中有人想到端侯有一房商贾小妾,因此端侯夫人最讨厌商贾,附和: “听说城东开了家酒楼,莫不是沈夫人开的吧?” “我也听说了,小道消息说是国公府女眷开的。” “嘶,宁国公和世子爷知道吗?” 闻言,最开始跳出来的沈妙仪脸上煞白,心虚地往后退,试图降低存在感。 却听沈桑宁冷笑一声。 第39章 宴会放光彩,得郡主青眼 “商贾也是凭本事赚钱,诸位生来高贵,没人要求你们要看得起商贾,思想差异并无过错。” 沈桑宁肃着脸,字字铿锵—— “同样,我不觉得商贾丢脸,我的思想,也没有错。” “但面对不同教育下的产生的不同思想,诸位也该学会缄默,学会如何,尊重人。” 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实在忍不住,教导人的语气又来了。 此时,浑身散发的威严,远非在场的妙龄少妇能企及。 在场众人纷纷噤声。 端侯夫人也是怔了怔,“这儿都是官宦女眷,轮得到你来说教?你莫以为背后有裴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并非说教,”沈桑宁肃声回答,“是说理。” 端侯夫人气笑了,“好好好,你这么喜欢说理,去你的酒楼说理,郡主的宴会哪轮得到你说教?” “酒楼”一词,仿佛刺激到了沈妙仪。 她为难道:“姐姐,你就别固执己见了,说话做事,也要看看场合。” 端侯夫人听了舒心,“沈夫人身为世子夫人、伯府嫡女,竟然还没有继妹懂事知礼。” 被夸的沈妙仪柔柔一笑,“端侯夫人,我代姐姐给您道歉,姐姐外祖家世代行商,难免沾染陋习。” 沈桑宁就看着两人一唱一和。 就跟站在戏台上似的。 等到实在听不下去,她才冷不丁打断,“妹妹,你觉得,商人卑贱,对吗?” 沈妙仪皱了皱眉,“姐姐,不是我觉得,是大家,你怎么只问我。” 亏得好意思问。 沈桑宁嘴角嘲弄,目光冷冽,“因为只有你恳求我,帮你经营产业,看来你也很眼红商贾的财富,不是吗?”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 沈妙仪唇瓣颤抖,慌道:“我没有!姐姐怎么胡乱说话?” “就因大家不喜欢你,你就要把我也拉下水吗?” 她故作可怜,潸然泪下。 端侯夫人性子直,看不下去,“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你妹妹算什么本事!她刚才还为你道歉,你却见不得她好,都说商人重利无情,一点都没错!” “冲你?”沈桑宁觉得好笑,看向端侯夫人,高声道—— “我自问与你无仇,甚至不熟,今天就因一条鱼引起这番争执,又因旁人引导,激化矛盾,可见端侯夫人做事冲动。” 沈桑宁脸上不是愤怒,而是讽刺,“素闻端侯宠爱妾室,或许端侯夫人是因为家中宠妾出身商贾,就对商贾抱有敌意,我不想妄论你的家事,可你宁可对我发难,都不敢和你家妾室争论。” “我都不知该说你可笑,还是可怜了。” 听闻,众女眷倒吸口凉气,再次噤声。 端侯夫人嗔怒到说不出话,沈桑宁见状无奈摇摇头,颇为叹息—— “或许,都有吧。” 她还说。 端侯夫人哪里能忍? 直接不管不顾地朝沈桑宁冲去,“你才可怜!” 沈桑宁惊了。 怎么这么不体面,大庭广众扑过来了! 自问,也没说啥重话呀。 她正要躲,忽听“咻”的一声。 银色长枪从眼前闪过,带着凌厉杀气,划破空气。 莫说沈桑宁,连端侯夫人都被吓得静止。 女眷们被这变故转移注意,目光追随长枪,只见长枪刺入水中,清水可见,尖利的兵器插进鱼腹,半根枪杆屹立水面上。 女官对这场面司空见惯,立即着人将鱼和银枪一并带回。 “嘶。”不知谁发出惊呼。 “郡主万福。”所有人反应过来,齐齐道。 沈桑宁当即朝郡主望去,只见半空中,一抹白色的身影轻巧落地。 朝雪郡主只将头发简单束起,两截袖子卷到臂膀上,露出手臂,她眉眼愉悦—— “无聊的宴会,被你们一吵,有意思多了。” “很好,要不要继续?” 朝雪似玩笑的话,让端侯夫人敛了气焰,告状道:“郡主,都是她——” “阿倩,”朝雪郡主打断,“我在后头听见了,这回我可不站你啊,沈夫人说的没错,你心中有愤,朝端侯撒气去,你若不敢,我让我爹替你敲打。” “郡主,不要!”端侯夫人梁倩道。 朝雪郡主叹气,“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厌弃了你,我给你重新找一个。” 这大胆的言论,叫梁倩心惊。 却让沈桑宁眼神一亮,早听闻郡主洒脱,没想到这么洒脱。 下一瞬,朝雪郡主就望了过来—— “沈夫人,阿倩容易脑热,我让她给你道歉。” 梁倩不敢置信,“郡主!” 朝雪一个眼神过去,梁倩只能闭嘴。 沈桑宁笑着说道:“不必了,端侯夫人不能认同,道歉也无用,何况接纳也不代表真的原谅。” “你都不装一下,”朝雪郡主诧异道,“沈夫人,你很合我意。” “这鱼送你了。” 语一出,女官就将银枪下的鱼放进了沈桑宁的桶里。 一下就把水桶装满了。 众人眼红之际,朝雪郡主又道:“不论旁人怎么想,但辅国公主府,没有看不起商贾的习惯,相反,我很喜欢你。” “我娘就是女将,也是别人眼中‘不守妇道’的女人,但因为她是公主,无人敢指摘。” “你不顾流言,坚持行商,故而我欣赏你,想和你做朋友,以后,你的酒楼,我罩了。” 倏地,全场女眷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皆低声感慨沈桑宁的运气好。 本朝皇亲稀薄,皇帝无女,唯一的义女就是辅国公主。 朝雪郡主可是将来会取代辅国公主,成为本朝唯一公主、执掌一方军士的人! 沈妙仪眼看沈桑宁即将因为酒楼被郡主厚待,她咬着牙思考要不要站出来。 明明酒楼是她开的! 这下怎么给沈桑宁做嫁衣了!真不要脸! 那厢,沈桑宁没有沈妙仪的急色,反而不急着应话。 今日来,是有想同公主府拉近关系的心思,结果阴差阳错的,一步登天了? 倒是意料之外。 可那酒楼的确不是她所开,她方才只是想替商贾说句话罢了。 于是,沈桑宁不卑不亢地开口:“多谢郡主厚爱,能有郡主为友,我十分欢喜。” 忽而话锋一转—— “不过,我并未开酒楼。” “郡主,酒楼是我开的!” 沈妙仪急急跳出来。 两句话,同时出口,如炸药一样炸开。 第40章 世子来接夫人了 沈桑宁惊讶地朝沈妙仪望去,看其一脸喜色,就好像马上会被郡主赏识般。 呵。 这蠢货,竟然这个时候跳出来。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沈妙仪望去,偶尔在沈桑宁淡定的脸上徘徊。 鄙夷、不屑、嫌弃的神色都聚焦在了沈妙仪的身上。 沈桑宁作壁上观,听着沈妙仪再次重申—— “郡主,那酒楼其实是我开的,我不知道姐姐为何冒名顶替……” 话语间,还频频朝沈桑宁投来谴责的目光。 那厢,梁倩刚平复的心情又炸了:“什么?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拿我当猴耍?” 沈妙仪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敢忤逆长姐,只是现在不忍郡主受骗。” 沈桑宁冷眼瞥她,“妹妹,我何曾顶替过你?从头至尾,我都没有说酒楼是我开的。” “我……”沈妙仪还要找补。 “够了!”朝雪郡主一声呵斥,“烧饭不见人,开饭时闻着味儿就来了,若没有本郡主方才那番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让你姐姐挨骂?” “若不是看在你是裴二公子的妻子份上,我现在都要赶你出去了!” 朝雪不理会沈妙仪惨白的脸,转而看向沈桑宁,“你没开酒楼,那开了什么?” “绣衣阁,下个月开张,”沈桑宁趁机宣传,“我这身衣裳,就是自己制的。” 发觉所有人朝自己看来,她当即伸展手臂,毫不避讳目光。 “沈姐姐,你的手艺太好了吧。”姜璃吹捧道。 “感觉也就一般,和普通衣裳有什么区别。”梁倩不屑道。 沈桑宁本也没打算宣传衣服,面对一些女眷附和式的吹捧,她很快结束了话题。 一行女眷中,有好几人没钓到鱼。 按照规矩,一人杀一条。 厨子一边教着怎么杀,一旁女眷一边学,胆子小的根本不敢碰。 沈妙仪也在其中,鱼每动一下,就忍不住一声尖叫。 朝雪郡主看着行动缓慢的闺秀们,摇摇头,撸起袖子让人拿鱼来。 “沈夫人,你过来。” 被点名了。 明明赢了钓鱼,却还要加入杀鱼大队的沈桑宁,强颜欢笑地走过去。 朝雪大概看出了她的僵硬,“你很怕吗?” 沈桑宁凝重道:“我克服。” “很好,你帮我按着。”朝雪道。 可是…… 她怕她按不住啊。 沈桑宁面前这条,竟然是最大的,肥鱼还在摆尾。 她长这么大也是没杀过鱼,眼睛一闭,把肥鱼死死按在砧板上。 也不知被行刑的是谁。 不过,她慢慢发现,也没那么可怕。 也或许是朝雪的手法娴熟,哗哗哗一下就剃掉鱼鳞,进了锅。 没想到,堂堂郡主,竟然什么都会。 沈桑宁有点掩饰不住崇拜了。 待每位女眷都吃完鱼肉后,赏鱼宴就算结束了。 所有女眷纷纷领着自己的鱼离去,沈桑宁拖着鱼箱,箱轮子咕噜咕噜地走。 梁倩经过两人时,发出一声高亢的“哼”声。 沈桑宁不予理会,而跟在后头的沈妙仪却忽然道:“姐姐,是你惹了端侯夫人生气的,可不是我。” 她极力撇清关系,尤为可笑。 “沈夫人!郡主有请!”女官追了上来。 沈桑宁放下鱼箱,在沈妙仪嫉妒的目光下,原路返回。 待赶回庭院时,只见朝雪郡主将手中玉坠递了过来,“方才杀鱼时候,你落下了。” 赫然是沈桑宁的山猫玉坠。 她伸手去接,却听朝雪奇异道—— “这只老虎好别致,份量不像翡翠,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机?” 沈桑宁将玉坠拿过,“没有什么玄机,不过,这是山猫。” “分明是老虎。” “真的是山猫。” 原则问题,沈桑宁一般不让步。 两人固执一番,最后在朝雪的无语中结束讨论。 等沈桑宁重新走到前院时,发现沈妙仪还在等自己,紫灵和素云也喝完茶被放出来了。 沈妙仪试探道—— “姐姐,郡主单独和你说什么了?我们都是国公府的,理当团结一心。” 沈桑宁避开了她的触碰,“妹妹还是想好,回去该怎么同家中解释吧。” “解释?解释什么?”沈妙仪预感不妙。 她的这副厚脸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沈桑宁冷漠道:“今日你言语间厌恶商贾,还引导端侯夫人辱我,最后为得郡主青睐,又说酒楼是你开的,难不成你还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沈妙仪被拆穿,无措地解释,“姐姐,我当时真的是好心为你说话啊……” 她话音忽然顿住,转而道:“不对啊,方才女官明明说,宴会的规则和内容都不能对外透露啊。” 赏鱼宴当然不对外透露。 但个人事件和八卦,这帮女眷能忍住不说? 沈桑宁见沈妙仪没想进去,也懒得对她解释,带着紫灵和鱼箱朝府外走去。 一行女眷陆续上马车,倏然瞧见什么,不约而同驻足。 宁国公府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厢门被随从打开,而后,众人只见一身着湖蓝色华服的男子,下了车。 这衣裳怎么有些眼熟呀。 当女眷们看见男子隽秀的面容时,窃窃私语起来。 “裴世子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来接沈夫人的吗?” “新婚燕尔,也不奇怪。” 沈桑宁出了府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裴如衍。 他怎么来了? 还穿着昨夜制作的新衣。 他嘴角透着一抹淡淡的笑,“夫人,我正好忙完,就来接你一同回去。” 待沈桑宁走到他面前,他才注意到她的前襟微脏,还透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裴如衍不着痕迹地隆起眉心,“有人欺负你吗?” 他好像很担心她。 沈桑宁抚平身上褶皱,“没有,郡主可喜欢我了,我还交到朋友了呢。” 话落,裴如衍仍是没有放心。 不远处,姜璃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沈姐姐!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沈桑宁扭头,见姜璃已经在车里了,“可以啊。” “那我先回去,带我娘一起。”姜璃说完,兴奋地离去。 她说,带她娘一起。 好吧,姜璃的母亲和婆婆虞氏的确是有点交情。 沈桑宁笑眯眯回头,“你看,我就说交到朋友了吧。” 裴如衍轻舒口气,低声道—— “嗯,很棒。” 两人的互动落在沈妙仪眼里,她眼珠子都瞪红了。 裴如衍却冷不丁地望过去,客气道:“我与夫人坐这辆马车,二弟妹就坐来时的马车回府吧。” 而后,就扶着沈桑宁上车。 两人转过身,平平无奇的湖蓝色衣裳,在阳光下,霎时呈现出栩栩如生的画作。 刚才觉得衣裳眼熟的闺秀,顿时明白过来,“他们夫妇的衣裳,分明就是一块料子嘛!” “不止不止,刚才还看不出沈夫人背后绣的什么,可两人站在一起时,就能拼出一副画。” “是鸳鸯!” 随着夫妻俩的动作,衣袍微动,身后那两只鸳鸯如同要活过来了一般。 第41章 夫人真厉害 看似普通的衣裳,一点都不平凡! 这对画工和绣工的要求极为苛刻。 “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方才不是说,是沈夫人开的绣衣阁吗?” “嘶,这也太好看了,我都有些心动了。” “回去打听打听。” 那边,沈桑宁随着裴如衍上车,感应到那些打量的羡慕的视线,她就知道,绣衣阁宣传起来了。 满面春风地坐到位子上,就听裴如衍淡淡道—— “看来,我今日帮了夫人大忙。” 沈桑宁听闻,“嗯,那我送你一条鱼吧。” 说完,就见紫灵和陈书合力将沉重的水箱往马车上扛。 “嘭!” 马车都震了震。 裴如衍处变不惊,“这是?” “我的鱼,”沈桑宁与有荣焉道,“我自己钓的,还有一条是郡主送的。” 语毕,察觉到裴如衍的疑惑,便同他说了今日的情况。 全然没有顾忌。 小姑娘威胁人的话,她也就听听。 什么不能说的,她都说了,反正裴如衍嘴巴严。 “原来如此,”裴如衍轻笑一声,“夫人这样厉害。” 沈桑宁听他没有指责,心情更好,“这次虽然没受人欺负,但得罪了端侯夫人是真的,对你会有影响吗?” “无妨,”他思索一番,又正色道,“你无需顾忌这些,莫让旁人欺负了你。” 沈桑宁点点头。 那是肯定的。 “对了,”她忽然想到,“上回那瓶过期的药,后来你没找到吧?” 许是因为没拿回来,心中总有些不安。 又怕他是掉在马车里,沈桑宁左右张望着找了一会儿。 “没有。”他面不改色。 沈桑宁没在马车内看见药瓶,此时听他否认,稍稍安心。 全然没瞧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 红木马车一路飞驰,最后停至国公府门前。 姜璃欢快地牵着姜夫人的手,进了国公府,却没想到沈桑宁还没回来。 “你随我去给国公夫人问个安。” 姜夫人说道,就带着姜璃去了荣和堂。 姜璃不情不愿地跟着,进荣和堂内不忘小声叮嘱,“娘,你待会儿切记,我同你说的小话,你不要告诉国公夫人。” “知道了。”姜夫人随意应下。 然而,一进荣和堂,就将女儿的叮嘱抛之脑后。 “虞夫人,自那日喝完你家喜酒,我就没与你见面了,可是你太忙了?你家这两个儿媳,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外头产业做得风生水起,你何不将中馈交由她们?” 正值申时,虞氏正在荣和堂喝下午茶,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又听姜夫人笑道—— “咱们这个年纪啊,是时候该歇歇,享享福了。” 虞氏放下碟子碗点心,“什么风生水起?” “你还不知道吗?”姜夫人在侍女的服侍下坐下。 “娘!你别说了!”姜璃气急,抽空看向虞氏,“伯母好,我娘乱说的。” 姜夫人瞪一眼女儿,“什么乱说,难不成要等全城都知道了,再叫虞夫人最后知道?真是不懂事。” 虞氏心头突突的,“究竟何事?” 姜夫人看向虞氏,叹口气,“最近京城开了新酒楼,叫什么金玉楼,外头传言说你国公府开的,起初我还不信,直到今天我家璃儿从公主府回来,才知道这酒楼是你家二儿媳开的。” “你我本也不是嫌弃商贾之辈,可你二儿媳瞒着你,也实在不该啊,还有你那大儿媳,将来的主母,怎么跟你也不是一条心?在外头准备开成衣铺呢!” 姜夫人讲话叭叭的,语速很快。 姜璃干着急,赶忙解释,将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个大概,只刨除了钓鱼杀鱼的部分。 听得虞氏脸色愈发黑沉,“来人。” “去瞧瞧两位少夫人回来没有,将她们请过来!” 姜璃纳闷地低下头,早知道就不来了,好说歹说,虞夫人还是要牵连沈姐姐。 哎! 而后,虞氏道:“姜夫人,我这要处理些家事,就不留你喝茶了。” 姜夫人不以为意,“没事的,你处理你的家事,当我不在。” 虞氏冷下脸,扯起笑,“听闻,上个月姜大人弹劾了二皇子目无法度、枉顾人命,陛下打了二皇子还禁了足。” “这些是男人们的事,说这个做什么?”姜夫人不解。 虞氏意味深长地端起茶,“这个月二皇子放出来了,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我劝姜夫人这段时日,还是少出门为好。” 省得被报复。 姜夫人听懂了,却是不信,“就算他是二皇子,也不能为所欲为,这是天子脚下,我夫君乃当朝二品御史!我有何好怕?” 说完还不算,又补充道:“总有一天,太子会回来,朝廷还轮不到二皇子做主!” 虞氏听笑了,倒真有劝告之意,“你不怕,你就不为姜璃想想?你家可就这一个女儿,她正值如花妙龄,还没许人家吧?” “你觉得二皇子能忍下这口气,不会找机会报复?陛下年迈,只有二皇子在身边,就算他犯了天大的事,最多不过打几下,可你家赌得起吗?” 说到底,裴家和姜家也算是一条船上的。 姜夫人还是听进去了,事关女儿,她面色凝重,“若如你这般说,那得躲到什么时候?简直防不胜防。” 嘴上虽这样说,动作可一点不迟缓地拉着姜璃离去。 “虞夫人说得对,二皇子那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咱家赌不起,待会回去我就给你挑个婆家,把你嫁出京外。”姜夫人慎重道。 姜璃被拽着,一脸莫名,“我不要,我只喜欢表哥。” 文雅的马车缓缓停下。 沈桑宁甫一下马车,就见姜家母女拉扯着出府。 又见姜璃满脸不服气,不由问道:“姜夫人,姜璃,这是发生什么了?” 姜璃仿佛看见救星,甩开姜夫人,朝沈桑宁奔来,“沈姐姐,我娘要把我带回去,关起来。” “为何?”沈桑宁下意识问道。 却忽地想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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